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畢竟離婚冷靜期還沒過,離婚證還沒到手。
得到答案,沈云稚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失落。
午飯時間,陸聿琛打開飯盒,將一道道自己忙碌了一晚上做的菜整齊擺好。
沈云稚坐在一邊看著他忙碌,陸聿琛察覺到兩道炙熱的目光。
他有些尷尬地解釋,“這些都是小云忙了一晚上做的,你可不能辜負她的心意啊。”
看著豐盛的飯菜,沈云稚心底暗笑,她是廚房殺手身邊的人誰不知道。
可如此拙劣的謊言,三個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拆穿。
阮南栩每一道菜都嘗了一遍,每吃一口都毫不吝嗇地夸獎。
當然了,所有的話也不是對著她說的。
吃了幾口阮南栩就沒了胃口,說什么也不肯再吃了。
陸聿琛端起湯碗,拿起湯勺,聲音輕柔地誘哄著,“乖,再吃一點,這是你最愛吃的銀耳雪梨湯,熬了很久的。”
阮南栩皺眉搖搖頭,“不想吃。”
“乖一點好不好?別讓我難過。”
視線交匯,阮南栩看進他眼底的深情與難過,微微張嘴喝下了他喂過來的湯。
此時此刻,二人倒比她這個持證人更像一對恩愛的苦命夫妻。
沈云稚中午習慣午睡,吃完飯后陸聿琛將在沙發上放了一塊毯子,“你去睡吧,我來照顧就好。”
自始至終都沒有給她一個眼神。
背對著病床那邊,躺在沙發上很快就睡了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沈云稚迷迷糊糊地聽見一些聲音。
“你和小云是不是已經離婚了?”
“嗯。”
沈云稚渾身一僵,睜開了眼睛。
那邊的兩人沒有察覺到她已經醒了,對話還在繼續。
窗外蟬鳴聲不斷,卻能聽清陸聿琛那壓抑的聲音,“是她提的,她自始至終都是知道我不愛她,我的心里只有你!”
“那你當年為什么要娶她?”聽著阮南栩質問的語調,陸聿琛只覺得心頭的火越燒越旺。所剩不多的理智頃刻間坍塌,他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
“當初沈家破產,她父親將她托付給我,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流落街頭,自始至終我都只是將她當做一個小輩看待而已。”
“我的心里一直只有你一個人,你還看不出來嗎啊?南栩。”
原來只是把她當做小輩嗎?
原來那年的告白不過是沒了阮南栩,和誰都一樣嗎?
原來這些年對她的體貼入微都只是對小輩的一樣的嗎。
沈云稚的心狠狠一震,十指深深陷進掌心。
“你胡說八道什么?她現在是你的妻子!”
“那又如何,當年你因為陌生的香水味道就懷疑我花心,一走了之。現在你還是不相信我是嗎?”
一陣沉默之后,阮南栩哽咽著開口,“我是一個將死之人,你和我說這些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好好對小云才是你現在該做的。”
陸聿琛眼底閃過一絲驚喜,緊緊將病床上的人摟進懷里,“這么說你是相信我了對嗎?”
阮南栩沒有言語,只是將腦袋深深埋進他的懷里,輕輕抬手回應了他的擁抱。
聽著這一切,沈云稚將身上的毯子裹緊,蜷縮在狹小的沙發上,心里的溫度漸漸冷卻。
一個小時過去,身后的聲音逐漸微弱,直到整個病房都只剩微弱的呼吸聲和監測儀的滴滴聲。
沈云稚起身,放輕步子走過去。
原本一個人躺著的病床上,現在擠著兩個人。
陸聿琛緊緊抱著懷里瘦弱的病人,眉頭緊鎖。
目光落在兩個人十指相扣的手上,阮南栩睡得很安穩,嘴角都帶著隱隱地笑。
沈云稚沒有打擾他們,一個人靜靜地離開了。
趕在太陽落山之前,她去花園買了一束花,又訂了蛋糕,去到墓園時天已經黑了。
沈云稚拆開蛋糕點燃蠟燭。
盤腿坐在沈父的墓前,眼眶早已經紅了,蠟燭昏黃的光照亮了眼眶里細碎的光。
“爸,今年是我一個人來看你了,生日快樂呀!”
輕輕挖一小勺蛋糕進口,甜膩的味道瞬間散開,與心底的苦澀碰撞。
“你說你當初亂點什么鴛鴦譜啊,現在好了,舍又舍不得,得又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