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生日風波我站在衣帽間里，第一千零一次后悔答應媽媽辦這個生日宴。"微意，
這條裙子怎么樣？"媽媽舉著一條香奈兒高定在我身上比劃，
"陸夫人特意從巴黎給你帶回來的。"我盯著鏡子里那條淡粉色連衣裙，
胸口像被塞了一團濕棉花。又是這樣，從小到大，
我的每一件衣服、每一個玩具、甚至每一場生日宴，都少不了陸家的影子。"太粉了，
不適合我。"我故意從衣柜里扯出一條黑色露背禮服，"我要穿這個。
"媽媽倒吸一口涼氣："今天可是你二十三歲生日宴！陸家全家都會來...""那又怎樣？
"我利落地拉上禮服拉鏈，"陸驍帶的女伴肯定一個比一個穿得少，我這樣算什么。
"話音剛落，門鈴響了。透過監控，我看到陸驍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他穿著深藍色西裝，
領帶打得一絲不茍，身邊果然站著個穿銀色亮片裙的網紅臉女孩。"程微意，你磨蹭什么？
"他的聲音透過對講機傳來，還是那種不耐煩的腔調，"客人都到齊了。"我深吸一口氣，
猛地拉開門。陸驍的目光在我裸露的后背上停留了一秒，
眉頭立刻皺成"川"字："你穿成這樣給誰看？""反正不是給你看。"我揚起下巴，
故意對那個網紅臉微笑，"你好，我是程微意。"女孩剛要開口，陸驍就打斷道："我秘書，
臨時叫來幫忙的。"他脫下西裝外套粗魯地罩在我肩上，"穿上，阿姨讓我盯著你別感冒。
"我氣得想把外套扔在地上，卻聞到上面淡淡的雪松香氣——是陸驍慣用的那款古龍水。
這味道讓我有一瞬間恍惚，想起十六歲那年，我躲在他衣櫥里等他給我驚喜禮物，
結果睡著了，醒來時身上就蓋著他的校服外套，全是這個味道。"發什么呆？
"陸驍彈了下我額頭，"下去吧，我媽念叨你一上午了。"宴會上，
我像個提線木偶一樣應付著各路賓客。陸驍一直跟在我身后三米處，
每當我跟男性賓客多聊幾句，他就會"恰好"走過來打斷。
最過分的是我跟大學學長聊得正歡時，他居然假裝失手把紅酒灑在對方白西裝上。"陸驍！
"我把陸驍拽到露臺上，"你今天是專門來搗亂的嗎？"月光下，
他的側臉線條格外鋒利："那個陳什么的看著就不像好人。""陳學長是MIT博士！
人家文質彬彬；不像你，換女朋友比換車還勤！"陸驍聽后絲毫看不出生氣，
反而突然逼近一步，我后背抵在欄桿上，他的氣息撲面而來："程微意，
你什么時候開始關心我換不換女朋友了？"我的心跳突然加速，慌忙推開他："誰關心了！
我只是替那些女孩不值！""驍哥！"那個網紅臉秘書在門口嬌聲喊道，"陸董找您！
"陸驍頭也不回："知道了。"他深深看了我一眼，"把外套穿好，別著涼。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我氣得把肩上外套扯下來扔在椅子上。
這件Armani高定立刻被侍應生當成廢棄衣物收走了，后來我才知道，
那是陸驍最喜歡的一件西裝。2 無意聽聞宴會進行到一半，我借口補妝溜到了二樓休息室。
剛推開門，就聽見陽臺傳來陸驍的聲音。"...煩死了，我媽非讓我來。"我僵在原地。
透過半開的窗簾，我看到陸驍背對著我站在陽臺上打電話。"程微意？就那樣吧，
從小看到大都膩了。"他嗤笑一聲，"要不是兩家關系好，
誰愿意整天哄那個大小姐..."我的手指深深掐進掌心。原來在他眼里，
我不過是個需要應付的累贅。那些若有似無的關心，那些看似吃醋的舉動，
都只是礙于長輩情面。"行了，下周賽車場見。"陸驍掛斷電話轉過身，我迅速躲到門后。
透過門縫，我看到他揉了揉太陽穴，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盒子看了一眼又塞回去。那是什么？
給我的生日禮物？我自嘲地笑了笑，大概又是陸夫人逼他準備的吧。回到宴會廳，
