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婚三周年的晚宴上,我親手為顧晏辰調(diào)制的香水被他摔碎在眾人面前。瓶子碎了一地,
我流著淚去撿,玻璃上卻倒映著他溫柔地為林薇薇整理鬢角碎發(fā)的影子。三個月后,
他紅著眼:“只要你回來,我的命都給你。”我嗤笑一聲:“你的窮命爛命賤命,
誰要誰拿去!”1.碎裂的“初曦”“啪——!”水晶瓶身在我眼前炸開,
琥珀色的液體迸濺,如同我瞬間碎裂的心。那不是普通的香水,那是我耗費(fèi)三年心血,
為我丈夫顧晏辰調(diào)制的,獨(dú)一無二的生日禮物——我命名為“初曦”。象征著我嫁給他時,
以為的,我們愛情最初的模樣,如同清晨第一縷陽光般溫暖、充滿希望。可現(xiàn)在,
這縷“陽光”被他親手摔碎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就在我們結(jié)婚三周年的紀(jì)念晚宴,
在所有賓客幸災(zāi)樂禍的注視下。“蘇淺,我說過多少次,收起你那些上不得臺面的小把戲。
”顧晏辰的聲音淬著冰,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溫度,只有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種廉價的味道,只會讓我想吐。”廉價?我攥緊了拳,指甲深深嵌進(jìn)掌心。
為了“初曦”,我尋遍了罕見的晚香玉,在零下溫度里親手萃取冰晶玫瑰的純露,
甚至動用了我外公留下的,早已絕版的龍涎香。每一滴,都凝聚著我的心血和愛意。
他身邊的林薇薇嬌笑著依偎過去,聲音甜得發(fā)膩:“晏辰,別生氣嘛。淺淺也不是故意的,
她只是……太想讓你開心了。不過說真的,這味道確實有點(diǎn)……沖鼻子呢。
”她拿起自己手腕,那里噴著另一款奢華的商業(yè)香水,“還是我這款‘迷夢’好聞,對吧?
”顧晏辰的臉色瞬間柔和下來,甚至帶著一絲寵溺:“嗯,你的品味自然是好的。
”他看向我的眼神,卻再次變得冰冷,“蘇淺,學(xué)學(xué)薇薇,什么才是真正的品味。
別整天擺弄你那些不知所謂的瓶瓶罐罐,顧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我的心像是被那碎裂的玻璃片反復(fù)切割,痛得無法呼吸。我是蘇淺,
曾經(jīng)是香水界最有天賦的新星,只因為愛上顧晏辰,甘愿收斂鋒芒,成為他身后那個溫順的,
甚至有些卑微的妻子。我以為我的付出,我的愛,總有一天能融化他這座冰山。可三年了,
他從未正眼看過我一眼,更別提我視若生命的熱愛——調(diào)香。他認(rèn)定那是“不務(wù)正業(yè)”,
是“小家子氣”,是“配不上顧家”的愛好。他將我的調(diào)香室鎖了起來,
將我珍藏的香料棄之如敝履。而今天,他更是將我最后的尊嚴(yán),連同那瓶“初曦”,
一起摔得粉碎。周圍的竊竊私語像針一樣扎進(jìn)我的耳朵。“看吧,我就說顧總根本不愛她。
” “可不是,聽說當(dāng)初娶她就是為了蘇家的那塊地。” “嘖嘖,一個搞些花花草草的,
怎么配得上顧總。” “還是林小姐和顧總般配,門當(dāng)戶對……”我強(qiáng)忍著眼淚,挺直脊背。
不能哭,蘇淺,不能在這里示弱。我慢慢蹲下身,想去撿拾那些碎片,
指尖卻被鋒利的玻璃劃破,鮮血瞬間涌了出來,滴落在琥珀色的香水殘漬上,
混合出一種凄艷的顏色。顧晏辰皺眉,語氣帶著極致的不耐:“臟死了!
