1 醒來竟是安陵容的寶鵑我醒來的時候，頭疼得像要炸開。 入眼是褪了色的紗帳，
一股子若有似無的香料味兒，有點熟悉，又有點陌生。 “寶鵑？你醒了？
” 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猛地轉頭，對上一雙杏眼。
眼底帶著點揮之不去的陰郁和討好，小心翼翼地看著我。 安陵容！ 活的！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差點又厥過去。 媽呀！我一個二十一世紀熬夜追劇，
對著安陵容恨鐵不成鋼，怒其不爭、哀其不幸的社畜，怎么就穿了？
還穿成了她身邊那個最坑爹的侍女——寶鵑！ 那個最后把主子賣得干干凈凈，
自己也沒落著好，被亂棍打死的寶鵑！ 這開局，地獄難度??！ “我……我沒事，小主。
”我掙扎著想爬起來，渾身酸痛。 安陵容趕緊扶住我，聲音更低了：“你發(fā)了半天熱，
嚇死我了。太醫(yī)來看過，說是暑熱，開了方子，菊青正在煎藥?！?她提起菊青，
我心里又是一咯噔。 對，還有個菊青。 也是個不安分的。 看看眼前這個安陵容，
剛進宮不久，還沒被磋磨得徹底黑化。 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藕色宮裝，荊釵布裙，
跟旁邊富麗堂皇的宮殿格格不入。 那股子小家子氣和自卑感，幾乎要從骨子里透出來。
我知道她后面會變得多狠，多毒。 可現在，她就是個被嚇壞了的，有點可憐的小姑娘。
“小主……”我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又不知道從何說起。 難道跟她說，
你以后會被皇后利用，嗓子會壞，孩子會掉，最后吃苦杏仁自盡？ 她不把我當瘋子才怪。
“怎么了？可是還有哪里不舒服？”安陵容緊張地看著我。 “沒，沒有?！蔽亿s緊搖頭，
“就是……有點渴。” “快，給寶鵑倒水。”她立刻吩咐旁邊一個小宮女。
看著她忙前忙后的樣子，我心里五味雜陳。 按原劇情，我只要茍著，
找機會投靠甄嬛或者皇后，未必不能活命。 可看著眼前這個活生生的人，
想到她未來的結局，我…… 我特么有點于心不忍??！ 該死的共情能力！ “小主，
以后……凡事多留個心眼。”我喝了水，潤了潤喉嚨，決定旁敲側擊一下。
安陵容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輕輕“嗯”了一聲。 我知道她沒聽進去。 也是，
現在的她，恐怕還覺得皇后是好人，甄嬛是好姐妹呢。 這宮里，哪有什么好人。
我閉上眼，開始飛速盤算。 首先，活下去。這是底線。 其次，不能走寶鵑的老路，
背主求榮風險太大，結局還慘。 那么，能不能……改變安陵容的命運？
如果她不投靠皇后，不和甄嬛反目，是不是就能避免悲劇？ 這念頭一起，
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改變劇情？我一個小小宮女，憑什么？ 蝴蝶效應懂不懂？
萬一改得更糟了呢？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在她徹底黑化前，能拉一把是一把。
就當是……為我這個“寶鵑”積點德。二、提點陵容，
暗藏機鋒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著。 安陵容家世不行，不得寵，分到的延禧宮也偏僻。
除了請安，基本沒人來。 我和菊青兩個大宮女，加上幾個小宮女太監(jiān)，
日子過得那叫一個……清湯寡水。 但也清靜，正好方便我捋清思路。
我開始有意無意地給安陵容“上課”。 比如，借著講民間故事，暗示她人心叵測，
不能輕信于人。 比如，在她感嘆甄嬛眉莊家世好、得盛寵時，
