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的夜晚,蘇晚晴抱著設計圖紙在路邊艱難前行。雨水打濕了她栗色的長發,
白色連衣裙緊貼在身上,手中的設計稿被護在懷里,卻仍被雨水浸濕了邊角。
"該死..."她看著模糊的公交站牌,23路末班車已經開走。手機電量只剩下5%,
叫車軟件遲遲無人接單。一道刺目的車燈突然照來,黑色邁巴赫在積水路面飛馳而過,
濺起的水花將蘇晚晴徹底淋透。她踉蹌后退,設計圖紙散落一地。"我的設計!
"她顧不得渾身濕透,跪在地上搶救那些被雨水迅速浸染的設計圖。
那是她熬了三個通宵為珠寶設計大賽準備的作品。邁巴赫在前方急剎,倒車燈亮起。
車門打開,黑色皮鞋踩在積水里,筆挺的西褲下是修長的雙腿。男人撐著黑傘走來,
傘沿抬起時,露出一張輪廓分明的臉。"碰瓷?"賀景琛冷眼看著跪在地上的女人,
聲音比雨水更涼。蘇晚晴抬頭,雨水順著睫毛滑落。
她看清了男人的臉——劍眉下是一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高挺的鼻梁,薄唇緊抿。
那張臉完美得像是雕塑,卻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你的車濺濕了我的設計稿。
"她抹了把臉上的雨水,聲音因寒冷而顫抖,"我需要一個道歉。
"賀景琛的目光落在那些被雨水泡皺的紙上,隱約可見珠寶設計草圖。他蹲下身,黑傘傾斜,
遮住了兩人頭頂的雨。"珠寶設計師?"他撿起一張尚未完全模糊的設計圖,
眼神卻突然凝固。那是一個蝴蝶造型的胸針設計,翅膀上鑲嵌著藍寶石的紋路。
蘇晚晴見狀伸手想奪回圖紙,卻因蹲得太久腿麻而向前栽去。賀景琛下意識接住她,
女人濕冷的身體撞進懷里,發絲間淡淡的茉莉香鉆入鼻腔。"對不起,
我..."她慌亂地想站穩,右腳卻傳來劇痛。
剛才因躲避車輛時扭傷的腳踝此刻也腫脹起來。賀景琛皺眉,目光落在她紅腫的腳踝上。
不知為何,這個倔強搶救設計稿的女人讓他想起另一個人。
2 2 命運交錯他掏出名片塞進她手中:"賀氏珠寶,賀景琛。去醫院檢查,
賬單寄到公司。"蘇晚晴看著燙金名片上"總裁"二字,
突然笑了:"賀總以為錢能解決一切?"她將名片塞回他西裝口袋,"我要的只是尊重。
"她轉身欲走,卻因腳傷再次踉蹌。下一秒,天旋地轉,賀景琛將她打橫抱起。"放開我!
""安靜。"賀景琛不容抗拒地將她塞進后座,"你的固執會害你失去這只腳。
"車內皮革混合著雪松的氣息包圍了蘇晚晴。她看著窗外模糊的雨景,
聽見男人撥通電話:"李醫生,二十分鐘后到別墅,準備處理腳踝扭傷和可能的風寒。
"電話那頭恭敬應答,賀景琛掛斷后從后視鏡看她:"名字。""什么?""你的名字。
"他語氣不耐,"我不和無名氏打交道。""蘇晚晴。"她抱緊自己濕透的雙臂,
"晨曦珠寶的設計師。"賀景琛的手指在方向盤上收緊。晨曦珠寶,他死對頭旗下的公司。
后視鏡里,女人蒼白的臉與記憶中的面容重疊,讓他胸口發悶。"辭職。"他突然說。
"什么?""明天去晨曦辭職。"邁巴赫駛入別墅區,"來程氏上班,工資翻倍。
"蘇晚晴瞪大眼睛:"你瘋了?我們才認識十分鐘!"車停在豪華別墅前,賀景琛轉身,
眼神陰鷙:"因為你的設計,"3 3 創意之爭他舉起那張被雨水泡過的蝴蝶胸針圖紙,
"偷了我亡妻的創意。"賀家別墅的客廳里,蘇晚晴裹著管家送來的毛毯,
面對茶幾上的合約渾身發抖——不是因為寒冷,而是憤怒。"這根本是霸王條款!
