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田螺姑娘》嗎?我就是那只報恩的田螺精,嫁給了窮漢陳建國。我洗衣做飯,
助他撐起家,日子剛有盼頭,他卻嫌我生不出兒子,將懷著身孕的女人領進門,
逼我跪地伺候。更狠的是,他發現我的螺涎能“安胎養顏”,
竟將我囚禁在腌咸菜的大瓦甕里,日日用刀劃破我的身體,逼我流出那所謂的“神仙水”。
他們以為喝下的是靈丹妙藥?呵,那是我用億萬子嗣為他們準備的——催命符。而他們,
都將成為我孩子們最肥美、最鮮活的養料!01“呸!你個光占窩不下蛋的瘟貨!死人吶?
還不快給老娘把紅糖水端過來!再磨磨蹭蹭,扒了你的皮!
”尖利刻薄的女聲像錐子一樣扎進我的耳朵。李翠蓮挺著那高高隆起的肚子,
雙手叉腰站在堂屋門口,唾沫星子幾乎要噴濺到我臉上。我趕緊低下頭,
快步將灶上剛沖好的、滾燙的紅糖水端過去。手腕上,那道曾是報恩契約的淺紅色印記,
微微發燙,無聲地提醒著我,在契約徹底失效前,
我不能違逆陳建國和這個被他視為“香火”所在的女人。兩年前,
還是個光棍窮漢的陳建國不知從哪里聽來了“田螺報恩”的古老故事,竟四處打聽,
最終找到了我棲身的那片水田。他跪在我面前,涕淚橫流,說他命苦,爹娘死得早,
家里窮得叮當響,三十好幾連個媳婦都說不上,村里人誰都瞧不起他,連狗都嫌棄繞著他走。
他求我發發慈悲,嫁給他,幫他把日子過起來。看著他那副可憐相,
又念及他爹幼時曾無意間將我從頑童手中救下,放歸水田的那一絲善緣,我心軟了。
我應了他。就在我點頭的那一刻,手腕上便顯現出這道紅印,如同無形的枷鎖。起初,
陳建國對我確實是好的。他會笨拙地給我梳頭,會在我夜里洗衣晚歸時,
提著一盞昏黃的煤油燈在村口等我,會把省下來的口糧偷偷塞給我。我以為,
這便是人間夫妻該有的模樣。我努力操持家務,下地掙工分,
甚至偷偷用妖力滋養他家那幾分薄田,讓收成好了不少。家里的茅草屋頂不再漏雨,
米缸也漸漸滿了,日子總算有了起色,有了盼頭。可好景不長。當他挺直了腰桿,
不再被村里人嘲笑時,他的眼神變了。他開始嫌棄我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怨懟我“占著茅坑不拉屎”。直到他勾搭上了村里那個潑辣放蕩的寡婦李翠蓮。
李翠蓮很快就懷上了。他迫不及待地把人領進了家門,
從此對我便只剩下橫眉豎眼和無盡的苛責。“燙!你想燙死老娘和老娘肚子里的金疙瘩啊!
你個黑心爛腸的賤貨!”李翠蓮剛接過碗,只抿了一小口,便臉色大變,
猛地將那碗滾燙的紅糖水狠狠砸在我身上!灼熱的液體瞬間浸透了我單薄的衣衫,
燙得我皮肉生疼,我不由自主地痛呼出聲。糖水黏膩地沾在身上,混著泥土,狼狽不堪。
李翠蓮還不解氣,她挺著肚子,卻動作靈活地抬起腳,狠狠一腳踹在我的胸口!
我被踹得倒退幾步,撞在土墻上,喉頭一甜,差點嘔出血來。她還不罷休,上前一步,
用她那肥碩的身體狠狠踩住我試圖撐地的右手。“咔嚓!”一聲令人牙酸的脆響。
鉆心的劇痛從右手手腕傳來,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我慘叫出聲,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骨頭……我的手腕骨頭,被她硬生生踩裂了!“哎喲!咋了翠蓮?
