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越過來時,結局已定。作為反派小嘍嘍,我的結局是在男主的一波推中作為炮灰嘎掉。
我對這命定的結局不屑一顧。結果證明,我不僅活著,我還帶了個男人回家。
1.昏暗無人的廚房里,在我正試圖第三次將螃蟹捆好放上蒸籠時。
我的耳邊突然傳來了輕輕的一句話,“馬蘭開花二十一。”什么玩意?誰家暗號整這句?
這是撞上同為穿越人士的男主安排的臥底行動隊了?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懷著不低于第三次抓螃蟹的決心,我緊閉雙眼,低聲答道。“二五六,二五七。
”還沒等到回復,我命運多舛的手指就再次被蟹鉗暴殺,獻出三血。痛徹心扉。
我著急忙亂地甩著手,想把螃蟹甩下去。卻突然感到蟹鉗變成了人類的手,
將我的手緊緊握住。這只手握得比蟹鉗還要大力,就像是在握住什么救命稻草。嘶,更疼了。
一道高大的身影憑空出現在我眼前。“辛苦了!小馬,001已被擊殺,臥底任務結束!
非緊急消息待汪隊凱旋后統一匯報!”媽媽!螃蟹大變活人了!是了,這是個無限流世界,
螃蟹變成人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沒什么大不了的,沒什么……受不了了!嗚嗚嗚!
放開我可憐的手吧!它經不起第四次摧殘了!我心中的小人在崩潰大叫。但在現實里,
“我不辛苦!汪隊辛苦!龍大隊辛苦!”我義正言辭地說。不好意思,
我們卑微打工人是這樣的。“小馬很緊張啊?手心里都是汗呢?”螃蟹同事有些疑惑。
“不要緊,”我勉強地笑笑,“只是血罷了。”螃蟹同事不愧是優秀臥底人員,應變很快。
很快地把我的手捆成了蟹鉗。我嚴重懷疑這是報復。
我受到的的教育讓我條件反射地向螃蟹同事道謝。“謝謝…”糟糕!
我根本不知道螃蟹同事的名字!像這些底層NPC怎么可能在小說里出現名字啊!
幸虧螃蟹同事好似并沒有注意到我的遲疑。他牢牢地抓住我的手腕,
緊緊地盯著我說:“我們一起?去集合點?”謝謝同事的粗神經,
不僅是感謝他沒發現我的錯漏,更感謝他不計較我連續三次試圖將其做成盤中餐的謀殺。
他真是個好人。可是,這是一名臥底該有的素養嗎?迷迷糊糊間,
我被螃蟹同事拉走前往集合點。可惡!肚子還是好餓!2.在這里,
我要再次感謝我的螃蟹同事!大恩大德,此生難忘。這是以德報怨吶。
我是不是有個姐妹是他正在追求的對象啊?他在刷我好感?在集合點,
臥底行動隊的汪隊讓我們上報身份進行驗證。嗯,
我的世界一位叫蘇格拉底的哲學家有一句話說得好,認識你自己。可惜我不認識。
但我認識了螃蟹同事,他是后勤組組長。就在我和汪隊兩兩相望,目光難舍難分,
脈脈不得語之際。螃蟹組長勇敢地站了出來。他揮舞著他的大鉗子,不,他的手,
做起了我和汪隊之間的鵲橋,搭建起了我的生命通道。如果再來一次,
我一定在水缸里換只螃蟹抓。就這樣,靠著螃蟹組長大方的施舍,我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馬小小,河馬族。大boss老巢里的掃地工。在反派老巢中被策反。
臥底行動隊后勤組組員。“有消息匯報?”汪隊是鷹族,一雙利眼打量著螃蟹組長。
螃蟹組長有點緊張,側身期待地看著我。咽下一口口水,
我盡量自然地微笑道:“001床底下有一堆玩偶,里面或許有信息。
”這是我在原故事里獲得的信息。大boss喜歡在夜里抱著玩偶睡覺。呃,我常識不好,
我不知道螃蟹的眼睛能否發光。但在我說完這個消息之后,組長的眼睛現在是發光了。
汪隊也贊賞地看著我,“這是我們第一次知道的消息,確認后記功一件。”好了,
我只感謝螃蟹組長到這里,以下不是。當臥底集合完畢,等待著論功行賞時。
我覺得我像是天樞星,因為就在我的身邊有一顆亮著灼灼光芒的北極星。救命啊!
