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血色競拍拍賣廳穹頂?shù)乃魧⒐饩€折射成星雨，沈予安松開領口第二顆紐扣，
鎏金請柬在指尖轉出殘影。第十二排左數(shù)第三個座位——與顧澤言相隔整片銀河的距離。
**紅絲絨座椅隨著來客入座微微凹陷，
沈予安數(shù)著前方那個挺拔的后頸在燈光下泛起的冷光。
顧澤言總愛將黑襯衫熨出刀刃般的折線，此刻正微微側頭聽女伴耳語，
鉆石耳釘在耳骨上劃出譏誚的弧度。"接下來是19號拍品，緬甸鴿血紅耳墜。
"拍賣師掀開絲絨盒的瞬間，沈予安看見前排男人驟然繃緊的肩線。大屏特寫里，
兩簇血色火焰在黑色天鵝絨上跳動，
內側鐫刻的希臘文在鏡頭下無所遁形——"Αγ?πη μου"。舉牌的手比思維更快。
"三千萬。"清冷聲線擦過麥克風。會場響起細微騷動。這套珠寶估價不過千萬，
沈予安余光瞥見顧澤言捏皺了競價牌邊緣的燙金紋路。女伴嬌笑著扯他袖口，
卻被他用鋼筆尖輕輕挑開手指。"三千五百萬。"沈予安再次舉牌時，
聽見后方傳來鋼筆折斷的脆響。當槌音落定在五千萬，他接過絲絨盒的指尖發(fā)燙。
侍者躬身遞來雪松香氣的便簽，凌厲字跡穿透紙背：【你以為截胡的是拍品，
還是顧氏并購案？】手機在西裝內袋震動，沈予安解鎖屏幕時，加密郵件正巧彈出。
顧氏內部流出的標書在眼前展開，條款數(shù)據(jù)與三小時前他收到的版本天差地別。
落地窗外黃浦江的霓虹忽然扭曲成血色，
他想起競標會上顧澤言那句帶著血腥氣的耳語："沈總，你的理想主義真讓人想撕碎。
"耳墜在掌心硌出紅痕。沈予安扯松領帶走進消防通道，卻在轉角撞見正在點煙的顧澤言。
火星明滅間，那人唇間漏出冷笑："用我教你的手段對付我？""不及顧總言傳身教。
"沈予安將絲絨盒塞進他胸袋，指尖劃過心跳轟鳴處，"希臘語課我曠了三年，
不如顧總告訴我——"他貼近染著煙草味的耳骨，"Αγ?πη μου，到底怎么念？
"黑暗中有金屬墜地的清響。顧澤言掐滅煙蒂將他按在防火門上，
拇指重重擦過他下唇："裝什么傻？十年前在雅典衛(wèi)城，你明明查過這個詞典。
"頂燈突然亮起時，沈予安看清他眼底灼燒的欲望比鴿血紅更觸目驚心。警報器在頭頂炸響，
而顧澤言咬住他欲辯的唇，
將二十年青梅竹馬、七百天商場廝殺、所有藏在競標書與財務報表里的隱晦愛意，
都碾碎在這個帶著血腥味的吻里。2 掌紋深淵顧澤言將染血的袖扣扔進黃浦江時，
沈予安正在破解拍賣會U盤的第九重加密。納米級芯片在顯微鏡下顯現(xiàn)出顧氏家徽，
解鎖進度條卡在99%的瞬間，手機彈出顧澤言秘書的邀約函：【明晚八點，
顧先生邀您共賞外灘源百年建筑光影展】落地窗倒映著沈予安扯開領帶的動作，
鎖骨處還留著防火門金屬棱角的淤青。
助理林硯抱著文件推門而入："顧氏剛放出收購靈境科技的風聲，
他們的CTO今早在新天地被人拍到......"話音未落，沈予安已經抓起車鑰匙。
阿斯頓馬丁碾碎梧桐落葉時，
他想起昨夜顧澤言咬著他耳垂說的混賬話："你以為那個U盤真是醉酒教授掉的？
我養(yǎng)了三年的棋子，倒是讓你撿得順手。"新天地石庫門里正在舉辦AI藝術展，
沈予安在全息投影的《星空》前截住靈境科技CTO。穿香奈兒套裝的女人轉身時，
腕間梵克雅寶手鏈閃過詭異紅光。"沈總來晚了呢。"她晃著紅酒杯輕笑，
"顧先生半小時前剛買走我未來五年的競業(yè)協(xié)議。"沾著酒液的指尖劃過沈予安領口，
"他說您鎖骨上的傷痕，還是配鴿血紅最艷。"沈予安擒住她手腕的剎那，警報器驟然轟鳴。
展館智能系統(tǒng)突然失控，梵高的星月夜化作數(shù)據(jù)洪流傾瀉而下。混亂中女人掙脫桎梏，
將手鏈塞進他掌心："顧澤言書房保險箱密碼，是你離開雅典那天的經緯度。
"3 倒影囚籠顧澤言站在和平飯店頂樓套房的落地窗前，看著沈予安的法拉利沖進雨幕。
