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江讓拿下影帝影后的當晚,江讓高調宣布了他的女友。很奇異的是,我并沒有嫉妒,
反而平靜地祝賀。夜晚回到家,江讓在客廳叫住我。“葉清池,你別去找她麻煩。
”“她是個好女孩,別用你的下作手段去對付她。
”我像往常一樣笑著裝乖:“既然哥哥都說了,那我就不動。”他不知道的是,
一直纏著他的拖油瓶要離開他了。1“恭喜江讓!成功拿下今年的影帝之名!
”聽到江讓的名字,我才徹底松了口氣,站起身擁抱江讓。
主持人在臺上調侃:“看來今年的影后很緊張影帝的提名啊。”周圍的人善意地笑了笑。
江讓站在臺上領獎,一身高昂西裝襯得他的身形修長。江讓的眼窩很深,
溫柔看人時可以讓人甘愿溺死在那雙多情的眼眸里。“官方的話說完了,
那我們來說點比較私人的話。”“其實我今天還想給各位介紹我的女朋友。”全場嘩然,
無數的眼睛看向我,似乎早有預料。我淡笑著,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所有人都說我們親密無間,但只有我知道江讓已經厭棄我了。若不是僅存的那點感情,
以他的性格早就跟我斷絕來往了。“她就是今年的新人演員獲得者——梁見月。
”全場安靜了下來,就連主持人也沒有想到會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我站起來帶頭鼓掌。
梁見月也有些茫然,但還是得體地站起來接受主持人的提問。
幸災樂禍、不可置信的目光從四面八方射向我。諷刺與嘲弄在昏暗的會場中蔓延。
梁見月的話筒被奪走,之前一個與江讓鬧緋聞的女星落井下石地提問。“今年的影后,
你對影帝的戀情有什么看法嗎?”好奇又探究的眼神重新聚集在我身上,
我下意識看了江讓一眼。江讓有些冷淡地看著我,眼里透露著警告。我自嘲地笑了笑,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就不信我了。“當然是祝福,畢竟他能找到知心知意的人,
我比誰都開心。”場面因為我這句話迅速熱絡起來,仿佛只有我表態,
影帝的戀情才能真正落實。江讓似乎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表情越發冷淡。
回家的途中一路無話,像是提前商量好的一樣。胃部突然有些不舒服,
我正欲回房間卻被江讓叫住。“葉清池,你別去找她麻煩。”“她是個好女孩,
別用你的下作手段去對付她。”江讓冷漠的眼神瞬間刺中我的心臟,密密麻麻地泛起疼。
胃部的疼痛越來越明顯,我轉過身像往常那樣裝乖。“既然哥哥都說了,那我就不動。
”江讓皺著眉,注意到我的臉似乎有些蒼白。“葉清池,又要開始拿生病來扮可憐了嗎?
”“我說了無數遍,我們之間只有親情,你不要再鬧了!”我張了張嘴,想說這次是真的,
但我又有什么資格呢?我雙手一攤,無奈地笑了笑:“又被哥哥發現了呢。
”江讓下意識松了口氣,警告地看了我一眼就與我擦肩而過。而我確認江讓回到房間的瞬間,
就顫抖著扶住墻一步步挪回房間。2我與江讓從小就生活在一所孤兒院里。
而我是被江讓從變態院長手里救出來的。擾了院長好事的江讓被打得渾身是血。
而我只能按照江讓的指示藏好,強忍著將哭泣的聲響憋回去。后來變態院長被繩之以法,
我們被安置到新的福利院里。從那時起,我便暗自發誓也要保護好他。后來進了娛樂圈,
池子里的水太深了,我不想讓哥哥知道這些污濁。所以我拼了命地去爭資源,
與那些老狐貍周旋。有些人說,江讓是葉清池的逆鱗。你可以辱罵葉清池,但是惹了江讓,
葉清池會不留余地地毀掉你。這沒說錯,江讓必須站在最高處,不染塵埃,風光月霽。
因為胃部痛得越來越頻繁,我只好瞞著所有人去醫院做了檢查。“檢查結果顯示是胃癌中期,
但如果好好治療,也是有治愈成功的概率的。”醫生拉著我給我講解每個參數的含義,
可我卻有些聽不下去。“你好好考慮吧,最好是立刻住院接受治療。”我走出診室,
茫然地望著空蕩蕩的走廊。等我反應過來時,已經給江讓打了電話。“怎么了?
