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舊鏡裂痕水晶吊燈在穹頂投下蛛網般的光紋，
沈昭然的高跟鞋在波斯地毯上驟然停住。拍賣場中央的展柜里，那枚羊脂玉殘片泛著冷光，
斷裂處參差不齊的紋路像極了七年前周硯掌心沁血的模樣。
“下面展示的是本場壓軸拍品 —— 漢代螭龍紋玉璧殘片，
據傳曾是一對戀人的定情信物……” 拍賣師的聲音混著此起彼伏的快門聲，
沈昭然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震得耳膜生疼。她無意識地摸向鎖骨處，
藏在高領毛衣下的半枚碎玉突然變得滾燙。人群騷動中，前排座椅傳來皮革摩擦聲。
沈昭然的指尖瞬間失去血色 —— 那個穿手工定制西裝的男人緩緩轉身，
眉骨處的疤痕斜斜劃過深邃眼窩，正是周硯。他端著威士忌的手腕骨節分明，
仿佛那枚在爆炸中消失的婚戒還套在他左手無名指上。“周先生對這件拍品勢在必得？
” 主持人諂媚的詢問讓空氣凝滯。周硯的目光掃過沈昭然蒼白的臉，
喉結滾動著吐出冰冷字句：“故人遺物，理應收回。”水晶吊燈突然明滅閃爍，
沈昭然撞翻身后的香檳塔。玻璃碎裂聲中，她跌跌撞撞沖出會場，
咸澀的海風裹著雨絲撲面而來。手機在包里震動，
陌生號碼發來的彩信赫然是半枚玉璧的特寫，配文猩紅刺目：“碎玉合，真相現，故人亡。
”深夜的酒店套房，沈昭然顫抖著展開匿名信。
信紙里滑落的玉片與她貼身收藏的殘片嚴絲合縫，
泛黃的信紙上用隸書寫著：“7?15 劫案賬本在碎玉中，救你父親。” 窗外驚雷炸響，
照亮鏡子里她驚恐的瞳孔 —— 窗簾縫隙外，一道黑影正緩緩消失在雨幕中。
第二章：暗影重逢凌晨三點的工作室亮如白晝，沈昭然將兩枚碎玉置于冷光燈下。放大鏡里，
斷裂面的沁色紋路像兩道交纏的傷疤 —— 屬于她的半枚邊緣有灼燒痕跡，
正是七年前爆炸氣浪留下的印記；而新出現的殘片內側，
隱約可見用酸蝕刻的編號 "0715"。"國際珠寶鑒定師連門鈴都不會裝？
" 金屬門軸轉動聲驚飛了顯微鏡下的碎玉。周硯倚在門框上，
指間夾著她當年送的 Zippo 打火機，防風罩開合的咔嗒聲與記憶里的頻率分毫不差。
沈昭然迅速扯過白大褂蓋住工作臺上的銀戒，卻在抬頭時撞進他深潭般的目光。
"警方檔案顯示，7?15 劫案現場發現十二枚碎玉殘片。" 周硯上前兩步，
西裝袖口掠過她肩頸時帶起冷香，"現在你我手中各有一枚，剩下的十枚在赤蛇組織手里。
" 他忽然停住，
視線釘在她慌亂收起的銀色戒圈上 —— 內壁刻著的 "昭"" 硯 " 二字，
被歲月磨得發亮。沈昭然后退半步，后腰抵在冰涼的操作臺上："當年你說爆炸案是意外，
現在又說和赤蛇有關？" 她摸向口袋里的錄音筆，
那是今早從市檔案館復印的《7?15 劫案幸存者筆錄》，
周硯的證詞里寫著 "爆炸發生時玉璧正在展示柜內"，與匿名信內容完全矛盾。
"合作修復玉璧。" 周硯忽然掏出個絲絨盒，里面躺著與她那半枚嚴絲合縫的殘片，
"你父親不是內鬼，當年他交給我的賬本，就藏在這對玉璧里。" 沈昭然的呼吸驟然停滯，
父親被捕前塞給她的紙條上，正是這句話。紫外線燈亮起的瞬間，
兩枚碎玉的拼接處浮現出極細的螺旋紋。
沈昭然握著超聲波清潔儀的手突然僵住 —— 在聲波震動下，玉璧斷裂面緩緩裂開，
露出嵌在夾層中的微型芯片。周硯的瞳孔劇烈收縮，這個角度他能清楚看見，她指尖在發抖。
"當年你昏迷三個月，醒來第一句話是讓我滾。" 沈昭然忽然開口，
芯片在培養皿里泛著幽藍熒光，"現在你告訴我，那些讓我去死的話，都是演的？
" 她抬頭望著他繃緊的下頜線，
