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明家忠烈之后,也是侯府夫人,卻成了夫君與當朝丞相勾結的犧牲品。
他們為了家族兵防圖,設計將我推下萬丈懸崖,以為我將永遠埋葬在陰謀的深淵??晌覜]死,
我在北境冰雪中浴火重生。三年蟄伏,我化身北境太子座上賓,攜雷霆之勢歸來。
京城風云再起,我要親手撕開所有偽善的面具,讓那些將我推入深淵的人,嘗遍絕望的滋味。
這不止是復仇,更是撥亂反正。 所有罪惡,都將暴露在陽光下。1 懸崖驚魂京郊的風,
總是帶著一股子刮骨的寒意。即使是殘陽如血的黃昏,那風聲呼嘯著掠過我的耳畔,
吹得我鬢邊的碎發胡亂飛舞,幾乎要迷了我的眼。我獨自站在這京郊最高的懸崖邊上,
俯瞰著底下云霧繚繞的深淵,心中一片茫然。夕陽的余暉將我的身影拉得很長,單薄而孤寂。
“拂衣姐姐!”一個嬌柔甜膩的聲音自身后傳來,帶著一絲刻意壓抑的顫音。我不用回頭,
也知道是阮語嫣。我緩緩轉身,看著她穿著一身淺色素服,裙擺被風吹得微微拂動,
那張楚楚可憐的臉上,一雙眼睛卻閃爍著與她表情不符的興奮和一絲幾乎難以察覺的惡意。
她幾步走到我身前,聲音關切,帶著一絲看似無意的試探:“拂衣姐姐,這里風這么大,
你身子本就弱,當心著涼了。你站在這里,可是有什么心事想不開嗎?““侯爺呢?”“哦,
侯爺正忙著呢。不過姐姐也別太傷心,男人嘛,總有忙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地靠近,
那雙眼睛卻在我身上細細打量,像是在評估一件即將被舍棄的物品。我眉間染上一絲疲憊,
溫和回應,并不想與她多言:“語嫣妹妹,你怎么來了?這里確實風大,
我只是……只是想看看風景。我們回去吧?!蔽姨_便想離開?!鞍パ?!
”阮語嫣突然一聲驚呼,身體猛地朝我這邊傾過來,“我的腳——!”我下意識想去扶她,
卻見她眼神中狠毒的光芒一閃而逝,一股巨大的、不容抗拒的沖力猛地從她身上傳來,
狠狠撞在我的胸口!“語嫣你——!”我驚呼出聲,重心瞬間失衡,腳下踩空。
身體向后倒去的那一刻,我眼角的余光瞥見了不遠處靜立的裴修遠。他就站在那里,
逆著夕陽的光,臉上的神情看不真切,但我卻清晰地捕捉到他眼神中一閃而過的冰冷算計,
甚至……還有一絲厭惡。他沒有絲毫要阻止的意思,仿佛默許了這一切的發生。
他明明可以救我的!只要他伸出手!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腳底升起,瞬間席卷了我的全身。
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風聲在我耳邊瘋狂呼嘯,身體急速下墜,
失重的感覺讓我幾欲作嘔。
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閃過裴修遠曾經溫柔繾綣的虛偽笑臉——他說會護我一生周全,
他說我是他唯一的妻——然后和眼前他冷漠計算的臉重疊。
閃過阮語嫣此刻得意又扭曲的惡毒眼神。身體的劇痛與內心的絕望交織在一起,
最終化作滔天的恨意?!芭嵝捱h!這就是你對我的情深?!”“阮語嫣!
你這個蛇蝎心腸的賤人!”我用盡全身力氣,聲嘶力竭地嘶吼,帶著刻骨的恨意:“裴修遠!
阮語嫣!你們這對狗男女!我明拂衣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們!
