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寒潭蛟影暮色如血,將寒潭村的茅草屋頂染成暗紫色。
十五歲的周揚蹲在結(jié)冰的潭邊,銹跡斑斑的柴刀狠狠劈開冰面。"咔嚓"一聲脆響,
蛛網(wǎng)般的裂紋里突然滲出縷縷猩紅。"這冰...怎么在流血?"周揚的指尖剛觸及冰面,
整片寒潭突然劇烈震顫。冰層下傳來沉悶的撞擊聲,仿佛有什么龐然大物正在蘇醒。"快跑!
是寒蛟要蛻皮了!"老獵戶張伯的破鑼嗓子從山道上傳來。周揚卻像被釘在原地,
瞳孔里倒映著冰層下逐漸清晰的陰影——那是一只足有磨盤大的豎瞳,
金黃色的虹膜上布滿黑色紋路,正透過冰面與他四目相對。劇痛突然從右手掌心炸開。
周揚這才發(fā)現(xiàn),祖?zhèn)鞯那嚆~古戒不知何時割破了他的皮膚,
鮮血正順著戒面上古怪的符文流淌。那些紋路突然活了過來,像無數(shù)小蛇鉆進(jìn)他的血管。
"吼——!"冰層轟然炸裂,漫天冰晶中探出布滿青鱗的巨爪。
周揚眼睜睜看著利爪朝自己天靈蓋拍下,左手卻不受控制地抬起。戒面爆發(fā)出刺目青光,
在空中凝成一道模糊的劍影。"錚!"金鐵交鳴聲響徹山谷。
周揚驚愕地看著自己左手——那道虛影竟擋住了寒蛟的致命一擊。但隨即劍影碎裂,
反震力將他狠狠拋向山崖。后腦撞上巖石的瞬間,
他聽見戒指里傳來沙啞的低語:"混沌道體...終于..."黑暗吞噬意識前,
周揚最后看到的,是一道從天而降的紫色劍光。那劍光如流星墜地,將寒蛟的頭顱齊根斬斷。
腥熱的蛟血像暴雨般澆在他身上,每一滴都燙得驚人。
......"這小子居然在吸收蛟龍精血。"紫袍人蹲在昏迷的少年身旁,
指尖凝聚著寸許劍芒。他輕輕劃開周揚的衣襟,
露出心口處正在成型的血色紋路——那圖案像極了傳說中混沌初開的景象。
藥王鈴的脆響由遠(yuǎn)及近。白衣少女從飛劍躍下時,腰間的玉瓶相互碰撞,發(fā)出細(xì)雨般的聲響。
"墨師叔,掌門令諭..."她的話突然卡在喉嚨里,杏眼瞪得滾圓,
"他、他心口的難道是...""混沌種道圖。"紫袍劍修翻掌壓下少年胸口的異象,
"清雪,你可知三百年前天機(jī)閣的預(yù)言?"少女手中的藥王鈴?fù)蝗粺o風(fēng)自動,
鈴身上浮現(xiàn)出與少年胸口如出一轍的紋路。她急忙按住鈴鐺,聲音有些發(fā)顫:"道魔同體,
九域傾覆...可這預(yù)言不是說...""噓——"劍修突然并指成劍,
一道紫光打入周揚眉心。少年睫毛劇烈顫動,心口血紋漸漸隱沒。"帶他回天劍宗,
就說是你從蛟口救下的藥童。""那寒潭下的東西...""已經(jīng)醒了。
"劍修望向恢復(fù)平靜的潭水,水面下隱約有青銅鎖鏈的輪廓一閃而過,"告訴掌門,
十二都天神煞陣的封印...松動了。"......周揚在劇痛中醒來時,
首先聞到的是混合著藥香的血腥氣。他試圖坐起,卻發(fā)現(xiàn)全身皮膚都布滿細(xì)密的血痂,
稍一動彈就撕裂開來。"別動。"清冷的女聲從右側(cè)傳來。周揚轉(zhuǎn)動眼珠,
看見白衣少女正在研磨某種紫色草藥,石臼里不斷迸出細(xì)小的電光。
"你吸收了寒蛟七成精血,沒爆體而亡已是奇跡。
""我爺爺..."周揚的嗓子嘶啞得不像人聲。少女放下藥杵,
從袖中取出一枚冰晶凝成的丹藥:"全村人都看見了,是寒蛟蛻皮引發(fā)雪崩。
"她將丹藥按在周揚唇上,突然壓低聲音,"但你我都知道,
那潭里根本沒有活蛟——至少三百年沒有。"冰丹入口即化,周揚的視線突然清晰了十倍。
他這才看清少女衣襟上繡著的小劍紋章,劍柄處纏繞著青藤——天劍宗藥王峰的標(biāo)志。
這個認(rèn)知讓他渾身一顫,那可是方圓千里內(nèi)所有少年夢寐以求的仙門!"為什么救我?
"周揚下意識摸向左手戒指,卻摸了個空。
少女——現(xiàn)在他知道該稱呼她為蘇清雪仙子了——從腰間取出一物拋來。
青銅古戒在空中劃出弧線,戒面符文正閃爍著微弱的青光。"墨師叔說,這戒指認(rèn)主。
"周揚剛接住戒指,突然如遭雷擊。
鎖鏈纏繞的萬丈魔影、十二面獵獵作響的血色大旗...最后定格在一雙冰冷的金色豎瞳上。
"啊!"他抱著頭蜷縮起來,指甲深深摳進(jìn)床板。蘇清雪急忙點向他后頸要穴,
卻驚覺自己的靈力被一股混沌之力彈開。少年背上的血痂正在脫落,
露出下方新生的皮膚——那上面隱約浮現(xiàn)出與藥王鈴相同的古老紋路。窗外突然風(fēng)雨大作。
一道閃電劈在院中的試劍石上,石頭表面的"天劍"二字竟開始融化。蘇清雪臉色驟變,
這是護(hù)山大陣感應(yīng)到絕世天賦才會出現(xiàn)的"劍泣"異象!"聽著,"她猛地揪住周揚衣領(lǐng),
"待會靈根測試,你千萬要..."話音未落,房門被劍氣劈開。紫袍劍修踏著雨幕走來,
身后跟著七位氣息恐怖的長老。周揚注意到,這些人看向他的眼神,
活像餓狼盯著肥美的羔羊。"時辰已到。"劍修的聲音不再溫和,每個字都帶著金石之音,
"帶他去測靈臺。"......測靈臺是懸浮在云海中的白玉圓盤,
邊緣矗立著十二根盤龍柱。周揚被劍氣裹挾著落在臺心時,
發(fā)現(xiàn)四周云層里站滿了御劍的修士。他們的竊竊私語匯成嘈雜的浪濤,不斷沖刷著他的耳膜。
"青銅戒指居然主動認(rèn)主...""會不會是那種體質(zhì)..."紫袍劍修袖中飛出一道符箓,
全場霎時寂靜。"天劍宗第三百六十代弟子周揚,測靈根。
"周揚感到有股力量強(qiáng)迫自己跪在玉臺中央。地面浮現(xiàn)出復(fù)雜的星圖,
十二根盤龍柱依次亮起青光。當(dāng)?shù)谄吒恿恋揭话霑r,
圍觀人群中已經(jīng)響起失望的嘆息——這不過是個中品靈根。就在這時,
他左手的戒指突然變得滾燙。戒面符文脫離金屬,像活物般鉆入他掌心。
周揚發(fā)出一聲不似人類的嚎叫,十二根盤龍柱同時爆發(fā)出刺目血光!"混沌道體!
