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親對象是班主任?!“李思,周末回家吃飯,你張阿姨給你介紹了個對象。
”手機里母親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架勢,李思握著馬克筆的手頓在備課教案上,
筆尖在“三角函數(shù)”四個字上洇開小團墨跡。她看著辦公室墻上的時鐘,
指針正指向下午三點十七分——距離放學還有一小時零三分鐘,
而她此刻滿腦子都是“怎么跟親媽解釋自己上周剛給相親對象發(fā)了好人卡”。周末正午,
陽光透過咖啡廳的玻璃幕墻,在李思的白色連衣裙上灑下斑駁光影。
她對著菜單第無數(shù)次調(diào)整微笑弧度時,終于聽見了那個讓她瞳孔地震的聲音。“您好,
我預約了兩點的位置,姓陳。”抬眼瞬間,拿鐵杯在指尖晃出漣漪。
站在服務員面前的男人穿著淺灰色襯衫,領口紐扣規(guī)規(guī)矩矩扣到第二顆,
腕間手表的金屬表帶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分明是她帶了三年的高三班班主任,陳一帆。
“李老師?”陳一帆的鏡片閃過一道光,不知是驚訝還是錯覺,
“沒想到張阿姨說的相親對象是你。”李思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她想起上周家長會,
這個男人還在講臺上用紅筆圈著模擬卷,說“最后一道大題是送分題”,此刻卻坐在對面,
用勺子輕輕攪動著藍山咖啡。“那個......”兩人同時開口。窗外忽然刮過一陣風,
將桌上的紙巾盒吹得歪斜。李思伸手去扶,卻和陳一帆的手撞在一起。指尖相觸的瞬間,
她像被燙到般縮回手,卻不小心碰翻了糖罐。方糖滾落在卡其色西褲上,陳一帆起身時,
膝蓋正好撞到桌角,發(fā)出“咚”的悶響。鄰座傳來壓抑的笑聲。
李思覺得自己的耳尖一定紅得能滴血,她盯著男人彎腰撿方糖時后頸露出的淡青色發(fā)茬,
忽然想起高三那年,她因為數(shù)學不及格在辦公室哭鼻子,就是這個角度,
能看見他襯衫后領的洗水標。“其實......”陳一帆重新坐定,清了清嗓子,
“我媽說你是她同事的女兒時,我還以為是同名。”李思扯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巧了,
我媽也說對方是高中老師,沒提是三中出了名的‘冷面佛’。
”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舌頭——誰會在相親時當面喊對方外號?陳一帆的睫毛忽然顫了顫,
嘴角卻微微上揚:“看來李同學對我的印象很深刻。”這個稱呼像一把鑰匙,
“咔嗒”一聲打開了記憶的閘門。第二章 那些年被數(shù)學支配的恐懼高三開學第一天,
李思站在教室門口,看著黑板右上角的課程表倒吸冷氣——每周五節(jié)數(shù)學課,
比語文英語加起來還多。“同學們好,我是你們的數(shù)學老師,陳一帆。
”講臺上的男人聲音清冽,黑色鋼筆在黑板上落下凌厲的板書。
李思盯著他袖口露出的一截手腕,
忽然想起隔壁班女生說的話:“高三(七)班新來的數(shù)學老師超帥,就是太兇了,
作業(yè)寫不完要罰站的!”事實證明,傳言半點不摻水。
當李思第N次把“sin30°”算成“√3/2”時,
陳一帆的紅筆重重敲在她的練習冊上:“三角函數(shù)是高考重點,李同學是打算用玄學解題嗎?
