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私家偵探,今天我參加了一場特殊的婚禮。在婚禮現場,
有三個人分別塞給我了一張寫著相同內容的紙條。“請你幫我調查一個婚禮的陌生訪客。
”在調查過程中那個人如影隨形。可唯一沒有受到邀請卻出現在婚禮現場的人,
分明已經是個死人。1我叫麥可,今天要去參加一個發小的婚禮。說是發小,
但其實我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見面了,最近收到他的消息就是這封婚禮請柬。
婚禮現場很豪華,看來張有望混得還不錯。新娘叫陳婷,賓客說是個溫柔賢惠的女人,
每次看向張有望時,目光總會在他身上停留好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么,
我竟然覺得陳婷的眼神有些莫名的意味,連張有望也四處亂瞟、面無喜色。
張有望見到我的時候愣了一下,似乎在努力回想這個人是誰。其實他也變了很多,
全然沒了以前那種老實巴交的樣子,反而變得有些神經兮兮的。他認出了我,
急沖沖地朝我跑過來。“麥可!”他很激動,拉住了我的雙手,“我聽說你現在當上偵探了!
”多年未見,我暫時不太適應他的親密接觸,往回抽了抽手。“是,
平時也就是幫人找貓找狗抓個小三什么的。”陳婷看了過來。他有些失望,
但還是咬了咬牙緊盯著我。那目光中有難以忽視的掙扎,
就像死前不得不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交給一個不那么信任的人。我被他盯得汗毛直立,
忍不住問:“大喜的日子這是干什么?”他正想說話,
我注意到陳婷正注視著這邊一步一步地走過來。張有望身子未動,
眼睛卻飛快地往后瞟了一眼。“我這不是太久沒見你了嗎,”他喊道,“走,
帶你去見見嫂子。”陳婷剛好走到他的背后,張有望轉身,被嚇得退后了一步。“婷婷,
”他扯動了一下嘴角,“走路怎么沒聲,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兄弟麥可”。我點頭示意,
陳婷帶著那種莫名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也點了點頭。賓客基本都到齊了,
張有望沒空再和我說話。我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不自覺地看向臺上這場婚禮的男主角。
就在剛才,陳婷快要走到我們身邊的時候,他飛快地往我手里塞了一個紙條。
轉身時還低聲叮囑:“回去再看。”明明應該是自己的主場,
張有望卻縮著脖子警惕觀察著四周。仿佛這不是他的婚禮現場,
而是隨時要把他拆吃入腹的深淵巨口。從入場開始這怪異的一切讓我有了探查的沖動。
手中的紙條開始發燙,我剛要展開一探究竟。2“聽說你是個偵探?”陳婷端著酒杯過來。
我迅速將那張紙條重新握在手心里,看張有望那時的表現,
應該不想讓自己的未婚妻子知道這件事。按道理說應該是新郎新娘一起敬酒,
但是她卻獨自來了。我環顧四周,沒有看到張有望。陳婷知道我在想什么,
自嘲地笑了一聲:“從臺上下來我就沒看見他人了,只能自己來敬酒。”我心想,
張有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靠譜了。“你是個偵探?”陳婷又問了一句。
她好像很執著于這個問題。“是。”我給了她和之前一樣的回答。
當陳婷聽到“抓小三”這三個字時,眼睛瞇了一下。我以為她要說什么,正疑惑著,
她卻沉默著遞上來了一杯酒。杯中的紅色液體翻滾了一下,濺在她的手腕上像血一樣。
我低頭,猛然發現她的小臂上有幾條猙獰的傷疤,
增生像蜿蜒的蚯蚓一樣破壞了整條手臂的美感。但陳婷好像不介意,依然選擇了漏臂的婚紗。
