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月薪 3000 的我，把工資三分之一扔進酒局后打印機吐出工資條的瞬間，
林浩的指甲掐進掌心。3257.89 元，這個數字在 LED 臺燈下泛著冷光，
比上個月少了 123 塊 —— 而他上個月在實驗室熬了 276 個小時，
指紋考勤機的記錄密密麻麻，像道猙獰的傷疤。"小林，把質檢報告送會議室。
" 張建國的保溫杯磕在辦公桌上，枸杞順著晃蕩的熱水上下沉浮。
林浩抱著裝訂好的文件推開門時，包房里的火鍋正咕嘟冒泡，牛油香氣混著二手煙撲進鼻腔。
"這就是你做的方案？" 營銷總監夾起一片毛肚，紅油順著滴在 28 頁的標書封面上。
林浩還沒來得及解釋，牛皮紙袋就被甩進沸騰的鍋底，彩色打印的圖表在滾水里蜷曲，
像只被燙死的蝴蝶。墻面濺到的油滴慢慢凝結，
竟在乳膠漆上洇出個扭曲的笑臉 —— 和李建民死前發在工作群的表情包一模一樣。
凌晨十二點的北風灌進羽絨服，林浩蹲在便利店門口啃玉米。玻璃上倒映著他發青的眼下，
還有工牌上 "質檢部 林浩 工號：20220715" 的燙金字樣。
三個月前李工猝死在工位，監控拍到他死前對著電腦笑，
聊天框里最后一條消息就是這個笑臉表情，現在那個工位還空著，每天有人來擦灰。"老板，
來瓶冰啤酒。" 紅裙掃過視線余光時，林浩差點咬到舌頭。
穿修身紅裙的女人坐在斜對角的燒烤攤，蝴蝶胸針在路燈下閃著微光，
她正用那枚胸針劃開啤酒瓶蓋，動作優雅得像在開一瓶 82 年的拉菲。
鋁箔紙在炭火上發出滋滋聲，女人突然轉頭，胸針的反光正好掠過林浩的臉。
他猛地愣住 —— 那反光里清晰映出他工位的監控畫面：自己正在用修正液涂抹報表，
窗外的梧桐樹影正爬上鍵盤。玉米渣卡在喉嚨里，林浩摸出手機想拍張照，
紅裙女人卻已經起身。高跟鞋敲在水泥地上的聲音由近及遠，她經過時留下一張紙巾，
背面用口紅畫著個簡筆蝴蝶，翅膀上歪扭寫著：周三晚八點，頂樓旋轉餐廳。
便利店冷柜的藍光映著他發顫的指尖，工牌突然發出蜂鳴。打開企業微信，
張建國發來條消息："明天把李建民的遺物清一清，工位要騰給實習生。" 對話框里，
那個笑臉表情又跳了出來，嘴角的弧度和火鍋墻上的油印分毫不差。
褲袋里的硬幣硌得大腿生疼，林浩數了數剛到賬的工資。3257.89 元，
房租 1500，水電 200，
剩下的 1557.89 元 —— 他盯著燒烤攤飄起的油煙，
突然想起紅裙女人劃開瓶蓋時，胸針邊緣閃過的金屬編號：0715，
和他工牌最后四位一模一樣。凌晨一點的廠區路燈忽明忽暗，經過李工的空工位時，
林浩鬼使神差地摸了摸抽屜。指尖觸到個硬邦邦的東西，抽出來竟是半塊碎瓷片，
邊緣鋒利如刀，背面用紅漆寫著 "永昌實驗 07"，
和紅裙女人紙巾上的蝴蝶翅膀重疊在一起。第二章 當我在 KTV 吐掉半個月工資，
領導突然給我派項目震耳欲聾的低音炮里，林浩盯著果盤上標價 888 元的車厘子，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是他第一次走進 "帝豪國際" 的總統套房，
水晶吊燈在威士忌酒杯里碎成千萬片，映得張建國搭在客戶肩上的手像條油膩的白蛇。
"王總最愛喝青島純生，得用 1903 年的老杯子裝。" 他笑著遞上冰桶時，
余光瞥見客戶西裝內袋露出的名片 —— 正是李建民手賬里畫過的那家競品公司。
包房里的消毒水氣味格外濃烈，混著煙味鉆進鼻腔，讓他想起實驗室的通風櫥。
在洗手間吐到胃酸倒流時，金屬房卡從馬桶水箱邊緣滑落。撿起來的瞬間，
