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的門,于我而言,像一道無形的屏障,隔開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門外,我是誰,
我曾擁有什么,無人知曉,也無人關心。門內,我只是林辰,蘇家的上門女婿,
一個在旁人眼中一無是處、靠著妻子蘇婉過活的“軟飯男”。這樣的日子,我過了整整三年。
1三年的時光,足以磨平最鋒利的棱角,也足以讓最熾熱的心,漸漸冷卻。每日清晨,
我會在蘇婉之前醒來,為她準備好簡單的早餐,然后目送她開車去蘇氏集團上班。她走后,
這棟裝修奢華、卻冰冷得如同樣板間的別墅里,便只剩下我和那些對我視若無睹的傭人,
以及……岳父蘇國強時不時投來的、毫不掩飾的鄙夷目光。“林辰,地拖了嗎?
婉兒最看不得家里臟亂。”“林辰,今天的報紙呢?一點眼力見都沒有?!薄傲殖剑?/p>
婉兒這個月給你的零花錢夠不夠?不夠也別找我要,我蘇家不養閑人?!敝T如此類的言語,
如同鈍刀子割肉,日復一日,早已成了我生活的背景音。我從不反駁,也從不爭辯。
只是默默地,做好一個“贅婿”該做的一切。洗衣,做飯,打掃庭院,
甚至……還要忍受小姨子蘇晴那變著花樣的刁難和嘲諷。“姐夫,我新買的限量款包包呢?
哦,對了,你這種人,大概一輩子也買不起吧?”“姐夫,我朋友要來家里開派對,
你……還是回避一下比較好,免得丟我的人?!彼麄兯坪醵纪耍蛘哒f,刻意忽略了,
三年前,是誰在蘇氏集團瀕臨破產之際,
悄無聲息地注入了一筆足以讓其起死回生的巨額資金。是誰,
在蘇婉被競爭對手惡意中傷、名譽掃地之時,動用了不為人知的力量,將所有負面消息壓下,
還了她一個清白。他們只記得,我是林辰,一個無權無勢、入贅蘇家的“廢物”?;蛟S,
這樣也好。隱匿在塵埃里,才能看得更清楚,人性的真實與涼薄。只有蘇婉。
我名義上的妻子,這個家中唯一會對我露出些許善意的人。她會在我被刁難時,蹙著眉,
輕聲替我說上一兩句話。會在夜深人靜時,偷偷給我端來一碗熱湯,或者……在我看書時,
安靜地坐在我身邊,陪我度過一段難得的靜謐時光。她的善良,像一縷微弱的光,
照亮了我這三年晦暗壓抑的生活。也……是我選擇留在這里,忍受這一切的,唯一理由。
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直到……某個約定的時機到來。卻不想,
一場突如其來的“壽宴”,將所有的平靜,徹底撕碎。2岳父蘇國強的六十大壽,
自然是要大辦特辦的。蘇家在海城的地位,雖算不上頂級豪門,卻也是有頭有臉。
前來道賀的賓客,非富即貴,幾乎囊括了本市商界的大半壁江山。
宴會廳設在蘇家別墅的后花園,燈火輝煌,衣香鬢影,觥籌交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而我,林辰,依舊是那個……不合時宜的存在。
我穿著蘇婉提前為我準備的、熨帖卻略顯廉價的西裝,穿梭在賓客之間,端茶送水,
微笑服務,像一個訓練有素的侍應生。這樣的場景,我已經習慣了。這三年來,
蘇家大大小小的宴會,我扮演的,永遠都是這樣的角色。偶爾,會有不明所以的賓客,
好奇地問起我的身份。岳母李玉芬便會立刻堆起一臉虛假的笑容,搶先回答:“哦,
這是我們家婉兒的……一個遠房表親,家里條件不太好,過來幫幫忙的?!比缓?,
周圍便會響起一片了然的、帶著幾分同情和更多輕蔑的議論聲。蘇婉會站在一旁,
臉色有些蒼白,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最終……只是低下頭,沉默不語。我知道,
她也無能為力。在這個家里,她的話語權,并不比我多多少。我早已學會了,
將那些刺耳的議論和輕蔑的目光,自動屏蔽。我的心,早已被這三年的屈辱和隱忍,
磨礪出了一層厚厚的繭。只是……當看到蘇婉眼中那一閃而過的愧疚和……無力時,我的心,
還是會……微微抽痛一下。這個善良卻軟弱的女孩,
她不該……被困在這樣虛偽而冰冷的家庭里。“林辰!還愣著干什么?!
