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站在遠見科技大廈頂層的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的燈火。
玻璃反射出他三十歲卻已略顯滄桑的面容,眼中的光芒卻比窗外的霓虹更加明亮。"程總,
這是今天的財報。"秘書周媛推門而入,將一疊文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
"第三季度營收同比增長120%,投資方對上市計劃非常滿意。"程遠轉身,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三年前,他和大學室友俞明川一起創辦這家AI技術公司時,
誰能想到會有今天的成就?如今遠見科技估值已達九點八億,
下個月就將正式提交IPO申請。"明川呢?"程遠問道,隨手翻閱著文件。
"俞總在會議室接待藍海資本的張董。"周媛回答,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復雜神色,
"對了,蘇小姐剛才來電,說今晚的訂婚宴她會準時到。"程遠臉上的笑意更深了。蘇晴,
他的大學學妹,相戀五年的女友,今晚將成為他的未婚妻。事業與愛情雙豐收,
人生似乎已經到達巔峰。"幫我準備一下,六點我要去接她。"程遠說著,
拿起手機撥通了俞明川的號碼,"兄弟,晚上別遲到。
"電話那頭傳來俞明川爽朗的笑聲:"放心,就算天塌下來我也得參加我最好兄弟的訂婚宴!
"掛斷電話,程遠心中涌起一陣暖流。俞明川不僅是他的合伙人,更是他最好的朋友。
大學時他們同住一個寢室,一起熬夜寫代碼,一起暢想未來。創業初期最艱難的日子里,
是俞明川陪他熬過一個個通宵,是俞明川在他幾乎放棄時鼓勵他堅持。
程遠永遠記得那個雨夜,公司資金鏈斷裂,他們擠在狹小的出租屋里,
俞明川拍著他的肩膀說:"遠哥,咱們一定能行!"第二天,
俞明川賣掉了父母留給他的房子,將錢全部投入公司。"程總?"周媛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
"您要換的衣服已經準備好了。"程遠點點頭,走向休息室。鏡中的他西裝筆挺,
領帶是蘇晴最喜歡的深藍色。今晚將是完美的一夜,他想著,整理了一下袖口。然而,
命運總是在人最得意時給予最沉重的打擊。當程遠駕車前往蘇晴公寓的路上,
一通陌生電話打斷了他的好心情。"程遠先生嗎?"電話那頭是一個冷漠的男聲,
"我是證監會調查科的李明,關于遠見科技財務造假一案,我們需要你立即配合調查。
"程遠猛地踩下剎車,輪胎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音。"什么財務造假?這不可能!
""我們有確鑿證據顯示,過去六個月你通過離岸賬戶轉移公司資金超過兩億元。
"對方的聲音不容置疑,"建議你立即前往證監會說明情況,否則我們將采取強制措施。
"程遠的大腦一片空白。兩億元?這簡直是天方夜譚!作為公司CEO,
每一筆大額支出都需要他和俞明川共同簽字,怎么可能...就在這時,
另一通電話打了進來,是公司財務總監。"程總,不好了!剛才審計部門突然進駐公司,
帶走了所有財務資料!俞總說...說這些事他完全不知情,
都是您一個人操作的..."程遠的手開始發抖。不可能,
俞明川明明知道每一筆資金的去向,他們昨天還一起審核過季度報表!
