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靈異事務所梅雨季的傍晚,烏云壓著寫字樓頂,
葉凌指尖的煙頭明滅在玻璃上投下晃動的影子。他盯著電腦屏幕上的兇宅租賃信息,
食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虎口處的淡紅色胎記——那是半開陰陽眼的印記,
每逢陰雨天便隱隱發燙。“乾位動爻,兌宮見血。”蘇九黎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羅盤在她掌心旋轉,青銅邊緣映出她微皺的眉峰。二十三歲的女風水師穿著改良旗袍,
袖口繡著的北斗七星隨著動作若隱若現,“第七單委托,還是城西的老小區?
”葉凌掐滅煙頭,視線掃過辦公桌上疊成小山的委托函:“這次是商業樓盤,
委托人說預售階段連續三個銷售經理在樣板間昏迷,醫院查不出病因。
”他抽出最上面的文件,封面上“陳修文”三個字力透紙背,“約了七點見面。
”玄關處的銅鈴突然輕響,穿堂風卷著潮氣灌進事務所,墻角貼著的鎮宅符無風自動。
葉凌抬眼,看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正站在玻璃門外,右手握著枚青玉佩飾,
指腹反復擦拭著佩面上模糊的云雷紋——那是清末風水師常用的辟邪紋路。“陳先生?
”蘇九黎快步上前,羅盤指針突然劇烈震顫,“您最好先跨過門口的五帝錢。
”陳修文驚醒般抬頭,鏡片后的瞳孔閃過一絲慌亂。他跨過地面上用紅繩串起的五枚古幣時,
皮鞋跟碰到了門框上的八卦鏡,鏡面折射的光斑恰好落在他握緊的玉佩上,
云雷紋瞬間清晰如刀刻。辦公室內,檀香混著雨水的腥氣在空氣中浮動。
陳修文的脊背始終繃得筆直,膝蓋微顫,
視線在墻上掛著的驅邪桃木劍和桌上的法醫報告之間來回游移。“三個月前,
我們公司拍下了西郊的‘興榮苑’地塊。”他終于開口,聲音像生銹的齒輪,
“動工前挖到過一口枯井,里面……里面有具纏著紅繩的童尸。
”蘇九黎手中的羅盤“當啷”落地,葉凌的虎口驟然發燙。童尸、紅繩,
這是典型的“生魂鎮地”邪術——用孩童生魂鎮壓地脈,強行聚氣催旺財運,
卻會在樓盤建成后引發反噬。“更奇怪的是……”陳修文突然扯松領帶,露出脖頸間的紅痕,
“每個昏迷的人醒來后,都會在掌心畫這個。”他攤開右手,
掌紋間用指甲劃出的圖案歪歪扭扭,
卻讓葉凌瞳孔驟縮——那是二十年前師父臨終前在他掌心畫過的鎮魂符,
只是多了三道不該有的血紋。蘇九黎蹲下身撿起羅盤,
指針此刻正瘋狂逆時針旋轉:“興榮苑地塊原屬清代義莊,
十年前開發商改建成小區時就出過三條人命,后來爛尾了七年。”她指尖劃過羅盤刻度,
“您確定挖到的是童尸?不是……”“是!”陳修文突然提高聲音,
青玉佩飾在掌心留下紅印,“他們的指甲縫里都有井里的泥,和二十年前……”他猛地閉嘴,
喉結滾動,額角滲出冷汗。葉凌突然注意到陳修文的西裝袖口沾著幾點暗紅,
像是干涸的血跡。他不動聲色地摸向腰間的符袋,
那里裝著師父留給他的“開眼符”——半開的陰陽眼只能看見模糊的靈體輪廓,
唯有借助符咒才能看清全貌。“陳先生,”蘇九黎突然開口,聲音比平時低了三度,
“您家族里是不是有人參與過‘癸未年血祭’?”青玉佩飾“當啷”墜地,
陳修文的視線瞬間變得驚恐。葉凌看見他胸前的陰影里,
隱約有個孩童的輪廓在拉扯他的領帶,蒼白的手指上纏著半截腐爛的紅繩。窗外驚雷炸響,
事務所的燈突然熄滅。葉凌指尖捻動符紙,右眼驟然刺痛,黑暗中,
他清楚地看見陳修文的影子分裂成兩個,其中一個蹲在地上,抱著不存在的玩具熊輕輕搖晃,
哼唱著跑調的童謠:“十個小娃娃,困在井底呀,紅繩繞三匝,永世別回家……”燈亮時,
陳修文正顫抖著撿起玉佩,額角全是冷汗:“葉先生,蘇小姐,我知道這案子兇險。
”他從公文包掏出牛皮紙袋,里面裝著一疊現金和一張泛黃的地契,“只要能解決,
錢不是問題。另外……”他推過一張照片,上面是雜草叢生的古宅,
門楣上“柳府”二字已斑駁,“請務必去一趟這里,找李阿婆拿暗室的鑰匙。
”蘇九黎接過照片的瞬間,羅盤指針突然指向正北方,那里正是照片中古宅的位置。
她注意到照片邊緣有行小字:1995年7月15日,西郊柳宅滅門案現場。
“今晚別去工地。”葉凌突然開口,將開眼符拍在陳修文手背上,“三天后,我們去興榮苑。
”他盯著對方震驚的眼神,知道符咒生效時,
陳修文能看見自己虎口的胎記——那是與照片中古宅門環上相同的紋路。送走陳修文后,
蘇九黎將照片拍在桌上,羅盤仍在嗡嗡震動:“癸未年是二十年前,柳宅滅門案后,
那一帶陸續出現七起兒童失蹤案,所有現場都有這種云雷紋玉佩。
”她晃了晃從陳修文腳下撿到的玉佩碎屑,“而他的玉佩,分明是當年祭祀參與者的信物。
”葉凌望著窗外的雨幕,指尖劃過照片上“柳府”的門環——那些被銹跡覆蓋的紋路,
此刻在他眼中清晰如昨,正是二十年前那個暴雨夜,師父用鮮血在他掌心刻下的圖案。
抽屜深處,半塊黑色石頭突然發出微光,
石頭表面的紋路與陳修文掌心的血痕、照片中的門環,漸漸重疊成同一個陣法。
那是葉凌從未告訴過任何人的秘密——每當觸碰這塊石頭,
燒的燭火、哭鬧的孩童、以及師父臨終前說的最后一句話:“別靠近西郊柳宅……那里的井,
鎖著十個不該死的魂。”雷聲再響時,事務所的銅鈴又一次輕顫。
葉凌望著墻上掛著的“伏魔堂”匾額,突然想起師父曾說過,每個兇宅都是陰陽失衡的傷口,
而他們這些人,就是用鮮血和符咒為城市縫合傷口的醫者。只是這一次,傷口里滲出的血,
帶著二十年前的腥味。第二章:夜探兇宅深夜十點,興榮苑工地的圍墻上爬滿濕滑的青苔,
“施工現場 禁止入內”的警示牌在路燈下泛著詭異的光。葉凌握著陳修文給的地契,
指尖觸到紙角暗紋——那是用朱砂畫的小楷“柳”字,與照片中柳府門環上的刻痕如出一轍。
“東南方有三條路沖煞,地脈早被攪亂了。”蘇九黎蹲在地上,用羅盤定出九宮方位,
從帆布包里掏出五枚刻著云雷紋的銅釘,“小桃,你守在離大門三丈遠的位置,
無論看到什么都別回頭。”十六歲的林小桃攥緊衣角,
校服袖口露出手腕上的紅繩——那是葉凌給她的“守心鈴”,鈴鐺里封著半片柳葉。
她盯著工地鐵門,突然聽見門后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像有孩子踮著腳在跑,
邊跑邊用漏風的童聲數著:“一、二、三……”“別怕,這是‘引魂鈴’的幻聽。
”蘇九黎將最后一枚銅釘敲進震位,結界泛起淡金色光芒,“記住,無論聽見誰喊你名字,
都用師父教你的‘閉心訣’。”葉凌推開鐵門,生銹的合頁發出刺耳聲響。
門環上的銅銹在他眼中突然清晰,竟組成了完整的鎮魂符——只是符尾多了三道血紋,
像被指甲抓出來的。他摸了摸腰間的符袋,里面裝著七張“開眼符”,
是用師父的血混著朱砂畫的,每次使用都會在掌心留下灼痕。
工地中央的樣板間亮著慘白的燈,三樓某個窗口閃過紅衣影子,裙擺掠過玻璃的瞬間,
葉凌右眼刺痛——那是個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懷里抱著只缺了只耳朵的玩具熊,
眼睛是兩顆渾濁的琉璃珠,和他在陳修文影子里看見的一模一樣。“二樓有血光。
”蘇九黎的羅盤指向樓梯,指針上的朱砂突然滲出血珠,“是近期的新鮮血跡,
和陳修文袖口的一樣。”兩人剛踏上樓梯,樓下突然傳來林小桃的驚呼。葉凌轉身,
看見結界外的少女正對著鐵門發抖,鐵門后的腳步聲變成了拍門聲,
每一下都伴隨著含混的“姐姐開門”。林小桃的紅繩突然繃直,
鈴鐺里的柳葉發出微光——這是她第一次清晰感應到孩童鬼魂的情緒,是刺骨的恐懼,
混雜著強烈的“求救”。“別過來!”林小桃突然蹲下抱住自己,聲音帶著哭腔,
“你、你衣服上有紅繩……和井里的一樣……”葉凌心里一緊,想起陳修文提到的枯井童尸。