媽媽拉著我去見周家公子周敘深。他是周氏醫療的繼承人，剛從英國回來，溫文爾雅，
談吐不凡。"微意小姐比照片上還要漂亮。"周敘深微笑著與我碰杯，
"聽說你在哥大讀藝術史？"我正要回答，余光瞥見陸驍大步走來。他臉色陰沉得可怕，
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借一步說話。""你干什么！"我掙扎著，但他力氣大得驚人，
直接把我拽到了花園里。"周敘深不是什么好人。"陸驍咬牙切齒，
"他前女友現在還躺在醫院里！"我甩開他的手："你調查他？憑什么？
""憑我..."陸驍突然語塞，額角青筋跳動，"憑兩家的交情！
我不能看著你往火坑里跳！""真是感人的交情。"我冷笑，"剛才在陽臺，
我親耳聽到你說'煩死了''從小看到大都膩了'。陸驍，你不覺得虛偽嗎？
"他的表情瞬間凝固，開始手足無措道："不是，你聽我解釋...""不必了。
"我后退一步，"以后我的事不勞陸少費心。對了，下周我會和周敘深去看畫展，
麻煩轉告你那些賽車場的朋友，不用再等你了。"陸驍的臉色變得慘白。我轉身離去時，
聽見他低聲說了句什么，但被突然響起的煙花聲掩蓋了。那天之后，
陸驍破天荒地連續兩周沒有出現在我家。媽媽說他和朋友去瑞士滑雪了，我面上假裝不在意，
卻偷偷點開他萬年不更新的朋友圈看了無數次。直到第三周，
我在財經新聞上看到陸氏集團收購了一家法國酒莊；配圖是陸驍和一位金發美女舉杯合影。
我把手機扔進抽屜，答應了周敘深的約會邀請。3 意外發現和周敘深約會幾次后，
媽媽明顯很開心。"周家雖然比不上陸家，但在醫療領域很有影響力。"她一邊插花一邊說，
"你爸最近在談的那個項目，正好需要醫療牌照..."我放下咖啡杯："所以這是聯姻？
""當然不是！"媽媽急忙解釋，"只是覺得你們很般配..."我走到窗前，
正好看見一輛熟悉的黑色邁巴赫停在院子里。兩周不見的陸驍從車上下來，
手里拎著個印有藥房標志的袋子。"陸驍來了。"我故意說，"大概是來談正事的，
我去琴房躲躲。"琴房就在一樓書房隔壁。我彈了會兒肖邦，
突然聽到隔壁傳來陸驍和爸爸的爭吵聲。"...這個并購案風險太大！
"陸驍的聲音罕見地激動，"周家提供的那些數據明顯有問題！""商場如戰場，
風險與機遇并存。"爸爸不以為然，"再說，有周家這個姻親關系，他們總不會坑我們。
""姻親？"陸驍冷笑，"程微意真要嫁給那個混蛋？""注意你的用詞！"爸爸拍桌子，
"微意和周公子相處得很好。倒是你，整天花天酒地，有什么資格說別人？"一陣沉默后，
我聽見陸驍輕聲說："您說得對，是我逾矩了。"好奇心驅使我輕手輕腳走到書房門口，
透過門縫看到陸驍垂著頭站在那里，手里緊緊攥著那個藥房袋子。爸爸嘆了口氣，
語氣緩和下來："你阿姨的頭疼藥？"陸驍點點頭："阿姨說最近換季，老毛病又犯了。
""你啊..."爸爸無奈地搖頭，"明明這么細心，為什么非要裝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陸驍沒有回答，只是把藥袋放在桌上。當他轉身時，我慌忙退回琴房，心跳如雷。
原來他記得所有人的喜好，包括我媽媽換季時會頭疼這種小事。那天晚上，
我鬼使神差地撥通了陸驍的電話。響了七八聲他才接起來，背景音很吵，像是在酒吧。
"有事？"他的聲音冷淡疏離。我咬著嘴唇："聽說...你反對和周家的合作？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商業考量而已。""真的只是這樣？"我鼓起勇氣，
"沒有...其他原因？"陸驍突然笑了，笑聲里帶著我熟悉的嘲諷："程微意，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因為你才反對的吧？"我的臉瞬間燒了起來："當然不是！""那就好。
