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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位置 : 靜閱文字網 > 先婚后愛 > 替嫁醫妃:高冷世子真香了_精選章節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07 18:38:35

    1 爆炸與花轎當刺鼻的火藥味鉆進鼻腔的那一刻,蘇語嫣就知道自己犯了個致命的錯誤。

    "有炸彈!"她朝著正在收集證據的同事們大喊,但已經來不及了。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吞沒了她的警魂,灼熱的氣浪將她掀飛出去。最后的意識里,

    她看到的是連環殺人案現場那具被肢解的女尸和她手中緊握的那枚青銅鑰匙。

    劇痛后是黑暗……"姑娘?姑娘醒醒!"一個陌生的女聲在耳邊響起,伴隨著輕微的搖晃。

    蘇語嫣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一片刺目的紅。她下意識地抬手遮擋,

    卻發現自己的手腕上戴著一對沉甸甸的金鐲。"謝天謝地,您總算醒了!

    "一張圓潤的臉湊到眼前,十五六歲的少女穿著古裝,滿臉焦急,"眼看就要到侯府了,

    姑娘若是再不醒,奴婢真不知該如何是好。"蘇語嫣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最后的記憶是那場爆炸,法醫中心的同事們,還有那樁困擾了市局三個月的連環殺人案。

    而現在,她低頭看向自己,一身大紅嫁衣,雙手被金線繡花的寬袖遮蓋,

    正隨著某種有規律的晃動而輕微搖擺。轎子,她在一頂花轎里。

    "我這是......""姑娘定是太緊張了。"小丫鬟遞來一杯水,"喝口茶壓壓驚。

    靖遠侯府雖說是高門大戶,但姑娘也是蘇家的小姐,斷不會受委屈的,別害怕。

    "蘇語嫣接過茶杯的手微微發抖。這不是夢。指尖傳來的瓷器觸感太過真實,

    轎子外隱約的嗩吶聲和人群喧鬧也清晰可聞。她一個二十一世紀的法醫,居然穿越了?

    "我......"她艱難地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陌生又熟悉,"現在是什么年份?

    "小丫鬟杏兒瞪圓了眼睛:"姑娘莫不是嚇糊涂了?如今是大周永和十二年啊。"大周?

    歷史上哪來什么大周朝?蘇語嫣太陽穴突突直跳。她悄悄掐了下大腿,

    疼痛讓她確信這不是幻覺。"那我是......""您是蘇家二小姐蘇語嫣啊。

    "杏兒憂心忡忡地看著她,"姑娘當真不記得了?今日是您與靖遠侯世子謝臨舟的大婚之日。

    "蘇語嫣,這個名字像一把鑰匙,突然打開了記憶的閘門,

    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大周朝,商賈蘇家不受寵的庶女,

    因嫡姐蘇玉瑤不愿嫁入據說性情暴戾的侯府,被迫替嫁的可憐蟲。轎子突然停下,

    外面傳來整齊的喊聲:"恭迎世子夫人!"蘇語嫣的心跳幾乎停滯。她穿越了,

    還穿越到一個被迫替嫁的新娘身上。而更糟的是,根據原主零碎的記憶,

    這場婚姻背后似乎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轎簾被掀開,刺眼的陽光讓她瞇起眼。

    一只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面前,袖口是精致的暗紋云錦。"夫人,請下轎。"那聲音低沉冷冽,

    像冬日里結冰的湖面。蘇語嫣抬頭,對上了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透著銳利、冷漠,

    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惡。靖遠侯世子謝臨舟,她日后的"夫君"。

    2 侯府驚變喜堂上的紅燭高燒,蘇語嫣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蓋頭下的視野有限,

    她只能看到自己交疊的雙手和前方那人玄色婚服的下擺。謝臨舟全程一言不發,

    連交拜時的動作都機械而疏離。滿堂賓客的祝賀聲中,

    她敏銳地捕捉到了幾聲意味深長的嘆息。

    家小姐真是天作之合......" "聽說原本定的是蘇家大小姐......" "噓,

    小聲些......"拜堂結束,她被送入洞房。新房內紅燭搖曳,

    蘇語嫣終于得以掀開蓋頭,打量這個陌生的環境。房間布置得極為奢華,但處處透著冷清,

    這不像新房,倒像精心布置的牢籠。"姑娘,世子爺讓奴婢傳話。

    "一個年長些的丫鬟推門而入,臉上帶著勉強的恭敬,"世子說今日前院有貴客,

    恐怕不能來洞房了,請夫人先行歇息。"杏兒氣得漲紅了臉:"這算什么道理!

    新婚之夜……""杏兒。"蘇語嫣制止了小丫鬟的抱怨,轉向那個丫鬟,

    "替我謝過世子體恤。不知姐姐怎么稱呼?""奴婢春桃,是世子院里的。

    "春桃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似乎沒想到這位新夫人如此鎮定,"夫人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

    "待春桃退下,杏兒急得直跺腳:"姑娘!他們這是明擺著給您難堪啊!

    "蘇語嫣卻松了口氣。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和一個陌生男人共處一室。借著燭光,

    她開始檢查自己隨身的物品,除了那對金鐲,嫁妝箱子里大多是些尋常衣物首飾。

    但當她摸到袖袋時,指尖觸到了一個熟悉的硬物。她的法醫工具包!

    那個從不離身的迷你解剖套裝,竟然跟著她一起穿越了!"姑娘,這是什么?

    "杏兒好奇地看著她手中造型古怪的小刀和鑷子。"呃......家鄉的習俗,保平安的。

    "蘇語嫣隨口搪塞,心跳卻加速了。這包工具在現代不值一提,但在古代,卻是無價之寶。

    正當她思索著如何隱藏這些"兇器"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騷動。

    尖叫聲、奔跑聲混雜在一起,打破了侯府的平靜。"出什么事了?"蘇語嫣警覺地站起身。

    一個滿臉是血的小廝跌跌撞撞沖進院子:"死、死人了!

    二老爺他......"蘇語嫣顧不得新娘的身份,提起裙擺就往外跑。杏兒在身后驚呼,

    她卻充耳不聞。法醫的本能戰勝了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有人死了,

    而她可能是這里唯一知道如何正確勘察現場的人。前院一片混亂。

    賓客們驚慌失措地四散奔逃,幾個家丁圍在一間廂房外,面色慘白。蘇語嫣撥開人群,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進入了工作狀態。一個中年男子仰面倒在血泊中,胸口插著一把匕首。

    血液呈噴射狀分布,尸體周圍有掙扎痕跡。典型的近距離刺殺。"都別動現場!

