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攝影大賽前,我資助了八年的貧困生張陽送來最新款的鏡頭。
說這是他攢了半年的錢買的。我十分感動。但誰知道比賽當天,鏡頭突然爆炸。
我被炸得血肉模糊,送進了重癥監護室。信佛的醫生老婆林雨,哭著主持手術:“陳默,
我答應過要和你過一輩子,你要是出事,我也不活了。
”最終我成了只有聽覺和痛覺的植物人。即使這樣,我還是很感激她。直到那天,
我聽到她和護士的對話:“反正陳默也快不行了,把他的腎給張陽,也算是救人了。
”一刀刀下去,我疼得想死。可是等我被她親手火化后,林雨卻瘋了。1聽到門外的聲音,
我渾身發冷。什么?林雨要摘我的腎,給張陽那個忘恩負義的東西!?!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懷疑是不是聽錯了。可是外面的對話還在繼續。提醒我,
這不是幻覺。“林醫生,這樣不太好吧,畢竟當年是你手術失誤才導致他變成植物人的。
”護士的聲音壓得很低。林雨沉默了一會,嘆了口氣:“是,佛家講究因果,
我害陳默成了植物人,這些年照顧他也是應該的。”“現在要用他的腎救張陽,是我欠他的,
等我死了再給他賠罪。”我的心像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快要喘不過氣來。我一直以為,
是林雨拼了命才把我救回來,這些年又盡心盡力照顧我。我把她當成救命恩人,
想著這輩子都報答不完。沒想到,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她毀了我的人生!最痛苦的是,
如果我死在那場手術,或者徹底昏迷過去,都不會這么難受。偏偏我還能聽見,
還能感覺到疼。門開了,林雨走了進來。“各項指標越來越差了。”她看著滿身管子的我,
語氣很平靜。“對不起陳默,張陽等不了了,明天就得準備手術。
”她一向溫柔的聲音里帶著猶豫。有愧疚,有不舍,但更多的是決心。我全身發冷。
拼命想睜開眼睛,看看她。林雨,如果發現我還有意識,你還會下手嗎?
可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門又響了,又有人進來。“姐姐,我好難受,最近疼得厲害。
”是張陽。我看不見,但能聽覺異常敏感。一陣衣料的摩擦聲,
我知道到他親昵地摟著林雨的胳膊。“不過也別太著急,我怕陳默哥還有意識,會疼。
”說得好像很為我著想。我聽著,恨得牙癢癢。張陽是山區出來的,
因為一場意外被林雨救下。我看他聰明又肯吃苦,從高中開始就資助他上學。
讓他有機會走出大山,改變命運。他曾經哭著說,一定會報答我。
我以為他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把他當親弟弟看待。沒想到,他給我背后捅了一刀。
我現在恨不得掐死這個白眼狼。“不行,你的病等不了了,他的生命體征快沒了,
明天就手術。”林雨摟住他,輕輕親了他一下。張陽得意地回吻。我看不見他們的動作。
但能聽到讓人惡心的聲音。2.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惡心得快要吐出來。以前,
我和林雨也有過好日子。她值夜班回來,我總會帶些小吃,寫張紙條:給最辛苦的醫生。
我加班到深夜,聽到她念經的聲音,就覺得沒那么累了。直到那次去山區采風。
她救下了被泥石流埋住的張陽。那小子抬頭看她,眼睛發亮。“姐姐,
你是老天派來救我的嗎?”林雨心里那點救世主情結被勾起來了。回來之后,她跟我說,
張陽是個好苗子,讓我資助他。我也是從底層爬上來的。從那時候起,她的心就偏了。
一步錯,步步錯。最后張陽害我,她都不管。甚至為了他,要我的命。只恨我眼瞎。
沒早點看出他們的勾當。兩個人越親越起勁。衣服摩擦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病房里就兩張床,
他們也不嫌臟。很快就是讓人作嘔的聲音。我聽得渾身發麻。而我想不聽都不行。“姐姐,
你說......我們在這里,陳默哥會不會生氣啊?”張陽喘著氣,聲音斷斷續續。
林雨閉著眼,汗珠往下掉。平時清冷的臉,現在全是欲望,像變了個人。“我欠他太多,