他摸出一張“破妄符”甩向鐵門,符咒炸開的瞬間,他看見鐵門后蹲著個穿藍布衫的小男孩,
脖子上纏著腐爛的紅繩,正用無神的眼睛盯著林小桃。而在小男孩身后,
還有更多模糊的身影在蠕動,每個身影的腳踝都拴著半截紅繩,在泥地里拖出長長的血痕。
“他們出不來。”蘇九黎按住葉凌的肩膀,聲音低沉,
指尖掐進他肩骨的力道帶著罕見的緊繃,“結界外的臟東西只能用幻象騙人,
真正的兇靈在樣板間里。”葉凌的視線從鐵門后逐漸模糊的孩童身影上收回,
掌心在符袋上按了按,
七道符紙的棱角隔著布料硌著虎口——那是師父用最后三滴心頭血混著陳年朱砂畫的,
每張符咒邊緣都有極細的劍痕,是當年師父握著他的手一筆一劃刻下的“斬陰紋”。
他忽然想起十六歲那年,師父帶他第一次夜探兇宅,也是這樣的梅雨季,
師父的掌心比現在的自己還要燙,說:“記住,真正的惡鬼從來不在你看得見的地方。
”“九宮方位的銅釘能撐多久?”他側頭問,余光瞥見蘇九黎羅盤邊緣滲出的血珠,
在結界金光下凝成細小的骷髏形狀——這是“地脈反噬”的征兆,比他們預計的還要嚴重。
“最多兩刻鐘。”蘇九黎扯下旗袍領口的銀簪,簪頭刻著的北斗七星正在褪色,
“生魂罐的數量是十個,和童謠里的‘十個小娃娃’對上了。”她頓了頓,
視線掃過葉凌虎口的胎記,“二十年前柳宅滅門案,失蹤的孩子正好是十個。
”葉凌的手指驟然收緊,符袋里的開眼符發出細微的灼燒聲。他想起陳修文掌心的血痕,
想起照片里柳府門環上的三道抓痕,突然意識到生魂罐上的“柳如煙之女”,
極可能就是二十年前那個在井底向他伸手的紅衣小女孩——那時他剛滿十歲,
跟著師父路過柳宅,暴雨中看見井底浮著半只銀鎖,鎖上的“柳”字還滴著血。“先毀陣法。
”他舔了舔干燥的唇,抽出兩張破妄符夾在指間,符咒上的劍痕在微光下泛著暗紅,
“如果生魂罐對應著當年的十個孩子,陣眼處的黑石頭……”“和你抽屜里的那塊是一對。
”蘇九黎接過話頭,羅盤突然指向樣板間三樓,指針“咔嗒”折斷在“離宮血位”,
“玄陰子當年用‘雙生石’鎖魂,一塊封生魂,一塊鎮地脈,
陳修文挖到的枯井里應該埋著另一塊。”遠處傳來林小桃壓抑的抽泣,
鐵門后的拍門聲變成了有節奏的撞擊,像在模仿心跳。葉凌盯著蘇九黎泛青的眼尾,
突然想起她昨天在事務所推演的卦象:“兌宮見血”對應的正是今夜,
而她瞞著自己在旗袍里縫了三道止血符——那是只有自知必死的風水師才會做的事。
“我守樓梯,你去毀陣。”他將最后一張開眼符塞給蘇九黎,符咒在她掌心化作光點,
照亮了她腕間的紅繩——那是三年前他們第一次合作驅邪時,他親手給她系的,
繩結里藏著他的半片指甲,能在危急時替她擋一次致命傷。蘇九黎想說什么,
卻被葉凌眼中的決絕堵住。他轉身時,風衣下擺掃過結界邊緣,地上的五帝錢突然發出清鳴,
映出他背影后隱約的孩童輪廓——那是方才鐵門后的藍衣男孩,此刻正扯著他的褲腳,
無聲地指向樣板間三樓的窗口。“小心頭頂的燈。”蘇九黎突然喊,“剛才布結界時,
我看見吊燈的陰影里纏著紅繩,和生魂罐上的一樣。”葉凌邁上樓梯的腳步頓住,
低頭看見臺階上有細小的瓷片,和二十年前柳宅廢墟里撿到的碎片一模一樣。他忽然明白,
為什么每個昏迷的銷售經理都會在掌心畫鎮魂符——那是生魂罐里的孩子在借他們的手,
試圖畫出當年沒能完成的解脫咒。“等我毀掉雙生石,你帶小桃去門衛室。
”他摸著樓梯扶手上的凹痕,那是指甲抓出來的月牙形,“那里有1995年的失蹤告示,
或許能找到……”“找到柳如煙的下落?”蘇九黎接口,聲音輕得像嘆氣,
“剛才小桃喊‘井里的紅繩’時,我看見她手腕的守心鈴在滴血——那是通靈體質的征兆,
和當年柳如煙的女兒一樣。”樓上突然傳來陶罐碎裂的脆響,葉凌的虎口猛地發燙。
他沖上三樓,看見供桌上的生魂罐正在逐個崩裂,紅繩如活物般扭曲著爬向墻上的陣法,
而陣眼處的黑石頭,此刻正映出他掌心的胎記,像在呼應某種古老的召喚。
“大哥哥的手上有井的印記呢……”紅衣小女孩的聲音從身后傳來,葉凌轉身時,
看見她手里的玩具熊正在流血,銀鎖上的“柳”字閃著微光,“媽媽說,有這個印記的人,
要帶我們回家呀。”他突然想起師父臨終前的話:“二十年前的血祭,
是有人用十個孩子的生魂換了自己的命。”而現在,生魂罐在崩裂,雙生石在共鳴,
陳修文給的地契上的“柳”字,正與小女孩銀鎖上的姓氏重疊——原來,二十年來,
他們尋找的不是兇手,而是當年那個本該死去,卻借由邪術活下來的,第十一個孩子。
第三章:紅衣詭影興榮苑工地的結界在暴雨中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
蘇九黎胸前的銀簪“當啷”墜地,北斗七星的刻痕里滲出黑血。
葉凌抱著昏迷的林小桃沖向越野車,少女手腕的守心鈴早已裂成兩半,
露出內側刻著的“小婉”二字——那是昨夜從崩裂的生魂罐上剝落的名字。
“雙生石的共振頻率指向西北方。”蘇九黎扯下旗袍腰帶按住掌心的血口,
羅盤指針在 儀表盤 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是西郊柳府,
陳修文給的地契暗紋……和你掌心的胎記吻合。”雨刷器在擋風玻璃上劃出急促的弧線,
葉凌忽然想起昨夜在樣板間看見的壁畫:十個孩童圍繞枯井,井沿站著個戴面具的黑衣人,
掌心的胎記與他一模一樣。方向盤猛地轉向,輪胎在積水路面甩出尾跡,
柳府的青瓦飛檐在黎明前的霧靄中若隱若現。鐵門推開時,
鐵銹味混著潮濕的腐木氣息撲面而來。葉凌的虎口突然發燙,門環上的銅銹在他眼中褪去,
露出底下刻著的云雷紋——與陳修文的玉佩、生魂罐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只是每道紋路末端都多了滴狀凹陷,像被血珠砸出的坑。“陣法在自動修復。
”蘇九黎蹲下身,指尖劃過門環時,銅銹如活物般蠕動著掩蓋紋路,“有人比我們早到,
而且……”她抬頭望向二樓雕花欄桿,那里閃過個灰布頭巾的影子,“還留在宅子里。
”林小桃突然在葉凌懷中抽搐,指尖深深掐進他的肩膀。少女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潮紅,
瞳孔里倒映著門內走廊盡頭的紅衣身影——那個抱著玩具熊的小女孩,
裙擺上的紅繩正隨著她的步伐在地面拖出細小的血痕。
“師父……”林小桃的聲音像浸在冰水里,“她手里的銀鎖,
和我撿到的能拼起來……”葉凌右眼的陰陽眼突然刺痛,開眼符的效力在透支。
他看見小女孩腳下的水洼里,浮現出興榮苑生魂罐崩裂的場景:十個陶罐同時炸開,
紅繩如蛇般游向雙生石,而陣眼處的黑石頭表面,正緩緩浮現出柳府的平面圖,
暗室位置被標成血色圓點。鐵門“吱呀”合攏的瞬間,灰布頭巾的老婦從二樓走下,
手中的黃銅鑰匙鏈晃出細碎的光。葉凌認出那是生魂罐上紅繩的編織方式,
鑰匙齒紋與地契暗紋吻合,而鑰匙鏈末端的半枚銀鎖,缺角處正對著林小桃掌心的另一半。
“李阿婆。”蘇九黎按住腰間的五帝錢,羅盤指針瘋狂旋轉,“二十年前你從柳府消失,
原來一直在守著暗室里的生魂罐。”老婦咳嗽著彎腰,鑰匙“當啷”落地。
葉凌看見她袖口露出的手腕上,三道紅繩勒痕深可見骨,
每道勒痕的間距都與興榮苑生魂罐上的繩結一致。當他彎腰撿鑰匙時,
發現鑰匙柄上的云雷紋正在轉動,與他掌心的胎記形成肉眼可見的光鏈。“拿了鑰匙,
就去紫藤架下。”李阿婆突然抬頭,渾濁的眼睛里映著葉凌身后的林小桃,“數十三塊青磚,
聽見童謠就拍手……別碰西廂房第三幅畫。”她塞給葉凌的布包散發著骨灰味,
打開是只缺耳的玩具熊,熊肚子里掉出半張符紙,朱砂畫的井字里蹲著十個孩童,
最后一個的輪廓被指甲劃爛,旁邊寫著“葉姓代死,雙生石啟”。林小桃剛接過玩具熊,
熊眼里的琉璃珠突然轉向西廂房,映出畫中男子的眼睛正在轉動——那是玄陰子的祖先,
腳下十口枯井里的小手,正朝著葉凌的方向伸出。“阿婆,她在哭!
