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從床上下來,拍給我一張卡,“一百萬,跟我吧,我挺喜歡你的。
”原來……不是談戀愛啊。“要別的你可以提。”我慘然一笑。“一次性付我三百萬,
別的照舊。”索前瞇起眼睛,看我的眼神帶了冷和不爽。后來,他說:“沒錢跟我要。
”等我急需錢救命的時候,他鎖了銀行卡。1別墅門口,索前握著我的手,把玩五指,
眉眼飛揚。“看在剛給你擋了酒的份上,進去給我泡杯茶?”我抬起頭來,還沒出聲。
他靠在我耳邊笑,說我眼睛太亮,耳朵太紅。索前灼灼地看著我,眼里仿佛暗藏兇光。
我迅速低下頭,前額頂在他肩上。指責他,“不要笑。”索前打開門,一把將我扯進去。
關上門后,索前體內的兇獸釋放。手上,嘴上的力氣都很大,使我微微發疼。
我聞到淡淡的酒氣,讓我沉迷。他今晚只喝了一杯酒,替我擋的。我沒喝酒,卻比他更醉。
茶沒喝上,喝了一夜奶。隔天早上醒來,索前從洗手間走出,埋頭在我鎖骨處吸了幾口。
“空青,你太棒了。”伸手把邊幾上的卡捏到我面前。我的笑容凝固在臉上,
迷茫不解地望著他。見我沒接,他拉起我的手,放在我手心。瀟灑一笑,輕輕彈我的額頭。
好像對我有諸多寵溺。“我挺喜歡你的,跟著我吧,不會虧待你。”我愣住了。
“這卡里有一百萬,每個月月初張特助會打五十萬進去。”……原來……不是談戀愛啊。
一股寒氣直沖我的腦子。“還有深海一套房子,你有時間跟張特助去辦理過戶。
”索前擼一把我的頭發,手法像擼一只貓。我發現自己沒辦法處理他話里的信息。
每一個字我都聽見了,但聽過就忘。心臟悶滯得我想剖開胸膛給它透透氣。
感謝這兩年的高強度壓力磨礪了我,不會輕易在他面前暴露情緒。他耐心一般,
聲音逐漸變冷。明明就在我上方,話音卻縹緲。“聽說你開銷很大,
你一個主管的薪水不太夠吧。“想要別的也可以提。“只一點,我們之間的關系只有錢和性。
“只要你不越界,可以一直呆在我身邊。”我壓下那股恥辱,開口道:“三百萬。”“什么?
”“一次性付我三百萬,別的照舊。”索前瞇起眼睛,看我的眼神帶了冷和不爽。賣都賣了,
為什么不賣個高價?索前足足看了我三十秒,意興闌珊地站起身。
咬牙抽了另一張卡甩到我身上。“別的心思收著點,你是個聰明人。”我懂他的言外之意。
他這個人非常自信,認為每一個人都會愛上他。大量實踐驗證,
他每一任情人對他都戀戀不舍。不僅是金錢的魅力,還有他個人優越外在和學識的加持。
在此之前,我并非例外。我喉嚨里仿佛卡著一塊東西,不上不下,梗得我很痛。“索總寬心。
”“我妹妹一個人在家不安全,我先回去了。”我忍著不舒服爬起來。撿起地上的衣服穿好,
揣上銀行卡就要走。“故里的兼職你就不要再去了。”我頓了頓,沒回頭直接離開。
故里是我兼職的面具酒吧。老板奔著好玩開的,不差錢,客人也大方。
客人再大方也比不上索前手指縫漏的一點。我忍不住笑起來。短短十幾分鐘,
我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人在掙扎生存的時候,不會去想夠不夠尊嚴。我的臉映在車窗上。
放縱一夜,這張臉也還是好看。慶幸我有一張好臉。否則注重皮相的索前怎么會看上我呢。
可這張臉現在笑起來太難看。我將所有情緒收進眼底。一進家門,
我挺直了一路的脊背終于堅持不住了。放肆讓自己歪倒在沙發上。家里空蕩蕩的,
好在今天空靈有社團活動。給我一個不必被人看見頹喪的空間。躺了半小時,
我起來洗了個很長時間的澡。洗完口干,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嘴唇一痛,
舌頭嘗到了鐵腥味。之前不小心,杯沿磕缺了一小塊。空靈要扔掉,我舍不得。
這是去年年會索前抽中的獎品。他看我兩手空空,就把它給了我。
我不好意思拿到公司去引人猜測,就放在了家里。不過半年,它已經不復當初模樣。
大都好物不堅牢,彩云易散琉璃脆。2我把水倒掉,用洗潔精里里外外洗了一遍,
放柜臺上晾著。晾干就收起來吧,殘缺的東西不適合再用了。翌日,我準時踏入公司。
人事通知我,我的職位有調動。從今天起就是總裁的特助之一。我懵懵懂懂,
這是斷了我兼職的補償嗎?還是方便行事的理由?石經理冷冷“哼”了一聲。
“有些人怎么上位的自己清楚,裝什么小白兔!”我沒理他,也攔著其他出頭的同事。
他這種人越搭理越來勁。我收拾好東西搬進特助辦公室。剛拾掇好,
索前一個電話把我叫進總裁辦。他坐在辦公桌后面,朝我招手,“過來。
”那是召喚寵物的手勢。我垂眸溫順走過去。他拉著我坐到他腿上,雙手環上我的腰。
“調動、薪資還滿意嗎?”我抱著他的脖子,在他臉上親了一下,“謝謝。
”薪資拔高一大截,加上他給我的卡,我壓力驟減。索前眸光閃動,壓著我的后脖頸,