我伸手去接酒杯。一瞬間,我的手心里多了一個東西。她見我接下,
扯開嘴角笑道:“有望回來了。”我回頭,見張有望正魂不守舍地往大堂跑。
他看見陳婷時猛地定在原地,仿佛什么都沒發生般一步一步走過來。“婷婷,我有點不舒服。
”他的手在發抖,很輕微,但我還是注意到了。陳婷是個貼心的妻子。她扶住張有望,
柔聲道:“那就散了吧,回去休息。”這場婚宴剛進行到一半,
就因為新郎身體不適提前散席。賓客們抱怨著往外走,這可能是他們參加過最離譜的婚禮。
我被這草率一幕震地發懵,被人潮推搡著出了廳門。回頭望去,
張有望和陳婷正攜手站在廳中注視著我。這一刻,在夫妻恩愛的外表下,
我分明感覺到了暗流的洶涌。回到工作室,我將三張紙條攤在桌上展開。
一張是入場時張有望給我的。一張是敬酒時陳婷給我的。還有一張,
是散場時一個擦肩而過的女人給我的。不同的字跡呈現在眼前。風通過窗戶的縫隙灌了進來,
桌上的日歷被吹得嘩嘩響。我打了個寒顫。云遮住了陽光,昏暗的桌面上,
三張紙條都寫著一句相同的話。“請你幫我調查一個婚禮的陌生訪客。
”3這是我職業生涯中接到的最神秘的委托,與之前找貓找狗完全不同。
沒想到這位多年未見的老友給我帶來了這么大的驚喜。我的血液開始沸騰,
手心冒出細密的汗,仿佛這一刻才真正是我入行的起點。這件事一定得辦漂亮,我暗下決心。
說起張有望,就不得不提多年前的一件事。他和我都是從一個小山溝里考出來的。
山里教育水平比較落后,全村人就供出了這么兩個大學生。但考大學和考大學也是不一樣的,
張有望憑借出色的成績被名牌大學錄取,而我憑借出色的技術上了個職業學院。
我們在不同的城市里一直保持著信件往來,后來有了手機就開始打電話了。
張有望還在讀大學的時候我就已經出來打工了。后來賺了一些錢,
有條件跑到他的城市一起吃個飯喝喝酒。那時他很羨慕我瀟灑自由。
張有望家里是我們那片最窮的,父母為了供他讀書掏空了所有積蓄,
這導致他一直活在擔心辜負爹媽期待的壓力中。我看他愁眉不展,就勸他找個工作。
那時大學生就算是稀缺了,憑他的學歷找個像樣的工作不難。他想了想還是拒絕了。
我問起他以后的打算,他選擇繼續讀研深造。那時我大概明白他的想法,
面對社會總是需要勇氣的,他害怕走出了象牙塔就要面對各種失敗。相對而言,
讀書的確是他最擅長的事。我不再勸,路是自己走的。回去后我們的聯系就少了。
我忙著打工掙錢,他忙著備考,我攢的錢越來越多,他卻考研失敗了。我沒想過他會失敗,
畢竟他真的是一個很會讀書的人。這次的打擊應該不小,我就想著去安慰一下他。
電話沒打通。我預感不太好,就搭上火車直奔他的城市。到了他的出租屋后,
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房東說:“前幾天他爸媽來了,發了好大一頓火,這不連東西也不要,
房租也沒退,拎著人就走了。”“你是他朋友?”房東繼續問。我點了點頭,
給他看了我和張有望的合照。“那你幫他收拾一下東西吧,”房東轉頭就走,嘟囔道,
“亂的跟豬窩一樣。”我走進屋子。房間的確十分凌亂,可以看出張有望走的很是匆忙。
我又過去了一個電話,這次那邊直接關機了。沒辦法,我開始替他收拾東西。地上滿是紙屑,
我掃到簸箕里倒進垃圾桶。零碎的紙張像雪花一樣落下來,
在翻飛中我注意到了那上面印刷的大字。……錄取……的。我心頭一緊,
又把紙片拾出來拼接好。那是一封完整的研究生錄取通知書,
紅色的大字正是張有望心儀的大學。4張有望考上了。
那之前他在電話里撕心裂肺地哭喊又算什么?我心頭涌上了一股被欺騙的怒火,
掏出手機再次撥打他的電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機械的聲音讓我逐漸冷靜下來,看著被撕成碎片的錄取通知書,那股怒火逐漸被疑惑占據。
錄取通知書為什么會被撕碎散落滿地?張有望的電話為什么打不通?他又被帶去了哪里?
