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燃燒的婚紗照前,看著火舌舔過寧深與寧遠相似的臉。三年前的婚戒在掌心烙出焦痕,
身后傳來義肢撞擊地板的聲響。"林微漾!"寧深瘸著腿撲進火場,
機械手指攥住我流血的腳踝,"要死也該是我..."消防栓砸向他的瞬間,
我摸到他后頸的縫合線——那里本該有顆朱砂痣。就像他哥寧遠車禍那晚,
我在急診室摸到的冰涼尸體,耳后也缺了塊軟骨。火光照亮他虹膜深處的金褐色斑紋,
我終于看清這個當了十年替身的瘋子——連眼睛都是贗品。
1 婚紗上的藍寶石我數到第九十九顆碎鉆時,司儀的聲音刺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靜。"現在,
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寧深的睫毛顫動了一下,像被驚擾的黑蝶。
他俯身時帶起雪松香的風,擦過我臉頰的嘴唇比手術刀還冷。臺下掌聲稀稀拉拉,
像撒了一地的玻璃渣。"聽說新娘是寧大少玩剩下的......""寧二少真可憐,
娶個二手貨......""噓,
人家現在可是林董獨女......"那些刻意壓低的私語順著婚紗蕾絲往上爬,
像蜘蛛的腳。我盯著寧深西裝袖口的藍寶石袖扣,
喉嚨里泛起鐵銹味——三年前我親手把它別在寧遠袖口時,
他笑著咬我耳朵:"小秘書攢了三個月工資吧?"現在這顆寶石嵌在寧深的袖口,
在鎂光燈下藍得妖異。三個月前那個暴雨天,我蜷縮在寧遠墓碑前,
雨水把雛菊沖成蒼白的鬼臉。黑傘撐開在頭頂的瞬間,
我脫口而出:"寧遠......""林小姐。"低沉的聲線凍僵我的脊椎。
轉身時撞進寧深漆黑的瞳孔,他舉著白玫瑰的手指骨節發青。
雨珠順著他的下頜滑進襯衫領口,在鎖骨處洇開暗色的花。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碰他袖口的藍寶石,卻被他攥住手腕。"自重。
"他甩開我的力道像在撣去蜘蛛網。后來我才知道,那天是寧遠母親的忌日。
寧深每年都帶著白玫瑰先去母親墓前,再去哥哥那里。就像他每年都戴著寧遠的袖扣,
卻不肯承認自己想念那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夫妻對拜——"我彎腰時婚紗勒得肋骨生疼,
水晶鞋里浸滿冷汗。寧深后頸有一顆朱砂痣,和寧遠的一模一樣。昨晚試婚紗時,
閨蜜蘇蘇把手機摔在我面前:"寧深下個月就要和韓婷求婚了!你他媽要當小三?
"手機照片里,寧深在珠寶店對著鉆戒微笑——他從未對我露過的表情。
我摸著婚紗上凸起的刺繡,那是寧遠教我的法式針法:"商業聯姻而已,各取所需。
"可我騙不過蘇蘇。當她掀開我衣柜發現二十套男士襯衫時,
哭得睫毛膏都花了:"這些全是寧遠喜歡的款式!林微漾你醒醒,他三年前就死了!