”林小桃突然指著庭院紫藤架,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個紅衣小女孩,
懷里的玩具熊與她手中的一模一樣,“她說‘阿桃帶鑰匙來啦’,
和我小時候夢見的聲音一樣……”葉凌的開眼符突然失效,右眼視線模糊起來。
但他清楚看見,李阿婆在聽見“阿桃”時渾身一顫,灰布頭巾滑落,
露出左耳后的井字胎記——與他掌心的印記如出一轍,只是多了道貫穿掌心的刀疤,
和師父臨終前的傷口完全相同。紫藤架突然發出斷裂聲,葉凌腳下的青磚裂開,
露出深不見底的地道。李阿婆的身影開始透明,鑰匙上的云雷紋全部轉入葉凌掌心,
她最后的話混著地道深處的童謠傳來:“二十年前的井里,
第十一個孩子沒被獻祭……他的血,是打開暗室的鑰匙。
”陳修文的汽車鳴笛在鐵門外響起時,葉凌正盯著地道入口處的血字:“第二十個祭品,
七月十五子時歸位”。血字下方畫著二十口枯井,中央那口井的倒影里,
是戴著面具的黑衣人和捧著生魂罐的陳修文,他們掌心的胎記與葉凌的完全重合。“葉先生!
”陳修文的呼喊帶著異樣的顫抖,
“警方在興榮苑發現了刻有你姓氏的玉佩——”他的話戛然而止。葉凌看見房產商站在門口,
掌心緊攥著半塊青玉佩飾,而他的影子里,紅衣小女孩小婉正將兩枚銀鎖拼合,
鎖芯處彈出的紙條上,李阿婆的血字清晰可見:“你師父是當年逃掉的第十一個孩子,
而你……是第二十個,用來重啟血祭的鑰匙。”地道深處突然傳來瓷器碎裂聲,
葉凌看見暗室方向騰起黑霧,霧中浮現出二十年前的場景:暴雨夜,柳府枯井邊,
師父渾身是血地將他推離,井里伸出的十只小手,每只手腕都系著不同姓氏的玉佩,
最后一只手的玉佩上,刻著他從未見過的“葉”字。林小桃突然指著地道深處,
那里有個穿旗袍的女人正抱著襁褓走來,襁褓角上繡著的胎記與葉凌的一模一樣。
女人抬起臉,脖子上的紅繩勒痕與李阿婆的完全一致,而她開口時,
哼的正是昨夜在興榮苑聽見的童謠:“十個小娃娃,困在井底呀……第十一個娃娃,
替我們留下呀,鑰匙在掌心,井門為你開……”葉凌的掌心突然刺痛,
方才撿到的黃銅鑰匙竟已嵌入掌紋,云雷紋與胎記融合成完整的陣法。他終于明白,
為何師父臨終前要將黑色石頭塞進他手里——那不是普通的靈媒,
而是二十年前血祭中本該屬于他的半塊雙生石,而現在,另一半正嵌在暗室的陣眼里,
等待第二十個祭品的鮮血。暴雨再次砸落,柳府的鐵門在風中重重閉合。
蘇九黎突然抓住葉凌的手腕,指著西廂房逐漸清晰的壁畫:十個生魂罐圍繞著中央的枯井,
罐口紅繩全部指向葉凌,而在壁畫角落,戴面具的黑衣人掀起衣角,
露出與陳修文相同的胎記——那是柳家世代相傳的,借命者的印記。“下去吧。
”李阿婆的聲音從霧中傳來,“暗室第三塊青磚下,
埋著你師父當年掉落的玉佩……和你親生父母的婚書。”地道深處的童謠突然變調,
混入成年男人的低笑:“第二十個祭品歸位,雙生石即將合一,柳家的血脈,
終于能延續了……”葉凌望著掌心發光的鑰匙,聽見林小桃在身后抽泣。
少女手中的玩具熊不知何時完整無缺,
琉璃珠眼睛映著地道深處的紅衣女人——那是分章細綱中提到的柳如煙,
二十年前本該死去的母親,此刻正對著他伸出手,手腕紅繩的另一端,系著他從未見過的,
屬于自己的生魂罐。第四章:暗室迷蹤地道里的潮氣滲進骨髓,葉凌握著黃銅鑰匙走在最前,
掌心的胎記與鑰匙紋路共振,在石壁上投下扭曲的光影。蘇九黎緊隨其后,
羅盤指針指向正下方,每走三步就往磚縫里塞枚五帝錢,銅錢與石壁接觸時發出蜂鳴,
像在喚醒沉睡的魂靈。“第十三塊青磚。”李阿婆的話在耳邊回響。葉凌數到第十二塊時,
腳尖突然踢到凸起的磚角——那是塊刻著井字的青磚,井眼處嵌著半枚銀鎖,
鎖芯方向正是地道深處。他將鑰匙插入磚縫,聽見石墻內部傳來齒輪轉動的輕響,
整面墻緩緩向右側平移,露出黑洞洞的暗室入口。腐土味混著檀香撲面而來,
暗室中央的石臺上擺著十個生魂罐,與興榮苑的一模一樣,只是罐口紅繩早已腐爛,
露出里面灰白的骨灰。石臺后方的墻上刻滿壁畫:穿明代官服的男子站在十口枯井中央,
每口井上都飄著孩童的魂靈,而男子的掌心,清晰地畫著與葉凌相同的胎記。
“是玄陰子的祖先,初代借命者。”蘇九黎的聲音發顫,她指著壁畫角落,
那里畫著個戴斗笠的少年,正將一枚刻著“葉”字的玉佩扔進枯井,
“這是……你師父年輕時的模樣?”葉凌的指尖劃過壁畫,石粉簌簌掉落,
露出底下的血字:“癸未年七月十五,以葉姓孩童充作第十一子,借命成功。
”他突然想起李阿婆的話——第十一個孩子沒被獻祭,而陳修文的玉佩內側,
刻著的正是“第十一子,柳氏代筆”。“師父,罐子里有聲音!”林小桃突然指著生魂罐,
她手腕的紅繩正在滴血,每滴血珠落進罐子,里面就傳出模糊的童聲,
“他們在數‘一、二、三’……和興榮苑聽見的一樣!”葉凌的開眼符在此刻失效,
右眼只能看見罐子上方漂浮的淡淡白霧,
卻能清楚聽見每個罐子在低語不同的姓氏:“柳……張……陳……葉……”當數到“葉”時,
對應的罐子突然劇烈震動,罐口浮現出他掌心的胎記投影。“別動!
”蘇九黎突然拉住他的手,羅盤指向暗室東南角,那里有個青銅燭臺,
九根蠟燭呈北斗狀排列,唯獨缺了中央的主燈,“這是‘九宮鎖魂陣’,
生魂罐對應著當年九個獻祭的孩子,還有一個……”她的話被地道入口的腳步聲打斷。
陳修文的聲音混著警笛聲傳來:“葉先生!警方在門衛室發現了1995年的失蹤檔案,
里面有你的——”他的話突然卡住,暗室石壁上映出他的影子,手里握著的不再是玉佩,
而是把滴著血的匕首,刀刃上刻著與壁畫相同的云雷紋。“小心!