燙金編號 "VIP-07" 讓他瞳孔驟縮 —— 和李工遺物里的碎瓷片背面完全一致。
更詭異的是，房卡套上印著的帝豪 LOGO，竟和紅裙女紙巾上的蝴蝶翅膀紋路重合。
"小林這小子，倒是把王總的喜好摸得透啊。" 回程的車上，
張建國的保溫杯映出他青黑的眼圈。當林浩提到王總左膝有舊傷，需要定制帶護墊的座椅時，
營銷總監突然拍板："把之前斃掉的智能質檢方案重啟，交給小林跟進。"后視鏡里，
帝豪國際的霓虹燈在夜空中劃出扭曲的光帶。神秘老人在街角下車前，
往他手里塞了張泛黃的紙片："廠區圖，地下三層別去。" 背面用紅筆圈著鍋爐房，
墨跡滲進紙紋，像道新鮮的刀傷。子夜的廠區寂靜得反常，林浩捏著地圖經過消防通道時，
樓梯間突然傳來扳手敲擊金屬的聲響。
B3 層的鐵門掛著 "2023 年 1 月 1 日起封閉" 的封條，
卻在他靠近時發出細微的摩擦聲，門縫里漏出的燈光中，隱約能看見晃動的人影輪廓。
手機在褲袋里震動，企業微信彈出蘇晴的消息："凌晨兩點前離開廠區。
" 這個總穿紅裙的市場部美女，工牌編號在人事系統里始終查無此人。
此刻她的頭像正是那枚蝴蝶胸針，在黑暗中泛著冷光。回到工位翻開李工的手賬，
最新頁的涂鴉讓他寒毛直豎 —— 歪扭的火柴人正在撕扯封條，
旁邊標注著 "第七次實驗體"。當指尖劃過 "鍋爐房" 三個字，
窗外突然傳來貨梯運行的轟鳴，數字顯示電梯正從 - 3 層緩緩上升。
消毒水氣味突然濃烈到刺鼻，
林浩低頭看見自己襯衫口袋洇出暗紅印記 —— 是從帝豪國際帶回來的房卡，
編號 "07" 正在滲出類似血跡的液體，
在桌面暈染出和第一章火鍋墻上相同的笑臉形狀。走廊盡頭傳來重物倒地的巨響，
他沖出去時只看見片晃動的安全出口指示燈。燈光明滅間，他瞥見樓梯拐角處閃過半片紅裙，
蝴蝶胸針的反光里，清晰映出 B3 層鐵門已經敞開，
黑暗中有某種金屬器械正在發出滴答滴答的計時聲。第三章 喝吐三次后，
我在報銷單里發現亡者簽名財務室的熒光燈在眼皮上投下青灰色陰影，
林浩盯著發票聯上的日期，
驟然泛起雞皮疙瘩 —— 消費時間顯示 2023 年 3 月 15 日 20:00，
可他明明是在三天后的 18 號才訂的帝豪包廂。更詭異的是開票人簽名欄，
"李建國" 三個鋼筆字力透紙背，而李建民的工牌上，名字分明是 "建民"。
"小林又來報銷啦？" 出納王姐的指甲敲著計算器，突然盯著發票皺起眉，
"這章子蓋得不對啊，帝豪國際的財務章怎么會有 ' 永昌實業 ' 的縮寫？
" 消毒水氣味從她身后的文件柜滲出，混著陳年賬本的霉味，讓胃里的宿酒再次翻涌。
電梯間傳來蘇晴的高跟鞋聲時，林浩正把解酒藥倒進水杯。紅色膠囊在瓷杯里轉了三圈，
手機突然震動，陌生號碼發來短信："周三 13:00 電梯檢修，勿用。" 抬頭望去，
穿紅裙的女人正隔著玻璃對他晃了晃蝴蝶胸針，轉身時裙擺掃過 "安全通道" 的指示牌，
金屬牌上的箭頭正在緩緩扭曲。鍋爐房的鐵銹味比記憶中更濃烈，林浩攥著老人給的地圖，
封條上的漿糊痕跡明顯是新撕開的。當生銹的鐵門發出吱呀聲時，
有東西順著門縫滑落在地 —— 是本邊角磨破的皮質手賬，
封面上燙金的 "永昌實驗日志" 已經剝落，露出底下刻著的數字 "07"。
翻到最新頁的瞬間，冷汗浸透襯衫。泛黃的紙上貼著張照片，正是昨天在實驗室的自己，
鏡頭角度分明來自工位上方的監控。照片右下角用紅筆圈著："第 7 個實驗體激活，
倒計時 72 小時。" 下一頁畫著復雜的電路圖，
標注著 "電梯 B3 層主控系統"，圖角小楷寫著：李建民絕筆。