"她指著其中一條,"必須無條件接受甲方的設計修改要求?我是設計師,不是繪圖機器!
"賀景琛坐在對面單人沙發上,長腿交疊,手中威士忌冰塊輕響:"你可以拒絕,
然后收到晨曦的辭退信和律師函。"他抿了口酒,"抄襲在業界是什么后果,
蘇設計師很清楚。""我沒有抄襲!"蘇晚晴站起來,受傷的腳踝一陣刺痛,
"這是我獨立設計的作品!"賀景琛放下酒杯,走向書房。片刻后,
他拿著一本精裝畫冊回來,翻到某一頁甩在茶幾上。蘇晚晴低頭,呼吸停滯。
畫冊上是與她設計幾乎一模一樣的蝴蝶胸針,只是翅膀紋路用的是紅寶石而非藍寶石。
右下角標注著日期——三年前,設計師署名:林微。"這..."她手指輕觸那個名字,
"是誰?""我妻子。"賀景琛聲音冰冷,"兩年前車禍去世。
"蘇晚晴突然明白了他眼中的恨意從何而來。她仔細對比兩幅設計,確實有九分相似,
但...這里不同,她指著蝴蝶觸須部分,"我的設計是纏繞式,這個是分叉式。
而且藍寶石與紅寶石的運用理念完全不同...""狡辯。"賀景琛冷笑,
"給你兩個選擇:要么進監獄,要么來程氏工作。用你的才能贖罪。"蘇晚晴咬唇。
她需要這份高薪工作——母親的心臟手術費還差三十萬。但男人的態度讓她如鯁在喉。
"我可以為程氏工作,"她抬起下巴,"但不是因為認罪,而是證明我的清白。
合約要加上:如果我能在三個月內創作出超越這本畫冊的作品,您要公開道歉。
"賀景琛瞇起眼睛。這個女人的倔強出乎意料。他原本只想找個替身折磨,
卻嗅到了更有趣的挑戰。4 4 替身疑云"成交。"他拿起鋼筆修改合約,"明天九點,
我要在辦公室見到你。"當蘇晚晴簽下名字時,
沒注意到賀景琛凝視她側臉的眼神——那目光穿過她,落在某個不存在的幻影上。
賀氏大廈設計部,蘇晚晴在眾目睽睽下被總裁助理帶進直達頂樓的專用電梯。
"聽說她是靠抄襲林總監的設計進來的...""長得還真有點像...""噓,
小心被開除..."電梯門關閉前,議論聲飄進來。蘇晚晴握緊拳頭,指甲陷入掌心。
她看著電梯鏡面中的自己——栗色長發被要求剪到齊肩,
因為賀景琛說"長發不適合工作"她便被迫穿上的米色套裝,
與畫冊里林微的穿衣風格如出一轍。總裁辦公室門開,賀景琛正在批閱文件,
頭也不抬:"遲到兩分鐘。""我在人事部辦理手續...""借口。"他扔來一疊資料,
"下午三點前完成這些設計修改。"蘇晚晴翻開文件,是賀氏即將上市的新系列。
她皺眉:"這些設計已經很完美,為什么要改?"賀景琛終于抬頭,
眼神危險:"你在質疑我?""我在請教修改理由。"她直視他的眼睛,
"專業設計師需要理解客戶需求。""需求就是,"賀景琛站起來,居高臨下看著她,
"把這些設計改到一文不值。"蘇晚晴倒吸一口氣:"您是要我毀掉這些作品?為什么?
