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彤率軍前往夷洲那日,天空飄著細雨,將血紅的宮墻染得愈發深沉。
嘉慶帝站在皇宮的宮城城墻的角樓上,望著那漸漸消失在雨幕中的旌旗,
心中既有對老師離去的不舍,又隱隱生出幾分全權掌控朝堂的豪情。從這一刻起,
真正屬于他的時代開始了。沈悅靜靜地立在皇帝身側,在顧熙彤悉心培育下,
作為朝中最年輕的內閣學士,他有著遠超同齡人的沉穩與睿智。他知道,
顧熙彤在朝中多年樹立的威嚴,讓那些大臣們不敢有絲毫懈怠,如今有他輔助皇帝,
只要按部就班,朝政定能平穩過渡。而顧紅袖,這個從小就跟在皇帝身邊的女子,
也迎來了她人生中重要的時刻,
嘉慶帝親自將任命顧紅袖為知尚書內省公事、總掌尚書內省事務的旨意宣出時,
顧紅袖的眼中滿是驚喜與自豪。五品官職,對于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女子來說,
無疑是至高的榮耀。她跪在地上謝恩時,耳邊仿佛又響起了小時候父親講述的那些艱辛往事。
那時的父親,在鄉后媽的壓迫下與妹妹食不果腹,為了生計四處奔波,而如今的同齡的自己,
卻已能站在這權力的中心,輔助皇帝處理后宮即朝野政務。初入尚書內省的日子,
顧紅袖充滿了干勁。每天天還未亮,她就已經來到宮中,整理奏章,將重要的事務分類匯總,
等待皇帝批閱。她的字寫得工整秀麗,常常在奏章的空白處寫下自己的見解,供小皇帝參考。
嘉慶帝對她十分信任,許多不太緊要的事情都交由她全權處理。
每當看到皇帝對自己呈上的事務表示滿意,顧紅袖的心中就充滿了成就感,
她覺得自己就像是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助手,
也對能幫助這個從小就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小皇帝而自豪。然而,這樣的日子并沒有持續太久。
太后開始頻繁召見顧紅袖。太后有些惴惴不安,顧熙彤已經是位極人臣,
僅差一步就可登上大寶。顧熙彤妻弟沈悅為皇帝身邊智囊,也是朝野紅人,
現在顧紅袖又為女官權極,這宋家江山似乎已為顧沈掌控了。雖然他們都沒有篡權之意,
但不得不防,太后不好插手前朝,但不甘心讓后宮也為顧家人掌控,
所以她決定從顧紅袖著手,將后宮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將顧紅袖擠出后宮,
以杜絕宋睿經常和她見面,萬一真成了皇后,即使不篡權,只下一代,華夏就姓了顧了。
于是太后頻頻召見顧紅袖,第一次在慈寧宮見到太后時,顧紅袖雖然和太后相熟,
但以女官覲見還是心中忐忑。太后坐在華麗的軟榻上,目光溫和地看著她,
語氣輕柔地說道:“紅袖啊,你年紀輕輕就擔此重任,哀家打心底里為你高興。
只是這宮廷之中,不比外面,處處都要小心謹慎?;实勰昙o尚輕,許多事還需歷練,
你自幼就在他身邊,你們顧家又是華夏肱骨,你可別讓他累著了。”顧紅袖恭敬地應下,
起初并未多想,只當太后是關心皇帝。但隨著太后召見次數的增多,
話語中的意味也愈發明顯。太后開始有意無意地提及女子應以相夫教子為己任,
說什么 “女子太過強勢,日后恐難尋得如意郎君”“在宮中拋頭露面,
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還有““木秀于林,風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眾必非之。
不要太過招人矚目”?這些話就像一根根細針,慢慢地扎進顧紅袖的心里。
她開始審視自己的生活,曾經覺得充實有趣的工作,在太后的話語三番幾次的敲打,
變得不再是樂趣而是一種負擔。每天面對堆積如山的奏章,處理不完的瑣碎事務,
還要時刻注意言行舉止,生怕出一點差錯。曾經的自豪與成就感,漸漸被疲憊和迷茫所取代。
她想起了兒時在宮外自由自在的生活,那時候沒有這些繁文縟節,
沒有太后的旁敲側擊和朝內后宮的爾虞我詐,有的只是簡單的快樂。
顧紅袖試圖調整自己的心態,她告訴自己不要被太后的話左右,要堅守自己的職責。
但每次看到太后那意味深長的眼神,聽到那些似有若無的勸誡,她就覺得心里堵得慌。
在一次又一次的糾結與掙扎后,她終于做出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 辭官出宮。
當顧紅袖將辭呈遞到嘉慶帝面前時,皇帝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他緊緊握著那份辭呈,
聲音顫抖地問道:“紅袖,為何要如此?難道朕有什么對不住你的地方嗎?
