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術喜猛的驚醒,噌一下坐了起來!
楊術存獰笑著呢喃低語聲依舊縈繞在耳畔。
“大哥,安息吧……”
楊術喜茫然瞬間,在呼嘯的北風中緩緩清醒,看著紙糊的屋頂,蛛網密布,很多地方已經翹了起來,隨著風聲抖動著。
環顧著四周,意識徹底回歸。
重生了!
竟然重生了!
楊術喜再次想到了病床前惡魔般呢喃的楊術存。
是自己太不甘心了?
還是上蒼有感他太可憐了?
“叮,要不是本統可憐你,你能重生!”
“還感激上蒼!”
“活該被拔管兒!”
“好壞不分!”
楊術喜心中狂喜。
“統子哥,感謝您的救命之恩!”
“您都有啥能力?”
統子嫌棄的道:“為了你重生耗盡99.99%能量,正處于嗷嗷待哺狀態中。”
“不過,新人福利在的。”
“一級靈田一畝、一級靈泉一眼、一級倉庫一間、茅草屋一間、一級商城功能、一級木系異能已經激活。”
“積分是咱們的命根兒,努力收集吧。”
“受限于規則,積分獲得自由摸索。”
“能量即將耗盡,除非生死存亡,系統將進入休眠狀態。”
“對了,本系統需要的能量需要積分在商城兌換,沒有本系統操作,空間無法升級。”
外面突然傳來爭吵聲,讓本就交代完一切的統子陷入了沉寂。
“楊國柱!你不能這么偏心!這么大個小伙子,天天睡懶覺,難不成要當大爺供起來!”竇桂英尖利的聲音在屋內回蕩。
“你這是什么話!大喜病得厲害,昨兒身子熱得都燙手。要不是家里沒錢,早該送到醫院去了。”楊國柱怒斥道。
“誰家一個頭痛腦熱就去醫院?就他嬌貴!”竇桂英不依不饒的針尖對麥芒頂著楊國柱道。
楊術喜聽著爭吵,心中卻漸漸明朗。
現在是1958年,他生了一場大病,若不是父親堅持送醫院,即便是不死,腦子也應該會被燒壞吧。
竇桂英并不是他親媽,而是奶奶為父親一手包辦的婚姻。她是奶奶的侄女,所以他們親上加親。
他的親媽在他出生后不久沒了,只剩下鄉下一個舅舅,一家子很快就會消失,之后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父親楊國柱在玻璃廠維修工的工作是外公給安排的,那時候玻璃廠是外公家的產業,安排了他和洋人學習機械維修,成了廠里的主任。
可惜,現在被擼的只是普通修理工了。
但是,楊國柱愚孝。
盡管不喜歡竇桂英,還是娶了她,并且生了三個孩子,還把一家子全接到了城里,導致家里生活十分拮據。
因為他們沒有城里戶口,只能買高價糧,還時常偷家背刺。
楊術喜心中嘆息。
一家子住著外公留下的宅子,享受著外公留下的福蔭,各種親情和道德綁架,逼著他下鄉吃盡苦頭,最后騙走了他所有家產。
不過,上一世他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一腦子大便。孤家寡人重金屬和輻射中毒躺到病床上,回憶一生,又聽到了楊術存說開了一切,才幡然醒悟,在悔恨中重生了。
哼!