是不是這賤皮子不長眼又惹你了?傷著你沒有?快讓我看看!”陳建國聽到我的慘叫,
像陣風似的從外面跑進來。但他看都沒看我一眼,甚至沒瞟一眼我那不成樣子的右手,
而是第一時間沖到李翠蓮身邊,小心翼翼地摟住她的腰,緊張兮兮地撫摸著她那高聳的肚皮。
“她想害咱們兒子!她就是個喪門星!”李翠蓮惡人先告狀,指著蜷縮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我,
“我看她就是嫉妒!嫉妒我能給你陳家生兒子!建國,你不是說她……她那身子骨,
跟咱們不一樣,流出來的黏糊糊的東西,能安胎養顏嗎?趕緊給我弄點來!
今天我非要喝個夠!看她還敢不敢作妖!”陳建國眼睛瞬間迸發出貪婪的光芒,
他看向我的眼神只有赤裸裸的算計和興奮:“對對對!翠蓮你等著!我這就給你弄!
”他動作麻利地從墻角拖出那口比我還高、散發著陳年酸臭氣味、用來腌制咸菜的大瓦甕。
甕壁上還沾著黑乎乎的污漬和干掉的菜葉。
他又不知從哪個旮旯里摸出一張畫得歪歪扭扭、鬼畫符似的黃紙。
趁我因劇痛和驚恐而渾身無力之際,猛地將那張散發著怪異氣味的黃符拍在了我的額頭上!
符紙接觸到皮膚的瞬間,一股陰冷麻痹的力量瞬間流遍我的四肢百骸。我只覺得渾身一軟,
提不起一絲力氣,連維持人形都變得困難。他和李翠蓮相視一眼,露出了猙獰的笑容。
兩人合力,粗暴地將我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拽著塞進了那口冰冷、骯臟的大瓦甕里。
瓦甕內部冰冷刺骨,充滿了令人作嘔的酸腐氣味。“咚!”沉重的木質甕蓋被蓋上,
眼前瞬間陷入一片徹底的黑暗。我被迫現出一半原形,冰冷的螺殼緊緊貼著粗糙的甕壁,
身體蜷縮在污濁冰冷的臟水里,混合著咸菜腐爛的味道,令人窒息。手腕上,
那道原本淺紅色的契約印記,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黯淡,而在它的旁邊,一條黑線,
正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帶著刺骨的寒意,纏繞著我的皮膚。沒過多久,
甕蓋被粗暴地掀開一條縫隙,刺眼的光線透了進來。
陳建國那張因為貪婪而扭曲的臉出現在縫隙外,他手里拿著一把銹跡斑斑、刃口卷曲的柴刀。
他獰笑著,眼神里沒有猶豫和不忍,對著我暴露在水面上、相對完好的左邊胳膊,
狠狠地劃了下去!沒有鮮紅的血液,只有透明而粘稠的、如同稀釋膠水般的液體,
從傷口處緩緩滲出,帶著我微弱的妖力和生命精華。他早有準備,拿出一個豁口的粗瓷大碗,
湊到傷口下方,仔細地接著。“快喝,翠蓮!這可是好東西!大補!
”他迫不及待地將接了小半碗的涎水遞給李翠蓮。李翠蓮仰起脖子,咕咚咕咚一口氣喝完,
還貪婪地舔了舔嘴唇,咂咂嘴:“嗯……甜絲絲的,帶著點腥氣,
不過喝下去肚子里暖洋洋的,還真不賴!再來一碗!老娘要喝個痛快!