”顧紅袖跪在地上,欲言又止,她抬頭看著皇帝,眼中滿是不舍與無奈,
最終說道:“陛下對我慧眼識珠,只是我實在是力不從心,況且我志不在此,
后宮有太后統協,必不至亂。這尚書內省事務繁雜,我一人恐耽誤了陛下的大事。
而且……” 她頓了頓,想起太后的那些話,聲音愈發低沉,“而且我也想回到宮外,
過些平淡的日子?!奔螒c帝站起身來,在殿內來回踱步。他怎么也沒想到,
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紅袖會突然提出辭官。這些日子,他們一起處理政務,
一起探討治國之道,在他心里,紅袖早已不僅僅是一個臣子,更是最親密的伙伴。
他看向沈悅,希望能從這位心腹智庫那里得到一些建議。沈悅只是太后之意,微微躬身,
說道:“陛下,顧姑娘既然心意已決,強留恐怕也無濟于事。
況且太后那邊……” 他沒有把話說完,但嘉慶帝已經明白其中的意思。
太后一直對顧紅袖在宮中任職頗有微詞,如今她提出辭官,或許也是一種妥協。
嘉慶帝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龍椅上。他看著顧紅袖,眼中滿是哀傷,
說道:“既然你主意已定,朕也不好勉強。只是…… 只是日后若有難處,一定要告訴朕。
”顧紅袖再次叩首謝恩,心中五味雜陳。離開皇宮的那天,陽光明媚,
她回首望著那巍峨的宮墻,想起了這些日子的點點滴滴,淚水又一次模糊了雙眼。曾經,
她以為這里就是她可以實現抱負的地方,如今才明白,有些夢想,終究抵不過現實的無奈。
回到家中的顧紅袖,一開始百般無聊,她開始嘗試著過普通人的生活。她讀書作畫,
偶爾與兒時的玩伴相聚,日子雖然平淡,卻也安寧。然而,夜深人靜的時候,
她還是會想起在宮中的日子,想起嘉慶帝那不舍的眼神,心中總會泛起一絲淡淡的惆悵。
后來跟隨母親學習醫術和稀奇古怪的玩意,倒也是排解許多無聊。而嘉慶帝,
在顧紅袖離開后,常常望著她曾經辦公的地方出神。雖然有沈悅的輔助,
政務依舊有條不紊地進行著,但他總覺得心里空落落的。御書房內,
鎏金香爐中升起裊裊青煙,將案前少年的身影氤氳得愈發朦朧。十六歲的小皇帝握著朱筆,
卻遲遲未落,案上的奏折早已被硃砂洇出斑駁痕跡。他望著窗外紛飛的柳絮,
恍惚間又看到紅袖在御花園中嬉笑的模樣,那時她總愛追著他到處跑,
笑聲清脆得如同檐下風鈴。走了紅袖,小皇帝時時發呆,太后看在眼里,臉上滿是陰婺,
太后想起小皇帝早已經到了該娶妻的年齡了,
隨即就操持著從各大臣家中的女兒當眾選妃的事。小皇帝心里想著紅袖就推說年紀小,
