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絕美婦人竟是食人妖怪黃昏,天色漸暗。玄清站在"清河村"村口的石碑前,
村中寂靜得可怕,連一聲犬吠都聽不見??諝庵袕浡还扇粲腥魺o的腥甜氣息,
若不是玄清乃修道之人,這氣息還不易發現。這個村有問題!玄清調整了一下腰間的桃木劍,
修道二十載,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從未見過如此詭異的村落。"道長?
"一個虛弱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玄清轉身,只見一個佝僂的老者,拄著拐杖站在暮色中。
老人瘦弱得好像只剩皮包著骨頭。"老丈,這村子為何如此詭異?""別進去!村里鬧瘟疫,
已經死了十幾口人了。"老人的話有些顫抖,渾濁的眼睛里泛起一絲恐懼。玄清正要追問,
突然聽見村中傳來一陣嬰兒的啼哭。老人聽到哭聲,渾身一顫,轉身踉蹌著離去。
老人喃喃自語,"那孩子出生后,村里就開始死人了。"玄清心頭一震,快步向村中走去。
空氣中那股腥甜的氣息越來越濃,轉過一個巷口,他看見一個婦人抱著一個嬰兒倚在門前。
那婦人約莫二十出頭,生得極美,眉目如畫。她輕輕搖晃著懷中的嬰兒,
嘴里哼著不知名的歌謠??匆娺@個極美的婦人,玄清卻如遭雷擊。
那婦人的影子在夕陽下卻不是極美的樣子,那根本不是人形,而是一團奇形怪狀的黑影,
隱約可見尖利的爪子和蓬亂的頭發。玄清凝目一看,終于看清了這個婦人的面目。夜叉!
她是夜叉!婦人的面目只是幻化出來的!傳說中的食人妖怪,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懷中竟然還抱著一個可愛的嬰兒!婦人似乎已察覺到了玄清的到來,緩緩抬起頭。
她的面容猙獰,頭發蓬亂,雙眼閃爍著幽綠的寒光,嘴巴張開,
露出的兩排尖牙如鋼鋸一樣鋒利。她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仿佛在警告玄清不要靠近,
她看出來玄清是修道之人。玄清手按在桃木劍上,警惕地盯著夜叉,口中說道:“孽畜,
你在此處興風作浪,致使這村子瘟疫橫行,今日我便要除了你,還村民一個安寧。
”婦人并未理會玄清的話,只見她雙腳一蹬,瞬間朝玄清撲了過來,速度極快,
右手利爪帶起一陣勁風,朝著玄清的胸口抓去。玄清身形向后一閃,躲過了婦人的攻擊。
那婦人懷中的嬰兒,因為這一震動,驀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婦人突然停止攻擊,
眼神變得溫柔,雙手抱住嬰兒,輕輕搖動,嘴巴輕哼哄著嬰兒。很快,
嬰兒在婦人的安撫下破涕為笑。這詭異而又溫馨的畫面,別說玄清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玄清按在桃木劍上的手不由松了松,那婦人懷中的嬰兒此時正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望著他,
眼中還帶著未干的淚花,小手在空中胡亂揮舞,發出咯咯的笑聲。
婦人的目光落在歡笑的嬰兒身上,眼神充滿了溫柔。這樣看來,這婦人哪里是什么食人妖怪?
而是一個溫柔的母親!面對這么一個可愛的嬰兒,沒人能忍心再動手,玄清也不例外!
但是玄清心中明白,這個村子正在被瘟疫侵染,空氣中那股腥甜的氣息,
正是生成瘟疫之后發出來的。夜叉,除了會吞食人類,身上的妖氣還會給人類帶來瘟疫。
玄清決定先暫緩動手,先看看再說,至少,那夜叉婦人懷中的孩子是無辜的。"貧道玄清,
路過此地,見村中似有異狀,夫人可知是因為什么?"玄清施禮詢問。
婦人微微一笑:"道長多慮了,只是近日天氣轉涼,村里人染了風寒罷了。
"婦人聲音清脆悅耳,然而露出的兩排尖牙卻如鋼鋸一樣鋒利。玄清忍住怒氣:“是嗎?
真的只是風寒嗎?”婦人輕輕拍著懷中的嬰兒,"我家相公去采藥了,道長若不嫌棄,
可到寒舍稍坐。"玄清正要答話,突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轉身一看,
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大步走來,后背背著一個裝滿草藥的背簍。二、試探"娘子,我回來了!