真是混沌道體!"有長老失態(tài)地大喊。周揚在劇痛中模糊看到,
自己的影子正在玉臺上扭曲變形,竟生出三頭六臂的輪廓。更可怕的是心口處,
那里浮現(xiàn)的混沌道圖正在吞噬盤龍柱的能量。紫袍劍修突然出現(xiàn)在他身后,
一掌拍在他靈臺穴上:"凝神內(nèi)視!"周揚的意識被強(qiáng)行拉入體內(nèi)。
他"看"到自己的經(jīng)脈正在重構(gòu),原本藍(lán)色的靈力被染上混沌的灰。而丹田處,
一枚布滿裂縫的金丹正在成型——這根本不符合修真常識,他明明還未開始修煉!
"測靈結(jié)束。"劍修的聲音傳遍云海,"周揚,中品水靈根,入外門藥王峰為雜役弟子。
"這個明顯壓低的結(jié)果引發(fā)一陣騷動,但沒人敢質(zhì)疑。周揚被劍氣卷起時,
劍修爭執(zhí):"...明明已經(jīng)覺醒...為什么...""十二都天陣圖需要混沌之氣溫養(yǎng)。
"劍修的聲音冰冷刺骨,"在他結(jié)嬰前,不能引起魔門注意。"暴雨突然傾盆而下。
周揚在昏迷前最后看到的,是云層深處一閃而過的金色豎瞳——與寒潭里那只,一模一樣。
第二章 外門三千階周揚在刺骨的疼痛中醒來。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間簡陋的木屋里,
身下是粗糙的草席,屋內(nèi)彌漫著苦澀的藥味。窗外天色微亮,晨霧繚繞,
遠(yuǎn)處傳來悠遠(yuǎn)的鐘聲,一下一下,像是敲在人的心頭上。“醒了?”一個冷淡的聲音傳來。
周揚轉(zhuǎn)頭看去,一個瘦削的少年正坐在門邊,手里握著一把短刀,刀刃在晨光下泛著寒芒。
少年約莫十六七歲,眉目冷峻,眼神里透著警惕。“這是哪兒?”周揚嗓音嘶啞,
喉嚨像是被火燒過一般。“藥王峰外門雜役院。”少年站起身,走近幾步,
居高臨下地打量著他,“我叫趙虎,
負(fù)責(zé)照看你——雖然不知道你這種廢物有什么值得照看的。”周揚皺眉,強(qiáng)撐著坐起身,
全身肌肉像是被撕裂一般疼痛。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掌心那道被青銅古戒割破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但皮膚下隱約有青色的紋路在流動。
“我昏迷了多久?”他問。“三天。”趙虎嗤笑一聲,“要不是蘇師姐特意吩咐,
你早就被丟去喂山下的妖獸了。”蘇師姐?
周揚腦海里浮現(xiàn)出那個白衣少女的身影——蘇清雪,藥王峰的弟子,救他的人。“她人呢?
”“內(nèi)門弟子哪有空管你?”趙虎不耐煩地?fù)]了揮手,“既然醒了,就趕緊干活。
外門不養(yǎng)閑人。”周揚沉默片刻,緩緩站起身。他剛邁出一步,雙腿便一陣發(fā)軟,差點栽倒。
趙虎冷眼旁觀,絲毫沒有攙扶的意思。“你體內(nèi)的蛟血還沒完全煉化,走路都費勁,
更別說修煉了。”趙虎譏諷道,“真不知道蘇師姐看上你哪一點。”周揚沒有理會他的嘲諷,
只是握了握拳頭,感受著體內(nèi)那股陌生的力量。他能感覺到,
自己的血液里流淌著某種狂暴的能量,像是隨時會爆發(fā)。“今天是什么安排?”他問。
趙虎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外門三千階,你能爬上去,才有資格留下。
”藥王峰的山腳下,一條青石臺階蜿蜒向上,直入云端。
這就是“外門三千階”——天劍宗對新入門弟子的第一道考驗。“規(guī)矩很簡單。
”趙虎站在臺階前,語氣淡漠,“日落之前,爬到山頂。爬不上去的,滾下山去。
”周揚抬頭望去,臺階一眼看不到盡頭,云霧繚繞間,隱約能看到幾道身影正在艱難攀登。
“就這么簡單?”他問。趙虎冷笑:“簡單?等你爬上去再說吧。”周揚不再多言,
抬腳踏上第一級臺階。“轟!”一股無形的壓力驟然降臨,他的膝蓋猛地一沉,
差點跪倒在地。“這是……重力禁制?”他咬牙站穩(wěn),額頭滲出冷汗。“不錯嘛,
還知道重力禁制。”趙虎站在臺階下,抱著手臂冷笑,“每一級臺階,壓力都會增加。
三千階,就是三千重考驗。”周揚深吸一口氣,再次邁步。第二階,壓力翻倍。第三階,
骨骼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第四階、第五階……他的速度越來越慢,汗水浸透衣衫,
呼吸變得粗重。周圍陸續(xù)有其他雜役弟子超過他,有人甚至譏諷地瞥了他一眼。
“聽說這家伙是蘇師姐帶回來的?”“呵,連三百階都爬不上去,廢物一個。
”周揚充耳不聞,只是死死盯著前方。他的雙腿像是灌了鉛,每邁出一步都無比艱難。
但奇怪的是,他體內(nèi)的那股蛟血能量,似乎正在緩慢適應(yīng)這種壓力。“咚!