"他的聲音忽然變得很遠，像是在對別人說話，"寶貝別急，馬上來。"然后又對著話筒說，
"沒事我掛了。"聽著忙音，我把手機扔在床上，覺得自己可笑至極。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伴，
怎么會為我吃醋？那些若有似無的關心，不過是青梅竹馬的習慣罷了。第二天，
我主動約周敘深去了程氏集團大樓。在電梯里，他溫柔地握住我的手："微意，
有件事我想告訴你..."電梯門突然打開，陸驍和幾個高管站在外面。
他的目光落在我們交握的手上，眼神瞬間結冰。"巧啊。"他扯了扯領帶，
"周公子來談合作？"周敘深笑得無懈可擊："陪微意來看看她父親。"陸驍的目光移向我，
聲音低沉："上周五的監控錄像，你最好看一下。"我皺眉："什么監控？""地下車庫的。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周敘深一眼，"有些人的真面目，比你想象的更精彩。
"周敘深的表情有一瞬間僵硬，但很快恢復如常："陸少這是什么意思？"陸驍沒有回答，
只是在我走出電梯時低聲說了句："小心點。"這句沒頭沒尾的警告讓我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晚上回家路上，周敘深的車突然拐進一條陌生小路。"這不是回家的路。"我警覺地說。
周敘深溫柔地笑了："帶你看個東西。"車停在郊外一棟別墅前。他拉著我走進地下室，
墻上貼滿了程氏集團的內部文件和我的照片！"歡迎來到我的工作室。"周敘深松開領帶，
笑容變得猙獰，"你父親那個老狐貍太難搞，幸好有你這么個天真的女兒。"我后退幾步，
剛拿出手機卻被他一巴掌打落："想報警？晚了。你們程家的醫療AI核心代碼，
很快就會屬于周氏。""你...所以陸驍說的都是真的？"我聲音發抖。
"那個多管閑事的陸驍。"周敘深冷笑，"不過沒關系，等明天并購案一簽，一切已成定局。
"他把我鎖在地下室揚長而去。我蜷縮在角落，突然想起陸驍說的監控錄像。
他早就知道周敘深有問題，
卻因為我的愚蠢和固執沒能阻止這一切...4 絕境救援地下室的氣溫越來越低，
我抱著膝蓋蜷縮在角落。周敘深離開前的話不斷在我腦海中回蕩，"明天并購案一簽，
一切已成定局"。我摸索著墻壁試圖找到任何可能的出口，卻被粗糙的水泥磨破了指尖。
絕望之際，頭頂突然傳來輕微的敲擊聲。"程微意！"我猛地抬頭，
聲音是從通風管道傳來的，是陸驍的聲音！"我在這！"我跳起來，拼命拍打金屬管道。
"退后！"隨著一聲悶響，通風口的柵欄被踹開，陸驍矯健地跳了下來，
落地時發出一聲悶哼。月光從狹小的窗口透進來，勾勒出他緊繃的輪廓。他快步走到我面前，
雙手捧起我的臉，目光灼灼地掃視我全身："受傷沒有？"我搖搖頭，喉嚨突然哽住。
這一刻的陸驍與我記憶中那個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判若兩人，
他的眼睛里有我從未見過的緊張和心疼。"走。"他脫下外套裹住我，推著我向通風口走去，
"踩著我的背上去。"我剛抓住管道邊緣，地下室的門突然被踹開！
周敘深帶著兩個彪形大漢沖了進來。"陸少，私闖民宅可不是好習慣。"周敘深冷笑道。
陸驍迅速把我護在身后："警察已經在路上了。""是嗎？"周敘深晃了晃手機，
"監控顯示只有你的車停在五公里外。看來是急著救人，連后援都等不及啊。
"我感覺到陸驍的身體繃緊了。他壓低聲音對我說："等會我數到三，你從管道爬出去，
一直向左，出口在花園灌木叢。""那你呢？""別管我。"他捏了捏我的手，
"一、二……""三"字剛落，陸驍如離弦之箭沖向周敘深，同時把我推向通風口。
混亂中我聽見打斗聲和咒罵聲，但我顧不上許多，拼命爬進狹窄的管道。爬到一半時，