還不快滾下去處理干凈!”我抬起頭,看著他冷漠的側(cè)臉,
看著他溫柔地為林薇薇整理鬢角的碎發(fā),那一刻,有什么東西在我心里徹底死去了。
“顧晏辰,”我的聲音異常平靜,帶著一絲我自己都未察覺的冰冷,“你會后悔的。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摟著林薇薇轉(zhuǎn)身,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我。
看著他們相攜離去的背影,看著滿地狼藉,聞著空氣中“初曦”那絕望而凄美的余韻,
混合著我血液的腥甜。我慢慢站起身,血順著指尖滴落,
在地板上開出一朵又一朵小小的、絕望的花。后悔?不,顧晏辰。我不會讓你僅僅是后悔。
我要讓你,記住今天,記住這破碎的“初曦”,記住你親手扼殺的一切。
2.無聲的囚籠晚宴的不歡而散,并未在顧晏辰心中留下任何痕跡。他甚至沒有回家,
而是陪著林薇薇去了某個私人會所,第二天的新聞版面上,他們的親密合照刺痛了我的眼。
而我,像個被遺棄的玩偶,獨(dú)自面對著空曠冰冷的別墅,
以及滿地未來得及清理的“初曦”碎片。空氣中,那股混合著我心血與絕望的香氣,
久久不散,像是在無聲地嘲諷著我的愚蠢。顧晏辰回家時,已是第二天的傍晚。
他帶著一身酒氣和林薇薇身上那款名為“迷夢”的甜膩香水味,徑直走向書房,
仿佛我只是個透明的擺設(shè)。我攔住了他。“顧晏辰,我們談?wù)劇!蔽业穆曇舾蓾?/p>
他停下腳步,側(cè)頭看我,眼神里充滿了不耐和審視,像是在評估一件麻煩的物品。“談什么?
談你昨晚的失態(tài)?還是談你那些可笑的香水?”“談我們的婚姻。”我一字一句,清晰地說,
“以及,我的調(diào)香室。”他像是被觸碰到了逆鱗,臉色瞬間沉了下來:“蘇淺,我警告過你,
別再提你那些東西!顧家的女主人,不需要這種上不了臺面的愛好!
”“那顧家的女主人需要什么?”我忍不住反問,聲音微微顫抖,
“需要像個隱形人一樣活著?需要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親密無間?
需要忍受你的冷漠和羞辱?”“你是我顧晏辰的妻子,享受著顧家?guī)淼囊磺校@就夠了!
”他語氣強(qiáng)硬,帶著一種理所當(dāng)然的傲慢,“至于其他的,不是你該肖想的。”“我享受的?
”我慘笑一聲,“是這空蕩的房子,是你無盡的漠視,還是你允許林薇薇隨意踏入我的空間,
對我指手畫腳?”就在昨天,
林薇薇甚至堂而皇之地進(jìn)入了我那間被封鎖的調(diào)香室——顧晏辰竟然給了她鑰匙!
她像女主人一樣,點(diǎn)評著我那些視若珍寶的香料和半成品,
甚至隨意丟棄了幾瓶她“不喜歡”的試香。“薇薇只是好奇。”顧晏辰輕描淡寫地帶過,
“她也是好意,想幫你整理一下。你那些東西放著也是發(fā)霉。”好意?整理?
我的心像被鈍刀子割著,痛得麻木。那些不僅僅是“東西”,那是我外公,曾經(jīng)的調(diào)香大師,
留給我的遺物,是我夢想的延續(xù),是我靈魂的寄托!“顧晏辰,”我看著他,
眼底最后一絲溫度也消失了,“你有沒有愛過我?哪怕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
”他似乎被我的問題問住了,眉頭緊鎖,隨即露出一抹譏諷的笑:“愛?蘇淺,
你是不是言情小說看多了?我們這種身份的人,談愛太奢侈了。利益,匹配,責(zé)任,
這才是現(xiàn)實。”原來如此。利益,匹配,責(zé)任。多么冰冷的詞語。我們的婚姻,從頭到尾,
就是一場與愛無關(guān)的交易。我曾經(jīng)以為的深情對視,曾經(jīng)感受到的片刻溫柔,
都不過是我的自作多情。“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里的哽咽,
“把調(diào)香室的鑰匙還給我。”“不可能。”他斷然拒絕,
“我不想再看到你弄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那是我外公留下的地方!
”我?guī)缀跏呛鹆顺鰜恚e壓了三年的委屈和憤怒在此刻迸發(fā),“你沒有權(quán)利剝奪!
”“我是你丈夫!”他也提高了音量,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在這個家里,我說了算!