七年來無數次在夢里重復的場景突然有了溫度 —— 急救室里消毒水的氣味，
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還有他指尖掠過她手背時的顫抖。周硯的喉結動了動，
還沒來得及回答，培養皿里的芯片突然發出蜂鳴。沈昭然手忙腳亂地接上解碼器，
電流雜音中，傳來一個沙啞的男聲："老沈，他們要栽贓你私吞藍寶石！
把賬本藏進玉璧夾層......" 錄音戛然而止，最后是玻璃碎裂的脆響，
混著熟悉的警笛聲。"是我父親的聲音。" 沈昭然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他明明在爆炸前就死了，為什么會有這段錄音？" 她猛然抬頭，
卻看見周硯正盯著操作臺上的銀戒，指腹無意識地摩挲著西裝內袋，
那里應該還放著當年的求婚戒指 —— 那枚在爆炸中失蹤的戒指，
此刻正躺在她床頭的首飾盒里，戒圈內側刻著 "死生契闊"。窗外傳來玻璃爆裂聲，
一塊裹著紙條的鵝卵石砸在操作臺上。沈昭然展開紙條時，
周硯已經掏出手槍抵住窗臺 —— 泛黃的信紙上用紅筆圈著新的坐標，
還有一行恐嚇："再查下去，下一個躺在停尸房的就是周先生。
" 她注意到他握槍的手勢變了，是當年在特警隊訓練時的標準姿勢。"他們來了。
" 周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按在防爆柜后。沈昭然聞到他身上淡淡的硝煙味，
和七年前那個暴雨夜一模一樣。當第一顆子彈打碎實驗室玻璃時，
她看見他另一只手正把那枚銀戒往她指根套 —— 就像七年前在婚紗店，
他單膝跪地說 "昭昭，嫁給我" 時的模樣。芯片在防爆柜的暗格里發出最后的蜂鳴，
沈昭然忽然想起父親臨終前塞給她的半枚碎玉，背面刻著的不是螭龍紋，
而是極小的摩爾斯電碼。現在她終于明白，那串讓她在海外輾轉七年的密碼，
翻譯過來是："相信小硯，他會帶光來。
"第三章：焚心真相深夜的濱江大廈頂層泛著幽藍冷光，沈昭然貼著通風管道邊緣爬行，
黑客手環在視網膜上投射出實時監控路線。
周硯辦公室的密碼鎖在她第七次輸入 "0715" 后應聲而開，
消毒水混著雪松香水的氣味撲面而來，與記憶中他警服內袋的味道分毫不差。
暗室的 LED 屏上跳動著三十七組數據流，
沈昭然的指尖在觸控板上凍結 —— 整面墻的證據鏈從 2018 年 3 月開始，
貼著 "赤蛇組織資金流向"" 珠寶劫案兇器比對 ""沈明修涉案證據存疑" 的標簽。
最中央的照片里，七年前爆炸現場的瓦礫堆中，半枚帶血的銀戒正被證物袋封存，
拍攝日期是她離開醫院的次日。"2018 年 7 月，
你在倫敦佳士得拍賣會上鑒定清代翡翠時，我在曼谷找到了當年運送藍寶石的貨輪報關單。
" 周硯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沈昭然轉身時撞翻了文件架，
成沓的銀行流水和監控截圖傾瀉而下。他倚在門框上，領帶松垮地掛在頸間，
手里握著的正是她方才破解的加密 U 盤。
沈昭然盯著他西裝內袋露出的一角 —— 那是她父親的警徽，七年前葬禮上失蹤的遺物。
"所以你辭職從商，是為了打入赤蛇內部？" 她的聲音在顫抖，
腳下踩著的是 2019 年 12 月的轉賬記錄，收款方赫然是她在蘇黎世的賬戶，
"這些錢... 是你賣了警隊公寓的錢？"周硯的視線掠過她腕間的舊疤痕，
那是為了保護他擋刀留下的。"他們監聽了所有警務系統，" 他上前半步，
皮鞋碾碎了落在地上的碎玉照片，"當你帶著半枚玉璧出現在機場時，
