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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選章節

    發表時間: 2025-05-09 13:34:46

    我穿越了,身份是人人喊打的惡毒炮灰女配??煜戮€的時候,系統出了bug,

    死的人變成了女主。她死之前,交給我一份攻略男主寶典,我才知道她也是穿越過來的。

    她穿越前,是個程序員,所以能輕而易舉炸了后臺,篡改設定。

    她按照系統指示把男主從我身邊攻略走,突然覺得沒什么意思,

    拍拍屁股扔了個爛攤子給我收拾。哪有這樣沒有職業道德的事?我怒了又怒,閉了系統的麥,

    撕爛寶典,開始躺平擺爛。1.「他的白月光已經死了?!姑狡耪f這話的時候,

    她嘴角那顆痣正隨著一張一合的唇得意地跳動,激得我的心里一陣一陣泛起惡心。

    這還不算完,她還挪動著龐大的身軀朝我湊近。我心里一陣驚慌,腳下一個不穩,

    摔進帳底被衾?!赴?!小姐您可慢著點!」我回頭看了一眼,有些懊悔。害!

    怎么不是磕在床頭那塊木板上。沒一下把自己磕走,實在是太可惜了。我揉著后腦勺,

    轉頭看向撫著胸口的媒婆,撇撇嘴?!富钊宋叶急炔贿^呢,

    您指望著我嫁過去跟一個死人爭夫君?」「小姐,您說笑了,那死人還能跟活人爭福分呀!」

    我鄭重點頭:「真能。「我娘就沒能從死人那里掙來福分,累及我,明明是御史府長女,

    卻也只能是個庶長女。」「小姐,您說這話可就是作賤自己了。

    「誰不知道御史大人對您珍之重之,婚配之事更是慎之又慎?!改鷮硪薜哪俏豢墒翘?!

    這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好福氣呀!」我輕嘆一聲,垂頭看著丹寇,一根一根細數。

    「他壓根就沒想娶我,滿心滿眼都是朱沉婳?!付椅壹捱^去也是側妃,依然低人一等。

    「更何況誰不知道,我朝太子不受皇上的喜愛,我嫁過去,

    怕是過不了多久就得給太子陪葬——」「芷兒!不得胡言!」爹爹的聲音在臥房外響起,

    我心下一驚?!附o爹請安。」「你還認我是你爹?圣旨已下,太子也無異議,這婚事已定!

    由不得你!」看著他快步離去的背影,忽然就沒了反抗的欲望。

    這就是外人眼里對我「珍之重之」的父親。我冷哼一聲。

    這才是甘愿拿女兒的一輩子換榮華安穩的白御史。闔上門,

    看著臉漲得通紅還打算說些什么的媒婆,我徑自開口:「嬤嬤,你不用說了,

    去幫我操持大婚事宜吧,我嫁?!?.沒嫁人之前,我在御史府的處境本就已經極其糟糕。

    我不能喚我的生母為母親,我要喚她姨娘。作為第一位嫁進御史府的人,

    她卻沒能做成御史夫人。娘說她明白爹心里的苦衷。

    他要給他心里的那位白月光留著正室的位子,她也理解。我無法理解,也不敢茍同。

    好巧不巧,我接下來要被我那位御史爹送入東宮做太子側妃。更不巧的是,這位太子爺,

    心里也有一位白月光。而且還是一位已經死了的白月光。宋歷承元二十三年八月十八,

    宜嫁娶。東宮儀仗在前,十里紅妝在后。我被宋玄珩迎入東宮。待一切儀程走完,坐上床榻,

    我已經餓得頭暈眼花?!柑m荷,你在屋里嗎?」「小姐,奴婢在呢?!埂改蔷秃?,

    你幫我看看,桌子上有什么吃的嗎?」「小姐,您又忘了嬤嬤的囑托,殿下掀蓋頭之前,

    不能吃東西的?!刮腋箖确?,欲哭無淚?!高@是誰定的規矩?!再不讓我吃點東西,

    怕是等不到太子掀蓋頭,我就先餓死了……」「孤這是娶進來一個貪吃鬼?」

    宋玄珩的聲音突然攪和進來。空蕩蕩的宮室里回蕩著清冷的問話,讓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給太子殿下請安?!埂改銈兌枷氯グ伞!褂H太太和送親太太面面相覷?!缚伞?/p>

    「怎么?孤的洞房禮,要現場表演給各位看嗎?」「不不不,殿下說笑了,

    只是還有些儀禮要走……」「形式之類的,不用拘泥了,孤會和側妃自己瞧著辦的?!?/p>

    他大手一揮,門關得不容置喙。屋里就剩下我們兩個人。說不緊張,那絕對是假的,

    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餓了?」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搞得好像我們很熟似的……哦,

    沒有系統提醒,太久沒有見宋玄珩,我幾乎都要忘記了人物設定。從小在宮內長大的白傾芷,

    與太子是舊識。3.他大大方方,我也不忸忸怩怩?!甘怯行I了?!乖捯魟偮?,

    紅蓋頭下塞入一盤玉露團。我咽了咽口水,指了指頭上蓋著的東西,提醒頭頂的人,

    「蓋頭還沒掀……」「你不是說,還沒掀蓋頭之前要是不吃點東西,就會餓死嗎?」

    堂堂一國太子,為什么要偷聽壁角?!高@不合規矩?!埂改憔尤贿€懂什么叫規矩?

    這里沒有旁人,孤讓你吃?!顾檬帜闷鹆艘粔K,作勢就要伸進紅蓋頭里來。

    「……我自己來就好。」我越過他的手,從盤子里拿起了一塊,放進嘴里。他輕笑一聲,

    緩緩抽回手。一塊糕點下肚,神智也恢復了一點?!改銥槭裁床幌莆业纳w頭?!?/p>

    「等你吃飽再掀?!埂肝页燥柫?。」「一塊就飽?」「……」我沉聲沒再理他,

    將腿上那盤玉露團放在床榻邊?;厣碜?,只當無事發生?!改銥槭裁醇藿o我?」

    「這話該我問你吧,你為什么答應皇上娶我?」滿目紅色突然褪去,

    宋玄珩那張絕世無雙的臉直直湊近。他薄唇輕啟,在我耳邊呵氣。

    溫潤的氣息似是吞吐著綿綿情意,可說出來的話,卻像帶著萬丈荊棘?!腹氯⒛悖?/p>

    當然是為了好好報復你?!刮议]著眼深吸了一口氣,躲開他的靠近。「既然殿下這么坦誠,

    那妾身也不拿喬。」紅蓋頭被隨意扔在地上。宋玄珩轉身走向掛著常服的長桁,

    開始更換厚重而又寬大的外袍。我抿著唇,接著道:「我知道你打算復仇,我不會擋你的道,

    若有需要,我愿意助你一臂之力,事成之后,你放我一條生路?!埂改銥槭裁磿X得,

    孤會放過害死孤所愛的人?」我心下一沉,微垂了眸。金石地板上,倒映出他無情的背影。

    「那杯茶確實是經我之手送到朱沉婳手上的,但我確實不知道茶里有毒,我無意害她?!?/p>

    我只能這樣無力又無奈地解釋。朱沉婳動動手指,讓我擔上殺人兇手的虛名。在宋玄珩這里,

    就算我跳進黃河,都洗刷不清。因為古代人理解不了什么叫穿越,什么叫系統,什么叫設定。

    換衣完畢的人重新走過來,劍眉微挑,笑容和煦得有些滲人。每走一步,

    我的心便跟著緊一分。他顯然察覺到了我的緊張,冷哼一聲,抬手擒住我的下巴。

    「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愿去死?!惯@便是他的絕技了,不費吹灰之力,

    僅用寥寥數語就能傷人于無形。我之前一直覺得,在任何感情的維系和發展過程中,

    都講究個先來后到??蛇@個規律,怎么放在宋玄珩身上,就失效了呢?在我拿到的劇本里,

    明明是我先遇到的他,也是我先愛上的他,我們朝夕相對近十年。卻被朱沉婳橫插奪愛,

    我被迫成了那個惹人厭的第三者。在這場爭奪宋玄珩的戰役中,朱沉婳不戰而勝。而我,

    拼盡全力,最后卻只能丟盔卸甲,做個狼狽的逃兵。4.「娘娘,真的不等殿下嗎?」

    蘭荷抱著鸞鳳錦被不撒手,我有些哭笑不得?!杆裢聿粫拊谶@里的?!埂笧槭裁矗?/p>

    洞房花燭,哪有新郎不宿在新房中的說法?」「哎呀,你就聽我的就行,去睡覺吧,

    我這兒沒事了?!固m荷的眉目擰成了一團,跟我拉扯了半晌才訕訕松了手。

    雕花木床自帶安神效果,大紅帳頂沒一會兒就變成了。早在入東宮之前,

    我已經跟著宮里的教習嬤嬤學了三年宮規禮儀。所以第二天,

    宋玄珩穿著一身掛著水漬的月白褻衣,站在床前咬牙逐字喚我的名字的時候,

    我是有些恍惚的。念及新婚第一天,我忍住起床氣,揉著眼睛問道:「怎么了?」

    「這么多年過去,你怎么還沒改掉流口涎的習慣?「習慣難改也罷了,為什么要往我身上蹭?

