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撈女,前任是撈男。合租五年,白天相互算計,晚上顛倒不停。分手后,
他跟頂流女星官宣,我搞上何氏太子爺。我生產那天,他也被推進手術室。一個月后,
他偷走孩子,逼我只身見面。“怎么?余影后要補稅,養不起你了?”我嘲笑。
他輕輕哄著懷中嬰兒:“你與其守著何家那個弱精少爺,不如和我一家三口團聚?
”1“有病。”我冷冷看向秦亦臣。他坐在廊橋邊,春光湖景甚是美好。
腳邊有輛新買的嬰兒車,價值不菲。“你說對了,我有病。”“秦亦薇,
你兒子怎么這么像我?”我愣了愣,看到嬰兒眼尾那顆痣,沒反駁。他抬眸看我,
淚痣襯著漂亮的眼。“站著不累嗎。”左右都是踏青郊游的老人,我只好在他身旁坐下。
暖風吹來閑聊:“小姑娘,你家寶寶多大了?”“一個多月了。”“你老公好俊,
又肯帶小孩,你有福嘞!”“就是,小伙子要多帶娃!趕快進到當爸爸的狀態!
”秦亦臣嘴角勾起溫柔弧度:“我會的。”坐了一會,嬰兒哭著要吃奶。我們穿過公園,
走到服務中心的母嬰室。他死皮賴臉跟進來。“你沒帶奶粉來?”我看了一圈。他愣了愣,
無辜地眨眼。無法,我只好撩開衣服。“這樣喂,不疼嗎?”當然疼。但何家的小少爺,
出生前后自有一大圈人圍著,用不著折磨我。他靠著墻,垂眸一瞬不眨地盯著嬰兒。半晌,
忽然出聲:“比以前大了一圈。”胸口有些疼,面上有點熱。我抬頭瞪了他一眼,
卻和他視線膠著到一塊。通常情況下,這是大干一場的信號。但現在…我別過臉,調整呼吸。
何洺下午回S市開會,順便來看孩子。喂完已近中午,我收拾好,推著寶寶就要回療養醫院。
“我送你出去。”秦亦臣跟上,接過嬰兒車。到公園門口有一段路。逆著人流走,
被不少人注目。“哇!顏值好高的一家三口!”“但那男的怎么有點眼熟?
”……在大門外站定,我說:“司機要到了,你快走。”“怎么,你怕我被何洺的人發現?
”我懶得回答。“秦亦薇,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什么問題?一家三口團聚?”他點頭,
神色好像挺認真的。我笑了笑:“我的弟弟,怎么聚啊?要我帶何家長孫跟你私奔嗎?
”2上車前,秦亦臣的身影已經消失。保姆接過孩子,問怎么回事。
這些人的耳朵就是何洺的耳朵。我說:“我弟想見侄子。況且我悶了一個月,出來透透氣。
”保姆吃驚地瞪大眼。“他老婆不是攤上事么,厚臉皮來找我和好唄。”保姆恍然點頭。
打開手機,頂流影后余千鳶偷稅漏稅的新聞鋪天蓋地。秦亦臣同她官宣一年,
此時社媒也被擠爆了。這男人,居然還有閑情當小偷。
一條陌生號碼的信息彈出:【在療養院多住一陣子,我好去找你。】一如既往地厚臉皮。
一年前,我和秦亦臣斷絕了姐弟關系。當然不是真斷,畢竟姐弟也是假的。因為,
他老婆和我老公不太對付。徹底搬離與他合租的豪宅前,我拎著紅酒,坐在落地窗前等他。
男人腳步很輕。他倒了酒,側臉棱角分明。我舉杯:“秦總,上岸快樂。
”余千鳶和科技新貴秦亦臣的結婚照爆了好幾天。我看著網絡上對他的夸贊,笑到發抖。
買的海歸學歷,在我公司掛的名。他那尊漂亮的腦袋,哪懂什么科技?我歪在地上,
扯他領帶。秦亦臣眼睫半垂,指尖從我臉頰滑到頸側。一路引火。取悅女人才是他最懂的。
酒氣淡淡地吐在耳邊,“你的酒里有些多余的東西。”我勾上他的公狗腰。
“畢竟某人要對余影后忠貞不二啊。”他笑了笑,挑眉:“跟你不算。”無恥。落地窗上,
原本掛著我們一起選的窗紗。以前和他做恨時,不是他順手扯上簾子,
就是我把紗簾蒙在頭上。沒了遮擋后,外灘和城市一覽無余。我貼在玻璃上,
時刻擔心他會把窗撞破。一想到就這樣暴露在世人眼前…他悶哼一聲,掐著我再來。
夜燈初上,偃旗息鼓。我躺在空房里,靜靜看著天花板,罵道:“你真的好爛。
”秦亦臣點上支薄荷煙,自己嘗一口,才放進我嘴里。“還送給你。”我笑起來,
爛總比蠢好。何洺是何氏的繼任家主,標準的精英,身材外貌都保養得不像三十五。
唯一缺點,就是弱精癥。車停下,保姆輕輕推我:“太太,到了。”我回過神。
何洺不可能對任何人透露他的病。連何太太都不能知道的秘密,秦亦臣如何得知?