”陳建國再次舉起柴刀,毫不留情地在我身上又劃開了幾道深深的口子。
粘稠的液體不斷流出,滴滴答答地落入碗中。直到接了滿滿三大碗,看我臉色慘白,
氣息奄奄,他才似乎終于滿足了,停下了手。“建國哥……”我用盡最后力氣,
虛弱地哀求著,“放過我……求求你……”他卻連看都懶得看我一眼,
只是嫌惡地朝著甕里啐了一口唾沫:“省省吧!能給你男人和你未來的兒子做貢獻,
是你這不下蛋的母雞八輩子修來的福氣!老實待著吧你!”“砰!”沉重的甕蓋再次合上,
世界重歸黑暗與冰冷。黑暗中,我能清晰地感覺到,手腕上那條詭異的黑線,
似乎又深了一分。02自從李翠蓮開始每日飲用我的螺涎,她那原本有些不穩的胎像,
竟真的奇跡般穩固了下來。不僅如此,她那常年勞作而顯得粗糙蠟黃的皮膚,
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水靈白嫩,眼角眉梢都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媚態,
看得陳建國眼神越發癡迷,幾乎是寸步不離。這下,
我這“田螺精”的涎水是“神仙水”的消息,就像長了翅膀一樣,
在閉塞落后的村子里不脛而走。最先聞訊趕來的是李翠蓮的親姐姐,李桂香。她也是個寡婦,
帶著個五六歲的拖油瓶兒子陳狗蛋,肚子里還揣著一個,卻沒人知道那孩子的爹是誰。
李桂香長得尖嘴猴腮,一臉刻薄相,比李翠蓮有過之而無不及。她來的那天,
正趕上陳建國和李翠蓮在屋里膩歪。那無法無天的陳狗蛋在院子里瘋跑,
不知怎么就摸到了柴房門口,好奇心驅使下,他用石頭砸開了那把生銹的舊銅鎖。
柴房里陰暗潮濕,只有一絲光線從瓦片的縫隙中漏下。
陳狗蛋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口大瓦甕,
以及甕里那個蜷縮在冰冷臟水中、半人半螺、身上布滿可怖傷痕的我。“哇——妖怪!娘!
有妖怪!”陳狗蛋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跑出去,扯著嗓子尖叫。
李桂香和李翠蓮、陳建國聞聲出來,起初也被柴房里的景象嚇了一跳。李桂香更是白了臉,
連連后退。
加醋地描述了這“神仙水”的神奇妙用——安胎、養顏、甚至可能讓她也生個帶把的兒子后,
李桂香那雙小眼睛立刻就迸發出了貪婪的光芒,恐懼瞬間被拋到了九霄云外。“哎呀!
好妹妹!這么好的東西你怎么不早說!快!也給姐姐弄一碗嘗嘗鮮!我這肚子,
最近也老不舒坦呢!”她搓著手,迫不及待地催促陳建國。
陳建國自從發現這“一本萬利”的買賣后,膽子也越來越大,心也越來越黑。他嘗到了甜頭,
索性徹底放開了。他開始對外面的人宣稱,他家這個“不懂事”的婆娘,
其實是個修煉成精的田螺,她的涎水是天賜的寶貝,能包治百病,滋陰補陽,延年益壽,
尤其對女人,喝了不僅能變美變年輕,還能“保管生兒子”!這番話,
在重男輕女思想根深蒂固、又極度缺醫少藥的窮苦鄉下,
簡直如同投下了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一時間,陳建國家那破敗的院門,
幾乎要被踏破了門檻。十里八鄉,甚至更遠地方的人都聞訊趕來。
他們手里提著家里僅有的幾只老母雞,抱著咯咯叫的雞蛋,捧著珍貴的布票、糧票,
甚至還有些偷偷摸摸、眼神閃爍的人,揣著壓箱底的銀元寶、銅錢,在陳家門口排起了長隊,
只為求得一碗那傳說中的“神仙水”。
陳建國和李翠蓮看著屋子里堆積如山的糧食、布匹、雞蛋,還有那些沉甸甸的銀錢,
眼睛都紅了,嘴巴咧得幾乎合不攏。他們儼然成了村里的“大人物”,
走到哪里都被人敬畏地看著,奉承著。而我,則徹底淪為了他們斂財的工具,
一個被囚禁在瓦甕里的“活體藥材”。取涎水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手段也越來越粗暴。
