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上飄過的詆毀嘲諷讓江云煜眉心微蹙,他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眼神冷冽,渾身散發著壓迫感。
如果江云煜的助理在這,能立馬察覺這是老板生氣的前兆。
盡管心中有怒,江云煜開口說話的聲音依舊溫柔,“你沒什么想和我說的嗎?老婆。”
此話一出,就連他自己也愣了一下,但轉念一想,名義上的妻子也是妻子,沒道理任由別人欺負。
江云煜成功的自我說服了。
想通之后的江總更加心安理得起來。
“這么久沒見,你都不想我的嗎?”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直直敲在許晚辭的天靈蓋上,讓她本就宕機的腦子更卡頓了。
老天鵝,這是什么走向!?
一旁的江硯茫然地抬起臉蛋,神色怔愣。
這還是他爸嗎,怎么既熟悉又陌生的。
“嗯?”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受不了了(變成猴子蕩來蕩去)(跳下樹隨機扇路人幾個巴掌)(在雨中跳虱子舞)】
【我他爸吃吃吃,別人溢出來的幸福可真美味啊。】
【直球小狗和呆萌美人,嘿嘿嘿,我直接垂直入坑!】
……
許晚辭粉嫩的臉頰悄然爬上一抹紅暈,呼吸不由得急促起來,支支吾吾半晌,最后擠出一句,“想的,我想你了。”
看著某人害羞的模樣,江云煜眸光微動,一抹笑意不自知地勾起,“我也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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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那通電話已經過去了快十分鐘,五組嘉賓都已經完成任務。
三蹦子使用時間最長的是許晚辭,總計七分半,最短的是白卿卿,使用時間一分鐘,還是打了兩通電話后的結果。
第一次對方沒在五分鐘內回撥,第二次回撥了但敷衍幾句便匆匆掛斷。
掛斷之前,不少網友聽見了一個小男孩在喊誰爸爸。
【額,你們有聽見嗎?是我幻聽了嗎?】
【樓上的,我也聽到了。不會是在喊白卿卿老公吧,也沒聽過她生二胎了呀,難道是婚變了?】
【你們別瞎猜好不好,姐夫這音質一聽就知道是在出差,不允許旁邊還有別人啊。】
【就是,你看卿卿臉色一點沒變,說明她沒當回事,人家夫妻感情好著呢,要你們多管閑事。】
……
白卿卿的老公是小有名氣的房地產老板,還是她多年的粉絲,追求她很久。
兩人成婚后第二年就生了秦笙,復出后被問及會不會再要一個時,她都是一臉幸福地說兩人早就商量好了,只要一個孩子。
這個聲音……
白卿卿表面上云淡風輕,握拳的指尖摳進掌心,用勁到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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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爬山前的準備階段,許晚辭借口去了趟洗手間。
關上門,她快步走到洗手池前打濕手捂上臉頰,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這算什么什么事啊。
原主創業未半中道崩殂了,她這條咸魚很有自知之明,選擇安分守己,沒想到‘大業’竟然自己跑過來找她?!
許晚辭現在的狀態就是想問,但又不敢問。
幾息過后,她重新啟動的小腦瓜子想到了一種可能,在排除江云煜被鬼上身及精分等一系列玄學前提下。
她拿出手機打開兩人的聊天界面,青蔥玉指打打刪刪,最后留下一句,“你剛剛在看直播嗎?”
發出去的同時,對方也彈出一張照片。
灰色楓木桌面上架著一部平板,上面的畫面赫然是娃綜的直播間。
果然如此。
許晚辭松了口氣。
太好了!她們還是純潔的雇傭關系。
至于他這么做的目的,許晚辭只能歸因于江云煜護崽心切,畢竟是白月光亡妻留給他的最后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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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頂八仙山的路不是很陡,很適合全家老小一起團建。
工作人員給每組嘉賓各分配了一個小背包,里面裝了兩瓶飲用水和一些補充體力的能量棒和巧克力。
徒步剛開始,洛聿安帶著洛宇辰超過眾人走在跟前,“來,兒子,讓我們大步走起來。”
“跟著爸爸一起,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洛聿安好聒噪啊。但凡他低頭看一眼,就能看見自家兒子生無可戀的表情。】
【親爹帶娃,最為致命。他的一步宇辰得小跑才能追上,感覺宇辰很快會沒力的。】
【早就想問了,為什么宇辰媽媽不來參加?】
【宇辰媽媽是素人,節目組又要保證收視率,所以emmm,而且聽說是宇辰媽媽替洛聿安報的名,趁他這段時間沒比賽,想讓他多和宇辰相處。】
……
沒一會,父子倆消失在下個轉彎,其余人稀稀拉拉跟在后面,隔著段距離。
許晚辭沒有刻意趕路,慢悠悠地和江硯走著,看看沿途的風光,偶爾閑聊幾句。
爬山是個考耐力的持久戰,節目組選的這條路坡度緩,走完全程大概需要一個半小時左右。
越往后走,各組嘉賓之間的距離也逐漸拉開。
許晚辭排在第四名的位置上,偶爾能在蜿蜒的樹叢中看見第三名和第二名的身影。
又是一個轉彎,繞過青蔥的樹枝,一個古色古香的觀景亭出現在斜前方。
亭子建在一個小坡上,亭身有一半凌駕在空中,許晚辭眼前一亮,招呼江硯過去看看。
兩人登上亭閣,里面只有零星幾個路人,一個懷孕的女人和她丈夫、三個舉著絲巾互相給對方拍照的中年女人,還有一個坐在石板上的老爺爺。
正當她們扶欄遠眺時,咚的一聲沉悶響聲從后面傳來。
江硯被嚇了一跳,扭過頭去,發現剛剛還坐得好好的老爺爺面朝下倒在了地上。
老爺爺倒下的身影和記憶中的畫面逐漸重疊,空間扭曲變幻,噩夢般的記憶浮現,江硯煞白了臉,整個人被釘在原地。
“哎,真是可憐,年紀輕輕就走了。”
“誰說不是呢,還留下這么小的孩子,以后該怎么辦喲!”
媽媽!
不要,有沒有人…有沒有人救救她…
眼前的視線開始模糊,一陣勁風吹過,回過神來的江硯只看見一個大步朝前的朦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