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陳偉猶豫了一瞬，然后他一把奪過電腦，一鍵將PPT徹底清除。
「媽媽事到如今，你只要好好和我道個歉，我愿意原諒你的。」
他手中的刀橫握在胸前，眼神透露出的殺意讓人膽寒。
是協商，也是脅迫。
我不吃他那一套，直接把脖子往前伸：「那你殺了我。」
陳偉被嚇得往后一縮，額頭滲出冷汗，眼神中滿是后怕。
我冷笑了幾聲，想到那些照片。我心中更加明確，陳偉不會殺了我的。
他要踩著我網上爬呢！
可我不會如他所愿。
我從沙發底下拿出一張焦黃的紙，上面用幼稚的字體寫滿了侮辱性的話。
我把紙攤開遞到直播鏡頭前。
「陳偉你初中時候暗戀孤女班花，結果對方拒絕了你。你就聯合一個喜歡你的女混混，寫這一封滿是黃謠和侮辱性的詞語，讓女混混拿到班級里讀，你聯合女混混霸凌一個沒有爸媽的孩子，你以為對方沒人撐腰就可以肆無忌憚欺辱。」
我把那封信甩到陳偉臉上，然后一字一句道：「你們逼得對方差點自殺，我幾乎掏空了家底賠償對方。把女混混寫給你的情書大庭廣眾之下念出來，我逼著你在學校大禮堂給女生磕頭認錯，一樁樁一件件，我哪里做錯了。」
陳偉的臉青一陣白一陣，他似乎沒想到，我會保留這么多證據。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一聲辯駁的話。
【天！這個男的超雄吧，小時候害女同學，長大了害媽媽。】
【真該死啊！校園霸凌，造黃謠。】
【不是，那個班花因為幾句黃謠就要去死，難道不是更奇葩嗎？說不定她真的做了那些事，女混混和主播，只是替天行道說出來了而已。】
彈幕亂成一鍋粥時，陳偉的電話響了。
我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我那個煞筆的前夫。
陳偉接了起來，對面傳過來一聲聲責罵：「這點小事你都辦不好，要你有什么用？把電話給你媽，我親自和她說。」
陳偉將電話遞給了我，我反手打開了免提。
「蓮蓮，你這是做什么？你高考害了兒子一次還不夠，你還要毀了兒子的前途嗎？」
張開就是指責與誣陷的話，哪怕我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哪怕我做了充足的證據。
再前夫陳盛利開口一瞬，我差點把手機拋出去。
那種如同蛇蟲爬上身的惡心感，再次襲來。
可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
我定了定神，惡狠狠回應道：「閉嘴！」
陳盛利大概沒想到，我居然有膽子回懟他。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瞬，就開始自己的表演。
「蓮蓮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打我媽，兒子高考和我離婚，還得兒子二本線都過不了。這些我都不提了，你為什么如今還要在網上誣陷陳偉，就因為他是你和我生的嗎？」
【兒子高考還和丈夫離婚，真的沒有母愛了。毀了自己兒子一輩子，就別怨對方恨你。】
【我高考的時候，爺爺去世了，家里人都瞞著我。】
我淡漠看著彈幕，然后拿出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這段錄音，我珍藏了數十年之久，終于派上用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