""因為,"他俯身,呼吸噴在她臉上,"我想看天才設計師如何把垃圾變成珠寶。
"手指劃過她手中的蝴蝶設計圖,"就從你'原創'的這個開始。
"蘇晚晴突然明白了——這不是工作,是懲罰。他要親手摧毀她的驕傲,
就像她"摧毀"他對亡妻的記憶。"如您所愿。"她拿起資料,
"但請記住合約第三條:我有權拒絕違背職業道德的要求。
"賀景琛看著她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電梯里,煩躁地松了松領帶。
為什么這個女人的眼神總能讓他想起那個雨夜?兩年前,林微也是在這樣的暴雨天離開家,
再也沒回來。他打開抽屜,取出林微的照片。照片里的女人溫柔淺笑,
而蘇晚晴...程景琛皺眉,那女人連憤怒時上揚的嘴角都與林微神似。
5 5 浴火重生連續三周的折磨后,蘇晚晴的設計通過了董事會一致好評。
連賀景琛都無法否認,她將那些被故意要求改丑的設計重新賦予了靈魂。深夜十一點,
設計部只剩蘇晚晴一人。她揉著酸痛的脖頸,看向窗外燈火闌珊的城市。手機響起,
是醫院通知:母親手術安排在兩周后,需補繳三十萬押金。"還沒走?
"賀景琛的聲音嚇得她差點摔了手機。他不知何時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搭在肩上,領帶松散。
"馬上完成最后調整。"她迅速收起手機。賀景琛走近,身上有淡淡的酒氣。
他看向電腦屏幕,愣住了——那是一款他從未見過的鳳凰造型項鏈,
每一片羽毛都鑲嵌著不同顏色的寶石,在燈光下栩栩如生。
"這是...""您要求修改的七夕系列。"蘇晚晴聲音疲憊,
"但我認為原設計已經足夠好,所以...我做了新的。"賀景琛久久凝視屏幕。
這款設計超越了林微留下的所有作品,那種張揚的生命力是林微溫柔風格里從未有過的。
"為什么是鳳凰?"他聲音沙啞。"因為..."蘇晚晴猶豫了一下,
"浴火重生的意象很美。無論經歷什么,總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賀景琛猛地抓住她手腕:"誰告訴你這些的?""什么?"她吃痛,"這只是設計理念!
"他松開手,像是被燙到。兩年前林微車禍現場,消防員說過同樣的話:"油箱起火,
但奇跡般保留了遺體,就像...浴火重生。""明天起你調任我的私人設計師。
"他突然說,"工資翻三倍。"蘇晚晴瞪大眼睛:"為什么?"賀景琛已經走向電梯,
背影僵硬:"因為我要親自盯著抄襲者。"電梯門關閉后,蘇晚晴癱在椅子上。
三倍工資意味著母親的手術費有著落了。
但賀景琛反常的態度讓她不安——他看鳳凰設計時的眼神,
像是透過它在看別的什么她不知道。此刻電梯里的賀景琛正將額頭抵在鏡面上,
痛苦地閉上眼睛。這個叫蘇晚晴的女人,正在以他最意想不到的方式,
鑿開他筑了兩年的心墻。清晨七點,蘇晚晴站在賀景琛別墅門前,反復確認地址。
總裁助理昨晚發來的工作安排寫著"每日7:30前抵達總裁住所準備設計提案"。
她提前半小時到達,卻發現別墅燈火通明。管家李叔開門時面露訝異:"蘇小姐來得真早,
賀總剛晨跑回來。"她被領進一間改造過的陽光房,三面落地窗外是精心修剪的花園,
中央擺放著兩張設計桌——一張堆滿資料圖紙,另一張嶄新空蕩。"這是您的工作區。
"李叔拉開窗簾,"賀總要求所有設計必須在自然光下完成初稿。"蘇晚晴輕觸那張空桌子,
指尖沾了一層薄灰。李叔順著她的目光解釋:"這間工作室閑置兩年了,
自從林總監...""李叔。"賀景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穿著運動服,發梢還滴著水,
"去準備早餐。"管家匆匆離去。賀景琛走進來,身上帶著薄荷沐浴露的氣息。
他看了眼手表:"提前28分鐘,蘇設計師很敬業。""我想熟悉環境。
"蘇晚晴打開公文包取出平板,"關于鳳凰系列...""先吃早餐。"賀景琛打斷她,
"空腹影響創造力。"餐廳里,傭人端上精致的西式早餐。
蘇晚晴看著面前擺盤完美的班尼迪克蛋,猶豫道:"賀總,
我其實更習慣中式...""林微也這么說過。"賀景琛突然放下刀叉,
"你連飲食習慣都要模仿她?"蘇晚晴的叉子當啷掉在盤子上:"您認為我在模仿林總監?