一聲悶響讓我渾身血液凝固，是槍聲！"陸驍！"我下意識要往回爬，
卻聽見他在下面大喊："快走！"我咬著牙繼續向前，淚水模糊了視線。
管道盡頭是花園灌木叢，我跌跌撞撞地爬出來，立刻掏出藏在襪子里的小型定位器，
這是陸驍剛才塞給我的。按下緊急按鈕后，我撿起一塊石頭想沖回去救陸驍，
卻看見周敘深和手下拖著不省人事的陸驍上了車！"不！"我撲過去，
卻只抓到了陸驍掉在地上的一只袖扣。車子揚長而去，留下我在塵土中發抖。十分鐘后，
陸家的保鏢找到了我。坐在疾馳的車上，我死死攥著那枚藍寶石袖扣，
那是我二十歲生日時送給陸驍的禮物，他居然一直戴著。"查到了，
少爺被帶往城東廢棄化工廠。"保鏢的通話把我拉回現實，
"周敘深剛剛登錄了程氏集團的內部系統。"我的心沉到谷底，爸爸的AI醫療項目！
那是程氏集團五年的心血，明天就要與周氏簽并購協議。
如果核心技術被盜..."先去救陸驍！"我聲音嘶啞，"然后聯系我父親，
終止與周氏的一切合作！"保鏢猶豫道："但少爺的命令是確保您的安全...""聽我的！
"我厲聲道，"陸驍要是有個三長兩短..." 后半句哽在喉嚨里說不出來。
原來在生死關頭，那些驕傲和誤會都變得如此微不足道。我只知道，我絕不能失去陸驍。
5 血告白色我們悄悄潛入時，正聽見周敘深在二樓咆哮："密碼到底是多少！
""你...做夢。"陸驍虛弱的聲音讓我心如刀絞。我示意保鏢分頭行動，
自己順著消防梯爬上二樓。透過破碎的窗戶，我看到陸驍被綁在椅子上，嘴角流血，
白襯衫被染紅了一大片。周敘深舉著槍對著他的太陽穴。"最后問一遍，
程氏醫療AI的核心密碼！"周敘深怒吼。陸驍居然笑了："你開槍啊。打死了我，
那些加密文件會自動銷毀。""你以為我不敢？"周敘深扣動扳機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住手！"我踹開門沖了進去，"我知道密碼！"所有人都愣住了。陸驍猛地抬頭，
眼中閃過震驚和憤怒："程微意你瘋了！快走！"周敘深轉而把槍口對準我："真是感人。
程大小姐自投羅網。""放了他，我帶你去拿密碼。"我強作鎮定，
"只有我的虹膜能解鎖我爸的保險柜。"周敘深瞇起眼睛："我憑什么相信你？
""就憑..."我看向陸驍，他的眼神瘋狂示意我別做傻事，"就憑他對我根本不重要。
程氏集團才是我在乎的。"陸驍的表情瞬間凝固。我知道這話傷了他，
但這是唯一能救他的辦法。"有意思。"周敘深把槍口在我和陸驍之間來回移動，
"那不如我們做個測試？"他突然調轉槍口對準陸驍胸口，"我數到三，
如果你不求我放過他，我就開槍。一..."我雙腿發軟，卻咬牙站著不動。
"二..."陸驍靜靜地看著我，眼中竟有一絲釋然。"三！""我求你！
"我崩潰地跪倒在地，
"別殺他...你要什么我都答應..."周敘深大笑："早說不就完了？"他示意手下，
"帶程小姐去車上。至于陸少..."他冷笑著舉起槍。千鈞一發之際，
工廠玻璃突然全部碎裂，狙擊槍的紅點瞬間鎖定在周敘深額頭！陸家的保鏢終于趕到了。
混亂中，周敘深一把拽過我擋在身前，槍口抵住我的太陽穴："都別動！否則我殺了她！
""放了她。"陸驍不知何時掙脫了繩索，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你的目標是我。""驍哥！
"我驚恐地看著他一步步走向槍口，"不要...""微意，記得我們十歲那年打賭嗎？
"陸驍突然笑了，"你說我絕對不敢從老宅閣樓跳進游泳池。
"我眼淚模糊了視線："你...你摔斷了胳膊...""但那是我這輩子最棒的一次跳水。
"他又向前一步，"因為你在下面接住了我。"周敘深被這番莫名其妙的話分了神，
陸驍趁機撲了過來！槍聲響起時，我感覺溫熱的液體濺到臉上，那是陸驍的血！"陸驍！
"我掙脫周敘深，接住倒下的陸驍。他的胸口迅速被鮮血浸透，呼吸越來越弱。