水晶杯中的山崎25年在掌心轉出琥珀漩渦，
手機屏幕亮起加密消息：【誘餌已咬鉤】浴室傳來水聲，
他故意將沈予安落下的鉑金領針放在枕邊。當門鈴響起時，他系著浴袍腰帶打開房門，
預料之中地看見渾身濕透的宿敵。"來捉奸？"顧澤言倚著門框輕笑，
水珠順著喉結滑進衣襟。沈予安卻將梵克雅寶手鏈拍在玄關，鏈扣彈開的瞬間，
微型投影在墻壁炸開血色數(shù)據(jù)——正是顧氏做空沈家航運股的交易記錄。
暴雨拍打著百年窗欞，沈予安將他抵在洛可可鏡墻上："三年前巴拿馬運河的貨輪爆炸，
是不是你遞的刀？""這時候不該先質問我床上的事嗎？"顧澤言用領針尖劃過他胸口，
"你助理林硯上個月在我私人診所的基因檢測報告很有趣，
想知道他為什么和你長得......"破碎的吻比指控更先落下。沈予安扯開他浴袍時，
窗外閃電照亮鏡中無數(shù)個重疊的身影，仿佛二十年糾纏都困在這金碧輝煌的囚籠。
顧澤言在痛楚與歡愉中咬破他肩頭："沈予安，你根本不敢看保險箱里的東西。
"4 拜占庭月色（上）沈予安劃亮第四根火柴時，保險箱鎖孔終于傳來齒輪咬合的輕響。
顧澤言書房彌漫著苦艾酒的氣息，雅典帶回來的拜占庭銅鏡映出他顫抖的指尖。
藍絲絨襯布上的袖扣泛著詭異幽光，十六道切面里囚禁著地中海的星子。
沈予安用袖口擦拭寶石表面，指腹忽然觸到細微凸起——內側鐫刻的并非顧氏家徽，
而是他學生證上的條形碼。手機震動打破死寂，
林硯發(fā)來三小時前剛破譯的密文：【當雙魚座升到衛(wèi)城之巔，
少年在帕特農神廟的陰影里偷吻了他的阿波羅】酸澀感突然漫過喉結。
2009年夏令營的黃昏在視網膜上灼燒，他記得顧澤言白襯衫上蒸騰的松香，
記得自己如何借著測繪名義，在神廟殘柱的陰影里假裝跌倒，只為抓住那人滾燙的手腕。
"你心跳好吵。"十七歲的顧澤言將他困在多立克柱之間，測繪筆尖劃過他滲血的膝蓋，
"沈予安，你每次撒謊都會摸耳垂。"此刻耳垂傳來相同炙痛。沈予安將袖扣貼近臺燈，
寶石核心突然浮現(xiàn)熒光數(shù)字——正是當年他賭氣刪除的短信草稿箱日期。
5 拜占庭月色（下）愛琴海的風穿過時空裂縫，在陸家嘴的深夜掀起暴雨。
沈予安沖進基因銀行時，林硯正將虹膜對準保險庫掃描儀。"停手！"冷凍艙的藍光里，
十七個培養(yǎng)皿整齊陳列。
體—沈予安 2009.7.25】林硯轉身露出與他一模一樣的梨渦："哥哥現(xiàn)在看懂了？
顧先生創(chuàng)造我的時候，用的可不是你的DNA樣本。"他指尖輕點玻璃艙，
"是你發(fā)燒那晚攥著的，沾了顧澤言血的紗布。"警報聲撕破死寂，
沈予安撞翻的標本架迸裂成冰晶銀河。林硯將槍口抵住自己太陽穴："顧氏實驗室爆炸前，
他把我按在逃生艙里說'活下去，替他恨我'。
可當我看見他拼死護著的保險箱......"少年笑著流淚，"里面全是你的照片，
從五歲到二十五歲。"鋼化玻璃轟然炸裂，顧澤言帶著血腥氣破窗而入。
沈予安在硝煙中看見他左肩貫穿傷與十六歲那年的登山事故重疊，
終于讀懂帕特農神廟里未說出口的告白。"當年父親用槍指著你太陽穴逼我制造克隆體，
現(xiàn)在輪到你了。"顧澤言將引爆器塞進他掌心，染血的手撫上他臉側，"沈予安，
要么讓我死在最愛你的時候，要么......"沈予安咬碎他的尾音。糾纏的喘息中，
二十年的時光碎片轟然拼合——他嘗到了衛(wèi)城落日下的薄荷糖，
嘗到了顧澤言在實驗室用基因鏈寫的情詩，嘗到了這人把真心藏進商業(yè)戰(zhàn)火里的血腥浪漫。
6 雙重螺旋（上）沈予安扯斷婚紗照快門線時，顧澤言正將槍口藏進新娘捧花。
外灘百年教堂的彩繪玻璃將晨光切成詭譎的猩紅色，
管風琴奏響的婚禮進行曲里混著加密通訊頻段的電流雜音。"新郎可以交換吻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