手賬掉在地上的聲響驚動了暗處，天花板突然滴下液體，在水泥地上砸出暗紅斑點。
林浩撿起時發現液體帶著溫熱，
湊近鼻尖是消毒水混著鐵銹味 —— 和第二章從帝豪帶回的房卡滲液一模一樣。
更驚悚的是，手賬內頁突然浮現出動態文字："周三 12:58，去茶水間第三個柜子。
"電梯井的轟鳴在此時炸響，電子屏顯示 13:00 整，下行箭頭正指向 B3 層。
林浩想起短信提示，轉身要跑時，手賬突然發出蜂鳴，某頁邊緣的蝴蝶圖案竟開始振翅，
翅膀上的鱗片分明是他工牌的編號。當指尖觸到 "實驗體" 三個字，
視網膜突然閃過藍光，像有層半透明界面覆蓋在視線之上，
左上角顯示："生存進度 23%"。茶水間的柜門打開時，金屬碰撞聲格外刺耳。
第三個柜子里，除了李建民的舊工牌，還躺著枚銀色戒指，
內側刻著 "LM200806"—— 母親忌日的縮寫。戒指下方壓著張字條，
是李工的字跡："他們在電梯里裝了重量傳感器，
超過 75kg 就會啟動..." 字跡在此處被劃破，留下滴狀墨跡，
像滴在時光里的血。手機在褲袋里瘋狂震動，
企業微信彈出張建國的消息："下午三點陪王總去廠區考察，坐貨梯下來接。
" 發送時間顯示 13:01，而電梯電子屏此刻正停在 B3 層，
數字開始詭異地倒跳。林浩盯著手賬上的 "倒計時 72 小時"，
突然發現自己的倒影在柜門玻璃上扭曲，身后的紅裙女人正舉起蝴蝶胸針，
針尖對準他后頸的位置。消毒水氣味突然濃烈到令人窒息，
他低頭看見手賬內頁的文字正在變化，
"第 7 個實驗體" 漸漸變成 "林繼明"—— 這個只在童年戶口本上見過的名字。
電梯井傳來鋼絲繩斷裂的脆響時，手賬突然自動翻到最后一頁，
貼著張泛黃的照片：二十年前的鍋爐房，父親抱著年幼的自己，身后穿紅裙的女人舉著相機，
胸前的蝴蝶胸針在火光中格外刺眼。第四章 當我開始給領導夾菜，
同事們看我的眼神變了財務總監周明軒夾起清蒸鰣魚的瞬間，金絲眼鏡滑下鼻梁。
林浩及時遞上濕毛巾，注意到對方袖口露出的翡翠手牌，
王朝"VIP 室見過的展品 —— 那是他咬咬牙充了 10 萬會員才混進的私人會所。
"小林地道啊，知道我老家在靖江。" 周明軒的筷子在魚腹上點了點，
醬色的湯汁在瓷盤里晃出漣漪，倒映著林浩西裝上剛換的銀線工牌。
三天前他特意翻查了所有高管的籍貫，在訂餐軟件備注里寫滿 "清蒸時去鱗留骨，
配三年陳花雕"，此刻報銷單正在周明軒的待辦文件夾里插隊。茶水間蒸汽繚繞時，
清潔王阿姨的掃帚尖輕輕點了點第三個柜子。"上個月李工總在這兒鼓搗，" 她壓低聲音，
腕間銀鐲擦過柜體發出輕響，"后來就換成帶密碼的新藥箱了。
" 林浩瞥見她鞋底粘著片鍋爐房的鐵銹，和手賬內頁夾著的碎屑一模一樣。
人事系統的光標在搜索欄閃爍了三分鐘，
"蘇晴" 的工號 20210308 始終顯示 "無此員工"。
林浩盯著屏幕上跳出來的紅裙剪影，突然想起前天在電梯間，
她的胸針反光里映出過 B3 層的電子鎖密碼 ——0715，
和他工牌尾數、李工碎瓷片編號完全一致。午休時的陽光斜切過工位，
林浩將李工手賬的紙頁逐頁平鋪。當 23 張邊角畫著蝴蝶的內頁連成弧線，
淺褐色的墨跡竟在桌面拼出永昌大樓的立體結構圖。頂樓天臺的紅色叉號格外刺眼，
標注日期正是他上周差點滑倒的 3 月 12 日，當時鞋底沾著的油漬，
和張建國辦公室香薰機里的味道完全相同。"林工現在不得了啊，
" 隔壁工位的小陳突然湊近，語氣里帶著酸味，"連周總監的胃都能拿下，
不如順便算算張經理最近為什么總盯著監控？" 他指了指天花板的攝像頭，
