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病房里一下子寂靜得落針可聞。他重復一遍:“阿姨?”我媽臉色蒼白,
拼命搖頭:“不……不檢查!我不做檢查……”尹平點了點頭:“其實,
您自己早就知道了吧?!薄叭绻隽四I移植手術,您需要定期來醫院檢查,
還要服用抗排異藥。”“但是,您應該都沒有?!薄澳銈兏緵]有做過移植。所以,
那個捐腎救命的故事,從頭到尾就是一個謊言。”表妹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
“你在胡說什么!”她尖叫,“我媽救過她的命!這是我們家的事,輪不到你插嘴!
”尹平看她,目光冰冷:“你別急,等一下警察就來找你了?!彼俅慰聪蛭覌專鞍⒁蹋?/p>
您身體里沒有外來腎源,您不是沒發現,是您不敢面對?!薄澳恢痹谡f,欠了人家一條命,
所以這些年再怎么委屈都忍著,家都可以讓出去,女兒也可以犧牲?!薄暗蝗挥幸惶?,
您知道自己并沒有受過那種恩情?!薄暗簧橙?,不敢反抗。您只能逼著自己相信。
要一個理由,說服自己,你做的一切,是有意義的?!薄澳乱坏┏姓J,
自己這些年的感恩和犧牲……梔子受的委屈都像個笑話?!蔽覌屘ь^,唇角顫了顫,
想要否認,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掙扎著坐起來,盯著她:“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你不是被騙了二十年?!薄笆悄氵x擇騙自己二十年?!边@一刻,
我忽然感到一種說不出的輕松。我終于明白,這場壓在我頭上的荒誕劇,
原來是由一個貪婪的賤人一手導演的好戲。我媽突然捂著臉,
喉嚨里發出壓抑的嗚咽:“對不起……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