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晚宴上的羞辱我捏著裙擺的手在微微發抖,鏡子里的白裙上,
那片咖啡漬像極了我此刻狼狽的處境。小姑子陸晴昨天故意潑在我身上的痕跡,
即便經過一夜的清洗,依舊頑固地殘留著。“林晚!還不下來!客人都到齊了,
你是想讓陸家丟臉嗎?”婆婆尖利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厭惡。我深吸一口氣,
強迫自己邁開步子。樓梯轉角處,我聽見陸晴和幾個貴婦的竊竊私語。“看看她,
也不照照鏡子,就憑她也配嫁進我們陸家?”陸晴的聲音格外刺耳,“要不是她爸公司破產,
求著我哥娶她,誰要這種落魄千金!”我攥緊了樓梯扶手,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這些話我早已聽了無數遍,可每一次,都像一把利刃,直直刺進我的心臟。走進宴會廳,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我身上。陸宴站在人群中央,一身筆挺的西裝,
英俊的面容帶著疏離和冷漠。他看到我時,眉頭微微皺起,眼底的厭惡不加掩飾。
“這就是陸家的少奶奶?”有人小聲議論,“這裙子是穿了多少年了,還帶著污漬。
”“聽說她爸公司破產,欠了一屁股債,陸家這是做慈善呢。”嘲諷的話語如潮水般涌來,
我感覺自己像是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陸宴朝我走來,我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林晚,
你這是故意給陸家抹黑?”他站在我面前,聲音冰冷,“看看你這副樣子,
哪有一點陸家少奶奶的樣子?”我咬著嘴唇,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陸宴,
我……”“別解釋了。”他打斷我,眼神輕蔑,“去廚房端盤水果過來,別在這里丟人現眼。
”周圍的人發出一陣哄笑,我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可我知道,在這個地方,
我沒有反駁的權利。我轉身朝廚房走去,身后的議論聲和笑聲像噩夢般緊緊跟隨。在廚房,
我強忍著淚水,端起水果盤。剛走到宴會廳門口,就聽見陸晴的聲音:“哥,
你說她是不是故意的?穿著這么寒磣的衣服來參加晚宴,分明就是想讓我們陸家難堪。
”“這種人,也就配干干端茶倒水的活。”陸宴的聲音傳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嫌棄。
我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去。腳步還沒站穩,陸宴突然伸手,打翻了我手中的水果盤。
盤子落地的脆響和水果滾落的聲音,在寂靜的宴會廳格外刺耳。“走路不長眼睛?
”陸宴冷著臉,“連端個水果都端不好,你還能干什么?”果汁濺在我的裙擺上,
混合著原本的咖啡漬,顯得更加狼狽。我看著滿地的狼藉,眼眶泛紅:“陸宴,
你到底要怎樣?”“怎樣?”他逼近我,眼神冰冷,“你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要不是看在你爸的面子上,你以為你能進得了陸家的門?”周圍的人開始竊竊私語,
我感覺自己的尊嚴被踩在腳下,碾得粉碎。就在這時,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這不是林小姐嗎?怎么在這里?”我抬頭,看到男二顧沉站在門口,
一身西裝筆挺,氣質不凡。他是我爸公司曾經的合作伙伴,也是我計劃中的重要助力。
陸宴看到顧沉,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來干什么?”顧沉笑著走到我身邊,
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來接林小姐,她和我約好了談合作。”“合作?
”陸宴冷笑一聲,“就她?能有什么合作?”顧沉看著陸宴,眼神平靜:“陸少,
林小姐遠比你想象的要厲害。”說完,他看向我,“林小姐,我們走吧。”我看了陸宴一眼,
他的眼神里有憤怒,也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我轉身跟著顧沉離開,
身后傳來陸晴的聲音:“哥,你就讓她這么走了?她肯定和那個顧沉有一腿!
