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相戀二十年,我年近四十,忍不住逼婚男友。他不想結婚,故意被我發(fā)現(xiàn)小三,
讓我看到他和女助理激吻。我狠心分手。幾年后,許闊患上絕癥找我復合,
其實是不想拖累小情人。還被我偷聽到他說:「葉曦嬌弱,我不能拖累她。」
所以選擇回來拖累我。1在和朋友的聚會上,我開玩笑對許闊說:「今年要是再不結婚,
那就分了吧,我已經(jīng)錯過最佳的生育年齡,眼看著馬上閉經(jīng),我不想再耽擱了。」我要結婚!
我要生孩子!我們有著二十年的感情基礎,生活和工作已經(jīng)難以切割。就算這段感情淡了,
我仍然相信許闊愿意娶我。朋友都在起哄,讓許闊起來向我求婚。啪!
許闊毫無預兆甩了我一巴掌。現(xiàn)場瞬間安靜,所有人都懵了。我捂住發(fā)燙的臉頰,
委屈涌上心來,還有無地自容的難堪。朋友攔著許闊,連忙打圓場:「老許這是喝醉了,
嫂子你別難過,他剛才沒想打你,是看到有蚊子,幫你打蚊子來著。」這個理由十分牽強。
但我已經(jīng)下不來臺,只能順著朋友給的臺階下來。我剛扯開一個笑容,
又被許闊沖過來打了一巴掌。他問我:「你在怪我耽誤了你?我有拿刀逼你跟了我二十年嗎?
還不是你對我有癮,離不開我。」我從來沒見過他如此失態(tài)。以前無論我多任性,
他從不屑發(fā)脾氣。一直以來我們在工作與感情里面都很合拍,很少起爭執(zhí)。因為拼事業(yè),
我們默契地不去談婚論嫁。直至事業(yè)成功,不用為幾斗米折腰。
我以為接下來結婚是順理成章的事,便期待著被求婚。我一連等了五年,
許闊始終沒有任何表態(tài)。上周我不舒服去醫(yī)院檢查,醫(yī)生說我快閉經(jīng)了,
建議我盡量在這兩年內(nèi)要孩子,否則以后會越來越難要。我回到家,故作隨意提了一嘴。
許闊意味深長來了句:「你這個理由挺高明的。」說完,微不可聞地冷哼了聲。
好像我算計了他什么似的,正要辯駁回去。許闊立馬不耐煩打斷:「行了行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也知道該怎么做,你不要像我媽一樣啰里啰嗦。」
這是我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以來,頭一回談及結婚。可惜我剛聊起,立馬遭到打斷。
這次朋友聚會,我故意開個玩笑,卻得到如此之大的羞辱。大顆淚珠從我眼中奪眶而出。
我破罐子破摔道:「許闊,如果你還算個男人,不如就直接承認,說一句你就是不想娶我,
那我還高看你一眼。」「拖著我不分手,不肯結婚算什么男人?二十年了,
你還要耽誤我到什么時候?」我以為這把年紀了,對任何事都有十足把握,絕不再輕易流淚。
可我忍不住泣不成聲。好像這輩子所受的委屈,都集齊在今天傾巢而出。許闊愈發(fā)冷漠,
陰陽怪氣回我:「一個巴掌拍不響,是你自愿把自己拖成老女人的。」
「而且我沒不讓你分手,你想離開,我攔你了嗎?」他收拾好東西,買了單,招呼朋友離開。
走了半道,回過頭叮囑:「早點回去熨好我明天開會要穿的西裝。」
第2章 22我回家等了一夜。許闊直到天亮才回來。脖子和衣領都沾染上口紅,
預示著昨晚的不平凡。看著呼呼大睡的男人,年逾四十,卻比年輕時更有魅力。發(fā)量茂密,
身材高挑勻稱,長得像年輕時的金城武。我們第一個十年,感情深厚,從沒紅過臉。
他對我極好,會因為我做飯不小心切到手,而包攬家里所有家務。無論多忙,
都丟下工作做飯給我吃,哪怕只是一碗面。那十年,我沒再做過飯、洗過衣服。
賺到的第一桶金,許闊全部打給了我爸媽。只因我有個超雄弟弟,
爸媽整日上門罵罵咧咧要錢,要不到,就放弟弟來砍我。許闊替我擋過刀,