    」我困得睜不開眼,目之所及只停留在他腰部以下,正好看到了他雙手緊攥的過程。

    我趕忙抬頭,裝傻道:「你是說我嗎?」「不是你還是誰?」

    「我哪知道你昨晚上在我這里睡的?!埂覆辉谶@兒睡在哪兒睡?」「東宮那么大,

    容不下你一間寢房?」「所以,你做的好事還要怪我了?」「對啊,你去別的地方睡,

    不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白、傾、芷!」我梗著脖子,氣焰更勝一籌。「怎樣?

    男子漢大丈夫,衣服上被蹭點口水怎么了,我還怪你沒經過我允許就跟我睡了一晚上呢!」

    不想大早上這么一鬧,居然驚動了宮里。我跪坐在皇后娘娘面前,

    畢恭畢敬地喚了坐在鳳椅上的人一聲「姨母」。皇后拉著臉,

    招了招手示意我起身坐到她身邊。「都已經成婚了,怎么還是這般毛毛躁躁,

    你剛才喚我什么?」我心下一驚,趕忙改口:「是兒臣一時疏忽,還望母后恕罪?!?/p>

    面前的婦人聽了這話,眉目才舒展開來。5.與朱沉婳半路穿來的情況不同,我是胎穿。

    系統介入、現代意識覺醒,都是三年前,真正的女主出現之后才被觸發的事情。

    我身邊的人無一例外,從頭陪我走到了現在。在我心里,他們早已經不是NPC。

    以上帝視角來看,我經歷的這個故事里,女主沒有金手指,女配沒有顯赫身份加持,

    慘得旗鼓相當。當朝皇后是我母親的親姐姐,而一國之母的妹妹居然做了御史大夫的妾室。

    也難怪我那驍勇一生的外祖直到臨死,都還在介懷母親當年的任性。長姐如母,

    皇后為了我的母親,操碎了心。我出生之后,被姨母接到了宮中教養?;屎筚t良仁善,

    早年傷了身子,膝下并無所出,只是擔著嫡母的名號。我自小長在宮中,算是她半個女兒。

    如今,我又嫁給了她名義上的兒子,可以說是親上加親。鳳儀宮一切如舊,

    只是如今身份轉變,再踏進這里,總覺得有些物是人非。

    我并沒有問姨母為何答應皇帝讓我做太子的側妃,她也沒有提。

    我們彼此心照不宣地回避了這個問題,大抵做皇后也有許多身不由己。還有一點,

    原定的劇情,正妃的位子,是要給朱沉婳的。從鳳儀宮出來,宋玄珩臉色依舊鐵青。

    我忍住笑意問道:「還生氣呢?」他沒說話,拂袖而去。「殿下,等等妾身呀……」

    我高聲嚷著,他猛地回過頭?!赴變A芷,你最好別再說話,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

    將你就地正法?!刮艺驹谠乜粗麧u行漸遠的背影,啞然失笑。小時候,

    每次要見宋玄珩的時候,我都很開心。他那個時候也從來不會對我黑臉,

    總是會柔柔地喚我一聲「芷妹妹」。我們曾一起釣過御湖里的魚,在御花園里玩過捉迷藏,

    甚至還在姨丈也就是當朝皇上小憩的時候,一起偷偷拔過天子的胡子。那時候,

    我是真的盼過一場屬于我們兩個人的圓滿。可現在,不可能了。即使系統沒有覺醒,

    即使沒有朱沉婳橫插一腳,從他的母妃自裁,而我也被接回御史府的那一刻開始,

    我們之間就已經沒可能了。6.宋歷承元十三年三月初七,宋國皇帝寵妃,

    恒王宋玄珩的生母蕭貴妃柳氏,自刎于肅昭宮。御史大夫白年幀稱病數月未上朝。同年十月,

    宋國皇帝冊立恒王為儲君,入主東宮。蕭貴妃其人,其實我已經記不太清了。

    只知道她是個幾乎不怎么笑的妃子,話也很少,眉宇間總是籠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偏偏姨丈喜愛得緊。她的自裁引得闔宮上下、皇城內外物議如沸。大家都想不明白,