”當(dāng)他踏上第五百階時,心臟猛地一跳,一股灼熱的力量從血液中爆發(fā),
瞬間沖散了部分壓力。“這是……蛟血在幫我?”周揚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不再猶豫,
加快速度向上攀登。山腰處,一座涼亭內(nèi)。蘇清雪靜靜地站著,
目光落在遠(yuǎn)處那道倔強(qiáng)的身影上。“你對他很關(guān)注。”身后,
紫袍劍修——墨師叔的聲音傳來。蘇清雪沒有回頭,只是淡淡道:“混沌道體千年難遇,
宗門需要他。”墨師叔笑了笑:“是嗎?可我怎么覺得,你對他……不止是宗門任務(wù)?
”蘇清雪沉默片刻,終于開口:“他的戒指,你查清楚了嗎?”“上古之物,來歷不明。
”墨師叔瞇起眼睛,“但有一點可以確定——它和十二都天神煞陣有關(guān)。
”蘇清雪的手指微微收緊。“所以,宗門才會破例收他。”“不。”墨師叔搖頭,
“宗門收他,是因為預(yù)言。”“預(yù)言?”“混沌現(xiàn),九域亂。”墨師叔的聲音低沉,“而他,
就是那個變數(shù)。”蘇清雪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周揚一步步向上攀登。日落時分,
周揚終于爬到了第兩千九百九十九階。他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雙腿顫抖不止,
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即便如此,他的眼神依舊堅定。“最后一階!
”他咬牙踏上最后一級臺階。“轟——!”一股前所未有的壓力驟然降臨,
他的膝蓋狠狠砸在石階上,鮮血從皮膚下滲出。“爬不上去的。
”趙虎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身后,語氣冰冷,“廢物就該認(rèn)清現(xiàn)實。”周揚沒有理會他,
只是死死盯著前方的山頂。“我……不會放棄。”他低吼一聲,體內(nèi)的蛟血徹底沸騰,
皮膚下青筋暴起。“給我——上去!”“轟!”他猛地站起,一步跨上山頂!
當(dāng)周揚踏上山頂?shù)哪且豢蹋袎毫E然消失。他癱坐在地上,大口喘息,眼前陣陣發(fā)黑。
但很快,他察覺到不對勁——山頂上,站著一個人。蘇清雪。她靜靜地注視著他,眼神復(fù)雜。
“恭喜你,通過了考驗。”她輕聲說道。周揚勉強(qiáng)站起身,嗓音嘶啞:“為什么幫我?
”蘇清雪沒有直接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遠(yuǎn)處的云海。“看那里。
”周揚順著她的手指望去,瞳孔驟然收縮。云海深處,十二根青銅巨柱若隱若現(xiàn),
柱身上纏繞著漆黑的鎖鏈,鎖鏈盡頭——鎖著一只金色的豎瞳!“那是……”“燭龍之眼。
”蘇清雪的聲音冰冷,“而你,是唯一能解開它封印的人。
”第三章 洗髓池異變暮色浸染藥王峰時,周揚被安置在西廂的雜役房。
青磚墻縫里鉆出的夜風(fēng)裹著藥香,
卻沖不散他掌心殘留的刺痛——那枚青銅古戒自山頂歸來后,始終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溫?zé)帷?/p>
周揚摩挲著戒面上凸起的紋路,燭龍之眼的金瞳仍在記憶里灼燒。
蘇清雪那句"唯一能解開封印的人"像根刺扎在心頭,他索性翻身坐起,
就著殘月研讀入門玉簡。"混沌道體,納天地之靈,容萬法之變..."字跡突然扭曲,
玉簡騰起青煙。周揚甩手間,窗外掠過一道黑影,檐角銅鈴發(fā)出細(xì)銳的顫音。他追至院中,
只見石階上留著灘暗綠水漬,蜿蜒指向后山。"怎么還不睡?"蘇清雪的聲音驚得他轉(zhuǎn)身。
少女提著琉璃燈立于竹影下,燈火映得她袖口青藤紋泛著冷光。"師姐,
這是...""寒潭水精。"她碾碎凍結(jié)的水漬,"有人等不及了。
"琉璃燈忽然照向東北角,洗髓池方向的夜空隱隱泛紅。周揚站在藥王峰外門的洗髓池前,
池水幽藍(lán)如墨,表面浮動著細(xì)密的銀色光點,像是一片微縮的星空。“跳進(jìn)去。
”趙虎抱著手臂站在一旁,嘴角掛著譏諷的笑,“洗髓伐骨,脫胎換骨——當(dāng)然,
前提是你能活下來。”周揚沒有理會他的嘲諷,只是凝視著池水。他能感覺到,
池底似乎有什么東西在呼喚他,那種感覺……像是血脈深處的共鳴。“怕了?”趙虎挑眉,
“現(xiàn)在退出還來得及。”周揚深吸一口氣,抬手脫去外袍,露出遍布青紫淤痕的上身。
蛟血改造后的身軀比常人更加堅韌,但洗髓池的威名他早有耳聞——十人入池,七人殘廢,
兩人瘋癲,唯有一人可脫胎換骨。他沒有猶豫,一步踏入池中。“嗤——!”池水瞬間沸騰,
像無數(shù)細(xì)小的銀針扎入皮膚,順著毛孔鉆入經(jīng)脈。周揚悶哼一聲,額頭青筋暴起,
指甲深深摳入掌心。“呵,才剛開始呢。”趙虎冷笑。池水中的銀色光點突然暴動,
化作千萬條細(xì)絲,瘋狂涌入周揚體內(nèi)。他的血管在皮膚下凸起,呈現(xiàn)出詭異的銀藍(lán)色,
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血液中游走。“啊——!”劇痛之下,周揚終于忍不住嘶吼出聲。
他感覺自己的骨骼正在被一寸寸碾碎,又重組,血肉被撕裂,再愈合。每一次循環(huán),
都像是經(jīng)歷一次生死輪回。趙虎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疑。
“不對勁……”他低聲喃喃。按照常理,洗髓池的痛楚會讓入池者昏迷,
可周揚不僅沒有昏死,反而越來越清醒。更詭異的是,池水的顏色正在變淡,
那些銀色光點……正在被他吸收!“轟!”突然,池底傳來一聲悶響,整個洗髓池劇烈震顫。
池水中央形成一個漩渦,瘋狂吞噬著周圍的靈氣。而漩渦的中心——正是周揚!