蘇淺,安分一點(diǎn),別再挑戰(zhàn)我的底線!”他甩開我的手,用力之大讓我踉蹌著后退了幾步,
撞在冰冷的墻壁上。他頭也不回地走進(jìn)了書房,“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門,將我隔絕在外。
我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到地上。眼淚終于無法抑制地流了下來。這不是家,這是我的囚籠。
一個用金錢和冷漠堆砌起來的,無聲的囚籠。而顧晏辰,就是那個冷酷的看守。不,
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我不能讓外公的心血蒙塵,不能讓我的夢想徹底死去。我抹掉眼淚,
慢慢站起身。看著那扇緊閉的書房門,一個念頭在我心中逐漸清晰。既然他不給我鑰匙,
那我就自己拿回來。不僅僅是調(diào)香室的鑰匙,還有我人生的鑰匙。
3.絕望的控訴接下來的日子,我如同一個幽靈,在空曠的別墅里游蕩。
顧晏辰依舊夜不歸宿,偶爾回來,也只是把我當(dāng)空氣。林薇薇則更加頻繁地出入顧家,
甚至開始指揮傭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態(tài)。我選擇了隱忍,默默地觀察著一切,
像一頭伺機(jī)而動的困獸。我在等待一個機(jī)會,一個能讓我奪回鑰匙,
甚至……逃離這個囚籠的機(jī)會。機(jī)會很快來了,以一種我意想不到的,更加殘酷的方式。
顧氏集團(tuán)要舉辦一場重要的慈善晚宴,顧晏辰作為主辦方,自然要攜伴出席。
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帶林薇薇,畢竟近段時間他們形影不離,是公認(rèn)的一對。然而,
晚宴前一天,顧晏辰卻突然回到了別墅。他站在客廳中央,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像是在宣布一道命令:“明天晚宴,你跟我一起去。”我愣住了,有些難以置信。
他有多久沒帶我出席過這種場合了?自從林薇薇出現(xiàn)后,他身邊的位置,
似乎就成了她的專屬。“為什么?”我下意識地問。他皺了皺眉,
似乎很不滿我的疑問:“顧家的晚宴,自然是顧太太出席。
難道你想讓外人看我們顧家的笑話?”我明白了。不是因為他想帶我,而是因為場合需要,
因為“顧太太”這個身份。他需要一個名正言順的工具人,來堵住悠悠眾口。“可以。
”我平靜地答應(yīng)了,“但我有一個條件。”“你還敢跟我談條件?”他語氣危險。
“把調(diào)香室的鑰匙給我。”我直視著他的眼睛,沒有絲毫退縮,“否則,我不會去。
”他死死地盯著我,眼神冰冷得像要將我凍結(jié)。良久,他從口袋里掏出一串鑰匙,
丟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給你。但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別在晚宴上給我丟人。
”我走上前,拿起那串冰冷的鑰匙,緊緊攥在手心。這是我用尊嚴(yán)換來的,
通往我小小天地的鑰匙。晚宴當(dāng)天,我穿上了一件早已準(zhǔn)備好的禮服,那是我外公還在世時,
為我十八歲生日定制的,一襲簡約的月白色長裙,襯得我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剔透。
我沒有佩戴顧晏辰送的那些奢華珠寶,只在頸間戴了一條細(xì)細(xì)的鉑金鏈子,
吊墜是我自己設(shè)計的,一枚小小的銀杏葉。當(dāng)我出現(xiàn)在顧晏辰面前時,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艷,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走吧。”晚宴現(xiàn)場衣香鬢影,
觥籌交錯。顧晏辰熟練地周旋于各色人物之間,我則像個精致的背景板,安靜地跟在他身邊,
臉上掛著得體的微笑。直到林薇薇的出現(xiàn)。她穿著一身火紅的抹胸長裙,嬌艷如玫瑰,
挽著一位商界大佬的手臂,巧笑倩兮地走到我們面前。她的目光直接略過我,
落在顧晏辰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和幽怨。“晏辰,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來了呢。
”顧晏辰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語氣不自覺地放柔了些:“怎么會。”簡單的兩個字,
卻像一把刀,再次插進(jìn)我的心臟。接下來的時間,顧晏辰的注意力幾乎全在林薇薇身上。
他們旁若無人地低語、碰杯,甚至在舞池中跳了一支又一支舞。而我,
這個名正言順的顧太太,卻被晾在一邊,成了全場最大的笑話。
賓客們同情、鄙夷、看好戲的目光,像無數(shù)根細(xì)密的針,扎得我體無完膚。我端起一杯香檳,
走到露臺,試圖呼吸一點(diǎn)新鮮空氣。冰冷的夜風(fēng)吹在臉上,稍微驅(qū)散了一些心頭的窒息感。
身后傳來腳步聲,是林薇薇。“蘇淺,真可憐。”她走到我身邊,語氣帶著虛偽的同情,
“守著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還要強(qiáng)顏歡笑,你不累嗎?”我沒有看她,
只是望著遠(yuǎn)處城市的燈火。“這不關(guān)你的事。”“怎么不關(guān)我的事?”她笑了起來,
聲音帶著一絲得意,“晏辰愛的是我,你難道看不出來嗎?你占著顧太太的位置,
不過是自取其辱。”“是嗎?”我轉(zhuǎn)過頭,冷冷地看著她,“那他為什么不娶你?