3孩子出生一周時,就做了親子鑒定。手機的垃圾短信里,有一條未知號碼發來的“辦妥”。
何洺拿到的檢測報告,應當是沒問題的。我捏緊手機,正猶豫著,門外傳來皮鞋走路聲。
“太太,先生來了。”我背對門,閉上眼。“薇薇?”見我睡著,男人脫下大衣,
輕手輕腳地靠近嬰兒床。我悠悠轉醒,叫了聲老公。“你辛苦了,最近寶寶有沒有鬧?
”“他很乖呀。”“這里是有點悶了,明天讓人接你回家住?”其實療養院環境很好,
住的都不是一般人。進出也挺方便的。“不用了,等身體好全了再回吧。”我說。
何洺垂眸看著熟睡的嬰兒,神情淡淡。這他唯一的后代,是何家長孫。何老太太歡喜得不行,
直接送了我兩個億。他的眼神太木了,線條都是硬的…我仔細收集他每一絲表情,
心砰砰直跳。忽然,他彎腰碰了碰孩子臉頰,勾起一抹笑。我悄悄吐出一口氣。
應該…是沒問題的。結婚前,何洺情婦眾多。但他從不帶女人回家,
每次約在同一間總統套房。辦事前,還會專車送人到醫院體檢。從情婦到女友,我花了兩年。
有些女人不甘心,仗著家底,明里暗里使絆子。有一位甚至鬧到我家,要我帶她見何洺。
我從秦亦臣的床上下來,穿著浴袍,靠在大門邊。姚書書樣貌清麗,看起來剛畢業。
她跪在地上,腹部微隆。“姐姐,求你了,我懷了他的孩子。”我恍惚想起,
前陣子送到何洺手上的照片里,有她和男同學的親密視頻。現在的p圖技術真厲害。
我點了支煙,上樓取出一萬現金丟給她。“趁早把胎兒打了吧。”夜風吹開浴袍領,
露出鎖骨上的紅痕。姚書書看楞了,半晌才失魂落魄地跑走。那之后的某天清早,
我在何洺的套房里用早餐。早間新聞報道了一則非正常自殺案,死者是名女大學生。
他拿起手機翻看,視頻里死狀詭異的正是姚書書。自殺…?我吞了兩口冰水,
按下顫抖的心跳。“我有個會,先走了,晚上見。”何洺面無表情,接著工作電話離開。
跟過他的女人死了,他卻毫無波瀾…我一下下戳著盤里的溏心蛋。姚書書的胎兒,
或許是何洺百分之一的中獎。4十天后的療養院內。保姆坐在嬰兒床邊打瞌睡。
“我下樓散散步。”她迷糊間應了聲“好的太太。”中午陽光好,
秦亦臣坐在長椅上搗鼓舊相機。鏡頭像他的眼,對準我前后伸縮放大。“拍什么呢。
”我搶過來看。穿著孕婦長裙的女人胖了點,短發拂過眼,有種自然的美。往前翻,
有我挺著肚子出門的,與何洺出席晚宴的。還有我和秦亦臣在合租房里的…我一頓,
下意識就要刪除。頸側飄來溫熱氣息:“刪也沒用,我備份了。”我暗罵一聲,
這些全是把柄。“你要多少錢?”撈貨之間,總有默然于心的算計。從前,我吃他一盒泡面,
就得還一頓自助料理。他在我的公司掛名,就得讓富婆給公司注資投項目。
我要帶男人回來過夜,他就要走我唯一一套小房子。他蹭了我的戶口,
我要他手下的暗線做事。一來一往,絕無漏算。秦亦臣嘆氣,拿走相機,按下快門。
“終于拍到你黑臉的樣子了。”我站起來,重復:“多少錢?”“難道我對你只能有算計?
