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剛訂婚的男友和他的白月光在公司的慶功宴上相擁著起舞。
在眾人“親一個”的起哄下,兩人吻在一起。一曲結束,白月光挑釁地笑:“念安姐,
我倆情不自禁,你不會怪我們吧?”每個人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我毫不在意的拍手微笑:“兩位真是渣男賤女,珠聯璧合。”“后面是不是還有鼓掌環節,
需不需要我幫你們開房。”后來我如他所愿成全他們,男友卻跪在我面前求我別走。
我冷冷地看著他:“我的心早就死了,死在你一次次的背叛里。”1公司項目圓滿完成,
終于等來了難得的休假期。我和男友李君浩商量好一起去爬武功山。
三個月前我就做好了準備,想要在登頂后向他求婚。他卻在我的明確反對下,
執意帶上了助理李曼曼,他的初戀。我在半山腰的帳篷里收拾東西,他們卻已經登了頂。
李曼曼發來了新消息。照片上,男女依偎在山頂,仰望著璀璨星河。男人的背影,
我閉著眼都能認出來,是李君浩。隨之而來的還有長達60秒的語音,無人說話,
只有曖昧的親吻聲。我終于爆發,對著李君浩奪命連環call。“說好的一起爬山,
你卻跟別的女人登了頂!”“你拿我當什么?
”李君浩不以為意:“只是先來看哪適合扎帳篷,又沒說不和你一起,吵吵什么?
”但我等到天明,他們都沒回來。我坐上索道,獨自爬上山頂去看日出。沒有兩個人的星空,
獨自觀賞的云霧也很美。只是晨風微冷,吹得我心底冰涼。我帶著身心的疲憊回到家,
李君浩正在若無其事地玩游戲。見我回來,他瞥過來一眼:“聽說番茄牛腩還不錯。
”他主動搭話,是在給我臺階下。只要我去做了,我們就能一切如常。但如果我沒回應,
輕則冷戰,重則分手。我們認識七年,戀愛三年,他永遠占據主導地位。因為我愛他,
很愛很愛,所以無止境地遷就他。無論什么原因吵架冷戰,先服軟的一定是我。但我忘記了,
愛得卑微的人最容易受傷。我一味的忍讓討好,只換來他的變本加厲。人心是暖不化石頭的。
我走回臥室,沒看他一眼。他卻摘下耳機跟上來:“你不會還在生氣吧?
昨晚是因為曼曼家有急事,我們才著急趕回來。”“不是故意沒等你。”有急事?
在我收拾東西的時候偷爬上山,再一句有急事連夜回來。把女友一個人就這么丟在半山腰。
回到家有時間玩游戲,卻連一個電話都懶得打給我。我沒理他,自顧自躺倒在床上補覺。
李君浩卻又開口:“周末有場音樂會,咱們一塊兒去看吧。”他說著遞過來門票。
我壓抑著情緒回答:“好。”周末我準點來到大會堂門口,等到音樂會開始許久,
也沒看到早該到了的李君浩。平時我早打電話催他了,但這次我不想。我獨自走近演奏廳,
被音樂治愈難過。演奏結束后,我看到李曼曼剛發的朋友圈,
照片是她和李君浩在動物園門口的合照。“雖然錯過了音樂會,但滿足了童年的遺憾,
我真幸福。”門票果然不是為我準備的,而是為李曼曼。我沒再找他質問,
因為他只會繼續找借口掩飾。我只是退掉了定制的求婚戒指。從前的我真的很傻,
才會想要去撈那水中月、鏡中花。可它從來都不屬于我。也許放棄才是最好的選擇。
2回到家的時候,李君浩眉眼含笑,卻不是對我,而是對著他手上的銀色腕表。
我有一瞬間的恍神。前年李君浩生日,我也送他一只腕表。
可他卻在眾目睽睽下嫌棄它是俗氣的銀色,從來沒戴過。于是去年我送了他一只玫瑰金,
可沒想到他又嫌難看。他說:“蘇念安,你怎么是這么庸俗的人?
”原來從來就不是腕表的問題,而是送腕表的人不對。因為他愛的不是我,
所以什么顏色都俗氣。因為他愛的是李曼曼,所以她送什么顏色都滿心歡喜。
昨天的我或許還會難過,但此刻的我已經死心。我自顧自走回臥室,反鎖了房門,
沒再提醒他音樂會的失約。夜里我睡的正香時,門外隱約響起敲門聲。李君浩又想干什么?
懶得理他,我繼續睡過去。第二天醒來,我看到門口放著禮物盒,上面貼著張便簽。
上面是李君浩熟悉的字跡:“音樂會沒去是我的錯,公司臨時有緊急事務需要處理。
”“三個月后還有一場,我一定陪你一塊兒看!”又是有急事,他甚至懶得找新借口。
原來他拋下我和李曼曼去動物園是公司的安排。我嘲諷地想著,那下次的借口又該是什么?
