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棉只是低著頭夾著菜,好像跟她沒什么關(guān)系。
不過,的確也是沒什么關(guān)系。
蘇念安挑了眉梢,說道:“棉棉妹妹,你覺得呢?”
葉棉這才抬起頭來,微微笑著說:“我覺得,今天的蓮藕,好像有點生了。”
蘇念安白眼差點翻到頭頂上去。
真是顯擺給聾子聽,炫耀給瞎子看。
姜素素吃了一口夾生的蓮藕,嘆了口氣:“當(dāng)是什么事呢,把我火急火燎把學(xué)校叫回來,影響我學(xué)習(xí),葉棉嘴真叼,這蓮藕確實生了,真是生藕生藕,生生的藕啊。”
蘇念安擰了眉:“姜素素你什么意思?你姐要嫁人你生嘔生嘔,你嘔什么呢?”
姜素素撇嘴,“我說這藕生,又沒說你,對號入座什么呢……”
晚飯過后,姜素素去樓上書房學(xué)習(xí)了。
葉棉去書房取筆,姜素素抬頭瞥了眼,皺眉道:“誰讓你進來的,不知道我要學(xué)習(xí)啊,煩人。”
葉棉垂眸,輕輕說了聲“不好意思”。
姜素素眉頭皺得更深了。
剛才飯桌上那句生藕,她還以為葉棉改了性,終于暗懟一把,剛對她有點改觀,沒想到還是這副軟樣子。
她真是想多了!
姜素素:“不是,你能不能別這么沒脾氣,你是來當(dāng)蘇家小姐的,不是來當(dāng)小白兔的,蘇家的小白兔只有一個下場,就是被做成一盤菜。”
姜素素蠻橫嬌縱,脾氣爆,嘴更是沒個把門的,有什么說什么。
葉棉不想與她打交道,嗯了聲,打算走。
目光在瞧見她習(xí)題本上的題時,這兩天教卓天巧的職業(yè)病突然犯了,下意識指了下,“這題錯了,應(yīng)該選第四個。”
姜素素偏過頭,翻了個白眼,“你懂個屁!”
她名次可是名列前茅,用的著葉棉來說教……
姜素素怔住了,不可置信地看著書本后的正確答案上。
真是D!
“不是,為什么啊?我算了好幾遍都是A。”她想不明白。
葉棉昨天正好講到這題,手中的筆帽一拔開,抽了張白紙,彎腰在紙上邊講邊寫寫畫畫。
半張紙滿了,姜素素也豁然開朗了。
姜素素抬頭,眼神變了。
靠,原來是個聰明的兔子!
她眼珠一轉(zhuǎn),胳膊撐在桌子上,“哎,葉棉,明天周天,陪我對對題唄?”
葉棉實話實說:“不太行,我要去輔導(dǎo)別人,也是你們學(xué)校的,叫卓天巧。”
姜素素上一秒還在驚愕葉棉竟然生平第一次拒絕了她,下一秒被“卓天巧”三個字震驚到下巴脫臼。
這個冤家,名次跟她搶,組長跟她搶,現(xiàn)在連葉棉都跟她搶了!
關(guān)鍵是!她什么都沒搶得過!
姜素素攥住葉棉的手腕,“那暑假,暑假行嗎?”
葉棉點了點頭。
姜素素對著葉棉露了笑。
……
葉棉回房間,程紅已經(jīng)在等著了。
“陸柏林,趕緊答應(yīng)了。”
葉棉不愿,“為什么?”
程紅吸了口氣,斥她:“你沒聽到那女人說的什么嗎?等到陸柏林對你沒意思了,那才是真的晚了!”
只因為沒孩子,她在蘇家被時秀麗壓制了半輩子。
好不容易借著葉棉升了點地位,轉(zhuǎn)眼,蘇念安要嫁陸家,又硬生生把她比了下去。
如果葉棉也能跟著陸家沾光,也不算輸?shù)锰y看。
葉棉一句話把她說遲疑了。
“那你就愿意永遠比時秀麗低一個頭?讓我喊蘇念安嬸嬸?”
程紅啞口無言。
片晌,又說:“但是蘇念安她嫁去陸家是板上釘釘?shù)氖拢氵€要怎么做才能贏過她?”
葉棉垂眸。
二十幾年前,陸正朝三暮四,出軌母親的閨蜜湯丹。
十年前再遇,明明各自成家,陸正卻糾纏不斷,湯丹忌憚陸承對喪偶母親的想法,趕盡殺絕。
而蘇念安為了金錢,為了攀附陸家,為了結(jié)業(yè)時有一份拿得出手的優(yōu)秀熱度稿,同湯丹狼狽為奸,用盡天下最惡毒扭曲的字眼把母親描繪成攀附財富勾引男人的惡毒慣三。
作為撰稿人,她成功了,新聞轟動全城,鋪天蓋地的指責(zé)和羞辱,母親連工作都尋不得。
好不容易安家的小餐館,湯丹卻硬是找人詆毀派人破壞。
母親就在那樣的壓力下指責(zé)聲中含恨自盡。
她和弟弟本已經(jīng)沒了爸爸,一夜之間,淪為了孤兒。
贏?她要的是他們一家徹底翻不了身。
蘇家,陸家,一個也跑不了。
“我不會讓她嫁給陸聿川的。”
程紅皺眉:“你想做什么?”
葉棉沒有跟她繼續(xù)話題,只說:“你別管了,我可以幫你攪水,但是我有要求。”
“你要多少錢。”
錢這種東西,葉棉是缺,但也能賺。
她既然開了口,就要利益最大化,要的必然是自己辦不到的。
“我不要你的錢,我要葉序轉(zhuǎn)去宜賓上學(xué)。”
宜賓是A市有名的學(xué)校,也是姜素素所在的學(xué)校,師資好,教學(xué)質(zhì)量高,是不可多得的好學(xué)校。
程紅糾結(jié)。
畢竟這件事情也不是那么好操作,而葉棉說的話她也半信半疑。
那可是陸家定好的事,怎么會被一個無權(quán)無勢的小姑娘左右。
葉棉平靜道:“你能辦得到的。但如果你眼界有限,那我就只好繼續(xù)扮演好乖乖女,讓你在蘇家過得平穩(wěn)。”
程紅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于咬牙,“好,一年,你得讓我看到成果!”
-
第二天一早,葉棉早早去了陸聿川家。
開門的是卓天巧。
見著人就忙不迭拉去二樓,生怕在客廳逗留。
“我小舅舅今天在家,我們今天就不要出這個屋子了。”
葉棉:“他很可怕?”
卓天巧重重點頭,小聲嘀咕:“如果不是我父母執(zhí)意讓我住到這里來,我是死也不會來的,你懂那種,上了一天學(xué)身心疲憊回到家,發(fā)現(xiàn)家里是更嚴肅的老師的那種壓抑恐怖嗎?”
“當(dāng)然,我沒說你棉棉姐,我的老師如果像你這么溫柔,我保準考第一。”
葉棉笑笑,翻開課本,開始講解今天的課。
為了今天的補課,卓天巧起得很早。
沒兩個小時,她困得眼眶泛淚。
最后索性課本一合,喊阿姨給自己倒了杯咖啡。
卓天巧許是真困了。
還沒喝上一口,腳步一絆,一整杯還燙著的咖啡全數(shù)潑在了葉棉的胸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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