"現在那些襯衫正整整齊齊躺在寧深的衣柜里,混著他冷冽的雪松香。婚宴結束時,
我高跟鞋里滲出血,卻笑著送走最后一位賓客。寧深在更衣室扯領帶的樣子像頭困獸,
喉結滾動著冷笑:"林家真是養了條好狗。"我對著鏡子補口紅,
鮮紅的膏體劃過蒼白的唇:"寧總不也是嗎?為了5%的股份就能娶仇人的女兒。
"他突然掐住我的后頸,拇指按在那顆痣的位置。溫熱的呼吸噴在耳畔:"那你最好祈禱,
我永遠發現不了寧遠車禍的真相。"化妝間的頂燈突然閃爍,
我在他瞳孔里看見自己扭曲的臉。就像三年前那個雨夜,我在急診室摸到寧遠冰涼的手,
他手機屏幕還亮著韓婷的聊天記錄:"你女朋友真好騙。
"......婚房的紅燭燒到第三根時,寧深抱著被子摔上門。我赤腳踩在波斯地毯上,
指尖撫過墻上的賽車照片——18歲的寧遠摟著獎杯,身后是燒成橘色的晚霞。"這樣也好。
"我對著照片呢喃,絲綢睡裙滑過青紫的膝蓋,"你看,我替你守住寧家了。
"月光把喜字剪成血紅的鬼影,樓下傳來摔酒瓶的聲響。我數著寧深上樓的腳步聲,
第17階木樓梯會發出烏鴉般的慘叫。當他停在房門外時,我迅速閉眼裝睡。
門縫里漏進的雪松香纏繞著酒氣,
他沙啞的囈語輕得像嘆息:"哥......"我數著他的呼吸直到天明,第99次時,
藍寶石袖扣在晨光中碎裂成萬千星辰。2 香檳里的血珍珠我跪在衣帽間熨第十二件襯衫時,
蘇蘇的尖叫聲刺破了滿室雪松香。"林微漾你瘋了嗎?!"她踢開那排按色系排列的襯衫,
薄荷綠的指甲戳在我眼前晃動,"這些是寧遠喜歡的亞麻款,你當寧深是換裝娃娃?
"蒸汽熨斗在真絲面料上暈開水漬,我低頭避開她通紅的眼睛:"他今早穿了墨綠色那件。
"其實寧深套上襯衫時的表情像吞了刀片。他站在穿衣鏡前扯開兩顆紐扣,
冷笑聲裹著剃須水的薄荷味:"林小姐的癖好真特別。"我假裝沒看見他后頸暴起的青筋,
就像沒聽見昨夜他在客房摔碎第三個酒杯。那些染血的玻璃渣現在應該混在玫瑰叢里,
和上個月的安眠藥瓶、前天的領帶夾埋在一起。"慈善晚宴七點開始。"管家敲門時,
我正在往鎖骨撲金粉。鏡子里寧深的身影被切割成碎片,
他扯松領帶的動作讓那些暗紋蟒蛇活過來,"戴藍鉆項鏈。"我手一抖,
金粉灑在蕾絲手套上。那是寧遠送我的二十歲禮物,他墜崖那天我把它扔進海里,
又被寧深派人撈了回來。宴會廳水晶燈亮起的瞬間,我聽見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徐夫人晃著香檳杯擋住去路,殷紅甲油劃過我胸前的藍鉆:"聽說林小姐當年追寧大少,
在賽車場當眾念情書?"人群傳來竊笑,我隔著人群看見寧深正在和韓氏千金碰杯。
他今天果然穿了墨綠襯衫,袖口的藍寶石在水晶燈下像淬毒的眼。
"徐總上個月拍下的粉鉆真漂亮。"我笑著托起她戴婚戒的手,"不像我,
只能戴亡夫的遺物。"她臉色驟變。前天她丈夫剛被爆出給情人拍下天價粉鉆,
八卦雜志現在還在熱搜掛著。寧深不知何時出現在我身后,
掌心貼住我的后腰像塊烙鐵:"失陪。"舞池響起探戈曲時,
他掐著我腰肢的力道幾乎要捏碎骨頭:"誰教你說那些話?""殯儀館。
"我踮腳咬住他滾動的喉結,"給寧遠整理遺容時,那些闊太太的閑話比現在難聽十倍。
"他突然把我甩進露臺,月光把我們的影子絞成麻花。我后背撞上羅馬柱的瞬間,
他扯開領帶纏住我手腕:"林家教你用死人當武器?"遠處傳來煙花炸裂聲,
我數著他睫毛上的星光:"寧總教我,襯衫第二顆紐扣要熨三遍才不會皺。
"他瞳孔猛地收縮。那夜我偷看他熨襯衫,