“這……這怎么可能?!”趙虎臉色大變,踉蹌后退。洗髓池的異變驚動了整個藥王峰。
數(shù)道身影從遠(yuǎn)處飛掠而來,為首的正是蘇清雪。她落在池邊,瞳孔驟縮。
“他在吞噬洗髓池的靈髓!”池水中,周揚的身體懸浮而起,銀藍(lán)色的紋路在他皮膚上蔓延,
最終在胸口匯聚,形成一道模糊的圖案——混沌道圖!
蘇清雪猛地轉(zhuǎn)頭看向趙虎:“你對他做了什么?!”趙虎臉色慘白,
結(jié)結(jié)巴巴道:“我、我只是按規(guī)矩……”“滾!”蘇清雪一揮袖,
趙虎直接被一股無形之力掀飛,重重撞在遠(yuǎn)處的山壁上。她正要踏入池中救人,
卻被一道紫色劍光攔住。“別急。”墨師叔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旁,目光深邃,
“這是他的機(jī)緣。”“可洗髓池會毀掉的!”“區(qū)區(qū)一個洗髓池,算得了什么?
”墨師叔淡淡道,“混沌道體覺醒,本就需要海量靈氣。”就在兩人爭執(zhí)間,
池水已經(jīng)徹底透明,所有靈髓被周揚吸收殆盡。他緩緩睜開眼,眸中銀光一閃而逝。“砰!
”他落回地面,腳下的石板瞬間龜裂。周揚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皮膚下隱約有銀芒流動,
每一寸血肉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他心念一動,掌心浮現(xiàn)出一縷銀色火焰——靈火!
“洗髓池千年積累的靈髓,竟被他全部煉化……”蘇清雪喃喃道。
墨師叔眼中精光閃爍:“很好,混沌道體終于開始蘇醒了。”周揚抬頭,目光與蘇清雪相遇。
她的眼神復(fù)雜,有震驚,有疑惑,還有一絲……忌憚?“感覺如何?”墨師叔走上前,
笑瞇瞇地問道。周揚握了握拳,感受著體內(nèi)澎湃的力量,低聲道:“像是……重生。
”墨師叔大笑:“好!從今日起,你正式成為藥王峰外門弟子!”深夜,藥王峰某處密室。
“洗髓池被吸干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語氣陰沉。“是,首座。”趙虎跪在地上,
額頭緊貼地面,聲音顫抖,“那小子……不對勁!”燭光下,
藥王峰首座——白發(fā)老者韓千秋瞇起眼睛,枯瘦的手指輕輕敲擊座椅扶手。
“混沌道體……果然名不虛傳。”“首座,要不要……”趙虎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韓千秋冷笑:“急什么?他越強(qiáng),對我們的計劃越有利。”他從袖中取出一枚血色丹藥,
丟給趙虎。“繼續(xù)盯著他,必要時……推他一把。”趙虎接過丹藥,
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是!”周揚盤坐在自己的木屋內(nèi),心神沉入體內(nèi)。經(jīng)過洗髓池的蛻變,
他的經(jīng)脈比之前寬闊了數(shù)倍,靈力流轉(zhuǎn)如江河奔涌。而在丹田處,
一枚虛幻的金丹正在緩緩成型——這分明是金丹期才有的征兆!“我明明還未正式修煉,
為何會有金丹雛形?”他嘗試觸碰那枚虛幻金丹,突然,胸口傳來一陣灼熱。周揚扯開衣襟,
發(fā)現(xiàn)心口處的混沌道圖正在發(fā)光,與金丹遙相呼應(yīng)。“嗡——”青銅古戒從他手上飛出,
懸浮在半空,戒面上的符文一個個亮起,最終投射出一幅殘缺的地圖。
“這是……十二都天神煞陣的陣圖?!”周揚瞳孔驟縮。地圖上標(biāo)注著十二個方位,
其中一個,赫然就在天劍宗后山!就在這時,門外傳來腳步聲。“周揚。
”蘇清雪的聲音響起。他迅速收起古戒,混沌道圖的光芒也隨之隱去。“進(jìn)來。
”蘇清雪推門而入,手中捧著一套嶄新的白衣,袖口繡著藥王峰的青藤紋章。“明日開始,
你隨我學(xué)習(xí)煉丹。”她將衣物放在桌上,語氣平淡,仿佛洗髓池的異變從未發(fā)生。
周揚挑眉:“煉丹?我以為天劍宗以劍道立派。”“藥王峰不同。”蘇清雪看向他,
眼神深邃,“丹藥……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周揚心中一凜。她知道了什么?
蘇清雪沒有多言,轉(zhuǎn)身離去。臨到門口時,她腳步微頓,低聲道:“小心趙虎。
”門關(guān)上的瞬間,周揚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果然……有人盯上我了。”他低頭看向掌心,
一縷銀色火焰悄然燃起。“既然如此,那就看看……誰才是獵物。
”第四章 藏經(jīng)閣詭錄晨鐘響過三遍,藥王峰的霧氣仍未散去。周揚踏著濕滑的青石小徑,
走向山腰處的藏經(jīng)閣。昨夜蘇清雪的話仍在他腦海中回蕩——“小心趙虎。
”他摩挲著左手無名指上的青銅古戒,戒面冰涼,仿佛在提醒他危險的存在。
藏經(jīng)閣是一座三層木樓,檐角懸掛著青銅鈴鐺,山風(fēng)吹過,發(fā)出空靈的聲響。
門口坐著一位灰袍老者,正閉目養(yǎng)神,身旁放著一盞油燈,燈芯竟是一截白骨。“新來的?