誰來管管螃蟹組長的眼睛!怎么能亮這么久!算了…人不自救天難佑,你可以的!加油!
頂著眾多好奇的目光,我醞釀著勇氣,轉頭面向螃蟹組長。“組長,你……”我話還沒說完,
就被組長打斷了。看起來他像是已經憋了很久很久。“小馬!干得好哇!
我們后勤組還是首次有人被記功啊!”組長深情地看著我,“你!就!是!光!”謝謝,
你才是光。啊!!!我僵硬地將頭轉回來,準備入住腳底下新鮮出爐的大城堡。
僅在四小時以后。記功有什么用!是光又有什么用!還不是要來撿垃圾!
3.揣著一個空肚子,在拿到獎金的下一秒,我以驚人的速度直奔附近高檔自助餐廳。
隱隱約約聽到了身后組長的連聲呼喚和他驟然消失的聲音。但我愉快地選擇了忽略。
我下班啦!面對著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美食,我恍惚間好像看到了原世界聚餐時的歡聲笑語。
正當我感慨著生活如此多嬌,世界如此多彩時,晴空霹靂不期而至。
一條房租扣錢短信抵達戰場并立馬開大。怎么會這么貴啊?啊?這么貴!
我瞬間從小有資產變成一貧如洗。現在我身最多的東西,就是嘴里的口水。
怎么會這么好吃啊,高檔餐廳誠不欺我,嗚嗚嗚。在餐廳里鼓搗了一個小時光腦,
我終于弄明白了現在的情況。我是黑戶。在黑市租房住。
之前靠著給錢大方的大boss的工資和臥底的薪資,我還能得過且過。但是現在,
我沒有了。而且由于我是策反的,我還沒被編進行動隊去,只是臨時隊員。
所以我如今是無業游民,收入為零。原來組長的呼喚這么重要嗎?汪隊!組長!等等我!
我還沒上岸入編啊!當我百米沖刺回反派老巢想找人幫我這個功勛人員解決戶口問題時,
等著我的只有一片空蕩。不是,倒也不必如此高效率工作,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少了人在隊里嗎!我還被記了功呢!我悲痛地走在路上,
思考著還能有什么解決方法。首先,憑我一個蝦米,
這輩子是再也難以接觸到男主這類特別行動隊的隊員了。其次,大戰剛結束,政府還在建立,
我至少還得靠自己再熬幾個月。最后,與其指望無限流這個鬼地方有什么福利政策,
不如指望我揉一揉肚子,因暴食后的劇烈運動而引發的腸絞痛就會消失。或許是神之指引,
又或許是命中注定,我走到了垃圾場。有人提著垃圾在旁邊的廢品店賣出賺錢。
沒想到我穿越過來后,竟然是垃圾分類撐起了我的生活呢,哈哈。嗝——。沒關系,
活著就好。嘔——。無限流里的垃圾還好,不臭,是丑。嗯,不臭,是丑。嘔——。
看著幾座垃圾高山,已經被垃圾分類軍訓良久的我頗感大有可為。在夕陽西下時,
我成功通過賣廢品賺到了點小錢,買了幾瓶營養液混過明天。哦,還撿到了我的螃蟹組長。
4.組長——,你死得好慘啊!不對,我看見他的睫毛還如初次展開的蝶翼般微微顫動。
還沒死透。真好看吶。沒有了內心的尷尬,我認真端詳著組長的臉,覺得顏狗受到了暴擊。
我是在垃圾場剛進門的右邊角落里的垃圾高山里刨到螃蟹組長的。
那座山似乎被所有人忽略了,只有我在第三次路過時終于看見了它。只有我。
怎么會看不見呢?奇怪。我挖到組長時,他還醒著,遍體鱗傷,卻非常平靜。在看到我后,
他原本平靜無波的眼里又浮現了點點星光。不是吧,啊sir,你還來?我霎時頓住了動作。
“你…又來…救我了。”話音剛落,他帶著淡淡笑意昏倒在了垃圾堆里。又?我很疑惑。
遇上了恩人,自然不能讓他葬在垃圾場里面。一路磕磕絆絆,
我還是把死重死重的組長扛回了我的房子里。該說不說,我運氣果然有夠好的,
來無限流世界快一天了,還沒有進過副本。簡直是神之庇佑。
這就是我獻祭家財得到的福報吧,破財消災。站在房子里,我仰首長嘆。媽媽!我做到了!
