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行云到嘴邊的話收回來了,拿起勘查箱,大步跨入酒店房間。
與此同時,法醫助理萬詩霜跟譚清點點頭,打過招呼后,跟上周行云的腳步。
譚清也不管秦淮,穿好鞋套后,戴上口罩,走在萬詩霜的后面,也進入到兇案現場里。
死者是一名男性。
年齡看起來二十歲左右。
周行云戴著雙層手套,戴著口罩,以及頭套,還有防護鏡,彎著腰檢查著受害者。
死者是仰躺在在酒店的大床上,白色的被套上沾了不少血點。
“初步檢查。”周行云基本做完了檢查,轉頭和跟過來的譚清說,“他的額部有不同程度的不規則凹陷性骨折。”
“但這并不是致命傷。”周行云將受害者的頭部稍微轉了一下,露出了受傷嚴重的枕部。
“這里被多次擊打,已經形成了階梯狀骨折,而且顱骨碎片可能刺進大腦。”
“還有。”周行云又讓譚清他們去看受害者的面部,“他的眼睛也出現了眼結膜出血,口鼻也滲血。”
“不難看得出腦部損傷比較嚴重。”
“但具體的情況,要等我回去解剖后才能做出更準確的結論。”
譚清明白了,“麻煩了。”
“不麻煩。”周行云搖頭,接著說,“希望這一次我解剖結束后,也能聽到你們已經破案的消息。”
這話說的是今天早上的案件。
周行云回去解剖完后,上傳數據才知道兇手已經被抓捕歸案了。
“承你吉言。”譚清說完后,目光就落在床頭柜上的煙灰缸。
這是一個深藍色的煙灰缸,上面沾著快要干掉的血跡還有一些毛發皮屑。
譚清看得眉頭緊皺,不難想象兇手當時是怎么拿著煙灰缸來砸死者的。
視線一轉,譚清落在死者身上。
而這會兒的周行云還在做檢查。
他從死者身上提取口鼻附近的血液,以及發現了死者唇邊有一根頭發,帶著毛囊的。
這些,他都分開裝進了證物袋里。
接著,周行云往下檢查,發現死者的胳膊有三道劃傷,傷口上有一塊兒細小的碎片。
是紫色的閃光片。
周行云用鑷子夾住,也都放進了證物袋里。
法醫助理萬詩霜站在旁邊對焦拍照。
秦淮跟現場的同事交接完了,進來找譚清,“阿輝同念安去找酒店經理要監控了。”
“景辰找報警的客人做筆錄。”
“現在都差不多結束,可以回警局了。”
周行云聽見后,做完最后一步的檢查,也起身轉過去跟譚清說,“我們這邊也結束了。”
“好。”譚清看了一眼死者,眉頭依舊是緊皺著。
在回去的路上,譚清終于是有時間拿出手機來看。
這一次的司機還是秦淮,但后座有葉念安和尤立輝。
“譚隊,監控我們都看了,但看不清楚死者蔣志鵬帶回去的女生是誰。”尤立輝說。
葉念安跟著點頭,“是的,整段監控畫面里面,那個女人都是低著頭的。”
“不過,看起來好像神志不清,是被蔣志鵬帶著去酒店的。”
“他們來的出租車司機我們已經聯系到了,已經通知他到警局來做個筆錄。”尤立輝補充。
譚清邊聽著邊看程清焰發來的信息,雙眉緊皺著,“查到他們是從哪里到酒店的嗎?”
“司機說是在幽居酒吧接的人。”尤立輝回答。
葉念安接過話來,“景辰已經過去那邊問話了。”
譚清邊聽邊點頭,隨后想到了什么,轉頭去看秦淮,“你找到什么線索?”
正好這時是紅燈。
秦淮停下來車,依舊是握著方向盤,他看著紅燈倒計時說,“我問了酒店的經理。”
“死者蔣志鵬一周有三四次會帶女生過來開房。”
“是天苑酒店的白金客戶了。”
“每次都是這間1607號房。”
“除了定時清潔,死者蔣志鵬不允許酒店的人碰他擺放好的裝飾品。”
“所以剛剛在現場,我發現有幾個微型攝像頭。”
他的話音落下,在車上的三人都有不同的反應。
葉念安是一臉的嫌棄和惡心。
尤立輝和葉念安一樣惡心和嫌棄,還有些看不起死者,“真沒想到死者還有這樣的愛好。”
“是不是愛好都不清楚呢。”葉念安說,“搞不好,死者就是專門迷暈了那些女生帶回來開房的。”
譚清一直都緊皺著眉心,“能查得到攝像頭的內容上傳到哪里嗎?”
“這個不難。”秦淮說,“回去之后我用電腦操作一下就能破解他的密碼了。”
“這一次,應該是錄下來那個女生是誰。”
綠燈亮了。
秦淮一踩油門,黑色的大眾輝騰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
程清焰已經坐回到床鋪上了。
床簾也都拉上了。
她捧著平板,手里拿著觸控筆,在上面寫寫畫畫。
很快天苑酒店現場的簡筆畫就畫好了。
程清焰看了一會兒后,側眸去看手機。
撥打出去的電話依舊是無人接通。
此時此刻,并不知道蕭甜甜在哪里。
而譚清也沒有回復。
程清焰不由得想,蕭甜甜會回來嗎?
算著時間,也應該是回到學校了。
程清焰繼續等待著,同時也在用觸控筆一點點地補充夢境的內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
蕭甜甜沒有回來。
天也亮了。
譚清他們在警局熬了一晚上,基本可以確定兇手是誰了。
但現在,找不到人。
譚清打了一個哈欠,問:“查到蕭甜甜有沒有買票?”
“高速路口那邊有消息了嗎?”
“沒有。”秦淮回答,“她估計也知道走高鐵和火車都不行。”
“高速路那邊有監控,估計也不會過去。”
“現在就差國道那邊暫時沒有辦法確定了。”
秦淮一晚上基本都在破解死者蔣志鵬的密碼,沒曾想這個人還很戒備,設置了多重密碼。
這會兒,他眼睛酸痛干癢,也終于是破解了。
“譚隊,蔣志鵬的家屬一直在問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抓到兇手。”徐景辰從外面進來,“她問我們不是已經證據確鑿了嗎?”
“為什么還沒抓到人?”
“問我們是不是在包庇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