是董事長的安排?真是可笑。以前我也總想拉著李君浩去約會,
但幾乎每次都被他以公司有事推辭掉。偶爾陪我的幾次,也總是他不耐煩地在抱怨里度過。
去游樂園他說幼稚,去電影院他說無聊,去音樂會他說附庸風雅。
不愛的人總能找出不愛的理由。當初的我是有多蠢,才會想著用真心去換回對方的愛。
我隨手扔掉便簽,回臥室給媽媽打去電話:“媽我想開了,我要回公司。
”李君浩忽然發來語音:“送你的畫還滿意嗎,我托了關系才拿到的。”什么畫?
我疑惑地正想詢問,忽然想起門口的禮物盒,確實是畫框的尺寸。拿進來打開,
里面是知名畫家張靜怡的花鳥圖。我以前最喜歡收集花鳥圖,特別是張靜怡的畫,色彩明艷,
留白總是恰到好處。可李君浩卻覺得它們庸俗,全都送人了。為此我和他吵過不止一次,
他卻說:“是你的那些破畫重要還是我重要?”他的態度從沒隱藏過,我早該知道的。
愛不該使人卑微。如果我自己都不愛自己,別人又怎么會愛我?平復了下情緒,
我打出一句“滿意”。李君浩卻直接打來了電話:“蘇念安你什么意思?”“什么什么意思。
”我平靜地回他。李君浩的聲音難得有些焦急:“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都說了公司有急事!
”我敷衍地接口:“知道了,你忙吧。”不想再聽到他的聲音,我直接掛了電話。
李君浩卻不斷地打過來。不堪其擾,我打開免打擾模式,開始整理東西。日落前我停了動作,
把整理好的私人物品郵寄回家。3天黑時李君浩才回到家,手里捧著盆開著花的綠植。
見我看他,他難得解釋道:“曼曼這周得去鹽城出差,擔心枯死了,就找我先照看幾天。
”我看清那是盆仙人掌。這是把我當傻子哄,李曼曼就出差幾天,仙人掌會枯死?而且,
我也喜歡養綠植,以前我想養盆繡球花,他卻強烈反對。他說他對花過敏,
家里不能養任何綠植,這是他的原則。盡管已經看清了,我卻還是難過。
曾經的我為了李君浩小心翼翼,萬般討好,從來不會強求他什么。而他卻輕易地打破原則,
只因為李曼曼的一句“擔心枯死了”。原來他是可以為了對方克服阻礙的。
只是那個人從來都不是我。“你去給它找個陽光充足的位置,我去找澆水壺。
”李君浩的聲音把我從回憶里拉回來。他還是和從前一樣居高臨下地使喚我,
把綠植硬塞到我手里。算了,仙人掌又有什么錯呢?我把它放到陽臺上,
伸手想要摸一下上面的兩瓣花朵。李君浩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在干什么?花一碰就會枯掉,
你是存心想讓它枯死是吧!”“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天天都不知道在干嘛,
能不能學學人家曼曼!”又來了。每次他都能挑出我的毛病,稍不順心就開始使勁貶低我,
拿我和李曼曼對比,刺激我和他大吵一架,他剛好有借口摔門走人。
從前的我每次都追著他認錯,低聲下氣地求他回來。他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掌控我的人生,
享受我的順從。他甚至會故意找茬吵架,就為看我為了找他茫然無措的樣子。
顯然這次也是這樣。但這次,我不會再妥協。“聽到了。”說完,我快步走開,
遠離陽臺的位置。李君浩果然大怒:“蘇念安你什么態度!你覺得自己委屈了是吧,
你掛我電話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你還……”我打斷他的長篇大論,
表情依舊平靜:“我知道了。”李君浩氣得咬牙切齒,怒氣沖沖地瞪我半天,摔門而去。
我看著他的背影關上房門,自己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剛吃完,媽媽打來電話。
“家里已經安排好了,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思索著開口:“再等等,我還有事沒處理完。
”大學畢業后,媽媽要我去自家公司歷練,以便之后能迅速接手。而我為了李君浩,
拒絕了媽媽來到這十八線小縣城陪他一起吃苦。卻只換來他堂而皇之的背叛。現在,
是回頭的時候了。我待的這家公司還不錯,對我也很器重,
我決定幫公司忙完手頭上的項目再離職。為了新項目忙了幾天,我突然接到李曼曼的電話。
“你到底把君浩哥怎么了?他這幾天一直借酒消愁,你倒好,連句關心也沒有!