提醒她：“小主有小主的才情，不必妄自菲薄，安心等待時機便是?！?我還偷偷觀察菊青。
這丫頭，眉宇間確實有點不安分。 對安陵容的不得勢，頗有些微詞。
私下里跟小宮女抱怨過幾次，被我“恰好”聽見。 我沒聲張，只是留了個心眼。
轉折點發(fā)生在夏冬春被華妃賞“一丈紅”之后。 那天消息傳來，延禧宮上下都嚇得不輕。
安陵容更是白了臉，躲在屋里半天沒出來。 我知道，這是個機會。 晚上，
我給她送安神湯。 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面黑漆漆的夜空發(fā)呆。 “小主，害怕了？
”我輕聲問。 她瑟縮了一下，沒說話。 “華妃娘娘跋扈，夏常在也是口無遮攔，
落得如此下場，是她咎由自取?！蔽翌D了頓，“但這宮里，說話做事，確實要萬分小心。
” “我知道……”她聲音帶著哭腔，“可我能怎么辦？我爹官小，
額娘又不……” “小主！”我打斷她，語氣嚴肅了些，“出身是無法選擇，
但路是自己走的。” “您有才情，懂調香，歌喉也好。這些都是您的依仗。
” “現在要做的，不是自怨自艾，而是養(yǎng)精蓄銳，避開風頭，尋找機會。
” 我把湯遞給她：“就像這碗安神湯，得慢慢熬，小火煨著，才能出味兒。
” 安陵容捧著湯碗，怔怔地看著我。 那雙總是怯懦的眼睛里，
第一次出現了一種叫做“思索”的光芒。 “寶鵑……”她喃喃道，
“你好像……和以前不一樣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 來了！懷疑來了！ 我趕緊低下頭，
做出惶恐的樣子：“奴婢……奴婢只是心疼小主。見不得小主受委屈。” “以前您性子急，
有些話奴婢不敢說。如今見小主沉穩(wěn)了些，奴婢才敢多嘴。” 這番話，半真半假。
安陵容盯著我看了半晌，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沒再追問。 但我知道，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很難拔除了。 之后幾天，我明顯感覺到安陵容在觀察我。
她會冷不丁地問我一些以前的事情，試探我的反應。
有時會故意說些和甄嬛、眉莊有關的話題，看我的態(tài)度。 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既要表現出“寶鵑”該有的忠心和眼界局限，
又要在關鍵時刻 subtly 地輸出我的觀點。 這種感覺，就像在走鋼絲。
稍有不慎，滿盤皆輸。 更要命的是，皇后那邊，似乎也注意到我了。
有次去給皇后請安，碰巧皇后賞了安陵容一些布料。 剪秋姑姑親自交到我手上，
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笑著說：“寶鵑倒是越發(fā)伶俐了，把你家小主照顧得不錯。
” 我頭皮一麻，趕緊低下頭：“姑姑謬贊，都是奴婢分內之事?！?那一刻，
我背后冷汗都出來了。 被皇后的人盯上，絕不是什么好事。 我預感，平靜的日子，
可能要到頭了。三、舒痕膠風波，主仆離心果然，沒多久，皇后就出手了。
她開始頻繁召見安陵容，噓寒問暖，賞賜不斷。 我知道，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
安陵容起初受寵若驚，漸漸地，也對皇后產生了依賴。
她開始在我面前夸贊皇后的仁慈和善。 我聽得心驚肉跳，卻又不能直接戳破。
只能旁敲側擊：“皇后娘娘自然是好的，但小主也要有自己的判斷。這宮里，
情分最是靠不住?！?安陵容聽了，有些不高興：“寶鵑，你怎么總說這些喪氣話？
皇后娘娘待我如此好……” 我嘆了口氣，知道多說無益。 該來的，總會來。 那天，