    "她下意識喝道,聲音之威嚴讓混亂的人群為之一靜。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這個一身紅妝的新娘身上。蘇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冒失,

    但為時已晚。人群自動分開,一個高大的身影大步走來,謝臨舟面色陰沉得可怕,

    那雙黑眸中翻涌著她看不懂的情緒。"誰允許你出來的?"他的聲音比先前更加冰冷。

    蘇語嫣深吸一口氣:"我聽見有人喊'死人',就......""回去。

    "謝臨舟不容置疑地命令,"這不是你該管的事。"若是原來的蘇語嫣,

    或許會被這氣勢嚇退。但現在的蘇語嫣體內是一個經歷過無數兇案現場的法醫靈魂。

    她直視謝臨舟的眼睛,聲音清晰而堅定:"死者是你二叔謝明遠,死亡時間不超過半個時辰。

    兇器是那把匕首,但從傷口角度看,兇手比他矮約半個頭,而且是個左撇子。

    你們現在應該封鎖侯府所有出口,重點排查左手有傷或者衣服有血跡的人。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了整個院子。謝臨舟的表情從憤怒變成了震驚,繼而是深深的懷疑。

    "你怎么知道這些?"蘇語嫣這才意識到自己暴露了太多專業知識。

    她急中生智:"我父親經商走南闖北,我從小跟著他見過不少世面。

    這、這是西域仵作的手法......"謝臨舟的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看穿她的偽裝。

    就在氣氛凝固到極點時,一個家丁突然大喊:"世子爺!馬廄的小廝阿福左手有傷,

    正在后門鬼鬼祟祟的!"謝臨舟深深看了蘇語嫣一眼,轉身疾步離去。蘇語嫣猶豫片刻,

    也跟了上去。她必須確認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這關系到她今后在這個世界的立足之本。

    后門處,一個瘦小的少年被幾個家丁按在地上,左手果然纏著滲血的布條。見到謝臨舟,

    少年面如死灰,卻咬緊牙關不發一言。"搜他住處。"謝臨舟簡短命令。不多時,

    家丁們帶回了一件藏在草料堆下的血衣。鐵證面前,

    阿福終于崩潰大哭:"二老爺他、他逼死了我姐姐!

    我只是報仇......"案件迅速告破,但蘇語嫣的心情并不輕松?;匦路康穆飞希?/p>

    謝臨舟突然攔住她。"你到底是誰?"他壓低聲音質問,"蘇家二小姐從小養在深閨,

    不可能懂得這些。"月光下,他的輪廓如刀削般鋒利,眼中滿是警惕。蘇語嫣知道,

    自己剛才的表現已經引起了這個精明男人的懷疑。她必須小心應對,

    否則很可能被當成妖孽處置。"世子既然知道我是替嫁,

    就該明白我不是他們口中那個懦弱的蘇二小姐。"她選擇部分坦白,"我確實讀過些雜書,

    懂得些常人不懂的東西。這對侯府而言,難道不是好事嗎?"謝臨舟瞇起眼睛,

    似乎在評估她話中的真假。良久,他冷笑一聲:"明日再談。今夜之事,

    不許對外提起半個字。"他轉身離去,黑色大氅在夜風中翻飛,宛如一只危險的鷹隼。

    蘇語嫣望著他的背影,突然意識到自己卷入的不僅是替嫁風波,

    更可能是某個危險的權力游戲。而她的法醫技能,或許會成為她在這個世界生存的關鍵。

    3 三月之約天剛蒙蒙亮,蘇語嫣就醒了。陌生的雕花床頂讓她有一瞬間的恍惚,

    隨即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她猛地坐起,發現身上還穿著那件繁復的嫁衣,

    只是外衫已經褪下。杏兒蜷縮在腳踏上睡得正熟,

    手里還攥著一塊濕帕子——想必是昨夜想為她擦臉時睡著的。蘇語嫣輕手輕腳地下床,

    走到銅鏡前。鏡中的臉熟悉又陌生,瓜子臉,杏仁眼,皮膚比她現代時要白皙細膩許多,

    但眉宇間那股堅毅的神采卻是一模一樣。她下意識摸了摸耳后那顆小小的黑痣,

    連這個身體特征都和她原來一樣。"姑娘醒了?"杏兒揉著眼睛坐起來,"怎么不多睡會兒?

    昨夜鬧到那么晚......""睡不著了。"蘇語嫣轉向小丫鬟,"杏兒,你跟我說實話,

    原來的我……蘇家二小姐,是個怎樣的人?"杏兒面露困惑:"姑娘怎么這樣問?

    您就是您啊......""我想聽真話。"蘇語嫣聲音柔和但堅定。杏兒猶豫片刻,

    低聲道:"二小姐性子軟,從不多話,夫人在時還好些,夫人去世后就愈發沉默寡言了。

    大小姐常欺負您,老爺也......不太過問。"她突然抬頭,眼中閃著淚光,

    "但昨日的姑娘真好!敢跟世子爺那樣說話,還能一眼看出兇手!奴婢從沒見過那樣的姑娘!

    "蘇語嫣心中一沉。原主是個懦弱內向的大家閨秀,與她這個見慣血腥場面的法醫截然不同。

    難怪謝臨舟會起疑。"世子爺到!"門外突然傳來通報聲。

    杏兒手忙腳亂地幫蘇語嫣整理衣衫,還沒收拾妥當,謝臨舟已經大步走了進來。

    他換了一身墨藍色錦袍,腰間系著銀絲紋帶,比昨夜少了幾分肅殺之氣,

    卻多了幾分矜貴疏離。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掃過房間,

    在蘇語嫣來不及綰起的長發上停留了一瞬。"都退下。"他簡短命令。

    杏兒擔憂地看了蘇語嫣一眼,還是跟著其他丫鬟退了出去。

    房門關上的聲音讓蘇語嫣心跳加速,她不是害怕獨處,

    而是擔心這個精明的男人會識破她的身份。謝臨舟從袖中取出一張紙,鋪在桌上:"簽字。

    "蘇語嫣走近一看,竟是一份契約。上面清楚寫著:因特殊原因結為夫妻,三月為期,

    期滿和離,侯府贈白銀千兩,田宅一處作為補償。期間需在人前維持夫妻體面,

    互不干涉私事。"世子這是何意?"她抬頭問道。謝臨舟冷笑:"蘇姑娘何必裝糊涂?