”尖叫聲與詛咒聲被狂風撕碎,吞噬在無盡的深淵之中,然后,一切歸于黑暗。懸崖邊上,
阮語嫣驚魂未定地撲進裴修遠的懷里,身體瑟瑟發抖,但那雙漂亮的眼睛里,
卻閃爍著壓抑不住的興奮和如釋重負。她帶著哭腔,
聲音卻帶著顯而易見的激動:“修遠哥哥!拂衣姐姐她……她掉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拉住她!嗚嗚嗚……”她一邊假惺惺地哭著,一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裴修遠的反應,
又小心翼翼地往我墜落的方向看了一眼,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得意。裴修遠緊緊摟住她,
眼神冰寒如鐵,聲音低沉,聽不出任何溫度,只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好了,
別哭了。不怪你。”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帶著一種冷酷的滿足:“她已經礙不著事了。
”他心中冷笑:計劃成功。明拂衣,永別了。明家那老東西留下的兵防圖,很快就是我的了。
2 北境重生身體很痛,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拼起來。我努力睜開眼,只看到一片昏暗。
空氣冰冷,帶著泥土和草藥的味道。我躺在一堆干草上,身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腦子里像有無數根針在扎,疼得我幾乎想再次昏過去,
可仇人的臉卻異常清晰地閃過——裴修遠冰冷的算計,阮語嫣惡毒的得意。
那股恨意像火一樣在我胸腔里燃燒,讓我哪怕全身劇痛,也無法合眼。
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床邊,逆著光,看不清臉。他戴著一個奇怪的獸骨面具,
露出的眼睛深邃難測?!澳闶钦l?”我艱難地開口,聲音沙啞得像破舊的風箱。他打量著我,
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救你的人。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居然沒死。命真大。
”他的話很直接,甚至帶著一絲探究和玩味,完全不是我想象中救命恩人的樣子。
我感覺到渾身劇痛,但腦子卻異常清醒。不能輕易暴露自己。“我……多謝恩公。
”我強忍著疼痛,沒有立刻說出自己的身份,選擇了沉默和觀察。他沒有追問,
只是遞過來一碗冒著熱氣的藥。藥碗粗糙,散發著濃郁的藥草味?!昂攘怂?,你就能活下去。
”他坐在床邊,雖然戴著面具,但那股壓迫感十足。“你身上有京城的痕跡,卻出現在這里,
還有人想置你于死地……有趣。”他一語中的,讓我心頭一驚。這個人,不簡單。
“介紹一下,我是北境太子郁律烈。告訴我,是誰把你變成這樣的?”他語氣平淡,
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我接過藥,強忍疼痛,看著他的眼睛。那雙眼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抿了抿唇,最終只吐出兩個字:“……仇人?!彼坪醪⒉灰馔馕业幕卮?,
也沒有繼續逼問。過了一會兒,他拿出一份卷起來的密報,扔在了我面前。“京城的消息。
”他聲音帶著一絲嘲諷,“京城定遠侯夫人‘意外墜崖身亡’,定遠侯悲痛欲絕,
為亡妻立碑守孝,情深義重,傳為佳話。嘖,這‘人設’立得可真穩啊。”我的心猛地一抽,
但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波瀾。我拿起那份密報,看著上面關于裴修遠“情深不悔”的描述,
只覺得惡心?!八故莻€中好手,將一場謀殺演成了情深不悔的戲碼。這公關手段,
學得不錯?!蔽业拇浇枪雌鸪爸S的弧度。他對外營造的深情,此刻在我看來,是最大的侮辱。
“不僅如此,”郁律烈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一絲陰沉,“本宮的人還查到,
在你‘死’后不久,明家藏書樓失竊,丟失的……似乎是明老將軍留下的兵防圖。
”我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閃過滔天的恨意。兵防圖?!我的腦子飛速運轉。
阮語嫣的出現、懸崖邊的設計、裴修遠冷漠的眼神……一切都有了答案。他們是為了這個!
我不僅是情愛的犧牲品,更是政治陰謀的工具。阮語嫣只是個幌子,
裴修遠的“情深”是偽裝,他們真正要的,是明家的兵防圖!“兵防圖?!
