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媽冷笑:“二十萬,少一分別想進門!”……第一章:三次相親后,
她帶著茉莉香來了暮春的陽光像被揉碎的金箔,從槐樹交錯的枝椏間漏下來,
在青石板上織就一張晃動的網。槐花的甜香裹著泥土的腥澀,隨著穿堂風在院子里打著旋兒,
鉆進每一道縫隙,卻驅不散葉翔眉間凝結的霜。他蹲在院角,雙手沾滿機油,
正幫父親修理那輛老舊的三輪車。扳手擰動螺絲發出的 “咯吱” 聲,
與堂屋傳來母親和王嬸的絮叨聲交織在一起,讓他愈發煩躁。斑駁的水泥地上,
鐵銹混著機油洇開深色痕跡,葉翔望著自己沾滿油漬的工裝褲,
粗糙的布料磨得皮膚有些發癢。他伸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指腹觸到的是歲月留下的滄桑紋路。
三十五歲的他,在這農村的一方天地里,就像這破舊的三輪車,雖還能運轉,
卻總顯得格格不入。三十五年光陰,如同這地上的污漬,難以洗凈,而婚姻大事,
更是成了他和父母心頭難以言說的痛。“翔子!王嬸給你介紹對象啦!
” 母親高亢的喊聲驚飛了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的翅膀聲打破了短暫的寧靜。
葉翔拍了拍褲腿,站起身時膝蓋發出輕微的 “咔咔” 聲。他走進堂屋,
八仙桌上整齊地擺著四五個女孩的照片。泛黃的相紙里,姑娘們有的扎著過時的馬尾,
發梢微微卷起;有的穿著皺巴巴的碎花裙,
裙擺處還沾著些許泥土;她們的眼神里透著怯生生的局促,
像是被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嚇到的小鹿。前三個相親都像嚼蠟般無味。
第一個姑娘低頭摳著指甲,一言不發,偶爾抬頭時眼神躲閃,
仿佛不敢直視葉翔;第二個姑娘說話時總是不停地擺弄衣角,
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而第三個姑娘,嚼著口香糖,指甲上的貼鉆在陽光下晃得人眼疼。
她張口閉口都是城里商場打折的消息,染成酒紅色的發梢隨著她的動作肆意晃動,
葉翔望著她,突然想起小時候幫父親耕地時翻出的塑料瓶,同樣刺眼又廉價,
讓人忍不住想要遠離。直到遇見青青。那天傍晚,風裹著麥田的清香,
輕柔地拂過葉翔的臉頰。他站在村口老槐樹下,看著一輛電動車載著個穿白裙子的身影駛來。
白色雪紡裙擺被風吹得揚起,如同一朵盛開的白蓮,露出纖細白皙的腳踝。
她扎著低低的馬尾,珍珠發卡隨著步伐輕輕晃動,在夕陽的余暉下閃爍著柔和的光芒。
走近了才發現,她笑起來時,眉眼彎成兩汪月牙泉,睫毛撲閃間落下扇形的影,
像振翅欲飛的蝶。那雙眼睛盛著星光,當她望向葉翔時,
他仿佛看見整個宇宙都在她瞳孔里流轉。皮膚白得像剛剝殼的雞蛋,透著健康的光澤,
涂著裸粉色唇彩的嘴唇微微上揚,露出整齊的貝齒,說話時帶著淡淡的茉莉香。
“我在城里做平面設計?!?她捧著茉莉花茶,指尖泛著淡淡茉莉香,“其實鄉村也挺好,
至少抬頭能看見整片星空?!八f起在上海外灘看夜景的經歷,
眼睛里閃爍著和村里姑娘截然不同的光彩,仿佛藏著星辰大海,
那光芒照亮了葉翔心底塵封已久的渴望。葉翔聽得入神,直到母親端來荷包蛋,
他才驚覺時針已悄悄走了兩圈,而與青青相處的時光,竟如此短暫而美好。
第二章:見家長陽光炙烤著大地,熱浪在空氣中翻滾。葉翔站在鏡子前反復整理領帶,
喉結隨著吞咽動作上下滾動。深藍色西裝是他咬咬牙在縣城裁縫店定制的,
熨燙平整的衣擺卻遮不住他微微發顫的指尖。母親在一旁往禮盒里塞自家曬的梅干菜,
嘴里念叨著:“城里姑娘家興許稀罕這個?!?父親則蹲在門檻上,把皮鞋擦得锃亮,
每一下擦拭都像是在給自己壯膽。青青家的鐵門虛掩著,葉翔抬手敲門時,