"她深吸一口氣,"賀總,是您強制我改變發型穿衣風格,
是您把我調來這間充滿她痕跡的工作室。現在您又指責我模仿?
"賀景琛眼神陰鷙:"注意你的身份。""我的身份是設計師,不是替身!
"話一出口蘇晚晴就后悔了。賀景琛的表情讓她想起暴風雨前的海面。
6 6 心墻瓦解"很好。"他緩慢地擦擦嘴角,"既然你提到替身,
今天的工作就是重新設計林微的遺作《月光》系列——用你的方式。"陽光房里,
蘇晚晴面前攤開著林微的《月光》系列原稿。這是套以新月為靈感的銀飾,線條柔和內斂,
每一處弧度都透著溫婉。她咬著筆桿陷入困境。這些設計確實精美,但完全不是她的風格。
強行修改只會破壞原作精髓,可賀景琛要的恰恰是"破壞"。"遇到困難了?
"賀景琛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身后。他已換上定制西裝,領帶夾是枚小巧的銀月。
蘇晚晴決定誠實相告:"我無法修改這個系列。它不是需要改進的瑕疵品,
而是完整的藝術表達。強行修改是對設計師的侮辱。"賀景琛拿起一張原稿,
指腹輕撫簽名:"知道林微為什么設計《月光》嗎?"不等回答,他便自顧自說下去,
"因為我們初遇在峨眉山金頂,那天是新月。"蘇晚晴心頭微顫。
她突然明白賀景琛要的不是修改設計,而是有人能理解他失去的世界。"我可以做全新系列。
"她輕聲說,"關于月相變化的完整周期。從新月到滿月,
再到殘月...就像人生的不同階段。"賀景琛的手懸在半空,
領帶夾在陽光下閃爍:"滿月太圓滿,不適合賀氏的市場定位。""那就做上弦月。
"蘇晚晴迅速勾出草圖,"你看,這種不完美的弧度反而更有張力,
像是正在成長的過程..."她的筆尖突然被握住。賀景琛的手掌覆在她手背上,
溫度灼人:"為什么是右手持筆?""什么?""林微是左撇子。"他的呼吸噴在她耳際,
"這是你們第一個不同點。"蘇晚晴僵在原地。
這個距離能聞到他身上雪松混著淡淡煙草的氣息,能看清他睫毛投下的陰影。
某種危險的東西在空氣中噼啪作響。電話鈴聲突兀地打斷這一刻,賀景琛松開手去接電話,
表情逐漸凝重:"確定是周氏集團?...把資料發我郵箱。
"他掛斷后轉向蘇晚晴:"下午我要見重要客戶,你跟我一起去。"半島酒店包廂里,
蘇晚晴如坐針氈。
賀景琛介紹的"重要客戶"竟是晨曦珠寶的少東家周慕言——她曾經的頂頭上司。
"蘇設計師跳槽后越發光彩照人了。"周慕言舉杯,金絲眼鏡后的目光意味深長,
"看來程總很會...培養人才。
"賀景琛搭在蘇晚晴椅背上的手突然收緊:"周少對舊部倒是念念不忘。
""畢竟晚晴的設計天賦百年難遇。"周慕言推過一份文件,"比如這個鳳凰系列,
我愿出雙倍價格買斷設計權。
"蘇晚晴震驚地看著自己昨天剛完成的設計圖:"這怎么會在你手里?""商業機密。
"周慕言微笑,"程總應該明白,好東西總是惹人覬覦。"賀景琛冷笑一聲,
將文件推回:"覬覦和得到是兩回事。蘇設計師現在是我的私人財產。
"他故意強調"私人"二字,"合同里有競業條款,違約金額周少未必付得起。"回程車上,
氣壓低得可怕。蘇晚晴終于忍不住:"您早知道周氏會來挖角?所以才突然給我升職加薪?