”葉凌將林小桃推向蘇九黎,轉身時看見陳修文站在暗室門口,西裝領口撕裂,
露出胸口的井字胎記——與李阿婆、他師父的一模一樣,只是多了道縫合的疤痕,
像被人用刀剜去了半塊皮膚。“你果然找到了這里。”陳修文的聲音變了,
帶著金屬般的沙啞,“二十年前,我父親用十個孩子的生魂換了我的命,而你師父,
那個逃掉的第十一個孩子,居然把你培養成了第二十個祭品。”他舉起匕首,
刀刃映出暗室的景象:蘇九黎正在用五帝錢重擺北斗陣,林小桃抱著玩具熊站在生魂罐旁,
而葉凌的影子里,漸漸浮現出十個孩童的輪廓,每個腳踝都纏著紅繩,
繩尾系著不同姓氏的玉佩。“看見墻上的壁畫了嗎?”陳修文指著初代借命者的畫像,
“柳家每五代就要換一次命,二十年前是第九次血祭,本該用十個孩子,
可你師父的逃跑打亂了陣法,所以我父親不得不抓來第二十個——也就是你,用來補上缺口。
”葉凌的指尖摸到腰間的符袋,卻發現里面空無一物——不知何時,
符紙全部貼在了生魂罐上,每張符咒的劍痕都在發光,與罐子上的“葉”字形成共振。
他突然明白,李阿婆讓他“別碰第三幅畫”的真正原因——那幅畫里的黑衣人,
正是陳修文的父親,而畫中藏著開啟雙生石的最后密碼。“現在,雙生石即將合一。
”陳修文逼近,匕首尖端滲出的血滴在石臺上,生魂罐開始逐個崩裂,“你掌心的鑰匙,
加上我的血,就能重啟陣法,讓柳家的血脈延續下去……”林小桃突然尖叫,
她手中的玩具熊裂成兩半,露出里面的黑色石頭——與興榮苑的雙生石一模一樣。
石頭表面浮現出血字:“第二十個祭品的血,是打開生死門的鑰匙。”而在她腳邊,
生魂罐的骨灰正聚合成十個孩童的虛影,每個虛影都指著陳修文胸口的疤痕。
“他們說……”林小桃的聲音帶著哭腔,“他胸口的胎記是偷來的,真正的第十一個孩子,
是李阿婆!”蘇九黎的北斗陣突然完成,中央主燈亮起的瞬間,
葉凌看見陳修文的影子分裂成兩個:一個是西裝革履的房產商,另一個是戴面具的黑衣人,
面具上的井字胎記正在剝落,露出底下柳如煙的照片——那是二十年前本該死去的母親,
卻被制成了活祭的一部分。“原來你才是第二十個祭品。”葉凌握緊鑰匙,
掌心的胎記與雙生石共鳴,暗室頂部的石磚開始墜落,露出上方的枯井,“二十年前,
你父親偷走了李阿婆的命,現在又想偷走我的,可生魂罐里的孩子們,早就知道真相。
”生魂罐的虛影突然撲向陳修文,紅繩纏住他的腳踝,將他拖向壁畫前的枯井。
葉凌看見陳修文手中的匕首落地,
刀刃上的云雷紋與他掌心的鑰匙完全吻合——那是雙生石的另一半,而現在,
兩塊石頭正在暗室中相互吸引,發出震耳欲聾的蜂鳴。“師父!”林小桃指著枯井,
那里浮現出柳如煙的魂靈,她懷里的襁褓正對著葉凌發光,“她說你的名字不是葉凌,
是柳家第二十個孩子,當年被掉包的祭品……”蘇九黎的銀簪突然斷裂,
她盯著羅盤尖叫:“陣法在逆轉!雙生石合一的瞬間,會打開陰陽通道,
把所有人拖進二十年前的血祭現場——”枯井中突然噴出黑霧,葉凌感覺天旋地轉,
再睜眼時,已置身于二十年前的柳府庭院。暴雨傾盆,十個孩童被紅繩綁在枯井邊,
而李阿婆,那個年輕時的管家,正抱著襁褓沖向院門,襁褓角上繡著的,正是他掌心的胎記。
“阿凌!”柳如煙的聲音從井里傳來,她的手扒著井沿,
指甲縫里嵌著與葉凌相同的云雷紋玉佩,“帶著小婉的銀鎖離開,二十年后,
用你的血解開雙生石——”陳修文的慘叫從身后傳來,葉凌轉身,看見黑衣人面具落在地上,
露出房產商驚恐的臉,他胸口的胎記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十道紅繩勒痕,
每道都對應著生魂罐里的孩子。“葉先生!”蘇九黎的聲音混著雷聲,“暗室的壁畫在變,
第二十個祭品的位置,是空的!”葉凌低頭,發現掌心的鑰匙正在融化,
露出底下的黑色石頭,石頭表面的童謠終于完整:“十個小娃娃,困在井底呀,紅繩繞三匝,
永世別回家……第二十個娃娃,鑰匙在掌心,打開井門時,魂靈歸原位。
”枯井突然發出巨響,二十年前的血祭場景與現代暗室重疊。
葉凌看見林小桃將兩半銀鎖扔進枯井,蘇九黎用最后力氣擺開八卦陣,而陳修文跪在地上,
手中握著的不再是匕首,而是張泛黃的紙——葉凌的出生證明,父親欄寫著“柳長生”,
與壁畫中的初代借命者同名。“原來,我才是那個不該存在的。”葉凌喃喃自語,
生魂罐的虛影圍上來,每個孩子的手腕都系著他的玉佩,“二十年前的血祭,不是十個孩子,
是二十個,而我,是用來替換柳家血脈的第二十個祭品。”地道深處傳來警笛聲,
蘇九黎突然拉住他:“暗室要塌了!
李阿婆說第三塊青磚下有你師父的玉佩——”她的話被石塊崩塌的巨響淹沒。
葉凌在墜落的石雨中看見,暗室中央的生魂罐全部碎裂,紅繩飛向枯井,
而井底浮現出二十道身影,其中一道牽著柳如煙的手,
轉身時露出與他相同的胎記——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真正的自己。當他再次睜開眼時,
已站在柳府庭院,暴雨不知何時停了,陳修文蜷縮在墻角,手中攥著的玉佩碎成齏粉,
而林小桃抱著完整的玩具熊,琉璃珠眼睛映著初升的太陽。“師父,”少女舉起銀鎖,
鎖芯里掉出張紙條,“李阿婆說,二十年前的井里,其實只有九個孩子,第十個……是你。
”葉凌望著掌心淡淡的胎記,突然聽見遠處傳來快遞員的摩托車聲。
街角的郵差停在柳府門前,扔下一個沒有地址的包裹,包裹裂開的縫隙里,
露出半塊刻著“第二十個”的黑色石頭——與他暗室中融化的那塊,一模一樣。
蘇九黎撿起地上的五帝錢,發現每枚銅錢上都多了道劃痕,連起來正是“柳府暗室,
二十祭品”。她抬頭望向西廂房,第三幅畫的角落,不知何時多了個戴斗笠的少年,
懷里抱著的襁褓,角上繡著的胎記,與葉凌的分毫不差。“我們該走了。
”葉凌握緊林小桃的手,望向逐漸消散的柳府霧氣,“下一個血祭的七月十五,還有三天。
”地道深處,生魂罐的童謠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嬰兒的啼哭,從枯井中傳來。
葉凌知道,那是二十年前未能完成的血祭在呼喚,而他掌心的鑰匙,
早已打開了不該開啟的門——第二十個祭品,即將歸位。第五章:泛黃日記回到事務所時,
暴雨又至。葉凌將裝著生魂罐碎片的玻璃瓶摔在桌上,
玻璃碰撞聲驚醒了蜷在沙發上的林小桃,
少女懷里的玩具熊發出輕微的“咯吱”響——那是暗室坍塌時,
從枯井里帶出的唯一完好物件。“陸川發來消息,”蘇九黎扯下濕透的旗袍腰帶,
露出腕間三道紅痕,“近三個月昏迷的受害者,指甲縫里都檢出了柳府暗室的墻灰,
還有……”她舉起手機,屏幕上是張法醫照片,受害者掌心的血紋在紫外線燈下發亮,
“和你掌心的胎記完全吻合。”葉凌盯著自己的手,胎記此刻呈暗紅色,像塊燒紅的烙鐵。
他摸向暗室里撿到的泛黃日記,紙角殘缺處露出“柳氏二十子”的字樣,
而李阿婆的紙條還夾在中間:“第二十個祭品的血,能讓雙生石顯形。
”“叩叩——”銅鈴聲混著敲門聲響起,穿雨衣的男人站在玻璃門外,懷里抱著牛皮紙袋,
雨水從帽檐滴落,在地面匯成細小的血珠形狀。“王記者?”蘇九黎認出對方胸前的工作牌,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男人沖進屋,甩落的雨衣下露出泛黃的筆記本,
封皮印著“西郊靈異事件調查”。他掏出三張老照片,
邊角都有火燒痕跡:“我追蹤柳府滅門案二十年,昨晚在廢舊檔案館發現了這個。
”第一張照片里,暴雨中的柳府門前,十個孩童排成一列,每個手腕都系著紅繩,
繩尾的玉佩在閃電中反光。葉凌看見倒數第二個孩子的玉佩上,刻著模糊的“葉”字,
而排頭的女孩抱著的玩具熊,正是林小桃手中那只。“第二張是祭祀現場。
”王記者翻出第二張照片,畫面中央的枯井旁,穿長袍的男人舉著匕首,
腳下跪著個穿管家制服的少女——正是年輕時的李阿婆,她懷里的襁褓角上,
繡著與葉凌相同的胎記。“第三張……”記者的聲音發顫,照片邊緣被燒出焦洞,
只能看見半截穿旗袍的女人,懷里抱著嬰兒,腳踝纏著紅繩,繩尾系著半枚銀鎖,
“這是柳如煙,滅門案唯一的幸存者,卻在三天后失蹤,有人看見她抱著孩子走向柳府枯井。
”林小桃突然指著照片里柳如煙的手腕:“她戴的紅繩,和我在暗室撿到的一樣!