”走出陸家大門,夜晚的風有些涼,我裹緊了身上的西裝。顧沉看著我,
眼神里帶著心疼:“晚晚,你何必受這種委屈?”我苦笑著搖頭:“我有我的計劃。
”我摸了摸口袋里的股權書,這是我這段時間默默努力的成果,也是我反擊的底氣。
“陸宴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顧沉說,“尤其是你和我的關系,他們肯定會做文章。
”我握緊拳頭:“那就讓他們來吧。我受夠了在陸家的委屈,是時候為自己而戰了。
”回到住處,我打開手機,看著上面不斷彈出的消息。果然,
陸晴已經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我在晚宴上的狼狽照片,配文“陸家少奶奶的真實面目”。
評論區里,全是對我的嘲諷和謾罵。“果然是落魄千金,一點教養都沒有。
”“這種人也配嫁進豪門?肯定是用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聽說她爸公司破產,
欠了好多錢,陸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我關掉手機,躺在床上。黑暗中,
我想起小時候救陸宴的場景。那時的他,眼神溫柔,對我說:“小晚,以后我保護你。
”可如今,曾經那個說要保護我的男孩,卻成了傷害我最深的人。我摸出枕頭下的玉佩草圖,
那是我憑記憶畫下來的。我知道,陸宴一直戴著那塊玉佩,卻從未想起過它的來歷。
等時機成熟,我會讓他知道,當年救他的人,究竟是誰。窗外的月光灑進來,
我看著墻上自己的影子,暗暗發誓:從今天起,我不會再任人欺負。這場豪門聯姻,
不會是我的墳墓,而會是我重生的開始。2 暗涌下的利刃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房間,
我盯著梳妝鏡里脖頸處的淤青發呆。那是昨天被婆婆推搡時撞到桌角留下的,
此刻泛著可怖的青紫色,像極了我在陸家的處境——光鮮外表下,盡是傷痕。
手機在床頭柜震動,是顧沉發來的消息:“董事會股權變更文件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公布。
”我攥緊手機,指甲在屏幕邊緣留下月牙形的壓痕。只要公開這些,
我就能徹底擺脫陸家兒媳的身份,可想到陸宴發現真相時的表情,心臟還是不受控地抽痛。
下樓時,正撞見陸晴倚在玄關處涂指甲油,看見我便故意抬高聲音:“喲,
昨晚和野男人幽會回來得挺晚啊?”她起身逼近,劣質香水味混著刺鼻的甲油氣息撲面而來,
“我哥還在樓上睡覺,要不要我去告訴他,他老婆有多浪蕩?”我側身避開她的拉扯,
余光瞥見客廳茶幾上擺著的平板電腦。屏幕上赫然是昨晚晚宴的視頻片段,
鏡頭里我狼狽地蹲在地上收拾水果的模樣,被剪輯成了長達三分鐘的羞辱視頻。
評論區已經有上千條留言,最熱門的一條寫著:“陸家少奶奶當眾出丑,
豪門聯姻就是個笑話!”“喜歡看?”陸晴突然將平板電腦砸向我,我本能抬手格擋,
鋒利的邊角在手腕劃出一道血痕,“這只是開胃菜,等我把你和顧沉的照片發出去,
全網都會知道你是個——”“夠了!”熟悉的男聲從樓梯口傳來。陸宴穿著睡袍走下來,
發梢還帶著未干的水珠,下頜線緊繃得像是要割破皮膚。他掃了眼我滲血的手腕,
目光又落在平板電腦的視頻上,冷笑出聲:“林晚,你可真有本事,不僅讓陸家成了笑柄,
現在還要鬧得滿城風雨?”我攥著染血的袖口,突然想起小時候。有次我摔倒擦破膝蓋,
是他蹲在路邊小心翼翼地幫我吹傷口,說“小晚不哭,我給你買糖葫蘆”。
此刻眼前的男人卻像淬了毒的刀,每句話都扎在最痛處。“不是我——”我剛開口,
陸晴就撲到陸宴身邊,聲淚俱下地告狀:“哥,她剛才要打我!還說要讓我們陸家好看!
”她轉頭沖我露出勝利的笑,眼尾的假睫毛上還沾著假淚。陸宴的眼神瞬間冷下來,
他抓起茶幾上的花瓶,狠狠砸在我腳邊。瓷片飛濺,有一片擦過我的腳踝,火辣辣的疼。
“滾出去!”他指著大門,太陽穴青筋暴起,“在我改變主意前,別讓我再看見你!
