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很快就到了陸璟彥進廠報到的日子，十一月一號早晨，陸璟彥跟著四合院上班的群體往軋鋼廠走去，這幾天他和院中的鄰居也不來往，南鑼鼓巷漸漸傳出老陸家弟弟一些不堪的流言。
陸璟彥出門閑逛也聽到過自己的謠言，甚至他還知道是四合院哪個長舌婦傳的，他沒放在心上，說到底他對這個世界有一種疏離感，后世一個單元的鄰居走個對面都不一定認識，些許謠言又不會少塊肉。
他對院里的禽獸沒啥好感，也沒想著去整治禽獸，那天踹傻柱一腳，還是因為那傻子砸門嚇哭了自家的小可愛。
進了保衛科的小樓，科長辦公室的門敞開著，張坤正在擦辦公桌，陸璟彥敲敲門，“科長，我來上班了。”
張坤一抬頭，“喲，你小子事情辦完了？”
又大聲喊道：“牛成武，牛成武，老牛，死哪里去了？”
隔壁辦公室沖出來一個壯實的漢子，三十來歲，方臉小眼，眉毛很濃，一邊忙手忙腳的系武裝帶一邊喊道：“來了來了，科長啥事？”
“老牛，陸璟彥，老陸的弟弟接班，分到你們三隊了，你好好帶著。小陸，這是三隊隊長牛成武，副隊長昨晚夜班，以后慢慢認識。”
牛成武一巴掌拍在陸璟彥的肩膀上，見陸璟彥身形紋絲未動，詫異道：“不錯不錯，這體格可以啊。跟我來，我跟你說說咱們三隊的工作。”
隔壁是一個很大的換衣室，有不少的衣柜，每個衣柜分上下兩格空間，牛成武指著一個柜子說：“這個沒人用，你記得貼個紙條寫上自己的名字，以后上下班就在這里換衣服。”
陸璟彥點點頭，從鹿皮挎包中取出保衛的制服，開始換衣服，他沒直接穿制服上班也是因為入職那天劉大成提醒過他。
“打過槍嗎？要不要領一把配槍？”
陸璟彥搖搖頭，“玩過，不過天天上班領下班交的太麻煩了。”
牛成武神情嚴肅的說：“這想法不對，萬一遇到緊急情況手里沒有家伙太吃虧了，你不會以為咱們保衛科一百多號人是擺設吧？自從軋鋼廠公私合營，廠子里也遇到過幾次敵特破壞，那些家伙可是殺人不眨眼。”
陸璟彥想了想還是搖頭，給他讓了根牡丹煙，“隊長，我飛刀很準的，槍法稀爛，遇到事我還是更相信我的飛刀。”
牛成武很驚訝，“你會飛刀？”
陸璟彥笑了，說道：“隊長，我來四九城之前可是獵人，死在我手里的熊瞎子老虎也不少了，大型狼群也遇到過兩次，我打獵從來不用槍的。”
牛成武不可置信的努力瞪大小眼睛，“就用飛刀？”
“呃，那不能，遠了用弓箭近了用飛刀。”
“那你還是要好好練練槍法，遇到敵特的那幾次最遠的時候隔著上百米對射，沒桿長家伙凈等著挨揍了。”
陸璟彥沒吱聲，百米很遠嗎？我說的遠程那至少也得兩三百米。
都說男人沒有不愛槍的，陸璟彥例外，其實男人愛的是殺戮的兵器，在陸璟彥眼里，用槍還真沒有用劍殺戮的效率高，他空間中收繳的戰利品也不少了，長的短的數量過千，香瓜也有一箱子，他只是好奇打了幾發就沒興趣了。
“隊長，咱廠子有沒有會鍛造冷兵器的老師傅啊？”
牛成武拍了他肩膀一下，“你先去槍庫領一支長槍，至于老師傅咱巡邏到鍛工車間的時候問一問，你小子還不死心是吧？等找人給你打幾把飛刀露一手我看看。”
看得出來這個隊長人不錯，沒有那么多彎彎繞，陸璟彥也聽勸的跟著他去領了一把九成新的五六式背在后背。
出了槍庫，牛成武自豪的說：“這槍列裝部隊也沒幾年，要不是咱們廠子是四九城的龍頭企業，還撈不著裝備呢，走，我帶你先熟悉下廠里的巡邏路線，等你熟悉了再給你安排一個小組。”