    生有皇子且深得帝王寵愛的蕭貴妃為何會如此選擇。我一開始也是不清楚的,直到她死后,

    父親命人將我從宮中接回。他把自己關在房中大半個月,再看到母親那爬滿淚痕的憔悴面龐,

    我才有些回過味來。我爹心中的那位白月光,就是這位蕭貴妃娘娘。姨丈剩下的幾個兒子,

    癡傻的癡傻,呆愣的呆愣,歪瓜裂棗實在難登大雅之堂。宋玄珩從小聰慧過人,

    更是因此被早早封了恒王,有了自己的封地。他漸漸長大,朝堂上的立太子之說塵囂日上,

    皇上明里暗里也多次表示出自己早將太子之位屬意于他。這順風順水的高升之路,

    在蕭貴妃與父親的舊情被姨丈發現之后按下了暫停鍵。為?;始翌伱?,

    更為了宋玄珩能順利坐上太子之位,自裁其實是擺在蕭貴妃面前的唯一選擇。

    可還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死就能解決的。雖然宋玄珩最終如愿當上了太子,

    可他與皇上之間的父子關系,卻是再難恢復如初。而朱沉婳的出現,

    無疑讓他們之間本就岌岌可危的關系雪上加霜。不得不承認,命運慣會造化弄人。

    蕭貴妃死后,長達十年的時間里,我們很少能碰面。最有可能見到他的時候,

    就是鳳儀宮每日的晨昏定省。我偶爾會進宮陪伴姨母,有時也能匆匆見上一面。

    盡管他就站在我面前,我們之間卻像隔了萬水千山,再難以真實面目坦然相見。往后,

    每一年的宗廟祭禮上,我都要面對著蕭貴妃的牌位,叫她一聲「母妃」。

    宋玄珩的心境怕是比我更要難上幾分。他以后都要尊稱間接害死自己母親的人一聲「岳丈」。

    7.回到東宮,一連數日,我都沒跟宋玄珩打上照面。他不來招惹我,我也樂得清靜。

    偌大的東宮,除了宋玄珩,就我一個側妃跟著他干瞪眼。為了轉移火力,

    我打算跟他提議納幾房貌美的姬妾分散他的注意。奈何他天天忙得頭角倒懸,沒工夫見我。

    我只能日日帶著蘭荷去園子里喂魚。一連喂了得有三四日,來吃的錦鯉卻越來越少。

    「什么情況啊?放著好好的飯不吃,都野哪兒去了?」蘭荷在旁邊卻不接我的話,

    我正覺得疑惑,就聽見身后有人搭了腔。「你以為連魚都得都像你一樣嗜吃如命嗎?」

    我額角一跳,猝然轉身。宋玄珩穿著一身蒼藍色常服站在身后?!傅钕拢们桑?/p>

    今日怎么有工夫來園子里了?」他接過我懷中的魚食,

    避重就輕地強調了一句:「往后不要再喂了,再喂下去,我這一池子錦鯉怕是都要保不住了。

    」我瞪他一眼,內心閃過無數句臟話。他一直沒同我對上眼神,自然沒接住我的罵,

    兀自接著說道:「聽蘭荷說,你有事找我?」他轉身走向一旁的涼亭,在石凳上落座。

    我迎著日頭站在原地未動,抬眼望見桌面上那雙骨節分明的手,

    陽光透過雕花的懸梁落在上面,有些扎眼?!甘沁@樣的,我覺得東宮這么大,

    就咱們兩位主子,著實是有些冷清。」話音擲地,

    那人的臉上并沒有顯現出我曾預想過的驚喜神情,反而有些……怪異。

    是因為怕別人覺得他過于荒淫嗎?我極力寬慰道:「沒事,你要是怕不好意思的話,

    我去跟父皇還有母后說,他們會理解的。而且……」他微瞇著眼睛看著我,

    直接打斷了我的話?!赴變A芷,你好像有些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高@輩子,

    你都不要妄想與我有孩子。」「……」這次換我用怪異的神情看他?!肝覄偛诺囊馑际?,

    我覺得你可以納幾房貌美的侍妾,充盈一下東宮。」面前的人明顯微微一僵,

    臉色更加不好了。將他那一連串的神情變化盡收眼底,我有些慶幸還好旁邊是個石頭桌子,

    不然宋玄珩定會直接掀桌而起。桌子掀不了了,再看著我一臉無害的樣子,他有些惱羞成怒。

    當即下令命人將我送回房中,禁足五日。8.禁足的日子,好吃好喝,好不快活。午睡結束,

    一睜眼,就見蘭荷擰著眉毛,站在玄關處幽怨地看著我。我起身伸了個懶腰,

    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過來。「蘭荷,自我嫁進東宮,你的眉頭就從來沒有放松過,小心長皺紋,

    可是會尋不到夫君的哦!」「娘娘……小姐,自從您嫁過來,每次見太子殿下,

    都會跟他吵架,奴婢開心不起來……」原來是為著這事,我伸手撫平她衣服上的褶皺,

    輕嘖了一聲?!高@才哪兒到哪兒,天天吵架總好過當面恩恩愛愛背后捅一刀子吧?」「小姐,

    您為什么不能好好跟太子殿下說說話呢?」「大概是因為,我是受虐狂吧。」聽了這話,

    蘭荷直接哭出了聲。我向來拿哭的人沒辦法,只好手忙腳亂地拿衣袖去擦她臉上的淚痕。

    「好好的,到底怎么了這是?」「小姐,從小府內外的人就說您神智好像有些問題,

    從前奴婢是不信的,可最近奴婢發現,您說話的確是變了很多,奴婢真的很擔心您……」

    ……我越來越覺得,我才是系統設定里,那個被忽略的,最大的bug。

    為什么讓我胎穿又不給我系統?為什么在讓我活成一個古代人之后,又讓我半路覺醒?

    我也不能明明白白告訴蘭荷,我的后臺已經亂碼爆炸。只能無奈拍著她的背幫她順氣。

    「那是因為被太子氣的,我無礙,快別哭了?!固m荷滿眼含淚拉著我的手,

    言辭切切:「娘娘,這次解了禁足之后,您可千萬別再頂撞殿下了,

    老爺夫人還有皇后娘娘都會擔心的?!刮已矍耙缓冢磺椴辉傅攸c了頭:「我盡量,盡量。」

    9.五日時間,能干些什么呢?皇帝能用五日時間將民間的存糧積弊案調查清楚并處置妥當。

    宮中的巧繡娘能用五日時間縫制一件精美的皇后的褻衣。而我親愛的夫君,尊貴的太子殿下,

    用五日時間,尋來了一位長得與他那位白月光朱沉婳長得有七分相似的女子,藏在了東宮。

    這事他是偷偷摸摸做的,但我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了。宋玄珩前腳剛剛被皇帝召進宮,

    那女子就閃現在了我的房中。雖然我不喜歡朱沉婳,可她出現之后,

    基本就變成了宋玄珩身上的掛件。兩個人成雙入對,在我面前出現過無數次。

    張沉魚踏進我房中,看到她那張欲蓋彌彰的臉,還有什么不明白。面前女子的聲音又細又輕,

    眼中的挑釁倒是毫不掩飾?!该衽畯埑留~給側妃娘娘請安?!?/p>

    看來這東宮又多了一個看我不順眼的人。我滿臉堆了笑,請人落座。

    一邊腹誹著宋玄珩這個悶騷男口嫌體直,一邊寒暄道:「沉魚妹妹不必多禮,

    妹妹的名字如此動聽,長得又標致出眾,想必家中還有一位姐妹叫‘落雁’吧?」

    張沉魚明顯沒想到我會如此大方地與她攀談,笑容半收?!该衽o兄弟姐妹?!?/p>

    「妹妹也是被殿下帶進宮的?」「民女是被太子殿下救進宮的?!埂赴。視視?,

    我是被太子納進宮的,我們算是殊途同歸?!购雎蕴m荷臉上那寫滿「不要」的表情,

    我朝對面的人伸出了手。她怔愣了一瞬,緩緩回握了我的手一下?!负炔鑶??」

    「娘娘的茶太名貴,妾消受不起。」此話一出,我揚目望定眼前女子,

    恍惚意識到她的出現是誰的手筆。被我手里那杯毒茶送走之前,朱沉婳對我說了很多。

    她說自己一直無法入戲,說這是她拿到的最難攻略的一個劇本。甚至跟我說了對不起。

    她告訴我,修改過的系統里,后續進行了人物刪減和增加幾個關鍵轉折。至于情節,

    她綁定了一個數量龐雜的小說數據庫,會隨著劇中人物選擇進行自由組合。關于結局,

    她設定由戲中人自己發展并改寫。張沉魚這句暗藏機鋒的話脫口,我便明白今日這出,

    應當是朱沉婳的運作。10.新角色出現,我得去探探宋玄珩的態度。五日禁足結束,

    我主動去了玄瀚殿。他的隨從沖寒將我攔在門外?!競儒锬铮钕抡谛菹?。」

    沖寒的尾音還沒落完,一聲女子的低語飄飄悠悠,透過門縫傳來。我意味深長看了沖寒一眼,

    配合著裝聾?!改锹闊┑饶銈兗业钕滦蚜耍▓笠宦暎屗麃矸架频睿艺宜姓乱劇!?/p>

    沖寒不尷不尬地做了個請的手勢,目送我離開。我在房中等了宋玄珩一天,

    天黑透了他都沒來。夏日將盡,白天還好,到了傍晚,冷風便開始見縫插針彰顯存在。

    我打了個哈欠,命蘭荷去關上大敞著的紗窗。卻不想,門先被粗暴踹開。宋玄珩這一腳,

    徹底將我的困意踹沒。蘭荷驚叫了一聲。「滾出去!」駭人的語調似是能在人心上剜一刀。

    我用眼神警示蘭荷快出去,她一步三回頭地退出了殿外。大門緩緩闔上,

    宋玄珩再次擒住了我的下巴,比成親那天的手勁更大。他渾身都散發著怒不可遏的氣勢,

    眼神中的厭惡和嫌棄毫不掩飾?!赋翄O死了,而你也如愿進了東宮,白傾芷,

    到現在你還有什么不滿意?」「妾身不明白殿下在說什么?!埂赣惺裁搓幹\詭計都沖我來!

    「若你再敢傷沉魚一絲一毫,我即使不做這個太子也要帶你一起下地獄!」

    上次他說類似的話的時候,是在朝陽殿,當今皇上五十歲的壽宴上。

    他緊攥著朱沉婳的手跪拜在地上,任憑天子用盡各種辦法想將他們拆散。

    少年眼中的含情脈脈,話語間的鏗鏘堅定,讓坐在席側的我都不免為之動容。

    他當時說:「求父皇允準朱沉婳做兒子的侍妾,兒子甘愿放棄太子之位?!?/p>

    這就是我和朱沉婳的本質區別。面對朱沉婳,

    宋玄珩要放棄太子之位是為了跟她長相廝守;面對我,

    宋玄珩要放棄太子之位是為了跟我同歸于盡。我凝著他的臉一直沒作聲,

    直到他將想說的話說完。待到他眼中的盛怒稍稍飛散,我抬起手,

    用力將他箍在我下巴上的手推開?!冈捪葎e說得太絕,

    還請殿下明明白白告訴妾身發生了什么。」「你命人送去張沉魚房中的糕點,摻了花生,

    她有氣疾,誤食花生會沒命!」我聞言冷笑一聲,這栽贓嫁禍的套路怎么還用起來沒完了?