”老者眼皮未抬,聲音嘶啞如銹鐵摩擦。周揚抱拳行禮:“弟子周揚,
奉蘇師姐之命前來借閱典籍。”“蘇清雪?”老者終于睜開眼,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他,
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參差不齊的黃牙,“進(jìn)去吧,記住——三樓別去。”周揚點頭,
邁步踏入閣內(nèi)。古籍秘聞藏經(jīng)閣內(nèi)部比想象中更廣闊,書架高聳入頂,
密密麻麻的竹簡、玉冊陳列其上,散發(fā)著陳舊的氣息。周揚按照標(biāo)識找到“體質(zhì)篇”,
指尖劃過一卷卷典籍,最終停在一冊泛黃的獸皮書上。《混沌道體考》他呼吸微滯,
小心取下書卷。獸皮書入手沉重,封面上用暗紅色顏料繪制著扭曲的符文,
觸之有種詭異的黏膩感,像是……干涸的血跡。翻開第一頁,
幾行潦草的字跡躍入眼簾:混沌道體,奪天地造化而生,可納萬靈,容萬法。然天道忌盈,
故每代道體必遭天誅……周揚瞳孔微縮,繼續(xù)往下讀:上古有載,混沌道體大成者三人。
其一隕于天劫,其二瘋癲自絕,其三……后面的字跡被大片污漬遮蓋,
只能勉強(qiáng)辨認(rèn)出幾個零散的字:“封印”、“大陣”、“祭品”他心跳加速,
正想翻到下一頁,突然,書頁上的污漬蠕動起來,竟化作一條條細(xì)小的黑蟲,朝他手指爬來!
“嘶!”周揚猛地合上書卷,黑蟲在接觸到空氣的瞬間化為黑煙消散。
“果然有古怪……”他深吸一口氣,再次翻開書卷,這次直接跳到最后幾頁。
一張殘缺的陣圖映入眼簾——十二根青銅柱環(huán)繞著一座祭壇,祭壇上躺著一個人形輪廓,
胸口處赫然是混沌道圖的標(biāo)記!“十二都天神煞陣……需要混沌道體為引?”周揚渾身發(fā)冷。
難道天劍宗收他為徒,就是為了……獻(xiàn)祭?“找到有意思的東西了?
”身后突然傳來陰冷的聲音。周揚猛地轉(zhuǎn)身,趙虎不知何時站在書架陰影處,
手中把玩著一把淬毒的匕首,刃面泛著幽綠色光芒。“藏經(jīng)閣禁止私斗。”周揚冷靜道,
右手悄悄按在腰間——那里別著一把采藥用的短刀。趙虎咧嘴一笑:“誰說我要動手?
”他緩步走近,目光落在周揚手中的獸皮書上,
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混沌道體考》……沒想到這種禁書還留著。”“禁書?
”“三百年前,天劍宗第七代掌門親手焚毀了所有關(guān)于混沌道體的記載。”趙虎舔了舔嘴唇,
“知道為什么嗎?”周揚沉默不語,暗中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
洗髓池的蛻變讓他的感知敏銳了許多,此刻能清晰感覺到——藏經(jīng)閣外還埋伏著兩個人!
趙虎突然壓低聲音:“因為上一任混沌道體,差點毀了整個天劍宗!”話音未落,
他袖中射出一道黑光!“鏘!”周揚早有防備,短刀橫擋,火花四濺。但黑光竟在半空拐彎,
直取他咽喉!千鈞一發(fā)之際,胸口混沌道圖微微發(fā)燙,周揚的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扭轉(zhuǎn),
黑光擦著脖頸劃過,帶出一線血痕。“咦?”趙虎顯然沒料到他能躲開,臉色一沉,
“看來洗髓池給你的好處不少啊。”周揚抹去頸間血跡,眼神冰冷:“誰派你來的?
”“死人不需要知道答案。”趙虎獰笑,突然吹了聲口哨。“嗖!嗖!
”兩道黑影從窗外掠入,竟是兩只通體漆黑的尸傀,眼眶中跳動著綠色鬼火!
“筑基期的尸傀……”周揚心中一凜。以他現(xiàn)在的實力,對付趙虎尚可,
但加上兩具尸傀——必死無疑!尸傀發(fā)出刺耳的尖嘯,利爪直掏周揚心窩。危急關(guān)頭,
他猛地將手中獸皮書砸向油燈,燈盞傾倒,白骨燈芯爆出一團(tuán)慘白火焰,瞬間點燃了書頁!
“你瘋了?!”趙虎大驚失色,“藏經(jīng)閣失火,我們都得死!”周揚要的就是這個混亂!
他趁機(jī)沖向窗戶,卻被一具尸傀攔住去路。利爪迎面抓來,他避無可避,
只能抬起左臂格擋——“錚!”預(yù)想中的劇痛并未到來。周揚睜眼,
發(fā)現(xiàn)青銅古戒不知何時展開一道光幕,尸傀的爪子卡在光幕中,發(fā)出“滋滋”的腐蝕聲。
“這是……”他來不及細(xì)想,抓住機(jī)會一刀刺入尸傀眼眶,綠色鬼火瞬間熄滅。
另一具尸傀見狀,竟轉(zhuǎn)身撲向燃燒的獸皮書,似乎那本書比殺周揚更重要!“攔住它!
”趙虎怒吼,自己卻悄悄后退,顯然準(zhǔn)備逃跑。周揚豈會讓他如愿?他抄起書架上的銅鎮(zhèn)紙,
灌注全身靈力擲出!“噗!”鎮(zhèn)紙精準(zhǔn)命中趙虎后心,他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倒地。
與此同時,尸傀已經(jīng)抓起燃燒的獸皮書,縱身跳出窗外。“想逃?”周揚正要追擊,
整座藏經(jīng)閣突然劇烈震動,書架紛紛傾倒。
灰袍老者的怒吼從樓下傳來:“哪個小畜生敢燒老子的書?!”半刻鐘后。
周揚跪在戒律堂的石板上,身旁是面如死灰的趙虎。“藏經(jīng)閣縱火,按律當(dāng)廢去修為,
逐出山門。”戒律長老面沉如水,“你們還有什么話說?”趙虎瘋狂磕頭:“長老明鑒!
是周揚放的火,他想銷毀禁書!”周揚冷笑:“若非趙師兄帶尸傀刺殺,
弟子何至于出此下策?”“尸傀?”戒律長老眉頭一皺,看向趙虎,“你煉了尸傀?