兩人沿著廠區開始巡邏，一邊走一邊給陸璟彥介紹各處車間部門，特別是圍墻區域，哪個地方外面比較偏僻容易被人翻墻進來，哪個部門比較重要需要重點防范等等。
看得出大哥在保衛科人緣很好，不然科長和隊長不能這么照顧自己，陸璟彥默默記下巡邏的要點。
廠區很大，不少地方還是大片的空地留待擴建，也是，電視劇中軋鋼廠可是萬人大廠，現在明顯沒有這么大的規模。
快中午的時候，牛成武領著他來到了鍛工車間，一進門熱浪滾滾，燒的通紅的鐵塊放在鍛造臺上，工人掄著大錘“咣咣”的錘，每一錘下去火花四濺，陸璟彥看到了掄錘的人中有一個胖乎乎滿頭大汗的身影，正是四合院的二大爺父慈子孝劉海中。
陸璟彥觀察了一下，劉海中這個七級鍛工真不是吹的，每一錘的力道恰到好處，等到工件的溫度下降被送回去回爐的時候，他對圍著他的幾個青年講解鍛造手法，那幾個青年聽的很認真。
劉海中人品不行，教徒弟還是有一套的，對徒弟也能盡心傳授，怪不得改開后他能從徒弟那里倒賣批文。
牛成武走到一個工作服干凈一些，戴著個眼鏡的中年男人跟前，拉著他往角落走了幾步。
陸璟彥能聽到牛成武在問車間有沒有會鍛造刀劍的老師傅，聽了一會兒陸璟彥笑了，還真有一個鍛工會鑄造刀劍，他師傅是前朝造辦處的，他學了手藝后才發現已經沒有了施展的空間，解放前就進了婁氏鋼鐵廠做了鍛工。
那眼鏡男人是車間的副主任，他對著一個五十來歲的鍛工招招手，牛成武伸手對陸璟彥勾了勾，意思讓他過去。
四個人聚在一起，牛成武先給介紹了一下，然后對那個鍛工說：“邢師傅，沒想到你還有這手藝，這是我們保衛科的兄弟，想找你打造點東西。”
然后對陸璟彥說：“可不能占公家的便宜，材料什么的要自己出錢，邢師傅可以在工作之外的時間給你干活，心意不能少了。”
劉副主任看了下手表，馬上下班了，就說：“具體的你們自己談，不耽誤生產任務就行。”
說著就拉著牛成武去車間門口抽煙去了。
“邢師傅你好，我叫陸璟彥，練過幾天把式，麻煩你了。”
和老鍛工握握手，陸璟彥說出了自己的要求，邢師傅低頭沉思半晌，才說道：“唉，這要是放在我剛出師的時候，你這想法就不切實際，也就現在科技進步了，鋼鐵的性能極大的提升，我可以試一下，不過這個活兒很耗費精力和材料，價格不能便宜了。”
任何朝代，神兵利器都是天價，來自后世的陸璟彥當然知道，龍泉的頂級工藝品往往能賣到數十萬，這還是只保留了工藝，至于性能那肯定比不上現代鋼材的單一材質鋼。
陸璟彥點頭表示了解，伸出一根手指說道：“只要能達到我的要求，我可以出一千塊外加一百斤臘肉，材料費另算。”
邢師傅的手哆嗦了一下，民國時候這個價格不算高，現在這就是天價啊，自從火器大行其道，冷兵器已經沒落了，手藝也不值錢了。
能遇到這么個大客戶，那可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一千塊錢邢師傅不是太放在心上，他一年的工資而已，一百斤臘肉可真是直接給他砸迷糊了，整個菜市場一天能出一百斤臘肉嘛？
“真的出一百斤臘肉？”邢師傅生怕是陸璟彥戲弄他。
陸璟彥說：“我是從大興安嶺來的，以前是獵人，弄點臘肉不在話下。”
“好，這活兒我接了，保證給你干的漂漂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