傷到腦部在醫(yī)院躺了兩個月。他本可以拿賺到的第一桶金繼續(xù)創(chuàng)業(yè),但他沒有。
他選擇用錢幫我脫困,讓我擺脫原生家庭。第二個十年,工作更加忙碌。
我因為藥物中毒導致肝臟損傷。許闊二話不說給我捐肝,送我去最好的醫(yī)院做手術。康復后,
醫(yī)生說我的身體其實不適合要孩子。從這開始,我和許闊的感情逐漸冷淡。即使我拼命養(yǎng)生,
把身體養(yǎng)得很好,也有條件生孩子。可我們關系沒能再進一步,反而逐漸惡化。
他的手機突然亮了一下。我鬼使神差拿起來看。是公司的女同事發(fā)來的信息:『昨晚謝謝你,
很舒服,下次再約。』這樣曖昧的口吻,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機。我往上翻找聊天記錄,
試圖弄清楚怎么一回事。沒想到許闊早已刪空了記錄。如果沒有私情,又何必遮遮掩掩。
整個上午我就坐在床邊,被失落的情緒裹挾。許闊醒來后,起身匆匆洗漱,
打開冰箱喝了口牛奶,啃了口面包。桌上有我做好的飯菜,現(xiàn)在吃剛好不冷不燙。
但他就像沒看到,也自動忽略我的存在。直到看見要穿的西服還是皺皺巴巴,
終于不悅地看了我一眼。「你到底在干什么?明知道我今天有重要會議,
你成心和我過不去的吧?」許闊眼底那抹不加修飾的厭惡,深深刺痛我。我趕緊起身,
拿起西裝準備熨燙。「不用了!」許闊一把搶回衣服,接聽電話,「會議推遲半個小時,
你上來幫我熨燙衣服。」來電的是他的助理葉曦,也是昨晚發(fā)來曖昧信息的女同事。
我有點無措站在原地:「其實不用麻煩別人,這點小事我來做就好。」半年前,
因為身體原因,我退居幕后,不再插手公司的事。在家休養(yǎng)身體的同時,
一邊照顧許闊的日常起居。門外傳來按密碼的聲音。葉曦沒有按門鈴,直接按密碼進來。
自來熟地拿拖鞋換上,越過我,接下許闊的衣服開始熨燙。我記得這雙粉色的小兔子拖鞋。
那天,許闊把它拿回家。我興奮地以為是給我買的,連忙試穿。直到怒斥聲響起:「脫下來,
別穿臟了它。」第3章 33我愣在原地。難堪、委屈和不知所措的滋味傳遍我四肢百骸。
「你聾了嗎?」許闊又開始不耐煩催促,「說了不是給你買的,你還要穿多久?這把年紀了,
不覺得穿粉色很突兀嗎?而且你沒發(fā)現(xiàn)這不是你的碼嗎?」他走過來在我面前蹲下,
態(tài)度強硬幫我脫掉拖鞋。小心翼翼收進柜子,才放緩語氣向我解釋:「這是給葉曦準備的,
她是我的生活助理,每次來家里只能穿你的拖鞋,你腳大,她穿不來你的鞋。」我想起來了,
葉曦上次穿我的拖鞋,狠狠摔進許闊懷里,鞋子也甩飛了一只。她的腳只有三十五碼,
而我足足四十的碼數(shù)。難怪我試穿粉拖的時候,只能塞進去一半。
如今看到葉曦穿著這雙拖鞋剛好合適,我不由得心里泛酸水。衣服很快熨好。許闊換好后,
任由葉曦幫自己扣扣子、系皮帶。最后到了系領帶。葉曦抬頭,嬌嗔地拜托:「許總,
你太高了,低一點好不好?」許闊果真彎下腰,嘴角始終含著一抹寵溺的笑。
我記得上一個生活助理,就是因為個子太矮被炒魷魚。他不喜歡將就別人,
討厭低著頭被別人服務。也曾對我感慨:「我們的身高就是天作之合,無論做什么都很合拍,
很舒服。」我一米七八的個子,配他將近一米九的身高,外形上確實很般配。幫他系領帶時,
從不需要他低頭。但現(xiàn)在,面對只有一五五的葉曦,他甘愿低下高貴的頭顱。忙完這些,
他們一前一后換鞋離開。我連忙追上去:「阿闊,今晚想吃點什么?我給你做。」
他們停下腳步,像剛發(fā)現(xiàn)我的存在。突然打破他們的和諧,許闊顯得極其煩躁。
忍不住懟道:「我想吃的你就能做好嗎?每次都浪費糧食做出一大鍋潲水,
我的建議是不如點外賣。」葉曦聞言笑了出來。許闊沒有維護我,
又道:「你明知道我每天晚上八九點才忙完工作,要是下班回家才吃晚餐,
我的胃早就餓廢了。」「所以不要問我晚餐吃什么這種廢話,我不回家吃!