”林薇薇的臉色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fù)了笑容:“那只是時間問題。
等他處理好和你這個麻煩,顧太太的位置,自然是我的。”她湊近我,壓低聲音,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你知道嗎?晏辰說,你身上的味道讓他惡心。
他每次碰你,都覺得像是在碰什么臟東西。”我的身體猛地一顫,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
“還有你那個寶貝調(diào)香室,”她繼續(xù)殘忍地說道,“里面的東西,
我已經(jīng)幫你‘處理’掉不少了。那些過時的香料,留著也是占地方,對吧?”“你!
”我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氣得渾身發(fā)抖,“你憑什么動我的東西!”“就憑晏辰愛我!
”她用力甩開我的手,眼神狠厲,“蘇淺,識相點(diǎn)就自己滾!否則,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身敗名裂!”就在這時,顧晏辰走了過來。他看到我們之間的拉扯,
立刻皺起了眉頭,快步上前將林薇薇護(hù)在身后,厲聲對我呵斥:“蘇淺!你在干什么!
”“她動了我的東西!”我指著林薇薇,聲音因為憤怒和絕望而尖銳,
“她毀了我外公留給我的東西!”林薇薇立刻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
躲在顧晏辰身后:“晏辰,我沒有……我只是看那些東西太舊了,
想幫淺淺整理一下……”“夠了!”顧晏辰打斷她,目光冷厲地射向我,“蘇淺,
我真是受夠你了!一點(diǎn)小事就大驚小怪,你能不能給我安分點(diǎn)!”他頓了頓,語氣更加冰冷,
“還有,以后離薇薇遠(yuǎn)一點(diǎn),我不希望她因為你受到任何委屈。”我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他甚至不問青紅皂白,就認(rèn)定了是我的錯。在他心里,林薇薇的任何“委屈”,
都比我視若珍寶的東西重要。看著眼前這對“璧人”,看著周圍投來的或同情或嘲諷的目光,
一股巨大的悲憤和絕望席卷了我。我猛地后退一步,看著顧晏辰,
一字一句地說道:“顧晏辰,你為了她,毀了我的一切。你毀了我的愛,我的夢想,
我最后的念想……”我的聲音越來越大,帶著泣音,卻又充滿了控訴的力量,
“你會遭報應(yīng)的!你一定會遭報應(yīng)的!”說完,我不再看他震驚和慍怒的臉,
也不再理會周圍的嘩然,猛地轉(zhuǎn)身,提著裙擺,不顧一切地沖出了這個讓我窒息的宴會廳。
第四部分:焚盡的過往與新生的火種 (付費(fèi)卡點(diǎn)/大轉(zhuǎn)折)我像個瘋子一樣沖出了酒店,
冰冷的夜風(fēng)灌進(jìn)我的禮服,卻吹不散我心頭的灼熱和劇痛。我不知道該去哪里,偌大的城市,
竟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最終,我回到了那個名為“家”的囚籠。鑰匙冰冷地躺在手心,
我顫抖著打開了那扇塵封已久的調(diào)香室的門。里面的景象讓我瞬間崩潰。
原本整齊排列的珍貴香料被翻得亂七八糟,許多價值不菲的瓶子被打碎在地,
空氣中彌漫著各種香氣混亂而刺鼻的味道。我外公留下的那些古董調(diào)香工具,
有的被隨意丟棄在角落,有的甚至出現(xiàn)了損壞。而我那些尚未完成的香水配方手稿,
被撕碎了,散落在地上,像是我破碎的夢想。林薇薇!是她!她說的“處理”,
竟然是這樣殘忍的毀滅!我跪倒在狼藉之中,雙手顫抖地?fù)焓爸切┧槠褪指澹?/p>
眼淚無聲地滑落。那是外公一生的心血,是我和他之間最后的連接,
是我在這個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慰藉和希望。現(xiàn)在,全都被毀了。被那個男人,
和他心愛的女人,聯(lián)手毀掉了。絕望如同潮水般將我淹沒。我還能做什么?我還能去哪里?
