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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遠帆走到我面前,一臉不屑地看向我,等著我求他帶我離開。
我認真地把面前的布料剪完,抬頭看了眼他。
“在副食廠做會計是個鐵飯碗,挺好的。”也算是和珍珍在同一個行業。
不過像珍珍那樣敢自己開廠子的人,在這個時期還是少之又少的。
見我態度這樣平淡,并沒有表現出他想象的樣子,他的臉色陰沉下來。
片刻又變回了譏諷的模樣,“大姐如今相看好了人家,該有的東西也都準備好了。畢竟你是我們親媽,還是得露個面表明態度才是。”
“我們幾個孩子忙工作忙上學,家里人手不足,張媽媽催促我帶你回去幫忙照看一番家里。”
“雖然現在政策放松了,你還是要認清自己的位置,這次是帶你回去忙婚宴,別給我們添麻煩!”
我沉默了片刻,他們都是我懷胎十月生出的孩子,萍萍又到了嫁人的年紀我確實要回去幫忙才是。
即便我們之間有再多的隔閡,做母親的還是會為孩子操心。
見我不出聲,陸遠帆看向我背后東拼西補的墻面,冷哼了一聲。
“看來下鄉這些年,您過的很辛苦啊。”
“我現在可是有名額能帶人返鄉,只要你現在求我,我還是能幫您找找關系,回到燕城的。不過有件事得說清楚,回燕城可以,吃住可都要您自己解決。這些年都是張媽媽照顧我們,她才是我們最親近的人。”
陸遠帆話里滿是嫌棄,看向我的眼神更是和當初一模一樣。
小小的他手里拿著舉報信,惡狠狠地盯著我,大義凜然地宣布要和我劃清界限。
當晚更是帶著萍萍和明哲把我的東西都丟到了院子里,
“你個壞分子,趕緊滾出我家。你可是資本家的小姐,你繼續待這里只會害了我們!”
“張媽媽可是光榮的貧三代,她才是我的親媽媽!”
“你不準看張媽媽,你個壞分子!爸爸會登報跟你們家斷絕關系,你別想拉我們家下水!”
話還沒說完,我聽到房間里熟悉的笑聲。
紡織廠的眾人更是紛紛擠進院里指責我,
“你個走資派,不配待在紡織廠,趕緊給張晚晴把位置騰出來!”
“孫瀾,你還是趕緊離開這里吧!你這個大佛我們這里可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