”“我……”趙虎正要狡辯,門外突然傳來清冷的女聲:“弟子可以作證。
”蘇清雪白衣勝雪,緩步走入堂中,手中捧著一盞魂燈——燈芯里封存著方才戰(zhàn)斗的畫面!
戒律長老查看后,臉色大變:“筑基期尸傀……趙虎,你從何處得來?”趙虎面如土色,
突然噴出一口黑血:“韓首座……救……”話音未落,他七竅中鉆出無數(shù)黑蟲,
轉(zhuǎn)眼間就將尸體啃噬殆盡!“蠱毒滅口?!”戒律長老霍然起身,“此事必須稟報掌門!
”待眾人散去,蘇清雪才看向周揚:“你看到了什么?”周揚沉默片刻,
從懷中掏出一張殘頁——那是他在獸皮書燃燒前撕下的最后一頁。蘇清雪接過殘頁,
只見上面畫著一枚青銅鑰匙,鑰匙柄部刻著十二道血槽。
“這是……”“十二都天神煞陣的鑰匙。”周揚低聲道,“而它,就藏在藥王峰的某處。
”蘇清雪指尖微顫,殘頁無風(fēng)自燃,化作灰燼。“忘記你今天看到的一切。”她轉(zhuǎn)身離去,
聲音飄散在風(fēng)中,“否則,
下次來的就不只是尸傀了……”第五章 玄鐵令之爭藥王峰的晨霧中傳來急促的鐘聲,
一連九響,震徹群山。周揚推開窗,看到外門弟子們紛紛朝山腳廣場奔去,
人人臉上帶著興奮與緊張。“出什么事了?”他攔住一個匆匆跑過的雜役弟子。
“你還不知道?”那弟子滿臉不可思議,“玄鐵令提前現(xiàn)世了!持令者可入內(nèi)門藏經(jīng)閣,
修習(xí)真正的天劍宗功法!”周揚心頭一跳。玄鐵令——外門大比的終極獎勵,
往年只在年末發(fā)放十枚,如今竟提前出世?他摸了摸手指上的青銅古戒,戒面微微發(fā)燙,
似乎在警示什么。廣場中央已搭起十座青石擂臺,每座擂臺邊緣都插著玄鐵鍛造的劍形令牌,
在晨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周揚擠進(jìn)人群,發(fā)現(xiàn)擂臺四周站著數(shù)十位氣息渾厚的修士,
袖口皆繡著金色小劍——內(nèi)門執(zhí)法堂弟子!“不對勁……”他暗自警惕。按照慣例,
外門大比只需外門長老監(jiān)督,何須出動執(zhí)法堂?除非……宗門在防備什么?“肅靜!
”一聲清喝如驚雷炸響,全場瞬間安靜。紫袍劍修——墨師叔踏空而來,袖袍鼓蕩間,
十二道劍光從天而降,精準(zhǔn)地插在每座擂臺中央。“今日外門大比,規(guī)則變更。
”他目光如電,掃過眾人,“不限手段,不論生死,最后站在擂臺上的人,得玄鐵令!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不論生死?這哪是大比,分明是養(yǎng)蠱!
”“聽說是因為魔門最近活動頻繁,宗門要選拔真正的殺伐之才……”周揚瞇起眼睛。
他注意到墨師叔說這話時,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自己所在的位置。“鐺——”鐘聲再響,
比試開始!周揚沒有急著登臺,而是冷靜觀察。前九座擂臺很快被人占據(jù),
大多是老牌外門弟子,修為已達(dá)煉氣巔峰。而第十座擂臺……“我來守擂!
”一個熟悉的身影躍上石臺,腰間藥王鈴叮當(dāng)作響——竟是蘇清雪!作為內(nèi)門弟子,
她本不該參與外門大比,但此刻無人敢質(zhì)疑。臺下弟子面面相覷,竟無一人敢挑戰(zhàn)。
周揚心念電轉(zhuǎn),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縱身一躍,穩(wěn)穩(wěn)落在第十擂臺上。“藥王峰周揚,
請?zhí)K師姐指教。”蘇清雪眼中閃過一絲詫異,隨即恢復(fù)清冷:“你確定要選我?
”“師姐不會殺我。”周揚壓低聲音,“但其他人會。”兩人對視一瞬,
蘇清雪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鏘!”她手中突然多出一把軟劍,
劍身如靈蛇般刺向周揚咽喉!周揚側(cè)身閃避,劍鋒擦著脖頸劃過,帶起一道血線。
臺下頓時響起驚呼。“蘇師姐動真格的了!”“這廢物哪來的膽子挑戰(zhàn)她?
”周揚無暇理會閑言碎語。他與蘇清雪看似激烈交鋒,
實則劍鋒每次即將觸及要害時都會微妙偏移。“有人在監(jiān)視我們。”蘇清雪一劍刺來,
唇不動而聲入耳,“執(zhí)法堂韓長老是韓千秋的胞弟。”周揚心中凜然。
藥王峰首座韓千秋——趙虎臨死前喊出的名字!“為什么要幫我?”他假意格擋,低聲問道。
“不是幫你。”蘇清雪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是在救天劍宗。”話音未落,
旁邊擂臺突然傳來慘叫。周揚余光瞥見,一名弟子被活生生撕成兩半,鮮血濺在玄鐵令上,
竟被令牌緩緩吸收!而殺人者——是個雙眼血紅的壯漢,皮膚下隱約有黑蟲蠕動。“蠱奴!
”蘇清雪臉色驟變,“韓千秋竟敢把這種東西放進(jìn)大比!”周揚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其他擂臺已經(jīng)變成屠宰場,活下來的弟子個個狀若瘋魔,明顯都被某種邪術(shù)控制了神志。
“得罪了。”他突然變招,左手成爪直取蘇清雪心口。這一招看似狠辣,
實則是要觸碰她腰間玉佩——那里藏著昨夜殘頁記載的青銅鑰匙輪廓!蘇清雪似早有所料,
身形如柳絮般飄退,同時袖中飛出一物。“接著!”周揚接住那物,
入手冰涼——是半塊玄鐵令!“跳下擂臺,立刻去后山古劍冢!”蘇清雪傳音道,
“那里有你要的答案!”不等周揚回應(yīng),她突然一掌拍在自己胸口,噴血倒飛而出,
重重摔在擂臺外。全場嘩然!“周揚勝!”裁判高聲宣布。周揚握緊半塊玄鐵令,
心中翻起驚濤駭浪。蘇清雪為何假敗?古劍冢又藏著什么?沒時間多想了。他剛跳下擂臺,
就感到數(shù)道充滿殺意的目光鎖定了自己。“想走?”三個雙眼血紅的弟子包抄而來,
手中兵刃滴著鮮血。更可怕的是,看臺上的韓長老已經(jīng)站起身,陰冷的目光如毒蛇般盯住他!