這個世界,似乎已經(jīng)沒有值得我留戀的東西了。我的目光落在角落里一瓶沒有標(biāo)簽的,
深褐色的液體上。那是我實驗中合成的一種高度易燃的溶劑,
原本是用來處理某些特殊香料的。一個瘋狂的念頭,如同鬼魅般爬上我的心頭。
既然一切都被毀了,那就讓它們,連同我這可悲的人生,一起焚燒殆盡吧。我慢慢站起身,
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得可怕。我將那瓶溶劑緩緩地,均勻地灑在那些破碎的香料上,
灑在那些撕裂的手稿上,灑在那些冰冷的工具上。然后,我拿起了桌上的打火機(jī)。
那是外公以前用過的,黃銅外殼,帶著歲月的溫度。火光跳躍,映著我蒼白而決絕的臉。
“外公,對不起……”我低聲呢喃,
“我守不住您的心血了……也守不住我自己了……”就在我準(zhǔn)備將火苗投向那片狼藉時,
口袋里的手機(jī)突然震動起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接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蒼老而溫和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急:“是……是蘇淺小姐嗎?
”“我是。”我的聲音嘶啞。“太好了,終于聯(lián)系上您了!”老人松了一口氣,
“我是您外公生前的好友,也是國際香水協(xié)會的理事,我叫陳伯。我最近整理遺物時,
找到了一封您外公當(dāng)年留給我的信,是指定在他外孫女,也就是您,三十歲生日時交給您的。
里面……似乎提到了一個關(guān)于您母親和一種……特殊香料的秘密。”母親?特殊香料的秘密?
我愣住了。我的母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外公很少提起她。關(guān)于她的記憶,
早已模糊不清。“他說……這個秘密關(guān)系到蘇家香料的傳承,
也可能……關(guān)系到您母親當(dāng)年的……意外。”陳伯的聲音帶著一絲沉重。我的心猛地一跳。
母親的死,一直被定性為意外。難道……另有隱情?“信在哪里?
”我的聲音因為激動而顫抖。“在我這里。您看您什么時候方便……”“我現(xiàn)在就過去!
”我?guī)缀跏敲摽诙觥斓綦娫挘铱粗矍凹磳⒈稽c(diǎn)燃的一切,
又看了看手中外公留下的打火機(jī)。去他媽的顧晏辰!去他媽的林薇薇!去他媽的絕望!
我不能死!至少現(xiàn)在不能!我要弄清楚母親的死因,我要知道那個秘密是什么!
我要奪回屬于蘇家的一切!我猛地將打火機(jī)合上,揣進(jìn)口袋。然后,
我環(huán)顧這片被毀壞的調(diào)香室,眼中不再是空洞和絕望,而是燃起了復(fù)仇與探尋的火焰。
這場火,或許不該燒在這里。它應(yīng)該燒向那些虧欠我,傷害我的人!
