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地下拍賣會的冷光下,像一只被剝了殼的螃蟹,
毫無遮掩地暴露在無數雙貪婪的眼睛里。“下一個——編號07,28歲,
純血統Alpha,體能S級,精神力B+。”主持人的聲音從高臺上傳來,帶著金屬質感。
我的手腕上戴著黑色電子環,顯示著我的“商品信息”。我閉了閉眼,指甲掐進掌心。程陽,
你再堅持幾天,哥馬上就能把你贖出來了。觀眾席傳來低語和嗤笑。“又是個Alpha?
現在連Alpha都掛牌了?”“聽說是自愿來的,嘖,窮瘋了吧。”“別廢話,
起拍價五百萬。”我抬眼掃了一圈,玻璃穹頂下的包廂里坐著幾個大人物,
他們的信息素若有若無地飄下來,混雜著金錢與欲望的味道。我皺了皺眉,
突然嗅到一絲熟悉的氣息——雪松味。那種清冽而沉穩的信息素,像是冬夜里的風,
吹過山林,穿過記憶深處。我猛地抬頭,看向三號包廂的方向。那扇門緩緩打開,
一個穿著黑色高定西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形修長,五官深邃,眼神如刀般冷冽。
他坐下的那一刻,整個大廳仿佛都安靜了一瞬。我心頭一震。是他。謝凜。
十年前那個孤兒院里總縮在角落的小男孩,是我唯一愿意靠近的人。他怕生,怕人多的地方,
每次吃飯都會被其他孩子欺負。我總會把飯分給他,還會偷偷摘幾朵野花塞進他的衣兜。
那時他總是仰頭看我,眼里有星星。可現在,他已經不記得我了。
主持人激動的聲音響起:“謝總親臨,真是本場榮幸!不知是否愿意參與競價?
”謝凜淡淡開口,聲音低沉而克制:“一千萬。”全場嘩然。我瞳孔一縮,心臟猛地收緊。
他……買我?“成交!”主持人迅速落槌,“恭喜謝總拍得編號07!
”助理走過來給我戴上項圈,金屬冰冷貼上皮膚的瞬間,我咬緊牙關,強迫自己挺直脊背。
走到謝凜面前時,他甚至連頭都沒抬,只是淡淡道:“跟上來。
”我低頭看著他握著紅酒杯的手,骨節分明,指節泛白。我想說點什么,
卻最終只低聲說了句:“先生,我也是Alpha。”他終于抬起頭,
目光冷淡地掃了我一眼,語氣平靜得近乎諷刺:“我知道。
”他身邊的助理輕聲補充:“謝總要的就是不會懷孕的Alpha。”我愣住。原來如此。
不是因為我特別,而是因為我是“安全”的。我不配生育,也不值得占有,
只是一個可以隨意擺布的工具。我低下頭,嘴角扯出一抹苦笑。謝家的車停在我面前,
我上了后座。車內彌漫著淡淡的雪松香,和小時候一樣。我靠在座椅上,閉上眼睛,
耳邊是他翻閱文件的沙沙聲。“你叫什么?”他忽然問。“程野。”我答。他頓了一下,
沒再說話。車子駛入市中心最繁華的地段,最終停在一棟摩天大樓前。我跟著他進了電梯,
一路沉默。直到我們走進一間頂層公寓,我才意識到,這不只是個住所,更像是私人領地。
他脫了外套,露出修身的襯衫,肩線利落。他轉過身,
第一次認真打量我:“合同已經簽了三年,你作為我的私人保鏢,住在隔壁客房。
任務包括但不限于隨行、安保、應酬。”我點頭。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還有陪睡。
”我猛地抬頭。他目光冷靜,甚至有點厭煩:“如果你覺得不合適,現在就可以離開。
”我攥緊拳頭,喉嚨發緊:“我接受。”他轉身走向書房,丟下一句:“先去換衣服,
明天開始訓練。”門在他身后合上,我站在原地,望著那扇門,久久未動。第二天清晨,
我在晨跑中被一群黑市打手圍住。“程野,別忘了你的弟弟還在我們手里。
”其中一個男人冷笑道,“今晚十點,謝凜在南區的酒會上會見政商兩界人士,
我們需要一份名單。”我把他們全部撂倒,但心里明白,這只是開始。晚上,
我穿上了定制西裝,站在謝凜身后。他今天格外耀眼,站在人群中央,
身邊圍繞著記者和名流。我站在陰影處,默默觀察四周。忽然,他回頭看了我一眼。那一眼,
像是穿透了十年光陰,也穿透了我的偽裝。我心跳漏了一拍。他朝我走來,站在我面前,
低聲道:“你怎么一直盯著我看?”我怔住,隨即低聲回答:“我在確認您的安全。
”他瞇了瞇眼,忽然笑了:“下次盯得更近一點。”說完,他轉身離去,
留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胸口一片滾燙。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察覺了什么,還是只是隨口一說。
但我知道,這場交易,遠比我想象的復雜。深夜,我回到房間,發現桌上放著一本舊相冊。
我翻開,第一頁就是孤兒院的照片。照片里,一個小男孩坐在臺階上,懷里抱著一朵野花。
那是謝凜。我指尖顫抖,繼續翻頁,卻發現后面全是空白。
像是有人刻意撕去了某些重要的回憶。門外傳來腳步聲。我迅速合上相冊,將它藏進抽屜。
門被推開,謝凜站在門口,身上還帶著酒氣。他靠在門框上,
目光幽深地看著我:“你知道嗎,我最近老做同一個夢。”我屏住呼吸。
他繼續說:“夢里有個Alpha,總是送我野花,還替我打架。”我喉嚨發緊,
幾乎說不出話:“……然后呢?”他沉默片刻,低聲道:“但我記不起他的臉。
”我垂下眼簾,聲音輕得像嘆息:“也許……那個人早就不在了。”他沒有說話,
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轉身離開。門輕輕合上,房間里只剩我一人。我緩緩坐回床邊,
手指緊緊攥住衣角。謝凜,你還記得我嗎?我還在這里,可你卻不記得了。但我不能放棄。
程陽還等著我。我必須活下去,必須讓他重新想起我。哪怕要用盡余生。深夜,
程野悄悄潛入謝凜的書房,在書桌暗格中發現一張泛黃的紙條,
上面寫著一行字——“等我長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樣保護你。”落款日期:十年前。
署名:謝臨。(第一章完)我站在謝凜書房的落地窗前,夜風從縫隙里鉆進來,
帶著城市的喧囂和雪松的冷香。窗外霓虹閃爍,像無數雙窺視的眼睛。
我手里攥著那張泛黃的紙條,指尖微微發顫。“等我長大以后,也要像你一樣保護你。
”落款是“謝臨”,不是謝凜。那是他曾經的名字。十年前,孤兒院被一場大火燒毀,
謝家派人接走了他。他們給他換了名字,重塑身份,抹去了那段貧苦的記憶。
可他竟然……還留著這張紙條?我盯著它看了很久,直到身后傳來腳步聲。“你在干什么?
