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臨城郊區的楚家別墅里，陽光從巨大的落地窗灑進來。
夏問雪端著一杯茶坐在沙發一側，對面則是楚家那位傳說中“傻子少爺”楚凌風。
他穿著簡單的家居服，坐姿端正，眉眼沉穩清俊，眼神清明而從容。
哪里有半分傳言里“癡傻無知”的模樣。
夏問雪看著他，不由得開口：
“你...不是傻子？”
楚凌風輕輕笑了笑，語調平穩：
“讓你誤會了，我并沒有什么病。只是裝的。”
這話來得太直接，夏問雪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楚凌風也知道這件事太大了，只能繼續解釋道：
“我不是有意騙你們家。只是我們楚家這一脈，情況太復雜。父親早年重病臥床，我后媽把持中樞，為了活命，我只能裝傻。”
夏問雪對楚家的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楚家這位少爺是個傻子這件事可傳了十多年了。
她有些詫異的問道：
“你從小學開始就一直裝傻？”
“差不多。她盯得緊，只要我表現出一點異常，就會被安排檢查，只有有一點不對勁或許就會被送去國外的康復中心。”
“我不想一輩子被關著，只能裝下去。”
夏問雪低頭抿了一口茶，沒有說話。
她當然理解這種身不由己的處境。只是親眼看著一個裝瘋賣傻多年的人，忽然坦白真相，多少還是有些不真實感。
“那你為什么要告訴我？你就不怕我轉眼把你賣了？”
她轉頭望著楚凌風，語氣帶著明顯的疑問。
楚凌風看著她，認真答道：
“因為我查過你的背景，知道你也不是過得順風順水的人。”
“你作為夏家的親生女兒，從小被拐，在十二歲才被找回來。那時候你母親已經去世，你跟父親也沒有多少情感基礎，他更偏向你那個實際上是私生女的妹妹。”
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抬眸認真地看向夏問雪
“我知道，你在那個家里過得并不好。算是和我同病相憐吧。”
夏問雪沒想到他能一口道破這些，神情僵了一下：
“你查我？”
楚凌風神色坦然，沒有閃躲：
“結婚之前總要有所了解。雖然我裝傻是假的，但結婚的事情我沒打算作假。”
“我一直是認真對待和你的婚約的。”
夏問雪怔了幾秒，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你是...認真地要娶我？”
“當然。”
夏問雪握著茶杯的手不由得微微一緊，喉頭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樣。
這么多年來，她聽過和見過太多帶著目的和算計的感情。
可眼前這個男人看似云淡風輕的，卻叫人說不出拒絕。
楚凌風微笑著看向他：
“我知道你可能還沒做好準備。所以不著急。我們可以慢慢來。”
“如果你愿意，我們可以試著從朋友做起。”
夏問雪一時沒答話，窗外的風吹進來，她下意識捂了捂自己膝蓋上的還沒有好的燙傷。
楚凌風察覺她的動作，卻沒有追問，只自顧自站起身，把一旁餐車推近：
“你上午沒怎么吃東西，吃一點吧。放心不會對你的傷口有什么影響的。”
夏問雪笑了笑：
“你還是真的準備得很充分。”
楚凌風將餐點放在她的面前：
“我不想讓你在這邊，再覺得自己只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夏問雪盯著他，沒在說話，良久才點了點頭：
“我想好了，我愿意和你慢慢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