發現他連寧遠強迫癥的熨燙習慣都繼承得一絲不茍。我們都在透過彼此打撈某個幽靈,
卻死不承認。凌晨三點,我被摔門聲驚醒。床頭放著燙金請柬——韓氏千金的歸國宴,
日期是寧遠祭日。請柬邊緣染著口紅印,聞起來是寧深最討厭的玫瑰香。
更衣室傳來布料撕裂聲。我赤腳踩過滿地月光,看見寧深把墨綠襯衫撕成碎片,
后背那道陳年傷疤在黑暗中猙獰如蜈蚣——和寧遠賽車服下的疤痕位置一模一樣。"滾。
"他聲音嘶啞得像生銹的齒輪。我跪在滿地亞麻碎片里,一片片拼湊墨綠色的月光。
當手指被布料割出血珠時,
突然聽見他沙啞的哽咽:"為什么連洗衣液都要用橙花味......"窗外驚雷炸響,
我終于想起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那個被寧遠撞見在花園上吊的女人,生前最愛橙花香。
3 高燒夜的白玫瑰我在日歷上劃掉第三百六十五個紅叉時,廚房飄來奶油蘑菇湯的焦糊味。
這鍋湯已經報廢了七次,就像我永遠復刻不出寧遠最愛的味道。"太太,
先生來電說今晚有應酬。"管家遞來的便簽上印著牙印,寧深連憤怒都這么克制。
我盯著燉鍋里浮沉的蘑菇,它們多像那夜在露臺上掙扎的玫瑰花瓣。烤箱"叮"地響起,
焦糖布丁表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去年今天,
寧遠就是開著那輛銀色跑車撞碎在盤山公路的護欄上,車載香薰里飄著焦糖味。
玄關突然傳來重物倒地的悶響。寧深歪倒在波斯地毯上,領帶松垮地掛在頸間,
顴骨燒得通紅。我伸手去扶他,卻被他滾燙的掌心燙得一顫。
"韓婷..."他含糊的囈語像鈍刀割開我胸腔。冰毛巾擦過他鎖骨時,
我發現那里有道新鮮的咬痕。窗外暴雨如注,我數著他睫毛顫動的頻率,
直到他忽然抓住我手腕:"小漾..."血液瞬間凝固。只有寧遠會這么叫我,
在他想討要手工餅干的時候,在他把賽車模型藏進我抽屜的時候。
寧深燒得混沌的眼睛里映著我慘白的臉,他忽然笑了,
露出和寧遠如出一轍的虎牙:"哥的女朋友...真麻煩..."雷聲炸響的瞬間,
他滾燙的唇壓在我手背。我僵在原地,
看著他翻出手機相冊——屏保是韓婷在埃菲爾鐵塔下的自拍,日期是寧遠葬禮后第三天。
凌晨三點,寧深的體溫終于降下來。我正想抽回被他攥得生疼的手,
卻瞥見床頭柜抽屜半開的縫隙。那里躺著寧遠的賽車照片,還有...我的大學學生證?
"太太該休息了。"管家的聲音驚得我碰倒水杯。水流浸濕抽屜,
我看見照片背面露出鋼筆字跡:"給小深,冠軍屬于堅持到最后的人。"雨聲漸歇,
我鬼使神差地摸進書房。保險柜密碼是寧遠的生日,這簡直是對我偵探能力的侮辱。
但當綠光掃過文件柜時,
我發現了比婚戒更荒謬的東西——寧深三年來向"遠行"基金會的匿名捐款單,
落款日期都是寧遠的忌日。年會上我穿著銀藍色魚尾裙出現,
寧深正在拒絕某位千金的共舞邀請。他轉頭看見我的瞬間,香檳杯在掌心傾斜,
酒液濺在他锃亮的皮鞋上。"寧太太今天真耀眼。"徐夫人陰陽怪氣地舉杯,
"像人魚公主呢。"我晃著酒杯微笑:"可惜我不是為愛化泡沫的傻瓜。
"余光里寧深捏皺了西褲口袋,那里露出半截燙金請柬——韓婷明晚的鋼琴獨奏會。
當樂隊奏響《一步之遙》時,寧深突然拽我進舞池。他掌心溫度灼人,
帶著昨夜高燒未退的余熱:"誰準你穿這種裙子?""守寡手冊第二百條?
"我故意讓裙擺掃過他膝蓋,感覺到他瞬間繃緊的肌肉,"還是替身合約補充條款?