有時一天要被劃開十幾次傷口,舊傷還沒結痂,新的傷口又添了上來。
我身上的皮肉幾乎沒有一寸是完整的,浸泡在污濁的臟水里,又痛又癢,
傷口反復感染、潰爛,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陳建國卻毫不在意,
只是偶爾往甕里倒些更臟的井水,防止我徹底干涸。更令人發指的是,
有些出手闊綽、心思齷齪的人,愿意多出錢糧,只為“參觀”取涎水的過程,
滿足他們那病態的獵奇心。陳建國竟也眼都不眨地答應了!于是,
我蜷縮在冰冷黑暗的瓦甕里,一次又一次地被迫承受著甕蓋被掀開時,
外面那些因為貪婪、好奇、興奮而扭曲的臉。他們像看集市上待宰的牲口一樣看著我,
伸著脖子,指指點點,興奮地交頭接耳。
他們看著陳建國面無表情地舉起那把沾滿我粘液的銹刀,熟練地在我身上劃開新的口子,
看著那透明粘稠的液體汩汩流出,流進那個豁口的粗瓷碗里。他們的眼神里,
沒有絲毫的同情,只有麻木和貪婪。我的心,像被反復浸泡在三九天的冰水里,
又被扔進滾燙的油鍋里煎熬,最后變成了一塊又冷又硬的石頭。
手腕上那道代表報恩契約的紅印,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
是那條如同墨線般蜿蜒的黑印,它越來越粗,越來越深,像一條劇毒的黑蛇,
死死地纏繞著我的手腕,也纏繞著我僅存的理智。這天,擁擠的人群里,
擠進來一個面黃肌瘦的小女孩,看起來約莫七八歲的年紀,
穿著打滿補丁、洗得發白的舊衣服,被她那同樣瘦骨嶙峋、眼神卻透著精明和刻薄的奶奶,
死死地拽著胳膊。她叫小草,是村西頭孤寡老太撿來的棄嬰,
也是村里最不受待見、最常受欺負的孩子。當她的小腦袋湊到甕口,
看到里面那個遍體鱗傷、半人半螺、奄奄一息的我時,
那雙原本就沒什么神采的大眼睛里瞬間充滿了恐懼和不忍。她嚇得小臉煞白,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滾落下來,緊緊扯著她奶奶的衣袖,
細若蚊蚋的聲音哀求道:“奶奶……她好可憐……我們別喝了吧……我們回家吧……”“啪!
”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甩在小草臉上!她那瘦小的身子被扇得一個趔趄,
摔倒在冰冷的泥地上。“死丫頭片子!賠錢貨!讓你來看熱鬧的嗎?
這是給你那未出世的弟弟換的救命水!你敢多嘴!看老娘不打死你!”老太婆還不解氣,
又抬腳狠狠踹了小草瘦弱的脊背一腳,然后指著甕里的我,
惡狠狠地對地上的小草說:“看到沒?這就是不聽話、沒用的下場!以后你也跟她一樣,
被人當牲口一樣關起來!”小草趴在地上,瘦小的肩膀一抽一抽地無聲哭泣著,
卻不敢再發出一絲聲音。那一刻,我那早已麻木、冰封的心湖里,像被投入了一顆小石子,
蕩開了漣漪。這世上,竟然還有人……會覺得我可憐?會為我流淚?夜深了,
外面喧囂的人群早已散去。我浸泡在冰冷的黑暗中,意識模糊。
隱約聽到陳建國和李翠蓮在外面低聲說話。“光喝這黏糊糊的水不過癮,建國,
我想吃她的肉!”是李翠蓮那膩得發齁的聲音,帶著一種令人作嘔的殘忍,“你想啊,
喝她的涎水都能這么補,那吃了她的肉,咱兒子生下來肯定更聰明!更強壯!”“饞婆娘!
再等等,”陳建國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帶著算計,“不急這一時。村頭那個殺豬的王老五,
前幾天偷偷塞給我一塊銀元寶,說想高價買些這‘神仙水’,還想親眼看看這妖精。
等他看夠了,要是這賤人還沒斷氣,到時候再割幾塊好肉給你嘗嘗鮮,不是更好?”“哼!
王老五那滿身豬臊味的老光棍!”李翠蓮嫌惡地啐了一口,
但隨即又幸災樂禍地咯咯笑了起來,“行!那就讓那老東西也開開眼界!