沒看到李總的酒杯空了嗎?一點眼力見都沒有!”岳父蘇國強不耐煩的呵斥聲,
從不遠處傳來,打斷了我的思緒。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那翻涌的情緒,
臉上重新掛起謙卑的笑容,拿起酒瓶,快步走了過去。“李總,慢用。
”我恭敬地為那位大腹便便的李總斟滿酒。李總斜睨了我一眼,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蘇董啊,你這個……‘表親’,倒是挺會伺候人的嘛。
不如……讓他也去我公司幫幫忙?”周圍的賓客,發出一陣曖昧的哄笑。蘇國強的臉色,
瞬間變得有些難看。他大概覺得,我的存在,讓他……在這些“貴客”面前丟了臉。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礙眼的垃圾。我低下頭,默默地退到一旁,
仿佛……已經習慣了這種刻在骨子里的“卑微”。只是,沒有人看到,我垂在身側的手,
早已……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深深陷進了掌心。3壽宴進行到一半,我借口去廚房幫忙,
暫時逃離了那令人窒息的虛偽和喧囂。冰冷的自來水沖刷著臉頰,稍微緩解了心頭的煩躁。
“……給?!币恢焕w細的手,忽然遞過來一杯溫熱的蜂蜜水。我抬起頭,
看到蘇婉站在我面前,臉上帶著一絲擔憂和……歉意?!澳恪€好嗎?”她輕聲問,
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顫抖。“我沒事。”我接過水杯,感受著掌心傳來的溫度,
心里……某個冰冷的角落,似乎被悄悄融化了一小塊?!鞍炙褪悄莻€脾氣,
你別往心里去。”她低下頭,聲音更低了,“還有那些客人……他們……”“我知道。
”我打斷她,不想讓她因為我而感到為難,“我真的沒事。你快出去吧,他們該找你了。
”她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還想說什么,最終……卻只是輕輕嘆了口氣?!傲殖剑?/p>
”她抬起頭,看著我的眼睛,那雙清澈的眸子里,盛滿了復雜的情緒,
“這三年……委屈你了。”我的心,猛地一顫。委屈?是啊,很委屈。但這份委屈,
似乎……在聽到她這句話的瞬間,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至少,這個家里,
還有一個人……能看到我的隱忍,能理解我的不易?!爸灰恪煤玫?,我就不委屈。
”我看著她,鬼使神差地,說出了這句話。說完,我自己都愣住了。我這是……在表白嗎?
對這個……名義上的妻子,這個……我本該保持距離,甚至……暗中提防的女人?
蘇婉的臉頰,微微泛起了紅暈。她有些慌亂地移開視線,不敢看我??諝庵校?/p>
彌漫著一種……奇異的、帶著一絲甜意的尷尬。就在這時——“婉兒!婉兒!你在哪里?
快過來!你爸有話要說!”岳母李玉芬尖銳的聲音,從外面傳來,打破了這短暫的溫情。
蘇婉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她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無奈和……一絲歉疚。
“我……我先出去了。”她匆匆丟下這句話,轉身,快步離開了廚房。
看著她略顯倉惶的背影,我端起手中的蜂蜜水,慢慢喝了一口。甜的。
卻又……帶著一絲苦澀。蘇婉,就像這杯蜂蜜水。是我這三年暗無天日的生活里,
唯一的暖色。也是……我選擇留在這個冰冷牢籠里,唯一的理由??墒恰@縷暖色,
太過脆弱。脆弱到……連她自己,都無法守護。我又怎么能……指望她來溫暖我呢?