金屬外殼上的反光突然晃眼，林浩分明看見鏡頭里倒映出自己正在比對蝴蝶圖案的手。
天臺的鐵門在傍晚六點發出悶響，林浩摸著口袋里的碎瓷片拾級而上。風掠過安全護欄時，
他聽見金屬摩擦的異響 —— 正是上周滑倒時抓住的那根欄桿，
焊接口的新痕跡顯示曾被人為切割過三分之二。褲袋里的手賬突然發燙，
翻開后發現天臺的紅色叉號旁多了行小字："第 7 次墜落實驗，備選日期 3.20"。
下班打卡時，蘇晴的紅裙掃過他的鍵盤。"別查了，" 她的蝴蝶胸針擦過考勤機，
發出異常的蜂鳴，"有些編號，是刻在鋼鐵里的。
" 轉身時飄落的便簽上畫著鍋爐房的通風管道圖，
"19:00 廢氣閥自動開啟"—— 正是李工手賬里多次提到的 "死亡時間窗口"。
消毒水氣味在儲物柜區格外濃烈，林浩打開自己的柜子，
發現李工的舊工牌不知何時躺在最底層。翻到背面，原本空白的地方赫然印著蘇晴的照片，
工號欄蓋著模糊的藍色印章，隱約能辨 "永昌機密" 四個小字。更詭異的是，
工牌邊緣的壓紋竟和他在帝豪國際撿到的房卡完全吻合，編號 07 在暮色中泛著血光。
走廊盡頭傳來張建國的怒吼，林浩探出頭時，看見營銷總監正指著監控屏幕，
畫面里定格著他在茶水間打開第三個柜子的瞬間。而在監控死角處，
穿紅裙的身影正將蝴蝶胸針按在消防栓的密碼鎖上，數字鍵盤亮起的藍光中，
0715 四個數字依次跳動，像串即將引爆的倒計時。第五章 在五星酒店洗手間，
我聽到領導們的秘密水晶吊燈在香檳杯口碎成星子，林浩的領帶結卡在喉結上，
威士忌的熱辣混著龍蝦醬汁的腥氣翻涌。他踉蹌著撞進洗手間，隔間門鎖扣上的瞬間，
外側傳來皮鞋碾滅煙頭的聲響。"老位置還是周三凌晨，王總放心。
" 張建國的保溫杯蓋擰開又合上，金屬碰撞聲和馬桶抽水聲重疊，
"質檢報告的數據我改了三版，市局的人查不出問題。" 競品公司王總的打火機咔嗒點亮，
火光映在門縫里，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瓷磚上，像條正在分食的毒蛇。
"那批鋼材的差價..." 王總的尾音拖得老長，林浩聽見紙幣摩擦的窸窣聲，
"上次在帝豪給你的房卡，記得銷毀。" 張建國低笑時，
保溫杯碰到洗手臺的脆響讓林浩想起鍋爐房鐵門的摩擦聲 —— 和他們說的 "老位置"，
會不會就是地下三層？手機在褲袋里震動，鎖屏顯示陌生短信："19 樓監控已覆蓋，
周三值班穿防滑鞋。" 發件人顯示為公司內網 IP：1903，
但永昌大樓最高只有 18 層。他盯著鏡面倒影，發現自己襯衫領口沾著的紅酒漬，
竟和李工手賬里畫的鍋爐房管道走向一模一樣。深夜的工位區泛著冷藍光，
林浩的手指剛觸到鍵盤，屏幕突然亮起。熟悉的笑臉表情包占據整個桌面，
正是李建民死前發送的那張，嘴角弧度比記憶中多了道血色裂痕。對話框彈出時，
機械女聲從音箱里溢出："下周三，該你值班了。"鼠標不受控制地滑動，文件夾自動打開，
里面是二十年前的質檢報告掃描件。
林浩瞳孔驟縮 ——2008 年鍋爐爆炸事故的責任認定書上，
父親的簽名旁蓋著 "永昌實業技術部" 的紅章，而簽署日期 6 月 15 日，
正是他工牌編號的后四位。電梯井的轟鳴在此時炸響，
電子屏顯示 - 3 層按鈕正在閃爍。林浩想起王總提到的 "房卡銷毀"，
摸出帝豪國際的 VIP-07 房卡，突然發現塑料外殼內側刻著微縮電路圖，
正是洗手間聽到的 "數據修改" 部分。更詭異的是，房卡芯片位置嵌著半片碎瓷，
邊緣編號與李工遺物完全吻合。窗外的梧桐葉拍打著玻璃，