    這場婚事本就是個錯誤。你替姐代嫁,我被迫接受,各懷心思罷了。

    "他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契約,"三個月足夠平息外面的閑言碎語,屆時你拿錢走人,

    兩不相欠。"蘇語嫣盯著那張紙,大腦飛速運轉。從現代人的角度看,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

    白吃白住三個月還能拿一筆分手費。但理智告訴她,事情沒那么簡單。

    "世子為何不現在就休了我?"她直截了當地問,"以侯府的權勢,隨便找個理由不難吧?

    "謝臨舟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復冷淡:"朝局動蕩,太子與二皇子相爭,

    家父不欲卷入。此時休妻,徒惹是非。"他頓了頓,"再者,

    你昨日表現......令人意外。或許你能派上些用場。"原來如此。

    政治考量加上她的"利用價值",這才有了這份契約。蘇語嫣心中了然,卻不急著簽字。

    "我可以同意,但有三個條件。"她豎起三根手指,"第一,

    我要自由出入侯府的權利;第二,我需要一間單獨的書房;第三,

    每月額外支取二十兩銀子作為......女子用度。"她故意說得含糊,

    實則打算用這些錢置辦些簡易的驗尸工具。既然法醫是她的老本行,或許能在古代重操舊業。

    謝臨舟瞇起眼睛:"你要這些做什么?""世子不是說各懷心思嗎?"蘇語嫣微笑,

    "我總得為自己打算。"兩人對視片刻,謝臨舟突然伸手捏住她的下巴,

    力道不重卻不容掙脫。他湊近她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頸側:"蘇語嫣,

    你最好別?;印N也还苣闶钦l派來的,若敢危害侯府......""世子多慮了。

    "蘇語嫣面不改色,"我一介女流,能翻出什么浪來?不過是求個安身立命罷了。

    "謝臨舟看了她片刻,松開手,從懷中取出一支精致的銀筆遞給她:"簽字。

    "蘇語嫣接過筆,在契約上寫下自己的名字。奇怪的是,

    她竟然毫不費力地寫出了這個時代復雜的繁體字,仿佛肌肉記憶一般。謝臨舟收好契約,

    轉身欲走,又停住腳步:"對了,今日午時家父要見你。穿得體面些。""世子。

    "蘇語嫣突然叫住他,"昨夜那個小廝阿福,會怎么處置?"謝臨舟背影一僵:"殺人償命,

    天經地義。""他姐姐是怎么死的?""一個丫鬟,不堪受辱投井自盡罷了。

    "謝臨舟語氣冷淡,"這等小事,不值得世子夫人過問。"蘇語嫣盯著他離去的背影,

    心中升起一絲寒意。在這個視人命如草芥的時代,她這個法醫該如何自處?

    4 侯府驗尸靖遠侯謝擎蒼是個五十出頭的精瘦男子,眉宇間與謝臨舟有七分相似,

    卻多了幾分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他端坐在正廳主位,如鷹隼般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蘇語嫣。

    "聽說你昨日一眼就看出兇手特征?"謝擎蒼開門見山,"跟誰學的?

    "蘇語嫣早已想好說辭:"回侯爺,家父經商時常與各地仵作打交道,

    妾身耳濡目染學了些皮毛。""是嗎?"謝擎蒼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蘇明德那個老狐貍,倒養了個不簡單的女兒。"謝臨舟坐在一旁,面無表情地品茶,

    仿佛這場對話與他無關。"二弟的死,你怎么看?"謝擎蒼突然問道。蘇語嫣心頭一跳。

    這是試探!她謹慎回答:"妾身不敢妄言。只是......兇手下手精準,一刀斃命,

    若非深仇大恨,便是慣犯所為。""慣犯?"謝擎蒼眼中精光一閃,"接著說。

    ""傷口角度顯示兇手比二老爺矮半個頭,但力道十足,說明是個練家子。

    "蘇語嫣斟酌著詞句,"阿福身材瘦小,不似有這等力氣。再者,他左手受傷,

    但傷口是新的,血跡未完全浸透布條——更像是臨時自傷以掩人耳目。"廳內一片寂靜。

    謝擎蒼與謝臨舟交換了一個眼神。"有意思。"謝擎蒼緩緩道,"臨舟,你怎么看?

    "謝臨舟放下茶盞:"兒子已命人重新審訊阿福。據他交代,

    是有人給了他五十兩銀子和那把匕首,教他如何行兇。"蘇語嫣心頭一震——果然另有隱情!

    謝擎蒼冷笑一聲:"看來有人迫不及待想攪亂我侯府。"他轉向蘇語嫣,"你既有此見識,

    二弟的尸身就交由你驗看。需要什么,盡管提。"蘇語嫣愕然。她沒想到事情會這樣發展,

    但轉念一想,這正是證明自己價值的機會。"妾身需要一間干凈屋子,熱水,白醋,白酒,

    干凈白布,還有......"她猶豫片刻,"能否請一位經驗豐富的仵作協助?

    ""不必仵作。"謝擎蒼一擺手,"府中有醫官,隨你差遣。臨舟,你陪同。"離開正廳后,

    謝臨舟一把拉住蘇語嫣的手腕,將她拽到回廊拐角。"你究竟想干什么?"他壓低聲音質問,

    "在父親面前賣弄,對你有什么好處?"蘇語嫣掙脫他的手:"世子誤會了。

    我只是實話實說,難道侯爺希望兒媳是個草包?""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謝臨舟冷聲道,"蘇家突然換人替嫁,你又突然懂得這些......太過巧合。

    "蘇語嫣心頭一緊,面上卻不露分毫:"世子若不信我,大可在旁監督。

    只是驗尸場面恐怕不太雅觀......""不必激將。"謝臨舟松開她,"我倒要看看,

    你能演出什么花樣來。"一個時辰后,侯府偏院被改造成了臨時驗尸場所。

    蘇語嫣換了一身素色衣裙,頭發用布巾包起,袖中藏著她的迷你解剖工具。

    謝明遠的尸體被安置在門板上,蓋著白布。"醫官到了嗎?"她問一旁的丫鬟。"回夫人,

    周醫官說......說內宅婦人驗尸有違禮法,他不便參與。"丫鬟戰戰兢兢地回答。

    蘇語嫣氣笑了。封建時代的性別歧視,到哪都一樣。"無妨,我自己來。"她轉向謝臨舟,

    "世子若不適,可以回避。"謝臨舟抱臂而立:"開始吧。"蘇語嫣深吸一口氣,掀開白布。

    謝明遠的尸體已經開始出現尸僵,

    胸口那把匕首仍插在原處——這是保護現場證據的基本常識,看來侯府的人還算配合。

    她先檢查了尸體表面:"無明顯搏斗傷,指甲干凈,說明死者遇害時沒有激烈反抗,

    可能是熟人作案。"接著她小心拔出匕首,觀察傷口,"刃寬一寸二,單刃,

    刺入角度略向上,深度約四寸,直接刺穿心臟。"謝臨舟眉頭緊鎖:"你怎知這些?