4我重新回到宴會廳時,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賓客們的說笑聲小了許多,
目光……都若有若無地,落在了主桌的方向。岳父蘇國強端坐在主位上,
臉色……有些異樣的潮紅。不知道是喝多了,還是……因為別的什么。他身邊的岳母李玉芬,
則是一臉的……得意和……幸災樂禍?而小姨子蘇晴,更是毫不掩飾地,
用一種看好戲的眼神,朝我這邊瞟了過來。我的心,沒由來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
涌了上來。蘇婉站在蘇國強身邊,低著頭,臉色蒼白,手指……緊緊地絞著衣角?!啊?,
您……您到底想說什么?”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顫抖。蘇國強沒有立刻回答,
而是端起酒杯,重重地在桌子上一頓,發出“咚”的一聲悶響。宴會廳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身上。“各位!各位親朋好友!”蘇國強站起身,聲音洪亮,
卻帶著一絲……壓抑不住的怒氣,“今天,是我蘇國強六十大壽!承蒙各位賞光,
蘇某人……感激不盡!”他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全場,最后……精準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那眼神,冰冷,銳利,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和……鄙夷!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他想干什么?!難道……他要在這種場合……“借著今天這個機會,”蘇國強的聲音,
陡然拔高了幾分,帶著一種刻意的、近乎羞辱的腔調,“我也想……跟各位‘介紹’一下,
我們蘇家的……一位‘特殊’成員!”他的手指,猛地指向了我!“就是他!”“林辰!
”“我蘇國強……名義上的……女婿!”“嘩——”宴會廳里,
瞬間響起一片壓抑不住的驚呼和……竊竊私語。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燈一樣,
齊刷刷地聚焦在我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有鄙夷,有……幸災樂禍!我感覺自己的臉頰,
像火燒一樣燙!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蘇婉的身體,劇烈地顫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蘇國強,眼中充滿了哀求和……絕望?!鞍郑∧鷦e說了!”“閉嘴!
”蘇國強厲聲喝斷她,“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兒!”他轉過頭,重新看向我,
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冷笑?!傲殖?,”他一字一頓,聲音冰冷得像是從地獄里傳來,“今天,
當著這么多親朋好友的面,我蘇國強……有幾句話,想‘請教’一下你這位……好女婿!
”暴風雨……終究還是……來了。而且,比我想象的……還要猛烈,還要……不堪。
5整個宴會廳,鴉雀無聲。落針可聞。所有的目光,都像無數根尖銳的針,
密密麻麻地扎在我身上,讓我感覺……無處遁形。我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
緊緊攥成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肉里。臉上,卻努力維持著最后一絲平靜。我知道,
這一刻,我不能慌,不能亂。蘇國強……他既然選擇在這樣的場合發難,
必然是……做好了讓我徹底身敗名裂的準備?!傲殖桨×殖?,”蘇國強看著我,
眼神里充滿了高高在上的優越感和……毫不掩飾的輕蔑,“我蘇國強自問,這輩子閱人無數,
卻唯獨……在你身上看走了眼!”“當初,若不是婉兒……一時糊涂,
非要嫁給你這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我蘇家的大門,你連邊都摸不著!”他的話,
像一把把淬了毒的刀子,狠狠插在我的心上!是啊。在他眼里,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
是個靠著他女兒,才能攀上蘇家這棵“大樹”的投機者。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
如果不是我……他蘇家這棵所謂的“大樹”,早在三年前,就已經……枯死了!“這三年來,
”蘇國強繼續“控訴”著,聲音越來越激動,唾沫橫飛,“你吃我蘇家的,穿我蘇家的,
住我蘇家的!可你……為蘇家做過什么?!???!”“除了會做幾頓飯,拖幾遍地,
你還會干什么?!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是我們蘇家的恥辱!”周圍的賓客,
開始發出壓抑不住的竊笑聲和議論聲?!霸瓉硭褪翘K家那個上門女婿啊……”“嘖嘖,
長得倒是一表人才,沒想到……”“蘇董也是倒霉,怎么就招了這么個女婿……”那些聲音,
像潮水般涌來,幾乎要將我淹沒。蘇婉的臉色,早已蒼白如紙。她緊緊咬著嘴唇,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卻……不敢發出任何聲音。我知道,她在害怕。害怕蘇國強的怒火,
也……害怕我的處境。我看著她那副無助的樣子,
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失望。蘇婉,蘇婉……你的善良,你的溫柔,
在這樣的強權和羞辱面前,為何……總是顯得如此蒼白無力?“林辰!