他看見穿紅裙的身影從 18 樓天臺掠過，蝴蝶胸針的反光在幕墻玻璃上劃出軌跡，
直指地下三層的方位。當指尖觸到鍵盤想記錄時，屏幕突然黑屏，
再亮起時只剩行跳動的代碼："實驗體 7 號，生存倒計時 5 天 11 小時。
"消毒水氣味從通風口倒灌進來，比質檢部實驗室的更濃烈。
林浩注意到自己的工牌正在發燙，編號 20220715 的金屬牌上，
7 和 15 兩個數字漸漸凸起，形成類似鍋爐閥門的紋路。電腦音箱再次響起童謠片段，
正是第一章出現過的變調《茉莉花》，但這次歌詞變成："第三遍鐘聲起，
電梯不歸期..."走廊盡頭傳來門禁卡刷過的聲響，他迅速躲進桌底，
看見張建國的身影經過，手里攥著張房卡 —— 和帝豪國際的 VIP-07 同款，
編號卻是 08。當領導走進電梯間，林浩聽見他對著對講機低語："按老規矩，
周三凌晨處理，別再用鍋爐房，上次的碎瓷片還沒清干凈。
"電梯下行的數字跳到 B3 層時，林浩的手機再次震動。
新短信來自蘇晴的蝴蝶胸針頭像，只有短短一行："19 樓是鏡像層，
他們在復制 2008 年的事故。" 附帶的定位指向頂樓天臺，
而那里正是李工手賬里標著紅色叉號的 "墜落實驗" 地點。他摸出李工的皮質手賬，
發現內頁不知何時多了張照片：年輕時的張建國站在鍋爐房門口，
手里拿著和自己同款的碎瓷片，背后的鐵門上焊著編號 07。更驚悚的是，
照片角落有個穿紅裙的小身影，舉著的相機鏡頭正對準鏡頭 —— 那分明是童年的蘇晴。
第六章 為客戶包下整個日料店后，我收到帶血的報銷單"割烹?云隱" 的移門推開時，
檜木香混著清酒氣息撲面而來。
林浩盯著菜單上 "8888 元 / 位" 的懷石料理套餐，
指甲掐進掌心 —— 這是他這個月工資的全部，但當看到日本客戶袖口露出的櫻花刺繡，
他想起李工手賬里夾著的舊照片：1998 年中日技術交流會上，
父親胸前佩戴的正是同款紋章。"小林君的祖父，是唐山搪瓷廠的技術骨干？
" 社長佐藤健二放下青瓷酒杯，鏡片后的瞳孔驟然收縮。
當林浩提到祖父曾參與永昌實業前身的鍋爐改良，老人突然起身敬禮，
領口勛章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光 —— 和手賬里泛黃照片上，
父親與神秘老人并肩站立時佩戴的勛章分毫不差。料理臺上的刺身刀在冰盤上投下倒影，
林浩注意到佐藤的隨行翻譯正在筆記本上畫蝴蝶，筆觸與李工手賬邊緣的涂鴉如出一轍。
更詭異的是，消毒水氣味從后廚飄來，竟混著記憶中鍋爐房的鐵銹味，而佐藤的皮鞋跟，
正無意識地敲著地面，節奏和第二章聽到的扳手聲完全一致。財務室的冷氣讓脊梁骨發寒，
王姐將報銷單拍在桌上時，油墨未干的 "8888 元" 正在洇開。"印章不對，重開。
" 她的手指劃過餐飲費欄，突然驚呼一聲 —— 暗紅色液體正從數字邊緣滲出，
在 A4 紙上暈染出 "2017" 的輪廓，正是李建民墜樓的年份。"小林你看！
" 王姐指著打印機滾軸，那里粘著半片帶編號的碎瓷，和林浩在李工抽屜撿到的一模一樣。
報銷單上的血跡突然凝結成蝴蝶形狀，翅膀紋路與蘇晴的胸針完全重合，而當他觸碰紙面，
視網膜閃過藍光，智能手表（李工遺物）的表盤上，
"實驗體存活數" 從 7 跳到了 6。深夜的工位被應急燈染成血色，
林浩攤開李工手賬，翻到夾著日本勛章照片的那頁。
泛黃的紙頁突然浮現新字跡："2008 年 6 月，佐藤商社拿走了鍋爐核心數據。
" 照片里父親的眼神似乎在追隨什么，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背景中穿紅裙的少女正舉著蝴蝶胸針，
