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告姐夫家暴,縣太爺竟是我前夫。他一邊命人打姐夫一百板子,一邊抓著我的手?!疽粚?,
不若你同他和離,與我復婚吧?!亢髞恚娭摇霸缢馈钡奈椿榉颉!疽粚帲?/p>
他都不了解你。與我復婚吧。】曾經的清冷書生,夜夜對我癡纏。【一寧,我想要你,
只喜歡我一人?!?1公堂上的青天大老爺,是我的前夫。
想想躺在我府中疼得哼哼唧唧的姐姐,我咬咬牙上前。抬頭示意丫鬟遞上狀紙。
沉盛端坐上方,莊重肅穆。他一眼沒看狀紙,語氣淡淡。“堂下擊鼓所為何事?
”我平復緊張,兩三步上前欠身行了個禮。然后,指著被家仆壓著跪在旁邊的姐夫,氣憤道。
“大人,民婦要狀告這個賤男人,家暴妻子!”我到底是嫁過人,不好再稱民女,
只好自稱民婦?!按竽懙髬D!見到大人為何不跪!”身旁的衙役大喊一聲,嚇我一大跳,
反射性轉頭看他。誰知他下一刻,仿似被訓斥了一般,跟個鵪鶉似的低下了頭。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沉盛,沉盛恢復了一臉肅穆?!凹仁强嘀?,本官免你一跪。”我點點頭,
客氣謝過。不跪最好。從前都是沉盛單膝下跪給我洗腳,我哪給他跪過。
跪在地上的姐夫見沉盛似乎同情我,驚慌道:“大人,我只是在推搡之中,
不小心傷了自己夫人,不至于對簿公堂吧。”下一秒,沉盛抓著驚堂木猛地一拍,
又把我驚得差點蹦起兩丈高?!按竽?,即便家中奴仆也是不可隨意打殺的,
更何況是你的妻子!”“既打了人,告到本官面前,本官豈有不管之理。
”陳書遠不服氣地開口:“哪家夫妻不打架,我們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后,
不過是沒把握好分寸的家務事?!薄按笕?,你貴人事多,何必管我這小小家事。
”“你既說打妻子是家務事,那本官乃民之父母官,我既是民之家翁,就管得了你這家務事。
”他朝我看了看,繼續說道:“再者,妻子乃是患難與共之妻,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打的!
”四周看熱鬧的男女老少紛紛點頭附和,對著陳書遠指指點點。我在一旁亦是點頭,
說得在理,我很贊同。沉盛又問了我家仆人幾句。見陳書遠沒有否認家暴事實,
只是一個勁狡辯罪不至罰。他雷厲風行的丟下簽字,命人將姐夫架上板凳,打一百板子。
姐夫被打的嗷嗷叫。我一面解氣,一面絞著帕子,看得心驚膽戰。這家暴罪罰得可真重啊。
我除了與沉盛和離,應當是沒有得罪過他的。他不會命人打我板子的吧。我驚得拿起帕子,
一邊遮眼,一邊又忍不住探頭去看02正當我不忍直視之時,沉盛走到我面前。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正在遭受酷刑的姐夫。我疑惑抬頭?!霸趺矗奶哿??”他垂眸,
如墨深邃的眼,要望進我心里。我搖了搖頭:“倒也沒有......”“若是我,
絕對不會做出家暴妻子這種喪盡天良之事。”我點點頭,這倒是。我們在一起時,
他雖性子冷淡,卻也懂得給我端茶倒水,從不對我動手動腳?!耙粚?,
這惡賊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不若你同他和離,與我復婚吧?!薄拔叶〞煤么?,
絕不讓你受一點苦。”他牽起我的手,眼神殷切。我驚得瞪大了眼睛。什么?和離?