    ""傷口特征。"蘇語嫣指著創口邊緣,"看這里,

    皮膚收縮情況顯示是生前傷;創道方向顯示兇手是從正面下手,但比死者矮,

    所以匕首是向上刺入。"她繼續檢查尸體的其他部位,當翻動尸體時,

    突然在死者后腰處發現一處奇怪的印記——一個模糊的圓形淤青,

    中間有個小小的十字形痕跡。"這是什么?"謝臨舟也注意到了。

    蘇語嫣湊近觀察:"像是......某種印章的痕跡?但印泥已經擦掉了,只留下淤血。

    "她突然想到什么,"世子,二老爺最近可曾與人爭執?或者收到過什么特殊信件?

    "謝臨舟思索片刻:"二叔前日確實收到一封信,看完后大發雷霆,但未說緣由。

    "蘇語嫣點點頭,繼續檢查。當她掰開死者的嘴時,一股淡淡的苦杏仁味飄了出來。

    "有意思......"她喃喃道。"發現什么了?"謝臨舟湊近。

    蘇語嫣示意他聞:"世子可聞到什么異味?

    "謝臨舟皺眉:"有些發苦......像是杏仁?""沒錯。"蘇語嫣眼中閃過興奮,

    "這是氰化物中毒的典型氣味。二老爺在被刺前已經中毒,只是劑量不足以致命。

    "謝臨舟臉色驟變:"你是說,有人先下毒后刺殺?""正是。"蘇語嫣指著死者指甲縫,

    "這里還有些白色粉末殘留,應該是毒藥。我猜二老爺發現自己中毒后,試圖催吐自救,

    但兇手就在這時出現......"她突然停住,

    因為謝臨舟正用一種極其復雜的眼神看著她——震驚、懷疑、警惕,

    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情緒。"蘇語嫣,"他一字一頓地說,"你到底是誰?

    "5 書房密談驗尸結束后,蘇語嫣被帶到一間僻靜的書房。謝擎蒼聽完她的匯報,

    臉色陰沉得可怕。"毒殺加刺殺,這是非要我二弟死不可啊。"他冷笑一聲,"臨舟,

    你怎么看?"謝臨舟站在窗邊,陽光為他側臉鍍上一層金邊:"二叔最近與兵部走動頻繁,

    恐怕礙了某些人的眼。""兵部?"謝擎蒼眼中精光一閃,

    "二皇子主管兵部......"蘇語嫣低頭假裝沒聽見這些敏感信息。

    朝堂爭斗不是她該摻和的,但眼下似乎已經避不開了。"蘇氏。"謝擎蒼突然喚她,

    "你今日表現不錯。以后府中大小案件,你都可參與。"蘇語嫣驚訝抬頭:"侯爺,

    這恐怕不合規矩......""規矩是人定的。"謝擎蒼一擺手,

    "我靖遠侯府不養無用之人。你有這本事,就該用起來。"他站起身,"臨舟,

    好好待你媳婦。三日后回門,備厚禮。"謝擎蒼離開后,書房里只剩下蘇語嫣和謝臨舟。

    氣氛一時有些尷尬。"世子若無事,妾身先告退了。"蘇語嫣福了福身,準備離開。"等等。

    "謝臨舟叫住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蘇語嫣轉身:"什么問題?""你是誰?

    "謝臨舟逼近她,"真正的蘇家二小姐絕不可能懂得這些。那些驗尸手法,

    連經驗豐富的仵作都未必知曉。"蘇語嫣心跳加速,但面上不顯:"世子多疑了。我說過,

    是跟父親學的。""蘇明德?"謝臨舟冷笑,"他一個鹽商,哪來這些本事?

    "他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說!你是誰派來的?二皇子?還是太子?"蘇語嫣吃痛,

    卻掙脫不開:"世子弄疼我了!"謝臨舟稍稍松力,卻不放手:"今日你驗出的那些細節,

    連我都不知道。若非事先知情,如何能發現?""因為我是專業的!"蘇語嫣脫口而出,

    隨即懊悔地咬住嘴唇。"專業?"謝臨舟瞇起眼睛,"什么意思?"蘇語嫣知道說漏嘴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我的意思是,我擅長這個。就像世子擅長帶兵打仗一樣,

    每個人都有自己精通的事情,不是嗎?"謝臨舟盯著她看了許久,突然松開手:"好,

    我暫且信你。但記住,若讓我發現你有二心......""殺了我?"蘇語嫣揉著手腕,

    挑眉問道。"比死更難受。"謝臨舟的聲音輕柔得可怕,"侯府地牢里,

    多的是讓人求生不得的方法。"蘇語嫣打了個寒顫。這個男人不是在虛張聲勢,

    他是真的會那么做。"世子放心,我只想安穩度日。"她勉強笑了笑,

    "若沒別的事......""還有一事。"謝臨舟從書架上取下一本冊子遞給她,

    "看看這個。"蘇語嫣翻開一看,是一本案情記錄,

    記載著近半年來京城發生的幾起離奇命案——死者均為年輕女子,被剖腹取子,手法殘忍。

    "這是......""京兆尹束手無策的懸案。"謝臨舟淡淡道,"父親主管刑部,

    此案已驚動圣上。你若真有本事,不妨看看。"蘇語嫣仔細翻閱記錄,

    法醫的職業敏感讓她立刻發現了問題:"這些死者都是懷孕五個月左右的孕婦,

    兇手取走胎兒的手法相當精準,幾乎是一刀完成......"她抬頭,"這不像隨機殺人,

    倒像是有明確目的的取胎。"謝臨舟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接著說。""兇手應該懂醫術,

    至少熟悉人體結構。"蘇語嫣翻到一頁,"看這個死者,傷口邊緣整齊,說明兇器極其鋒利,

    可能是外科手術刀之類的工具。""外科手術刀?"謝臨舟皺眉,"那是什么?

