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背鍋的祭品暴雨把寫字樓的玻璃幕墻沖刷成扭曲的水簾，
林晚盯著電腦右下角跳動的23:47，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她本周第三次咬破口腔內壁，張經理把甲方臨時改需求的爛賬算在她頭上時。"小林啊，
公司培養你要感恩。"張浩端著保溫杯踱到工位旁，枸杞在暗紅色液體里沉浮，
"這次投標失敗，你寫的方案要負主要責任。"林晚的手指在鍵盤上微微發抖，
文檔里被強行插入的混亂數據此刻正張牙舞爪。
兩小時前她親眼看見張浩用U盤拷貝了這份文件，現在那些像癌細胞般擴散的亂碼，
正順著她熬夜修改的策劃案蠶食最后的核心數據。"可是經理，
原始文件......"保溫杯重重砸在隔斷板上，菊花茶濺上她手背。
張浩松垮的眼袋在慘白燈光下泛著青黑，"年輕人不要總找客觀原因，
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老式掛鐘的齒輪聲突然變得刺耳，
林晚恍惚看見經理開合的嘴唇里閃過細小的尖牙。等她眨去睫毛上的汗珠，
只看到對方轉身時西裝后擺沾著的暗黃色符紙碎片。"明早七點前把修正版發我。
"張浩甩下這句話時，落地窗外恰好炸開驚雷。慘白電光映亮他后頸處暗紅的蜘蛛狀胎記，
那紋路隨著他走動的步伐詭異地蠕動。林晚把臉埋進沁著消毒水味的掌心，指甲掐進太陽穴。
這個月被克扣的加班費、工位上永遠消失的零食、凌晨三點的工作群@全體成員，
所有畫面在視網膜上投射出細密的血絲。她摸出抽屜深處的藥瓶，
倒出最后三粒維生素B12。顯示屏突然爆出藍光，故障提示框像索命符般彈出。
林晚瘋狂點擊保存鍵，發現所有文檔都變成蠕動的亂碼矩陣。她抓起手機要拍證據，
相冊里上周偷拍的會議記錄不知何時變成了滿屏雪花。"咚"的一聲悶響，
張浩的鱷魚皮公文包砸在她鍵盤上。男人身上濃重的艾草味混著某種腐殖土的氣息撲面而來，
"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林晚看著自己顫抖的指尖，突然意識到整層樓安靜得可怕。
中央空調出風口飄來若有若無的腥甜，像是鐵銹混著供佛的線香。她數著心跳想要站起來，
眼前卻炸開漫天金星。"能、力、差、就、滾。"張浩的每個字都帶著黏膩的震顫，
仿佛有人用指甲刮擦銅鼎內壁。林晚踉蹌扶住辦公隔斷，
打翻的菊花茶在策劃案上洇出褐色的尸斑。低血糖帶來的暈眩感潮水般漫上來時，
她瞥見張浩手機屏幕亮起。微信對話框里血紅的進度條刺進瞳孔：【爐鼎培養進度95%】，
未讀消息提示是三個滴血的骷髏表情。
"再有五天就能采補......"男人的低語像毒蛇鉆進耳道。林晚重重栽向地面的瞬間，
后腦勺撞開了行政部門供著的關公像。檀香灰簌簌落在她發間，
武圣人的青龍偃月刀轟然倒地，刀尖正指總經理辦公室方向。黑暗吞噬意識的最后一刻，
她聽見整棟樓的消防管道發出嗚咽。那聲音越來越近，
最后變成上百個女人在密閉空間里的慟哭。
第二章 被點亮的命格消毒水的氣味像蛛網黏在鼻腔里，林晚睜開眼時，
天花板的白熾燈管正發出細微的嗡鳴。她下意識摸向脖頸，
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那是臺心電監護儀的探頭，
此刻正隨著她劇烈的心跳發出急促的"滴滴"聲。"別怕別怕，輻射很快就結束啦。
"帶著哭腔的機械音突然炸響。林晚猛地撐起身子，輸液架上的葡萄糖瓶子撞得叮當亂響。
CT機的圓形艙門正在緩緩閉合，幽藍的掃描光如同巨獸的舌頭，
而方才那道聲音分明是從金屬艙體內部傳來的。護士按住她發顫的肩膀："林小姐放輕松，