危急關(guān)頭,周揚體內(nèi)那枚虛幻金丹突然急速旋轉(zhuǎn),一股混沌之力涌向四肢百骸。
他的視野驟然變化,
竟能清晰看到每個人體內(nèi)的靈力流動——包括那些弟子經(jīng)脈中蠕動的黑蟲!
“原來如此……”他福至心靈,并指如劍,一縷銀色靈火在指尖跳躍。三名蠱奴撲來的瞬間,
周揚指尖連點,靈火精準(zhǔn)刺入他們眉心——那里是蠱蟲的中樞!“啊!
”蠱奴們發(fā)出非人的慘叫,皮膚下的黑蟲瘋狂掙扎,最終化為黑煙消散。全場死寂。
周揚沒有停留,趁著眾人震驚之際,施展剛領(lǐng)悟的身法沖出廣場,直奔后山而去。
身后傳來韓長老的怒吼:“攔住他!”古劍冢秘辛后山荒蕪,雜草叢生。
周揚按照蘇清雪暗示的路線,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山洞前。
洞口石碑上“古劍冢”三字已經(jīng)風(fēng)化模糊,但當(dāng)他拿出半塊玄鐵令時,石碑突然亮起微光。
“果然有機(jī)關(guān)……”他將玄鐵令按在石碑凹陷處,地面頓時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向下的石階。
劍冢內(nèi)部空間遠(yuǎn)比想象中廣闊,成千上萬把銹蝕的古劍插在泥土中,形成一片鋼鐵叢林。
最中央的位置,十二把青銅古劍圍成一圈,劍柄皆鑄成惡鬼吞刃的造型。
“這是……十二都天神煞劍?”周揚走近細(xì)看,突然胸口混沌道圖劇烈灼痛。
那十二把青銅劍同時震顫,發(fā)出凄厲的劍鳴!“你終于來了。”沙啞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周揚猛地轉(zhuǎn)身,看到一個虛幻的老者身影漂浮在半空——那人面容枯槁,
雙眼卻是純粹的銀色,與青銅古戒上的紋路一模一樣!“你是誰?”周揚戒備地握住短刀。
“天劍宗開派祖師,墨蒼穹。”老者虛影淡淡道,“也是你手上那枚戒指的主人。
”周揚心頭劇震:“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是啊,肉身早朽。
”老者虛影飄到青銅劍陣中央,“但我的殘魂一直鎮(zhèn)守在此,等待混沌道體的傳人。
”他抬手一指,十二把青銅劍同時亮起血色紋路,
在空中交織成一幅完整的陣圖——正是周揚在藏經(jīng)閣看到的十二都天神煞陣!“三百年前,
我以性命為代價封印魔尊,如今封印將破,唯有混沌道體可重啟大陣。
”周揚突然明白了什么:“所以天劍宗收我為徒,就是為了……”“獻(xiàn)祭?”老者冷笑搖頭,
“不,是要你成為持劍人——十二都天神煞陣的真正掌控者!”虛影突然凝實,
一指刺向周揚眉心!“現(xiàn)在,接受第一把煞劍的傳承吧!”劇痛襲來,
場、鎖鏈纏繞的魔影、十二面獵獵作響的都天旗……最后定格在一把青銅古劍上——天煞劍!
第六章 妖獸谷試煉天煞劍在周揚掌心震顫,劍身泛著青銅銹跡,刃口卻鋒利得能割裂光線。
"此劍飲血而生,以殺養(yǎng)煞。"墨蒼穹的殘影漸漸淡去,聲音卻如烙印般刻在周揚腦海,
"每月至少飲一名筑基修士的精血,否則……""否則如何?"周揚握緊劍柄,
感到一股冰冷的殺意順著手臂蔓延。老者虛影露出詭異的微笑:"否則,它就會飲主。
"話音未落,虛影徹底消散。周揚還未來得及細(xì)想,洞口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搜!
那小子肯定躲在這里!"是執(zhí)法堂的人!
周揚反手將天煞劍收入青銅古戒——這戒指竟能容納煞劍而不被侵蝕,顯然不是凡物。
他剛藏好劍,三名執(zhí)法弟子已沖進(jìn)劍冢,為首的正是韓長老的親傳弟子陳鋒。"周揚!
"陳鋒劍指周揚咽喉,"你殘害同門,私闖禁地,還不伏誅?"周揚冷笑:"殘害同門?
那些被蠱蟲控制的也算同門?""放肆!"陳鋒臉色一變,"韓長老有令,就地格殺!
"三道劍光同時襲來!周揚正要閃避,胸口混沌道圖突然發(fā)燙,
眼前的世界再次變成靈力流動的線條。他清晰看到陳鋒劍勢中的三處破綻——"鏘!