金屬門環碰撞發出清脆聲響。“來啦!” 門后傳來高跟鞋叩擊瓷磚的聲音,
葉翔深吸一口氣,看見青青穿著藕荷色連衣裙站在門口,發梢別著淡紫色蝴蝶結,
像朵沾著晨露的丁香花。她的目光掃過葉翔僵硬的肩膀,唇角漾起笑意:“別緊張,
我爸媽可隨和了。”剛邁進客廳,一股濃郁的茉莉茶香撲面而來。青青媽媽坐在藤編搖椅上,
指甲涂著艷紅色甲油,正慢悠悠地翻著時尚雜志。聽見動靜,她抬了抬描得細長的眉毛,
目光在葉翔的西裝下擺和皮鞋尖來回逡巡,嘴角似笑非笑:“小翔是吧?快坐。
” 而青青爸爸從書房探出頭,眼鏡片后的眼睛瞇成兩道縫,
快步上前握住葉翔的手:“早就聽青青說你技術好,來,嘗嘗我剛泡的碧螺春。
”葉翔接過青瓷茶杯,杯壁的熱氣氤氳了視線。他瞥見茶幾上擺著青青大學時的照片,
穿學士服的姑娘站在櫻花樹下,笑得眉眼彎彎?!霸趶S里工作還習慣嗎?
” 青青媽媽突然開口,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叩著雜志封面,“現在的年輕人,
總該有些更大的追求。” 葉翔握著茶杯的手不自覺收緊,
茶水在杯中晃出細小漣漪:“阿姨,我覺得踏實做事也挺好,而且...”“媽!
你又開始說教。” 青青嗔怪著往葉翔碟子里夾了塊綠豆糕,臉頰泛起淡淡的紅暈,
“小翔上次還幫村里修好了水泵呢?!?葉翔望著她發紅的耳尖,心里泛起暖意,
卻沒注意到青青媽媽嘴角閃過的一絲冷笑。輪到青青去葉家時,
母親凌晨四點就起床發面蒸饅頭。蒸籠的白霧里,父親把存折塞進枕頭最底層,
又拿出來反復數了三遍。葉翔站在村口張望,遠遠看見青青提著果籃走來,
白色帆布鞋踩過碎石路,驚起幾只白蝴蝶?!鞍⒁蹋襾韼湍??!?青青放下果籃,
蹲在灶臺前,火苗映得她臉頰通紅,發梢都鍍上一層金邊。母親握著她的手,
粗糙的掌心摩挲著她細膩的皮膚:“這雙手該是摸畫筆的,哪能沾柴火?”飯桌上,
父親夾起最大的雞腿放進青青碗里,卻不小心把湯汁滴在桌布上。他慌亂地用袖口去擦,
青青趕忙抽出紙巾:“叔叔,我來?!?葉翔望著父親局促的模樣,喉嚨發緊。
而母親不住地往青青碗里添菜,眼角的皺紋里盛滿笑意:“多吃點,太瘦了?!币鼓唤蹬R時,
葉翔送青青回家。月光給稻田鍍上銀邊,青蛙在溝渠里此起彼伏地鳴叫。
“我媽其實就是愛面子?!?青青突然停下腳步,腳尖碾著碎石子,眼神有些躲閃,
“她說以后... 以后結婚得...” 話沒說完,一陣風掠過,卷起她的發梢,
也把后半句話揉碎在風里。葉翔望著她欲言又止的側臉,心里突然掠過一絲不安,
仿佛有片烏云正悄悄爬上晴朗的天空。第三章:彩禮風波深秋的銀杏葉打著旋兒飄落,
鋪滿青石板路,踩上去發出細碎的 “沙沙” 聲。葉翔和青青手挽著手漫步在小路上,
婚紗店櫥窗里的白紗在暖黃色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像極了他們對未來的憧憬。然而,
當話題轉到彩禮,青青的腳步突然慢了下來,葉翔感受到她挽著自己的手微微收緊。
“我媽說,彩禮得二十萬?!?青青低著頭,用腳尖踢開腳邊的銀杏葉,
聲音輕得像是怕驚動了什么。葉翔猛地停下腳步,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哽住,
半天才擠出一句:“二十萬?這么多...” 他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積蓄,
買房、買車、裝修老家房子,幾乎掏空了錢包,如今要拿出二十萬彩禮,談何容易。回到家,
葉翔把自己摔進沙發里,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吊燈影子。父親蹲在一旁抽著旱煙,
煙鍋里的火星明明滅滅,照得他臉上的皺紋更深了。“要不,和親家坐下來商量下?