只是常規檢查......""它說會疼！"林晚脫口而出時自己都愣住了。
CT機突然發出尖銳的警報，操作屏上的圖像數據瘋狂閃爍，仿佛某種生物在拼命搖頭。
走廊里所有電子血壓計同時爆出亂碼，輪椅上的老太太驚叫著甩開突然發燙的智能腕表。
混亂中有人往她靜脈推了針鎮靜劑。冰涼的液體順著血管蔓延時，
林晚聽見護士站的老式打印機在啜泣："墨盒好痛......""302床該換藥了。
"沾著84消毒液味道的拖把撞到床腳，保潔阿姨灰白的發絲從帽檐鉆出來。
她佝僂著背擦過林晚床頭的瞬間，袖口突然抖出枚青玉墜子，不偏不倚掉進喝剩的小米粥里。
林晚瞳孔驟縮。玉墜入粥竟沒有濺起半點米粒，反倒讓整碗粥表面凝出霜花。
保潔員布滿裂口的手指輕輕叩擊床欄，那些被84漂白的紋路里滲出暗紅，
"有人讓我守你二十三年，現在到時候了。"病房門突然被推開，
張浩捧著的果籃里傳來腐爛的甜香。保潔阿姨的拖把精準擋住他腳步，
混著消毒液的污水在地面畫出扭曲的符咒，"探病時間過了。""小林要好好休息。
"張浩的西裝下擺還在滴水，袖扣隱約可見暗紅紋路。他彎腰放下果籃時，
林晚清晰看見他后頸的蜘蛛胎記正在吞噬病房里的綠蘿生機。
藤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黃蜷曲，而果籃里腐爛的草莓突然膨脹成拳頭大小，
滲出瀝青般的汁液。保潔阿姨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童謠，拖把桿重重敲打暖氣片。
張浩仿佛被燙到般后退兩步，果籃里傳來幼貓瀕死的嗚咽。林晚攥緊被角的瞬間，
玉墜突然在粥碗里發出蜂鳴，所有醫療器械的哭喊聲潮水般退去。"明天見。"張浩轉身時，
皮鞋在地面留下冒著熱氣的血腳印。等到月光爬上窗欞，林晚才敢摸出那枚玉墜。
青玉表面浮著層冰晶，內側細如發絲的裂紋組成某種星圖。當她用指尖擦去粥漬時，
玉墜突然活過來般纏上她手腕，血色篆文順著靜脈浮現在皮膚上。
【玄陰鎮煞體】病房的燈管同時炸裂，黑暗中有無數雙冰涼的手拂過她眼皮。
林晚聽見遙遠的地方傳來鎖鏈崩斷聲，床頭的心電監護儀瘋狂繪制出山海經異獸圖。
她踉蹌著撲向洗手間，鏡中的自己雙眼泛起銀霜，額間朱砂痣裂開細縫，
露出半枚青銅鑰匙的虛影。"別看太久，會餓。"保潔阿姨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
她手里的不再是拖把，而是柄雕著饕餮紋的青銅杵，
84消毒液瓶子變成個咕嘟冒泡的紫砂壺，"喝了吧，你師父二十年前釀的松針露。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撞上不知何時變成青銅材質的洗手臺。鏡面漾起漣漪，
浮現出暴雨夜的畫面：行政部的關公像轟然倒塌，青龍偃月刀刺穿十八層地板，
刀尖正插進地下六層的青銅鼎。鼎內濃稠的黑霧裹著數百張人臉，
最上方那張赫然是她入職時拍的工牌照片。"他們用你的生辰八字養鼎。
"保潔阿姨的皺紋里滲出朱砂，佝僂的脊背發出弓弦繃緊的聲響，
"但張浩算漏了兩件事——玄陰體遇煞則顯，鎮物需以血破。"紫砂壺突然傾斜，
液體滴落處瓷磚裂開深淵。林晚伸手去扶的剎那，整棟住院樓響起防空警報般的尖嘯。
無數病患的床頭鈴同時炸響，她聽見CT機在嘶吼："快逃！他在所有電子設備里種了蠱！
"走廊燈光開始有規律地明滅，安全出口標志的綠光在地面投出倒計時——05:00。
保潔阿姨的青銅杵燃起幽藍火焰，燒化了逼近門口的監控探頭，"從應急通道走，
遇見穿白大褂的千萬別回頭。"林晚撞開安全門時，玉墜突然燙得驚人。
樓梯間的聲控燈隨著她腳步逐層亮起，每盞燈亮起的瞬間，墻皮就剝落一片露出后面的符咒。
她數到第七層時，下方傳來指甲刮擦金屬的聲響，抬頭看見通風口柵欄正在滲血。