還不清了,不如和你一起墮落。”她聲音一沉,動作更大了。屋里的聲音更響了。
我覺得自己像個笑話。怎么就看上了林雨這個假清高的女人,還資助了張陽這個白眼狼。
不僅賠了感情,現在還要賠了命。等他們完事,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拼命想動一動,
鬧出點動靜。只要有人發現我還有意識,就能阻止明天的手術。可是身體像被石頭壓著。
一動都不能動。恐怕,那場手術的失誤,也是林雨精心設計的。讓我活下來,又讓我動不了。
這個設計,就是為了要我的命。眼淚從眼角流下來。天黑了,我一點睡意都沒有。
知道明天必死無疑,心里只有恨。我恨林雨,為什么對我這么狠?她信佛,
平時連螞蟻都不踩,說話輕聲細語,對誰都溫柔。唯獨對我,一點情分都不講。我更恨張陽。
他本來就是個窮小子,是我給了他翻身的機會。沒想到,他不但不感恩,還捅我一刀。
搶走我愛的人,還要我的命。連我的尸體都不放過。這些念頭在腦子里轉來轉去。
時間過得很慢,我甚至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門又響了,我知道,我的死期到了。
3.林雨以自己妻子的名義讓我出院,隨后把我搬到一個地方。可能是私人診所吧,
取走我的腎需要走很多醫院流程,張陽已經等不及了。“陳默,對不起。”“我也是沒辦法,
如果不給張陽換腎,他會死的。”林雨拿出手術工具,熾熱的燈光照在我臉上。她聲音很輕,
但在我聽來就像死神的低語。“你放心,我會給你打最好的麻藥,不會讓你疼的。
”林雨說著,拿出一支針劑。針頭扎進皮膚,一陣刺痛。我只覺得可笑。這么說,
我還得謝謝她?壞事她做,好名聲她也要。可惜我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從那次攝影比賽出事開始,我就被林雨和張陽毀了。手術刀劃開皮膚的觸感很清晰。
疼疼疼疼疼!疼得我渾身發抖。不對啊,不是說打了麻藥嗎?怎么反而更疼了?
我正疑惑只聽頭頂傳來林雨的聲音:“哎呀,我真的是越緊張越壞事,怎么用錯麻藥了,
算了,就這吧。”我想動,但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能像條死魚一樣躺在手術臺上。
每一秒都像一年那么長。隱約聽到腳步聲。“姐姐,你做了這么久手術,累了吧,休息一會。
”“不行,這是給你換腎的手術,不能出問題。”“姐姐,其實我前幾天就找到合適的腎了,
只是忘了告訴你。”張陽的聲音很輕松。但這句話像道閃電劈在我心上。什么?
他已經找到腎了?那為什么還要給我開刀!剛才的疼都白受了。我控制不住地抽搐。
“這樣啊,陳默真是受苦了。”林雨的語氣帶著同情。我心里突然有了點希望。
既然已經有腎了,林雨會不會念在舊情,放過我?可是下一秒,她就打破了我的幻想。
“多一個備用腎也好,反正陳默已經死了,我這樣做也不算殺人。”說著,林雨又劃了一刀。
我已經感覺不到疼了。心里的疼比身上的疼更難受。原來我以為的美好,都是假的。
我這一生,就是個笑話。腦子里的弦突然斷了。過去的畫面在眼前閃過。我模模糊糊看到,
這些年林雨照顧我的樣子。她每天都會燒水,等水溫合適了,才用毛巾給我擦身體。很麻煩,
但她堅持了七年。喂飯喂藥也不容易,林雨一勺一勺喂我,等我慢慢咽下去。
她胳膊酸得抬不起來,也只是輕輕嘆氣,怕我聽見。晚上,她怕我睡不著,就整夜守在床邊,
給我讀我最喜歡的書。那時候,我感動得想為她去死。現在,
這些回憶都變成了扎在我心上的刀。手術刀一層層劃開我的身體。冰冷的器械在血管里攪動。
疼得越來越厲害。意識也越來越模糊。我分不清自己是在人間,還是在地獄。
“咔嚓——”身體里有什么東西被取出來了。我的意識突然變弱。連林雨的聲音都聽不清了。
只模糊聽到她說“好了”。過了一會,我感覺自己被抬起來,放進什么東西里。
眼前突然一黑,我感覺不對。“陳默,愿以火中蓮,助你得往生。
”林雨的聲音還是那么溫柔。“早點火化,對你也好。”可是,我還沒死啊!!血快流干了,
我渾身發冷。聽到這話,更是如墜冰窟。我拼命想動一動,哪怕動一下手指也好。
可是怎么努力都沒用。我聽到林雨關上焚化爐的門。她的手按在點火按鈕上。不,不要!!!