"其實..."他艱難地抬手想碰我的臉，
"閣樓那次...我是故意跳下去的...""為什么？"我哭得視線模糊。
"因為..."他的聲音越來越輕，
"只有那樣...你才會緊張我..."他的手垂了下去，與此同時，
警察沖進來制服了周敘深。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但我只覺得世界一片寂靜，
只剩下懷中逐漸冰冷的陸驍。"不準睡！"我拍著他的臉，"陸驍，你聽著，你要是敢死，
我就...我就嫁給周敘深！"這威脅幼稚得可笑，但陸驍的眼皮真的動了動，
微弱地吐出兩個字："...你敢..."救護人員把陸驍抬上擔架時，
我從他口袋里掉出的錢包里看到一張照片——是我十六歲生日時吹蠟燭的側臉，
照片邊緣已經泛黃起皺，顯然被摩挲過無數次。6 病房秘密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刺眼。
我盯著手術室上方的紅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陸夫人趕到時，
我已經保持同一個姿勢三個小時了。"微意..."她輕輕抱住我，"驍兒不會有事。
"我哽咽得說不出話。陸夫人撫摸著我的頭發："那孩子從小就不會表達。他越在意什么，
就越要裝得不在乎。"手術燈終于熄滅，醫生走出來說子彈離心臟僅差一厘米，
但手術很成功。我雙腿一軟，差點跪倒在地。陸夫人把陸驍的病房號塞給我："去看看吧，
他醒來最想見的一定是你。"我輕手輕腳走進病房。陸驍躺在蒼白的床單上，
臉色比枕頭還白，各種儀器管線纏繞著他強壯的身體。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
這雙曾經輕松把我舉過頭頂的手，現在冰涼得可怕。護士來換藥時，我暫時退出病房，
卻意外遇見了陸驍的私人助理小林。"程小姐！"小林看到我，如釋重負地遞上一個文件袋，
"這是陸總讓我轉交給您的。"我打開文件袋，里面是周敘深的所有黑料，
他前女友的醫療記錄、非法并購的證據，甚至還有他潛入程氏車庫安裝竊聽器的監控截圖。
最后一份文件是陸氏集團對程氏醫療AI項目的全面風險評估，日期遠在我認識周敘深之前。
"陸總早就發現周氏有問題，"小林解釋道，"但他不想直接干涉程氏的商業決策，
只能暗中保護您。""為什么不早告訴我？"我聲音發抖。
小林猶豫了一下："陸總說...您討厭他多管閑事..."我回到病房，
看著昏迷中的陸驍，心如刀絞。原來他一直默默守護著我，卻因為我的偏見和固執，
寧愿被誤解也不解釋。護士站的小電視正在播放新聞：周敘深被捕，
程氏集團終止與周氏所有合作，
陸氏集團宣布注資程氏醫療AI項目...畫面切換到記者采訪我父親的鏡頭。
"特別感謝陸驍，"父親對著話筒說，"沒有他的敏銳和勇敢，程氏將蒙受巨大損失。
"我關掉電視，輕輕撫摸陸驍的臉頰。他的睫毛顫了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水..."他嘶啞地說。我連忙用棉簽蘸水潤濕他的嘴唇。他定定地看著我，
突然皺眉："你哭了？""沒有。"我抹了把臉，"是...是消毒水太刺眼。
"陸驍虛弱地笑了："撒謊精。"他想抬手，卻牽動了傷口，疼得倒吸冷氣。"別動！
"我按住他，"醫生說你至少躺兩周。""周敘深...""進監獄了。多虧你的證據。
"陸驍松了口氣，突然想起什么："密碼...""什么密碼？
""你騙周敘深說...知道保險柜密碼..."我臉一熱："我瞎說的。
我爸從來不用虹膜鎖。"陸驍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
又因為疼痛齜牙咧嘴："程微意...你什么時候...學會撒謊了...""跟你學的。