帶個男人回家!下一步就是等他死透后為他收尸。可組長很頑強,
在我喂了他撿到的兩瓶療養液后,他又活了過來。他醒來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跪下來請求我。
老師,這不是我們家組長吧?這個風格,呃,是不是有點變得太…太大了?
我拒絕不了一位美人如詩一般的哭求。尤其是他頹廢地跪在我的身前。
白玉般的雙手絕望地抓著還殘存些許光澤的黑色長發。他將頭抬起露出修長的脖頸,
像是在引頸受戮。琉璃般的眸子里面盛著無盡的黑海,而我是其中唯一的亮色。
令人心碎的聲音哽咽著喃喃:“救救我吧…救…救我吧…”我感受到了一種令人窒息的絕望。
像是柔弱花枝在承受疾風驟雨即將折斷,像是鯨魚在退潮時于沙灘上擱淺。
他的呼救微弱而不可聞,是一種對抗命運的徒勞。他祈求著我的憐憫。
我殘存的理性讓我懸崖勒馬。我拒絕了他。我無能為力。作為異世界的旅人,
我還在沼澤上行走。一步不慎,就會陷入其中。我只是深淵上的浮萍,再加上一個人,
只會兩敗俱傷。但我還是讓他住了下來。5.我讓他在養好傷后立即離開。身為一只顏狗,
我想在勞累一天后欣賞欣賞美男又有什么錯呢!沒有戶口,我只能在黑市打工賺錢。
一天打三份工,還要去撿垃圾,還得隨時關注政府新聞以及房子租賃市場。
這就是穿越人士的待遇嗎?我真的栓Q了。大街小巷里,反派大boss的通緝令仍然高懸,
還沒有撤下來。在應聘過程中,我有被要求變回河馬,我發現我做不到。
在他們鄙棄的“殘疾種”聲中,我卻松了一口氣,內心升起一陣期盼。我還是我。
我還有機會回到每天夢里都會出現的原世界嗎?活著,才有希望。無限流世界的工不好打,
黑市里的工更不好打,沒有一技之長的我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我見過半人半獸的生物,
一個頭,兩個頭,三個頭;一只眼,兩只眼,億只眼。
我被罵過、被打過、被跟蹤、被調戲、被騷擾、被欺騙,但我總能在家附近死里逃生。
黑市里的打工生活我受盡折磨,竟然是在撿垃圾的時候才能長出一口氣。往好處想,至少,
我見到了好多超能力喲,嘿嘿。總之,生活還是一天天地過了下去。讓我疑惑不解的是,
組長的傷并沒有痊愈,時好時壞,變化趨勢頗為曲折。我的一份工作又被無故辭退了,
那天我沒有再去找工作,而是提前回了家。家門口的小巷里,
一頭毛發暗淡破爛的黑豹正在一戰五。這是一場殘勝。黑豹瘸著腳,帶著血,進了我的家。
我打開門時,組長已經用我撿回來的醫療藥膏簡單涂過了傷口。我早該想到,
這是無限流世界,不是法制世界。怎么可能沒有人收保護費?怎么可能沒有人打上門來?
怎么可能有人次次都能死里逃生?是誰在幫我呢?
是誰在幫剛來到這個世界的天真的我收尾呢?我站在門外凝望著組長,而他緊閉雙眼,
雙手緊緊捏著藥膏,微微顫抖。他沉默著接受我的審判,沒有任何辯詞。
6.他的身上還顯露著青一塊紫一塊的傷痕。我怎么能忽視這一切。輕嘆一聲,
我還是邁出了那一步,走進了家里。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如飛蛾撲火般,
他向我撲過來,跪在地上,抱住我的小腿。他悲泣著向我苦苦哀求道:“請拯救我。
”我感到荒謬,低頭對上他美麗而又充滿無盡哀傷的雙眼。這個世界上只有一位德魯伊。
反派大boss。野性變性的能力讓他無比強大。而他現在抱著我的腿讓我救他。
雖然不清楚為什么他還沒死,可我并不打算加進反派陣營。在故事世界里,
這是最危險的選擇。但或許是因為他的美麗,或許是因為他的付出,
或許是因為我腦子里的理性已經快要淪陷。我還是問了一句,“為什么?