不愿意這么早娶妻立后,太后知他心思,便說可以先納妃,日后有了合適人選再立后。
這一日,“陛下,太后娘娘來了?!?太監尖細的嗓音打破了一室寂靜。小皇帝慌忙起身,
只見太后身著明黃翟衣,鳳目含威,緩步而入?!盎实?,哀家瞧你近日總是心神不寧,
這前朝后宮都需要你好好打理,不能懈怠了,何況你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了,
皇家延嗣早作打算?!毙』实坌闹幸痪o,垂眸道:“兒臣尚年幼,恐難以擔起后宮之責,
而且還不想這么早生子,還望母后容兒臣再成長些時日?!碧筝p嘆一聲,
伸手撫上小皇帝的肩頭:“皇帝,母后知曉你心中還念著紅袖,但國事為重。此次可先選妃,
日后若有合意之人,再立后也不遲。你父皇如你這般年紀若有了你,
也不至于靠外氏才能穩住江山?!毙』实蹮o奈,只能點頭應允。月余時光匆匆而過,
經過層層篩選,八位秀女被選入宮中。李昭儀,其父是當朝刑部尚書,生得容顏艷麗,
一雙丹鳳眼總是帶著幾分傲氣;兩位婕妤也出身顯貴,舉止間透著驕縱之氣。
而美人與四位才人皆來自小吏之家,在這等級森嚴的后宮中,仿佛生來便低人一等。
李昭儀自入宮后,因皇上從未宣召她侍寢,心中的怨氣越積越深。
她將這股氣全撒在了那些無權無勢的嬪妃身上。每當看到美人、才人們謹小慎微的模樣,
她心中便生出一種畸形的快感。這天清晨,楊才人因昨夜身體不適,請安晚了些。
這可觸怒了李昭儀,她拍案而起:“好個不懂規矩的賤人,竟敢讓本宮久等!來人,
去把楊才人給本宮叫來,今日非得好好教教她規矩不可!”不多時,
楊才人被帶到李昭儀宮中。她臉色蒼白,身子微微顫抖,一見到李昭儀,
便撲通一聲跪下:“昭儀娘娘恕罪,妾身昨夜偶感風寒,所以來遲了。
”李昭儀冷哼一聲:“風寒?哼,分明是仗著幾分姿色,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
今日你就留在本宮宮中,好生伺候著!”從那之后,楊才人便如同李昭儀的貼身宮女一般。
端茶倒水時,稍有不慎便會被李昭儀將滾燙的茶水潑在身上;捏肩捶背的力度稍不對,
就會被李昭儀用尖利的指甲掐得生疼。李昭儀還常常當著眾人的面,
將各種臟活累活都交給楊才人,若是楊才人稍有遲疑,便會遭到一頓毒打。更過分的是,
李昭儀還會故意在楊才人面前處罰宮女太監。有一次,
一個小太監不小心打翻了李昭儀的胭脂盒,李昭儀竟讓人將那小太監拖出去,
足足打了五十大板。小太監凄厲的慘叫聲回蕩在宮中,楊才人嚇得臉色慘白,
渾身止不住地顫抖。李昭儀卻得意地看著楊才人,眼中滿是惡意:“看到了嗎?