看這賤人以后還怎么在我面前裝清高!死了正好!省得看著礙眼!”甕里的我,
聽著他們像討論一頭待宰的牲口一樣,輕描淡寫地決定著我的命運,
甚至連我最后的“用途”都安排好了。心中最后一絲微弱的溫度,也徹底消失殆盡。
手腕上的黑印,猛地一跳,仿佛擁有了生命。那黑色變得前所未有的深邃、粘稠,漆黑如墨,
帶著一種毀天滅地的怨毒和冰冷,仿佛活了過來,要將我的骨血都染成黑色。好,真好。
陳建國,李翠蓮,王桂香,王老五,還有那些貪婪的村民……你們一個個,都給我等著。
等著我精心為你們準備的,“盛宴”。03第二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
陳建國就哼著不知名的小曲,搓著凍得發紅的雙手,興沖沖地來到了柴房。
他心里盤算著王老五答應給的那塊沉甸甸的銀元寶,
又想著李翠蓮吃了“田螺肉”后可能會更對自己言聽計從,心里美滋滋的,
連腳步都輕快了幾分。他走到瓦甕前,深吸一口氣,帶著期待和隱秘的興奮,
伸手搬開了那沉重的甕蓋,準備像往常一樣“取貨”。然而,
甕里并沒有他預想中那個奄奄一息、半人半螺的丑陋怪物。取而代之的,
是一個恢復了完整人形的、美得驚心動魄、妖異絕倫的女人。她靜靜地坐在污濁的水中,
水面只沒過她的腰際。上半身赤裸著,肌膚卻不像長期浸泡那樣浮腫蒼白,
反而瑩白如新剝的玉筍,細膩得仿佛能透出光來。
漆黑如瀑的長發濕漉漉地貼在她精致的臉頰和優美的脖頸上,水珠順著發梢滴落,
在她白皙的鎖骨上濺開細小的水花。最令人心驚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勾魂攝魄的眼眸啊!清澈得如同山澗最純凈的泉水,
卻又深邃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的黑洞。此刻,她正微微歪著頭,
用那雙眼睛靜靜地注視著他,嘴角勾起一抹純凈無邪、卻又帶著極致妖異和詭異的笑容。
“建國哥。”她輕柔地喚道,聲音空靈悅耳,像山谷中清脆的鳥鳴,卻又帶著說不清的寒意。
陳建國瞬間看呆了,心臟如同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攥住,瘋狂地擂動起來,
咚咚咚地撞擊著他的胸腔。他一時分不清自己此刻是驚艷,是恐懼,還是兩者皆有。
他從未想過,那個他隨意打罵、囚禁虐待的“田螺精”,竟能美到如此地步,美得不似凡人,
美得令人心生寒意。他的目光下意識地落在她伸出水面的手腕上。
那道曾經是淺紅色的契約印記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條粗壯、漆黑如墨的印記,
如同活物一般,正在她白皙的皮膚上,極其緩慢地、詭異地蠕動著!“我的涎水,味道很好,
不是嗎?你和翠蓮姐姐,還有那么多人,都說它是好東西。”她頓了頓,歪著頭,
眼神無辜地望著他,繼續用那輕柔的語調問道:“可是,建國哥,
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喝一點呢?”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
猛地從陳建國的腳底板直沖天靈蓋!他看著田秀那雙仿佛能洞穿人心的眼睛,平生第一次,
感到了發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抑制的恐懼!這眼神,太邪門了!太可怕了!
這根本不是他認識的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割呀。”田秀仿佛沒有察覺到他的恐懼,
反而主動將自己那條光潔如玉、沒有任何傷痕的白皙手臂伸到了他面前,
伸到了那把銹跡斑斑的柴刀下方。她的聲音帶著一種致命的蠱惑,“你也嘗一點,好不好?
就一點點。”“啊——!妖怪!妖怪啊!”陳建國再也承受不住這詭異的壓力,
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手里的柴刀“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手忙腳亂、屁滾尿流地想要蓋上甕蓋,卻因為過度恐懼而雙手顫抖,
試了幾次才將那沉重的木蓋胡亂蓋上。他甚至顧不上去捆綁麻繩,
連滾帶爬地逃出了陰森的柴房,仿佛身后有厲鬼在追趕。他決定了!不能再等了!今天!
今天就讓王老五來!讓那個殺豬的、一身蠻力的王老五來收拾這個變得邪門無比的妖精!