他立刻撥打俞明川的電話,
卻只聽到冰冷的提示音:"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了程遠。
他調轉車頭,決定先回公司查明真相。然而就在他駛入公司地下車庫時,
一輛黑色SUV突然從側面高速撞來。刺眼的車燈,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然后是劇痛和黑暗。
當程遠再次醒來時,刺鼻的消毒水味告訴他這是在醫院。他想抬手,
卻發現右手被固定著;想說話,卻只發出嘶啞的氣音。"程先生,您醒了。
"一個陌生的醫生站在床邊,"您的傷勢很嚴重。車禍導致您右臂骨折,面部嚴重創傷,
聲帶也受到損傷。不過幸運的是,大腦沒有受到永久性傷害。"程遠努力聚焦視線,
用還能動的左手比劃著要寫字。護士遞來紙筆,
他顫抖著寫下:"公司...俞明川..."醫生和護士交換了一個復雜的眼神。"程先生,
關于您公司的事...很遺憾,在您昏迷期間,
遠見科技已經宣布您因挪用公款被董事會罷免CEO職務。俞明川先生接任了CEO,
公司上市計劃仍在進行..."程遠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他瘋狂地搖頭,
在紙上寫下:"不可能!我要見律師!我要見蘇晴!""蘇小姐..."護士猶豫了一下,
"蘇小姐昨天來過了,但她...她留下了一封信就走了。"信的內容很簡單:"程遠,
我無法接受一個罪犯作為我的未婚夫。我們的關系到此為止。希望你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蘇晴"程遠將信紙捏成一團,胸口仿佛被重錘擊中。不,
這不是真的...蘇晴不會這樣對他,他們相愛五年,她了解他的為人...就在這時,
病房門被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俞明川,西裝革履,面帶恰到好處的擔憂。
"遠哥,你終于醒了。"俞明川走到床邊,聲音低沉,
"我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程遠死死盯著這個曾經最信任的朋友,
用盡全身力氣在紙上寫下:"為什么?"俞明川嘆了口氣,
俯身在程遠耳邊輕聲說:"因為從大學開始,蘇晴愛的一直是我。我們等了這么多年,
終于等到這個機會..."這句話如同一把尖刀,直接刺入程遠的心臟。他瞪大眼睛,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俞明川直起身,聲音恢復正常:"遠哥,好好養傷。
公司的事你不用擔心,我會處理好的。"他從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這是股權轉讓協議,
考慮到你的...特殊情況,董事會決定以一元價格回購你名下的全部股份。簽了吧,
對你我都好。"程遠用盡全力揮動左手,將文件和筆打落在地。
俞明川不以為意地笑了笑:"沒關系,你有的是時間考慮。不過..."他壓低聲音,
"別忘了,挪用公款可是重罪。簽了字,我可以保證你不會進監獄。"說完,
俞明川整理了一下領帶,轉身離開。在門口,他停下腳步,回頭補充道:"對了,
下個月我和蘇晴結婚,可惜你應該不能參加了。"門關上的瞬間,
程遠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嘶吼。疼痛、憤怒、背叛感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他明白了,
這一切都是精心設計的陷阱——財務造假、車禍、甚至蘇晴的背叛...淚水模糊了視線,
程遠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在心中立下誓言:俞明川,蘇晴,你們給予我的,
我必將十倍奉還!三年后,海城國際機場。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緩步走出到達大廳。
他穿著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裝,左手拄著一根烏木手杖,右半邊臉被一張精致的銀質面具覆蓋,
露出的左眼銳利如鷹。"陳先生,歡迎來到海城。"一位年輕助理迎上前,
"車已經準備好了。"男人——現在叫陳墨——微微頷首。三年間,他經歷了十二次手術,
學會了用左手生活,甚至改變了聲音。曾經意氣風發的程遠已經"死"在那場車禍中,
現在的他是歸來的復仇者。車窗外的海城天際線比三年前更加壯觀,
而其中最耀眼的那棟摩天大樓上,"明川國際"四個大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直接去公司。
"陳墨對司機說,聲音因聲帶損傷而顯得沙啞獨特。
車子駛入市中心一棟稍舊但位置極佳的大廈。頂層辦公室里,
幾位西裝革履的男士已經等候多時。"陳總。"為首的律師站起身,
"所有文件已經準備就緒,墨遠資本今天正式成立。
"陳墨——或者說程遠——走到落地窗前,目光鎖定遠處那棟屬于俞明川的大樓。
三年臥薪嘗膽,他在海外憑借殘存的編程技術和商業頭腦東山再起,
如今帶著十億資本和精心策劃的復仇計劃回來了。"先從明川國際的供應鏈入手。
"他轉身對團隊說,面具下的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我要在一個月內,
讓他們最重要的AI芯片斷供。"與此同時,明川國際頂層辦公室。俞明川站在窗前,
手中端著一杯威士忌。三十五歲的他比三年前更加沉穩成熟,眼角卻已經有了細紋。身后,
蘇晴——現在是俞太太——正在整理會議資料。"芯片供應商那邊聯系好了嗎?