”一股委屈在內心膨脹,似乎馬上就要洶涌而出。可我也只是笑著問江讓:“哥哥,
如果我死了……”“葉清池!”江讓驟然嚴厲的警告打斷了我的話。
“你又想拿你的命來威脅我嗎?這種方法你已經試了無數次了!”“我們之間只是親情,
你怎么還不醒悟?”沉默半晌,我咧開嘴笑了笑:“只是比喻,不要緊張。”江讓沒有說話,
似乎還在生氣。“哥哥,我們真的只是親情嗎?”或許是我的語氣太過認真,
江讓難得猶豫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清池,我們只是親情。”我閉上眼抬頭,
淚水從鬢角沒入頭發。但我的語氣依然歡快:“好,你知道的哥哥,我最聽你的話了。
”年少時吹過胸腔瘋長的野草,被我在一棵棵砍斷。只要愛意足夠遮天,痛意便連綿不絕。
3之后我便有意無意地躲著江讓,直到江讓說要與梁見月去參加戀綜。自他公布戀情起,
我頭一次發了脾氣。“自降咖位就為了你的女友?哥哥,你的事業不要了嗎?
”聽著我的冷嘲熱諷,江讓一臉早有預料的冷淡。“我就只是去參加一部綜藝,
對我并不會有影響。”“哥哥,上次就因為你公布戀情,網上已經有很多流言蜚語了。
”“見月第一次向我提出要求,我會盡力滿足。”嫉妒如同刺入血肉的尖刺,
腦海中不自覺規劃起怎樣讓梁見月身敗名裂。見我久久不說話,
江讓看我一眼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他沉下臉,低聲喊我的名字:“葉清池,你在想什么?
”“別再做多余的事情,別讓我更討厭你。”心臟被重重一擊,我有些茫然地看向江讓。
討厭……我?這些年我明里暗里一直在處理江讓的緋聞,他都沒有說什么。我早該想到的,
近些年江讓的緋聞漸多,我有時會忙得焦頭爛額。原來當時他就在無聲地警告我嗎?“所以,
哥哥是不需要我了,對嗎?”滿懷希冀地探尋,最終被擊得粉碎。
“我從沒有要求你做過什么。”江讓的手機響了一下,
原本面無表情的他在看到消息時輕笑一聲。胃部又開始痙攣,我有些彷徨地扶住身旁的墻。
江讓聽到聲響,有些不耐煩地靠近,手搭上我的額頭。“你不會又要裝病吧?”看吧,
嘴上說著不信,卻還是會試探我的體溫。我拂開他的手,強撐著與他擦肩而過。“哥哥,
這次你贏了。”4我自小就身體不好,每次發燒醒來見到的第一個人,
永遠是趴在我床邊熟睡的江讓。外冷內熱的他拉著陰沉的我,從未缺席我的人生。我裝過病,
鬧過冷戰,從中作梗警告過那些想借著江讓往上爬的人。到頭來只是我自己的獨角戲。
人們總說有緣分的人總會走到一起的,可我鬧了七八年,江讓依舊不喜歡我。
我們大抵是沒有緣分的。江讓不需要一個斤斤計較的葉清池,他需要一個有邊界感的妹妹。
而我恰巧最懂得自欺欺人,最聽江讓的話。“你要搬走?”江讓皺著眉,審視般看著我,
猜測我在玩什么把戲。“是,正好你要錄制戀綜,可以讓梁見月住進來。
”江讓意識到我是認真的,臉一點點黑下來。“這是我們一起買的房子,這不合適。
”我直直看向他的眼睛:“我如果在這,才不合適。”江讓愣了一下,冷硬著臉不說話。
我繼續說道:“明天我就會搬家,如果有遺漏的小物件,你扔了就可以。
”“一定要干干凈凈,不能留有任何我存在的痕跡。”江讓站起身,
冷冽的氣壓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葉清池,你在發什么脾氣?”視線交匯時,
無處安放的情緒終于落到了實處。眼眶微微發熱,我笑著移開視線:“我馬上就要進組了,
怕來不及收拾。”江讓皺眉又看了我好久,才徹底信了我說的話。江讓的手機又響了一下,
他邊回消息邊敷衍地“嗯”了一聲。意料之中地沒有挽留,又等了一會,我換鞋準備出門。
江讓斜靠在沙發上,抬起眼皮問我:“去哪?”我正猶豫要不要說,一片陰影覆蓋過來。
我回過頭,發現江讓彎腰靠得我極近。只要我再往前一點,
就可以如愿以償地品嘗到夢寐以求的禁果。“陳子期?”薄唇輕啟,我立馬低下頭。
江讓直起身,明白自己猜對了。但他沒再說什么遠離陳子期的話,只是提醒我早些回來。
可我壓根就不想回來,想到自己要離開便難受得喘不上氣。5陳子期是我僅有的好友。
當初為了給江讓鋪路,我得罪了幾乎半個娛樂圈。即使表面上依舊和聲和氣,
但私底下有些人恨不得將我徹底踩在腳底。營銷號的黑料滿天飛,
只要不提江讓我就不予理會。網上帶節奏的人也有很多,可以說無論圈內還是圈外,
我的人緣壞到極點。陳子期也是個怪咖,一次偶然的邀約便玩到了現在。
我沒打算瞞著陳子期,將自己的檢查報告拍在他面前。“胃癌中期?!