    "蘇語嫣這才意識到說漏了嘴:"呃......西域醫者用的一種特殊刀具,

    我父親曾提起過。"謝臨舟若有所思地看著她:"明日我帶你去看看最新的一具尸體。

    京兆尹今早剛送來消息,昨夜又發生了一起。"蘇語嫣心頭一跳。這是機會,也是挑戰。

    若能破獲這起連環殺人案,她在侯府的地位將徹底穩固。但若失敗......"好。

    "她干脆地答應,"不過我有個條件。""你倒是很會討價還價。"謝臨舟冷笑,"說。

    ""我需要一個助手,最好是懂些醫術的。"蘇語嫣想了想,"另外,驗尸時不能有人打擾,

    包括世子你。"謝臨舟挑眉:"為何?""專注。"蘇語嫣直視他的眼睛,

    "驗尸需要絕對專注,任何干擾都可能導致遺漏重要線索。"兩人對視片刻,

    謝臨舟突然伸手撫上她的臉頰。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舉動讓蘇語嫣渾身僵硬。"蘇語嫣,

    "他輕聲道,拇指摩挲著她的下頜線,"你真是個謎。"他的手指溫暖干燥,

    帶著淡淡的墨香,卻讓蘇語嫣感到一絲危險。她不著痕跡地后退一步:"世子過獎了。

    若無事,妾身先告退。"謝臨舟放下手,神色恢復了往日的冷淡:"去吧。明日辰時,

    府門口見。"蘇語嫣福了福身,快步離開書房。直到回到自己的院子,她才長舒一口氣。

    今天太過驚險,不僅暴露了太多現代知識,還被迫卷入了朝廷大案。但換個角度想,

    這或許是她在這個世界立足的契機。"姑娘!"杏兒急匆匆跑來,"宮里來人了,

    說是貴妃娘娘賞賜新婦的禮物!"蘇語嫣一愣:"貴妃?哪位貴妃?""二皇子的生母,

    林貴妃??!"杏兒壓低聲音,"姑娘快去接賞吧,使者等著呢!

    "蘇語嫣心頭涌起不祥的預感。她才剛展露一點驗尸才能,宮里的賞賜就來了?

    這也太快了......除非,侯府一直被人監視著。而更令她不安的是,

    謝臨舟給她看的那幾起孕婦被殺案,手法與她穿越前正在調查的連環殺人案驚人地相似。

    這難道只是巧合?還是說......那個變態殺手也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6 血案迷蹤天還沒亮,蘇語嫣就醒了。她輕手輕腳地取出藏在床底的法醫工具包,

    仔細檢查每一件器械。這些現代不銹鋼工具在燭光下閃著冷冽的光芒,

    與這個古色古香的世界格格不入。"姑娘,您起這么早?"杏兒揉著眼睛從外間進來,

    看到攤開的工具時嚇了一跳,"這些是什么?""驗尸工具。"蘇語嫣頭也不抬地回答,

    "今日要和世子去查看一具尸體。"杏兒臉色刷白:"姑娘!這、這多晦氣啊!

    ""人死不能復生,但活著的人可以為他們討個公道。"蘇語嫣收起工具,突然想到什么,

    "杏兒,我......以前可有什么特別之處?比如突然昏睡,或者記憶缺失的時候?

    "杏兒歪著頭想了想:"姑娘有時會做奇怪的夢,說些聽不懂的話。老爺請大夫看過,

    說是離魂癥......"她壓低聲音,"有一次您昏睡三天,

    醒來后竟能背誦整本《黃帝內經》,可把大家嚇壞了。"蘇語嫣心頭一震。離魂癥?

    難道原主也曾被其他靈魂附體過?還是說......這個身體本來就有什么特殊之處?

    沒等她細想,外面傳來腳步聲。謝臨舟一身墨色勁裝站在院中,腰間配著一把短劍,

    比平日更添幾分肅殺之氣。"準備好了嗎?"他聲音冷淡。

    蘇語嫣拎起準備好的布包:"隨時可以出發。"謝臨舟掃了眼她手中的包,沒說什么,

    轉身就走。蘇語嫣快步跟上,兩人一前一后穿過回廊。清晨的侯府靜謐非常,

    只有早起的仆役輕手輕腳地忙碌著。府門外停著兩匹馬,一黑一白。謝臨舟翻身上了黑馬,

    動作瀟灑利落。蘇語嫣卻僵在原地——她可不會騎馬!"怎么?"謝臨舟挑眉。

    "我......"蘇語嫣急中生智,"我有些暈馬,能否乘車?

    "謝臨舟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但還是揮手示意備車。不多時,一輛簡樸的馬車駛來,

    蘇語嫣松了口氣。馬車內,蘇語嫣透過紗簾觀察著這座陌生的城池。街道兩旁店鋪陸續開張,

    行人漸多,叫賣聲此起彼伏,一派市井煙火氣。若非知道自己身處古代,

    她幾乎要以為這是在某個影視城了。馬車最終停在一座灰磚建筑前,

    門匾上寫著"京兆府"三個大字。幾個衙役見到謝臨舟,立刻恭敬行禮。"世子爺,

    大人已在停尸房等候。"停尸房陰冷潮濕,墻上點著幾盞長明燈,

    正中木臺上躺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一個身著官服的中年男子迎上來,正是京兆尹趙大人。

    "世子親臨,下官有失遠迎。"趙大人拱手行禮,看到蘇語嫣時明顯一愣,

    "這位是......""內子。"謝臨舟簡短介紹,"她懂些驗尸之法,今日特來協助。

    "趙大人面露難色:"這......婦人入停尸房,恐怕不妥......""趙大人,

    "蘇語嫣直接打斷他,"死者可是又一位孕婦?腹部被剖開,胎兒被取走?

    "趙大人瞪大眼睛:"夫人如何得知?""猜的。"蘇語嫣走到尸體旁,"時間緊迫,

    請允許我開始工作。"不等趙大人回應,她已經掀開白布。死者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女子,

    面容安詳,仿佛只是睡著了一般。但腹部那道猙獰的傷口揭示了她遭遇的慘劇,

    從恥骨到胸骨下方,一道筆直的切口,邊緣整齊得不可思議。蘇語嫣戴上自制的手套,

    開始檢查。當她掰開死者眼皮時,發現結膜有輕微出血點。"窒息征象。"她喃喃自語,

    "兇手是先掐死她,再剖腹取胎的。"謝臨舟湊近:"為何如此肯定?""看這里。

    "蘇語嫣指著死者頸部,"雖然兇手刻意用衣領遮擋,但還是能看出指痕淤青。

    "她繼續檢查尸體,"死亡時間約在昨夜子時前后,胎兒約五個月大,

    取胎手法......"她突然停住,眉頭緊鎖,"奇怪。""怎么了?"謝臨舟問。

    蘇語嫣沒有回答,而是從布包中取出她的解剖器械。

    當那些精致的不銹鋼工具出現在眾人面前時,房間里響起一片抽氣聲。

    "這是......"趙大人驚得說不出話來。"西域精鋼所制。"謝臨舟替她解釋,

    眼中閃爍著探究的光芒,"繼續,夫人。"蘇語嫣用鑷子小心撥開腹部的傷口:"看這里,

    子宮切口整齊,胎盤完整剝離,這需要極其專業的解剖知識。"她抬頭看向謝臨舟,

    "兇手不是瘋子,而是受過專業訓練的醫者。他取走胎兒時,甚至沒有傷到母體其他器官。

    "謝臨舟臉色陰沉:"你的意思是,這些孕婦被殺,只是為了取走她們的孩子?