”少女扯開袖口,露出三道新浮現的勒痕,與照片中柳如煙的位置完全一致。
葉凌接過第三張照片,發現焦洞邊緣有行小字:“第十一個孩子的血,能解開雙生石的封印。
”他突然想起暗室壁畫中,初代借命者掌心的胎記比自己多三道血紋,
而那正是李阿婆手腕上的勒痕。“我還找到了這個。”王記者掏出個檀木盒,
里面躺著半枚銀鎖,鎖芯處刻著“小婉”二字,“1995年柳府滅門案現場,
警方只找到了九具童尸,第十個孩子的下落……”他盯著葉凌的手,“和你掌心的胎記有關。
”蘇九黎的羅盤突然指向檀木盒,指針開始逆時針旋轉:“銀鎖上的血咒是近期新刻的,
用的是柳如煙的血。”她望向林小桃,“小桃手腕的勒痕,
是柳如煙的魂在借她的身體傳遞信息。”窗外的雷聲中,
葉凌聽見快遞員的摩托車聲再次經過。他打開事務所的門,發現地上躺著個沒有郵戳的包裹,
牛皮紙上用鮮血畫著生魂罐的圖案,收件人處寫著“第二十個祭品”。
包裹里是本燒剩的日記,紙張經鑒定屬于明代皇室貢品,
殘頁上用朱砂寫著:“七月十五子時,雙生石合璧,二十祭品歸位,柳氏血脈永固。
”最后一頁粘著片指甲,內側刻著“玄陰子”三個字“陳修文醒了。”蘇九黎的手機震動,
陸川發來消息,附帶張病房監控截圖:昏迷的房產商正用指甲在掌心畫符,
圖案與暗室壁畫中的血祭陣法完全一致,“他一直在喊‘第十一個孩子的血’,
和李阿婆說的一樣。”林小桃突然抱住頭,
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映出事務所的角落:那里站著個穿紅衣的小女孩,
正把半枚銀鎖按進墻縫,而墻縫里滲出的血跡,漸漸組成“葉凌是第二十個”的字樣。
“師父,”少女指著墻上的日歷,7月12日的日期被血圈住,“小婉說,
三天后就是七月十五,柳府的枯井會打開,
迎接第二十個祭品……”葉凌翻開王記者帶來的老照片,發現所有孩童的腳踝都纏著紅繩,
繩尾系著不同姓氏的玉佩,而在畫面最邊緣,有個戴斗笠的男人正注視著這一切,
他掌心的胎記比其他人多出三道——那是分章細綱中提到的“黑衣面具人”,
此刻正出現在事務所窗外的雨幕里。蘇九黎突然按住葉凌的手,
指著日記殘頁上的陣法:“這是‘借命雙生陣’,二十年前柳家沒完成的祭祀,
現在要借你的血重啟。而李阿婆……”她想起暗室里李阿婆消失前的話,
“她才是真正的第十一個孩子,當年替柳如煙的女兒死在了井里。
”快遞員的摩托車聲再次響起,這次停在事務所門口。葉凌打開門,
看見地上躺著第二個包裹,拆開后是塊碎成三瓣的黑色石頭,
每瓣都刻著不同的字:“葉”“柳”“祭”。當他將石頭拼合時,事務所的燈全部熄滅,
黑暗中,他聽見生魂罐的童謠從四面八方涌來:“二十個小娃娃,困在井底呀,紅繩繞三匝,
永世別回家……第二十個娃娃,鑰匙在掌心,井門打開時,我們換命吧……”燈亮時,
王記者正盯著墻上的“伏魔堂”匾額,突然指著匾額右下角:那里不知何時多了道抓痕,
與暗室壁畫中初代借命者掌心的血紋完全一致。而蘇九黎發現,
林小桃手中的銀鎖不知何時與王記者的半枚合為一體,鎖芯處彈出的紙條上,
李阿婆的血字格外刺眼:“當年柳老爺用二十個孩子換命,你師父是第十一個,
陳修文是第二十個,而你……是用來替換的第二十一個。”葉凌望著掌心的胎記,
突然想起暗室坍塌時看見的井底身影——那個與他長相相同的人,手腕上沒有紅繩。
他終于明白,為什么生魂罐里的孩子會喊他“哥哥”,
為什么柳如煙的魂靈會對他說“回家”。因為,他才是二十年前本該死去的,第二十個祭品。
而現在,雙生石即將合璧,七月十五的血月,正在云層后緩緩浮現。
第六章:暗室驚魂七月十三日,子時。柳府的枯井在月光下泛著青灰,
井沿的青苔被朱砂重新描過,顯出二十道模糊的人影輪廓。葉凌握著半塊雙生石,
掌心的胎記與井壁刻痕共振,
每道刻痕旁都標著姓氏——“柳”“張”“陳”……最后一道是被劃爛的“葉”。
“陸川發來消息,”蘇九黎蹲在井邊,羅盤指針垂直向下,“1945年的縣志被人篡改過,
真正的‘生祭換命’秘術需要二十個孩子,而柳家每百年都會從民間搜集雙生兒,
用‘雙生石’鎖魂。”她抬頭望向葉凌,“你和陳修文,都是被選中的雙生祭品。
”林小桃突然指著井底,琉璃珠眼睛映出白衣女子的倒影——那是柳如煙的魂靈,
她正用蒼白的手指向暗室方向,手腕紅繩末端系著的,正是葉凌手中的雙生石。
暗室的石門已修復,門楣上的云雷紋在月光下滲出鮮血。葉凌將銀鎖插入門縫,
聽見石墻內傳來童謠的變調:“二十個小娃娃,鑰匙在掌心,血月當空時,
井門為你開……”門開的瞬間,腐土味中混著濃重的鐵銹味。暗室中央的生魂罐已被修復,
罐口紅繩換成了新鮮的人血浸泡過的紅繩,
每根繩尾都系著照片上孩童的玉佩——包括那枚刻著“葉”字的。“小心畫像!
”蘇九黎突然拽住葉凌,指向西廂房新增的壁畫:初代借命者的眼睛不再隨光源轉動,
而是死死盯著葉凌手中的雙生石,他腳下的枯井里,多出了一具戴著面具的尸體,
面具上的井字胎記正在融化。“有人來過。”葉凌摸著生魂罐,
罐口殘留的體溫說明對方離開不超過一刻鐘,“是黑衣面具人,
他的腳印和陳修文病房的監控錄像一致。”林小桃突然抱住玩具熊尖叫,
少女手腕的勒痕滲出血珠,在地面匯成箭頭指向暗室東北角。那里有個青銅柜,
柜門上刻著與雙生石相同的紋路,當葉凌的指尖觸碰柜面時,青銅突然軟化,
露出里面的羊皮卷——正是王記者日記殘頁的完整版。“《玄陰血祭術》!
”蘇九黎的羅盤發出蜂鳴,“記載著‘二十祭品歸位,借命者永生’的禁術,
最后一頁……”她突然臉色發白,“是你師父的字跡,他當年逃出柳府后,
一直在尋找破解之法。”羊皮卷上畫著雙重陣法:外圈是二十口枯井,內圈是十個生魂罐,
陣眼處標著“第十一個祭品的血”。葉凌想起李阿婆的紙條——真正的第十一個孩子是她,
而自己掌心的胎記,是被植入的雙生石印記。“砰——”暗室石門突然關閉,
頭頂的石磚開始墜落。葉凌看見壁畫中的初代借命者舉起匕首,刀刃方向正是林小桃。
少女此刻正對著青銅柜哭泣,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映出柜子里的骷髏手,
手骨上戴著與柳如煙相同的銀鐲。“是陷阱!”蘇九黎將五帝錢撒向四角,
“黑衣面具人修復暗室時設了‘借命陣’,現在雙生石靠近,陣法啟動了!
”生魂罐突然全部打開,紅繩如毒蛇般撲向葉凌。他揮出師父留下的桃木劍,
劍身上的“斬陰紋”卻毫無作用——紅繩表面覆蓋著與雙生石相同的紋路,
正是他掌心胎記的鏡像。“師父,看畫像!”林小桃突然指向壁畫,初代借命者的匕首上,
刻著與陳修文相同的胎記,“他才是第一個借命者,柳家的血脈,根本就是偷來的!
”葉凌的雙生石突然發燙,他看見壁畫背后的暗格緩緩打開,
里面躺著具穿著管家制服的骸骨,胸前放著半枚玉佩,
刻著“柳氏第十一子”——正是李阿婆當年的身份。“原來,
第十一個孩子是柳家的親生女兒。”蘇九黎顫抖著翻開羊皮卷最后一頁,
“柳老爺為了延續血脈,用自己的女兒替換了葉姓孩子,
而你師父……”她盯著骸骨手腕的勒痕,“是真正的第二十個祭品。
”石門傳來劇烈的撞擊聲,陳修文的聲音混著警笛聲傳來:“葉凌!