"賀景琛降下車窗,讓風吹亂他的頭發:"你高估自己了。我帶你去只是為了確認一件事。
""什么事?""周慕言看你的眼神。"他轉過臉,眸色深不見底,
"兩年前他也用這種眼神看過林微。
"蘇晚晴倒吸一口涼氣:"您懷疑周少和林總監的死有關?"車猛地剎在路邊。
賀景琛一把捏住她下巴:"記住你的位置,蘇設計師。你只是來贖罪的,不是來查案的。
"她掙脫開來,眼眶發紅:"那就請賀總也記住,我不是您發泄猜疑的工具!"她拉開車門,
"我自己回去。"賀景琛沒有阻攔。后視鏡里,蘇晚晴單薄的身影越來越遠。
他重重捶打方向盤,喇叭聲驚起路邊飛鳥。為什么這女人總能輕易挑起他的情緒?
為什么當她提到林微時,他第一反應不是憤怒而是...恐懼?深夜十一點,
蘇晚晴在公寓樓下看到那輛熟悉的邁巴赫。賀景琛靠車站著,腳邊散落幾個空酒瓶。"賀總?
您怎么...""鳳凰系列。"他打斷她,聲音嘶啞,"為什么用七彩寶石排列羽翼?
"蘇晚晴警惕地后退半步:"您喝醉了。""回答我!"賀景琛突然抓住她肩膀,
"林微從來只用單色寶石,為什么你要打破這個規則?"酒氣撲面而來,
蘇晚晴卻在他眼中看到某種破碎的東西。她輕聲道:"因為鳳凰涅槃時的火焰本就是七彩的。
單一顏色無法表現那種生命力。"賀景琛的手緩緩垂下:"她說過同樣的話...""誰?
""林微。"月光下他的表情近乎脆弱,"在最后一個生日那天,
她說想設計一套彩虹般的珠寶,象征..."聲音戛然而止。蘇晚晴鬼使神差地伸手,
擦去他眼角并不存在的淚水:"象征重生?"賀景琛猛地抬頭,
眼神銳利如刀:"你到底是誰?""蘇晚晴。"她后退一步,"一個普通設計師,
碰巧和您亡妻有幾分相似。""不。"賀景琛搖頭,"你們完全不同。林微溫柔順從,
而你..."他忽然笑了,"你連我的命令都敢違抗。"這個笑容讓蘇晚晴心跳漏拍。
她第一次見到賀景琛真實的微笑,沒有嘲諷,沒有算計,
只是疲憊的男人對一個倔強女人的無奈認可。"回去吧,賀總。"她輕聲說,
"明天還有董事會議。"賀景琛卻拉住她手腕:"周慕言不可信。
無論他開出什么條件...""您擔心我跟他走?"蘇晚晴挑眉,"怕失去一個稱職的替身?