"短刀精準(zhǔn)點在最薄弱處,陳鋒的劍應(yīng)聲而斷。另外兩把劍即將刺中周揚后背時,
他身形詭異地扭曲,竟從不可能的角度脫身而出!"什么鬼身法?!"執(zhí)法弟子驚呼。
周揚自己也暗暗吃驚。這分明是混沌道體在生死關(guān)頭激發(fā)的本能,
每一寸肌肉都仿佛被某種玄妙韻律支配。"結(jié)陣!"陳鋒咬牙捏碎一枚玉符,
三人立刻站成三角陣型,劍氣交織成網(wǎng)。就在殺招即將成型時,
洞外突然傳來威嚴(yán)的喝聲:"住手!"紫袍翻飛間,墨師叔踏劍而至。
他目光掃過劍冢中央的十二青銅劍,瞳孔微不可察地收縮了一下。"韓長老好大的威風(fēng),
連本座的記名弟子也敢動?"陳鋒臉色煞白:"墨、墨峰主!此人違反宗規(guī)……""滾。
"一字吐出,三名執(zhí)法弟子如遭雷擊,口鼻溢血地倒飛出去。墨師叔這才轉(zhuǎn)向周揚,
眼神復(fù)雜:"你見到了?"周揚心知瞞不過,干脆點頭:"祖師說,我是持劍人。
"墨師叔沉默良久,突然甩出一枚玉簡:"明日辰時,妖獸谷試煉。若你能活著回來,
我便告訴你真相。"谷口集結(jié)妖獸谷位于天劍宗西北百里,終年瘴氣彌漫。
周揚趕到集合點時,已有二十余名弟子等候,其中大半是內(nèi)門精英,唯有他一個外門弟子。
"這就是蘇師姐力保的廢物?"一個背負(fù)雙劍的青年冷笑,"聽說靠女人假敗才拿到玄鐵令。
"周揚充耳不聞,目光掃過人群。蘇清雪不在其中,
倒是看到個意外之人——藥王峰首座韓千秋!老者白須飄飄,正慈祥地給弟子們分發(fā)避毒丹,
任誰也想不到這會是豢養(yǎng)蠱奴的幕后黑手。當(dāng)他的目光與周揚相遇時,
渾濁的眼底閃過一絲晦暗的紅光。"此次試煉為期三日。"韓千秋聲音溫和,
"谷中近日有筑基期妖獸暴動,爾等需采集十株血靈芝,并斬殺至少一頭筑基妖獸。
"他特意看了周揚一眼:"外門弟子只需采集靈藥即可,保命要緊。"眾人哄笑。
周揚面無表情地接過避毒丹,
卻在袖中悄悄用混沌靈火灼燒——丹藥表面頓時浮現(xiàn)出細(xì)小黑蟲,轉(zhuǎn)眼被靈火燒成灰燼。
"果然有毒……"煞劍初飲進(jìn)入妖獸谷后,周揚故意落在隊尾。當(dāng)其他人消失在瘴氣中時,
他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地圖上標(biāo)注的危險區(qū)域奔去。"既然要殺筑基妖獸,不如找最強(qiáng)的。
"越往深處,植被越發(fā)猙獰。樹干上長著人臉狀的瘤子,草叢里不時閃過血紅的眼睛。
周揚運轉(zhuǎn)混沌靈目,突然看到前方巖洞中盤踞著一團(tuán)刺目的紅光——筑基巔峰的赤鱗蟒!
巨蟒察覺入侵者,豎瞳驟然收縮。它張口噴出毒霧,所過之處巖石都被腐蝕出孔洞。
周揚縱身躍起,短刀斬向七寸,卻被堅硬的鱗片彈開。"鏘!"反震力讓他虎口崩裂。
赤鱗蟒趁機(jī)甩尾,周揚如斷線風(fēng)箏般撞在巖壁上,肋骨斷了三根。
"看來只能用它了……"他咬牙祭出天煞劍。青銅劍身剛現(xiàn)世就發(fā)出興奮的嗡鳴,
劍柄惡鬼雕像的雙眼亮起血紅。赤鱗蟒突然僵住,動物本能讓它察覺到致命威脅。
但已經(jīng)遲了——周揚忍著劇痛揮劍斬下,劍鋒觸及鱗片的瞬間,竟如切豆腐般順暢!
"嘶——"蟒血噴涌而出,卻被劍身盡數(shù)吸收。更詭異的是,
周揚感到一股精純能量順著劍柄傳入體內(nèi),斷骨竟開始自行愈合!
"以殺養(yǎng)劍…以劍反哺…"他恍然大悟,這就是煞劍的修煉方式。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挖取妖丹時,
身后突然傳來掌聲。"精彩。"韓千秋從瘴氣中緩步走出,臉上慈祥的笑容早已消失,
"混沌道體加天煞劍,墨蒼穹那老鬼倒是給你準(zhǔn)備了好玩具。
"周揚握緊劍柄:"趙虎的蠱蟲是你種的。""聰明。"韓千秋袖中滑出一柄白骨匕首,
"可惜馬上要變成死人了。"他身形突然模糊,再出現(xiàn)時已在周揚背后,匕首直刺后心!
千鈞一發(fā)之際,天煞劍自動格擋,但沖擊力仍將周揚掀飛十余丈。"噗!"他噴出一口鮮血,
震驚地發(fā)現(xiàn)——韓千秋的氣息根本不是金丹期,而是元嬰老怪!"很意外?
"韓千秋撕下臉皮,露出布滿魔紋的真容,"三百年前本座就能殺墨蒼穹,今日殺你如屠狗!
"周揚突然笑了:"那你可知,我為何故意引你來此?"他猛地將天煞劍插入地面。
劍身血光大盛,十二道青銅劍影從虛空浮現(xiàn)——正是古劍冢的十二都天神煞劍陣投影!
韓千秋臉色大變:"你竟能借用劍陣之力?!""不是借用。"周揚抹去嘴角鮮血,
"是召喚。"十二劍影交織成網(wǎng),將韓千秋困在其中。老魔怒吼連連,卻一時難以脫身。
周揚趁機(jī)沖向谷外——他心知肚明,這投影最多困住元嬰修士三十息!
血色真相周揚狂奔至谷口時,恰好撞見帶隊返回的墨師叔。"韓千秋是魔門臥底!
"他急聲道,"至少有元嬰修為!"出乎意料,墨師叔竟平靜點頭:"我知道。""什么?
""三百年前那場大戰(zhàn),真正的韓千秋就已戰(zhàn)死。"墨師叔望向妖獸谷方向,"現(xiàn)在這個,
是血煞魔君的分身。"周揚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所以宗門縱容他,是為了……""釣魚。
"墨師叔冷笑,"魔門覬覦十二都天神煞陣已久,我們正好將計就計。
"遠(yuǎn)處傳來驚天動地的爆炸聲,困陣已破。墨師叔袖中飛出一道紫芒:"你先回宗,
這里交給我。
"周揚剛接過紫芒——是枚劍符——就聽墨師叔意味深長道:"去劍冢找蘇清雪,
她會告訴你下一個任務(wù)。""蘇師姐?她不是……""她從來就不是普通弟子。
"墨師叔踏劍而起,"她是墨蒼穹的嫡系血脈,也是天煞劍的上一任主人。"周揚如遭雷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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