這位是?"漢子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問道。"這位是路過的玄清道長。"婦人轉身迎向漢子,
眼中滿是柔情。玄清看著這一幕,心中很是復雜。這個畫面多么溫馨,只可惜那婦人是夜叉,
一個食人妖怪。剛剛動手時的狠辣,跟眼前的畫面極不相稱。人妖殊途,
她的存在正在危害著整個村莊的生命。這事既然碰上了,他就得管上一管,把這個夜叉趕走。
玄清接受了那對夫婦的邀請,跟著他們進了屋。只見屋內陳設簡陋,卻收拾得井井有條。
墻角擺著一張木床,床上鋪著干凈的被褥。婦人將嬰兒輕輕放在床上,轉身去灶臺生火。
由此看來,這婦人雖然是個妖怪,對這個家卻是好的。玄清有點摸不透這婦人。"道長請坐。
"漢子熱情地招呼玄清,"我叫李大山,是村里的獵戶。這位是我娘子,叫阿蓮。
"玄清點點頭,目光卻在暗暗觀察著阿蓮。他是修道之人,自然能看出阿蓮的本來面目。
李大山是個普通人,在他眼里,阿蓮只是一個溫柔嫻淑的妻子。"道長從何處來?
"李大山一邊倒水一邊問。"貧道云游四方,路過此地。"玄清接過水碗,卻沒有喝,
想到村口碰到的那個老丈,試探問道:"夫人看起來氣色不錯,村里其他人卻好像身體欠佳。
"阿蓮帶著一絲憂慮:"道長說得是,村里人染了風寒,我和相公倒是僥幸躲過一劫。
"玄清心中暗暗冷笑,裝得倒是挺像,若不是看出你真面目,我也被騙過了。
可憐了李大山這個漢子。李大山問道,"道長可懂醫術?村里的大夫前幾日也染病去世了,
現在村里已經沒有人能看病了。"玄清想著,先去了解村名的情況也好,
放下水碗說道:"略懂一二,貧道當年學道之時,也曾學過一些治病救人的法子。
不如帶我去看看病人?或許貧道能治他們的病痛呢。"李大山面露驚喜之色:"那太好了,
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去?"玄清說道,"救人如救火,耽擱不得。況且,
貧道也有些問題想請教村民。"阿蓮開口溫柔說道:"大山,你陪道長去吧,
我在家照看孩子。"李大山一向聽妻子的話,當下點頭:"那好,道長請隨我來。
"經過一番對話和觀察,玄清覺得李大山是個憨厚的老實人,很愛他的妻子,
卻不知道他的妻子是個妖怪。走出屋子,夜色已深。村里沒有一盞燈火,
玄清跟在李大山身后,暗暗注意著周圍的動靜。沒走多遠,玄清耳中捕捉到一絲怪異的聲音,
那是一種細微的、類似蛇類爬行的聲音。來了!玄清不動聲色,手悄悄按在桃木劍上。
三、跟蹤"道長,這邊。"李大山指著前方一間茅屋,"這是王嬸家,她家三口都染了病。
"玄清敲了敲門,茅屋中并沒有回應。玄清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屋內昏暗,
只有一盞油燈發出微弱的光。床上躺著三個人,面色青黑,呼吸微弱。玄清走到床邊,
輕聲詢問王嬸情況,可王嬸只是虛弱地搖了搖頭,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玄清拿起她的手給她診脈,發現她的脈搏紊亂,體內有一股陰冷的氣息在游走。
剩下的兩個孩子也是一樣的情況,玄清已經心中有數。這是邪氣入侵了,
導致他們身體越來越差。邪氣入侵后,只要身邊的親人朋友身體差一些,靠近這樣的病人,
也會沾染上邪氣。玄清回頭對李大山說:“李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給他們救治一下。
”李大山憨厚一笑:“道長,您需要什么幫忙,我在這給您打下手。
”玄清余光瞟了一眼窗外:“不用不用,我一個人就可以,倒是李大嫂和孩子在家需要你,
你趕緊回去吧?!崩畲笊綋蠐项^:“那好,我先回去,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隨時叫我。
”說完他就轉身而去,只留下一個高大的背影?!俺鰜戆?!”玄清輕喝一聲,盯著門口,
他早就察覺有人跟蹤。門口一陣風起,一個黑影倏忽間出現在門外。
玄清冷笑一聲:“沒想到你膽敢孤身前來,不怕我收了你嗎?
”門外正是李大山的妻子阿蓮來了,只不過此時她卻恢復了本來面貌。頭發蓬亂,
手上長著尖利的爪子。阿蓮呵呵喘氣,齜著牙齒,露出兩排鋼鋸一樣的牙齒。
阿蓮逼視著玄清:“我勸道長莫要多管閑事,速速離開此地,以免自討苦吃,
我并不想傷害你?!毙逍Φ溃骸芭?,那你倒是好心,只可惜貧道以降妖伏魔為己任,
遇上你這等食人妖怪,那是見一個收一個!”阿蓮有些心虛的狡辯:“我并沒有吃人,
至少在這清河村里,我沒有吃人!”“你沒吃人?但村里的人卻因為你,病的病死的死,
跟你吃人又有何異?”玄清很憤怒,“趕快離開這里,看在李大山的面上,我不為難你。
”阿蓮搖搖頭:“我不會離開的,沒人能分開我和大山。你是修道之人,慈悲為懷,
為何要分開我們?”玄清嘆了一口氣:“那你知不知道,人妖殊途,就連李大山,
也會因為你的存在而生機受到影響?他現在邪氣環繞,如果沒有你的壓制,他馬上就會倒下?