”我踉蹌著后退兩步,后腰撞上玄關柜,柜面上的相框應聲落地。那是我們的結婚照,
照片里的我笑得僵硬,陸宴連嘴角都沒揚起分毫。玻璃碎渣中,
我忽然注意到相框背面露出一角泛黃的布料——是我小時候送他的手帕,
邊緣還繡著歪歪扭扭的“宴”字。陸晴順著我的目光看去,
突然尖叫著撲過去撿起相框:“哥!你居然還留著這個?”她扯出手帕,厭惡地扔在地上,
“這破東西早該扔了,說不定是她故意放在這里惡心你的!”陸宴彎腰撿起手帕的動作頓住,
我屏住呼吸,看著他指尖撫過褪色的針腳。記憶里他總說這手帕太土,
卻在初中籃球賽奪冠時,偷偷把它塞進校服口袋。此刻他突然將手帕撕碎,
碎片飄飄灑灑落在我腳邊:“林晚,別以為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就能讓我心軟。
”我蹲下身去撿碎片,鮮血順著手腕滴在手帕殘片上。陸宴大概永遠不會知道,
這條手帕是我用攢了三個月的早餐錢買的,繡字時被針扎破了七次手指。他轉身離開的背影,
和記憶里那個會替我吹傷口的少年,終于徹底重疊不上了。走出陸家大門時,手機再次震動。
是醫院發來的消息:“林小姐,您預約的體檢報告已出,請到院領取。
”我摸著隱隱作痛的胸口,突然想起最近頻繁的咳嗽和時不時的眩暈。
可現在根本不是關心自己身體的時候,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在咖啡廳見到顧沉時,
他盯著我手腕的繃帶皺眉:“陸宴又動手了?”他從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
“股權變更手續已經辦妥,不過......”他欲言又止,
“陸氏最近在暗中調查你和我的關系,恐怕會對你不利。”我翻開文件,
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股東名單上,心里卻沒有預想中的喜悅。窗外突然下起暴雨,
雨幕中我仿佛又看見陸宴撕碎手帕時的眼神。或許從那場聯姻開始,
我們就成了彼此生命里最鋒利的刺,非要將對方扎得鮮血淋漓才肯罷休。“按計劃進行吧。
”我合上文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等陸宴知道,當年救他的人究竟是誰,
等他發現我才是能決定陸氏生死的人......”我望著雨幕輕笑出聲,
眼淚卻突然不受控地掉下來,“到那時,我要他后悔莫及。
”3 血色真相暴雨砸在車窗上的聲響震得人耳膜發疼,我攥著醫院的體檢報告,指節泛白。
薄薄的紙張上,“肺部陰影”“疑似惡性腫瘤”的字樣刺得眼睛生疼。
喉嚨突然涌上一陣腥甜,我慌忙捂住嘴,指縫間滲出的血珠落在報告邊緣,暈開暗紅的痕跡。
手機在包里震動,是陸宴的號碼。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接聽鍵,
聽筒里傳來他冰冷的咆哮:“林晚!你立刻給我回來!看看你干的好事!
”背景音里夾雜著紙張翻動的嘩啦聲,我知道,
他一定看到了那份關于我收購陸氏股份的匿名爆料。“陸少這么著急,
是發現什么有趣的東西了?”我擦拭嘴角的血跡,聲音出奇的平靜。后視鏡里,
自己臉色蒼白如紙,倒像是即將走向刑場的死囚。“別跟我裝糊涂!
”他的聲音幾乎要震破聽筒,“你勾結外人收購陸氏股份,是想把陸家掏空?
現在整個董事會都在質問我,你滿意了?”我望著車窗外飛速后退的霓虹,突然想起小時候,
他也曾這樣氣急敗壞地為我出頭。隔壁班男生搶了我的漫畫書,他二話不說沖上去打架,
最后兩人都掛了彩。那時他眼里的怒火,是因為心疼我;如今的憤怒,卻滿是恨意。“陸宴,
你從來都不愿意聽我解釋。”我輕笑出聲,血腥味在舌尖蔓延,“就像當年,
你認定是我害死了你戰友,認定我是個不擇手段的女人。”電話那頭突然陷入死寂,我知道,
這個名字永遠是他的逆鱗。三年前,他的戰友在一場意外中身亡,而我恰好出現在現場。
從那之后,他看我的眼神就再也沒有溫度。“你有什么資格提他!
”陸宴的聲音帶著壓抑的顫抖,“要不是因為你......”他突然頓住,像是想起什么,
語氣重新變得冰冷,“立刻回來,否則后果你承擔不起。”掛斷電話,
我低頭看著報告上的日期。距離確診,只剩下最后三天。
顧沉的消息適時彈出來:“陸宴正在瘋狂調查爆料人,你現在回陸家太危險。
”我回了個“無妨”,將手機塞進包里。有些真相,是時候讓他知道了。陸家別墅燈火通明,
陸宴站在客廳中央,周圍散落著各種文件。看到我進門,他一把揪住我的衣領,
俊臉因憤怒而扭曲:“說!你和顧沉到底什么關系?這些股份是不是他幫你弄的?
”我直視著他通紅的雙眼,突然伸手撫摸他的臉。他愣住,下意識想要躲開,
我卻固執地按住他的肩膀:“陸宴,你還記得小時候嗎?你掉進河里,是我跳下去救的你。
那塊玉佩,是你為了感謝我送的。”他猛地甩開我的手,像是被燙到一般:“夠了!