” 父親的聲音沙啞,帶著一絲小心翼翼。葉翔望著父親斑白的鬢角,心里一陣發酸,
點了點頭。兩家人見面定在鎮上的飯店包間。空調發出低沉的嗡鳴聲,
葉翔不停地摩挲著膝蓋上的褶皺,試圖緩解緊張。青青父母進來時,葉翔連忙起身,
卻撞翻了桌上的茶杯。茶水在暗紅色桌布上暈開,像極了他此刻混亂的心情。
“小翔這孩子實誠,以后肯定能照顧好青青。” 青青爸爸笑著給葉翔夾了塊紅燒肉,
鏡片后的眼睛瞇成了月牙,“彩禮嘛,意思意思就行?!?葉翔剛松了口氣,
卻瞥見青青媽媽涂著玫紅色指甲油的手重重拍在桌上?!袄现埽銊e瞎摻和!
” 她翹起二郎腿,高跟鞋尖有節奏地敲擊著地面,“現在娶媳婦,沒二十萬像話嗎?
隔壁老李家兒子結婚,彩禮都給了十八萬!咱們青青哪點比人差?”葉翔的父親賠著笑臉,
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親家母,二十萬確實有點多,我們家...”“多?
” 青青媽媽打斷他的話,從手提包里掏出鏡子補妝,“養個閨女不容易,二十萬算少的了。
小翔要是真心想娶青青,這點錢都拿不出來?” 她的眼神掃過葉翔父親洗得發白的襯衫,
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葉翔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他看了眼坐在對面的青青。
她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臉色有些蒼白。“媽,要不...” 青青剛開口,
就被母親凌厲的眼神制止?!皠e說話!” 青青媽媽把鏡子重重合上,“這事我說了算!
”葉翔的母親一直沒說話,此刻突然握住青青媽媽的手,眼里含著淚:“親家母,
我們家翔子是真心喜歡青青。您看,能不能少點?我們實在...”“少一分都不行!
” 青青媽媽甩開她的手,涂著艷麗口紅的嘴唇一張一合,“就這么定了,二十萬,
少一個子兒,這婚就別想結!”包間里陷入死寂,只有空調的嗡鳴聲愈發刺耳。
葉翔望著父母佝僂的背,他們強裝笑臉的樣子讓他心如刀割。最終,父親嘆了口氣,
聲音像是從胸腔最深處擠出來的:“二十萬... 二十萬就二十萬吧。
” 葉翔看著父親眼中的無奈和疲憊,突然覺得這場婚姻,像一場早已注定結局的悲劇。
而他不知道的是,這場風波,不過是更大風暴的前奏,更殘酷的考驗,還在后面等著他。
第四章:艱難籌備寒冬的北風拍打著窗戶,葉翔縮在被子里聽著父母在隔壁房間嘆氣。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上織成一張破碎的網?!袄蠌堈f能借三萬,
老李那邊...” 父親的聲音沙啞得像砂紙,“翔子工作也不容易,咱們能扛就扛。
”葉翔攥著手機,手指在通訊錄里那些名字上停留許久,最終咬咬牙,
撥通了幾個多年未聯系的朋友電話。電話那頭,有的支支吾吾找借口推脫,有的干脆不接。
發送鍵按下的瞬間,他仿佛看見父母佝僂著背在寒風中借錢的身影。為了湊錢,
葉翔白天在廠里加班加點,下班后還去縣城的工地打零工。寒風中,他搬運著沉重的磚塊,
粗糙的麻繩勒進掌心,磨出一道道血痕。母親則在家里養了更多的家禽,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喂雞喂鴨,盼著能多賣些錢。父親除了干農活,
還利用自己年輕時的木匠手藝,給村里的人打制家具,換取微薄的收入。某個雪夜,
葉翔看見父親蹲在院子里修補漁網,手指被凍得通紅?!鞍郑獣喊伞!?他遞上熱茶,
父親卻擺擺手:“多補一張網,開春就能多打些魚。” 燈光下,