”全班哄笑。李思漲紅了臉,盯著草稿紙上歪歪扭扭的公式,
忽然發(fā)現(xiàn)老師指尖沾著淡淡的藍黑墨水——原來他批改作業(yè)時會咬筆桿。那天放學后,
她被留到辦公室補作業(yè)。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陳一帆的鋼筆在紙上劃過,
發(fā)出“沙沙”的聲響。當?shù)诎说李}終于算對時,她聽見男人說:“其實你很聰明,
就是太粗心。”抬頭時,夕陽正斜斜切過他的側臉,在睫毛下投下細碎的陰影。
李思鬼使神差地想:原來老師的睫毛這么長。“李同學?”陳一帆的聲音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咖啡廳里的燈光有些昏暗,他的眼神卻格外清晰,“要不要聊聊學生時代?
”李思抓起檸檬水猛灌一口:“比如我高二那次把‘離心率’寫成‘離婚率’,
被您當眾念出來?”男人的耳尖肉眼可見地紅了:“那是我第一次帶重點班,
想活躍課堂氣氛......”“活躍到我被隔壁班笑了一周!”李思脫口而出,
卻在看見陳一帆尷尬的表情時忽然心軟,“不過后來您偷偷給我塞了本《錯題精講》,
扉頁還寫著‘戒驕戒躁’,我一直留到現(xiàn)在。”話音剛落,兩人都陷入沉默。
鄰座的情侶正在低聲交談,刀叉碰撞的聲音里,李思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原來有些事,
隔了五年依然清晰如昨。第三章 錯題本里藏著的秘密大二那年整理舊物,
李思在書柜最深處翻出了那本《錯題精講》。泛黃的扉頁上,“戒驕戒躁”四個字力透紙背,
右下角有個極小的“陳”字簽名,當時她以為是老師的習慣,此刻卻忽然想起,
陳一帆在辦公室從不用簡稱簽名。“后來我上了大學,有次夢見自己在考數(shù)學。
”她忽然開口,指尖摩挲著玻璃杯沿,“題目全是您講過的,可我怎么都算不出答案,
急得直哭。”“然后呢?”陳一帆的聲音很輕,像怕驚碎什么。“然后您走過來,
用紅筆在我試卷上畫了顆五角星,說‘李思,你已經(jīng)做得很好了’。”李思笑起來,
“醒來后我發(fā)現(xiàn)自己抓著這本錯題本,扉頁都被眼淚泡皺了。”男人的喉結滾動了一下,
目光垂落在她發(fā)頂:“其實高三最后一次模考,你的數(shù)學進步了三十分。
我在辦公室跟其他老師說,有個女生特別努力,錯題本寫得比我教案還工整。
”李思猛地抬頭,撞上他溫柔的眼神。原來那些在深夜臺燈下咬著筆桿改錯題的日子,
并不是一個人的孤軍奮戰(zhàn)。窗外忽然下起太陽雨,彩虹斜斜掛在遠處高樓間。
陳一帆抬手招來服務員結賬,李思注意到他袖口的紐扣松了一顆,
露出腕間淡淡的紅痕——像是被什么東西勒過。“我送你回家吧。”他接過服務員遞來的傘,
骨架撐開時發(fā)出“咔嗒”一聲,“下過雨的路面滑。”走在人行道上,
李思看著兩人交疊在地面的影子。陳一帆的傘始終傾向她這邊,自己半邊肩膀浸在雨里。
她想起高三那年下暴雨,他也是這樣把傘遞給沒帶雨具的她,自己沖進雨幕里,
背影很快被雨簾模糊。“其實......”兩人再次同時開口。這次換陳一帆先笑了,
他低頭看她,鏡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女士優(yōu)先。”李思深吸一口氣,
傘尖在水洼里劃出漣漪:“陳老師,當年您為什么對我那么嚴格?”男人的腳步頓了頓,
雨絲落在他發(fā)梢,像撒了把碎鉆:“因為你總說‘數(shù)學好難’,卻從來沒放棄過。
”他忽然停住腳步,轉身直視她的眼睛,“李思,你知道嗎?