”他啞聲說。不然呢。男人仰頭看我,瞳仁漆黑,眉頭微皺。又凹這種楚楚可憐的角度。
余千鳶那種頂流大美女,就是這樣迷上他的么?我不語,半晌,他報了個數字。
“千鳶還有幾個違約,能動的資產都動了。”我嗤笑:“幾千塊的相機,用出上萬倍的價。
”“是啊,”他寶貝地撫摸那坨鐵疙瘩,“死了都要燒掉帶走的。”“連備份也一起燒了。
”我咬牙切齒。秦亦臣似是想到什么,面上有一刻恍惚:“不,備份留給你。”我翻個白眼,
準備把他趕走。不遠處,面容枯槁的老男人蹲在草叢邊。鬼鬼祟祟地探頭。
秦亦臣站在我面前,側頭用余光看我:“你的鬼來了。”他怎么還會出現?!
我明明……許是產后激素紊亂,大腦一陣嗡鳴——眼前浮現出曾經的噩夢。煙熏過的屋子,
黑黃腐臭,細白的少女在吱呀吱呀中綻放。臉上卻挨了男人一巴掌,“嗎的,一點反應沒有,
怎么賺錢?!”……“別怪媽不幫你,生出你們這副好皮相,自己不懂得用!
”……泥濘昏黃的廁所里,姐姐蜷縮成一團。她身下那灘血里,混著一些碎塊。
趙禾嘶啞尖利的嗓音如地獄惡鬼:“不就懷個種,把學退了要你命?!”“沒了這胎,
你還怎么爬進何家!”5腳下的地面陷落成泥,爛臭濡黑的觸手緩緩吞噬著神經。殺了他,
殺了他們,才能緩解這股惡心。“秦亦薇?”我回過神,看向秦亦臣。他雙眸深邃又漂亮,
視線直直的。“你早就知道寶寶是你的吧。”他“嗯”了一聲。“殺掉他,
我就帶寶寶和你走。”我聽到自己說。秦亦臣伸手在我眼角抹了抹。我才發現有淚流出來,
就聽到他說好。他轉身離開,我轉頭上樓。電梯的墻面映出張蒼白的臉,愣了許久,
才想起沒按樓層。秦亦臣手底下有些能做臟活的人,但我不知道,人命他們接不接。不過,
他答應了。而他要拿走我的什么來換呢?腦海一片混亂時,電梯快速上升,忽然卡頓在半空。
燈光胡亂地閃,明明滅滅。故障了?!我迅速按下求救鍵,把所有樓層按一遍,
朝著監控揮手。隨后緊貼著墻半蹲。電梯急降了幾層,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拉扯聲。
我嚇出冷汗,祈禱著千萬不要掉下去…“叮”一聲,門忽然正常開了,我連滾帶爬出去。
“太太!”保姆抱著寶寶跑過來。“太太,何先生說打你電話不通,
幸好……”這層離我住的套房只有兩層。這樣私立的高端療養院,住的人非富即貴,
每一處設施都確保安全。發生這種事的幾率微乎其微…我想起蹲在草叢里的趙禾。誰能想到,
何氏這樣的豪門,娶的不是什么海歸創業富二代,而是強奸犯趙禾的女兒。我回到房,
洗了把臉。電話回撥過去,何洺在那頭說,明晚有個慈善宴,
是以何家長孫名義設立的基金會舉辦的。他想帶寶寶在宴會上亮相。
助理送來了今夏的成衣和首飾,我試累了,坐在窗邊望天。設計師親自來問:“何太太,
是有哪里不合意嗎?”我搖搖頭。高處的天空是如此干凈湛藍。6我心有余悸,
只在療養院繼續住了幾天,就搬回家了。回家前,秦亦臣來見過我兩回。一次是白天,
他拎著一大堆禮物,和余千鳶來探望。何洺提前得知,便借口應酬,避開了前女友。
第二次在夜半,單間的門悄悄打開,溜進來一抹高大身影。
我驚得坐起來:“你怎么這個時間來?”他在床上躺下,撩開我的睡裙。“還是晚上有感覺。
”保姆就帶著孩子睡在隔壁。我捏住他作亂的手:“你想害死我?
”他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吻上來,四處點火:“你說錯了個字,不是害,是干。
”“你…東西呢?我不能再懷孕了。”他將我雙手反剪壓在后頸,“還想不想要趙禾的命?