”陳子期丟下手里的棒棒糖,將我從沙發上揪起來。“你有病?
不好好在醫院待著你跑我這膈應人?”我毫不客氣地打掉他的手,
絲毫沒有在江讓面前的乖巧無害。“醫生說有50%以上的治療率,我原本還在考慮。
”夜色漸濃,對面的住宅樓也依次亮起燈。我起了逗弄陳子期的心思:“我要是死了,
你會難過嗎?”陳子期白了我一眼。“你放心,我一定為你的葬禮奉獻好幾首原創歌曲!
”我被逗笑了,順手摸了摸陳子期養的金漸層。見我逐漸安靜,陳子期也意識到了不對。
“有心事就說,別一副活不下去的樣子。”我摸了摸小貓的肉墊,看它的爪子在我手里開花。
“陳子期,我要放棄了。”他靜默半晌:“六七年的追逐,不后悔?”我躺在沙發上,
將貓貓放在胸前撫摸。怎么會不后悔呢,但也沒有什么辦法了啊。緣分該盡時,
就該順應天命啊。6“葉清池,你接了《灰色地帶》?”江讓滿臉冰霜地站在我面前質問。
我沒有說話,表示默認。江讓粗魯地抽出我手里的劇本,山雨欲來。“我是不是告訴過你,
不準接?”《灰色地帶》是一部有關人性的文藝片,
當初剛接到導演邀約時我就有些躍躍欲試。我在里面的角色是個具有雙相情感障礙的病人,
出鏡不多,但也是個重要角色。“推了。”江讓面無表情地命令我。以往這種時候,
我都會順從,因為我知道他在強忍怒氣。“我不要。”江讓眸色更冷地重復了一遍,
而我也固執地沒有退步。“你本來很難走出角色,你是想當個瘋子嗎?
”不知觸動了我的哪根神經,我嗤笑一聲。“江讓,你是我的誰?你怎么這么關心我?
”“難道你想通了?你現在要喜歡我了?”江讓咬著牙警告:“葉清池,閉嘴。
”我像是絲毫不在意他的怒氣,扯著他的衣領往下拉。眼神流連在他的嘴唇上,
嘴上卻不饒人。“可以啊,要用你的嘴封住我的嘴嗎?”江讓的喉結上下滾動,
僵了一瞬后猛地將我推開。腳一扭磕到了腹部,劇烈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
江讓似乎說了什么,但耳間的蜂鳴聲讓我聽不清。直到江讓猛地關門,我才意識到他走了。
細密的疼痛一圈圈蕩開,我渾身冷汗地找出止痛藥吞下。看著嶄新又空蕩蕩的房子,
我釋然地笑了笑。我的演技應該還不錯,江讓沒有看出破綻。當我提及那不可言說的感情時,
江讓都會跟我冷戰。但我這次打定主意不再低頭。既然決定要放手,那就做得更絕一點,
最好讓江讓跟我老死不相往來。我去詢問了相關專家,得知胃癌中期的治愈率五五開。
我本身就是個悲觀的人,這輩子所有的希望都透支在“江讓會喜歡葉清池”這件事情上了。
倒不如趁著剩下的時間,打點好身后事。手機突然響了一下,是助理發來了消息。
【助理:那對夫妻又來要錢了,這次是五百萬。】我讓助理把錢打給他們,
并囑咐一定要保留證據。7自那天后我和江讓就沒再聯系過。
江讓和梁見月錄制的綜藝屬于網上直播,劇本圍讀結束后我會去他們的直播間觀看。
江讓在外一直都是謙遜溫和的形象,在愛人面前更是如此。
他會溫柔地牽著梁見月的手沿著夕陽慢慢走回家。也會在突然下雨時脫下衣服替她遮擋。
他們會一起準備晚餐,一起為對方準備浪漫的驚喜。
我與江讓之間的爭吵仿佛并未影響到他們。有些慶幸的同時還伴有失落。
“葉老師也在追這個節目啊?”周秉川自然地坐在我身邊,與我挨得極近。
周秉川是我在電影里的戀人,有時演員會與搭檔多些交流,可以更好地入戲。
“聽說葉老師的吻戲都是借位,我還有些難過呢。”周秉川的長相偏向于周正,
但他的狗狗眼又讓他多了一絲天真與無辜。我饒有興趣地順著他的話問:“為什么難過?
”周秉川見我搭理他,眼睛亮了亮:“當然是因為我一直都很欽慕葉老師!