你自己煮的潲水自己吃光它!」話說完,電梯也到了。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其實我想說的真正意思是:「你晚上想吃什么?我給你做,做好了送到公司,
我們一起用晚餐好不好?」我知道他下班很晚,又怎么舍得他不能按時吃飯。我每回做完飯,
哪一次沒有親自送過去?我已經(jīng)太久太久沒做飯,現(xiàn)階段就是學,
每一個步驟我都不敢靈機一動。做出的食物,有時候味道平平,但絕不是潲水!感情淡了,
我也過了煮一碗忘記放鹽的面條都會被夸的年紀。我仍然很愛許闊。過去對我的好,
能夠支撐我愛他一輩子。我哄好自己,原諒昨晚的巴掌,只當他是醉后一時沖動。至于葉曦,
許闊的消遣品罷了。第4章 44我做好飯送去公司。推開辦公室的門,
映入眼簾的春光乍泄。許闊抱著葉曦深情激吻,吻得難分難舍。兩人衣裳凌亂,
女生的裙子已經(jīng)擼到腰上……啪嗒,飯盒落地的聲音。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
喉嚨如有千斤頂,擠壓不出任何聲音。許闊沒有被抓到偷吃的心虛,
反而心安理得吮吸完最后一吻。拿過身側的外套,披到葉曦身上,蓋去所有春光。
這才蹙眉看我,責備道:「我說了,我不想吃你做的飯。」「既然你看到了,那我承認,
我確實和葉曦在一起了。不過你放心,我沒打算甩掉你,你仍然是我許闊明面上的女朋友。」
他拉起葉曦的手,用力親了下手背。雙眼始終看向我,只是再無半點愛意。我問他什么意思。
難道要我接受一王二后的相處方式?許闊嘆了口氣:「意思是我不可能和你結婚,
如果你想離開,我絕不阻攔,但想繼續(xù)待在我身邊,就得接受我迎娶別人。」
葉曦接著補充:「我懷孕了。我們雙方父母已經(jīng)見過面,婚期定在下個月,本想晚點告訴你,
既然你知道了,希望你能祝福我們。」一連串打擊接踵而來,我只覺得腦袋嗡嗡響,
接下來便不省人事了。夢里,回到很多年前的午后。媽媽說樓上張伯找我有事,
讓我上去一趟。爸爸接著叮囑:「去完張伯家,順便去樓下李叔家里,他買了你愛吃的櫻桃。
」年少時,我不懂這樣的暗示,帶著書本就朝樓上去。想著張伯是教育機構的老師,
我不會的題可以請教他。敲開門,我被熱情請進屋,被遞了杯牛奶。張伯上上下下打量我,
滿意得不行。我這才知道爸媽把我賣給張伯的傻兒子當老婆了。我害怕大哭,
被死死捂住嘴巴。只聽見張伯說:「好孩子不哭不哭,我傻兒子不會疼人,但伯疼你,
留在伯家好不好?」我拼命掙扎,摸了把剪刀,抵在脖子上。「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爸媽收了你多少錢?我去打工還你,不要傷害我……」但沒人憐憫我的眼淚。
我只好一剪子又一剪子把自己弄得血肉模糊,表明寧死不從的態(tài)度。張伯生怕我死在他家里,
連累他房子變成兇宅。罵了聲晦氣,就把我扔出了家門。我匆忙跑回家。爸媽見我一身血,
嫌棄地皺眉,隨手扔給我一條抹布。「擦干凈,該去李叔家里了,別哭哭啼啼的遭人煩。」
弟弟吃著李叔送來的櫻桃,大言不慚道:「媽,多賣姐姐幾次,我們就有錢吃大肘子了,
今天我就要吃肘子!」回應弟弟的永遠是父母的溫聲細語。而轉頭后,
卻狠狠瞪我:「還不快去陪你李叔?」我想逃,被爸爸拖拽回來,摁在地上用腳踩。
我暈過去又醒過來,身體軟弱無力。他們商量著送我到李叔家里小住幾天,畢竟已經(jīng)收了錢。
那時候,我和許闊還不是男女朋友,只是處在曖昧階段。但我的求救信息剛發(fā)送出去,
他立馬趕來救我。第5章 55不顧我爸媽的阻攔和毒打,毅然決然撞開房門,抱起我就走。
爸爸拿茶壺砸過來,弟弟仗著未成年拿刀捅了他。媽媽虛情假意地哭:「簡沛萱,
看把你爸氣的!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小小年紀就跟人私奔。」圍觀群眾很多,
很是唾棄我的行為,都罵我不孝。怎樣的誤解都無所謂,我只想離開這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許闊他懂我,立場堅定抱我離開。我們無處可去,就躲進天橋底,直到天黑才敢出來覓食。
身上的血跡已經(jīng)凝固,傷口稍微一動又牽扯開來。許闊受的傷比較重,
但他把唯一一條圍巾拿來包裹我的傷口了。他大一即將開學,手里的錢剛好夠交學費。
他拿來付了我的醫(yī)藥費,給我買了吃的。我哭得稀里嘩啦,擔心他傷口感染,
心疼他餓著肚子。他說:「我不疼不餓,只要你沒事,我一切全都好了。」因為我,
他花光學費,遭受家人的不理解,和爸爸的棍棒教育。最后也放棄了上大學。
他安慰我:「不關你的事,我家里實在太窮太窮了,即使我順利念完大一,
大二的學費也沒著落,我輟學是遲早的事。」夢里不斷重復過去的畫面,
就像臨終時經(jīng)歷的走馬燈。許闊分明深愛我,可現(xiàn)實又為什么變成物是人非呢?我哭著醒來,
身處在獨立病房里。許闊坐在旁邊忙工作,目不轉睛盯著電腦,
對我夢魘時發(fā)出的抽泣聲視而不見。直到余光瞥見我坐起身來,才放下手頭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