    ""恐怕是的。"蘇語嫣繼續檢查,突然在死者大腿內側發現一個細小的針眼,"等等,

    這里有注射痕跡......""注射?"趙大人疑惑地問。蘇語嫣暗叫不好,

    又說漏嘴了:"呃......就是用細管將藥物注入體內。西域醫術中有此法。

    "她小心刮取針眼周圍的皮膚組織,用白布包好。在現代,這可以做毒理分析,

    但在這里......她只能憑經驗判斷了。"有苦杏仁味。"她低聲說,"又是氰化物。

    兇手先用藥物使受害者昏迷,再掐死,最后剖腹。

    "謝臨舟與趙大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連環殺手,專取五月胎兒,懂醫術,

    有西域毒藥......""還有一點。"蘇語嫣補充,"兇手可能是女性,

    或者至少偽裝成女性。""何以見得?"趙大人驚訝地問。

    蘇語嫣指著死者指甲:"沒有掙扎痕跡。一個孕婦面對陌生人要觸碰自己時,本能會戒備。

    除非對方讓她感到安全,比如接生婆或者女醫者。"謝臨舟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有道理。

    "正當蘇語嫣準備進一步檢查時,一個衙役匆匆跑來:"大人!不好了!

    城南又發現一具女尸,死狀相同!"趙大人面色大變:"這、這怎么可能?

    這具尸體是今早才發現的??!""除非......"蘇語嫣突然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性,

    "除非兇手同時在多個地方作案。又或者,這些案件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所為,而是一個組織!

    "房間里一片死寂。這個推論太過駭人聽聞,連謝臨舟都變了臉色。"趙大人,

    立刻派人保護京城所有懷孕五個月左右的婦人。"謝臨舟果斷下令,

    "尤其是那些請過接生婆或醫者的。"蘇語嫣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之前幾位死者的胎兒,

    可有共同特征?比如性別?"趙大人翻看案卷:"都是男胎......等等,

    最后兩例是女胎。""不對。"蘇語嫣搖頭,"五月胎兒很難辨別性別。

    兇手一定有其他篩選標準。"她轉向謝臨舟,"我需要查看所有死者的詳細資料,

    包括她們的家庭背景、生活習慣,甚至......飲食偏好。"謝臨舟深深看她一眼,

    點頭同意:"回府再說。"離開停尸房時,外面下起了小雨。

    謝臨舟不知從哪變出一把油紙傘,自然地撐在蘇語嫣頭頂。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她心頭一暖,

    這位世子爺,似乎并不像表面那么冷漠。7 蛛絲馬跡回到侯府,

    蘇語嫣立刻鉆進謝臨舟為她準備的書房。桌上已堆滿了案卷,都是過去半年類似案件的記錄。

    "世子爺吩咐了,夫人需要什么盡管提。"春桃端來熱茶和點心,

    "還說......請夫人別熬太晚。"蘇語嫣挑眉。謝臨舟這是在關心她?她搖搖頭,

    專注于案卷。隨著閱讀深入,

    一個可怕的模式逐漸清晰——所有死者都在懷孕期間服用過某種特殊補藥,

    而且都曾去過城西的"慈安堂"求診。"慈安堂......"她喃喃自語,

    總覺得這名字耳熟。翻到最后一本案卷時,一張小箋從中飄落。蘇語嫣拾起一看,

    上面寫著:"七公子親啟:藥引已備齊,唯缺壬午年五月生者。慈安堂可助一臂之力。

    "七公子?壬午年五月?這些意味著什么?蘇語嫣正思索著,門外傳來腳步聲。

    她迅速將紙條塞入袖中。謝臨舟推門而入,手里拿著一卷地圖:"有發現?

    ""死者都去過慈安堂。"蘇語嫣指著案卷,"那里可能有問題。

    "謝臨舟展開地圖:"慈安堂是二皇子妃名下的善堂,專為貧苦孕婦提供醫藥。

    "蘇語嫣心頭一震:"二皇子?""不錯。"謝臨舟神色凝重,"此事恐怕牽扯到皇室。

    "蘇語嫣猶豫片刻,還是拿出那張紙條:"我在案卷里發現了這個。"謝臨舟看到紙條內容,

    臉色驟變:"誰給你的?""就在案卷里夾著。"蘇語嫣觀察著他的反應,"七公子是誰?

    "謝臨舟收起紙條,神色恢復平靜:"不該問的別問。"他轉移話題,

    "你剛才說慈安堂有問題?"蘇語嫣知道他有意回避,

    但眼下破案要緊:"我懷疑兇手通過慈安堂篩選特定條件的孕婦,然后下手。

    那些補藥里可能含有標記物質,方便追蹤。""標記物質?"謝臨舟皺眉。

    "就是......"蘇語嫣又卡殼了,這些現代術語實在難以解釋,"一種特殊藥材,

    服用后會在體內留下痕跡,懂行的人能辨認出來。

    "謝臨舟若有所思:"明日我派人暗訪慈安堂。你......"他頓了頓,

    "你今日表現很好。"這句夸獎來得突然,蘇語嫣一時不知如何回應。燭光下,

    謝臨舟的側臉線條顯得柔和了許多,那雙總是冷冰冰的眼睛里,竟有一絲她從未見過的溫度。

    "世子過獎。"她低頭掩飾突然加速的心跳,"只是盡己所能。"謝臨舟突然伸手,

    拂去她肩頭不知何時落下的一片花瓣。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早點休息。

    "他迅速收回手,轉身離去,背影略顯僵硬。蘇語嫣望著關上的門,心跳久久不能平靜。

    這個男人,似乎沒有初見時那么討厭了。次日清晨,蘇語嫣剛用完早膳,

    杏兒就急匆匆跑來:"姑娘!宮里又來人了!這次是太子妃的賞賜!"蘇語嫣皺眉。

    昨日是二皇子的生母林貴妃,今日是太子妃,

    這些皇室成員為何對她這個小小世子夫人如此關注?正思索間,春桃來報:"夫人,

    世子爺請您去花園一敘。"侯府花園深處有座涼亭,謝臨舟正在那里等她。

    令蘇語嫣意外的是,亭中還站著一位陌生女子,約莫三十出頭,一身素雅衣裙,

    氣質溫婉中帶著幾分英氣。"這位是白芷姑娘,太醫院白院使之女。"謝臨舟介紹,

    "精通醫術,從今日起協助你查案。"白芷向蘇語嫣行禮,

    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久聞夫人精通西域驗尸之法,白芷特來請教。"蘇語嫣松了口氣。