胸針反光里清晰映出 "永昌實驗 07" 的金屬牌。手機在此時震動，
蘇晴的消息只有張定位圖，指向廠區后巷的廢品回收站。
當林浩踩著碎玻璃走進堆滿搪瓷制品的倉庫，月光正照在件生銹的鍋爐部件上，
編號 "07" 周圍焊著櫻花形狀的加固層 —— 和佐藤勛章的圖案完全一致。
更驚悚的是，回收站內所有搪瓷碗底都印著相同編號 "20170903"，
正是李工墜樓后第二天的日期。林浩撿起只缺角的碗，內側用紅漆畫著簡易電梯結構圖，
頂樓天臺的紅色叉號旁標注著："第 6 次墜落實驗，參與者編號 07"。
消毒水氣味突然濃烈到令人作嘔，他發現自己的工牌正在吸收報銷單上的血跡，
20220715 逐漸變成 20080615—— 父親在鍋爐爆炸事故中的死亡日期。
智能手表發出蜂鳴，表盤顯示 "檢測到實驗體基因匹配"，
隨后彈出段模糊影像：年輕的佐藤正在鍋爐房與神秘老人爭執，桌上擺著的，
正是蘇晴的蝴蝶胸針。"林先生對搪瓷很感興趣？" 佐藤的聲音從倉庫門口傳來，
老人身后跟著戴白手套的保鏢，袖口櫻花刺繡在月光下泛著金屬光澤。
林浩注意到他們腳邊拖著個鐵皮箱，箱體摩擦地面的聲響，
和第二章聽到的鍋爐房扳手聲如出一轍。轉身時，他撞翻了堆著的搪瓷盆，碎片飛濺的瞬間，
某片碎瓷的反光里，他看見蘇晴正站在永昌大樓頂樓天臺，蝴蝶胸針指向夜空，
而她腳下的地面，正浮現出與報銷單相同的 "2017" 血色數字。
智能手表的倒計時突然加快，從 5 天 11 小時跳到 4 天 7 小時，
表盤中央浮現出句警告："當數字與血液共振，電梯將成為時間的墳墓。
"倉庫深處傳來鐵皮箱打開的聲響，林浩瞥見箱內整齊碼放著 7 枚碎瓷片，
其中一枚邊緣染著新鮮血跡，編號正是 "07"。而佐藤此時正把玩著枚蝴蝶胸針，
和蘇晴那枚不同的是，這枚胸針的翅膀上刻滿了數字 —— 從 2008 到 2017，
每個年份對應著次實驗，最新的 2023 年空格處，畫著個正在舉杯的小人，
胸前工牌編號 20220715 格外醒目。第七章 紅裙女的蝴蝶胸針，
劃開了我十年的記憶永昌大樓的旋轉門在晨霧中旋轉，
林浩盯著玻璃倒影愣住 —— 蘇晴今天穿的是藏藍色一步裙，胸口別著枚青銅骷髏胸針，
鏈條垂在鎖骨下方，像道未愈的傷疤。電梯鏡面映出她的側臉時，
他才驚覺這是第一次見她不穿紅裙，而今天正是李建民的頭七。"猜拳定會議室？
" 茶水間里，蘇晴的骰子在掌心打轉，骷髏眼洞對著天花板。林浩出剪刀的瞬間，
她的食指突然在他掌心劃了道豎線，溫熱的觸感混著消毒水氣味："逃。
" 三個字還沒在掌心干透，骰子落地時竟詭異地立在兩點，而她轉身時裙擺帶起的風，
讓他瞥見工牌背面新貼的照片 —— 是二十年前廠區公告欄上的 "安全標兵家庭照"，
穿紅裙的少女站在父親身邊，胸前別著和他碎瓷片同款編號的蝴蝶胸針。
午夜的雷聲劈開烏云時，林浩又夢見了那座鍋爐。父親的白大褂染著機油，
把半塊碎瓷片塞進他掌心："帶著 07 號，去頂樓找陳爺爺。
" 母親的身影在蒸汽里若隱若現，她常戴的珍珠發卡掉在地上，滾向正在泄漏的管道。
爆炸掀起氣浪的瞬間，碎瓷片的編號在火光中亮起，而穿紅裙的小女孩正舉著相機，
快門聲和安全閥的嘯叫重疊。冷汗浸透睡衣的清晨，林浩將李工手賬的地圖鋪在地板上。
當童年記憶中的鍋爐房平面圖與手賬線條重合，
瓷磚縫隙竟與圖紙上的承重柱位置分毫不差 —— 永昌實業的地下三層，
正是二十年前父親工作的搪瓷廠舊址。手指劃過 "母親喪生事故現場" 的標注，