重生回來了,那咱們就好好計較計較。
“爸,我想喝水。”楊術喜試探著叫了一聲,他心里對愚孝的父親還有最后一絲期望。
楊術喜對于這個愚孝的父親感情很矛盾,辛苦把他拉扯大,最后餓死在六零年。
“大喜,你醒了!快讓爸看看,還燒不燒?”楊國柱聞聲趕來,粗糙的大手摸向他的額頭。
“哎呀,不燙了!他媽,快倒碗水來。”楊國柱松了口氣,轉身喊道。
竇桂英不情愿地放下手中的活計,端來一碗水。
楊術喜掙扎著坐起,一口氣喝了個精光。一碗水下肚,饑餓感襲來,感覺胃在消化自己。
回想起前世的種種,看著父親蒼老的面容,心情更復雜了。
說實話,這一刻,心突然狠不下來了。
“爸,我餓了。”楊術喜眼神復雜的看著楊國柱道。
“吃,吃,吃,就知道吃!糧缸都要見底了,我能變出棒子面!”竇桂英的抱怨聲再次響起。
“好了,好了,一點糊糊也計較。眼看著大喜兒就能掙錢養家了,死了不可惜嗎?”奶奶竇秀芹的聲音傳來,她一直不喜歡楊術喜的母親,也因此對他這個孫子心存偏見。
因為楊術喜的母親是資本家小姐。
楊國柱也是機緣巧合救了他們父女一命,他媽才為了報恩以身相許。
“奶,我餓,我也要喝糊糊!”楊術存、楊術力和楊術燕三個弟妹在外屋跟著喊道。
楊術喜知道,前世里,他為了這三個弟妹操勞了一輩子,卻從未為自己活過,最后卻死于毒蛇口下。
楊術喜暗暗發誓:不!這一輩子,我要為自己而活!可以的話,拉父親一把吧。
看著這個愚孝的男人,楊術喜最終還是心軟了。
楊國柱看著楊術喜喝下糊糊,心里稍微踏實了一些。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大喜,不是爸狠心。你看看咱這巷子里,哪個半大小子還上學啊?不都是要補貼家用?咱家孩子多,你是最大的,你媽的想法也沒錯。”
“爸,我還有一年初中就畢業了。到時候找工作也能找個好點的,工資也高一些。你就讓我讀完這一年吧。”楊術喜必須堅持,哪怕今天撕破臉了,也在所不惜。
重回一世,必須盡力彌補遺憾,其中上大學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你這身體……”楊國柱也是擔心,心里也是真糾結,都不敢直視楊術喜。
“我放假就去煤礦運石頭,保證不會耽誤家里的事。”楊術喜眉頭緊鎖,語氣堅定的道。
郊外的煤礦會招一些零工,將那些含煤量不高的石頭運出去。雖然這些石頭不好燒,但也能賣些錢,小磚廠很稀罕,因為賣價不高,不能用正式礦工干。
“好吧,我再跟你奶和你媽說說。”楊國柱看著兒子,眼中閃過一絲不忍。
第二天,盡管身體虛弱,楊術喜還是早早起了床。
喝了一碗野菜多過玉米粉的粥,就這還遭了繼母、奶奶的冷嘲熱諷。
雙腿在寒風中打著顫,咬牙走出了家門。
學校離家不遠,十幾分鐘就能走到。
“大喜,你怎么來了?不是……”
楊術喜順著聲音看到了熟悉的身影,淚水瞬間決堤。
他還記得小鎖兒沒了下半身靠在自己懷里的那一幕……
“小鎖兒!”
“我沒事,只是生病了,現在好多了。”
楊術喜擦了一下眼淚,暗道:小鎖兒,這一世你的命哥保了!
李鐵鎖遞給楊術喜一塊兒紅薯干兒,笑嘻嘻的道:“又沒吃早飯吧。”
“至于餓哭了嗎。”
李鐵鎖父母均是玻璃廠的正式工,下面有兩個妹妹,奶奶還經常接零工,條件比楊家好很多。
這些年沒少接濟楊術喜。
算上上一世,虧欠的太多了。
慢慢還吧。
楊術喜不客氣的接過紅薯干,咀嚼著道:“我要讀完初中,放假了去礦上運石頭。”
李鐵鎖擔憂的道:“你這身體吃的消嗎。”
“有后媽,就會有后爹!”有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
“他爸已經不是主任了,他不想法兒掙錢,他那個后媽和奶奶肯定容不下他。”
說話的是楊術喜的另一個發小兒張鳳海。
“大海,你少說兩句。”李鐵鎖不悅的道。
這時候,上課鈴聲響了,三人趕緊跑向教室。
楊術喜笑著道:“我們家那點兒破事兒就別提了,影響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