我全身的細胞都在尖叫!為什么我的命,要失去在我最愛的人手里!
恐懼、痛苦、后悔一起涌上來。我的心像被撕成碎片。第二章4.“啪——”火焰突然竄起。
高溫讓我全身抽搐,已經壞死的神經也突然有了反應。“啊啊啊!”我嘴巴動不了,
但好像聽到自己的靈魂在慘叫。身體因為火焰灼燒猛地坐了起來。“姐姐,
陳默哥是不是詐尸了,好嚇人!”張陽抱著林雨的胳膊,聲音發抖,眼里卻帶著得意。
“沒事的張陽,這是火化的正常反應。”林雨拍拍他的手,把溫度調到最高。火里,
我的皮肉一點點融化。疼到極點,像被千刀萬剮。除了疼,什么都感覺不到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突然一輕,飄到空中。低頭看,焚化爐里只剩一具焦黑的尸體。
“陳默,對不起,這輩子我欠你的,等我死了再還。”林雨推著我的尸體出來,一臉慈悲。
還?我只覺得可笑。你毀了我的人生,還要了我的命。你拿什么還?
她小心地把我的骨灰裝進盒子里。“我知道你一直想去馬爾代夫,等我和張陽去度假的時候,
就把你的骨灰灑進海里。”“這樣,也算圓了你的心愿。”我只覺得惡心。她親手殺了我,
還要把我的骨灰灑進海里,還是和她的小三一起?!偏偏林雨還一臉慈悲,
我甚至看不出她是在演戲。這種無知的殘忍,最讓人心寒。“姐姐,你忙了兩天了,
骨灰盒我來保管吧。”張陽接過骨灰盒,一臉體貼。“陳默哥對我那么好,
我為他做點事也是應該的。”“張陽,你總是這么懂事。”林雨摸摸他的頭,語氣欣慰。
可是她沒看見,張陽偷偷把骨灰盒的蓋子打開一點。對準馬桶,輕輕一抖。
細細的骨灰全掉了進去。很快就被水沖走。我氣得渾身發抖。那是我存在的最后證明。
也被他用這么惡心的方式毀掉!我飄過去,拼命想阻止。可是我已經沒有身體了。
再怎么用力,也只是在空氣里亂抓。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灰消失。林雨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松了口氣,把我的腎放進準備好的玻璃瓶,倒上藥水。“張陽,這件事總算辦完了,
我們可以好好放松一下了。”她摟住張陽,語氣輕松。兩個人很快訂了最近的機票。
這段時間,我的靈魂可以四處游蕩,于是我迫不及待去了那個地方。5.我飄到了一座墓園。
那是我父母安葬的地方。他們老來得子,特別疼我。別人都忙著考公務員,
他們卻支持我學攝影。畢業找不到工作,我媽說別著急,家里養得起。我本來想著,
等比賽拿了獎金,一定好好孝順他們。可惜,他們沒等到。聽說我被資助的學生害了,
爸媽心臟病發作,突然就走了。我心里疼得要命,可是成了植物人,連最后一面都沒見到。
這些年,我一直很后悔。終于能看看他們,哪怕只是墓碑,也讓我心里好受一點。
可是那里雜草叢生,一片荒涼。看來連個掃墓的人都沒有。可憐爸媽一心為我,
最后落得這個下場。我想給他們磕頭,可是做不到,只能無力地留在空中。
好像是被什么東西抓住一樣,我的靈魂又回到林雨他們身邊。這時他們已經到了馬爾代夫。
我多希望蒼天有眼,讓我能看到這對狗男女遭到報應。兩個人躺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