”我不再作聲,陪他大干了幾場。那之后一個月,秦亦臣沒再出現。我按他要的數目,
轉了一筆錢過去。何老太太壽辰在即,何洺便在家住了一段時間。我趁此機會,夜夜纏他。
某天早上,孕吐意外到來。何老太太喜出望外,當即拉著我去寺廟燒香,請大師為寶寶祈福。
菩薩低眉,金剛怒目。我站在寺外,遲遲不敢踏進殿門。爛人和爛人結合的壞種,
只怕是一進去就要流掉了吧。佛咒在耳邊回蕩,仿佛下一秒就要逼我現原形。“阿彌陀佛。
”“施主,郁結在心恐傷身。”大師雙目沉靜,聲音平和。我怔了怔。三個月后,
新聞播報了一則兇殺案。死者名為趙禾,有前科,
尸體發現時生殖器、四肢均被利器切除…我心跳如鼓擂,仔細翻找所有圖片,再三確認。
真的死了…就這么死了…同時后背又滲出冷汗,秦亦臣竟真敢殺人?手機響了,是未知號碼。
“喂?”“秦亦薇,想好跟我逃去哪了么?”7趙茉的校服裙太短,坐在濕冷的地上,
雙手不自覺地扯著。我脫掉運動校服,站在噴淋下沖洗。“莉莉,別洗了。”她說。
我僵硬地轉頭:“今天是我,你穿衣服干嘛?”“他改主意了,要帶我去何家的場子。
”她手上帶著一根細細的編織彩繩。下午在學校垃圾站,那個男生親手給姐姐戴上。
“你喜歡他?”趙茉抬頭,見我盯著彩繩,垂眸說:“他干凈又漂亮,而且…很溫柔。
”水忽地停了,燈也跟著滅了。媽又沒有交水電費。我赤裸地走到她面前,握住她冰冷的手。
就像在羊水里時那樣。“難道他能比我更愛你。”趙茉用臉頰蹭了蹭我手指:“莉莉,
你也會喜歡他的。”“我們是一樣的。”一抹橘黃的夕陽從排風扇葉間漏進暗室。風扇轉動,
那束光輪流打在我和姐姐臉上。一人浴光,就有一人在暗。
我不知道那晚在何家的場子發生了什么。只知道,趙禾連續帶姐姐去了一個月。換到我去時,
那間會所已經沒有何家人。“你爹還敢帶你來?”禿頭男人把籌碼塞進我內衣里。
另幾個人說:“昨天那個性子烈一點的是她姐,馬哥一陣子不來,沒聽說何家的事?
”馬哥仔細看了看我,眼神迷惑,分辨不出。“有個女人帶兒子來找何家的,說是私生子。
”“切,又是這種要錢的賤人!”“那女人帶兒子進來時,何三就在這張桌上搞她姐!
”“我草,還有味么?”一個男人說著就在桌上聞起來。“那騷貨看到私生子就開始掙扎,
直接把何三夾爆了!”“哈哈哈哈!”“私生子和騷貨是一個學校的吧?”“你別說,
他倆看起來同齡!”聞完味的男人盯向我:“馬哥,她姐這么騷,她也很爽吧?
”馬哥輸了一把,從我衣服里掏籌碼頂上。“喂,何三爺都不敢惹馬哥,你敢和馬哥搶人?!
”“何三就何家一旁支,算什么鳥!”……幾個月后,那間會所不知因何關門了。
趙禾沒有生意,一煩躁就拉我進廁所。他又一次要拉我時,趙茉擋在我面前,把手遞過去。
“莉莉生理期,不行。”夜晚,我抱著她擠在單人床上。“姐,我們逃走吧。”8逃去哪呢?
我腦中一陣嗡鳴。“秦亦薇?”電話那頭的秦亦臣叫了好幾聲。我咽了咽干啞的喉嚨,
“你這次又要什么?”“先給余千鳶轉一筆錢吧,讓何氏那些人別再為難她。”“喂,
要是我被抓了,第一句就供出你的假身份。”他嗓音淡淡,又有點咬牙切齒。“好。
”“秦亦臣,你竟然能為余千鳶做到這個地步。”我扯了扯嘴角,不知怎么說出這話。
左手還翻出了藏在梳妝臺上,那條發黃的彩繩。“你對她動了真心的,是嗎?”他默了默,
說:“她是我老婆。”身體里的另一半靈魂微微發抖,莫名躁郁。
梳妝鏡中映著一張嫵媚卻蒼白的臉。是趙茉還是趙莉,我已分不清了。“見一面…”“太太,
先生回來了!”保姆叫了一聲,我直接掛了電話。何洺換下外衣,上了樓,我迎上去。
“怎么突然回來了?國外那邊不是要…”“想你了。”他第一次說這種話。何洺出生豪門,
接受精英教育,言行守禮,紳士而疏離。優雅冷淡的作風甚至帶到了床上——姿勢單一,
從不接吻。他抱了抱我,輕撫著小腹:“你又懷上了,我很驚喜。”我回抱的手頓在半空,
減了力道,只拍了拍他。人越是沒有什么,便越想證明什么。完美如何洺,
也會為缺憾而產生執念,擾動情緒。“看在你有孕的份上,那些錯事,就先不與你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