”他的眼神不似作假,而且他不經意地靠我更近。我笑了笑:“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你不要告訴別人。”周秉川重重點頭,仔細地盯著我。我將食指放在唇上,做了噤聲的動作,
壓低聲音。“這次的吻戲,可以不借位哦。”周秉川微微張大嘴巴,緋色從臉染到耳朵。
我曖昧地沖他笑了笑,即使內心毫無波瀾。娛樂圈里沒有真情,都是演員,
內心的彎彎繞繞都會隱藏起來。但是周秉川演得太真了,毫無破綻。可我太喜歡江讓了,
喜歡到下意識覺得其他人的示好都懷有目的性。8雙相情感障礙有兩個時期,
一個躁期一個郁期。郁期癥狀為不想說話,不想有動作,內心的負面情緒無限放大。
躁期則完全相反,分享欲爆棚,完全順著自己的心意做事。當我沉浸角色的時候,
江讓似乎在我腦海里淡去了。導演決定先拍躁期的狀態,因為他怕我先拍郁期會轉換不過來。
“又胃疼了?”周秉川擔憂地看著我。我點了點頭,順從地靠近拿走他手上的熱水。
另一位主角是位新人演員,在電影里扮演見習警察。方硯走過來拘謹地打招呼。
“導演又罵你了?”方硯有些難為情,微紅的眼眶似乎是剛哭過。“我幫你啊!
”我拿過劇本找到方硯剛剛演戲的部分,絮絮叨叨地把我理解的講給他聽。方硯受寵若驚,
但本就有天賦的他一點就通。方硯走后,我仍然有些興奮,拉著周秉川天馬行空地亂說。
直到工作人員告訴我,江讓和梁見月來探班了。就像是潘多拉的魔盒突然倒轉,
我一下子回到了現實。似乎是心有所感,我與江讓剛好撞上視線。我扯了扯嘴角,
沖梁見月點了點頭,然后干澀地喊江讓:“哥哥。”江讓沒有回話,
只是緩緩看向我身邊的周秉川。看到舉著攝像機的工作人員,我瞬間切換到營業模式。
“好久不見哥哥,是帶著新女友來探班嗎?”江讓的視線又回到我身上,答非所問:“瘦了。
”我頓了一下,略過他的話去拉梁見月:“讓我看看……需要我帶你參觀一下嗎?
”梁見月深深地看向我,里面有退縮和愧疚,也有下定決心的孤注一擲。“謝謝葉前輩,
麻煩了。”七拐八拐,我帶梁見月走到了僻靜處,還未開口梁見月就朝我鞠了一躬。“抱歉,
葉前輩。”“我也沒想到江哥會突然公開。”是來示威的嗎?我的笑容淡了淡。
但看梁見月真誠的眼神又不似作假。“跟我有什么關系,圈子里那些親密傳言都是謠言罷了。
”已經快要維持不了面上的表情,我轉過身打算帶她離開。
“其實江哥跟我確定關系那天說了一句話,讓我很在意。”“他說,我像以前的你。
”我被定在原地,思緒百轉,最終化作一聲自嘲。“你別想太多,他只是隨口一說。”“好,
謝謝葉前輩。”梁見月沖我甜甜地笑了。遠遠便看見江讓似乎在和周秉川說些什么,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有些焦灼。只聽見“咚”的一聲,梁見月被電線絆倒了。我下意識去扶,
卻被趕來的江讓推搡在地,手背被附近凸起的螺絲劃開一道口子。
與略顯狼狽獨自起身的我不同,梁見月被江讓小心翼翼抱在懷里安撫。
我正想將空間留給他倆,卻不想被江讓叫住。“葉清池,不道歉就想走嗎?
”江讓冷著臉質問我。梁見月慌張地去拉江讓的手:“是我自己沒注意,跟葉前輩沒有關系。
”江讓沒有說話,只是直直地望向我。原本被江讓探班的喜悅逐漸冷卻。
是不是故意的已經不重要了,江讓只是想讓我低頭。我笑了笑:“怪我,是我沒有及時提醒。
”轉身欲走卻被江讓拉住手腕,他皺眉問我。“手是怎么回事?
”我這才順著滴血的指尖注意到地上已經滴落的血跡。周圍的工作人員一擁而上,
徹底隔絕了我們之間的視線。9接下來有場吻戲,因為要拍得唯美些會拉遠景。
導演看到我手上的手有些犯愁,我則表示可以拿粉底液蓋一下。“不行,
你是想整只手爛掉嗎?”江讓好像真的很關心我,但我總覺得很諷刺。
就好像剛剛強硬要求我道歉的人不是他一樣。我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把手交給化妝師,
表明我的態度。江讓沒再說什么,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導演一喊開始,我便進入了狀態。
周秉川扮演的醫生開門回家,我歡快地跑去迎接。醫生摸了摸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