你解出壓軸題時眼睛發(fā)光的樣子,讓我覺得當老師很有意義。”心跳陡然加速。
李思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蓋過了雨聲和車流聲。她想起畢業(yè)那天,
陳一帆在她的同學錄上寫:“愿你永遠保持對世界的好奇。
”當時她以為這是老師對學生的常規(guī)祝福,此刻卻品出了不一樣的意味。
第四章 原來心動早已埋下伏筆到家時雨已經(jīng)停了。李思站在玄關處,
看著陳一帆從公文包里掏出個紙袋遞給她:“差點忘了,這個給你。
”牛皮紙袋上印著“三中校慶紀念”字樣。她疑惑地打開,里面是本精裝筆記本,
封面上燙金的“青春紀念冊”幾個字在廊燈下泛著光。“上周整理辦公室翻到的,
”陳一帆的耳朵又紅了,“你高三時總在筆記本上畫卡通小蛇,說解不出題就拿它們祭天。
”翻開第一頁,
熟悉的簡筆畫躍然紙上:吐著信子的小蛇旁邊寫著“sin cos tan,
你們?yōu)槭裁床荒芎推焦蔡帯保赃呥€有用紅筆批注的“蛇:我也很無奈”。
李思的手指撫過那些涂鴉,忽然在某一頁停住——那是她偷偷畫的陳一帆側臉,線條青澀,
卻連睫毛的弧度都盡力還原。旁邊用鉛筆寫著極小的字:“老師講題時的樣子,像在發(fā)光。
”血液沖上頭頂。她想起那年自習課,陳一帆站在窗邊講題,陽光穿過他的指縫,
在黑板上投下細碎的光影。她鬼使神差地摸出筆記本,剛畫了幾筆,就聽見他說:“李同學,
畫畫的天賦要是用在數(shù)學上,早該滿分了。”原來他早就看見。
“那個......”陳一帆忽然伸手摸了摸后頸,這個動作和他當年講題卡殼時一模一樣,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畫我。有次改作業(yè)時,你的筆記本掉了出來,
這頁......”他頓了頓,“被我藏了很久。”空氣仿佛凝固。
李思覺得自己像被扔進了盛夏的游泳池,明明四周都是水,卻口干舌燥得厲害。
她想起畢業(yè)后參加同學會,有人問陳一帆有沒有女朋友,他說“等一個人長大”,
當時她以為是玩笑,此刻卻突然懂了。“李思,”男人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顫抖,
“我知道現(xiàn)在說可能有點晚,但當年在辦公室,
看你哭鼻子的樣子......我其實很想伸手抱抱你。”暮色漫進走廊,
將他的輪廓勾勒得溫柔。李思聽見自己說:“陳老師,其實我也等了很久。
等你不再是我的班主任,等我能堂堂正正站在你面前說......”她深吸一口氣,
“我很慶幸,當年學不會的三角函數(shù),讓我遇見了最會解題的人。”陳一帆的瞳孔驟然收縮。
下一秒,李思被輕輕擁進懷里。他的襯衫帶著雪松味的洗衣液清香,
和記憶里辦公室的味道重疊。她聽見他在耳邊說:“以后可以不用叫老師了,叫一帆吧。
”窗外,雨后的月亮正悄悄爬上枝頭。李思閉上眼,想起那年數(shù)學競賽,
她在草稿紙上寫滿公式卻算不出答案,抬頭時看見陳一帆在走廊盡頭望向她,目光里有鼓勵,
有期待,還有當時她讀不懂的溫柔。原來有些緣分,早在時光里埋下了伏筆。
那些解不開的數(shù)學題,那些掉過的眼淚,那些不敢說出口的心動,最終都化作了此刻的擁抱,
讓她明白:最好的答案,從來不是算出了多少分,而是在對的時間,遇見了對的人。
第五章 冷面老師的秘密基地交往三個月后,李思第一次走進陳一帆的公寓。
玄關處整齊排列的皮鞋讓她想起高中時他永遠一塵不染的講臺,
卻在轉角看見客廳茶幾上擺著個歪歪扭扭的陶藝花盆——里面種著株蔫噠噠的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