”阿蓮咬了咬嘴唇:“那是我的事,用不著你管?!毙宄谅暤溃骸扒也还苣銗鄄粣劾畲笊?,
這清河村因為你的存在,村民身受你妖氣所害,你若是不走,
他們最終都喪生在你的妖氣之下!”阿蓮說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已經盡力了。
”玄清道:“哼,好一個盡力了,沒有你他們那需要受這些苦。”阿蓮齜牙道:“那我不管,
只要我跟大山能好好的就行?!毙謇湫Γ骸斑@些事,李大山知道嗎?你想想,
如果他知道了,會有什么后果?!卑⑸彛骸八粫赖?,只要你不多嘴,他又怎么會知道?
”玄清手指抬起,指著阿蓮:“你這妖孽,你以為我會幫著你瞞著李大山嗎?快給我走!
”阿蓮說道:“哼,最恨你們這些道士,多管閑事!想讓我走,得看看你的本事。
”阿蓮慢慢舉起利爪,這利爪可以一下挖出人的心肝,也可以一下把人撕成兩半!
“冥頑不靈,那就別怪貧道手下無情!”玄清暗暗運功,也舉起了桃木劍?!鞍⑸?!阿蓮!
你在哪里?”不遠處傳來李大山的喊聲。阿蓮聽到李大山的叫喊聲,立即收了原形,
恢復成阿蓮的模樣?!拔以谶@!”阿蓮回應了李大山一聲。玄清也收起桃木劍,
李大山并不知道阿蓮是妖怪,玄清此時也不打算告訴他真相?!鞍⑸彛阍趺磁艿竭@里來了?
孩子在家哭了,鬧著要找你呢?!崩畲笊秸Z氣有些埋怨。“我剛從后門出來,
只是想來看看你們怎么救人呢,我現在就回去?!薄暗篱L,小婦人先回去了!
”玄清微微一笑:“嫂子請便。”李大山卻沒有跟著阿蓮一起回去,看著妻子遠去的背影,
李大山回過頭來,欲言又止。四、人妖姻緣玄清說:“大山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話要說?
”李大山低下頭:"道長,
其實......其實我娘子她......"玄清以為他要揭露阿蓮的身份,
然而李大山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吃驚不少。李大山輕聲道:"我娘子她其實不是普通人,
她懂醫術,能治百病。可是每次治病完了之后,她都會變虛弱。"玄清愣住了:"你說什么?
你妻子會治???還給村里人治?。?李大山點點頭。這倒出乎玄清意料之外,
那這夜叉其實是知道自己會給村里人帶來瘟疫,而又在醫治著他們。"道長,我求求你,
別傷害她。"李大山突然跪了下來,"她是個好人,真的,她一直在想著法子給村里人治病。
我看出道長的眼神,似乎……似乎對我娘子很不滿意。
"原來李大山知道玄清一直在暗暗觀察著他妻子,這漢子憨厚老實,卻也心細如發。
玄清看著跪在地上的李大山,暗暗嘆息,他是真心愛著阿蓮,
如果知道他愛上的是一個食人妖怪,他會怎么樣?也許得找個機會讓李大山知道真相,
李大山是被夜叉迷惑的。在玄清的眼中,妖怪就是妖怪,變成了人也還是妖怪。江山易改,
本性難移。玄清扶起李大山:"李大哥,你先起來,你娘子確實不是普通人,
你跟我說說認識你娘子的經過。"李大山站起身,慢慢敘述他和阿蓮的故事……兩年前,
李大山在蜈蚣嶺打獵,去看幾天前設下的陷阱時,卻發現了一件怪事。
陷阱里的獵物都不見了,只剩下少許的毛和少量的血跡,連骨頭的骨頭都不剩,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動物給吃了。李大山把陷阱重新設置好,回來沒走多遠,
就看見了他娘子阿蓮。阿蓮躺在路邊的草叢里,腳受傷流血了,嘴角也有一絲腥紅,
想必是腳受傷時不小心給弄上去的。李大山蹲下身查看阿蓮的腳傷,關心的問道:“姑娘,
你怎么躺在這?你的腳是怎么受傷的?”阿蓮搖搖頭,卻沒說話。李大山不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