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綾是嗎?”
“我們是北區派出所的,白女士她一大早報警,說你指使你家司機范毅,兩人聯手毆打她,請跟我們走一趟。”
電梯門打開,卻是白沁帶著兩個警察。
“蘇綾,你自己做了對不起錦州的事就算了,我勸你你還打我,你既然對我不仁,那我也沒必要對你有義!”
白沁見到蘇綾,人往其中一個警察背后縮。
面上表現得有多怕蘇綾,眼神就有多得意。
蘇綾看著站在兩個警察中間的白沁,一句話沒說,拿出手機給梟北祁發個信息,隨即驗證了他們的警官證,這才跟他們走。
他們開了兩輛車來。
她和白沁分開走。
到了派出所后,蘇綾被其中一個警察帶進了審訊室。
一番問詢,對于事情經過,蘇綾相信警察調過酒店監控,也沒什么隱瞞,就是事情一五一十交代了。
“那你是否承認打了白沁女士?”
警察當然知道事情是什么樣,他帶蘇綾過來是走正常程序。
一般這種民事糾紛,他們大多以調解為主。
沒有特殊情況,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處理。
“打了。她欠打,我打她挺解氣的,只是要是早知道她本性不改,我昨晚就該多打幾下?!?/p>
蘇綾看著墻上的鐘表,她坦然承認。
她是成年人,知道打人的后果,她愿意承擔。
比起憋屈忍受著,她更想以暴制暴。
“好,事情我會去了解,你在這里等著。”
問話的警察詫異盯著蘇綾,他也沒料到蘇綾竟然承認得這么爽快。
之后,一個上午過去,蘇綾依然待在審訊室。
除了一份盒飯一杯水,她什么都沒見到。
下午五點鐘,梟北祁帶著律師來了。
當蘇綾看著審訊室的大門被推開,梟北祁頎長身子赫然出現在眼前,明明早知道他會來,可真的看到人那一瞬間,她眼眶還是不受控制的熱了。
“二爺……”
女孩兒囁嚅著喚出兩個字。
一雙沁滿水霧的眸子灼灼盯著自己。
嬌俏臉蛋失了往日的粉嫩,臉頰和嘴唇,都憔悴得厲害。
“累不累?”
梟北祁知道蘇綾怕冷,他過去握住她的手背。
發現手背冷得嚇人。
也沒多想,他脫了外套裹住她,要拉她走。
“二爺,腿酸,走不了路……”
蘇綾在椅子上坐了一天,此刻的確屁股發麻,腳也酸軟。
她撒嬌的張開手,示意梟北祁抱她。
梟北祁盯著她,想看她是故意的還是真的腳軟。
最后,見她眉梢都泛著寒霜,嘴唇都哆嗦了一下,他彎腰抱起她。
如小時候那般,動作熟練,步伐穩健。
“二爺,你怎么這么晚才來?我都等你好久了?!?/p>
蘇綾終于回到她心心念念的懷抱,她拼命把臉蛋往他胸口蹭。
雙手單是抱著他脖子覺得不夠取暖,她還把雙手環著梟北祁的腰。
愣生生讓梟北祁從公主抱變成托抱。
“打人的時候怎么不知道后果?我教過你的事忘了?能自己不出手,就不要出手,教訓人的方式有很多?!?/p>
梟北祁睨了眼蘇綾,警告性讓她別亂摸。
可警告眼神給出去,蘇綾卻壓根不看他,而是一心一意找溫暖的地方。
他想撒手不管,又感覺到她身體冰涼,最后,輕嘆一口氣,怕蘇綾摔倒,他雙手拖著她的屁股。
讓自己的身體接觸蘇綾的身體,好讓她盡情取暖。
來之前的冷戾,三下五除二被她徹底剿滅。
“我想不了太多,看著白沁那惡心人的樣子,只想揍她?!?/p>
“反正二爺會替我善后,綾綾什么都不怕?!?/p>
蘇綾承認她是故意的。
打白沁的時候,她想過后果,也預料過白沁會報警。
但她不怕。
白沁報警,她正好可以在梟北祁那邊刷存在感,運氣好的話,還能博取他的同情和心疼,百利無一害。
“蘇綾,你在我身邊可以任性妄為,但你始終是要嫁人的。”
“譚子躍家雖然倚仗著父輩的功勛受到一些敬重,可他爺爺去世后,家里情況大不如前。你日后跟他在一起,要收斂脾氣。”
“我護不了你一生。”
梟北祁這次回京,一是處理公司的事情,二是他母親陸敏之以病重為名騙他回去,給他安排了相親對象。
若是以前,陸敏之敢給他安排相親,他定然是要推拒的。
這一次,為了逼自己跟蘇綾斷干凈,他沒拒絕。
“二爺為什么不能護我終身?我不管,我一輩子也不離開二爺,二爺休想撇下我?!?/p>
蘇綾將頭靠在梟北祁胸口,聽著他緊實有力的心跳,她撒嬌的往他身體靠。
好像,只有靠得更近點,她才能感受到,她是真的重生了。
她還有機會逆天改命。
“范叔說你昨天跟譚子躍聊得很好,你一輩子不離開我,他怎么辦?”
梟北祁將蘇綾放到車后座,他們四目相對。
覺得蘇綾眉梢有點潮,他抬起粗糲的兩指幫她擦干凈。
他的動作小心且溫柔,一雙墨色瞳仁滿是她的倒影。
蘇綾看著近在眼前的梟北祁,只覺得呼吸一滯。
心跳得快飛出胸腔。
“蘇綾,譚子躍還不錯,你跟他相處,二爺挺放心。”
“秦園這邊,你收拾一下,過幾個月后,搬出去吧?!?/p>
梟北祁話落,轉身替她關掉車門,自個從另外一邊進來。
蘇綾看著梟北祁背脊筆挺,坐姿端正,進車后也是在手機回著什么人,完全不關心自己這一天過得難不難受。
她鼻端酸澀得厲害。
腦海涌起曾經的梟北祁是如何疼她護她,她眼淚簌簌而落。
梟北祁聽到了蘇綾的淚落到座椅的聲音,眼神有過微微一滯。
但他知道,這只是失憶而已。
蘇綾的可憐,委屈,是她忘了她過去三年有多愛顧錦州。
“二爺,我們真的不能回到從前嗎?我大學還沒畢業,我媽逼我也就算了,為什么連你也逼我嫁人?”
蘇綾發現不管自己如何傷心,梟北祁視若無睹,她抬起濕漉漉的眸子,委屈可憐的控訴著。
望向梟北祁的時候,她微微抿著唇。
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我沒逼你,是你長大了,該有自己的人生,不能總像以前那樣賴在我身邊,由我給你安排一切?!?/p>
梟北祁見蘇綾望著自己,眼淚像珍珠一般落下。
他感覺她的淚砸到他的心上,痛得他難以呼吸。
最終,他還是沒忍住,抬手替她擦掉面上的淚。
“蘇綾,我也是要結婚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