親了上來。他情動之際,我推開了他。“索總,這兒是公司,現在是上班時間。
”其實是我唇上的傷口很痛。而且在這兒茍合難看又難堪。索前懊惱地咒罵一聲,
把頭埋在我頸間緩勁。再抬起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冷靜。“今天給你放個假,
跟張特助去辦過戶。“你以后搬到深海,通勤時間也短點。”我為難,
第一天就搞特殊……“我第一天調崗,不在不是很合適。”他欲再說,我在他嘴上嘬了一口,
終于消停了。“好像石經理對我走后門很不滿。”索前的臉色瞬間冷下來,陰沉壓抑。
“我還用得上他大舅子,不然……”我不再多說,點到為止,見好就收。
石經理一向看不慣我。找不到我的失誤就卡著我的績效考核。
去年冬季我和石經理在辦公室鬧得很難看。安保人員都上來了。張特助張嘉元是我同門學長,
常年混跡各大八卦群,消息頗為靈通。也不知道他怎么把索前弄下來的,索前看了一場鬧劇。
一見到他本人我就不會說話了。這些不光彩的事不該讓他知曉。而且,
石經理的大舅子是股東。在我和石經理之間怎么取舍都不需要猜。
可索前聽清原委發了好大一通火,勒令整改,提拔了一個副經理制衡。
彼時石經理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我。我上天臺抽煙,索前在欄桿邊不耐煩地打電話。
他掛斷后問我討了一根煙。煙霧繚繞中,他的身影朦朧,背后的夕陽灑在他頭頂發出金光。
我們兩人一句話都沒說。他不寬慰我,我也不問他為什么煩心。此后,
我遇見他的機會大了一些。食堂、電梯、茶水間……每每點頭招呼。現在想起來,
總裁辦跟員工辦公室不在同一層樓。怎么可能屢次碰面。我從索前的腿上下來。很大膽地,
不經過允許地,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索前怔愣住。我退出去,拐進旁邊的特助辦。
3下午張嘉元說索總晚上有一個應酬。我酒量不好,又剛換崗,就不用去了。
那一個額吻挺值錢,竟然給我如此優待。“你不是酒精過敏嗎?
年會那會兒……”張嘉元叭叭叭把我思緒拉回年會那晚。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石經理的大舅子端了一整杯白的。塞到我手里,笑嘻嘻非常客氣地請我喝一杯。
我剛要接過來,一只大手把滿杯酒取走。索前站在我旁側,笑著說:“誒,李總,
我們公司是一個仁愛的企業,要時刻關愛員工。”他舉起我的左手,“你看,人家過敏。
”我手背起了一片紅疹。是坐我隔壁的同事吃柿子不小心蹭到的。索前明明看到了,
還替我解圍。李總訕訕地關心兩句就此作罷。李總走后,索前松開我的手前,
在我掌心似是不經意刮過。我快速收回手,不敢抬頭看他。感覺得到我整個人都在發熱,
臉一定是紅了。他輕笑兩聲,很是愉悅。那晚索前送我回家,在他的車上。
他困倦地靠在我肩上,淡淡的酒氣不難聞。但我不太敢用力呼吸,恐擾他寧靜。肩上是他,
懷里是他送給我,我抱了整晚的杯子。彼時的酸軟此時找不到了。
張嘉元罵了一通石經理和李總,陳詞總結。“莫欺少年窮!”“我能喝酒,我是柿子過敏。
”語畢,張嘉元眼睛轉幾輪很快想通其中關竅。我的事從不避諱他。他是個人精,從不多問,
精準把握社交距離。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時光車輪往前滾。
新來的實習生如水蔥般新鮮嬌嫩。午休時,張嘉元掛了總裁辦的電話。
從抽屜里拿了一盒計生用品出來,佇立不動。“看我干嘛?”我抬頭回視。“誒,
你……”他欲言又止。“快去,等會兒又催你。”在這事上,索前一向耐心不夠。
張嘉元放棄言語,出了門。我第一次看到他專門空出一個抽屜,放這東西的時候,
我好是笑了一通。他反而擔心我是不是怒極反笑。我有什么立場啊。嘆了口氣,
今日境況我早有預見。可是硬說沒有感覺也是自欺欺人。在沒人的時候,
我才敢捂著心臟趴一會。細密連綿的疼滯涌上來,眼淚不能掉,會被人發現。
我點開銀行卡余額,一串數字給了我安慰。我把淚咽下去,該干嘛干嘛。
門被一個男孩子敲開。他臉上泛紅,不好意思地說:“空助,我把索前的兩個碗打碎了,
索前說沒關系。“但我還是覺得不好意思。你在哪買的,我去買回來。”這么快就碎了啊。
他的挑釁我不是看不懂。“熟人代購,一個二百五,兩個五百。你轉給我就可以。
”4“你怎么罵人?”男孩眼睛紅紅指控。我思索了一會兒,覺得他誤會了,
翻出手機賬單給他。他一看真是二百五,扯出一個冷笑跑了。錢還沒給我呢。不過,
碎就碎了吧。除了底部我藏了索前名字的小心思,也沒什么特別的。“小張!
