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蜜緊緊盯著盛遠京,不肯放過他臉上表情一絲一毫的細微變化。
盛遠京蹙了下眉,“安檸?關(guān)安檸什么事?你想哪去了。”
盛遠京覺得自己該說的、不該說的,都已經(jīng)說盡了。
他站起身來,最后撂了幾句話。
“寧蜜,你想要揪著誰做文章,這是你的自由,我管不著。”
“但既然你問了,我就得回答你。安檸是我父母至交好友家的孩子,從小看著長大的。明天起她就會住在我這,有關(guān)這事,我可沒打算選擇。”
“今晚我組局,叫大家一起吃個飯,京雅堂,六點。
“你想明白后就過來,我等著你。我指的是我們是一個團隊,你是我最珍視的戰(zhàn)友。”
“想不明白,有更好的選擇,我隨時祝福你。”
寧蜜想不明白,她想明白個屁。
離開太和御豪,她在車?yán)锓诜较虮P上痛哭。
哭累了,她給母親打了視頻電話。
母親永遠淡定優(yōu)雅,她說,“我把你慣壞了。”
“蜜蜜,你很有眼光。你挑的這個什么云創(chuàng)科技作為第一個跳板,很不錯。”
“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團隊,做得好做不好都是履歷,誰在乎你們是不是真的賺錢,做出過什么實績。”
“有這個名頭,一個態(tài)度的展現(xiàn),就夠了。”
“主要是這個團隊中那兩只領(lǐng)頭羊,不錯。一個犀利,一個儒雅,都有大家風(fēng)范。你看上的那個盛遠京,是這兩個里的哪一個來著?”
長期身居高位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會忘本,自視甚高,低頭看人。
看得上他們,又看輕他們,否則她就會說,那兩個領(lǐng)頭人,而不是那兩只領(lǐng)頭羊了。
寧蜜抽抽噎噎,“儒雅呃的那個。”
寧母:“我不僅把你慣壞了,我還沒教好你。你到底在哭什么?”
寧母的聲音已經(jīng)冷了下去,寧蜜突然就不敢繼續(xù)哭出聲音了。
寧母在視頻里看到女兒很聽她的話,這份乖順和敬畏取悅到了她。
她聲音重新優(yōu)雅起來,“蜜蜜,這兩個男孩,你挑中哪個想要交往,媽媽暫時都不反對。算是不錯的。”
“假以時日,出類拔萃倒也說不定。”
“他們的家庭背景,你應(yīng)該先調(diào)查清楚。”
“最重要的是,你該如何圖謀,才能讓自己所求成功。哭哭啼啼的人,能得到什么?”
“結(jié)果導(dǎo)向過程,你不要本末倒置。”
掛斷電話后,寧蜜一個人在車?yán)镉朱o坐了很久。
她的母親無疑是一個非常擅長使自己的圖謀成功的人。
她沒能遺傳到母親那顆七竅玲瓏心,只問目的。
按照目的,變化自我該展現(xiàn)的形態(tài),而沒有真性情。
就像條剝掉了情欲的變色龍。
她不斷想起母親的話,“聰明的人,不會讓別人在自己與利益中做選擇,而是創(chuàng)造彼此的共同利益,這是陽謀。”
“只有愚蠢的人,才會誤以為自己真實的一面動人,有征服別人人性的魅力,盡管展現(xiàn),一敗涂地。”
“征服一個男人與征服一個動物沒有什么不同,不是看你有什么,而是看他要什么,這是馴獸師與獸之間的區(qū)別。”
末了,母親叮囑她,“你父親最近忙著起草一份提案,有日子沒見了,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要多給你父親去電。”
寧蜜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她還是怕失去他。被愛的人不用道歉。
她不僅妥協(xié)了,而且還想通了。
她換了裙子,畫了精致的妝,還對著鏡子練習(xí)如何對著討厭的人笑。
母親說得對,重要的是如何能贏。
“這么快又見面了,小妹妹。”她對安檸說,把語氣調(diào)動得很熱絡(luò)。之前對著鏡子做的練習(xí)也掏出來用上了。
寧蜜的到來使包間內(nèi)的氣氛發(fā)生了微妙的變化,之前隨心所欲的聊天氛圍悄無聲息地就收起來了。
寧蜜端起酒杯,面向盛遠京,笑得真誠了許多。
“阿京,咱們喝一杯?祝云創(chuàng)科技越來越好,來日方長。”
盛遠京笑笑,不置可否。
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阿京,咱們一起和妹妹喝一杯?”
寧蜜嗓音親昵溫柔,先給盛遠京倒酒,又給自己添滿酒杯。
“小妹妹,今天讓你京哥做東,我買單,我們云創(chuàng)的人必須把你安排好。你別客氣,有什么愛吃的盡管點。來,阿京,今天高興,我再喝一杯。”
安檸面上不動聲色,心里有一點點好笑。
這個段位實在就有點太低,寧蜜的心機太浮于表面,甚至淺薄的稱不上心機。
先是分幫拉派,暗指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來招待安檸這一個外人。
又看低別人沒吃過沒見過,且不說她姍姍來遲,桌上都是剩菜,單這個暗指自己是女主人的彰顯,實在算不得沉穩(wěn),一出招就露底。
“謝謝寧蜜姐,這個地方確實很好。在海城,我有一家很愛吃的粵菜,這里的味道和那里很像,我很喜歡。”
安檸每次一說話,秦澈野就懶洋洋地笑。也不知道他在那笑個什么勁。
寧蜜話鋒一轉(zhuǎn),“哦?說到海城,我還真有點好奇,怎么之前從來沒聽阿京提起過你?”她高傲慣了,語氣中的輕慢戲謔還是沒藏好。
這話音一落,在場至少有五六個人抬眸睨她。
沒等安檸開口,秦澈野不冷不淡地道:“寧蜜,這酒對你來說度數(shù)這么高嗎?兩盅就醉成這德行?”
他絲毫不給她面子。
寧蜜臉上一下子就掛不住,臉色發(fā)白。
安檸心中腹誹,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這么惡劣的嗎?他的嘴......這么毒的嗎??
盛遠京也語含警告,“寧蜜。”
寧蜜的話本身談不上有多大問題,是她來者不善的發(fā)心和語氣實在太明顯,昭然若揭。
沒人站出來打圓場,話頭一時間凝固住。
安檸一言不發(fā),面對惡意的詢問,以不卑不亢的沉默作為回敬,比言語更有力量。
沉默得足夠久,久到寧蜜為她對安檸的不尊重付出了尷尬的代價時,安檸才開口,語調(diào)平和,既沒有攻擊性,也不膽怯卑微。
“在海城的時候,遠京哥和澈野哥一直都是我們這一屆學(xué)習(xí)的榜樣,老師們經(jīng)常會提起,我們也確實還需要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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