警方在廢舊醫院發現了柳如煙的病歷,1995年她生下的孩子……”他的話突然變成慘叫,
暗室外傳來血霧涌動的“滋滋”聲——是分章細綱中提到的血衣人來了。葉凌握緊雙生石,
發現石面上的童謠終于完整:“二十個小娃娃,困在井底呀,紅繩繞三匝,
永世別回家……第十一個娃娃,替我們留下呀,第二十個娃娃,鑰匙在掌心,血月升起時,
魂靈換命吧……”生魂罐的虛影突然圍住他,每個孩子的手腕都系著他的玉佩。
葉凌看見最前排的紅衣小女孩小婉舉起銀鎖,
鎖芯處露出的紙條上寫著:“你師父當年偷走了真正的第十一個孩子,而你,
是柳家制造的第二十個替代品。”“原來,我才是那個冒牌的祭品。”葉凌喃喃自語,
雙生石在掌心裂開,露出里面的血字,“二十年前的血祭,真正的第二十個孩子,是陳修文。
”蘇九黎的銀簪突然指向壁畫,那里不知何時多了個戴斗笠的男人,正是葉凌的師父。
他腳下踩著的枯井里,浮著二十道魂靈,每道魂靈的腳踝都系著紅繩,繩尾系著的玉佩,
正在與葉凌手中的雙生石共鳴。“陷阱的陣眼在畫像!”蘇九黎大喊,
“毀掉初代借命者的眼睛,就能關閉陣法!”葉凌揮劍砍向壁畫,桃木劍卻被彈開。
他突然想起王記者照片里柳如煙的銀鎖,摸出林小桃手中的完整銀鎖,
對準畫像中初代借命者的眼睛刺去。銀鎖插入的瞬間,整個暗室劇烈震動。
葉凌看見生魂罐的紅繩全部斷裂,二十道魂靈飛向枯井,而壁畫中的初代借命者逐漸透明,
露出背后的真實場景——1995年的血祭現場,柳老爺正將匕首刺向李阿婆,
而襁褓中的葉凌,被師父塞進了枯井。“阿凌!”柳如煙的魂靈突然沖進暗室,
她的手穿過葉凌的身體,指向青銅柜里的骸骨,“那是你的親生母親,李阿婆,
她才是真正的第十一個孩子……”石門“轟”地炸開,血衣人帶著血霧涌進,
陳修文倒在門口,胸口的胎記已完全消失,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紅繩勒痕。
葉凌看見血衣人的面具掉落,露出與陳修文相同的臉——原來,他們是雙生兄弟,
都是柳家制造的借命容器。“七月十五子時,血月當空。”血衣人(玄陰子的護法)開口,
聲音像無數人重疊,“第二十個祭品歸位,雙生石合璧之時,
就是柳家血脈永生之日……”葉凌握緊銀鎖,發現鎖芯里還藏著半張紙條,
李阿婆的血字在月光下顯形:“真正的破解之法,是讓第二十個祭品自愿走進枯井,
用自己的血,解開二十個孩子的魂繩。”生魂罐的童謠再次響起,
這次混著柳如煙的哭聲:“阿凌,媽媽對不起你……二十年前,是我親手把你交給了柳老爺,
為了救小婉……”葉凌望著掌心的胎記,
終于明白為何師父臨終前要他遠離柳府——因為他才是真正的第二十個祭品,而現在,
雙生石合璧的時刻,正在暗室中,在血衣人的冷笑中,在林小桃的哭聲中,緩緩逼近。
地道深處傳來快遞員的摩托車聲,這次停在枯井旁。葉凌知道,那個沒有地址的包裹里,
裝著的正是最后一塊雙生石碎片,而三天后的七月十五,血月將會升起,照亮柳府的枯井,
也照亮二十年前的真相——第二十個祭品,即將歸位,而他的血,將決定二十個魂靈的命運,
和整個柳家的未來。第七章:血月將至七月十四日,寅時。事務所的落地窗外飄著細雪,
與夏日的悶熱形成詭異對沖。葉凌盯著桌上拼合完整的雙生石,
石頭表面的二十道刻痕正在滲出鮮血,
每道刻痕對應的姓氏都在檔案袋上——包括他自己的“葉”和陳修文的“柳”。
“陸川查到了關鍵證據。”蘇九黎推開辦公室門,
懷里抱著從警局調來的1995年柳府滅門案卷宗,改良旗袍的下擺還沾著暗室的墻灰,
“當年現場的九具童尸,腳踝紅繩的編織方式與雙生石紋路完全一致,
而第十具尸體……”她抽出張現場照片,焦黑的井壁上有個模糊的掌印,
“掌紋與你師父的完全吻合,說明他曾試圖阻止血祭。”林小桃蜷縮在沙發上,
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映著窗外的快遞員——連續三天,
同一個郵差都會在子時送來沒有地址的包裹,今天的牛皮紙袋上畫著完整的雙生石圖案。
“小婉說,血月升起時,枯井會變成鏡子。”少女突然開口,
手腕的勒痕連成了北斗七星形狀,“能照見二十年前被偷走的魂靈。”葉凌拆開最新的包裹,
里面是本用油紙裹著的《玄陰血祭術》殘卷,扉頁蓋著“柳氏宗堂”的朱砂印,
內頁記載著:“雙生石合璧需第二十個祭品的心頭血,血月之下,借命者可與祭品互換魂靈。
”最后一頁貼著張泛黃的生辰八字貼,父親欄寫著“柳長生”,
母親欄是“李素蘭”——正是暗室里骸骨身上的名字。“李阿婆真名叫李素蘭,
是柳老爺的妹妹。”蘇九黎指著宗堂記錄,“1945年她自愿成為第十一個祭品,
用自己的命換了哥哥的血脈,而你師父……”她望向葉凌,“是李阿婆的親兒子,
本該是第二十個祭品,卻被柳老爺掉包成了你的父親。”窗外突然傳來玻璃碎裂聲,
穿雨衣的王記者撞破玻璃沖進屋,胸前的相機閃著雪花屏:“柳府的枯井在發光!
我拍到了……”他遞出拍立得照片,井沿站著十二個黑衣人,其中一個抱著的襁褓,
角上繡著與葉凌相同的胎記。“十二個?”葉凌盯著照片,
發現多出來的兩個身影正是陳修文和血衣人,“雙生石需要二十個祭品,
而柳家每代都會準備雙生容器,確保借命成功。
”他突然想起暗室壁畫中初代借命者腳下的十口枯井,現在看來,每口井對應著一對雙生兒。
“還有更詭異的。”王記者掏出錄音筆,里面是他在廢舊醫院找到的監控錄像音頻,
“柳如煙在失蹤前曾說:‘二十個孩子的魂繩,只有第十一個的血能解開。
’而李阿婆的骸骨手腕上,有注射過強心劑的針孔——她當年被救出來了。
”蘇九黎的羅盤突然指向林小桃,少女不知何時站在雙生石旁,銀鎖正插入石頭中央的凹槽。
“小桃!”葉凌沖過去,發現少女的眼睛變成了琉璃色,與小婉的玩具熊一模一樣。“師父,
我是小婉。”林小桃開口,聲音混著孩童與成年女人的重疊,“柳如煙的魂靈附在我身上,
她要告訴你……”她舉起銀鎖,鎖芯里掉出半片日記殘頁,“二十年前,
你父親抱著你沖進柳府時,我媽媽正在給第十一個孩子——李阿婆的兒子,注射換命藥劑。
”葉凌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突然拼接完整:暴雨夜的柳府,師父背著他狂奔,
懷里抱著的襁褓角上繡著井字;枯井邊穿旗袍的女人轉身,懷里的孩子戴著與他相同的銀鎖。
“原來,我和陳修文是雙生兄弟。”他喃喃自語,雙生石突然發出強光,
映出事務所墻上的影子——他和陳修文的影子正在融合,形成初代借命者的輪廓。
“陸川發來短信,陳修文逃了。”蘇九黎的手機屏幕閃爍,附帶的病房監控顯示,
房產商胸口的胎記重新浮現,只是顏色變成了暗紅,“他帶走了醫院的強心劑,
和1945年李阿婆用過的型號完全一致。”林小桃突然指向窗外,柳府方向騰起血霧,
霧中傳來童謠的變調:“二十個小娃娃,鑰匙在掌心,血月當空時,
魂靈互換吧……”她的身體開始透明,琉璃色眼睛里映出柳如煙的臉,“媽媽說,
血衣人正在枯井布置最后的陣法,用二十個生魂罐當引子。”葉凌握緊雙生石,
發現石頭中央的凹槽正好能放下銀鎖。當他將兩者合一時,事務所的所有鎮宅符突然燃燒,
露出墻內刻著的陣法——與暗室壁畫中的“借命雙生陣”完全一致。“這是柳家的老宅。
”蘇九黎突然想起什么,翻開宗堂記錄的最后一頁,“事務所所在的位置,