安陵容從皇后宮里回來，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瑪瑙盒子。 她臉頰微紅，
帶著一絲興奮和羞怯。 “寶鵑，你看，這是皇后娘娘賞我的?！?她打開盒子，
里面是一盒細膩的膏體，散發(fā)著淡淡的異香。 舒痕膠！ 我瞳孔驟縮，心跳瞬間漏了一拍。
該死的！還是來了！ 這玩意兒里面可是加了大量麝香，長期使用，會導致不孕！
原著里，安陵容就是用了這個，斷了最后的生育希望。 “小主，這是什么？
”我強裝鎮(zhèn)定地問。 “是舒痕膠?；屎竽锬镎f，女子身上留疤總是不好。
這個對淡化疤痕最有效了?！卑擦耆菽闷鹨稽c，似乎想往自己胳膊上的一處舊傷疤上抹。
“小主，萬萬不可！”我?guī)缀跏敲摽诙觥?安陵容嚇了一跳，不解地看著我：“怎么了？
一驚一乍的?！?我腦子飛速旋轉，必須想個理由阻止她！ “小主，
這……這東西來路不明，又是涂在身上的，萬一……” “大膽！”安陵容柳眉倒豎，
“這是皇后娘娘賞賜的！難道你懷疑皇后娘娘會害我不成？” 壞了！關心則亂！
我說錯話了！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我趕緊跪下，“奴婢只是擔心……擔心這香氣太重，
沖撞了龍氣。萬一皇上……” 我話還沒說完，就感覺一道凌厲的目光掃過來。 是剪秋！
她不知什么時候站在門口，冷冷地看著我。 “好個大膽的奴才！竟敢非議主子，
還揣測圣意！” 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安陵容也慌了神：“姑姑，
寶鵑她……” “安小主，”剪秋皮笑肉不笑地打斷她，“皇后娘娘的好意，
看來是有人不領情啊。這起子奴才，慣會恃寵而驕，挑撥離間。小主可要好生管教，
莫要辜負了娘娘一片心意?！?說完，她剜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屋里一片死寂。
安陵容臉色煞白，看著我的眼神充滿了失望和憤怒。 “寶鵑，你太讓我失望了！
” 她猛地把舒痕膠盒子蓋上，像是賭氣般，挖了一大塊，狠狠抹在自己的傷疤上。
“皇后娘娘賞的東西，自然是好的！用不著你在這里嚼舌根！” 我看著她賭氣的動作，
心如刀絞。 那是麝香?。∥业纳敌≈鳎?“小主……”我還想說什么。 “夠了！
你給我出去！”安陵容指著門口，聲音都在發(fā)抖，“我不想再看見你！
” 我被兩個小太監(jiān)拖了出去。 外面陽光刺眼，我卻覺得渾身冰冷。
第一次嘗試改變劇情，就以慘敗告終。 不僅沒能阻止安陵容用舒痕膠，
反而讓她對我產生了巨大的疑心和反感。 更糟糕的是，還被剪秋抓住了把柄。
我和安陵容的關系，徹底降到了冰點。 那晚，我被罰跪在延禧宮院子里，直到深夜。
透過窗戶紙，我能看到安陵容的身影。 她一個人坐在燈下，肩膀微微聳動，像是在哭。
我心里難受得厲害。 救她？還是自保？ 這個問題，再次尖銳地擺在我面前。 這條路，
太難了。 也許，我真的該考慮一下……“寶鵑”原來的路了。
四、御花園巧言退強敵被安陵容冷落的日子，并不好過。 雖然還頂著大宮女的名頭，
但宮里的人都是人精，捧高踩低是本能。 菊青隱隱有了取而代之的架勢，
對我說話也開始夾槍帶棒。 底下的小宮女太監(jiān)，更是看人下菜碟。 連內務府送來的份例，
都比以前差了許多。 安陵容對我視而不見，甚至故意讓菊青伺候她，把我晾在一邊。
我知道，她在生我的氣，也在試探我。 我心里憋屈，但也只能忍著。 畢竟，
是我“多嘴多舌”在先。 更重要的是，我還沒想好下一步該怎么走。 徹底放棄安陵容，
找機會投靠皇后？ 可一想到剪秋那張皮笑肉不笑的臉，還有宜修那雙藏在溫和后面的算計，
我就不寒而栗。 給皇后當狗，下場未必比跟著安陵容好。 甄嬛那邊？