這一切問題都沒有了答案。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張有望就徹底消失在了我的世界里。
后來我留在了這個城市。有一個原因是打包的東西太多沒有地方放,所以干脆租了個房子。
但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他突然失蹤這件事一直橫在心里,
想著萬一能蹲著張有望問問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用攢的錢開了一個工作室,
就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活著。直到不久前,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他說說他是張有望,
邀請我參加他的婚禮。張有望的出現讓我平靜的生活再起波瀾。
當初想問的問題又一股腦地鉆了出來。本想在婚禮上要個答案,
卻被那怪異的一切打的措手不及。叮咚——手機屏幕亮起,我回過神來,
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辦公室沒有開燈,亮著的手機屏幕成了唯一的光源。我劃開手機,
是張有望發來了今天的賓客名單,還很貼心的將他和陳婷的親友分別羅列。
打印機嗡嗡地吐出紙張,我迅速瀏覽了一下那個名單,沒有發現什么疑點。
這件事該如何查起?我決定單獨和張有望見個面,就約在當初我們經常喝酒的那個酒吧。
短信發過去,還沒等我合上手機,張有望就回復。“我不去!”拒絕的直白明了,
甚至都沒有找一個拿得出手的借口。我有點上火,想打電話質問他什么意思,
一塊把過去的事情問個清楚。信息卻又彈了上來。“給我一個地址,我去找你。
”我為他的反復無常摸不著頭腦,只能將地址發過去。桌上還有三張紙條,我得收起兩張。
拉開抽屜,當年那個被撕碎的錄取通知書已經粘好,此刻就放在這里。
我將它取出放在桌子上,想等張有望來的時候交給他。屏幕再次亮起,
張有望又發來了一條短信。“我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求你不要問我以前的事。
”5既然這樣說,這封錄取通知書就不好交給他了。心里疑惑更甚,但作為曾經的好友,
我確實不能再提人家不愿提及的往事。那就只問這位陌生訪客的事好了,我心想。等一下,
我突然反應過來,今晚是他的新婚夜,我就這樣約人家出來是不是不太合適。我有些懊悔,
想跟他說換個時間,信息還沒發出去,張有望的消息就彈了出來。“我到了,你怎么沒開燈?
”他已經到了,后悔也沒用。我開燈往樓下看了一眼,張有望正貼著車門神經兮兮地望過來,
看到我的臉他才松了口氣。“你怎么這么膽小了?”我探出頭笑著調侃他。
張有望沒什么反應,左顧右盼地縮著脖子走進樓下大門。我訕笑著撓了撓頭,覺得有點尷尬。
窗戶還沒合攏,卻見張有望又張牙舞爪地從大門里沖了出去。“出來!我看見你了!
”他拿著公文包左右揮舞,驚起的鳥雀雙腳一蹬發出振翅聲響,
張有望尖叫著把公文包扔了過去。“別纏著我了……”面前空無一人,張有望跌坐在地上,
嘴里一直嘟囔著:“別纏著我……”我慌忙下樓,他幽幽轉過頭和我來了個對視。
聲音顫抖道:“怨我干什么!”工作室的燈已經全部打開,
張有望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地注視著窗外。我上去拉上窗簾,遞給他一杯熱水。
“你看到了什么?”我問。張有望抖了一下,沒有說話。
我繼續問:“和你說的陌生訪客是同一個嗎?”聽了這句話,沙發上的人抬眼看我,
說了一句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話。“麥可,你覺得這個世界上有鬼嗎?
”這句話從張有望嘴里說出來特別奇怪。他雖然是從山里出來的,但接受過高等教育,
對于一切鬼神之說都嗤之以鼻。能讓他說出這種話,說明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理解范圍之外。
“我不相信。”我給出了這樣的回答,希望能安撫一下他緊繃的情緒。張有望喝了口熱水,
吐出一口氣。我看他好的差不多了,
拿起他塞給我的那張紙條問道:“你說的這個陌生訪客是已經有了懷疑對象嗎?
”他看著我手里的紙條緩緩開口:“是,自從我宣布婚訊,這個人就如同幽靈出現在我身邊。
”“我不能告訴你這個人是誰,我只能告訴你的是……”張有望停頓了一下,低聲道,
“這個人已經死了……”“但就在剛才,我在你樓下玻璃的倒影上,看見了這個人的臉。
”6怪不得張有望在婚禮上疑神疑鬼,
任誰看到一個死人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心情都不會太美妙。這個人還出現在了我的樓下。
是跟著張有望來的,還是目標就是我?我的心跳開始急促起來,雖然有一些害怕的成分在,
但更多的是面對未知事件的強烈好奇心。我問他:“你怎么確定這個人真的死了?