少拿這些謊話來騙我!當年救我的人是......”“是蘇晴對嗎?
”我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泛黃的報紙,那是當年的新聞報道,照片里渾身濕透的小女孩,
分明是我的模樣,“她冒領了我的功勞,而你,選擇相信她。”陸宴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搶過報紙,手指微微發抖。我趁機從包里拿出那份體檢報告,輕輕放在茶幾上:“陸宴,
我得了癌癥。這些股份,是我為自己爭取的最后一點尊嚴。”空氣仿佛在瞬間凝固,
他盯著報告上的診斷結果,臉色比我還要蒼白。我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鮮血染紅了掌心,
落在他送我的那條手鏈上。那是我們結婚時,他隨手扔給我的,內側刻著“蘇晴”的名字。
“為什么不早說?”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伸手想要觸碰我,卻在半空僵住。我后退兩步,
避開他的手:“說了又怎樣?你會相信我嗎?在你心里,我永遠都是那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轉身想要離開,卻突然眼前一黑。再次醒來時,我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陸宴趴在床邊,頭發凌亂,眼底布滿血絲。見我醒來,
他立刻撲過來:“醫生說你是過度勞累導致昏迷,為什么要這么拼命?
”我別過臉不去看他:“陸少何必假惺惺,你不是一直盼著我離開嗎?”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我的骨頭:“我不準你死!我要你活著,把所有真相都告訴我!
”他的聲音里帶著從未有過的慌亂,我卻只覺得諷刺。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病房門突然被撞開,陸晴沖了進來:“哥!你怎么能相信她的鬼話?
當年明明是我......”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陸宴正拿著那份報紙,眼神冰冷如刀。
“陸晴,解釋一下,這是怎么回事?”他的聲音低沉得可怕,陸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我閉上眼睛,不想再看這場鬧劇。窗外的雨還在下,打在玻璃上啪嗒作響。或許,
這就是我和陸宴的宿命,在誤會和仇恨中互相折磨,直到再也無法回頭。而我剩下的時間,
已經不多了。4 破碎的執念消毒水的氣味像蛛網般纏在鼻尖,我盯著天花板上晃動的吊燈,
聽著陸晴尖利的辯解聲在病房里炸開。她攥著陸宴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他的皮膚:“哥!
這肯定是她偽造的!當年明明是我跳進河里救的你!”陸宴甩開她的手,
報紙被他捏得簌簌作響。我看見他喉結滾動,聲音像是從胸腔深處擠出來的:“是嗎?
那為什么新聞照片里的女孩,和我記憶里的身影重合得剛剛好?”他突然轉頭看向我,
目光里翻涌著我讀不懂的情緒,“小晚,你為什么不早說?”早說?我扯動嘴角,
卻笑不出聲。輸液管隨著呼吸輕輕晃動,冰涼的藥水順著血管流進身體。十二歲那年,
我渾身濕透抱著高燒的他等救護車,他卻在清醒后對著蘇晴說出“謝謝你”;二十歲那年,
他戰友出事的雨夜,我渾身是血去醫院找他,換來的是他厭惡的眼神。有些話,
早就過了該說的時機。“陸少現在想聽了?”我偏過頭,看著窗外陰沉的天色,“可我累了,
不想說了。”話音未落,喉嚨突然涌上熟悉的腥甜,我慌忙捂住嘴,
指縫間滲出的血滴落在潔白的床單上,綻開一朵朵妖冶的花。陸宴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他撲過來按住我的肩膀,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別說話!醫生!醫生!
”他手忙腳亂地按呼叫鈴,指尖蹭過我脖頸處的淤青——那是昨天婆婆留下的痕跡。
他的動作突然頓住,眼底翻涌的情緒幾乎要將我淹沒。陸晴突然尖叫著撲過來,
一把掀翻床頭柜上的水杯:“哥!你居然為了這個賤人兇我?她就是在裝可憐!
”玻璃杯碎裂的聲響中,她突然抓起我枕邊的體檢報告,“肺癌晚期?哈!肯定也是假的!