他突然想起工牌編號 20220715，正是母親忌日的倒寫。
蘇晴的辦公室傳來玻璃碎裂聲時，他沖進去看見滿地藍裙碎片，骷髏胸針躺在血泊中。
"他們要啟動第七次實驗。" 她按住他欲掏手機的手，指尖還沾著真實的血，
"2008 年的鍋爐數據，藏在每枚蝴蝶胸針的芯片里。" 說著扯下項鏈，
骷髏頭裂開露出微型存儲器，里面存著的監控錄像：父親在爆炸前將胸針塞進母親口袋，
而母親轉身跑向的，正是標著 "07 號實驗體培養艙" 的鐵門。
消毒水氣味從通風口倒灌進來，混著記憶中病房的味道。林浩翻開手賬，
發現昨天還空白的頁面上，突然出現了母親的字跡："小浩記住，穿紅裙的人能帶你找到光。
" 旁邊畫著蝴蝶胸針的拆解圖，
核心位置刻著 "LM200806"—— 正是他在第三章撿到的戒指內側編號。
深夜的廠區飄著細雨，林浩站在鍋爐房舊址前，碎瓷片在掌心發燙。
鐵門上新貼的封條寫著 "危險勿入"，但門縫里漏出的光，分明映著母親珍珠發卡的影子。
當他把碎瓷片按在電子鎖上，數字鍵盤亮起 0715 的藍光，門內突然傳來童謠哼唱聲，
正是他童年聽過的變調《茉莉花》，歌詞卻變成："第七片瓷片歸位時，
電梯會送你回 1998 年。"手機在褲袋里震動，
蘇晴發來段視頻：二十年前的監控畫面里，
穿紅裙的少女（分明是童年蘇晴）正將蝴蝶胸針遞給父親，
胸針反光中清晰映出 "永昌實驗計劃第七期啟動" 的字樣。而視頻最后兩秒，
鏡頭掃過培養艙編號 ——07 號艙內，躺著個和他現在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那是我父親。" 蘇晴不知何時站在身后，藍裙已換成紅裙，骷髏胸針變回蝴蝶造型，
"二十年前的實驗體 07 號，也是你的父親。" 她轉身時，月光照亮后背的燙傷疤痕，
正是鍋爐爆炸時的形狀，"他們一直在復制 07 號基因，你和李工，
都是第七期實驗的產物。"驚雷在頭頂炸響的瞬間，林浩的工牌突然變形，
編號 20220715 褪去，
露出底下刻著的 "LM20080615"—— 父親的死亡日期。
手賬內頁自動翻到最新，上面貼著張泛黃的出生證明，
母親欄寫著 "陳若蘭"（神秘老人的姓氏），而父親欄的照片，
正是第二章出現的神秘老人年輕時的樣子。消毒水氣味突然變成燃燒橡膠的焦臭，
鍋爐房方向傳來鐵門倒塌的巨響。林浩跑過去時，看見張建國正拿著電鋸切割培養艙，
艙內液體里漂浮著 7 枚碎瓷片，其中編號 07 的那枚，正朝著他的方向微微顫動。
而在培養艙的倒影中，他看見蘇晴站在頂樓天臺，蝴蝶胸針指向夜空，
那里有架直升機正在逼近，機身印著 "佐藤商社 實驗回收" 的字樣。
"該帶你去見真正的永昌了。" 蘇晴的聲音從對講機傳來，
他低頭看見手賬上的蝴蝶圖案正在振翅，翅膀展開的弧度，竟與永昌大樓的俯視圖完全重合。
當指尖觸到 "母親喪生現場" 的標注，
視網膜突然閃過完整的記憶：爆炸前母親塞進他口袋的，不止碎瓷片，還有張紙條，
上面寫著 "去找穿紅裙的小晴，她爸爸是實驗計劃的守護者"。
暴雨砸在安全帽上的聲響中，林浩終于明白，蘇晴的每一次紅裙變換、胸針轉向，
都是在給他傳遞實驗計劃的密碼。而此刻她別在胸前的蝴蝶胸針，
翅膀正指向東北方 —— 那里是永昌實業的老廠區，
也是 1998 年中日技術交流會的舉辦地，更是所有實驗的起點。
褲袋里的智能手表突然發出長鳴，表盤顯示 "實驗體存活數：6→5"，
而在 "林浩" 的資料頁下方，漸漸浮現出另個名字："林繼明，
07 號實驗體第二世代，激活日期 2022 年 7 月 15 日"。