"抓住你了。"張浩的聲音從消防栓玻璃里傳來。林晚扯斷玉墜砸向反光面，
血色篆文化作鎖鏈纏住人影。她趁機撞開天臺鐵門，卻發現暴雨中的夜空泛著詭異的胭脂紅。
手機自動開機，跳出來自10086的短信：【你以為逃得掉？】"要聯網的東西都別碰！
"保潔阿姨的聲音從樓梯井傳來，帶著金屬碰撞的回響。她扔來的青銅杵擊碎手機，
火花濺落處顯出血色陣圖。林晚摸到腕間玉墜變得滾燙，
突然福至心靈般咬破指尖按在篆文上。整座城市的地鐵突然停運，
所有電子廣告牌閃爍三下后，同時浮現出青銅鼎炸裂的畫面。林晚額間的鑰匙虛影凝成實質，
而她身后浮現出半透明的巨大門扉，門縫中伸出纏滿符咒的鎖鏈，
將追到天臺的張浩牢牢捆住。"不可能！
明明還有五天......"張浩的蜘蛛胎記滲出黑血，西裝裂開處露出爬滿咒文的皮膚。
他瘋狂撕扯鎖鏈時，林晚看見他手機從口袋滑出，
屏幕上的微信界面還停留在【爐鼎培養進度97%】。保潔阿姨的青銅杵突然貫穿張浩右肩，
將他釘在蓄水池外壁。她摘掉假發露出盤著木簪的發髻，
眼角朱砂痣與林晚額間印記遙相呼應，"告訴你主子，玄門的人回來了。"張浩的慘叫聲中，
林晚突然聽到云端傳來劍鳴。她抬頭望時，只看見民航客機的航行燈劃破雨幕，
而玉墜上的血色正順著血管流向心臟。某種沉睡千年的記憶在胸腔蘇醒，
她清楚地感知到城市某處，有柄青銅劍斬斷了第三根地鐵線路的電纜。
第三章 反殺PUA話術晨光穿過百葉窗時，林晚正盯著張浩辦公桌上的貔貅茶寵。
那只玉石雕琢的瑞獸張著血盆大口，獠牙縫隙里卡著半片普洱茶葉，
在透過玻璃的陽光下泛著詭異的油光。"小林啊，
上次的策劃案......"張浩轉動著尾戒，金屬與紅木桌面摩擦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他今天換了條暗紋領帶，起伏的云雷紋里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聽說你住院期間還在學習？"林晚的指甲掐進掌心。當她凝視張浩超過三秒，
對方太陽穴附近就會浮現出半透明的蛛網狀紋路，那些暗紅血絲正順著領帶流向心臟位置。
而自己腕間的玉墜正發出只有她能聽見的蜂鳴，像是某種預警。"多謝經理關心。
"她低頭露出慣用的怯懦表情，睫毛在眼下投出顫動的陰影。
這個角度恰好能看見張浩手機屏幕——鎖屏壁紙是公司地下車庫的承重柱，
柱體表面用熒光涂料畫著類似青銅鼎的圖案。張浩突然起身按住她肩膀，尾戒硌得鎖骨生疼。
中黑霧、數百張漂浮的員工證件照......當她看清鼎身銘文正是自己玉墜上的篆書時，
喉間涌上鐵銹味的惡心感。"年輕人要懂得感恩。"張浩的呼吸帶著腐壞的檳榔味，
指尖在她肩頭畫出符咒，"要不是我頂著壓力留你......"林晚猛地捂住嘴干嘔，
順勢撞翻了紫砂茶壺。滾燙的茶水潑在貔貅茶寵上，玉石瞬間裂開蛛網紋。
張浩的訓斥戛然而止，脖頸青筋暴起如同蠕動的蚯蚓，他捂住心口踉蹌后退，
西裝扣子彈飛時露出胸口的蜘蛛紋身——那八只眼睛正瘋狂轉動。"對不起經理！
"林晚抖著手去撿碎片，指尖故意劃過貔貅開裂的第三只眼。
洶涌的記憶洪流灌入腦海：二十年前奠基儀式上，
這只茶寵被浸泡在混著董事們指尖血的朱砂里；每年冬至子時，
張浩都會用青銅刀在貔貅背部刻下新入職員工的生辰八字。茶寵在她掌心徹底碎裂的剎那，
整層樓的燈光同時閃爍。林晚聽見走廊魚缸里的金龍魚在尖叫，
而張浩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咒文，又迅速被中央空調吹散。
"你......"張浩撐著辦公桌的手背上浮現鱗片狀紋路，
那些青灰色斑塊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肘部蔓延。他扯開領帶砸向林晚，
