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甜甜哭了起來,“警官,我沒有殺他。”
“我只是想砸暈他,逃跑而已。”
葉念安聞言,嘆了一口氣,“說說吧,當(dāng)時都發(fā)生了什么。”
譚清看著蕭甜甜,沒說話,卻是忍不住想起程清焰發(fā)過來的畫。
蕭甜甜閉上眼,深呼吸后,緩緩地開口,“我欠錢了。”
“我問了身邊的好朋友,她們都沒有錢借給我。”
“蔣志鵬知道后,說他可以借給我。”蕭甜甜提到這里,淚水又控制不住地落下。
“但是他說有要求。”蕭甜甜戴著手銬的雙手捂著臉,“有人愿意借錢給我,我很高興,所以想都沒有想就答應(yīng)下來了。”
譚清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搭在桌面上,食指一下一下地敲擊著桌面,“你借了誰的錢?”
“欠了多少?”
蕭甜甜的目光躲閃,“警官,這跟案件沒有關(guān)系,我可以不說嗎?”
“問你就說,別找那么多借口。”葉念安看了一眼譚清的臉色,拍了一下桌面,“我們要求知道,也是想更了解情況。”
蕭甜甜抿緊了唇角,猶豫了很久,這才開口,“我借了校園貸。”
“欠了多少錢?”譚清繼續(xù)問。
蕭甜甜的雙手絞在一起,很不安地看向別處,“警官,這些事兒,你會跟我爸媽說嗎?”
“既然你會害怕,為什么又要借錢?”譚清不答反問。
蕭甜甜抿緊了唇,握緊了手心,“我也不想的。”
“一開始,我只是想借幾千塊買個新手機(jī)。”蕭甜甜很委屈,“可誰知道,那幾千塊一下子就變成了幾萬塊。”
“現(xiàn)在利滾利,我已經(jīng)欠了二十多萬。”蕭甜甜說起來很慌張,很害怕。
“要是被我爸媽知道了,他們肯定會打死我的。”蕭甜甜很后悔,但也沒有辦法。
“我只是想在他們知道之前,把錢都還完。”
幾千塊變成二十幾萬,聽起來讓人很害怕。
葉念安看去譚清。
譚清瞇了瞇眼,“你只借了一次?”
“好幾次吧。”蕭甜甜這一下是不敢抬起頭來了,接著說,“一開始借的幾千塊,我后面找人借錢還了。”
“后來,我覺得利息那么低,再借也能還得上。”
“陸陸續(xù)續(xù)借了不少。”蕭甜甜咬緊了下唇,忙不迭地抬頭,“我保證,我沒借二十多萬那么多。”
“這個數(shù)目,我們會查清楚。”譚清說,“現(xiàn)在說一說死者蔣志鵬的要求。”
話題回到案件上面了。
蕭甜甜愣了一下,緩緩地說起,“他讓我去幽居酒吧,說是我答應(yīng)當(dāng)他女朋友。”
“其實(shí)蔣志鵬追了我有一段時間,可我有男朋友,不可能答應(yīng)他的。”
“他又不愿意放棄。”
“時不時就當(dāng)眾給我送禮物。”蕭甜甜低下頭來,“我男朋友因?yàn)檫@件事兒已經(jīng)很有意見了。”
“后來我問他借錢還貸的時候,他很不滿意,跟我說要分手。”
“那些禮物,你都收下了?”譚清問。
蕭甜甜點(diǎn)頭,“我是說不要的,但蔣志鵬說,我要是不收下的話,就扔到垃圾桶里面。”
“花的話,我是無所謂的,扔了就扔了,反正都是會枯萎。”
“可那些名牌包包、香水、護(hù)膚品不是啊。”蕭甜甜說,“好幾千的東西,我做不到看著他扔。”
“所以,我就收下了。”
葉念安聽完后嘆氣,“他就是在利用你這一點(diǎn)兒,難道你不清楚?”
“我知道啊,可他是真的扔!”蕭甜甜激動地看過去,“好幾千的香水,他直接砸。”
“全碎了。”蕭甜甜回想起來還是很痛苦,“他要是扔到垃圾桶里,我是不會那么難受的。”
“畢竟保潔阿姨能撿回去用。”
“可他是砸,全部都砸碎了。”
蕭甜甜很難受,“那些名牌,我想買都買不起。”
“既然他要砸,我收下來自己用不可以嗎?”
葉念安沒有辦法回答。
譚清抱起了雙臂來,接著問,“那去了酒吧之后呢?”
“他宣布了我是他女朋友后,他的兄弟就開始起哄,讓他親我。”
“我是不愿意的。”蕭甜甜說,“所以他換了一種方式。”
“讓我喝完一瓶酒就讓我走。”
“所以你喝完了?”譚清擰起眉頭來。
蕭甜甜嗯了一聲,點(diǎn)頭,“我知道我不這么做的話,蔣志鵬是不會放過我的。”
“而且,那一萬塊他也借給我了。”
“所以,我喝了。”
“后來呢?”葉念安追問。
后來?蕭甜甜呢喃了一句,搖搖頭,“不記得了。”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我已經(jīng)在酒店里了。”想起這件事兒,蕭甜甜又哭起來了,“我當(dāng)時的衣服已經(jīng)全部都沒了。”
“要做的,他肯定都做完了。”
“我以為他會讓我走。”
“但是他說,既然我都醒了,那就醒著再來一次。”
蕭甜甜捂著頭,痛哭起來。
譚清和葉念安對視起來,安靜地等待她冷靜下來。
蕭甜甜抽抽噎噎,“本來都發(fā)生了,多一次又怎么樣?”
“可蔣志鵬有問題,他喜歡玩花樣!”
蕭甜甜咬緊了牙關(guān),“他要掐著我。”
“一開始我以為是玩玩,但越來越難受了,我覺得我要被掐死了。”
“我掙扎,想擺脫。”
“可是他上頭了,使勁地想要掐死我。”
“我怕死。”
“就抓到了床頭柜上的煙灰缸砸了他幾下。”蕭甜甜舉手保證,“一開始,我真的沒用力。”
“但是他好像進(jìn)入到角色當(dāng)中,越來越狠了。”
“我想我要是再不反擊,真的會被掐死的。”
“所以我用力砸了幾下。”
譚清問,“你砸了多少下?”
“不記得了,我當(dāng)時快要窒息了,只想著呼吸,想著他停下來。”蕭甜甜搖頭。
譚清抿起了唇角,目光停在她的脖子上,高領(lǐng)衣服上隱隱約約能看得見一些青紫。
“等會兒,我們會安排法醫(yī)過來給你做個檢查。”譚清說。
“好。”蕭甜甜說完了,整個人也放松了不少。
她靠在椅背上,安安靜靜地等著。
最后,蕭甜甜請求,“可不可以不要通知我的父母?”
“我成年了,我可以為我自己負(fù)責(zé)。”
譚清搖頭,拒絕了她的請求,“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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