"俞明川頭也不回地問。"周媛已經確認,下周就能簽約。"蘇晴回答,聲音平靜專業,
絲毫看不出夫妻間的親密。俞明川轉身,審視著這個已經成為他妻子的女人。蘇晴依然美麗,
但眼神中的光彩似乎在三年前就消失了。他們的婚姻更像是一場商業合作,而非愛情。
"你看起來有心事。"俞明川走近她。蘇晴微微后退:"只是有點累。今晚的慈善晚宴,
我需要準備演講稿。"俞明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三年了,你還在想他?"蘇晴掙脫開來,
面無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程遠已經死了,這是你親口告訴我的。""是嗎?
"俞明川冷笑,"那為什么每次經過仁和醫院,你都會盯著那個路口看?"蘇晴沒有回答,
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俞明川將酒杯重重放在桌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加強安保,
尤其是對供應鏈部門的監控。我總覺得...最近有什么事要發生。"當晚,
海城年度慈善晚宴在海天酒店舉行。這是商界頂級盛會,明川國際作為主辦方之一,
俞明川和蘇晴自然是全場焦點。陳墨手持邀請函步入會場,面具在燈光下泛著冷光,
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他刻意避開與俞明川直接碰面,
而是將注意力放在明川國際的高管們身上。"那位就是周媛,"助理在他耳邊低語,
"三年前您的秘書,現在是明川國際的運營總監。"陳墨瞇起眼睛。周媛,他記得這個女孩,
聰明能干但野心勃勃?,F在看來,她顯然在俞明川手下爬得很快。他端起一杯香檳,
不動聲色地向周媛靠近。經過精心設計的"偶遇"后,
周媛對這個神秘的男人產生了濃厚興趣。"陳墨,墨遠資本。"他自我介紹,
聲音沙啞卻充滿磁性。周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最近業內熱議的新基金?
聽說你們專攻科技領域投資。""準確地說,是破壞性創新技術。"陳墨微笑,
面具下的眼睛直視著她,"比如能夠打敗現有AI芯片格局的新型架構。
"周媛的表情微妙地變化了。明川國際最賺錢的業務正是AI芯片,
而近期他們確實遇到了技術瓶頸。談話間,陳墨注意到不遠處的蘇晴正獨自站在陽臺上。
與三年前相比,她消瘦了許多,雖然依舊美麗,但眼神中的活力已不復存在。"失陪一下。
"他對周媛說,拄著手杖向陽臺走去。夜風吹拂,蘇晴沒有回頭,
只是輕聲說:"里面太悶了,我需要透透氣。""三年不見,你憔悴了,晴兒。
"陳墨用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蘇晴猛地轉身,臉色瞬間蒼白。
這個聲音...雖然沙啞了許多,但那語調,那稱呼..."你...你是誰?
"她的聲音顫抖。陳墨緩緩摘下面具,露出那張布滿疤痕的臉。右眼已經失明,
但左眼中的光芒比當年更加銳利。蘇晴捂住嘴,
眼淚奪眶而出:"程遠...真的是你...他們說你死了...""如你所見,
我活得好好的。"程遠重新戴上面具,"怎么,看到我沒死,很失望?""不!
我從未相信那些指控!"蘇晴急切地說,"我找過你,但醫院說你轉院了,
后來就沒了消息..."程遠冷笑:"然后你就心安理得地嫁給了俞明川?
真是感人至深的愛情。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有苦衷...""什么苦衷能讓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背叛我?
"程遠逼近一步,"什么苦衷能讓你嫁給那個差點殺死我的混蛋?""程遠!
"一個憤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俞明川大步走來,臉色陰沉,"這位先生,你騷擾我妻子了。
"程遠轉身,與俞明川四目相對。三年過去,仇人相見,空氣中仿佛有無形的火花迸濺。
"俞總,久仰大名。"程遠伸出手,"陳墨,墨遠資本。"俞明川遲疑了一下,
還是握住了那只手。接觸的瞬間,他莫名感到一陣寒意。"陳先生的面具很特別。
""車禍后遺癥。"程遠平靜地說,"三年前一場精心策劃的'意外',
讓我失去了容貌、聲音和...幾乎一切。"俞明川的瞳孔微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