她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博同情!”我看著她扭曲的臉,突然覺得可笑。這個從小被寵壞的千金,
到現在還不明白,有些東西不是靠謊言就能搶走的。陸宴猛地奪過報告,
紙張被撕得嘩啦作響:“夠了!給我滾出去!”“哥!”陸晴不可置信地后退兩步,
眼眶瞬間紅了,“從小到大你都護著我,
現在居然為了這個外人......”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陸宴已經轉身將我輕輕摟進懷里。這個擁抱來得太遲,
遲得我都快忘記被他珍視是什么感覺。“別怕,我在。”他的下巴抵著我的發頂,
聲音低沉得像是在哄小孩。可我知道,這不過是他突如其來的愧疚作祟。我伸手想要推開他,
卻在觸到他后背時頓住——那里,還留著三年前我為他擋刀時留下的疤痕。記憶突然翻涌。
那個雨夜,失控的貨車沖向他的瞬間,我幾乎是下意識地撲了過去。刀鋒刺入身體的劇痛中,
我聽見他驚慌失措的呼喊。可等我在醫院醒來,
看到的卻是他冷著臉說“別以為這樣就能贖罪”。原來最疼的不是傷口,
而是他從未相信過我。“陸宴,你放開。”我輕聲說,“你不過是接受不了自己錯怪了人,
接受不了被欺騙的事實。”我抬頭看著他眼底的血絲,
“但我早就不是那個需要你保護的小晚了。”病房門突然被撞開,
顧沉舉著手機沖進來:“陸氏股價暴跌,董事會要求你立刻回去!
”他的目光落在我染血的手帕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晚晚,
你的身體......”陸宴猛地抬頭,眼神危險地瞇起:“你叫她什么?”他的手臂收緊,
像是要把我嵌進身體里,“顧沉,你最好解釋清楚,你和她到底是什么關系。”“與你無關。
”我掙扎著坐起來,輸液管被扯得晃動,“陸宴,你現在該關心的是陸氏的危機。畢竟,
我手里的股份,足以讓你失去一切。”我從枕頭下摸出那份股權書,
在他震驚的目光中緩緩展開,“這是我用三個月時間收購的股份,
原本打算等你徹底厭惡我后再亮出來。”他的嘴唇動了動,最終只吐出一句:“為什么?
”為什么?我望著窗外開始飄落的雨,想起無數個獨自流淚的深夜。大概是想證明,
那個曾經被他捧在手心的小晚,從來都不是他以為的懦弱模樣;大概是想讓他知道,
被誤解的滋味,究竟有多痛。“因為我要你后悔。”我將股權書扔在他腳邊,
“后悔曾經那樣對我,后悔現在才發現真相。”劇烈的咳嗽襲來,我蜷縮在床頭,
感覺有溫熱的液體順著嘴角流下。陸宴撲過來想要抱住我,卻被顧沉攔住。“陸先生,
你現在出現只會刺激她。”顧沉的聲音冷得像冰,“當年你把她推得有多遠,
現在就該離她有多遠。”我在意識模糊前,聽見陸宴撕心裂肺的喊聲。可這又有什么用呢?
有些傷,一旦造成,就再也無法愈合;有些執念,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拼不回完整的模樣。
5 命運的倒帶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里,我在深夜醒來。陸宴趴在床邊,握著我的手,
指腹輕輕摩挲著我手背上的輸液針孔。月光透過百葉窗灑進來,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陰影,
恍惚間竟和記憶里那個總愛沖我笑的少年重疊。床頭柜上擺著半碗已經涼透的粥,
瓷勺壓著張字條,是他潦草的字跡:“醫生說你要吃流食,我學了好久。”墨跡被水暈開,
像是落過淚。我想起今早護士說他在廚房笨手笨腳的模樣,打翻鹽罐時急得耳尖發紅,
突然覺得諷刺——原來他不是不會溫柔,只是從前不愿將這份溫柔分給我。手機在枕邊震動,
是顧沉發來的消息:“陸氏股價持續下跌,董事會要求召開緊急會議,陸宴拒絕出席。
”配圖里,陸宴的微博置頂換成了我們的結婚照,配文只有四個字:“等你回來。
”評論區早已炸鍋,無數人嘲諷他深情作秀,卻沒人知道照片背后藏著的故事。“醒了?
”沙啞的聲音突然響起。陸宴抬起頭,眼下青黑濃重,襯衫領口歪斜,
顯然許久沒打理過自己。他伸手想摸我的臉,又在半空僵住,“我去給你熱粥。
”我看著他倉皇逃離的背影,想起三天前他也是這樣,紅著眼眶把我抱進急診室。
護士說他當時渾身是血,后來才知道是和鬧事的股東起了沖突。原來在我看不見的地方,
他早已悄悄改變。“小晚,張嘴。”他端著熱粥回來,小心翼翼地吹涼,“我加了紅棗,
很甜。”我盯著粥面漂浮的枸杞,突然想起小時候,他總把自己碗里的糖偷偷放進我的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