以我現在“得罪”了安陵容的身份，貿然湊過去，人家也未必肯收留。 再說，
甄嬛前期的圣母心，后期被磋磨后的狠辣，我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駕馭得了。 思來想去，
好像還是留在安陵容身邊，風險相對可控。 至少，我對她的底細，了解得最清楚。
前提是，我得重新獲得她的信任。 這天，安陵容去御花園散心，只帶了菊青。
我在宮里收拾東西，無意間發(fā)現她枕頭底下壓著一方繡了一半的帕子。
上面是并蒂蓮的圖案，針腳細密，看得出花了心思。 我知道，這是她想送給甄嬛的。
可惜，這份心意，最終會被辜負。 就在這時，一個小太監(jiān)慌慌張張跑進來。
“寶鵑姐姐！不好了！小主在御花園……跟祺貴人的人起沖突了！” 我心里一緊，
祺貴人？瓜爾佳氏？ 那個囂張跋扈，最看不起安陵容出身的女人？ 這倆人湊一起，
能有好？ “怎么回事？！”我急忙問。 “祺貴人嫌小主擋了她的路，說了幾句難聽的。
小主沒忍住，回了兩句……然后祺貴人的宮女就……就推了小主一把！” “小主怎么樣了？
！” “摔倒了，看著沒大礙，但祺貴人非說小主沖撞了她，讓小主跪下賠罪呢！
” 我一聽就火了。 欺人太甚！ 安陵容是不得寵，但好歹也是個常在！ 祺貴人再囂張，
也不能這么作踐人！ “菊青呢？她干什么吃的！”我怒道。
小太監(jiān)支支吾吾：“菊青姐姐……想攔著，被祺貴人的人拉住了……” 我冷笑一聲，
菊青？怕是巴不得看熱鬧吧。 來不及多想，我拔腿就往御花園跑。 等我趕到的時候，
果然看到安陵容跪在地上，祺貴人帶著一群宮女太監(jiān)，趾高氣揚地站在她面前。
菊青在一旁，急得滿頭大汗，卻不敢上前。 周圍還有些看熱鬧的宮人，指指點點。
安陵容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嘴唇都快咬出血了。 那副樣子，又可憐，
又可氣！ “喲，這不是延禧宮的寶鵑嗎？怎么，來替你主子求情？”祺貴人眼尖，
看到了我，陰陽怪氣地開口。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怒火，快步上前。 沒有去扶安陵容，
而是直接對著祺貴人福了一禮。 “給祺貴人請安。貴人息怒?！?“哼，現在知道請安了？
剛才你家主子沖撞本宮的時候，怎么不知道規(guī)矩？”祺貴人翻了個白眼。 “貴人誤會了。
”我抬起頭，不卑不亢地看著她，“剛才奴婢遠遠看見，似乎是貴人身邊的宮女，
不小心碰到了我家小主，我家小主腳下趔趄，險些摔倒。許是受了驚嚇，才失了儀態(tài)，
并非有意沖撞貴人?！?這話一出，祺貴人和她的人都愣了一下。 我這是……睜眼說瞎話，
倒打一耙？ 祺貴人反應過來，氣得柳眉倒豎：“你胡說八道！明明是她沖撞了我！
” “貴人息怒。”我依舊平靜，“奴婢只是陳述所見。御花園人多眼雜，許是有人看錯了，
也未可知?！?我一邊說，一邊快速掃視周圍。 果然，有些宮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畢竟，祺貴人跋扈是出了名的。 安陵容膽小也是出了名的。
要說安陵容主動沖撞祺貴人，可信度確實不高。 “再者說，”我話鋒一轉，
“我家小主位份雖低，但也是皇上親封的常在。若真有沖撞之處，
自有皇后娘娘和敬事房論處。貴人在此私下責罰，恐怕……于理不合吧？
” 我故意加重了“皇后娘娘”和“于理不合”幾個字。 祺貴人雖然囂張，但并不傻。
她知道，皇后最重規(guī)矩。 為了這點小事，鬧到皇后那里去，未必能討到好。
她恨恨地瞪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安陵容，最終冷哼一聲。 “罷了！