    我與張沉魚不過才一面之緣,從哪里知道她的禁忌?朱沉婳是有多急著脫離,

    才能編出這么潦草的劇情?「殿下難道不該先好奇,你并沒有告訴我,

    可我卻知道了那女子的存在嗎?」「從你嫁進來那天起,

    我就知道東宮已經被安插了你們白家的耳目?!乖瓉?,方才這一場,出于宋玄珩的自主意識。

    雖然我知道我在他心里不算個好人,但我沒想到宋玄珩對我的成見已經深到了這種境界。

    突然沒了解釋的欲望,我隨意擺了擺手?!讣热蝗绱?,要殺要剮,悉聽尊便?!?/p>

    「真是你做的?」「怎么?難不成你剛才那些話,都只是為了試探我?」「白傾芷!」

    說來真是奇怪,雖然我最不招他喜歡。但還是我,總是輕而易舉能將他徹底激怒。

    我越過面前怒氣橫生的男人,坐到梳妝臺前,取出傅粉一點一點遮住他留在我臉上的指痕。

    外面適時傳來沖寒的聲音:「殿下,宮里來人傳旨?!刮覜]回頭,

    只聽見大門又一次開合的聲音。紗窗一直沒來得及關,屋里安靜極了,

    依稀能聽到屋外的風聲。一抬眼,皎月高懸在窗框之間,照得心頭涼涼瑟瑟。

    11.每逢初一十五,是要進宮拜見皇上皇后的。第二日早上剛起床,

    侍者進來通報說宋玄珩先行進宮了。自從嫁給他,又經歷了不少事情之后,

    我愈發覺得宋玄珩的心眼真的比女人還小。沒再管他,我獨自入了鳳儀宮?!附o母后請安?!?/p>

    「快起來,怎的就你一個人來了?」外人面前給彼此留點余地,這個道理,我懂,

    希望宋玄珩也能懂。微垂著眸,我點頭應道:「父皇那邊留殿下有些事情,

    就先讓兒臣過來了?!顾c了點頭,起身拉著我的手越過玄關,走進了內室。算起來,

    我已經很久沒有進過皇后的寢殿。她還是用的原來的熏香,粗略地掃了一眼,

    整個屋子的大半都被佛像經幡占去,乍一看并不像是一國之母的寢殿,反倒像是一座佛堂。

    她的手帶著一如既往的溫潤觸感,上面多了些細細密密的繭,我抬眼看向姨母。十年過去,

    再傾城的容貌也難逃歲月的洗禮。她的鬢間已經染上了白發,眼角被皺紋侵襲得有些斑駁,

    眼中的疲態比之前更甚一層。我不由得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

    她仿佛是察覺到了我內心的波動,輕拍著我的手,一臉慈愛地開口:「姨母老了,

    往后可能無法時刻護你周全。「或許你會怪姨母為何會同意將你許配給太子,

    但姨母思前想后,覺得這世間,也只有嫁給他,才能保我的芷兒后半生安穩無憂?!?/p>

    鼻尖微酸,她舒了一口氣,習慣性地抽出一只手拭去我眼中流轉的淚珠?!杠苾?,

    你也該為日后多做打算了,早日與太子生兒育女,才是萬全之策?!盖f不要像我,

    落到如今膝下凄涼,進退不得的絕境?!挂棠赶騺砹忌?,她只想著既嫁從夫,安穩度日。

    哪會明白我和宋玄珩之間,已經到了連疏淡相處都難以做到的地步。

    一直沒能在鳳儀宮等到宋玄珩,眼看天色不早,我先行回了東宮。卻不想,

    在芳芷殿見到了我等了一天的人。進屋的時候,宋玄珩就坐在我經常午憩的那張軟榻上,

    翻看著我日常用來消遣時間的話本子。我愣了一瞬,退出殿門看了一眼懸梁上的匾額。

    隨即走到那人面前,從他手中抽出話本子?!高@是我的寢殿,不是殿下的臥房。」

    「孤眼睛尚好?!埂改悄銥楹卧谶@兒?!埂腹聻楹尾荒茉谶@兒?」「請殿下回自己的寢殿,

    妾身的屋舍小,恐怕殿下施展不開?!埂赴變A芷,孤今天不想與你逞口舌之快?!?/p>

    「既然不想,殿下還是請回吧。」面前人突然起身。我本能往后退,卻忘了馬上要入冬,

    屋里布置了地龍。這一退正好被屋正中的暖爐絆住,我心下一驚,慌忙護住自己的頭。

    想象中的疼痛和悶響并沒有出現,一個堅實的懷抱穩穩接住了我。

    12.下意識地推拒著他的靠近,頭頂的人卻將我摟得更緊。搶在我出言反抗之前,

    他垂下頭,在我耳邊悶聲道:「別動,這次進宮,父皇知道你我吵架,大發雷霆。

    「此刻宮內他派來的人正在屋外聽著動靜,你若不想將事情鬧大,就乖乖在我懷里待一會兒。

    」我惶惶愣愣,放下橫亙在他胸膛上的手。他的手臂順勢再次收緊了些,

    我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靠在了他的懷里??恐恐?,總覺得哪里不太對勁。

    想了想可能是因為第一次安安靜靜跟他共處一室。沒話,便找話來說。

    「我知道陛下讓我嫁給你,是為了平息因為朱沉婳掀起的民憤,

    保住皇家顏面;「我也知道我父親答應這門婚事,是為了給他自己留后路,

    最起碼等你上位了,念及我這個側妃,覺得你也會對他稍微手下留情。」

    我盡力用隨意的語氣,講出了殘酷的事實。很明顯,我們這樁婚姻,就是一場交易。

    在這場交易里,除了兩位當事人,相關的人都能從中獲益。頭頂的人聽著我這一番碎碎念,

    并沒有什么反應。我抿了抿唇,繼續道:「今日母后對我說了很多掏心窩子話,

    她說希望我們能長相廝守,還說,希望我能跟你生兒育女。但我知道,這些……」「你很吵。

    」氣氛著實有些古怪,他環著我的雙臂好像放松了一些。我撐起雙臂,

    想要從他懷中抽離出來?!负冒?,那我不說話了,你現在可以放開我了嗎?」

    面前的人再次繃緊下頜,我的手臂立時被他勒得有些脹痛。剛要開口罵他舉止太過粗魯,

    唇就被堵上了。像是平靜的海面上突然掀起了一陣狂風巨浪。

    宋玄珩的唇就像他的人一樣冰冷,但又帶著極具誘惑力的氣息侵襲我的唇齒。

    在我徹底反應過來之前,他先放開了我。而后抵著我的額頭,低低吐字:「不可以?!?/p>

    這定然不是平日里對我冷言冷語、惡臉相向的宋玄珩。他怕不是恍惚之間將我看作了旁人。

    憤然從他的懷中掙脫,我給了他一巴掌?!傅钕率菍⑽耶敵闪酥斐翄O還是張沉魚?

