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我可以摸摸嗎?”許嘉寧望著許君鶴笑得小心翼翼。
“可以。”許君鶴輕抬眼皮,從玉佩上掃過。
得到允許,她輕輕拿在手里端詳,“好好看哦!”小叔的眼光真不錯。
“這對玉佩相傳是月老所賜,寓意特別好,江伯父也說這是難得的珍品,光是從這玉的質地來看,都是上乘。”許先生解釋。
“江芙,你看看。”
許嘉寧突然將鳳佩放在她手里,她急忙雙手托住,捧在手心細細打量,古人的審美和工藝真的不可超越。
“好看。”她由衷地贊美,生怕弄壞,連忙放回到盒子里。
接下來又開了好幾個盒子,都是價值不菲的珍品。
江承也替老爺子拍了東西。原本他看上了一幅伏羲八卦圖,能預測未來,趨吉避兇,最后搖頭嘆息,他知道老爺子是觸景傷情了,最后拍了一把七弦古琴。
“先生,太太,晚餐好了。”
雕花紅木圓桌上,張嫂笑吟吟地將最后一道清蒸鱸魚擺到正中。
水晶吊燈的光暈在青瓷碗筷間流轉,許夫人溫熱的掌心輕輕攥住江芙微涼的手腕。
"走,吃飯。"江芙尚未回神便被按在孔雀藍軟墊上。
她左手邊是許夫人,右側松木香驀地逼近,許君鶴裁剪考究的西裝袖口正掠過她手肘,有些癢癢的。
熱菜在圓桌上蒸騰著霧氣,許夫人舀了蟹粉豆腐放到江芙碗里,"嘗嘗這個,現拆的蟹肉。"
“謝謝。”
她吃了一口,味道很好,突然發(fā)現家里少了一個人,于是輕聲問許夫人,“許澤延不回來嗎?”
許夫人笑,“他們單位最近在考核,天天忙到半夜,不用管他!”
“沒錯,沒錯!”許嘉寧咬著筷子附和。
江芙心里終究是有一些說不上來的滋味。許澤延是不是不愿意聯(lián)姻?強扭的瓜不甜,如果他想要取消婚約,說出來便好,江家并不是不講理的人家。
許君鶴垂眼,見她低頭漫不經心吃著碗里的蟹粉豆腐,纖長的睫毛隨著咀嚼的動作一顫一顫。
“魚不錯,試試?”他重新取了雙筷子,替她夾了塊魚肉。
江芙對上他深邃的眸,張了張口,“謝謝小……”
許君鶴:“牛肉也不錯。”
她低頭看著碗里某人夾過來的菜,若有所思。
一頓飯總算是吃完了,江老爺子和江承去了許先生的書房。
許嘉寧原本是要拉著江芙去花園散步,兩人剛走出大門,就聽見許夫人說找她有事。
“等我。”許嘉寧返回去,江芙在原地等她。
夕陽的余暉灑落在她身上,好似為她披上了霞裝,膚白如玉,眼眸如水,含俏含妖,明明是氣質出塵,此刻卻宛如誤入人間的九天仙子。
許君鶴出來便看著這一幕,邁開長腿朝她走了過去。
“帶你走走?大嫂和嘉寧在給你鋪床,一時半會過來不了。”
江芙微怔,隨后點頭,“好。”
兩人慢慢朝許家別墅后的花園走。
許君鶴脫掉了西裝,身上僅穿一件白色襯衣,領口的解開了兩粒扣子,鎖骨若隱若現,更添幾分性感。
江芙意識到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連忙扭過頭去看不遠處的花海。
微風吹過,花香入鼻,她陶醉地瞇了瞇眼睛,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發(fā)朋友圈:人生無常,風景在路上,也在心里。
很快,肖萌和趙菲菲給她點了贊并且評論:【大美人,怎么只見花?不見你人?】
【人比花嬌,上照片。】
她低頭輕笑,抬眼見許君鶴一直看著自己,“小叔......”
“江承叫我君鶴哥,你隨嘉寧叫我小叔?”說起這件事,他眼角彎了彎,似乎在笑,江芙微怔。
他的眼睛很漂亮。
自己也覺得不太對,抿著唇輕聲問,“你是許澤延的小叔,我不應該隨著他叫嗎?”
許君鶴: “為什么要隨他?”
不等她反應過來,許君鶴突然牽起她的手往家里走。
江芙無措地跟著,跟著他去了書房。
房中書案上擺著一張鋪開的紙,許君鶴將她輕輕按坐在老板椅上。
“婚書?”她詫異不已。
“嗯,明天許家會去你家下聘。”
她無比緊張地看著婚書的內容,是用毛筆寫的,字跡特別漂亮,直到看到男方姓名時,她手指收緊,抬頭看著他,有幾分天真,“小叔,這名字是不是寫錯了?”
許君鶴睨了一眼,“沒錯。”
“可...怎么是你的名字?”她問出這句話時,腦子里已經亂得一塌糊涂。
許君鶴深深看著她,薄唇輕啟,“當年答應與江家聯(lián)姻的人,是我。”
江芙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所以,我的未婚夫……”
許君鶴: “是我,江芙。”
她徹底凌亂了。
許嘉寧從三樓房間下來時,正巧遇見小叔領著江芙出來,瞧見她恍惚的神情,急忙上前將人拉走,“小叔,借用一下小嬸嬸。”
說著兩人往樓上走。
一進門,許嘉寧伸手抱著她安慰,“我知道你喜歡我哥,但他這個人有時候挺不靠譜的。”
江芙無奈嘆了口氣,“我不喜歡你哥。”
“啊?”
“嗯。”她之所以會那么關注許澤延,是誤以為他才是自己的未婚夫,如今知道真相,她還是覺得太意外。
“我小叔挺好的。”
“嗯。”江芙笑了笑,想起他清風霽月的模樣,心里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兩人聊到很晚,許嘉寧其實也是從藍城回來以后才知道江芙是要做她的小嬸嬸的。閨蜜變長輩,她用了好幾天的時間才勉強接受,后來怕之前自己的話讓江芙誤會,這才發(fā)了幾條信息去提醒。
如今她愿意接受,以后她們還能一起玩。
兩人睡的一張床,第二天清早,許夫人便盛裝打扮,將兩人叫醒后,又準備了不少東西,這才一起往藍城去。
今天,是許家去江家下聘的日子。
昨晚江承和老爺子已經回老宅去準備。
等到出發(fā)時,許嘉寧上了父母的車,江芙上了許君鶴的車。
“早。”許君鶴替他開了門。
“謝謝。”她低頭系好安全帶,余光暼向一旁開車的人,手工裁剪黑色西裝,每一寸布料都懂得如何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
“昨夜沒睡好?”瞧見她眼下的烏青,許君鶴輕聲問。
江芙輕嗯一聲,“有點認床。”
許君鶴遞過來一個毛茸茸的抱枕,替她調整好座位,又開了輕音樂。
“路程不短,可以睡一會兒。”
“好。”她抱著軟乎乎的抱枕,靠在座位,竟真的慢慢閉上眼睛。
上午的暖陽透過車窗,印在她瓷白的小臉上,纖長睫羽投下一片陰影,隨著均勻的呼吸微微顫動著,勾得人移不開眼。
不知睡了多久,她迷糊轉醒,見車子已經停進江宅的停車場,許君鶴卻沒有下車,而是在駕駛位上低頭看手機。
他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蓋在了她的身上,
“醒了?”他低頭看著她,語氣很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