”索前的聲音傳來,隱隱的怒氣噴發。張嘉元被人事部叫走還沒回來。我斂了斂眉,
關上門走過去。總裁辦的門大開著,見不著人影。窗戶開著,辦公桌上空的,
地上都是文件紙張。桌上、椅子上、文件上可疑水跡遍布。是吧,難看且難堪。
我蹲下去整理地上的文件。有一些不能用了,要重新打,重新拿去各部門簽字。
休息室的門從里面打開。“小張!里面你……”索前話音一頓,聲量低了下來。“怎么是你?
”我望了他一眼。“張特助有事,我來處理。”索前最上面的的兩顆扣子掉了,
隱約可見鎖骨下面的紅痕。他略有些慌張地扯緊,我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做派。
“你……還是等小張吧。”我把文件放在桌上,“我來吧。”都是助理,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走過去,他往里讓開門。小廚房一片狼藉,地上都是碎片。男孩不是打碎了兩個碗,
是所有的碗。也許誤認為都是我買的。有點可惜了,怎么拿東西出氣呢。
我到保潔室拿了掃把過來。把大的碎片撿起,再掃掉小的。索前也不走,就杵那看著我動作。
“索總,讓一下。”掃把挨到了他的腳。“你給我下碗牛肉面。”留下一句話,
他快步往臥室走去。我收拾好廚房,面做好端上來。
他才抱著四件套從里面出來塞到洗衣機里。休息室里換了新的四件套,我覺得好笑。
一個從不沾陽春水,枕頭都不套的人,是怎么把四件套換上去的。索前看著擺在餐桌上的鍋,
面色發沉。“索總,再不吃就坨了。”我把筷子遞給他,索前坐到餐桌前,
挑起幾根青菜慢慢吃。他許是第一次就著鍋吃東西。不是很熟練,總是夾不起來。
回到特助辦坐下沒多久,我的門又被敲開了。還是那個男孩。他哭得情真意切。“空助,
代購的微信推給我吧,我把碗買回來。”兩個碗而已,我不想再麻煩我的朋友。
我把男孩勸走。隨便在網上超市買了一套餐具。用心和沒用心都是一樣的作用。
很長一段時間那個男孩再沒出現過。我跟他,在別人眼里,在索前眼里,都是一樣的角色。
區別是,我能認清,他還認不清。每個月一號五十萬都很準時打進我的卡里。
辦這事的是張嘉元,他定了個提醒鬧鐘。一到辦公室,他第一時間就給我劃款。
收到到賬信息,我們心照不宣相視而笑。很多時候,錢就是命。
妹妹空靈發來她在社團活動的照片。她站在中間,舉著旗子,照片角落是她的輪椅。除了瘦,
看起來很健康。空靈兩年前確診罕見病。走不長,站不久,每月的特效藥是五十五萬。
6知曉的那一刻空靈說不治了。每個月藥都不能斷,我們治不起。
我騙她說爸媽留了遺產還有基金,足夠她治療。瞞著她,我借了高利貸。
我一個小主管的工資遠遠支撐不了她的命。張嘉元助我良多,幫我在故里找了一份兼職。
薪資高,小費多,客人素質也高。老板錢多,正經買賣。在故里我見過索前和他幾個朋友。
他看到我的時候,我感覺他認出了我。即便我帶著半邊面具。他特地點我服務,
走的時候給了我一大筆小費。比我之前拿到的所有都多。愛索前是很容易的事,
沒人會不愛他。只是現在,他在消磨我的感情。不愛他,好像也不難。
我光著上半身從洗手間出來。索前躺在床上瞇著一雙眼笑。我渾身都是他昨夜留下的痕跡。
我走到他面前,扯了扯被他壓著的襯衫,“衣服。”剛睡醒,他反應慢了兩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