    但不好意思,我白傾芷,向來不甘做別人的替身。」面前的人擒上了我揚起的手,

    眼神中浮現的是我再熟悉不過的神情。

    剛才縈繞在我們之間那微妙而又惹人情動的氣氛盡數退散。留下的仍舊是劍拔弩張的對峙,

    蓄勢待發,只待短兵相接。「拿你當替身?你未免太抬舉自己了?!?/p>

    他抵在我胸口的那把無形利刃,因為這句話再度刺進我的心口。每說一個字,

    那刀尖便深入一寸,疼得我眼中的水汽抑制不住地往下落。我很少有這樣狼狽的時刻,

    偏偏是在他面前。下一秒,他伸手從我臉上取下一滴淚水,再用指尖細細碾碎。

    「你這種蛇蝎心腸的人,居然也會因為幾句話就掉眼淚。「白傾芷,

    現在的結局難道不正是你最想要的嗎?現在又擺這副樣子給誰看?「從你嫁給我的那一天起,

    就該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樣的宿命。你想要安穩,我便偏讓你永世不得安寧?!?/p>

    這便是他自認為對我最好的安排了吧。這世間,如此狠的招數也只有他能做到了。不刺不傷,

    就能讓我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我一向覺得自己百毒不侵,心硬如鐵。

    可架不住有人是本身就住在我這顆石頭心里,從內向外,所向披靡,殺出一條血路來。

    13.「娘娘,咱們出去走走吧?」「不去。」「那要不然奴婢給您找塊綢子來繡繡花?」

    「不繡。」「奴婢這兩天瞧著池子里的魚好像又變多了,娘娘要不要去看看?」「不看?!?/p>

    「小廚房新制了糕點,娘娘要不要嘗嘗?」「不嘗?!刮颐娉查嚼镝?,以被蒙頭。

    蘭荷不明就里地接著建議道:「娘娘,那要不奴婢將殿下找來陪您說說話?」聽見「殿下」

    這兩個字,我已經形成條件反射產生軀體化反應?!柑m荷,你如果不想被我趕回御史府,

    就不要再提那個人。」一說到御史府,我猛然反應過來,自從我嫁過來,還沒有回過門。

    雖然已經懶得講什么古代俗禮,但長日不見,我也是真的有些思念母親。

    派人例行公事通報過宋玄珩,我揚長離開東宮。馬車剛停在府門前,

    就聽見懸窗外響起了白傾鷺陰陽怪氣的調笑聲?!高希】烊ネ▓蟮?,

    讓他來看看是哪位貴客來了?!柜R車上懸著的燈籠上明明白白地寫著大大的一個「宋」字,

    只有皇家才敢這么寫,白傾鷺就是故意的。我深吸一口氣,由蘭荷攙著下了馬車。

    「給側妃姐姐請安?!埂竷A鷺,好久不見,妹妹這是要出門嗎?」「是呀,

    我娘聽說西邊有間鋪子做的蜜餞特別好吃,讓我買點回來給爹爹和她嘗嘗。」

    「二姨娘胃口還是這般好。」「那也比不上大姨娘福氣好呀,唯一的女兒嫁進了東宮,

    連帶著整個御史府都蓬蓽生輝了?!刮胰套∵R的沖動,徑自越過她朝府內走去。

    身后落下她不依不饒的一句話:「回門都沒有夫君陪著,也不知道神氣給誰看!」

    我是真不想承認這個跟我同父異母的妹妹,她身上那股邪勁兒真的是得了她親娘的真傳。

    當初她母親是用什么樣的計謀處處擠對我娘的,如今她如法炮制地全數施展在了我身上。

    幼時,我耿耿于懷,不愿示弱。長大了,覺醒了,也就看開了。斗來斗去的,何必呢?

    反正最后都是要死。更何況,我這次回來,不是要跟無關緊要的人吵嘴的。

    這是我從宮中回到御史府之后離開的最長的一段時間,半月不見,不知道娘她過得好不好。

    白府大姨娘住的向來是最偏僻最冷清的那間臥房。娘說她喜歡清靜,可我知道,

    她只是不想成為眾矢之的。昔日驃騎將軍府最受寵的小女兒,落到如今的境地。

    我每每想到此處,都會在心里將我那個御史爹拉出來鞭尸一頓。要是論一腔孤勇,

    我爹真的比不上宋玄珩。他不敢跟天子抗衡,主動放棄了自己的心愛之人,

    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送進了宮。卻在娶妻生子之后,仍舊裝模作樣懷念前任,

    讓后來的無辜者為他的錯誤埋單。老了之后還變得非常怕死,

    早早地就用女兒為自己鋪好后路。從頭到尾,

    白年幀用他的實際行動明明白白地貫徹了兩個字:懦夫。14.一踏進召院,

    便看見母親的侍女香榭垂著頭蹲在院里不知道在鼓搗些什么。

    這姑娘是我十六歲的時候才進的御史府,之前伺候母親的是從姨母身邊撥來的韓嬤嬤,

    后來韓嬤嬤年歲漸長,母親便讓她回鄉頤養天年。香榭這個丫頭雖然年輕,

    卻也算得上是個機靈的。我噤聲走上前,湊近了才看出她好像是在埋東西。「香榭,

    你在做什么?」香榭被嚇了一跳,手中的物什散落一地,我看清了,那是個藥包。

    發覺是我之后,她迅速起身將地上的東西踢進了一旁的灌木叢。「大小姐,不,側妃娘娘,

    您回來了。」她這一番動作我要是還看不出來有問題,那我就是真的有問題了?!改鞘鞘裁矗?/p>

    」「回娘娘,就是普通的藥渣?!埂改惝敱緦m是傻子嗎?

    普通藥渣用得著這樣鬼鬼祟祟地埋起來?」她眼看搪塞不過去,便開始哭著求情,「娘娘,

    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埂赶葎e急著認錯,將那藥包找出來,孤要細細查驗!」

    母親聽見動靜,也從屋里走了出來??吹轿艺驹谕ピ褐?,

    她那空洞無神的眼睛忽然閃出了一抹亮色。我心下一酸,快步迎上前挽上她的胳膊。

    她的眼中流轉著靈動的光芒,關切道:「在東宮一切可好?太子殿下待你可好?」

    宋玄珩的確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對我「好」,好得我令我心驚膽顫。我故作輕松地笑著,

    「我在東宮一切都好,娘,您不用擔心我。反倒是您自己……」

    目光落向還在灌木叢中翻找的香榭,心下波瀾愈甚。母親仍沒察覺?!冈趺戳??」「娘,

    您最近開始吃藥了嗎?」「老毛病了,心口疼,一入秋便開始加重,

    便命香榭撿了幾服藥來吃。」我的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接著追問:「可讓宮中御醫看過?」

    母親拍了拍我環在她臂彎中的手,以示安慰:「就是讓宮中的王太醫看的。」我抿了抿唇,

    還是將剛才看到的一切向母親和盤托出。母親聽完我的話,未發一語。良久之后,

    才問了香榭一句:「那藥里,都放了些什么不該放的東西?」香榭哭著搖了搖頭,三緘其口。

    我再也坐不住,吩咐蘭荷:「命人進宮將太醫院的章太醫請來。」

    小時候我和宋玄珩都得過天花,就是這個章太醫將我們救了回來。后來,

    他又成了東宮的隨行太醫,太醫院上下我只信得過他?!杠苾?,還是算了?!?/p>

    我就知道母親會這么說,她總是習慣息事寧人。「娘,這次您聽我的,

    女兒以后再也不會任您被人隨意擺布?!?5.一個時辰后,

    御史府上下一干人都候在了前廳。下人進來通報:「稟老爺,太子殿下帶著章太醫來了?!?/p>

    白年幀看了我一眼,隨即率眾人出門迎候。我準確接住了他投來的眼神,

    那里面頗有怪我將事情鬧大的意味。「給殿下請安,下官有失遠迎,還望殿下恕罪?!?/p>

    宋玄珩下車站定,先睇了一眼微垂著頭,站在一旁的我。他這個眼神里的情緒就有些復雜了,

    還沒等我理解透徹,那人已經轉過頭,將跪拜在地上的白年幀攙了起來。「岳丈快請起,

    不必如此客氣?!顾涡裨趤碇耙欢ㄌ崆坝柧氝^,這一口一個岳丈的,叫得倒挺自然。

    章太醫到底是國手,僅將那藥渣鋪開一一查驗了一遍,便掛上一抹了然的神情,

    朝宋玄珩和白年幀拱了拱手?!阜A殿下,御史大人,這藥渣中的藥物都是補氣益血的良藥,

    也是正對大夫人的病癥的?!傅旅氖歉鼡Q了藥的用量,本該多用的藥物卻最少,

    而本該用得最少、僅作為輔助的藥物用量卻是最大的。「就拿這藥渣中所存最多的細辛來講,

    細辛本是通竅止痛的良藥,可不宜血虛的人用?!阜蛉吮揪托拿}不通,長期大量服用細辛,

    便會適得其反,長時間服用便會加重病癥,日漸衰竭而亡。

    「敢問夫人近日服藥過后是否覺得更加氣虛,并多發冷汗?」母親聞言輕輕點了點頭。

    我心內一緊,猛然站起,盯著跪坐在地上的香榭。「是誰?是誰讓你這么做的?」

    香榭低著頭,自被帶上前廳,便再也沒有說過話。我又氣又恨,正要上前給她一巴掌,

    卻被宋玄珩攔了下來?!改阕鍪裁??」看向他環在腰間的手,我只覺渾身的汗毛都要豎起。

    他低下頭湊到我的耳邊,用僅能讓我們倆人聽到的聲音對我耳語:「你若想查清楚真相,

    便乖乖坐回座位上,我自有打算。」說完他便松開了對我的掌控,朝蘭荷使了一個眼色,

    蘭荷便上前將我請回了座位。我一臉狐疑地看了一眼蘭荷,又看了看宋玄珩,百思不得其解。

    這倆人什么時候這么心有靈犀了?我穩著呼吸沉著心氣,看向站在大廳正中央的宋玄珩。

    他在處理正事的時候,周身的氣場的確與平時不一樣。準確地說,

    是與我在一起時完全不一樣。邏輯絲絲入扣,話語字字珠璣,

    通身的氣派剛正不阿而又咄咄逼人,讓人不由得為之一振??陀^地評價,

    他以后一定會是一個好皇帝。似是察覺到我投過來的目光,他轉過頭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恍然驚醒,閉著眼輕晃了一下頭。回身坐正,這才真正將廳上眾人的對話聽進耳朵里。