”張有望嘆了口氣,語氣中滿是遺憾。“我親眼看到的,
前幾天我在回家的路上看到有人跳河自殺,想救沒救下來,我親眼看到尸體被打撈上來的。
”他點了一根煙,邊吞云吐霧邊繼續說道:“你說,
是不是怪我沒能勸下來或者說還有什么心愿未了?”這相當于默認了找上來的是鬼魂,
我不敢接話。他繼續道:“我要不要找個有門路的人超度一下燒燒紙錢?
”鬼神之說太過離奇,照張有望的說法這件事遠超我能力范疇。
只是好不容易到手的大案要飛了,我還是有點不甘心。“要不,我再幫你查查?
”張有望看過來,面無表情道:“怎么查?”我這種私家偵探不具備警察的權力,
最主要的調查方式其實就是走訪、打聽。我實話實說:“打聽一下尸體在哪兒,
有沒有其他親人,在哪里工作,生前接觸的都是什么人……”“不用了,”張有望打斷了我,
“你就當我從來沒跟你說過這件事吧!”他神情有些古怪,在恐懼中又好像下定了某種決心。
我建議道:“你不如去報警。”“當初那個人跳河的時候就是我報的警,
現在我又要報警說他活了,人家只會把我當瘋子。”張有望拿出一摞錢放在桌子上,
看厚度得有上萬。他繼續道:“你嫂子家是做生意的,信這種東西,
要是讓她知道了這件事可能會有麻煩。”這是要拿錢封口的意思。我看著他,
試圖在這個西裝革履的人身上找到從前的影子。“錢你拿回去,
這件事我不會讓第二個人知道。”我向他保證。也不知道張有望信沒信,但他把錢收了起來。
我站在窗邊,目送他開車離開,腦海中不斷回想他剛才說話時的神情。張有望隱瞞了一些事。
這些事他不愿意讓我知道,寧愿繼續承受恐懼。案子飛了,深究也無用。
我拉開抽屜拿出第二張紙條,撥打了電話:“陳婷女士,
我想和你聊聊關于你口中婚禮的陌生訪客。”7我和陳婷又約在了工作室。紙條攤在桌上,
我開門見山:“你知道這個陌生訪客是誰嗎?”“我知道,”陳婷紅了眼眶,
“她是張有望在外邊養的小三!”我有些驚訝,
客觀來講陳婷家里有錢、長的不錯、說話也很和氣,張有望能和她結婚屬于高攀。
難不成這個小三比陳婷的條件還要好?我問:“你還知道多少關于這個女人的信息?
”陳婷想了想回答:“她叫白靈,好像是個服務員。”我越來越看不懂張有望,
把一個明媒正娶的富家小姐棄之不顧,去出軌一個普通的服務員。“白靈。
”我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但無論怎么回想都沒對應上面孔。陳婷抬手抹了一把眼淚,
手臂上的疤痕十分晃眼,我忍不住將目光放在那里。陳婷注意到了我的眼神,
翻轉手臂將疤痕正對著我。她說:“請柬都發出去了,就算張有望騙了我我也得和他結婚,
陳家丟不起這個人。”怨恨無處發泄,陳婷就用傷害自己的方式緩解內心的痛苦。我想,
她是個可憐的女人。但同時我的心里還有諸多疑問,有些事情不得不向陳婷求證。
“你怎么知道張有望出軌了白靈?”問起這個,陳婷的眼神頓時變得十分犀利。
她咬牙道:“白靈拿著他們的定情信物主動來找的我,說就算我和張有望結了婚,
也只是拿著我的錢來養她。”“她還要謝謝我,
我當時……我當時恨不得……”陳婷把桌子捶得震天響,她的頭發散落下來,
全無半分溫婉的樣子。想不到幾年的時間,張有望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勸慰了幾句,
問起她的想法。“你想讓我勸勸有望?”“不,”陳婷厲聲道,
“我要讓你幫我搜集張有望出軌的證據,我要讓他凈身出戶!”她給了我一筆豐厚的酬勞,
這才應該是我賺的錢。我接下了她的委托,同時提出要見一面張有望出軌的女人。
陳婷疑惑地問我:“你不怕他們銷毀證據?”“張有望或許會,但白靈不會,”我回答,
“要不然她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了。”陳婷走的時候給我留下了一個電話號碼,我打了過去。
“白靈,我有辦法讓張有望離婚。”我和白靈還是約在了工作室。敲門聲響起,
應該是她來了。我上去拉開門,猛地定在了原地。門口站著的女人,