    有個懂醫術的助手確實方便許多:"白姑娘客氣了,我們互相學習。

    "謝臨舟遞過一份名單:"這是根據你的推測,篩選出的京城目前懷孕五月左右的婦人名單。

    我已派人暗中保護。"蘇語嫣瀏覽名單,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名字,蘇玉瑤,她的"嫡姐",

    備注是"已與兵部侍郎之子定親,孕五月余"。"這......"她指著名字看向謝臨舟。

    "不錯,你那位替你嫁入侯府的嫡姐,如今也成了潛在目標。"謝臨舟語氣平淡,

    眼中卻閃過一絲譏誚,"真是造化弄人。"白芷輕咳一聲:"世子,夫人,關于慈安堂,

    我有些發現。"她從藥箱中取出幾包藥材:"這是我從慈安堂取得的安胎藥。

    其中多了一味'朱心草',此物罕見,服用后會使尿液微微發紅,極易辨認。

    "蘇語嫣眼睛一亮:"這就是標記物質!"她接過藥材細看,

    "慈安堂通過發放這種特殊補藥,標記符合條件的孕婦,

    然后......""然后派人跟蹤,選擇合適時機下手。"謝臨舟冷冷接話,

    "好一個二皇子妃的善堂。"白芷補充道:"更奇怪的是,所有死者的胎兒都被取走,

    但最近京城并無嬰兒買賣的傳聞。這些胎兒去了哪里?

    "蘇語嫣突然想到那張紙條上的"藥引"二字,

    一個可怕的猜想浮現在腦海:"除非......胎兒本身就是'藥材'。"三人同時沉默。

    這個可能性太過駭人聽聞。"需要更多證據。"謝臨舟站起身,"白姑娘,

    你繼續調查藥材來源。夫人,你隨我去見一個人。"告別白芷,

    謝臨舟帶著蘇語嫣從侯府側門悄然離開。兩人共乘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穿過繁華的街市,

    最終停在一座僻靜的小院前。"這里是?"蘇語嫣小聲問。"阿福的姐姐生前住過的地方。

    "謝臨舟聲音低沉,"我懷疑她的死與這些案子有關聯。"小院簡陋但整潔,

    顯然有人定期打掃。謝臨舟輕車熟路地從門楣上摸出一把鑰匙,推門而入。"世子常來?

    "蘇語嫣好奇地問。謝臨舟背影一僵:"阿福曾是我的貼身小廝,他姐姐繡娘我也認識。

    "語氣中有一絲蘇語嫣從未聽過的柔和。屋內陳設簡單,

    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一幅未完成的刺繡,一對栩栩如生的鴛鴦,

    只差最后幾針就能完成。謝臨舟在床榻下摸索片刻,取出一個小木盒:"繡娘死后,

    阿福說這里有他姐姐留下的東西,可能與她的死有關。"盒中是一本小冊子,

    記錄著一些日期和人名,還有"慈安堂"、"紅藥"等字樣。

    最后一頁寫著:"壬午年五月生,貴人所需,命不久矣。

    ""壬午年五月......"蘇語嫣想起那張紙條,"這與案卷中發現的紙條內容一致!

    "謝臨舟翻看冊子,臉色越來越難看:"繡娘是在慈安堂幫工的繡女,

    她可能發現了什么......""然后被滅口。"蘇語嫣接話,"阿福知道真相,

    所以二老爺才......""二叔與二皇子交好,主管兵部軍需。"謝臨舟冷笑,

    "看來這潭水,比我們想象的還要深。"回府路上,蘇語嫣忍不住問:"世子,

    你為何對這件案子如此上心?僅是因為侯爺主管刑部嗎?"謝臨舟沉默良久,

    才緩緩道:"三年前,我母親死于難產。接生婆......來自慈安堂。

    "蘇語嫣心頭一震。原來如此!這不是簡單的連環殺人案,

    而是與謝臨舟生母之死有關的復仇!8 夜探慈安三日后的深夜,

    蘇語嫣被一陣輕微的敲窗聲驚醒。她警覺地坐起,看到謝臨舟的身影映在窗紙上。

    "穿好衣服,跟我來。"他壓低聲音道。蘇語嫣迅速穿戴整齊,悄悄出了房門。

    謝臨舟一身夜行衣,在月光下顯得格外挺拔。他遞給蘇語嫣一套同樣的黑衣:"換上。

    我們去慈安堂。""現在?"蘇語嫣驚訝地瞪大眼睛。"白芷傳來消息,

    今夜有人運送'紅藥'去慈安堂。"謝臨舟眼中閃著冷光,"這是最佳時機。

    "蘇語嫣回屋換了衣服,將法醫工具包和一些自制的小器械藏在身上。當她再次出來時,

    謝臨舟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黑衣將她襯托得格外英氣,與平日溫婉的形象判若兩人。

    "跟緊我。"他簡短地說,轉身躍上墻頭。蘇語嫣傻眼了。她可不會飛檐走壁??!

    謝臨舟似乎這才想起,輕嘆一聲返回,攬住她的腰:"抱緊。"下一秒,

    蘇語嫣感到腳下一輕,整個人已被帶著躍上屋頂。風聲在耳邊呼嘯,

    謝臨舟的體溫透過衣衫傳來,讓她心跳加速。幾個起落間,兩人已離開侯府,

    在連綿的屋脊上飛掠。"你......常做這種事?"蘇語嫣小聲問。

    謝臨舟嘴角微勾:"害怕了?""才沒有。"蘇語嫣嘴硬,卻把他摟得更緊了。

    慈安堂位于城西一處僻靜所在,此時夜深人靜,本該漆黑一片的建筑卻隱隱有燈光透出。

    謝臨舟帶著蘇語嫣繞到后院,悄無聲息地落在一棵大樹上。"看。"他指向院內。

    幾個黑衣人正從馬車上卸下幾個密封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搬入內室。

    一個披著斗篷的女子站在廊下監督,雖然看不清面容,但舉手投足間盡顯貴氣。

    "那是......""二皇子妃。"謝臨舟在她耳邊低語,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廓,

    "果然是她。"待所有人進入內室,謝臨舟帶著蘇語嫣潛入院內,貼著墻根來到窗下。

    透過窗縫,他們看到室內擺滿了藥爐和器皿,幾個藥師模樣的人正在調配藥物。

    二皇子妃站在一旁,手中拿著一本冊子。"壬午年五月生的藥引還差多少?"她問。

    "回娘娘,還差三例。"一個老者回答,"但近日官府查得緊,

    恐怕......""加緊辦。"二皇子妃冷聲道,"殿下的大計不容有失。

    那些賤民能為殿下獻身,是她們的福分。"蘇語嫣胃里一陣翻騰。這些人談論孕婦和胎兒,

    就像在談論藥材一樣冷漠!謝臨舟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繼續聽。"七公子那邊可有消息?