管她是死是活,先把銀元寶拿到手再說!當天傍晚,天色剛擦黑,
殺豬的王老五就按捺不住內心的貪欲,搓著一雙油膩膩的大手,像做賊一樣,
猴急地溜進了陳家破敗的院子。陳建國早已收了銀元寶,哆哆嗦嗦地指了指柴房的方向,
自己則躲回屋里,連門都不敢再出。王老五帶著貪婪的笑,推開了那扇虛掩著的柴房木門。
柴房里比外面更暗,只有一絲月光透過破洞的屋頂灑下。他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大瓦甕,
以及甕蓋旁散落的麻繩。他迫不及待地掀開甕蓋,
一股混合著水汽和奇異幽香的氣味撲面而來。甕里的女人,
比陳建國描述的、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美上千百倍!她依舊坐在水中,黑發披散,
肌膚在朦朧的光線下泛著誘人的光澤,正抬起臉,沖著他露出了一個溫柔而嫵媚的笑容。
王老五只覺得一股邪火直沖腦門,燒得他渾身燥熱,口干舌燥。他怪叫一聲,
像餓狼撲食般就想伸手去抓甕里那誘人的身體。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觸碰到水面的瞬間,突然,
他感覺身上傳來一陣難以忍受的奇癢!“嘶……怎么回事?”他下意識地伸手往胳膊上撓去。
然而,指甲劃過之處,并沒有撓下皮屑,反而抓下了幾條扭動著的、米粒大小的白色小蟲!
那些蟲子身上還沾著鮮紅的血跡!王老五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天外!他驚恐地發現,
自己剛才抓撓的手指上,皮膚竟然裂開了一道道細小的口子,更多同樣扭動著的白色小蟲,
正爭先恐后地從那些裂口里往外鉆!這些蟲子……這些蟲子,是從他自己身體里面鉆出來的!
“啊……呃……”他驚恐地張大嘴巴,想要發出凄厲的慘叫,
但喉嚨里卻涌出無數同樣細小的白蟲,混合著粘稠的唾液,瞬間堵住了他的氣管和聲音!
他身上的皮膚,如同被無數把無形的刀子劃開,像一塊破爛的抹布一樣寸寸皸裂、剝落。
成群成群的白色小蟲,如同潮水般從他身體的每一個毛孔、每一個裂口里瘋狂涌出,
貪婪地啃食著他的血肉、內臟!粘稠的、帶著腥臭味的粘液和無數細小的、粉紅色的卵泡,
很快將他整個人包裹起來,形成了一個在地上微微蠕動、不斷膨脹的、令人作嘔的“蟲繭”。
瓦甕里,我靜靜地看著這一切,臉上露出了一個心滿意足的、冰冷而妖異的笑容。
我緩緩伸出潔白的手掌。那些剛剛從王老五尸體上孵化出來、沾滿了血肉殘渣的粉色螺卵,
仿佛受到了無形的召喚,匯聚成一股細密的、粉紅色的溪流,爭先恐后地飛入了她的掌心。
我將這些新生的“孩子們”,收入自己螺殼深處,妥善地收藏起來。第一個。很快,
就會有更多,更多……04陳建國躲在屋里,
聽著柴房那邊傳來王老五最初那聲變了調的怪叫,
以及隨后那戛然而止、如同被扼住喉嚨般的悶響,嚇得三魂丟了七魄,
整個人癱軟在冰冷的地上,褲襠里一片濕熱。他知道,王老五肯定也出事了!
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已經不是他認識的那個任人欺凌的田螺精了!她變成了真正的妖怪!
會吃人的妖怪!恐懼徹底壓倒了貪婪。陳建國連夜逃出了村子,連李翠蓮都顧不上了,
一路跌跌撞撞,跑了幾十里山路,找到了鄰鎮上那個據說有些道行的劉半仙。
劉半仙留著山羊胡,穿著不倫不類的道袍,
平日里靠著給人算命看風水、畫幾張不知所謂的符箓騙些錢財。
聽陳建國語無倫次、驚恐萬狀地描述了事情的經過,
尤其是聽到涉及“田螺報恩”、“因果反噬”之類的字眼,劉半仙眼睛里也閃過忌憚。
這種牽扯到妖物和因果報應的事情,他是真不敢輕易招惹。萬一惹禍上身,
丟了小命可就得不償失了。他沉吟半晌,
最終從箱底翻出幾張看起來頗為唬人、畫著復雜朱砂符文的黃紙符,遞給陳建國。
“此乃我師門秘傳的‘鎮邪符’,”劉半仙故作高深地說道,“你速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