這就是不聽話的下場,你最好乖乖聽話,否則下一個就是你!”日子一天天過去,
楊才人原本靈動的雙眼漸漸失去了光彩,原本紅潤的臉頰也變得蒼白消瘦。她不敢反抗,
只能默默忍受著這一切,每日以淚洗面。偏生那個楊才人是個膽小怕事的,家里又沒有權勢,
任由著李昭儀欺負,一看到李昭儀橫眉豎眼的兇樣,就嚇得瑟瑟發抖,
李昭儀更是拿處罰宮女太監來嚇唬她,不過月半楊才人就精神萎靡,
不再有進宮時的光彩模樣。那一日,李昭儀逼著楊才人同宮女一起去宮門口給她拿例供,
回來后就有些不對勁,晚上就咳嗽不已,到的第二日清晨,竟是臉上煞白,眼窩深陷,
走路都有些打晃。第二天,太后召她們去鳳儀宮,不等說上幾句話,楊才人就咳嗽的厲害,
太后看她有些厲害,派貼身嬤嬤玉錦去帶她請了太醫。眾人繼續說話,正在說話間,
玉錦慌慌張張得跑了回來,她很少有如此不穩重的樣子,太后見此,
便知道必定是出了什么大問題?!霸趺戳?,這么慌張?”“回稟娘娘,那個楊才人,
她......?!币魂嚧⒑?,玉錦又道“那楊才人經太醫診斷,得的是疫病!
”太后初聽見到還不以為然,片刻就面色大變“你說什么?疫病?”底下的人這才反應過來,
都是驚慌失措,太后畢竟經歷過大事,她向玉錦說“請太醫制藥,
今天這里的人都要噴灑喝藥,另外將所有的東西都用醋擦洗,楊才人用過的東西都砸了燒掉,
并將她隔離,還有看看誰有這癥狀一并如此處理、隔離?!庇皴\見太后著急,
連忙回到“奴婢已經吩咐過了,下邊正在查,單獨隔了一個小院讓楊才人在內,
已經撒了避瘟粉?!碧簏c點頭“那楊才人都與誰接觸過,和誰一起用過膳,
在場的都得隔離觀察,著尚藥局大批制藥,宮內沒人都得喝,尚宮局加派人手,
每日淋灑避瘟粉。”玉錦的了命令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太后命宮人在偏殿尋了一處通風好的,將來請安的都集中到那里,
自己喝了一大碗苦苦的藥汁,這才癱坐在椅子上。她記得那還是在瑞慶帝剛穩定龍位的時候,
一場大疫侵襲金苑城,瑞慶帝的兩個兒子一位公主都死于那場疫病,自后再無皇子誕出,
直到后來她這個年紀頗大的皇后有了皇子,才讓瑞慶帝的龍座得以綿延。她隨瑞慶帝出過宮,
只記得橫尸遍野,幾乎家家戶戶都掛著白幡,這個金苑城似乎將成為死域一般。
這楊才人發病蹊蹺,源頭究竟在那里,宮里有了疫病,那宮外又如何,到底從何而來,
又蔓延到了什么地方?與此同時,金苑城的疫病已是來勢洶洶,
起初是有些人出現了高熱咳嗽并沒有在意,都是當作傷寒在治,但總也不好,
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如此癥狀,這才發覺不對,但為時已晚,已經有些控制不住,
已經有不少人因此喪命,就在楊才人被封禁的當晚,數名大臣連夜進宮,
向皇上稟告如今金苑城的情況。沈悅、齊善書、莫麟、方唐鏡等人深夜應召入朝,
一時間普慶殿燭火通明、宛如白晝。朝廷之上紛紛嚷嚷,最后由沈悅、齊善書總結出方案。
首先召相國寺大僧祈福以定民心,再由朝廷派遣送醫官問診、送藥,
對死傷損失重大的家庭給予特殊的補助,對百姓減免賦稅,減輕徭役,
發放賑災的救濟糧款等舉措以減輕民眾負擔。設立漏澤園制度,
以掩埋因貧困無以安葬的無主尸體,從而減少了由尸體繁殖傳染病毒細菌的機會,
大力開展環境衛生清理,“淤泥惡水,停蓄腐流,春秋之交,蒸為癘疫”。
這次疫病來勢洶洶,呈爆發式態,暫時得不到有效的控制,
