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第二天一早,李安頂著個黑眼圈,哈欠連連的出現在了縣衙門口。
蔡琰歪了歪腦袋,好奇地問道:
“公子昨晚上沒睡好嗎?”
李安滿是無奈道:
“別提了,昨晚上被公臺兄拉著聊天聊到了大半夜,都沒怎么睡呢,這天就亮了,困死我了。”
“公臺兄?”蔡琰疑惑詢問。
李安解釋道:“就是中牟縣令陳宮。”
蔡琰恍然,有些驚訝道:
“看來昨天晚上公子和陳縣令聊得很投緣嘛,如今都已經互稱為兄了。”
李安苦笑道:
“還行吧,反正挺投緣的。”
想到昨晚上陳宮拉著他問東問西的,他就一陣頭疼。
要不是他一再確保等將人送到洛陽之后一定回來,陳宮估計都不讓他走了。
蔡琰甜甜一笑,心底很是替李安高興。
能得一縣之長的賞識,就足夠說明李安的優秀了。
等到了洛陽,見到了她父親,相信父親也一定能夠認可李安的。
“先生,馬車已經給您準備好了,此去洛陽,徒步的話,至少得五天,馬車的話沒那么累,而且快一些的話一天半的時間就到了。”
“車內已經準備了路上的食物和水了。”
此時
陳宮親自駕著馬車出現在了縣衙門口。
跳下馬車,來到李安面前,更是主動行了一禮。
聽著陳宮的稱呼,李安滿是無奈道:
“公臺兄,我都說了好幾遍了,你稱呼我為子和兄就行了,這先生一稱,實在是不敢當啊。”
陳宮則滿臉認真道:
“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先生之才遠高于陳宮,陳宮也從先生這學到了很多東西。”
“禮不可廢,況且以你的才華,當得起這一聲先生。”
“......”
“......”
李安滿臉無奈,然而一旁的蔡琰小姑娘則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兩個人。
如果她沒看錯的話,眼前之人可是中牟縣令啊,而李安只不過是白身,一介布衣罷了,而且陳宮的年齡,應該要比李安還大吧?
這樣的一個人,放下身段,直接這么大庭廣眾的稱李安為先生?
昨晚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啊?
李安滿是無奈的看著態度認真的陳宮,卻也知道,像這種犟脾氣,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只能感嘆道:
“公臺兄,時候也不早了,那我們就啟程上路了。”
“你別忘了我的叮囑,這兩天就可以著手準備了。”
陳宮點了點頭道:
“放心吧,我已經安排下去了,先生莫要忘了我們的約定。”
李安擺手道:
“放心吧,忘不了,走了!”
李安朝著陳宮擺了擺手,見一旁的蔡琰還在發呆,連忙揮手朝著姑娘眼前晃了晃道:
“回神了,我們該出發了。”
“啊...哦...”
蔡琰回過神來,連忙將臉上的詫異吃驚的神色收了起來。
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陳宮行了一禮,輕聲道:
“那陳縣令,我們就先走了。”
陳宮微微一笑,抬手回禮。
蔡琰也跟著李安上了馬車。
任誰也沒想到,來的時候還兩手空空,三百文錢還得省吃儉用,精打細算呢。
這走的時候,不僅坐上了馬車,還身懷十兩黃金巨款。
這人生啊,有些時候還真是無法預料,處處都充滿著驚嚇和驚喜。
馬車有專門的車夫駕駛
李安和蔡琰都坐在馬車之中。
走了這么多天的路,再加上昨晚上沒睡好,李安上了馬車之后就愜意的半躺了下來。
蔡琰坐在旁邊,目光時不時的便朝著李安看去,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問,昨晚上我們到底聊了什么?D”
“怎么我喊他公臺兄,而他卻像個求學的學生一般,喊我先生呢。”
“嗯!”
蔡琰連忙點頭,臉上就差寫上好奇兩個字了。
“其實也沒什么。”
“其實也就是簡單的閑聊,談了一些大漢如今存在的弊病,又談了一些我們各自對這個天下的理解罷了。”
李安說得很是隨意,很是慵懶的靠在馬車的木板邊上。
蔡琰目光閃爍,更加興奮了起來,問道:
“都談了些什么啊,公子認為大漢如今存在的弊病有哪些呢?”
蔡琰真的很關心這些,她雖是女子,但卻跟大多數女子不同,她讀了很多書,同樣跟大多數男子一樣,擁有報國之志。
李安慵懶道:
“其實有很多,朝堂制度,地方官吏,各路諸侯,世家門閥,高門權貴等等,這些都是弊病。”
李安每一個詞說得都很平靜,但每一個詞都是那么的觸目驚心。
這幾乎,代表了整個大漢上層社會的全部了。
有些東西她之前便意識到了一些,但還有一些,在李安說出來之后,她似乎也能從中想到一些東西,一些完全可以稱之為弊病的東西。
但光是這簡單的一句話,蔡琰就反應了過來。
李安的思慮,遠要比她長遠、全面得多。
“那該如何解呢?”
問完這話之后,蔡琰就有些后悔了。
這么多問題,肯定不是幾句話能夠說得清楚的,或許李安心中也沒有主意吧?
李安笑了笑,這些其實在昨天晚上都已經回答過陳宮了,睜眼看了一眼滿眼求知欲的姑娘,淡淡開口道:
“詳細的,說不清楚,但卻也可以歸納總結為四個字。”
“四個字?”蔡琰一詫,沒想到還真的有答案?
“破而后立!”
“破而后立!”蔡琰再次張大了嘴巴,四個字涵蓋的意思,實在是太多了。
破?如何破?
立?又該如何立?
立了之后又會是怎樣的情景?能讓這個天下重回盛世?還是僅僅能收拾殘局?
“那.....”
姑娘再次張口,正準備繼續問其他的問題。
沒想到李安閉著眼睛,竟然發出了輕輕的鼾聲。
蔡琰愣了一下,回過神來,便放棄了喊醒李安,繼續追問下去的打算。
又看著李安是坐斜躺著,睡著之后腦袋更是低垂了下來,看著像是扭到了一般。
擔心李安扭到脖子,蔡琰咬了咬下唇,臉上遲疑了一下,便朝著李安的旁邊靠了靠。
緊跟著
又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伸手,輕輕的將李安的肩膀扶正,然后稍微錯開身子,讓李安的頭枕在了她的腿上。
一路上
公子背著她趕了這么多路,已經非常辛苦了。
可偏偏她最沒用。
又是生病又是崴腳,一路上都是李安在照顧她。
如今她能做的,也就只有這微不足道的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