你說……他們是為了那個?!”我猛地抬頭,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而冰冷,
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和憤怒,仿佛壓抑著即將噴發的火山。我盯著郁律烈,
像是要從他眼中尋找答案?!笆?。”郁律烈的聲音平靜,卻帶著肯定?!霸谀恪馈螅?/p>
明家藏書樓便失竊了。丟失的,正是你明老將軍留下的兵防圖。結合裴修遠和魏敬宗的來往,
這背后的圖謀,不言而喻?!蔽胰眍澏?,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疼痛讓我更清醒。
對裴修遠和阮語嫣的恨,此刻又加上了對魏敬宗的滔天怒火。他們毀了我的一切!
我的恨意不再是簡單的個人恩怨,而是被利用、被犧牲的憤怒!“他們……竟然是為了這個!
裴修遠!阮語嫣!魏敬宗!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帶著刻骨的恨意。郁律烈看著我的反應,面具后的眼神似乎閃過一絲滿意。他站起身,
走到我面前,聲音帶著引誘和掌控欲:“現在,你還覺得只是簡單的情愛背叛嗎?他們要的,
是你的命,是你家族的根基,甚至是……整個國家的兵權。”他步步緊逼,
逼我面對更殘酷的真相,也逼我做出選擇?!霸诒緦m這里,你的智慧和恨意,
都將是最好的武器。”我緊握雙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我的恨意,化作了想要變強的力量。
“殿下,我需要更多!我需要知道所有細節,所有參與者的名字!”我的聲音不再虛弱,
帶著一種淬了毒的堅定。“很好。”郁律烈伸出手,仿佛給予承諾和力量。“從今天起,
你就是瀚海霜華,本宮的座上賓。本宮會給你一切資源,
讓你強大到足以……親手拿回你失去的一切。
”瀚海霜華……這個名字帶著北境冰雪的清冷和力量。我看著他伸出的手,
看著他眼中閃爍的期待。我知道,這是個機會,一個能讓我浴火重生、親手復仇的機會。
我不再是明拂衣,那個溫婉柔弱、被情愛和陰謀摧毀的侯夫人。我瀚海霜華,
要成為他們無法企及的噩夢?!板KA……”我低聲重復著這個名字,
仿佛在品味它的力量。“好?!蔽姨痤^,眼神堅定而冰冷,看向郁律烈。我握住他的手,
那只手挺括有力,帶著一種冰冷的溫度,像是在傳遞一種契約?!懊鞣饕乱呀浰懒?。
從今天起,我就是瀚海霜華。那些欠我的債,那些將我推入深淵的人……我會一個一個,
讓他們付出代價!”我的聲音不大,卻字字帶著千鈞之力,回蕩在簡陋的木屋里?!暗钕?,
我不會讓您失望?!? 瀚海霜華三年的時間,足以讓北境的冰雪覆蓋一切痕跡,
也足以將一個被摧毀的靈魂,重新淬煉成刀鋒。我不再是那個溫室里的明拂衣,
我是瀚海霜華,這個名字帶著北境的寒風與力量,如同我的新生。太子府的書房內,
暖爐驅散了窗外的嚴寒,但我心底的溫度,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低。我坐在案前,
指尖輕點著厚厚的情報卷宗,三年的時間,我在北境學習騎射、兵法、權謀,
將自己打造成一把復仇的利刃?!八A,這三年,你變了太多?!庇袈闪以谖疑砼宰拢?/p>
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刀劍、權謀、人心……你學得比誰都快。
”我沒有抬頭,目光仍停留在卷宗上,聲音平靜得像結了冰的湖面:“不是我想變強,
是他們逼我,把我變成這樣的?!蔽姨鹧?,冰冷的視線落在他的面具上,“活著,
不只是為了喘氣,是為了讓他們后悔,后悔沒把我徹底弄死!”這話我說得極輕,
卻像淬了毒的冰刃,帶著咬牙切齒的狠意。
郁律烈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好個‘不是為了喘氣’。那現在,你覺得夠強了嗎?
”我轉頭看向窗外漫天的飛雪,眼神堅定:“還不夠。但夠回去,給他們送點‘驚喜’了。
”他笑了笑,將一份剛送到的密報推到我面前:“京城傳來消息。你的‘好夫君’,
定遠侯裴修遠,守孝期間面容憔悴,就跟死了爹一樣難看。這不僅是他裝出來的,
而是他真實的現狀。兵防圖的事,魏敬宗把他當棋子,用完就丟棄了。
這三年他的日子可不好過。”我拿起密報,掃了一眼上面關于裴修遠如何憔悴不堪的描述,
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像是在看一個跳梁小丑:“呵。我才死三年,他就活成這樣了?