”蘇國強似乎覺得火候差不多了,猛地一拍桌子,發出一聲巨響,
將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拉了回來。他指著我的鼻子,一字一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咆哮道:“我!蘇國強!今天就把話撂在這里!”“你!林辰!配!不!上!我!女!兒!
”“你!永遠!也!配!不!上!蘇!家!”“識相的!現在!立刻!給我滾出去!
別在這里……臟了我們蘇家的地!”“滾出去——!!!”最后的三個字,如同驚雷般,
在整個宴會廳炸響!也……徹底點燃了我心中,那壓抑了整整三年的……滔天怒火!6“爸。
”就在蘇國強聲嘶力竭的咆哮聲尚未完全散去,就在所有賓客都屏息凝神,
等著看我如何狼狽不堪地被“掃地出門”的時候——我,開口了。聲音不大,
甚至……有些過于平靜。卻像一塊投入滾燙油鍋的冰塊,瞬間……讓整個宴會廳的氣氛,
都為之一滯。蘇國強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
我竟然還敢……開口叫他“爸”?他臉上的怒火更盛,剛想再次發作。我卻……緩緩地,
抬起了頭,迎上了他那雙噴火的眼睛。我的眼神,平靜得像一潭深不見底的寒潭,
里面……卻又仿佛燃燒著足以焚盡一切的火焰。“爸,”我又重復了一遍,
語氣依舊是那種聽不出任何情緒的平靜,“今天是您大壽,別氣壞了身子?!薄坝行┰挘?/p>
說出來……是要負責任的。”我的平靜,像一根無形的針,
狠狠刺在了蘇國強那早已被酒精和怒火沖昏的頭腦上。他先是一愣,
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般,猛地爆發出一陣更加猖狂的大笑!“哈哈哈哈!
負責任?!林辰!你他媽跟我說負責任?!”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笑得前仰后合,
眼淚都快出來了?!澳隳茇撌裁簇熑??!???!你連自己都養不活!你拿什么負責任?!
拿你那張小白臉嗎?!還是拿婉兒每個月給你的那點零花錢?!”周圍的賓客,
也跟著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那笑聲,尖銳,刺耳,充滿了……毫不掩飾的鄙夷和嘲弄。
蘇婉的臉,已經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她看著我,眼中充滿了絕望和……一絲我看不懂的哀求?