    16.「當日為大夫人診治時的藥方可還在?」「稟殿下,宮中太醫宮外出診的藥方,

    太醫局均有備案,只是需要回宮去取?!埂笡_寒?!埂笇傧略??!埂競漶R,拿上孤的令牌,

    進宮去取藥方??烊タ旎??!顾涡竦脑捯魟偮?,殿外已經傳來了一聲馬蹄驚鳴。

    有人在殿外朗聲應道:「稟殿下,藥方在此?!贡娙藨朂R齊看向聲音的主人,

    我眼前微微一亮?!赴讟??」「卑職給殿下、義父請安?!箒砣死涔虻兀灰话葸^,

    轉向我所在的方向,畢恭畢敬?!附o側妃娘娘請安?!闺m然我爹從來不說,

    但我知道沒有兒子這件事,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他的兩個側室,一個是我娘,

    生我的時候大出血,險些沒命,從那以后便一直將養著,于子嗣上已經無緣。

    另一個是我妹妹白傾鷺的生母,二姨娘,說來也奇怪,她平日里看著身強體壯的,

    卻愣是沒能為白家開枝散葉。我將這一切歸結為白年幀咎由自取,吃著碗里看著鍋里的人,

    活該斷子絕孫。我五歲那年,我爹從外面帶回來了一個八歲的孩子,收入府中做了養子,

    那個孩子就是白樺。我被家里人從宮中接回來的時候,白樺已經摘得桂榜,入了春闈。

    他那個時候就很忙,我每次想讓他從府外帶些小物件,他一般都會忘。久而久之,

    我便不求他幫我帶東西了。后來他一路過關斬將,如愿高中狀元,

    成為翰林院中最年輕的學士。父親提起他的時候總是贊不絕口,光耀了白家門楣。

    他在宮里做了官,就更忙了。雖然日日也會回府來住,但一般都是早上披星戴月就走了,

    晚上更深露重了才歸,能不能見上面完全憑運氣。自我得了嫁入東宮的旨意,到我出嫁離府,

    白樺一次都沒在我面前出現過,仿佛在我的世界里憑空消失。

    要不是他今日挑了個正常時間回府,

    怕是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次見上我爹這位能力出眾的養子一面。不免多看了幾眼。

    17.宋玄珩的眼神陡然變了變,冷聲應道:「白翰林,這藥方怎么會在你手中?」

    「卑職今日聽聞太子殿下與章太醫來府,便去太醫院詢問了一下情況,

    正巧碰上了曾為大姨娘診病的王太醫,卑職便向他要來了藥方,

    希望能解殿下與義父的燃眉之急。」宋玄珩接過信,轉手給了章太醫,沒再作聲。

    章太醫看信的過程中,眉頭越皺越緊。我將他那一系列神情變化看進了心里,

    放在扶手上的手也隨之越收越緊?!高@藥方并無問題,看來出問題的——」「是在御史府內。

    」宋玄珩睨著香榭?!笡_寒,去查查她家中還有沒有其他人?!瓜汩口s忙膝行上前,

    朝宋玄珩重重行了一禮。「殿下!奴婢說,奴婢都說……是二夫人讓奴婢這么做的,

    她允諾奴婢在大夫人身故之后,奴婢便可以離府歸家,奴婢也是一時糊涂??!」

    我再也按捺不住,環顧四周,并沒發現白傾鷺和她那個十惡不赦的母親,

    卻撞見母親飽含濁淚的一雙眼睛。我心理防線嘩啦啦碎了一地。

    我忍住胸腔內快要滿溢出來的酸澀,高聲吩咐:「去,去搜,

    今日便是要將這御史府翻個底朝天,也要將二夫人和二小姐找出來!」一貫裝啞巴的白年幀,

    在這時出言阻止:「芷兒,休得胡鬧!」還未來得及由我反駁,

    宋玄珩就先發了話:「孤覺得此事的確非同小可,沖寒,去東宮帶一隊人馬出來,

    在城中搜捕二夫人和二小姐的蹤跡。「而香榭,為奴不忠,為仆不敬,欺瞞主上,拖出去,

    亂棍打死。」話音剛落,他再次看向我,緩步朝我走來。完全沒了前日的戾氣,

    他抬手輕輕拭去了我眼角的水汽。隨后朝白年幀補了一句:「還請岳丈命人安排一間廂房,

    孤與側妃今日會在府中休息,待明日將人找回來了查清事實再另作決斷。」我看出來了,

    先打一巴掌然后再塞個甜棗這招,宋玄珩近來用起來頗為順手。18.母親經此大劫,

    萬幸章太醫把過脈之后確認了總體無礙,我才稍稍放下了心。一大家子人陪宋玄珩吃了晚飯,

    我本打算宿在召園??赡镎f太子既然在府上,便該去陪著他,

    不然傳出去會讓外人以為我們夫妻不睦。我很想告訴她,傳便傳吧,

    因為我跟宋玄珩本來就不睦。但瞧著她那欣慰的眼神,

    我便知道宋玄珩剛才在前廳演的那出戲可太成功了?!柑m荷,太子住哪兒了?」

    我得提前問清楚,好避開他那間屋子,不然迎面撞上只會更尷尬。

    「聽下人說是宿在了小姐的閨房中?!刮夷_下一個趔趄,暗叫一聲不好??觳节s到卉園,

    下人正在清掃我的臥房。宋玄珩果然站在廊下,還沒進屋。我硬著頭皮走上前,

    「殿下怎么想著到我這兒來了?」「回夫人的娘家,當然是要宿在夫人房中了。」

    從宋玄珩口中聽見「夫人」兩個字,怪嚇人的?!傅钕绿e妾身了,妾身是殿下的側妃,

    實在擔不起殿下稱一聲‘夫人’?!顾谴猴L拂面的笑容僵在當下。我裝作沒看見,

    想也沒想就要將人往外趕?!富軋@中還有其他臥房,妾身還是命人收拾出一間更寬敞的,

    殿下也好安歇?!顾路鹗遣幌朐倥c我打口水戰,一口回絕:「孤哪兒都不去,就睡這兒?!?/p>

    我本想與他避開,可我的臥房里,實在是有些不能被他看見的東西。與其睡在別處,

    惴惴不安祈禱不會被他發現,還不如跟他一起,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來得放心。

    下人將宋玄珩請了進去。我跟在他身后,看向側室書架最頂端。

    在確認那一摞宣紙還好好地放在上面之后,松了一口氣。身后的門被下人帶上,

    面前的人卻突然停腳步。我的注意力都在別處,毫無防備撞上了他的后脊。

    19.上次靠在他懷里的時候我就想過,要是放在現代,

    宋玄珩肯定能做一名健身房的金牌教員,再稍加訓練甚至可以參加奧運會為國爭光。

    因為他這一身腱子肉真的很堅實,撞得再狠點都能撞出腦震蕩。我揉著發疼的額頭,

    耳畔落下一問:「這真的是你的臥房?」我在背后斜了他一眼,越過他走向正廳的軟榻,

    擺出一副主人的架勢往上一坐?!笇ρ?,這就是妾身生活了十年的閨房?!拱咨拇矌?,

    白色的金織綢被,白色的幕簾,甚至連軟榻上的團墊都是白色的。

    與其說這是一間少女的閨房,還不如說是一間經過精心布置的靈堂?!傅钕峦浟藛幔?/p>

    我姓白呀?!高@樣多方便,等哪天我死了,麻煩殿下將我送回這里,

    把這軟榻撤了換成紅木棺材,就能順順利利將我送上西天?!顾涡癖吃谏砗蟮氖治⑽⑦o。

    「一派胡言?!刮揖椭浪隙ɡ斫獠涣?。小時候,我總會重復地做同一個噩夢,

    我夢見自己死了,被人用一張草席裹了裹,扔到了河里,被魚蝦啃食,尸骨無存。

    長大了不怕死了,總想著死了就是解脫??膳紶栆矔X得,

    白傾芷好歹也是認認真真活了一遭,是該有些存在過的痕跡和尊嚴,靈魂雖然不在了,

    可肉體不會泯滅。所以我的葬禮,一定要設靈堂,掘吉穴,辦得風風光光。

    讓認識我的和不認識我的都知道,御史府里曾經出現過我這樣一位,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