"我小聲嘟囔。病房陷入沉默，只有監護儀的滴答聲。
陽光透過百葉窗在陸驍臉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
我注意到他右眉上那道幾乎看不見的疤痕——那是他十四歲時為我擋下飛來的棒球留下的。
"為什么？"我突兀地問。陸驍疑惑地看著我。"為什么要冒險救我？"我的聲音開始發抖，
"如果狙擊手晚到一秒，如果那顆子彈偏一厘米...""程微意，"他輕聲打斷我，
"你知道我書房抽屜里放著什么嗎？"我搖搖頭。"你六歲掉的第一顆乳牙，
十二歲送我的丑得要死的陶藝作品，十六歲生日會的邀請函..."他每說一樣，
我的眼睛就睜大一分，"還有你每次生氣扔給我的東西，
發卡、鋼筆、去年那件Armani外套...""你...你都留著？""因為是你給的。
"他輕描淡寫地說，好像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的眼淚又涌了出來："陸驍，
你真是個混蛋。明明可以解釋卻非要讓我誤會...""我錯了。"他出人意料地服軟，
"以后不會了。"這句簡單的道歉讓我所有準備好的指責都卡在了喉嚨里。
我低頭看著我們不知何時交握的手，突然意識到：這個驕傲的男人，好像正在為我而改變！
7 初戀歸來陸驍出院那天，我特意換上了他最喜歡的那條湖藍色連衣裙。
"程小姐今天真漂亮。"小林助理在病房門口沖我眨眨眼，"陸總從早上就開始坐立不安了。
"我抿嘴笑了笑，推開門卻看見一個陌生女人正俯身為陸驍系領帶。她穿著米色高定套裝，
栗色卷發垂落在陸驍肩頭，兩人距離近得幾乎貼在一起。"領帶要這樣打，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女人的聲音嬌嗔而熟稔。我僵在門口，
手中的出院手續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兩人同時回頭，陸驍的眼睛一亮，
而那女人……我認出來了，是蘇雯，陸驍的大學初戀，
也是曾經讓我在整個社交圈難堪的罪魁禍首。"微意。"陸驍向我走來，
卻因為動作太猛牽動了傷口，疼得皺眉。蘇雯搶先一步扶住他，
轉頭對我嫣然一笑："程小姐，好久不見。驍哥受傷這段時間多虧你照顧了。
"一句"驍哥"讓我胃部絞痛。大學時，就是她到處散播我暗戀陸驍的謠言，
讓我成為全校笑柄。而現在，她涂著裸色指甲油的手正親密地搭在陸驍臂彎里。
"蘇小姐什么時候回國的？"我強作鎮定地撿起文件。"上周。"她笑容甜美，
"聽說驍哥受傷，我立刻改簽了機票。"陸驍皺眉拉開與蘇雯的距離："你怎么知道我住院？
""陸阿姨告訴我的呀。"蘇雯無辜地眨眼，"她還說你們家今晚要給我辦接風宴呢。
"我胸口像被重錘擊中。陸夫人一直很喜歡蘇雯，當年就明里暗里撮合她和陸驍。
現在蘇雯回來，還特意選在陸驍出院這天..."微意，"陸驍伸手來拉我，"一起回去？
"我后退半步，避開他的手："我突然想起還有個畫展要準備。你們先走吧。"沒等他回應，
我轉身就走，生怕多待一秒就會失控。走廊上，我聽見陸驍在喊我的名字，
但蘇雯嬌滴滴的聲音很快蓋過了他："驍哥，傷口會裂開的..."電梯門關上的瞬間，
我的眼淚終于決堤。手機震動起來，是陸驍的信息：蘇雯只是普通朋友，別多想普通朋友？
那為什么他錢包最里層至今還藏著他們的合照？為什么每次喝醉都會無意識喊她的名字？
我擦掉眼淚，撥通了周敘深律師的電話："關于保釋聽證會，我愿意出庭作證。
"8 舊傷新痛陸驍出院那天的情景在我腦海里始終揮之不去，我站在畫室窗前，
看著庭院里飄落的梧桐葉，手中的調色刀狠狠刮過畫布。蘇雯回來的時機太巧了，
就在我和陸驍關系緩和之際。"程小姐，您的咖啡。"管家敲門進來，
托盤上除了咖啡還有一份燙金請柬。"誰送的？""陸夫人。說是今晚家宴，