本宮大人有大量，不與她計較！我們走！” 說完，帶著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 危機解除。
我松了口氣，趕緊上前扶起安陵容。 她的膝蓋都跪紅了，手心冰涼。 “小主，沒事吧？
” 安陵容抬起頭，看著我，眼神復雜。 有驚訝，有感激，還有一絲……困惑。
“寶鵑……”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 我沒等她開口，直接道：“小主，
咱們先回去。這里人多眼雜?！?扶著她往延禧宮走，菊青也趕緊跟了上來，
一臉后怕和討好。 我沒理她。 回到宮里，屏退左右，我親自給安陵容的膝蓋上藥。
她一直沉默著，只是看著我。 直到我給她上好藥，準備退下時，她才突然開口。
“寶鵑，你……不怕得罪祺貴人嗎？” 我頓住腳步，回頭看她。 “怕。
但奴婢更怕小主受委屈?！?我直視著她的眼睛，認真地說：“奴婢說過，奴婢是小主的人。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安陵容的眼圈，慢慢紅了。 她低下頭，
聲音帶著一絲哽咽：“剛才……謝謝你。” 我知道，這次，我賭對了。
雖然得罪了祺貴人，可能會有后患。 但至少，我和安陵容之間那層堅冰，開始融化了。
信任的重建，往往就在這樣一次次的共患難中。 我看到了希望。五、智破栽贓局，
信任終鑄成御花園事件后，我和安陵容的關系明顯緩和了。 她不再對我冷言冷語，
雖然偶爾還是會流露出對我的不解，但眼神里的戒備少了很多。 菊青大概也看明白了形勢，
不敢再明著給我使絆子，只是私底下的小動作依舊沒斷。 我懶得理她，只要她不壞大事，
暫時留著她，或許還有用處。 安陵容似乎也把更多的心思放在了如何提升自己上。
她開始更用心地練習調香，揣摩上意，偶爾也會去皇后那里請安，但不再像以前那樣，
把皇后的話奉若圣旨。 她會回來跟我討論，問我的看法。 “寶鵑，
今日皇后娘娘又提點我，說皇上喜歡性子溫柔，又懂些詩書的女子。
” “皇后娘娘自然是為了小主好。不過，皇上的喜好，誰又能完全猜透呢？
小主只需做好自己，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可……” “小主忘了上次祺貴人的事了？
依附旁人，終究不如自己強大可靠?！?我適時地提醒她。 安陵容沉默了片刻，
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看著她一點點變得獨立、清醒，我心里挺高興的。
這“養(yǎng)成系”的快樂，誰懂?。?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宮里從來不是能讓人安心過日子的地方。 這天，宮里傳出一個不大不小的消息。
說是某位小主宮里的一個太監(jiān)，偷了內務府的東西，被抓了個現行。 本來這種事，
宮里時有發(fā)生，不算稀奇。 壞就壞在，那個太監(jiān)情急之下，攀扯說是奉了主子的意。
而那位小主，平日里和安陵容還算走得近，偶爾會來延禧宮坐坐，說說話。 這下，
臟水就潑過來了。 很快，就有流言傳出來，說安陵容嫉妒那位小主新得了幾件首飾，
所以指使太監(jiān)去偷。 傳得有鼻子有眼。 安陵容氣得渾身發(fā)抖：“荒謬！簡直是荒謬！
我何時做過這種事！” “小主別急?！蔽亿s緊安撫她，“這明顯是有人栽贓陷害。
” “會是誰？”安陵容看向我。 我皺起眉頭。 目標太明顯了。 能從中獲利的，
無非就是那些嫉妒安陵容，或者想借機打壓她的人。 祺貴人？有可能，她剛被我落了面子，
懷恨在心。 皇后？也有可能，她或許覺得安陵容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不好控制了。