就是在婚禮散場時與我擦肩而過,遞給我第三張紙條的人。8白靈坐在沙發上打量我。
我沒有覺得不適,因為我同時也在打量她,這張面孔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我問。
白靈笑著撫摸自己的腹部,回道:“對啊,婚禮上。”我的意思是在這之前,
但相對于這張面孔來說,白靈如今的態度更加引起我的注意。我說:“你不像是一個第三者。
”白靈好像聽到了有趣的事,捂著嘴笑了起來。她其實長的挺可愛,
只是不太符合張有望從前的審美。嚴格來說,陳婷也不符合。她邊笑邊回答我:“麥可,
你是不是覺得有些感情見不得光。”我從來沒有告訴過她我的名字。“見不得光的不叫感情,
”我回答,“叫茍且。”白靈不笑了,她盯著我的目光里有些難以釋懷的執著。
“你都看的明白。”我無法和一個第三者共情,尤其是一個囂張的第三者。
這個時候我又想起陳婷離開前的怨恨,忍不住想給她討個公道。
“你明知道張有望和陳婷要結婚了,為什么還要找她。”白靈撇了一下嘴,
滿不在乎道:“我在救她啊,如果不是我,她還活在自己美好愛情的幻想里。”“再說了,
”白靈撫摸著自己的腹部,“我懷孕了,怎么能讓孩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爹呢。
”她越說聲音越小,眼神有些茫然地看著我。白靈腹部微微隆起,月份應該不小了。
“你和張有望什么時候認識的。”我疑惑。“麥可,”她又叫起我的名字,
“你剛剛就應該問,到底誰才是那個小三!”這一刻,之前的所有疑惑都有了答案。
我這樣推斷。張有望和白靈在一起卻貪圖富貴出軌了陳靜,
陳靜不知道他們這段感情就和張有望訂了婚,
當白靈發現自己懷了孕找上門時她為了陳家的聲譽只能把白靈當成第三者。
目前還有一個問題亟待解決。“你說的婚禮的陌生訪客是誰?”聽到我的問題,
白靈環顧四周神秘地往前探了探頭。她低聲道:“我在婚禮上,
發現張有望好像在害怕什么東西。”是那個死人。她繼續道:“我覺得這是他的把柄,
我可以用這個把柄逼他和陳靜離婚。”我問:“你怎么知道他害怕的是個人?
”“因為我看見那個人了,”白靈聲音越來越低,“而且,我認識那張臉!
一張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臉!”9事情兜兜轉轉又回到了那個死人身上。
我血液中的某些因子又開始叫囂起來,我又有了正大光明的理由去調查那個人。
只是這次的委托者不再是張有望而是白靈。我問:“你看到的那張臉是誰?
”白靈回答:“是我的同事。”“也是一名服務員?”“不,是我們酒吧的駐唱歌手。
”瞬間,我的頭腦穿過一股電流,塵封的記憶涌入腦海中,面前這張臉也愈發清晰起來。
我終于想起白靈是誰。她就是從前我經常和張有望喝酒的那個酒吧里的服務員。“麥可,
你認出我了。”白靈輕聲道。其實這個女孩曾在我的記憶中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那時張有望沒什么錢,所以每次出去喝酒基本都是我結賬。我們去不起什么高端會所,
那個隱秘在街尾的酒吧就成了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酒吧很小,也沒什么客人。
那時我還調侃白靈,你們酒吧應該穩賠不賺。白靈是酒吧的服務員,也是老板。
她長著圓圓的一張臉,扎著利落的馬尾,怎么看都應該是一個大學生。
“我要是關門了你們倆上哪兒喝便宜的酒?”她回答。白靈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梨渦,
眼睛閃爍著別樣的光彩。那時我是心動的。她還說:“酒吧就一個員工!成本還好啦!
”她說的那個員工叫葉然,一個很瘦個子挺高的年輕人,是酒吧唯一的駐唱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