正是百年前柳府的舊址,而我們的地下室……”她沖向樓梯,羅盤指針瘋狂旋轉,
“就是1945年第一次血祭的枯井!”地下室的鐵門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葉凌看見門后站著個戴面具的黑衣人,手中捧著十個生魂罐,
罐口紅繩正滴著新鮮血液——那是陳修文的血。“第二十個祭品,該回家了。
”黑衣人摘下面具,露出與陳修文相同的臉,只是左眼角多了道刀疤,
“1995年我父親沒能完成的祭祀,今天由我來完成。”葉凌認出他是血衣人,
玄陰子的護法。生魂罐在黑衣人手中震動,每個罐子都映出葉凌的倒影,而罐口的紅繩,
正緩緩纏上他的腳踝。“等等!”林小桃突然擋在葉凌身前,琉璃色眼睛里涌出淚水,
“二十年前,是李阿婆用自己的命換了柳如煙的女兒,而現在,該由柳家的血脈來償還了。
”她舉起銀鎖,鎖芯處的“小婉”二字發出強光,黑衣人手中的生魂罐突然全部炸裂。
葉凌看見血霧中浮現出二十道魂靈,每個都牽著柳如煙的手,而柳如煙轉身時,
懷里抱著的襁褓,角上繡著的正是林小桃手腕的北斗七星勒痕。“七月十五子時,血月升起。
”蘇九黎在地下室布置完北斗七星陣,銀簪已經完全褪色,
“柳家的借命陣需要雙生祭品的血同時滴落雙生石,而我們的機會,
只有在血月最圓的那一刻。”葉凌望著掌心的雙生石,
突然發現石頭背面刻著的童謠最后一句變了:“第二十個娃娃,血祭完成時,魂靈歸原位,
借命者消亡。”他終于明白,李阿婆說的“鑰匙在掌心”,不僅是打開井門,
更是解開二十個魂靈的枷鎖。快遞員的摩托車聲再次響起,這次停在事務所門口。
葉凌打開門,發現地上躺著個沒有寄件人的盒子,里面是件染血的旗袍,
領口繡著北斗七星——正是蘇九黎常穿的款式。“蘇九黎!”他轉身,
看見女風水師正對著地下室的陣法微笑,而她的影子里,漸漸浮現出李阿婆的輪廓。
“別擔心,”蘇九黎舉起染血的銀簪,“我早已在陣法里種下了李阿婆的血,
當年她沒能完成的第十一個祭品的使命,現在由我來替她完成。”地下室突然傳來巨響,
血衣人帶著血霧涌進,陳修文跟在其后,胸口的胎記泛著妖異的紅光。葉凌握緊雙生石,
聽見林小桃在身后低語:“師父,小婉的魂靈告訴我,二十個孩子的魂繩,
就系在雙生石的刻痕上……”血月的光芒穿透云層,照在事務所的地下室。
葉凌看見雙生石的刻痕開始流動,每道姓氏都變成了血紅色,而蘇九黎的北斗七星陣,
正好對應著生魂罐的位置。“動手吧,葉凌。”蘇九黎的聲音帶著決絕,“用你的血,
解開二十個魂靈的枷鎖,讓柳家的借命術,永遠消失在血月下。”葉凌舉起桃木劍,
劍尖對準雙生石中央的凹槽。他知道,這一劍下去,不僅會解開魂繩,
更會終結自己作為第二十個祭品的命運。而在血月的注視下,柳府的枯井正在沸騰,
等待著第二十個祭品的血,完成這場延續百年的血祭。生魂罐的童謠聲達到頂峰,
混著柳如煙的哭聲和李阿婆的嘆息。葉凌閉上眼睛,
腦海中閃過師父臨終的場景、林小桃的琉璃色眼睛、蘇九黎褪色的銀簪——然后,
他將劍狠狠刺入雙生石。鮮血飛濺的瞬間,地下室的陣法發出刺眼光芒。
葉凌聽見無數鎖鏈斷裂的聲音,睜開眼時,看見二十道魂靈正飄向血月,
每個魂靈的腳踝都不再有紅繩,而陳修文和血衣人跪倒在地,胸口的胎記正在消失。
“成功了……”蘇九黎癱倒在地,羅盤指針終于指向正北,“二十個魂靈解脫了,
柳家的借命術……”她的話被血月的強光打斷。葉凌望向地下室的鐵門,
發現那里站著年輕的李阿婆,懷里抱著襁褓,對著他微笑。襁褓角上的井字胎記漸漸淡去,
取而代之的,是屬于他自己的、沒有紅繩的掌心。快遞員的摩托車聲漸遠,葉凌知道,
下一個靈異事件正在某個角落等待著他們。但此刻,
他望著林小桃恢復清澈的眼睛、蘇九黎安心的睡顏,終于明白,有些詛咒,
終將在鮮血與勇氣中終結。而血月下的柳府枯井,終于平靜下來,
井壁上的二十道刻痕慢慢消失,只留下第十一道刻痕旁,多了行小字:“第十一個孩子的血,
永遠守護著二十個魂靈。”七月十五的血月,漸漸西沉,而屬于葉凌的新故事,
才剛剛開始——在這個充滿靈異的都市里,還有無數兇宅等待著伏魔者的到來。
第八章:時空回溯血月西沉后的第一個清晨,陽光透過事務所的臟玻璃,
在雙生石碎片上投下斑駁光影。葉凌盯著桌上拼湊完整的黑色石頭,
三天前血祭時迸裂的紋路竟自動愈合,石頭表面的二十道刻痕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是細密的云雷紋——與柳府門環、陳修文玉佩上的紋路完全一致。
“陸川的尸檢報告有問題。”蘇九黎裹著毛毯坐在沙發上,改良旗袍袖口沾滿暗室的骨灰,
“所有參與過血祭的受害者,指甲縫里除了柳府墻灰,還有……”她舉起手機,
屏幕上是顯微鏡下的灰粒特寫,“人血混合的朱砂,和你師父當年畫符用的材料一樣。
”林小桃抱著修復好的玩具熊蜷縮在角落,琉璃色眼睛已恢復成清澈的琥珀色,
但手腕的勒痕仍在隱隱發光。“小婉的魂靈走了。”她突然開口,指尖劃過熊肚子上的銀鎖,
“但她留了句話給我——‘井里的第十一個罐子,裝著沒被偷走的時光。
’”葉凌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黑色石頭,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石頭表面浮現出細小的血字,
正是三天前血祭時柳如煙魂靈說的最后一句話:“阿凌,去井底找當年的襁褓。
”他突然想起暗室坍塌時看見的井底景象——那里有個鐵盒,表面刻著與石頭相同的云雷紋。
“我要回柳府。”葉凌抓起外套,黑色石頭在掌心發燙,“小婉說的第十一個罐子,
可能藏著二十年前血祭的完整記錄。”蘇九黎試圖起身,
卻因靈力透支摔倒在沙發上:“帶著小桃一起去,我聯系周叔鑒定雙生石的材質……等等,
”她盯著葉凌的手,“石頭的紋路在變,像在指引方向。”柳府的鐵門虛掩著,
庭院里的紫藤架已完全坍塌,露出底下的枯井。葉凌握著黑色石頭靠近井口,
石頭突然發出蜂鳴,井壁上的青苔自動剝落,
顯露出二十道淺刻的名字——最后一道“葉凌”旁邊,多了行新刻的小字:“第二十個祭品,
亦是解咒人。”“師父,井底有光!”林小桃趴在井沿,琉璃色眼睛映著井底的藍光,
“像有人在往下扔星星。”葉凌解開安全繩,手電筒的光束掃過井壁時,
他看見石壁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符咒,每道符咒中央都嵌著塊碎玉,
其中一塊刻著“李素蘭”——李阿婆的真名。當黑色石頭靠近碎玉時,
井底突然浮現出層層疊疊的光影,像無數個平行時空在重疊。“這是……時空回溯。
”葉凌想起核心設定中的靈媒物品能力,握緊石頭的手開始顫抖。光影中,
1995年的柳府重現:暴雨傾盆,柳老爺穿著長袍站在枯井邊,十個孩童被紅繩綁在井沿,
而李阿婆(李素蘭)正抱著襁褓沖向院門,襁褓角上的井字胎記與葉凌的掌心完全一致。
“素蘭,你逃不掉的!”柳老爺的聲音從光影中傳來,他手中的匕首映著閃電,
“第十一個孩子的血,是借命陣的關鍵!”葉凌看見李阿婆被黑衣人撲倒,
襁褓中的嬰兒啼哭著掉落,而與此同時,柳如煙抱著另一個嬰兒(小婉)沖向枯井,
腳踝的紅繩被井沿的碎玉劃破,鮮血滴在黑色石頭上——正是葉凌手中這塊。“阿凌,接著!