是在求我……忍下去嗎?像過去三年一樣,繼續……忍氣吞聲?不。夠了。真的……夠了。
我不再看蘇國強,也不再理會周圍那些刺耳的笑聲。我只是……緩緩地,
放下了手中那個一直端著的,盛著殘羹冷炙的托盤。然后,從口袋里,
拿出了一方潔白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剛才因為端盤子而沾上油污的手指。
每一個動作,都從容不迫,仿佛……置身事外。我的這種反常的平靜,讓蘇國強的大笑聲,
漸漸……小了下去。他有些疑惑地看著我,似乎……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你……你又想耍什么花樣?”他警惕地問。我沒有回答他。只是……從另一邊口袋里,
拿出了一部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甚至有些老舊的手機。
那是一部……沒有任何智能功能的,只能用來打電話發短信的……老人機。
與這奢華的宴會廳,與周圍那些衣著光鮮的賓客,顯得……格格不入??吹竭@部手機,
蘇國強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小姨子蘇晴,更是毫不客氣地嗤笑出聲:“切,
都什么年代了,還用這種老古董?真是丟人現眼!”我沒有理會她的嘲諷。
只是……當著所有人的面,從容地,按下了幾個數字。然后,將手機,放到了耳邊。電話,
幾乎是秒接。“是我?!蔽业穆曇?,依舊不大,卻像帶著一種奇異的魔力,
瞬間……穿透了所有的喧囂和嘈雜,清晰地,傳遍了整個略顯安靜的宴會廳。7“是我。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從我口中吐出,卻仿佛帶著千鈞之力,讓原本喧鬧的宴會廳,
瞬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充滿了……不解和……一絲莫名的緊張?蘇國強看著我,臉上的表情,
也從最初的鄙夷和不屑,漸漸……多了一絲狐疑。他大概……也想不通,
我這個“廢物女婿”,在這種時候,打電話能做什么?找人來替我撐腰?開什么玩笑!
我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只是對著電話那頭,用一種……不容置疑的,
甚至可以說是……命令的語氣,淡淡地說道:“動用一切資源,三分鐘內,
讓蘇氏集團……從這個世界上消失。”“另外,”我頓了頓,補充道,“派人來接我,
地址定位……我已經發給你了?!闭f完,我干脆利落地,掛斷了電話。整個過程,行云流水,
平靜得……像是在吩事故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全場,死寂。針落可聞。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原地,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蘇國強更是……如同見了鬼一般,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足足過了十幾秒鐘?!班邸辈恢朗钦l,先忍不住笑了出來。隨即,整個宴會廳,
爆發出一陣比之前更加猛烈、更加肆無忌憚的哄堂大笑!“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他剛才說什么?讓蘇氏集團消失?!”“這小子……是不是被刺激得失心瘋了?!
”“還三分鐘?他以為他是誰???神仙下凡嗎?!”“裝!你他媽繼續裝!老子倒要看看,
三分鐘之后,蘇氏集團怎么消失!”蘇國強也回過神來,指著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臉上充滿了……極致的鄙夷和……一種看白癡般的憐憫。蘇婉的臉上,
則寫滿了絕望和……一絲無法掩飾的羞愧。她大概覺得,我這是……破罐子破摔,徹底瘋了。
面對眾人的嘲笑和蘇國強的咆哮,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反駁。
我走到宴會廳中央那張空著的主位旁,優雅地……拉開椅子,坐了下來。然后,
拿起桌上那杯尚未喝完的紅酒,輕輕晃了晃,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我的這份……近乎囂張的從容,讓宴會廳的笑聲,漸漸……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
再次聚焦在我身上,充滿了……更加濃厚的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安?時間,
一分一秒地過去。一分鐘……兩分鐘……就在蘇國強臉上的嘲諷笑容越來越濃,
準備再次開口羞辱我的時候——他的手機,忽然……瘋狂地響了起來!刺耳的鈴聲,
在寂靜的宴會廳里,顯得格外突兀!蘇國強不耐煩地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
眉頭皺了皺,似乎是個不重要的電話。他剛想掛斷?!疤K董!蘇董!不好了!出大事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秘書帶著哭腔的、驚慌失調的尖叫聲!那聲音之大,即使隔著手機,
宴會廳里離得近的人,也隱約能聽到一些!蘇國強的臉色,瞬間……變了!8“什么事?!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蘇國強壓低聲音,對著手機怒斥,但語氣里,
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疤K董!銀行……銀行突然抽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