”我猛地轉身,謝凜就站在門口,穿著睡袍,頭發微亂,眼神卻比白天更清醒。
我下意識把紙條藏到身后:“沒什么,只是想整理一下書架。”他挑眉,
目光掃過我手邊的抽屜:“你對我的書房很感興趣?”我沉默了一秒,答道:“我只是覺得,
這里有些東西……和我有關。”他臉色一沉:“什么意思?”我看著他,
試圖從那雙眼里找到一絲熟悉的影子。可他的神情依舊冷漠,像是隔著一層玻璃,我看不透。
我緩緩開口:“十年前,有個叫謝臨的孩子,在孤兒院里被人欺負。
有一個Alpha總護著他,給他摘野花,陪他說話。”謝凜的目光微微一滯。
我繼續說:“我不知道那個孩子是不是你,但我知道,那個人是我。”空氣仿佛凝固了。
他沒有說話,也沒有靠近,只是靜靜地看著我,像是在衡量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片刻后,
他冷笑了一聲:“程野,你是想博取我的同情?還是另有目的?”我心頭一震。
“我沒有——”“夠了。”他打斷我,語氣不容置疑,“別在我面前演戲。
如果你真那么在意過去的事,不如問問你自己,為什么現在又出現在我面前?”我啞口無言。
他說得沒錯。我不是來回憶過去的。我是為了程陽才站在這里的。我深吸一口氣,
壓下翻涌的情緒:“對不起,我不該擅自進你的書房。”他沒再說話,只是走到書桌前,
拉開一個抽屜,拿出一支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后遞給我。“明天晚上八點,南區酒會,
你隨行。”我接過紙條,上面寫著時間和地點,還有——“今晚別再來我書房。”我點頭,
將紙條收好,轉身離開。關門之前,
我聽見他低聲說了一句:“如果你真的認識謝臨……那你應該知道,他最喜歡什么花。
”我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第二天晚上,酒會在南區最高端的私人俱樂部舉行。
我穿上了定制西裝,站在謝凜身后,像個影子。賓客云集,名流環繞,記者閃光燈此起彼伏。
謝凜站在中央,舉杯致辭,氣場強大而疏離。他總是這樣,像一座孤峰,讓人敬而遠之。
我站在角落,默默觀察四周。忽然,一個人朝我走來。林燼。黑市組織的首領,
也是綁架程陽的人。他穿著一身灰色西裝,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眼神卻冷得像刀。
“程先生,今晚的表現不錯。”他輕聲說,“不過,我們約定的內容,你還沒完成。
”我低聲道:“名單我已經拿到了一部分,但還需要時間。”“你只有今晚。”他語氣冰冷,
“否則,你弟弟可能撐不到明天。”我咬緊牙關,強壓怒火:“我會做到。”他點點頭,
轉身離開。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突然,一只手搭上我的肩膀。
“你臉色不太好。”謝凜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猛地轉身,看見他正看著我,
眼神里有一絲探究。“沒事。”我低聲回答,“可能是有點累。
”他皺眉:“你最近經常走神。”“抱歉。”他沉默了幾秒,
忽然問:“你知道謝臨喜歡什么花嗎?”我愣住。他果然記得一點什么。
我低頭答:“蒲公英。”他眼神微動:“你怎么知道?”“因為我以前……每天都會去摘。
”他沒再說話,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轉身回到人群之中。我站在原地,心跳如擂鼓。
他知道了一些,但他還不確定。而我,也必須盡快拿到那份名單。否則,程陽就真的完了。
酒會進行到一半時,謝凜接到一個緊急電話,神色驟變,立刻起身離開。我緊跟其后。
車子駛出俱樂部,一路疾馳。車內氣氛沉悶,謝凜坐在副駕駛,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什么。
我坐在后排,手指緊緊握著那份名單。我知道,只要把它交給林燼,程陽就能安全。
可如果我這么做了,謝凜一定會懷疑我。他會怎么看我?背叛?利用?還是……早有預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