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節目結束后。
坐在吧臺等蘇陌岑的我被搭訕了好幾次。
又一次被搭訕時，我眼都不抬。
拒絕道：「有男朋友，不約！」
「你男朋友是誰？」
「關你……」
抬眼看見搭訕者的臉時，我怔住了。
傅賀霆！
與此同時。
下班換上常服的蘇陌岑出現在我身邊。
站的位置將我和傅賀霆隔開。
傅賀霆瞟了他一眼，無視了。
視線落在我身上。
追問：「你男朋友是誰？」
「是我?！?/p>
蘇陌岑聲線冷而淡：「不要糾纏她，滾。」
傅賀霆笑了：「哦，這么巧，我是她的未婚夫?！?/p>
蘇陌岑怔了一瞬。
目光看向我。
對上我心虛緊張的視線后，他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轉身就走。
我連忙起身。
傅賀霆抬手攔住我：「他真是你男朋友？」
「那你為什么還糾纏著我不放？」
我急得不行。
將他的手打掉。
「對對對，他是我男朋友?！?/p>
「你放心，我以后不會糾纏你了，我們退婚，明天就退！」
匆匆說完話，我在傅賀霆驚訝的目光中追了出去。
我氣喘吁吁地追上那抹在夜色中寂寥挺拔的背影。
「蘇陌岑。」
我抓住蘇陌岑的手，令他停下腳步。
他垂眼看我，神色冷漠。
言語刺耳：「你們有錢人都喜歡這種惡劣的把戲嗎？」
「有未婚夫還來招惹我？」
「怎么，覺得窮人好玩嗎？」
他話里的冷意和嘲諷如薄刃。
割痛他自己，也劃得我心口發疼。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和他是商業聯姻，我會退婚的。」
我曾經是很喜歡傅賀霆。
但現在的我對他早就放下了執念。
「蘇陌岑，我喜歡的人是你?！?/p>
面對我的解釋和告白，蘇陌岑只是沉默地盯著我的眼睛。
看得我發慌。
身后喝得醉醺醺的路人經過，撞了我一下。
蘇陌岑下意識伸手護住我。
我抱住他，趁他不注意吻上眼前那張形狀好看很好親的唇。
「我只親過你一個人哦。」
「你得對我的初吻負責?！?/p>
「你……」
蘇陌岑錯開臉，被我的流氓行為氣得啞言。
胸口起伏。
蘇陌岑長相清冷，五官輪廓精雕細琢。
此刻，略顯青澀的臉被我親出了幾分羞惱的緋紅。
沉迷蘇陌岑美色的我，不由回味起上輩子和他在一起的夜生活。
內心蠢蠢欲動。
上一世自從他走后，我就一直守寡。
現在看見他，我可饞得不行。
沒人比我更清楚，這身廉價的外衣下是怎樣的好身材。
這張清冷自持的面孔下更是藏著瘋狂的野獸。
蘇陌岑跳舞的一幕躥上我腦海。
我勾著他身上的白 T。
又醋又酸：「蘇陌岑，我養你，你不要去賣藝了，要賣賣給我?！?/p>
蘇陌岑嗤笑一聲，推開了我。
「養我？用你父母的錢？」
「他們給你創造富裕的生活，不是讓你拿他們的錢去養男人的?！?/p>
「還是說，你們有錢人都這樣，喜歡養人。」
我望著蘇陌岑的眼睛，面上的嬉鬧褪去。
眼眶浮現淚花。
「我父親在外面有私生子了，我現在不花錢以后錢都是那個私生子的了?！?/p>
「我母親早早就去了，沒人護我了。」
「我只是喜歡你，心疼你，不是那種亂七八糟的人。」
我回憶起上輩子被趕出家門的遭遇，眼淚滾滾落下。
假意賣慘也摻了幾分真。
蘇陌岑臉上出現愧色。
見我眼淚止不住，不知所措的他給了我一個擁抱。
笨拙地拍了拍我的后背安慰我。
我掉了一會兒眼淚，埋在他胸膛里偷偷笑了。
還說不喜歡我，我一掉眼淚就心疼了。
我喜歡蘇陌岑身上的味道。
狠狠地呼吸。
抱著蘇陌岑的手不安分地摸進他的衣服里。
貼到他的腰上。
手心處的皮膚熾熱緊實，二十歲的男孩連血都是滾燙的。
我很想上高速。
「沈佳虞！」
蘇陌岑把我的手抓出來。
咬牙切齒：「好摸嗎？」
我點頭：「沒摸夠，從剛才看你跳舞我就想摸了?！?/p>
蘇陌岑被我氣笑了。
轉身走得飛快。
我小跑著追上，邊追邊說：
「你以后不許再去跳舞了！」
蘇陌岑充耳不聞。
不理我。
「你要是再去，那我也去跳！」
蘇陌岑停下腳步，語氣不耐，「沈佳虞，你別管我行嗎？」
「好啊，我不管你，你也不管我，我愛跳舞?！?/p>
蘇陌岑眉眼煩躁，忍了忍。
妥協了：「我不會去，你也不要鬧了。」
我立馬笑了。
想去拉他的手，他給躲開了。
手都不給牽。
裝什么清冷。
上一世欺負我時，花樣可多了。
喊疼的聲音被撞碎了無數次。
只有昏過去才解脫。
蘇陌岑走在我前頭，穿著高跟皮鞋的我追得累。
沖著他的背影喊：「你走慢點，我怕黑。」
「等會我被壞人抓走了，你都不知道?！?/p>
蘇陌岑停下腳步，回頭看我。
我趕緊跑到他面前。
他聽進去我的話，步伐變慢了。
我們穿過一片林蔭小道。
路燈下踩著樹影的我盯著地上的兩道影子，有些恍惚。
這種寂靜溫情的時刻，上一世我和蘇陌岑幾乎沒有擁有過。
我總是渾身帶刺。
想惹他生氣。
而他常常忍耐我的無理取鬧，和間接性發瘋。
上一世，從一開始的相遇就帶陰謀詭計。
陰差陽錯的交集沒有帶來美好的情緣。
而是憎恨和敵對折磨。
沒辦法好好地安靜地談心對話。
十幾年的歲月里。
蚌殼里磨礪的沙石成了珍珠。
不再痛了。
可人卻生死兩隔。
錯過了又錯過。
這一次我不想錯過蘇陌岑了。
我忍不住抬頭問：「蘇陌岑，你不喜歡我嗎？」
他盯著前方，聲音很淡：「你不應該喜歡我，我配不上你?！?/p>
「你和你那個未婚夫門當戶對，他才是適合你的?！?/p>
答非所問。
我踩他的影子，氣他這張撬不開的蚌嘴。
巴拉巴拉，沒一個字我愛聽的。
「我才不要他呢，我就要你。」
「再說了，他喜歡的是你妹妹。他們兩情相悅，我做嫂嫂的當然是成全他們啊。」
蘇陌岑腳步猛然頓住，「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