幸好金苑城地區以外的地方還未得到有疫病出現的信息,
但是為了防止金苑城的人們四處逃竄,將疫病到到各處,嘉慶帝頒詔即刻起,金苑城戒嚴,
四處郊縣也設立災情所,發現一例即刻上報,只許進不許出,設立隔離處,
將有癥狀的人都隔離治療,并設定具體負責人,每日將在治人數,死亡人數,新的人數,
及時匯報。所有方案落定,晨光已經大亮,一道道旨意已發向各處,各位大人在商議完之后,
撒了避瘟粉,喝了去疫湯,一個個拎著藥包回家了。嘉慶帝宋睿這才想起后宮、母后,
匆忙趕向鳳儀宮,到后才知道母后將鳳儀宮作為嬪妃隔離之所,自己則回慈寧宮了。
鳳儀宮本是皇后寢宮,小皇帝尚未立后,趙太后就將鳳儀宮作為平常議事和召集嬪妃的地方,
平日起居早已搬到了慈寧宮。宋睿又急急趕到慈寧宮,
只見太后和新任的尚書內省陸尚書都是一臉嚴肅,諾大的慈寧宮此時竟是一派莊肅的氛圍。
陸尚書是太后身邊的老嬤嬤,為人精干、秉直,
此時正聽一個女官匯報“后宮之中的疫情暴發源頭已經找到,真是宮外送例供的帶進來的,
接收的宮人已經隔離,只是不知楊才人為何去了,到了今日,已經沒了三個,宮內以劃區域,
互不相同,日常也有專人負責,正在盡可能找出患病之人,將他們隔離起來。
”慈寧宮似乎變成一個大帳,后宮是一個戰場,只有徹底的清理、處理,掃去污穢,
每日熏醋,揚撒避瘟粉,才能防止擴散,另太醫院也在抓緊研制藥方和制藥。
宮中徹底被烏云籠罩,每個人都不敢輕易外出,工作之人也是步履匆匆,
生怕自己不知什么時候被疫病傳染,一時間,能不能被皇上寵幸已無關緊要了。金苑城,
已是深秋,寒風如刀,比往昔任何一年都來得凜冽??蔹S的樹葉在狂風中無助地打著旋兒,
簌簌飄落,鋪滿了冷清的街道。街邊的店鋪大多大門緊閉,
幾聲劇烈的咳嗽聲從緊閉的門窗縫隙中傳出,如同一把把銳利的刀刃,
將曾經繁華熱鬧的市井氣息徹底割裂。這場來勢洶洶的大疾,仿佛從地獄深處爬出的惡鬼,
在短短半個月的時間里,就將整個金苑城拖入了無盡的深淵。城中多數人家深陷病魔的魔掌,
痛苦呻吟。已有火光沖天,那是在焚燒死去的人的尸體,許多人家已掛起白幡,
那是祭奠已被燒掉的親人。顧紅袖一襲素衣,靜靜佇立在自家醫館的門前。
她那秀美的眉頭緊緊擰在一起,宛如兩座緊鎖的繡峰,眼神中滿是憂慮與焦急。
自從辭官以后,她便在金苑城開了一家醫院,本想著游歷江湖,走遍華夏大好山河,
但自幼便和父親母親已經走了不少地方,想想也沒啥地方想去,
干脆就在金苑城開了一家醫館,每天忙忙碌碌的倒也充實。自小就被父親培養,又生的聰明,
書畫武術無不精通,偶然的一次看見母親用一種醫術的法子美容瘦體,
便對醫術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父親給她請了三大名醫細心教授,
母親又教授她一些匪夷所思的診治之法。在這場疫病肆虐的日子里,顧紅袖幾乎不眠不休,
整日埋首于那些泛黃的醫書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嘗試著各種藥方,
試圖從中找到預防、克制這場疫病的方法。然而,疫病的癥狀極為詭異,她試過的無數方子,
如同石沉大海,毫無效果,這讓她的內心充滿了挫敗與焦慮。“紅袖!” 一聲急切的呼喊,
如同劃破寂靜夜空的一道閃電,瞬間打破了顧紅袖的沉思。她連忙轉過頭,
只見母親沈如意正氣喘吁吁地朝著醫館跑來。沈如意的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