    我還是有些小心思的,愛也好,恨也罷,我最怕的是,被人徹底遺忘。20.話不投機,

    再半句都嫌多。我掩唇打了個哈欠,在心里暗暗盤算了一番,

    朝那人道:「殿下去床上休息吧,我今夜在軟榻上湊合一晚就成?!埂负伪厝绱寺闊?/p>

    又不是沒一起睡過?!埂改悴慌略俦晃也湟簧砜谒??」他用行動代替語言,

    直接將我抱了起來。人在他懷里,我怔怔看著他的下頜。頎長的脖頸上,

    他的喉結就像是一顆鑲嵌在玉冠上的寶石,燭火映襯下顯得晶瑩透亮。我將手覆了上去,

    宋玄珩腳下一頓,低頭看向我。順勢將另一只手攀上他的后頸,我湊近他的臉,滿眼含笑。

    「殿下,您跟妾身說實話,您是不是神智有些問題?」離床還有幾步的距離,

    宋玄珩像丟垃圾一樣,將我直接扔進了床里。「白傾芷,

    你到底從哪里學的這種噎不死人不罷休的功夫?」難道我說得不對嗎?

    前些天還要跟我同歸于盡,

    今天卻開始對我溫儂軟語了;剛剛為了別的女人不分青紅皂白地污蔑我,

    現在卻像什么都沒發生一樣將我抱起要與我同榻而眠。這不是神經病是什么?

    念及這里是御史府,不是東宮,我沒再說話,轉身面朝里帷,和衣而眠。過了許久,

    等到我真的快睡著了,房內的燭火才被熄滅。宋玄珩躺到床榻上來,我瞬間清醒了些。

    耐著性子,等到他的呼吸逐漸變得又沉又緩,我轉過身,輕聲喚了他一聲:「殿下?」

    將手悄悄伸過去,掀起他中衣一角。這樣都沒反應,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輕手輕腳地來到側室,我憑著記憶摸到了椅子,

    站在上面將書架最高處的那一沓宣紙取了下來。21.月上柳梢,銀輝拂落。

    我從中抽出了其中一卷,就著清冷的月色徐徐展開。畫上那位陌上公子,

    帶著深情款款的笑容,從記憶深處朝我走來。搬回御史府之后,每次進宮見到宋玄珩,

    我回來都會將那天的他畫到紙上。十年間,我見了他三十七次,

    卉園的書架上便存了三十七張關于他的丹青畫像。

    現在我終于不用每次偷偷將他的樣子畫下來了,我們基本每天都會見面,

    甚至他剛剛就躺在我身邊。可大概是因為朱沉婳的出現,又或者是現代意識的驅使。

    當聽到他要踏進我這方私密之地的時候,我的第一反應是害怕。

    害怕他會發現我當年一直小心翼翼守護著的這份愛慕之心。

    害怕這份感情會變成他給我的致命一擊。承認愛過他,

    是我在他面前能夠保有的最后一絲軟肋和底線。我當然不想給他這個摧毀我的機會。

    輕聲推開房門,蘭荷正候在廊下值夜,沖寒帶人守在了卉園外。聽到門口的動靜,

    蘭荷立刻醒了過來,「娘娘,您怎么還沒睡?出了什么事?」我回身將門掩住,

    把懷中的宣紙盡數交給了蘭荷,「把這些全燒了?!埂溉珶??」「對,

    一點痕跡都不要留下?!?2.第二天,我是在床榻上醒的?!赴l什么呆?」偏過頭,

    宋玄珩披著外衣坐在旁邊,眉眼低垂?!浮矣浀梦易蛱焱砩鲜窃谲涢缴纤??!?/p>

    「孤半夜醒來看你在軟榻上,就又將你抱了回來。」我起身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除了外袍是被我自己脫了之外,其他的還完好無損地穿在身上。兩個晚上,

    宋玄珩跟我睡在一起兩晚上了,別人大概以為我們倆連娃都要生了,

    誰能想到我倆真的就只是蓋著棉被純睡覺的關系。我的意思當然不是想讓他睡我,

    我只是想不明白他這么做的目的。明明可以不用這樣兢兢業業地裝模作樣??!

    門一關我們各自睡各自的床難道不好嗎?「殿下,您是有那種必須讓人陪您睡覺,

    不然就睡不著的怪病嗎?」「……并無?!埂改悄鸀楹畏堑米屾硭谂赃??」

    他好像真的認真地想了想,然后說了一句:「怕你著涼。」正要開口反駁他,

    視線往下一瞟卻發現這人沒穿里衣……我下意識向后仰,視線無處安放,

    最后只能抬頭看向帳頂承塵?!改阍趺催B里衣都脫了?」「因為被你的口涎弄濕了。」

    我借著上揚的視線,翻了個白眼,暗誹一句活該。叩門聲響起,沖寒的影子出現在明窗上。

    「殿下,衣服取回來了?!埂杆瓦M來吧?!勾箝T被推開,卻是蘭荷低頭捧著衣裳朝內室走來。

    「請殿下更衣?!固m荷這話是沖著宋玄珩說的,她抬頭看向的卻是我,

    眼神里寫著四個字:大功告成??磥砦易蛲斫唤o她的差事都辦好了。我了然地輕輕點了點頭,

    在蘭荷遞上衣服的同一時間,起身下了床?!傅钕孪雀?,妾身去看看姨娘?!?/p>

    朝凈面的人行了一禮,沒等他回復,我拉著蘭荷出了臥房。

    守在門口的沖寒出言將我攔了下來。「娘娘,二夫人和二小姐已經找到了?!?/p>

    他說完這句話停頓了一下,抬頭看了我一眼,

    接著補了一句:「是二夫人的尸首和二小姐一起被找到的?!埂杆懒??」「對,

    屬下派去的人找到她們母女的時候,二夫人已經服毒自殺?!刮页瘺_寒擺了擺手,打斷他。

    「沖寒,你的話說得不嚴謹,她那不叫服毒自殺,她那叫畏罪自戕。」

    23.等我趕到前廳的時候,白年幀已經坐在了廳上。白樺坐在側旁,

    而白傾鷺正跪在地上哭得涕淚橫流。我冷哼了一聲走了進去?!附o爹請安?!埂赴變A芷,

    你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白年幀似是等我許久,此刻見到我,更是氣到唾沫橫飛。

    我微微后退了一步,指向跪在地上的白傾鷺?!肝易隽耸裁矗?/p>

    請爹先問問二妹妹和二姨娘都做了些什么吧!」「你二姨娘已經死了!」「死得好!