”“你是我萬萬次黑暗中唯一的一束光。”他下定了全部決心,將他的一切徹底剖出,
向我展示那一顆赤裸裸的真心。他經歷了數不盡的輪回,
每一次都在絕望孤單中被男主殺掉死去。他奮力反抗,他假意順從,結局卻從未改變,
連死亡地點都未曾變過。無非是死亡方式有所改變。
他永遠是男主的對立面不知道反抗了多少次,渾渾噩噩中,他來到了這一世。他告訴自己,
再掙扎一次,然后就放棄吧。他終究是遇到了我,
在他只剩下頭顱露在沼澤外無聲呼救的時刻。在他走向“重生”的道路上,沒有人能看到他,
除了我。混亂中只有我進了廚房,只有我在許多只螃蟹抓中了他,
帶他離開了命定的死亡之地。垃圾場里只有我看到了那座垃圾山,
只有我在無數個可挖掘的地方一把挖到了他。只有我。我終究會找到他。這一世,
他在絕望中迎接自我的滅亡,被我撈起,在無數次輪回中第一次成功走進了男主陣營,
點燃了希望。又被我拋棄,被創世神拉進副本,瀕臨死亡,再被我拯救,再次擁有希望。
前不久,我的拒絕又將他推下了絕望的深淵。這是第三次了,希望仍然在我手上。
7.說起來,我們之間,總是和“三”有緣分。我也曾被命運安排。
我三次試圖將他捆上蒸籠,我三次路過垃圾山而不視,我手握三次希望。現在的他,
已經快要瘋了,但他還沒有對命運低頭。他對我低頭。我堅守住最后的底線。
“你有傷及無辜嗎?”他搖頭。我相信他。我無法形容我的感受,
像草葉上的露水將將要滴落,猶豫,遲疑,但因為不可抗力,還是離開了草葉,
去滋潤貧瘠的土地。我笑了,蹲下撫摸著他的臉。就像在摸一條流浪小狗一樣。“好,
我們一起活下去。”生活仍然過著,只是有了一點點小改變。出門,
我有一只小黑貓在暗處伴行;回家,我有一頭大黑豹在床底守護。為了躲避對他的搜捕,
我們過得如履薄冰,不敢有任何出格的行動。我甚至不能喊他的名字,他說,會被注視。
在這個對我們來說太過黑暗的世界里,我們相依為命。有一天,他傷得實在太重了,
神智有一些混亂。我讓他上床,別再躺在堅硬的地上。他沒再拒絕。
我們第一次兩個人一起躺在床上。看著他,我聽見了我的心臟跳動的聲音。咚。咚。咚。咚。
是敲門的聲音。“開門!雪豹特別行動隊!”是男主的隊伍。他們找上門來了。意識到這點,
我的心跳有一瞬間甚至停止了。我沒有叫醒他。在夢中離去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下床前去開門,其中輕輕把臥室門關上,希望能有少少的隔音效果。握上大門的把手,
我深吸一口氣,把門打開。8.我以為對著我的將會是密密麻麻的槍口。但沒有。
我看到男主,也就是龍隊,滿面潮紅,額頭上不斷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一手拿著槍,
垂在大腿側邊,另一手死死地壓著握著槍的手的手腕,不讓它抬起。
他像是在傾力遏制著什么。故事里的女主,董小姐,她站在龍隊的身旁,面色有些蒼白,
但看上去還是比男主要輕松鎮靜。“失禮了,失禮了。”董小姐一邊對我道著歉,
一邊猛地發力,帶著龍隊進入了我的房子。她冷靜又果斷,不拘于常規的禮貌。
我沒想過事件會這樣發展,一時有些怔愣。等我關上大門,再看男女主時,
他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費力,臉色恢復正常,只是眉頭緊鎖,四處打量著我的房子。
龍隊甚至已經盯上了臥室的門。“嗡——”的一聲在我的腦海里響起。沒有任何思考,
我走到了臥室門與龍隊的中間,擋住了他的視線。“龍大隊長來這里,是有什么事嗎?
”我盡量保持自然,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露餡。龍隊和董小姐對視一眼。董小姐先開口了。
“我們來找他。”不需要詢問,我知道“他”指的是誰。房間里一時陷入沉默。
龍隊邁前一步,“沒有惡意,只是…”龍隊還沒有說完,我就感覺身邊刮過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