同誰和離?復婚?同誰復婚?我抬頭看看他的臉,又低頭看看他抓著我的手。
腦子都快宕機了。光天化日之下,堂堂知縣大人抓著原告的手,豈不是讓人誤會我,
是靠著后臺給姐夫治罪的。我心虛的瞥了瞥周圍。還好,他身形高大,擋住了眾人的視線。
我紅著臉抽出了手?!澳愫煤每纯礌罴埌?。”但凡他在狀紙遞上時,看上一眼,
都不至于將我誤會成“被打的妻子?!闭f罷,我忙不迭轉身帶著丫鬟走了。
沉盛走回公堂之上,拿起案桌上的狀紙。原告——顧伊伊。誰?。?3我坐在回府的馬車上,
輕嘆一聲。沒想到當年和離后,他上京趕考果然中舉。如今已是縣太爺了。
不愧是我選中的潛力股??粗巴猓业乃季w飄遠。三年前。我未婚夫在訂婚后,
便離家參軍。不到兩月,便傳來他戰死的消息。從此,不僅未婚夫家,
就連眾人都說是我克死了未婚夫。不祥之人,從此再無人上門提親。我家雖是富商,
卻少有不怕死的入贅。也有不怕死的,不是長得窮兇惡極,便是品性窮兇惡極。
有窮得毫無風骨的懶人,有爛賭成性的賭鬼,也有留戀青樓的風流浪子。最后一次,
父母命人將一個兩眼青青,仿若被掏空身子,意圖入贅的男人打出門后。他們給了我一筆錢,
讓我去晏城。是靠著管理自家商鋪悠閑過活,還是趁無人知我克夫,在晏城找一夫婿,
都隨我。我抓著父母的雙手,感動得涕淚橫流。父母之愛子則為其計深遠。
父親母親果然疼我,替我想了兩條路。我收拾收拾包裹,滿懷憧憬,動身去了晏城。
自小父母便教我經商,不到半月,我便理順了晏城的生意。在晏城安定后,
我細細琢磨了父母的話。決定兩個選擇我都要。于是,我時常在自家酒樓上觀望來往路人。
最終拍板決定,選夫婿,還是選個清貧書生較好。一來,有權的看不上我們經商的,有錢的,
看不上我家在晏城的小生意。二來,我若是選個潛力股書生,來日他考中個進士,
我做個進士娘子,有錢有權,簡直美哉。我為自己的想法拍案叫絕,真不愧是我。
04打定主意后,我連著一個月,在書齋門口丟了不下50次帕子,
搭訕了不下30個清貧書生,在城門口遞上銀子,揮著帕子送了不下20余個郎君。末了,
總不忘淚意朦朧地對著小郎君殷切叮囑:“郎君,一寧在晏城等你高中后回來娶我。
”一個月后,我實在有些累了。想著這么個廣撒網也差不多了。實在不行,歇一歇再繼續。
然而在我打定主意歇著后,沉盛送上門來了。那日,我到酒樓查完帳。下樓準備回府時,
遠遠瞧見一個俊俏公子正朝這邊走來。我摸了摸身上,帕子沒在。怕是方才查賬落在樓上了。
我靈機一動,拔下頭上的簪子,藏在袖中。在和俊美無儔的公子錯身之時,
將簪子丟到他腳下。那郎君撿起簪子,喊住我?!肮媚?,你的簪子掉了?!蔽矣D身,
沖他莞爾一笑。看見他眼里閃過驚艷之色,我笑意繾綣?!肮涌墒亲x書人?”“小生沉盛,
自豐城來,正打算上京趕考?!比欢悄?,他并沒有上京趕考。而是留在了晏城,同我成婚。
當初是我費盡心思把他拐到手?;楹笠荒?,我卻提出了和離。無他,只因為他對我,
除了在床事上熱烈,提上褲子后卻冷漠無情。白日里他鮮少找我,夜間,他會替我洗腳,
捏腰捶背等等。與其說是恩愛,不如說是相敬如賓。他更多的時間花在用功讀書,
或者寫字賣畫上。是的,他不要我的銀錢,偶爾還會給我家用。這一點,倒是與旁人不同。
他的骨氣品格,才是讓我安心嫁給他的重要原因。只是我不知,他人再好,
我也無法忍受他的冷淡。加之,那日我給他送飯菜,聽見他的好友打趣他,
憑著他的相貌不凡,等他高中,多的是高門貴女榜下捉婿,何必英年早婚。還是和一介商女。
沉盛,笑笑不說話。是了,清高的讀書人最嫌棄銅臭味。連我給他錢花,他從來都不接受。
想必,他是不喜歡我的。只是我當初生病時,在床前捉著他的手,說了些有的沒的。
他一時憐憫,才娶了我。原本待他高中,他可以有更好的選擇。當夜,抵死纏綿過后,
我問他:“你說,你會高中嗎?”他伏在我身上,腦袋窩在我頸間,喘著粗氣沒說話。
“和離吧,這樣的生活,我膩了?!蔽业馈K偷靥痤^,一雙猩紅的眼望著我。
他雖不喜歡我,但被拋棄也不好受吧。和離那年,他便離開晏城,上京趕考了。
05回到院里,我直奔長姐床前,坐下不語。我那從京城來晏城探我的長姐,
看著魂不守舍的我,又看了看我身后?!澳憬惴蚰兀俊薄斑€在衙門受刑呢。怎么,你心疼了?
