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晚飯后，公婆的爭吵總算告一段落，各自回房。
我默默收拾著碗筷，心里堵得慌。
趙梓陽走過來，拿起一個盤子。“我來幫你洗吧。”
“不用……”我話還沒說完。
“誰讓你進廚房的！”婆婆像一陣風似的從客廳沖過來，一把奪過趙梓陽手里的盤子，重重放在水槽里，水花濺了我一身。
“媽！”趙梓陽皺眉。
“出去出去！油煙味那么大，熏壞了怎么辦！這是女人該干的活，你一個大男人瞎摻和什么！”
“媽，什么年代了還分男人女人該干什么活？夫妻倆互相搭把手不是很正常嗎？”
“正常什么！男人天天圍著鍋臺轉，會被戳脊梁骨的！一點家務都做不好，還得男人伺候！”
她說著，還斜了我一眼，眼神里的嫌棄毫不掩飾。
我氣得渾身發抖。
回到臥室，我背對著門口坐著，胸口劇烈起伏。
“小晚，你別生氣了，我媽她……”
“趙梓陽，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像個男人？”我猛地轉過身，聲音因為憤怒而有些發顫。
“我怎么不像男人了？”他一臉莫名其妙。
“你媽那樣說我，那樣對我，你就跟個木頭樁子似的杵在那兒？她不讓你進廚房，你就真的乖乖出來了？你幫我洗個碗怎么了？我父母就是一塊收拾家務，就算她不高興，你就不能替我說句話？哪怕一句也行啊1你連反抗一下都不敢！”
“我媽就那樣，她就是心疼我。而且她不讓我干，我要是硬干了，她肯定又要罵，到時候家里更不安生。你就忍忍不行嗎？”
“忍？我還要忍到什么時候？”我站了起來，眼圈泛紅。
“她翻我的東西我忍了，她指責我做不好家務我忍了，現在連你幫我洗個碗都不行？趙梓陽，你到底是我丈夫還是你媽的兒子？”
“你怎么說話呢？她是我媽，我能怎么辦？”趙梓陽也提高了聲音，帶著委屈。
“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媽嗎？她年紀大了，思想守舊一點，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的難處？”
“你的難處？我的難處誰來體諒？我看你根本不是思想守舊，你就是個媽寶男！什么都聽你媽的！”
“林晚！你太過分了！我媽再不對，她也是長輩！你怎么能這么說她！我看是你根本不理解我，也不想好好過日子！”
我看著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心一點點往下沉。
周末天氣不錯，我打算穿剛買的裙子，搭配那雙米白色高跟鞋。
結果打開鞋柜，左看右看，常放的那個位置空空如也。
“趙梓陽，你看到我那雙米白色的鞋了嗎？我記得就放在這兒的。”
趙梓陽正窩在沙發里看手機，頭也沒抬：“沒注意啊，是不是放別處了？你再仔細找找？”
我有點納悶，那雙鞋我特意放在最順手的地方。
心里有點發毛，那鞋我才穿過兩次，嶄新嶄新的。
過了幾天，我下班回家，正好碰上趙梓陽的三姐趙蘭。
趙蘭嚇了一跳，看到是我，表情有些不自然。
“小、小晚啊，下班了？”她下意識地想把腳往后縮。
我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雙鞋：“我那雙米白色的鞋，怎么在你腳上？”
“哦……這個啊……”趙蘭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是、是媽給我的。她說看你放著也不怎么穿，就……”
“媽給你的？”一股火直沖頭頂，我氣得心口發悶，轉身就往家里走。趙蘭在后面喊了我兩聲，我頭也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