”光影中的柳如煙突然轉身,將嬰兒塞進井里,而那個嬰兒的襁褓角上,
繡著與林小桃手腕勒痕相同的北斗七星。葉凌的太陽穴劇烈跳動,
終于明白為何林小桃能看見小婉的魂靈——她才是柳如煙真正的女兒,而自己,
是李阿婆的兒子,被掉包的第二十個祭品。井底的光影突然劇烈波動,
葉凌看見二十年后的現在,陳修文在獄中用指甲劃墻,
墻上浮現出與井底相同的符咒;血衣人(玄陰子護法)站在廢舊醫院頂樓,
手中捧著的生魂罐里,飄著柳如煙的殘魂;而在事務所地下室,
蘇九黎正在用銀簪刻下新的北斗陣,簪頭的北斗七星只剩下六顆——她為血祭透支了一魄。
“石頭的紋路,是完整的借命陣。”葉凌喃喃自語,發現黑色石頭與井底碎玉拼接后,
竟形成了二十年前血祭的完整陣法圖,“當年柳老爺沒能完成的祭祀,
陣眼就在……”他的話被林小桃的驚呼打斷。少女正指著井底的鐵盒,盒蓋不知何時打開,
里面躺著件嬰兒襁褓,角上的井字胎記正在吸收黑色石頭的光芒,而襁褓里,
還藏著本燒焦的日記,封皮寫著《柳氏血祭備忘錄》。“七月十五血祭失敗,
第十一個孩子的血染紅了雙生石。”葉凌念出日記殘頁,指尖劃過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
冰涼的觸感讓他想起林小桃手腕的勒痕,“借命陣反噬,柳家血脈出現分裂,
第二十個祭品的靈魂被鎖入石頭……”他突然看向林小桃,發現少女正對著熊耳朵低語,
而熊身上的紅繩,此刻竟與她手腕的北斗七星勒痕完全重合。“小婉的魂靈沒被獻祭,
是因為她媽媽用最后力氣把她的魂封進了玩具熊。”葉凌的聲音發顫,
黑色石頭突然與琉璃珠共鳴,井壁符咒映出的光影里,血衣人正用生魂罐抽取柳如煙的殘魂,
罐口刻著與石頭相同的云雷紋。
他突然想起張道長在道觀密室說的話:“玄陰子每百年需借雙生祭品的血轉世,
而祭品的靈魂必須提前鎖入靈媒。”枯井突然傳來悶雷般的震動,黑色石頭表面滲出鮮血,
浮現出“血色月暈”紋路。葉凌盯著石頭上的血字“玄陰子的轉世容器已蘇醒,
第二十個祭品的血,是打開轉世之門的鑰匙”,
終于明白為何血衣人執著于雙生石——“他們要碾碎石頭,釋放我的靈魂,
用我的血和小婉的魂靈,完成玄陰子的轉世!”葉凌指向井底黑霧,
那里正飄過無數生魂罐虛影,每個罐口都貼著他的名字,罐口紅繩的另一端,
正系著血衣人胸前的玉佩,“二十年前柳家的借命陣,根本就是玄陰子設的局,
陳修文的家族,不過是他的轉世容器!”林小桃突然驚呼,
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里映出血衣人的倒影:他站在西郊義莊門口,手中捧著的生魂罐上,
刻著與黑色石頭相同的云雷紋。而罐口紅繩的另一端,
文獄中畫出的神秘圖騰——那是分章細綱第27章“塵埃落定”中暗示的玄陰子轉世陣核心。
“玄陰子的轉世陣需要二十個生魂罐。”葉凌握緊石頭,
發現其紋路與陸川電腦里的未知陣法圖完全一致,“而小婉的魂靈,就是陣眼的引魂燈。
”井底的鐵盒突然發出強光,葉凌看見里面除了襁褓,還有半枚銀鎖,
鎖芯處刻著“李素蘭”的名字。他突然想起蘇九黎的話:“李阿婆是柳老爺的妹妹,
當年自愿成為第十一個祭品。”而現在,黑色石頭的血字與日記殘頁相互印證,
終于拼出了完整的真相——二十年前的血祭,柳老爺不僅想借十個孩子的命,
更想借此打開玄陰子的轉世之門,而李阿婆的第十一個孩子(葉凌),正是這一切的關鍵。
血衣人不斷追殺葉凌,正是為了完成百年前未竟的轉世,讓玄陰子借柳家的借命術重生。
“師父,有人來了!”林小桃指向井口,三個黑衣人正順著安全繩下降,
為首者的袖口露出半枚玉佩,刻著與陳修文相同的井字胎記。葉凌握緊黑色石頭,
發現石頭此刻竟能看清黑衣人身上的靈體——那是被玄陰子操控的傀儡,
每個傀儡的心臟位置都嵌著生魂罐碎片。他突然想起蘇九黎的話:“生祭換命術的后遺癥,
是借命者的后代會逐漸傀儡化。”“把雙生石交出來。”黑衣人開口,聲音像生銹的齒輪,
“玄陰子大人需要第二十個祭品的血,完成百年前未竟的轉世。”葉凌將林小桃護在身后,
掌心的黑色石頭突然發出強光,井底的符咒隨之亮起。他看見二十年前的魂靈們再次浮現,
每個都牽著黑衣人傀儡的手,紅繩從他們腳踝延伸到傀儡的心臟——原來,玄陰子的傀儡術,
正是用當年未解脫的生魂作為引子。“小婉,幫幫我!”林小桃舉起銀鎖,
琉璃色眼睛再次泛起紅光,“用柳家血脈的力量,解開生魂的枷鎖!
”銀鎖與黑色石頭共鳴的瞬間,井底的符咒全部亮起,黑衣人傀儡紛紛倒地,
他們心臟處的生魂罐碎片化作光點,飄向林小桃手中的銀鎖。
葉凌看見每個光點里都映著柳如煙的笑臉,那是二十年前沒能說出口的告別。
“我們該回去了。”葉凌撿起襁褓里的日記,發現最后一頁畫著個陌生的陣法,
與陸川電腦里自動生成的圖案完全一致,“玄陰子的轉世陣,需要二十個生魂罐作為引子,
而我們還有三天時間阻止他。”回到事務所時,蘇九黎正對著雙生石發呆,
石頭表面不知何時多了道裂痕,露出里面的字:“第十一個祭品的血,
藏在事務所地下室的第三塊青磚下。”她抬頭望向葉凌,發現他手中的襁褓角上,
井字胎記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于他自己的、干凈的掌心。“周叔傳來消息,
”蘇九黎遞過手機,屏幕上是古董店老板的鑒定信息,“雙生石是明代皇室秘寶,
專門用于鎮壓借命術,而你手中的黑色石頭……”她頓了頓,
“是當年柳家從皇室偷出的半塊,另半塊,一直在玄陰子手中。”林小桃突然指著窗外,
那個神秘的快遞員再次出現,這次他沒有離開,而是站在事務所門口,摘下頭盔,
露出左眼角的刀疤——正是血衣人。“七月十八日,子時。”血衣人開口,
聲音里帶著勝利的沙啞,“玄陰子大人的轉世陣即將完成,而你,第二十個祭品,
將成為陣眼。”他扔出個包裹,轉身消失在街角。葉凌打開包裹,里面是半塊染血的雙生石,
與他手中的半塊嚴絲合縫,而石頭表面刻著的,正是井底日記里的轉世陣圖。
蘇九黎的羅盤突然指向正西,那里是西郊廢棄的明代義莊——分章細綱中提到的兇宅之一。
“他們要在義莊重啟轉世陣。”她站起身,銀簪上最后一顆北斗星開始褪色,“而我們,
需要在血月徹底消失前,找到第十一個祭品的血……”葉凌望著手中的雙生石,
想起井底光影中看見的未來:陳修文在獄中畫完最后一筆圖騰,陸川的電腦彈出未知陣法圖,
而林小桃站在義莊門口,琉璃色眼睛映著漫天血霧。“走吧,”他將黑色石頭塞進符袋,
掌心的胎記已完全消失,“這次,我們要主動出擊。”事務所的銅鈴再次輕響,沒人注意到,
墻角的鎮宅符上,不知何時多了道新的劍痕——那是二十年前師父留下的,最后的守護。
而在西郊義莊,玄陰子的轉世陣已布置完畢,二十個生魂罐圍繞著中央的枯井,
罐口紅繩正滴著新鮮的人血。血衣人站在陣眼,望著手中的半塊雙生石,
嘴角勾起冷笑——第二十個祭品,即將歸位。第九章:義莊迷陣七月十八日,申時。
西郊義莊的青石板路籠罩在鉛灰色云層下,百年槐樹的枝椏間掛著褪色的招魂幡,
每片幡面都繡著殘缺的云雷紋——與葉凌手中的雙生石紋路嚴絲合縫。
蘇九黎的羅盤指針在胸前瘋狂旋轉,改良旗袍領口露出的銀簪已完全褪色,像根枯死的竹枝。
“義莊坐落在‘五鬼抬轎’的兇位。”她的聲音混著槐樹的沙沙聲,“正門朝西偏十五度,
這是專門為玄陰子轉世設的‘逆魂門’,門楣上的匾額……”“藏著初代借命者的頭骨。
”葉凌接口,雙生石在掌心發燙,映出門楣縫隙里滲出的黑霧中,
浮動著二十個生魂罐的虛影,“血衣人昨天送來的半塊石頭,表面刻著的正是義莊的平面圖,
陣眼在停尸房。”林小桃突然拽緊葉凌的袖口,琉璃色眼睛映著鐵門后的陰影:“師父,
門里有好多小朋友在哭,他們說……”少女咬住嘴唇,“‘紅繩斷了,我們回不了家’。
”鐵門“吱呀”推開的瞬間,腐木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葉凌的右眼陰陽眼自動開啟,
看見門內走廊兩側的燈籠里,漂浮著無數孩童的魂靈,每個魂靈的腳踝都系著斷裂的紅繩,
繩尾還粘著生魂罐的碎片。“這些是百年前的祭品。”蘇九黎撿起地上的銅鈴,
鈴身刻著“柳氏宗堂”的篆文,“玄陰子用他們的魂靈加固轉世陣,小桃,
你能感應到小婉的位置嗎?”林小桃閉上眼睛,
玩具熊的琉璃珠眼睛突然發出微光:“她在最里面的停尸房,和柳如煙阿姨在一起。
”她手腕的北斗七星勒痕亮起,“還有……李阿婆的血,在槐樹洞里。
”義莊深處傳來鈴鐺輕響,葉凌看見血衣人站在二層回廊,手中捧著的生魂罐正在吸收黑霧,
罐口貼著“林小桃”的名字。“第二十個祭品,你果然來了。”血衣人掀開黑袍,
左眼角的刀疤在暮色中泛著青芒,“玄陰子大人等這一天,等了一百年。
”停尸房的鐵門緊閉,門上的鎮魂咒被鮮血涂改成復雜的轉世陣。葉凌將雙生石按在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