    那是她罪有應得?!孤犃宋疫@話,跪在地上的白傾鷺哭得更大聲了?!傅?,

    側妃姐姐對我和母親如此趕盡殺絕,女兒也沒臉再活在這世上了,不如便隨母親一同去了,

    正好遂了姐姐的心愿!」門外響起了清亮的拍手聲,宋玄珩神清氣爽,走了進來。

    「二小姐這場戲演得可真是生動無比。」他從白傾鷺的另一側繞到了她面前,負手而立。

    「若你真有了剛才那番打算,在你母親自殺的時候就會跟她一起,何必要等到現在?」

    宋玄珩的話一出,跪在地上的人連哭聲都收斂了不少。「給殿下請安?!?/p>

    白年幀適時插了進來,搬出一副慈父之態。「昨日的事說到底是府中家事,

    現在老臣的內室已經畏罪自殺,傾鷺作為她的女兒,老臣以后一定會嚴加管教,

    可她到底年齡還小,沖撞了殿下和娘娘,還望殿下海涵。」「岳丈覺得是府中家事,

    孤卻并不這么覺得?!讣艺粚幈銍w不安,難道岳丈平日在府中主事都是如此尊卑不分,

    是非不辨?」白年幀沒想到宋玄珩會這么說,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只能悄悄抬手用衣袖將額頭上的汗擦去。宋玄珩的目光再次轉向了跪在地上的人。

    「你若想死,孤不會攔你,若想要活,卻沒那么容易了。「沖寒,將二小姐的丫鬟帶上來?!?/p>

    此言一出,別說白年幀和白傾鷺了,就連我都有些不明就里。我湊到他身邊,

    悄聲問道:「殿下,你這是……?」身邊人的表情還是剛正不阿,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幫你永絕后患?!惯@話說得很短,又輕,像一片羽毛,飄飄蕩蕩地落入了我心里。

    「你不會要連白傾鷺一起殺了吧?」聽了這話,旁邊的人終于有了動作。他轉過頭,

    睨了我一眼。我訕訕閉口,回身落座,作壁上觀。24.白樺兀然坐在我斜前方。

    他入府十多年來,一向甚少參與府中的事務,給人的感覺就像是個來寄宿的。

    今日卻破天荒地坐在了堂中看人審案。正想著,沖寒將白傾鷺的丫鬟青禾帶了上來。

    「給太子殿下請安,給老爺、樺少爺請安,給側妃娘娘請安?!埂盖嗪?,按大宋律法,

    欺瞞主上,知情不報,是要處以極刑的。「昨日,香榭以身試法,

    希望你今日不要讓孤再失望一次。」青禾嚇得有些結巴,「奴、奴婢定知無不言?!?/p>

    「你上一次見你家小姐是什么時候?」「是昨日午后,小姐買蜜餞回來,便去了二夫人房中。

    」青禾抬頭心虛地看了一眼旁邊的白傾鷺,猶猶豫豫地接著道:「隨后,

    大夫人院里的丫鬟來過一趟,二夫人便帶著小姐出了府?!埂复蠓蛉嗽豪锏哪膫€丫鬟?」

    「是……蕓竹?!埂负芎谩!笡_寒,命人去尋這個蕓竹,不必帶過來,就地處決?!?/p>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神剜向白傾鷺?!改愀隳赣H到底在召園安排了多少耳目?」

    眼看東窗事發,白傾鷺也脫下了嬌弱偽善的外衣?!覆欢啵皇潜冉憬阍诘臅r候,

    又稍微添了那么幾個而已?!埂改愫么蟮哪懽?,竟然敢謀害當朝皇后的親妹妹!」

    「親妹妹又如何?不還是做了我爹的側室?!顾切飵е蹲樱剖怯X得這一下不夠,

    她接著又給了我一刀?!高B你這個從小在宮中長大的皇后的親外甥女,

    不也只能嫁給太子做側妃嗎?」宋玄珩的眼神陡然變得殺氣十足,

    他驀地站起身走到白傾鷺面前,一把擒住了她的脖頸。胳膊微抬就將地上跪著的人拎了起來,

    而后向后一擲,將那人重重地甩出了數丈遠。「白傾鷺,傾芷現在是孤的側妃沒錯,

    但前路還長,說不定哪天她就變成了東宮的女主人,甚至未來的皇后?!付悖?/p>

    孤不會這么輕易地就給你一個痛快,你母親死了,便由你代她承受活著的痛苦。

    「孤會讓你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曾經被你瞧不起的姐姐,是如何風風光光地活到最后的。

    「來人,將白傾鷺帶下去,禁足房中,兩日一水,三日一食,不許她死了。」

    懸窗外的鬧市中,不時傳來商販的高聲叫賣。我坐在馬車上,猶豫再三,

    還是向對面坐著的閉目養神的男人說了一句「謝謝?!?/p>

    「如果你能將自己對付孤的那些氣力用到他們身上,今日便輪不到孤來幫你出這口氣?!?/p>

    宋玄珩仍舊閉著眼,帶著他那張精美的臉,說著非常不入耳的話。

    我卻只是歪著頭看了他一會兒,便將視線移向窗外。脫離了系統操控的煙火氣,裊裊繞繞,

    生機盎然。我怔怔地想,剛剛為什么不反駁?大概是因為他今天表現還不錯吧。

    我向來是知恩圖報的人。25.回到東宮,我與宋玄珩又恢復到往昔能不見就不見的狀態。

    就這樣相安無事地過了大半個月,東宮又開始熱鬧起來。十月末的天氣,雖然還沒落雪,

    但氣溫已經可以匹敵數九霜天。我攏著一襲緋色銀絲披風站在殿門前,

    瞧著過路來來往往的侍者,接過蘭荷遞過來的湯婆子?!杆麄兪掷锱踔氖鞘裁矗俊?/p>

    「聽他們閑聊的時候說了一嘴,好像是宮中下了旨意,要為殿下選正妃了。

    「他們都是往殿下那里送畫像的?!固m荷的語氣稀松平常,像是在談論什么無關緊要的八卦。

    可落到我的耳朵里,這八卦就變得和我手中的湯婆子一樣燙手了。

    「剛把我納進來沒多長時間,宋玄珩就要開始張羅著娶正妃了?」「嗯,

    好像還是殿下自己提的?!箍粗m荷那事不關己的樣子,我轉過身,

    將她從頭到尾掃視了一遍,最后,得出了結論:「蘭荷,你不對勁。」蘭荷眨眨眼,「娘娘,

    您說什么?」「你先別管我說什么,你先說說你的花花腸子里都揣了多少秘密沒告訴我,

    我還天天傻樂呵著什么都不知道呢,怎么你的消息就已經變得這么靈通了?」「娘娘,

    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最近天氣冷了,您窩在屋里不愛動彈,

    很多時候都是奴婢替您出去跑腿,跑得次數多了認識的人也就多了,

    認識的人多了消息知道的也就多了……」「那你怎么回來之后也不跟我講講?」「奴婢想著,

    這對您來說應該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就想著先緩緩再告訴您?!惯@的確不是什么好消息,

    甚至可以說是壞消息。這消息壞就壞在,納側妃和張羅娶正妃的時間間隔也忒短了些。

    感覺好像迫不及待地要告訴別人,我這個側妃就是來充數的。

    我之前的確向他提過納侍妾的事情??杉{侍妾和娶正妃是兩個性質。

    侍妾再多也撼動不了我這個側妃的地位,娶了正妃,那我在東宮基本就沒啥話語權了。

    本來想著可以做一陣子山大王的,這下子卻只能等著繼續當個小嘍啰,

    我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在他的故事里,我從來都不是女主角。

    就算朱沉婳主動退出了,就算劇情已經脫離大綱,他命定的CP也輪不到我。

    26.說曹操曹操到。一抬眼,主動來撞槍口的人,正直直朝芳芷殿走來。「殿下貴人事多,

    今日怎么到我這里來了?」這話里的火藥味他聽了出來,但只是笑了笑。

    我像是將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悻悻看著他進了殿。「殿下若是有事,不妨直說?!?/p>

    這句話倒是接得飛快,「無事就不能來了?」「既然無事,

    殿下還是回玄瀚殿接著挑您的正妃比較好?!鼓侨撕孟裢蝗粊砹伺d致,

    拉著長長的尾音朗聲說道:「你這話倒是提醒了孤,孤是得好好挑一挑,

    萬不能選進來一個同你一樣的?!惯@是挑釁,這絕對是挑釁。闔上殿門,

    我轉身抬頭迎上他那譏諷的目光,學著他的樣子,換了一副神情?!傅钕滦挪恍?,

    妾身現在就能鬧得東宮不寧?」他見我走了過來,不僅沒有退后,反而上前一步,

    主動拉近我們之間的距離。他微瞇著眼睛,反問道:「白傾芷,孤娶別人不正是你想要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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