"他突然托著我后腰下壓,我在驚喘中聽見布料開裂的聲音。聚光燈下我們像兩柄交鋒的劍,
他咬著我耳垂冷笑:"你調查基金會?""不如寧總調查得徹底。"我瞟向他胸前口袋,
那里別著寧遠的冠軍徽章,"連哥哥的遺物都要偷?"舞曲戛然而止時,
全場目光聚焦在我們交握的手上。寧深突然低頭,呼吸噴在我滲血的掌心:"今晚回家等著。
"這語氣讓我想起他撕碎襯衫那夜,但眼神卻像在看勢均力敵的對手。午夜鐘聲響起時,
我赤腳站在寧遠書房改建的收藏室里。三百六十五件寧遠的遺物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最中央的玻璃柜鎖著那輛墜崖賽車的殘骸。當我用發卡撬開柜門時,金屬碎片割破指尖,
血珠滴在方向盤碎片上——那里刻著極小的一行字:"給婷"。身后突然響起打火機的聲音。
寧深倚在門框邊,火光映出他手里的文件——我的基金會審計報告。
他吐出的煙圈緩緩籠罩賽車殘骸:"現在,我們談談你偷藏我哥內褲的事?
"4 橙花葬禮里的香水尸我在第三十八頁日記里聞到韓婷的香水味時,
整座老宅的時鐘都停擺了。泛黃的紙頁黏著干枯的橙花瓣,
寧遠飛揚的字跡刺進視網膜:"今天騙小漾去坐了摩天輪,她居然真的相信頂艙有流星。
韓婷說的對,蠢貨最適合當煙霧彈。"梳妝臺鏡面突然炸開蛛網裂痕,
我的手還保持著摔香水的姿勢。橙花調的液體順著桌角滴落,
和寧遠葬禮那天的雨水一樣粘稠。三年前他送我這瓶香水時說:"你聞起來像婚禮上的白鴿。
"現在那些白鴿都變成了食腐的烏鴉。"太太,
先生讓您試菜..."管家的聲音卡在喉嚨里。我舉著日記本轉身,裙擺掃過滿地玻璃渣,
血珠從掌心墜落在寧遠的字跡上,暈開"韓婷"這個名字。寧深沖進來時,
我正用打火機燎燒第99頁日記。火舌舔過"我怎么可能喜歡那個無趣的女人"這行字,
把他的瞳孔燒成琥珀色。"你瘋了?"他奪過火機砸向墻面,爆裂的火星點燃窗簾。
我們在橙花香與火焰中撕扯,他把我按在滿地灰燼上,
鼻尖抵著我染血的嘴角:"這些遺物對你來說到底是什么?""那你呢?"我扯開他襯衫,
指尖按在那道蜈蚣疤上,"這道疤根本不是賽車事故留下的吧?"他突然僵住,
火光在他睫毛上跳躍。那年寧遠在賽車場出事時,寧深背上的紗布還滲著血。
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在醫院摔傷的,
直到我在他書房發現泛黃的病歷——"患者為保護他人遭受鞭傷"。消防車的鳴笛聲中,
寧深突然抱起我沖下旋轉樓梯。他心跳震得我耳膜生疼,就像那夜高燒時貼著我掌心的頻率。
在花園噴泉邊,他把我浸在冷水里,撕開我燒焦的裙擺:"不要學她。"我嗆著水笑出聲。
原來他早就知道韓婷的真面目,知道寧遠和我的感情只是場騙局。這個瘋子,
這個和我一樣被困在往事里的可憐蟲。第二天清晨,我在客房發現全套未拆封的繪畫工具。
調色板上擠著克萊因藍,是寧遠最討厭的顏色。管家說寧深凌晨親自去買的,還燙傷了右手。
畫架上的便簽龍飛鳳舞:"畫毀掉的東西。"我蘸著顏料涂抹寧遠的日記殘頁,
卻在藍色漩渦里看見寧深昨夜燒傷的手腕。那些水泡排列的形狀,竟像摩天輪的輪廓。
晚餐時寧深換了銀灰襯衫,袖扣是我昨天扔進垃圾桶的藍寶石。
他切開牛排的動作優雅得像在解剖尸體:"明天陪我去賽車場。"紅酒杯在掌心碎裂,
我舔著血淋淋的指尖笑:"給你收尸?"他忽然握住我流血的手,
舌尖卷走猩紅的酒液:"給你重生。"午夜我溜進車庫,那輛改裝過的銀色跑車閃著寒光。
車載記錄儀顯示最后登錄時間是三年前2月14日,寧遠出事前兩小時。
當我用生日破解密碼時,韓婷的嬌喘突然刺破黑暗。"遠哥...慢點...""寶貝,
等會還要接林微漾那個蠢貨...""討厭,你還要騙她多久?