甚至……甄嬛那邊的人？雖然可能性不大，但后宮之中，沒有永遠的朋友。
“現在追究是誰，意義不大。”我冷靜地分析，“當務之急，是洗清小主的嫌疑。
” “怎么洗清？”安陵容六神無主。 “那個太監(jiān)是關鍵?！蔽页谅暤?，“他既然是攀扯，
必然是被人指使，或者拿了好處。只要撬開他的嘴，就能真相大白。
” “可他在慎刑司手里，我們怎么……” “小主忘了？我們延禧宮，也有自己的人。
” 我指的是延禧宮管事的那個老太監(jiān)，吳公公。 他為人還算本分，跟我關系尚可。
我立刻去找吳公公，塞了些銀子，讓他幫忙打聽慎刑司那邊的情況。 吳公公得了好處，
辦事也利索。 很快就傳回消息，說那個小太監(jiān)一口咬定是受安陵容指使，但神色慌張，
言辭間漏洞百出。 而且，有人看到事發(fā)前，祺貴人宮里的一個太監(jiān)，
偷偷去找過那個小太監(jiān)。 “果然是她！”安陵容咬牙切齒。 “小主稍安勿躁。
”我攔住她，“光憑這點，還不足以定祺貴人的罪。我們還需要更直接的證據。
” 我讓吳公公繼續(xù)盯著，看能不能找到那個祺貴人宮里的太監(jiān)，設法讓他開口。 同時，
我讓安陵容主動去找皇后“請罪”。 “請罪？”安陵容不解。 “對，請罪?！蔽医忉尩?，
“小主越是坦蕩，越說明心里沒鬼。去皇后那里，表明自己絕無此事，懇請皇后明察。這樣，
至少能在皇后心里留下個好印象，不至于被流言左右?！?安陵容猶豫了一下，
最終還是聽了我的建議。 她去了皇后宮里，回來后臉色好了些。 “皇后娘娘說，
相信我的為人，會徹查此事。” 我點點頭，這在意料之中。 皇后需要安陵容這顆棋子，
在沒有找到更好的替代品之前，不會輕易放棄她。 現在，就等吳公公那邊的消息了。
這期間，流言蜚語依舊不斷。 延禧宮門口，甚至被人潑了穢物。 安陵容氣得病倒了。
我一邊照顧她，一邊強迫自己冷靜。 我知道，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只要挺過去，
就能迎來轉機。 終于，在安陵容病倒的第三天，吳公公帶來了好消息。
他買通了慎刑司的一個小卒，
那名祺貴人宮里的太監(jiān)晚上偷偷去給被關押的小太監(jiān)送東西（估計是封口費或者威脅信）時，
抓了個正著！ 人贓并獲！ 證據確鑿！ 我立刻將此事稟報給皇后。 皇后震怒，
下令嚴查。 最終，真相大白。
果然是祺貴人嫉妒安陵容得了幾句皇上的夸贊（大概是歌喉方面），
又記恨上次御花園的事，所以設下了這個栽贓嫁禍的毒計。 祺貴人被皇后訓斥，
禁足一個月，罰俸三月。 那個被利用的小太監(jiān)，還有祺貴人宮里那個通風報信的太監(jiān)，
都被杖斃了。 一場風波，終于平息。 安陵容雖然受了委屈，但也因禍得福。 經此一事，
宮里的人都知道她不好惹，背后有皇后“撐腰”（雖然皇后未必真心），
還有個“聰明厲害”的宮女寶鵑。 更重要的是，安陵容徹底看清了后宮的險惡，
也對我產生了前所未有的信任和依賴。 那天晚上，她拉著我的手，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我。
“寶鵑，這次多虧了你。你……你到底是怎么想到這些辦法的？” 我笑了笑，
半真半假地說：“奴婢平日里喜歡聽些評書雜談，里面有不少智斗的故事?？炊嗔?，
自然就……活學活用了。”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然后，
她突然問了一個讓我措手不及的問題。 “寶鵑，你……到底是誰？
你真的只是個普通的宮女嗎？” 我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六、毒藥暗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