""我怕失去你。"話一出口,兩人都愣住了。賀景琛迅速松開手,
"我是說...鳳凰系列對季度財報很重要。"看著他倉皇離去的背影,
蘇晚晴摸著自己發燙的手腕。那句脫口而出的"怕失去你"像一顆種子,悄然落入心田。
她不知道的是,賀景琛在車里盯著她亮起燈的窗戶,直到凌晨。
7 7 晨曦微露酒醒大半的他終于承認一個可怕的事實:他不再把蘇晚晴當作替身,
而她正在成為比林微更危險的存在——一個能讓他再次心碎的女人。
清晨的陽光透過紗簾灑進客房,蘇晚晴睜開酸澀的雙眼。昨晚賀景琛醉醺醺地離開后,
她輾轉反側到凌晨才勉強入睡。手機顯示六點十五分,距離上班時間還有兩個多小時。
她輕手輕腳地下樓,別墅里靜得出奇。管家李叔說過說過賀景琛每天七點準時晨跑,
現在整棟房子應該只有她一人。廚房里,她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目光不自覺地飄向二樓盡頭那扇始終緊閉的房門——賀景琛明令禁止進入的書房。
咖啡杯在手中轉了一圈。蘇晚晴放下杯子,鬼使神差地踏上樓梯。
她告訴自己只是想找本設計參考書,但心跳聲大得仿佛要沖破胸腔。黃銅門把手冰涼刺骨,
輕輕一擰——沒鎖。門軸發出細微的吱呀聲,像是久未開啟的嘆息。
撲面而來的是陳舊空氣混合著雪茄、皮革和淡淡墨香的氣息。書房比她想象的更凌亂。
落地窗前,一張紅木辦公桌上堆滿文件,旁邊是半杯已經干涸的威士忌。
三面墻的書架塞滿精裝書籍,唯有正對辦公桌的那面墻不同——那里掛著一幅巨大的婚紗照。
蘇晚晴的呼吸停滯了。照片里的程景琛年輕幾歲,嘴角掛著罕見的溫柔笑意。
而他懷中的新娘...她踉蹌后退,撞翻了茶幾上的相框。
相框玻璃碎裂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
她顫抖著拾起照片——林微穿著白色泳衣站在海邊回眸一笑,
那側臉輪廓、微笑時右頰的酒窩,與自己照鏡子時看到的幾乎一模一樣。
"找到你要的答案了?"冰冷的聲音從背后炸開。蘇晚晴猛地轉身,
賀景琛不知何時站在門口,運動服被汗水浸濕,胸口劇烈起伏,眼神卻冷得像極地寒冰。
"我..."蘇晚晴的喉嚨干澀得發疼,"我只是...""只是好奇你的替身原型有多像?
"賀景琛大步走來,一把奪過破碎的相框,"現在你看到了。眼睛、鼻子、嘴角的弧度,
甚至那該死的酒窩..."他的手指粗暴地劃過照片,
又突然掐住蘇晚晴的下巴:"但你們終究不同。林微從不會違抗我,
不會用那種挑釁的眼神看我,更不會..."手指下滑至她劇烈起伏的胸口,
"心跳得這么厲害。"蘇晚晴狠狠拍開他的手:"所以這就是真相?您把我當亡妻的替代品,
用工作合同把我綁在身邊,就因為我們長得像?"她的聲音開始發抖,"那些刁難、羞辱,
都是為了讓我更像她?"賀景琛冷笑一聲,從抽屜取出一份文件甩在桌上:"自己看。
"那是一份背景調查報告。蘇晚晴,26歲,畢業于B市設計學院,
母親蘇梅因心臟病住院...翻到第三頁時,
她的血液凝固了——"調查對象與林微存在生物學親緣關系概率99.99%"。
"這不可能..."紙張在她手中簌簌作響,"我母親從未...""蘇梅是林微的姑姑,
二十年前因家族反對婚事離家出走。"賀景琛的聲音像鈍刀割肉,"林微生前一直在找你們,
直到那場車禍..."蘇晚晴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桌沿。
零碎的記憶突然串聯——母親偶爾提及的"顯赫家族"。自己從小對珠寶設計的莫名天賦,
甚至那個與林微如出一轍的蝴蝶胸針設計..."所以您早就知道。"她抬頭,
淚水模糊了視線,"從一開始,這就是場精心設計的報復?
因為我的表姐...您的妻子...""閉嘴!"賀景琛突然暴怒,將桌上文件全部掃落,
"你不配提她!如果不是為了找你們,她不會在那個雨天出門!不會遇到那輛卡車!
"他的眼眶發紅,"而現在,你居然敢用她的臉,她的天賦,
來..."蘇晚晴的耳光打斷了他的話。清脆的響聲在書房回蕩,賀景琛臉上迅速浮現指痕。
"我寧愿從未見過這份報告。"她擦去淚水,聲音出奇地平靜,"賀總,您說得對,
我和林微確實不同。她愛您,而我..."她摘下胸前的賀氏工牌,"只會恨您。
"蘇晚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公寓的。雨水順著發梢滴落,她站在浴室鏡前,
看著鏡中那張與林微如此相似的臉,突然感到一陣惡心。手機在包里不停震動。
賀景琛的未接來電已經累積到12個,最新一條短信寫著:"回公司簽解約協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