""等老頭子把股份...啊...車要翻了!"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戛然而止。
車燈映出寧深慘白的臉,他手里的備用鑰匙墜地,發出棺材合蓋般的悶響。
5 方向盤上的血色婚戒我攥著方向盤的手骨節發白,寧深的血正順著換擋桿往下滴。
后視鏡里那輛黑色越野車第三次撞上來時,我終于看清駕駛座上韓婷扭曲的臉。"左轉!
"寧深染血的手掌覆住我的手背,體溫燙得驚人。輪胎在懸崖邊緣擦出火星,
放三年前那場車禍錄音——"遠哥...慢點啊...""等林微漾那個蠢貨來了...啊!
方向盤失靈了!"擋風玻璃炸裂的瞬間,寧深猛地撲過來將我護在身下。
安全氣囊爆開的轟鳴中,我聽見他肋骨斷裂的脆響。
韓婷的尖笑混著血腥味灌進鼻腔:"你們早該和寧遠一起死!"翻滾的跑車撞破護欄時,
我看見了那天的雨。三年前我也是這樣被寧遠護在懷里,
他咽氣前還在我手心畫圈——現在我才明白那是"婷"字的筆畫。咸腥的海水涌進來時,
寧深在黑暗中摸索我的無名指。他摘下染血的婚戒套進來,
虎牙咬破我下唇:"活下去...去揭穿..."氧氣耗盡前的最后一秒,
我摸到他后腰的槍傷——和寧遠尸體上的彈孔位置分毫不差。這個瘋子,
原來他早就知道真相。......ICU的消毒水味鉆進鼻腔,
我聽見韓婷甜膩的嗓音:"深哥,當年是寧遠強迫我的。"她孕肚貼在玻璃窗上,
羊水穿刺報告單輕掃過寧深蒼白的臉。我拔掉輸液管,赤腳踩在滿地月光里。
染血的病號服卷到腰間,露出寧深車禍時在我小腹留下的抓痕。
住院部后巷的LED屏正在直播韓氏集團發布會,韓婷挽著寧父宣布聯姻,
鏡頭特意掃過她四個月的孕肚。手機在掌心震動,陌生號碼發來孕檢單:胚胎12周,
父親姓名那欄寫著寧遠。照片背景是寧遠生前最愛的海景房,窗簾后隱約露出寧深的身影。
我砸碎消防栓玻璃時,寧深的輪椅正停在身后。他脖頸還固定著支架,
聲音像砂紙磨過生銹的刀:"現在信了?"醫用剪刀抵住他喉結,
我笑得渾身發抖:"你們兄弟連女人都要共享?"夜風掀起他病號服下擺,
那道鞭痕增生出猙獰的肉芽——和寧遠背上一模一樣。他突然拽倒我,
輪椅翻覆時我們滾進玫瑰花叢。尖刺扎進皮膚的疼痛中,
他咬著我滲血的鎖骨呢喃:"那年母親自殺,
是寧遠把我綁在閣樓...他以為這樣父親就會回家..."月光漏過他顫抖的睫毛,
我第一次看清他虹膜里的金褐色斑塊。原來寧遠戴了二十年美瞳,就為模仿弟弟的眼睛。
晨霧彌漫時,護士在花園發現昏迷的我們。寧深的手還死死扣著我腕間的婚戒,
急救人員不得不鋸斷他兩根手指。我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
看著韓婷的孕檢單在消毒燈下泛出尸斑般的青灰。
手機突然彈出監控畫面:我們的婚房正在被搬空,
韓婷指揮工人將寧遠的賽車殘骸扔進垃圾車。她對著鏡頭涂抹橙花味口紅:"游戲該結束了,
替身小姐。"血滴在屏幕上,我才發現咬破了舌頭。電梯門打開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