當他抬頭望向頂樓，蘇晴的紅裙在風中翻飛，像面指引方向的旗幟，而她手中的蝴蝶胸針，
正將月光匯聚成束，照亮了地下三層深處，
那扇刻著 "永昌機密 閑人免進" 的青銅大門。第八章 當我在酒局說出那個禁忌年份，
所有人都靜止了水晶吊燈在紅酒杯沿流淌成河，林浩盯著客戶西裝上的櫻花刺繡，
喉間的威士忌突然泛起鐵銹味。這場為佐藤商社舉辦的慶功宴上，
對方首席代表突然放下刀叉："聽說林工對永昌 2008 年的產能數據很熟悉？
"刀叉撞擊瓷盤的聲響格外刺耳，所有人的目光匯聚過來。林浩剛要開口，
手腕上李工遺留的智能手表突然發燙，表盤中央的蝴蝶圖案振翅展開，
藍光如流水般漫過視網膜。
當 "2008 年第三季度鋼材轉化率 17.3%" 的數字脫口而出時，
整個宴會廳突然陷入詭異的寂靜 —— 轉盤上的刺身還在滴落醬汁，卻懸停在空中，
像被按下了暫停鍵。視網膜上浮現出半透明界面，
左上角閃爍著 "永昌實驗系統 第七期激活" 的字樣，
數據流如細雨般落下："檢測到核心數據匹配，解鎖實驗體基礎權限。
" 下方浮動著三個選項：【危險預警】【記憶回溯】【權限突破】，
右下角的生存倒計時顯示 "4 天 0 小時"，比第七章結束時快進了 12 小時。
"林工？" 佐藤健二的聲音突然恢復，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林浩這才發現自己的指尖正抵著桌沿，那里不知何時浮現出與蝴蝶胸針相同的紋路。
他借口去洗手間，順著系統界面的導航箭頭，拐進標著 "設備維修" 的雜物間。
生銹的鐵門在推開時發出蜂鳴，仿佛在掃描他的工牌。貨架上堆滿廢棄的搪瓷制品，
最頂層的玻璃罐里，枚完整的蝴蝶胸針正在發光，
面蝕刻的 "永昌實驗計劃第七期 2008" 清晰可見 —— 和蘇晴那枚的區別在于，
這枚胸針的翅膀上刻滿了齒輪，中心鑲嵌著微型芯片。拿起胸針的瞬間，手表藍光暴漲，
界面切換成 3D 地圖模式，地下三層的鍋爐房結構在視網膜上立體呈現，
標注著 "核心數據存儲區" 的紅點正在閃爍。更震撼的是，胸針芯片自動連接系統，
彈出份泛黃的員工檔案："蘇晴，父蘇明遠（永昌技術部部長），母陳若蘭（安全標兵），
1998 年授予 ' 實驗計劃守護者 ' 后代特殊工牌。
" 附照正是廠區公告欄上的紅裙少女，胸前別著的，正是他手中這枚齒輪胸針。
消毒水氣味突然變得清甜，是蘇晴常用的玫瑰香水混著鐵銹味。林浩轉身看見她倚在門框上，
紅裙換成了帶反光條的工裝，蝴蝶胸針不知何時回到她胸前："終于找到它了，
第七期實驗體的啟動鑰匙。" 她抬手露出手腕內側的條形碼，和胸針背面的編號完全一致。
系統界面突然跳出警告："檢測到實驗體基因共鳴，倒計時加速至 3 天 12 小時。
" 林浩注意到胸針齒輪開始轉動，每轉一圈，貨架上的搪瓷制品就浮現出新的編號，
從 01 到 06，最后停在 07—— 正是他的碎瓷片編號。而在蘇晴的工牌倒影里，
他看見自己的臉正在變化，漸漸與手賬中父親的照片重疊。"2008 年的爆炸不是意外。
" 蘇晴的聲音混著系統電流聲，
胸針投影出當年的監控畫面：父親將齒輪胸針插入鍋爐控制臺，身后的張建國正舉著攝像機，
鏡頭右下角標著 "實驗體 07 號數據采集"。
當畫面里的母親抱著幼年的他沖進鍋爐房，
系統界面突然跳出 "記憶回溯權限已開啟" 的提示。視網膜劇烈震動，
童年記憶如潮水涌來：爆炸前母親塞給他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