”長姐一骨碌坐起來?!凹冶┱婺芘邪。俊薄笆苄叹秃?,看他以后還敢對我動手不。
”“賤男人,敢搭訕別的女人,能的他!不給他點教訓,當我好欺負?!薄皩α?,
他被怎么罰了?”我覷了她一眼,“打一百板子,關三天。”長姐握掌成拳,
放在嘴邊虛咳一聲?!翱?,他......他活該?!比旌?,沉盛親自帶著姐夫回來了。
姐夫陳書遠一進到院中,便嚎起來。“顧伊伊,你好狠的心啊?!薄拔也贿^是推了你一把,
你竟叫小姨子扭我去見官。”“你知道我這三天怎么過來的嗎?”聽著姐夫的聲音由遠及近,
我趕緊往長姐頭上纏著的紗布灑了點雞血。長姐迅速敏捷的躺下,拉被子,
然后裝出一副蒼白虛弱的樣子。姐夫進門,見著床上躺著的長姐便啞了火。我知趣的往外走,
順便扯上沉盛。到了外間,我迅速放開手。青緞官袍裹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形,
烏紗帽下他的面容如新雪初霽。我抬眼,還是那個眉似墨畫,唇若封霜的高嶺之花,
只是一雙眸子卻如秋水含情。只一眼,我便低下頭。我客氣地向他道了謝,便要送他出去。
“我辛苦走一趟,不留我喝杯茶嗎?”他深邃如墨的眸子看著我。我只得請他去會客廳喝茶。
“一寧,我們復婚吧?!蔽铱谥械牟杷U些噴出來。又來!他知道他在說什么嗎?
他見我沒說話,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一把將我拉進懷里?!澳阒牢矣卸嘞肽銌幔?/p>
”怎么他沒有被榜下捉婿嗎?“額......”我遲疑著。見我沒說話,他捏住我的下巴,
俯身含住我的唇瓣。輾轉碾磨,而后強勢的撬開我的舌關,唇齒交融。他吻得動情,
我被親的全身發軟,頭腦發懵。06“娘子!”一個毛毛躁躁的聲音從他身后傳來。
我趕忙一把將他推開,整了整衣物。又迅速拿起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唇角的水漬。
他懵然的看看我,又看看來人。來人一襲靛藍窄袖常服,腰間束著玄色革帶,
衣訣翻飛間可見勁瘦腰身。他劍眉星目,笑若燦陽,整個人朝氣蓬勃。哦,
正是我那在戰場上早死的未婚夫——荊溪。他沒死,三年混了個小將職位。他回京后,
得知我被傳克夫。半月前,來到晏城想迎我回去成親,我拒絕了。實在不喜他家人的嘴臉。
但他也沒走,留在晏城四處游玩。半月來,他就住在我府中。親事不成,友誼還在。“娘子,
你們在說什么呢。”我一拳捶在他胸口,“說了,不許叫我娘子。”我的拳頭未動得他分毫,
他站在原地嘿嘿傻笑。沉盛眸中閃過痛色:“你們,成婚了?”“這位大人,你好啊。
”荊溪朝他擺擺手。“我是她未婚夫,我們還沒成親,不過快了?!背潦⑺剖菬o法接受,
踉蹌地往后退了兩步。前未婚夫也是未婚夫來著。我沒有糾結稱呼。只覺得在前未婚夫面前,
和前夫接吻,有些尷尬。我只想趕緊打發他,“沉大人是送姐夫回來的,少問東問西的。
”荊溪抓著我的袖子搖晃,“好娘子,別兇我嘛,我餓了,陪我去吃好的。”荊溪小孩脾性,
我瞪了他一眼?!拔蚁人统链笕顺鋈ァ!背潦⒖粗G溪抓著我的袖子,我又沒有甩開,
眸中神色明明滅滅。“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說罷,他邁著長腿逃也似的離開了。
07陪荊溪吃完糕點,我端著一碟點心送到長姐房中。姐夫傷著屁股,已到別的房間休養。
“你和沉大人親嘴兒了?”長姐瞅了一眼我的唇,語出驚人。“看給你親的,又紅又腫的。
”我臊得差點凳子都坐不住了?!皣K嘖,沉大人可是你那前夫?!遍L姐今日未見著荊溪,
只見沉大人,是以一語命中?!皼]有的事!別胡說!”長姐一臉不悅,
偏頭避開我遞過去的糕點?!吧賮恚瑒e跟我裝?!薄澳銜坷锏漠嬀砦叶伎催^了,
就是今天那個沉大人?!薄伴L得不錯,比畫中還要高大好看?!薄澳巧戆?!
瞧著就是能好好滋潤你的。”別說了,別說了。長姐敢說我都不敢再聽。
我一把把糕點塞進她嘴里。“快別說了,吃糕點吧,長姐。”長姐被糕點堵住,
微瞇著眼看我,意味不明。沒想到,次日她便差人將沉盛請了過來。我從商鋪回到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