赤蛇的狙擊鏡已經鎖定了你后頸。" 他忽然伸手，想觸碰她顫抖的指尖，
卻在半途僵硬地收回。沈昭然忽然抓起桌上的證據冊砸向他："所以你讓我滾，
說從來沒愛過我，是怕我被連累？" 冊子中掉出的診療報告顯示，
2018 年 5 月他因顱骨碎片壓迫視神經接受手術，主刀醫生正是她在日內瓦的導師。
"你知不知道我在米蘭街頭被搶時，第一個反應是摸向口袋里的碎玉？我以為你真的死了！
"周硯接住砸來的證據冊，
著他每日的備忘錄："昭昭過敏藥到期"" 倫敦天氣轉涼 ""碎玉修復進度 37%"。
這些字跡她再熟悉不過，是當年他值夜班時給她寫的早餐便簽字體。"爆炸案當天，
你父親把完整的玉璧交給我，" 他的聲音低得像浸了水的火柴，"他說如果他回不來，
就讓我帶著玉璧和你遠走高飛。"沈昭然的呼吸驟然停滯，
記憶中父親最后一通電話里的雜音，突然在耳邊清晰起來 —— 那是打火機開合的聲音，
和周硯此刻指尖無意識的動作完全一致。"所以你故意在拍賣會上刺激我，
是知道赤蛇會順著碎玉來找我？" 她指著監控屏上正在縮放的實驗室畫面，
幾個戴蛇形紋身袖標的身影正逼近防爆柜，"你根本不在乎我會不會被卷進來！
"周硯突然拽過她的手腕按在證據墻上，
指尖劃過她鎖骨下方的舊傷："你以為我這七年在做什么？" 他扯開襯衫領口，
猙獰的燒傷疤痕從胸口蔓延至肩胛，正是當年爆炸時替她擋住氣浪的位置，
"每個月去你工作室樓下的咖啡店，不是為了看新品設計圖，
是為了確認你窗臺上的風信子還活著。"沈昭然的視線模糊了，證據墻上貼著的機票根顯示，
七年來他往返中歐 217 次，每次航班時間都精準避開她的公開行程。
當她的指尖觸到那疊未寄出的信時，周硯忽然渾身緊繃 —— 暗室的警報燈驟然亮起，
監控畫面里，戴著蛇形面具的男人正舉著碎玉殘片走向實驗室。"他們拿到了芯片副本。
" 周硯迅速將她推向密道，自己則抽出藏在書柜后的格洛克 17，"從通風管道出去，
密碼是你生日。" 沈昭然抓住他的手腕，發現他掌心里刻著極小的摩爾斯電碼，
正是她父親碎玉上的那串 —— 原來七年前他就破譯了，卻一直沒告訴她。
氯仿的氣味突然從通風口灌進來，沈昭然在失去意識前聽見玻璃爆裂聲。
周硯的槍響混著重物倒地的悶響，她最后看見的是他轉身時，
西裝內袋里露出的、她七年前遺落在爆炸現場的珍珠發卡。當黑暗徹底籠罩時，她終于明白，
那些被撕碎的情書背面，
為什么都畫著半枚玉璧的輪廓 —— 那是他在等她回來拼圖的形狀。手機在暗格中震動，
周硯看著沈昭然被拖走的監控畫面，新收到的短信附帶著實時定位：赤蛇總部頂樓。彩信里，
沈昭然的碎玉項鏈正懸在硫酸池上方，配文是他七年前寫在求婚戒指內側的話："死生契闊，
與子成說"。他握緊了手中的完整玉璧，裂痕處滲出的血珠恰好填補了最后一道縫隙。
第四章：血色博弈濱海國際會展中心穹頂懸掛著三百盞水晶燈，
沈昭然的指尖在防彈玻璃展柜上敲出摩爾斯電碼 —— 三長兩短，是周硯教她的緊急信號。
頸間的碎玉項鏈閃著微光，鏈扣里藏著的定位芯片正在向警方系統發送坐標，
而展柜中央的 "重生之鏡" 珠寶套裝，主石正是那枚拼接完整的螭龍紋玉璧。
"周先生果然守信。" 赤蛇首腦的聲音從藍牙耳機傳來，
沈昭然盯著監控畫面里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 —— 市珠寶協會會長陳立謙，
半小時前還在貴賓室與她討論翡翠鑒定。他的手指劃過她鎖骨處的碎玉紋身貼紙，
那里藏著微型攝像頭，"不過你男朋友現在正在頂樓陪我欣賞海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