特意囑咐請您務必到場。"我翻開請柬，上面赫然寫著為蘇雯小姐接風洗塵。
落款處陸夫人還親筆添了一句：微意，驍兒希望你來。我冷笑一聲。希望我來？
來看他和初戀情人重修舊好嗎？手機震動，是陸驍的信息：請柬收到了？我來接你？
我直接撥通電話："陸驍，耍我很好玩嗎？"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什么意思？
""讓我去參加她的接風宴？"我的指甲陷入掌心，
"你知不知道她當年……"畫室門突然被推開，陸驍舉著手機站在門口，
西裝革履卻滿頭大汗，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他掛斷電話，
大步走到我面前："她當年怎么了？"我沒想到他會突然出現，一時語塞。
陽光透過落地窗照在他的側臉上，那道為我擋棒球留下的疤痕若隱若現。
這個距離我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還混著一絲陌生的香水味，
是蘇雯常用的那款花果調。"沒什么。"我別過臉，"恭喜你，白月光歸來。
"陸驍扳過我的肩膀："程微意，看著我。蘇雯突然回國，又恰好出現在我出院當天，
你不覺得蹊蹺嗎？""蹊蹺的是你吧？"我掙開他的手，"一邊說她有問題，
一邊又讓我去參加她的接風宴？""我從來沒……"陸驍突然頓住，
從口袋里掏出手機快速滑動，然后遞給我，"我媽發的信息，你自己看。
"屏幕上是他和陸夫人的對話：“ 媽，別邀請微意，蘇雯來者不善；”“胡鬧！
雯雯專程回來看你，微意作為世交怎么能不來？”“那我也缺席；”“你敢！
董事會后你爸有話跟你說，關于微意父親的”我咬住下唇。陸驍確實試圖阻止，
但... "你最后還是妥協了。""因為涉及程叔。"陸驍聲音低沉，
"我爸從不在董事會后談私事。"我心頭一緊。難道程氏又出問題了？自從上次綁架事件后，
父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好，我去。"我放下調色刀，"但有個條件，
把你錢包給我看看。"陸驍挑眉："怎么突然...""不敢？"我挑釁地看著他，
"聽說里面藏著寶貝。"他無奈地掏出錢包遞給我："隨便看。"我直接翻到最里層，
那里本該有一張他和蘇雯的合照，現在卻是一張我的側臉照，看背景是在某個宴會上偷拍的。
"滿意了？"陸驍湊近我耳邊，呼吸拂過我的耳垂，"那張所謂的合照，
是大四畢業時我剪下來的，因為背面有你入鏡。"我耳根發燙，
卻仍不死心："那喝醉后喊'雯雯'呢？""是'微微'。"他無奈地笑了，"程微意，
你吃醋的樣子真……""陸驍！"蘇雯的聲音從畫室外傳來。她穿著米色高定套裝，
栗色卷發精心打理過，站在門口像一幅名畫，"陸阿姨讓我來接你們。
"她的目光落在我手中的錢包上，笑容僵了一瞬。我故意慢條斯理地把錢包塞回陸驍口袋，
指尖在他胸前停留了一秒："收好了，別再弄丟。"陸驍抓住我的手腕："一起走？
""我換件衣服。"我抽出手，"你們先去吧。"蘇雯立刻挽住陸驍的手臂："驍哥，
董事們都在等你呢。"陸驍皺眉想掙脫，我搶先道："快去吧，別讓長輩等。
"趁他猶豫的瞬間，我關上了畫室門。背靠著門板，我深吸一口氣。手機突然震動，
是周敘深律師的郵件：保釋聽證會改期至明天上午10點，您確定出庭作證？我回復確定，
然后撥通了私家偵探的電話："我要蘇雯回國前后所有的行蹤記錄，特別是她見過什么人。
"掛斷電話，我看著畫架上那幅未完成的畫——深紅色旋渦中隱約可見兩個糾纏的人影。
就像我和陸驍，永遠在猜疑和吸引之間徘徊。換好禮服下樓時，
我驚訝地發現陸驍獨自靠在車邊等我。"蘇雯呢？"我環顧四周。"讓她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