父親鬢角的白發比雪還刺眼,葉翔突然想起自己小時候,父親總是把最好的魚肉夾進他碗里,
自己卻啃著魚頭。當 20 萬終于湊齊時,母親的手在顫抖:“只要你能成家,
這些都不算什么?!?葉翔望著母親鬢角新添的白發,喉嚨發緊。他暗暗發誓,
以后一定要好好孝順父母,讓他們過上好日子。
第五章:婚變臘月的寒風裹著細雪拍打著窗戶,
婚房里紅色的 “囍” 字在穿堂風中輕輕顫動。葉翔踮著腳站在梯子上,
將最后一個拉花掛在天花板時,后頸突然泛起一陣涼意。手機在口袋里震動得發燙,
他摸出來的瞬間,屏幕上青青的名字刺得眼睛生疼。“我媽說彩禮得三十萬,
麗麗結婚都收了這么多?!?對話框里的文字像被潑上了硫酸,在屏幕上滋滋冒煙。
葉翔握著剪刀的手猛地收緊,鋒利的刀刃刺破掌心,鮮血順著虎口滴在嶄新的紅地毯上,
暈開一朵朵暗紅的花。“叮 ——” 視頻通話的提示音響起,葉翔幾乎是把手機砸到耳邊。
屏幕里的青青裹著粉色毛絨睡衣,眼眶通紅,睫毛上還沾著淚珠,卻倔強地仰著頭:“小翔,
我知道為難你了,可我媽說...”“夠了!” 葉翔突然大吼,梯子在腳下劇烈搖晃,
“二十萬是我爸給全村人下跪才湊來的!你以為那些錢是大風刮來的?
”聽筒里傳來壓抑的抽氣聲,青青別過臉去擦眼淚,
露出后頸淡青色的血管:“你就不能再想想辦法?我媽說了,彩禮是面子...”“面子?
” 葉翔突然笑起來,笑聲里帶著哭腔,震得手機嗡嗡作響,“我爸媽為了我的面子,
連尊嚴都不要了!你呢?你心疼過我嗎?”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葉翔望著樓下張燈結彩的街道,大紅色的燈籠在風雪中搖晃,像極了這場搖搖欲墜的婚禮。
手機再次震動,青青發來一長串消息:“你就不能讓你爸媽再借十萬嗎?
難道我們的感情值不了這三十萬?” 他顫抖著手指,將對話框向左滑動,
“刪除” 按鈕彈出的瞬間,仿佛看見自己的心臟被撕裂成兩半?!斑青辍?,
房門被推開的聲音。父親裹著舊棉襖站在門口,手里的煙卷已經燒到過濾嘴,
灰燼簌簌落在地上。他望著滿地狼藉的婚房,喉結滾動了兩下,
最終只吐出一句:“是爸沒用,連兒子的媳婦都留不住。
” 蒼老的聲音像是從結了冰的井里撈出來的,帶著刺骨的寒意。
葉翔突然想起十歲那年的元宵節,父親把他扛在肩頭,穿過擁擠的人群去看煙花。
那時父親的脊背寬闊又堅實,像座永遠不會倒塌的山。而此刻,
眼前這個佝僂著背、兩鬢斑白的老人,正用布滿裂口的手撿著地上的碎喜字,
每一個動作都讓葉翔的心臟抽痛。滾燙的淚水砸在手機屏幕上,他轉身沖進漫天風雪里,
任由寒風吹散所有關于這場婚禮的幻想,卻不知道,
命運早已為他準備好了另一段不可思議的旅程。第六章:心灰意冷婚變后的日子,
葉翔仿佛行尸走肉般活著。他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拉上窗簾,隔絕了所有的陽光。
整日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腦海里不斷回放著與青青的過往,
以及父母為他的婚事操勞的畫面,心中滿是愧疚和自責。母親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做飯,
試圖讓他多吃一點,可他總是隨便扒拉兩口就放下碗筷。父親則默默地坐在院子里,
一根接一根地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村里的人開始在背后議論紛紛,
那些閑言碎語像刀子一樣扎在葉翔的心上,讓他更加不愿出門。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