真是……廢物。”我將密報丟回案上,眼中沒有一絲波動?!斑€有那個阮語嫣,
”郁律烈繼續說道,語氣帶著嘲諷,“沒當成侯夫人,被丟在別院,整天哭哭啼啼,
聽說臉都哭腫了?!蔽业难凵袼查g冰冷,但語氣依舊帶著極致的嘲諷:“活該。
她以為我死了,她就能上位?做夢。我還沒死透呢,他們就急著分贓,現在好了,
一個也別想跑!”郁律烈見我情緒波動,面色微微一肅:“本宮的人已經查實,
幕后主使是魏敬宗。裴修遠和阮語嫣,不過是他丟出來吸引注意力的狗?!蔽壕醋?!
這個名字像一把淬毒的尖刀,狠狠扎進我的心口。我猛地起身,周身的氣息驟然冷冽下來,
殺意如實質般散發。“魏敬宗……好啊?!蔽乙蛔忠活D,
走到墻邊懸掛的巨幅大周邊疆輿圖前,指尖狠狠地、毫不留情地劃過京城的位置?!斑@出戲,
魏丞相是主角,裴修遠和阮語嫣是跳梁小丑?,F在,主角該登場了。
”我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仿佛已經站在了京城的土地上,對他們下達了最后的判決。
郁律烈起身,走到我身旁:“你想怎么演?”我轉頭看向他,
眼神銳利如刀:“我要他們身敗名裂,家破人亡。我要他們嘗遍我受過的苦,
百倍千倍地還回來!”我的聲音不大,但每一個字都像一顆炸彈,帶著毀滅性的力量。
“很好。”郁律烈眼中閃過欣賞,他看著我,似乎在衡量我這份恨意能爆發出多大的力量,
“北境使團不日啟程入京。你以瀚海貴女身份隨行。本宮為你撐腰?!蔽抑币曀难劬?,
眼中閃爍著智慧和獨立的光芒:“撐腰?不,殿下?!蔽业穆曇魩е鴱姶蟮淖孕牛?/p>
“我要的不是撐腰,是讓他們知道,我回來了!明拂衣沒死!她變成了瀚海霜華,
回來討債了!”郁律烈勾唇,眼中滿是欣賞和挑戰的興味:“很好。京城,
是時候掀起一場風暴了?!蔽铱聪虼巴?,冰雪連天,我的眼神如同冰雪般清冷,
卻燃燒著復仇的火焰:“風暴?不,是地獄。我回來了,地獄就該開門了。
”4 京城風暴京城,這次我回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明拂衣,而是浴火歸來的瀚海霜華。
皇宮國宴大殿,金碧輝煌,觥籌交錯。絲竹之聲不絕于耳,
卻掩蓋不住空氣中那股子虛偽的奢靡與緊繃的暗流。我和郁律烈并肩踏入殿門的那一刻,
喧囂的大殿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我身著北境瀚海部特有的暗紋華服,裙擺曳地,每走一步,
都帶著冰雪般凜冽的氣息。郁律烈一身北境太子勁裝,高大挺拔,
面具下的雙眼帶著幾分玩味,手臂自然地攬著我的腰,姿態親昵卻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所有目光,或驚艷,或探究,或帶著一絲不安,齊刷刷地投向我們。
竊竊私語聲如同潮水般涌來,又在我冰冷的目光掃過時,悄然褪去?!澳鞘钦l?
北境何時有如此美人?”有人小聲問?!翱此轮鞘清2康馁F女?
竟能得北境太子如此垂青,怕是權勢滔天……”“她……她怎么看著……有點眼熟?
”我的視線穿過攢動的人影,精準地落在了大殿一角。那里,
坐著一個形容枯槁、雙眼布滿血絲的男人。裴修遠。三年不見,他倒是比我想象中還要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