    "二皇子妃突然問。"七公子說,藥方還需調整,否則藥效不穩。"老者回答,

    "特別是最后三味藥引,必須嚴格按生辰八字來。"二皇子妃不耐煩地擺手:"告訴七公子,

    月底前必須完成。太子那邊已經起疑了。"謝臨舟身體猛地繃緊。蘇語嫣疑惑地看向他,

    只見他眼中寒光閃爍,殺意凜然。突然,蘇語嫣腳下一滑,不小心碰倒了墻角的瓦罐。

    清脆的碎裂聲在靜夜中格外刺耳。"什么人!"院內立刻響起厲喝。

    謝臨舟一把摟住蘇語嫣的腰:"走!"數支箭矢破空而來,謝臨舟揮劍格擋,

    帶著蘇語嫣躍上墻頭。就在他們即將脫身之際,一支暗箭從刁鉆角度射來,直取蘇語嫣后心!

    "小心!"謝臨舟猛地轉身,用肩膀為她擋下這一箭。"世子!"蘇語嫣驚呼。

    謝臨舟悶哼一聲,卻不停留,強撐著帶她逃離。追兵的火把在身后形成一條火龍,越來越近。

    "放下我!你受傷了!"蘇語嫣急道。謝臨舟充耳不聞,直到拐進一條暗巷才停下。

    他的右肩已被鮮血浸透,臉色蒼白如紙。"為什么要替我擋箭?

    "蘇語嫣撕下衣襟為他簡單包扎,聲音發顫。謝臨舟凝視著她,

    突然伸手撫上她的臉:"因為......"話未說完,他身子一晃,昏了過去。

    蘇語嫣這才發現箭頭上泛著詭異的藍光,有毒!遠處追兵的聲音越來越近。蘇語嫣環顧四周,

    發現巷子盡頭有間破敗的藥鋪。她咬牙扶起謝臨舟,艱難地向那里挪去。

    "堅持住......"她在他耳邊低語,"我不會讓你死的。"藥鋪老郎中看到傷勢,

    嚇得直擺手:"這毒老朽解不了!夫人另請高明吧!""把最好的解毒藥拿來!再燒熱水!

    "蘇語嫣掏出隨身攜帶的銀兩拍在桌上,"快!"老郎中這才行動起來。蘇語嫣檢查傷口,

    發現毒素已經擴散。她必須立刻清創,但缺乏現代醫療設備......突然,

    她想起法醫工具包里有手術刀和縫合針。雖然條件簡陋,但總比什么都不做強!"老先生,

    借你藥爐一用。"她取出工具,用火燒灼消毒,"再給我些白酒,越烈越好!

    "老郎中遞上酒壇,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年輕女子熟練地處理傷口。蘇語嫣先用酒清洗創口,

    然后用小刀擴大傷口,擠出毒血。謝臨舟即使在昏迷中仍痛得肌肉緊繃,冷汗涔涔。"世子,

    忍一忍。"蘇語嫣輕聲安撫,手上動作不停,"你會沒事的。"清理完傷口,

    她將老郎中提供的解毒藥敷上,再用針線縫合。整個過程中,

    她的手法專業得不像這個時代的任何醫者。老郎中看得嘖嘖稱奇:"夫人這醫術,

    老朽生平僅見!"蘇語嫣無暇解釋,專注地觀察謝臨舟的狀況。他的呼吸漸漸平穩,

    但臉色仍然蒼白。她輕輕拂開他額前的碎發,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保護欲。

    這個為她擋箭的男人,什么時候開始,在她心中變得如此重要了?9 記憶碎片破曉時分,

    謝臨舟的燒終于退了。蘇語嫣揉了揉酸脹的眼睛,將沾滿血水的布巾扔進盆中。

    一整夜的救治讓她精疲力盡,但看到謝臨舟逐漸平穩的呼吸,緊繃的神經總算稍稍放松。

    "夫人醫術當真了得。"老郎中遞來一碗熱粥,眼中滿是敬佩,"老朽行醫四十載,

    從未見過如此精妙的療傷手法。"蘇語嫣勉強笑了笑:"老先生過獎了。"她接過粥碗,

    卻毫無食欲。窗外的追兵聲早已消失,但危險遠未解除。二皇子妃的人一定在全城搜尋他們,

    而謝臨舟的傷勢也不允許立即移動。"夫人且歇息片刻,老朽去前堂守著。

    "老郎中識趣地退了出去,輕輕帶上門。屋內只剩下蘇語嫣和昏迷中的謝臨舟。

    晨光透過窗紙,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投下柔和的光暈。此刻的他斂去了平日的鋒芒,

    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竟顯出幾分難得的脆弱。蘇語嫣不自覺地伸手,

    指尖在即將觸到他臉頰時又驀然停住。她這是怎么了?明明只是契約夫妻,

    為何會為他如此擔憂?"水......"謝臨舟突然發出微弱的聲音。

    蘇語嫣趕忙扶起他的頭,將水碗湊到他唇邊。謝臨舟閉著眼喝了幾口,

    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不能......讓他們發現......""發現什么?

    "蘇語嫣湊近傾聽。"七公子......藥引......"謝臨舟的聲音斷斷續續,

    "母親......小心慈安堂......"蘇語嫣心頭一震。七公子?

    謝臨舟與這個神秘身份有什么關系?正當她思索間,謝臨舟的手突然滑落到腰間,

    無意識地摸索著什么。蘇語嫣輕輕掀開被角,

    發現他腰間掛著一枚從未見過的玉佩——通體潔白,上刻一個古樸的"七"字。

    這證實了她的猜測。謝臨舟就是二皇子妃口中的"七公子"!但他為何要調查自己的組織?

    是內訌,還是另有所圖?她正欲將玉佩放回,謝臨舟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雙漆黑如墨的眸子雖然因虛弱而略顯黯淡,卻依然銳利如刀,直直望進她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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