我快速地從一片狼藉中找出幾樣還能用的,最核心的香料樣本和幾頁殘缺但關(guān)鍵的配方筆記,
塞進(jìn)一個隨身的小包里。然后,我最后看了一眼這個承載了我所有愛恨的地方。再見了,
顧晏辰。再見了,過去那個卑微的蘇淺。我沒有帶走任何屬于顧家的東西,
只帶走了我的傷痛,我的恨意,以及……一個重新燃起的,微弱卻堅定的火種。
我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別墅,如同人間蒸發(fā)。而在我離開后不久,
那間被我灑滿了易燃溶劑的調(diào)香室,因為線路老化,意外地燃起了熊熊大火。火勢迅速蔓延,
吞噬了那些殘存的香料和碎片,也吞噬了蘇淺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當(dāng)顧晏辰帶著一身疲憊和莫名的煩躁回到家時,迎接他的,是沖天的火光和刺耳的消防警報。
以及一個讓他如墜冰窟的消息——“顧先生,
們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夫人的……殘骸……”第五部分:遲來的空缺與噬骨的幻香“你說什么?
!”顧晏辰猛地抓住消防員的胳膊,英俊的臉因為震驚和難以置信而扭曲,“再說一遍!
誰的殘骸?”“是……是顧夫人的……”消防員被他嚇得有些結(jié)巴,
“我們在火場中心發(fā)現(xiàn)了燒焦的骨骸,還有……這個。”他遞過來一個被燒得變形,
但依稀能辨認(rèn)出輪廓的銀杏葉吊墜。是蘇淺的。是她從不離身的那條項鏈。
顧晏辰的身體晃了晃,松開了手,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蘇淺……死了?
那個總是安靜地跟在他身后,用帶著期盼的眼神看著他的女人?那個他親手摔碎了心愛之物,
冷漠地將她推開的女人?那個在晚宴上對他發(fā)出絕望控訴的女人?死了?就這么……死了?
不可能!她怎么會死?她明明……明明只是在鬧脾氣!“不可能!你們搞錯了!
她不可能在里面!”顧晏辰失控地吼道,試圖沖進(jìn)還在冒著濃煙的廢墟,卻被死死攔住。
林薇薇聞訊趕來,看到眼前的情景,臉上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有驚慌,有竊喜,
但更多的是偽裝出來的悲傷。她撲到顧晏辰身邊,泫然欲泣:“晏辰,
怎么會這樣……淺淺她……她怎么這么想不開……”顧晏辰猛地推開她,
眼神空洞地望著那片焦黑的廢墟,耳邊不斷回響著蘇淺最后那句話:“顧晏辰,
你會遭報應(yīng)的!你一定會遭報應(yīng)的!”報應(yīng)……這就是我的報應(yīng)嗎?蘇淺的葬禮辦得很低調(diào)。
顧家對外宣稱是意外失火。沒有人深究,或者說,沒有人敢深究。顧晏辰像個提線木偶,
麻木地處理著一切。他沒有流一滴眼淚,只是整個人都籠罩在一片死寂的陰霾中。蘇淺的死,
像是在他心上鑿開了一個巨大的空洞。起初,他甚至感覺到一絲解脫,
那個總是讓他心煩意亂的女人終于消失了。林薇薇也更加溫柔體貼地陪伴在他身邊,
試圖填補(bǔ)那個空缺。但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那個空缺根本無法填補(bǔ)。
別墅里再也沒有了那個安靜的身影,再也沒有了那雙總是盛滿復(fù)雜情緒的眼睛。空氣中,
似乎也少了一種熟悉的,淡淡的,被他一直忽略,甚至厭惡的清雅香氣。他開始失眠。
整夜整夜地睜著眼睛,腦海里反復(fù)回放著蘇淺生前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她低頭調(diào)香時的專注,
她看向他時眼底的光芒,她被他傷害時強(qiáng)忍的淚水,
以及最后那絕望的控訴……他開始無法忍受林薇薇身上那股甜膩的“迷夢”香水味。
那味道曾經(jīng)讓他覺得安心,現(xiàn)在卻只讓他感到煩躁和惡心。“換掉。
”他第一次對林薇薇冷下臉,“以后別再用這款香水。”林薇薇愣住了,
隨即委屈地癟嘴:“晏辰,你以前不是最喜歡這個味道嗎?”“我說換掉!”他語氣暴躁,
帶著一種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恐慌。林薇薇不敢再說什么,默默地?fù)Q掉了香水。
但無論她換成什么,顧晏辰都覺得不對。那些昂貴的,流行的香水,
都像是缺少了靈魂的空殼。更詭異的是,他開始聞到一種不存在的香氣。
總是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或是在他獨(dú)處的時候,一股熟悉的,清冷中帶著一絲暖意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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