”“你也配當他女朋友?”原來李君浩這幾天不回家,是在李曼曼那里。
“這不是有你李曼曼嗎,哪里用得著我關心?”我冷笑著說完,把她的號碼拉進黑名單。
4公司的項目終于圓滿完成,決定周末舉辦慶功宴。
我和李君浩的冷戰不知怎么傳到了公司群,總有熟悉的同事問我到底發生了什么。
“念安你不知道,有人下注看你幾天之內會道歉呢!”“真是一群碎嘴子,就知道嚼舌根!
”同事孫月月憤填膺地發來消息。我失笑,安撫她幾句。夜里,
我在越來越響的拍門聲里驚醒。拿了防身工具開門,發現是李君浩。他渾身酒氣,
嗓音嘶啞地問我:“明天的慶功宴,咱們一塊去好不好?”他這副樣子實在干嘛?
是我對他的態度太過反常,他終于感到良心不安了?還是想借慶功宴的名義做些什么?
我不明白,更不想明白。我不想再為他花費任何心思。“你想去就自己去。
”我冷淡地回復他后,回臥室繼續睡覺。這段時間一直忙公司項目,我一覺睡到了晚上,
到公司的時候宴會已經開始了。李曼曼正在展示她的舞技,舞動間眼神頻頻望向李君浩。
一曲舞畢,她款款走到李君浩面前:“早就聽說君浩前輩拉丁跳得很好,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領教一下?”人聲鼎沸里,李君浩笑著走向她。
我聽到身旁同事興奮的交談聲。“沒想到君浩還有夢想成真的這一天!
”說話的是李君浩的好友,郭益興。她旁邊的女同事追問:“什么夢想成真,快說快說!
”郭益興不著痕跡地瞥我一眼,這才開口:“要不是三年前曼曼出國留學,
哪有蘇念安的事兒?”“當初曼曼突然要去留學,君浩哥練了好久的雙人拉丁,
想跟曼曼跳一次,但還是沒趕上飛機。”“他這些年一直遺憾這件事兒。
”郭益興的聲音并沒有刻意壓低,讓我聽得清清楚楚。原來他李君浩也有卑微的時刻。
三年前,正是李君浩答應我表白的時候。原來我跟他的開始,就只是源于李曼曼的離開。
從始至終,我都只是承載他對李曼曼思念的替代品。優美的音樂響起,他們相擁著起舞。
輕快的旋律中,二人溫柔對視,愛意滿滿。每次旋轉擁抱,都訴說著綿綿情意。
圍觀的人開始起哄。“親一個!親一個!”我看著他們慢慢吻在一起。
終于有人發現了我的存在,開始和身邊同事竊竊私語起來。偶然轉過身的李君浩也看到了我,
動作瞬間僵硬,跳完他急忙跑到我身邊:“安安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這樣!
”我毫無在意的拍手微笑:“兩位真是渣男賤女,珠聯璧合。”“后面是不是還有鼓掌環節,
需不需要我幫你們開房。”所有人的目光向我看來,大廳瞬間安靜。李曼曼扭著腰走過來,
表情無辜地笑著說:“念安姐你不會介意的吧,我和君浩哥只不過跳個舞而已。
”以前她也是這樣,激我生氣和她吵架,讓李君浩對我更不耐煩。而李君浩只會讓我道歉,
在所有人面前打我的臉。但我現在是真的不在乎。我只是過來開心最后一晚的,誰管他們。
我笑著點頭:“我知道,你們繼續,不用管我。”說完,我拿起一塊甜點,
走到角落獨自品嘗。李君浩有些急切地追過來:“安安你相信我,我跟李曼曼真的沒什么!
”我不以為意地點頭:“我知道了,你們玩得開心。”我自顧自地嘗著點心,吃飽喝足后,
我跟領導道別回家。走出大門時,我隱約聽到李君浩的喊聲。我裝作沒聽到,
頭也不回地開車離開。第二章5回到家,我開始研究自家公司的現狀。太久不關注自家,
我需要快速了解信息,才能回去的時候不至于滿頭霧水。第二天,我去人事部遞交了辭職信。
回到家剛拿出手機,就看到李君浩打來的十幾個電話。把冰箱剩下的菜全都做好吃完,
我慢悠悠回過去。李君浩的聲音帶著焦急:“安安,你還好嗎,怎么這么久沒接電話?
”曾經我但凡沒接到他的電話,換來的就是劈頭蓋臉的痛罵,似乎我就該隨時為他待命。
但這次他難得沒有發火,語氣反而帶著關心。看來慶功宴上我的態度確實影響到了他。
“我沒事,你有事嗎?”我毫無波瀾地回應。電話那頭忽然沉默,只有淺淺的呼吸聲。良久,
李君浩終于說話:“爸媽來看我們,晚上一起吃飯吧?”他的聲音難得的有些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