暗紋布料在空中突然硬化成帶刺的鎖鏈。林晚抱頭蹲下的瞬間，
玉墜迸發的青光將鎖鏈絞成齏粉。紛紛揚揚的金屬碎屑里，
她瞥見張浩身后的監控屏幕突然雪花閃爍，
有個修長身影在畫面邊緣的消防栓前停留了0.3秒。"怎么回事？
"外面傳來同事的腳步聲。張浩迅速抹去嘴角血跡，鱗片紋路潮水般退去。
他拽開抽屜吞下枚腥紅的藥丸，再抬頭時又是那個斯文敗類的模樣："連杯茶都端不穩，
真是爛泥扶不上墻。"林晚垂眸盯著地面，在瓷磚倒影里看見自己瞳孔泛起的銀芒。
當張浩抬腳碾過茶寵碎片時，她清晰聽見他腦內的咆哮：【該死的爐鼎居然提前反噬，
必須加快采補！】"今晚全員加班。"張浩扯松領帶走向玻璃門，皮鞋跟粘著片碎玉，
"林晚留下收拾干凈。"隨著自動門緩緩閉合，林晚注意到張浩的影子有些異常。
本該是頭顱的位置扭曲成蜘蛛形狀，八條腿的影子順著地面縫隙鉆進電梯間。
而魚缸里的金龍魚已經翻了肚皮，鱗片間滲出墨汁般的液體。蹲身擦拭茶漬時，
林晚的袖口突然被什么勾住。貔貅碎裂的眼眶里鉆出縷黑煙，
在空中凝成縮小版的青銅鼎虛影。當她伸手觸碰的瞬間，
鼎身上的銘文突然活過來般游進她的血管，劇痛中浮現出畫面：二十層高的董事長辦公室內，
穿著中山裝的男人正將試管里的血倒入盆栽，那株發財樹的根系里纏著密密麻麻的翡翠命牌。
"很有趣不是嗎？"帶笑的聲音突然在背后炸響。林晚險些打翻消毒液，
轉身看見沈硯倚在檔案柜旁。男人剪裁精良的西裝裹著清瘦身形，
領針是枚造型奇特的青銅劍，劍穗墜著的玉珠與她腕間玉墜如出一轍。當他屈指彈飛煙灰時，
那點火星居然懸空化作符咒，將試圖鉆進通風管的黑煙燒成灰燼。"沈、沈總？
"林晚迅速切換回瑟縮模樣，卻在對上他視線的剎那如遭雷擊——沈硯的虹膜里流轉著星圖，
而自己額間的鑰匙虛影正在發燙。沈硯忽然逼近，帶著松香味的指尖擦過她耳垂。
林晚僵在原地，聽見他喉間溢出聲輕笑："監控錄像我處理了，
不過......"他忽然扯開她襯衫第二顆紐扣，露出鎖骨下方新生的朱砂痣，
"下次吸收怨氣時，記得關掉手機藍牙。"林晚這才發現自己的華為手機正在發燙，
屏幕上跳動著亂碼的投屏界面。而沈硯已經退到安全距離，
把玩著不知何時順走的茶寵碎片："告訴張浩，用岫巖玉養蠱不如試試和田籽料。
"直到沈硯的身影消失在消防通道，林晚才敢大口呼吸。她摸向鎖骨處的朱砂痣，
發現皮膚下有什么在緩緩流動。窗外忽然傳來烏鴉啼叫，她抬眼望去時，
正好看見十九樓董事長辦公室的窗簾無風自動，露出半截纏著符咒的望遠鏡鏡頭。當晚十點，
林晚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區打開了張浩的電腦。當輸入默認密碼"感恩公司"的瞬間，
主機箱里傳出幼貓瀕死的哀鳴。她將玉墜貼在USB接口上，顯示屏突然滲出鮮血，
跳出來的文件夾名稱全是員工姓名。點開自己名字的瞬間，無數監控截圖瀑布般傾瀉。
從入職第一天在茶水間多拿了兩包糖，到上周在地鐵站臺駐足看流浪歌手表演，
甚至昨夜在醫院用棉簽蘸水潤唇的畫面都清晰可見。而名為"采補倒計時"的文檔里，
詳細記錄著她每次經期時公司空調溫度的變化曲線。"原來如此。"林晚任由鮮血滴落鍵盤，
看著血珠被鍵帽縫隙吞噬。當張浩的蜘蛛紋身開始在她視網膜上閃現時，
她突然對著空氣開口："您看了這么久，不如出來聊聊？"打印機突然自動啟動，
吐出的A4紙上浮現沈硯的字跡：【子時三刻，錦鯉池見】。墨跡未干的紙面突然自燃，
灰燼組成個箭頭指向天花板——那里有枚偽裝成煙霧報警器的攝像頭，
此刻正閃著被切斷電源的紅光。林晚走向電梯時，手機自動播放起張浩的語音收藏夾。
在無數句"廢物""垃圾"的辱罵聲中，
她突然聽到段奇怪的音頻：劇烈喘息聲混合著瓷器碎裂的動靜，
背景里有個蒼老的聲音在念"玄陰鎮煞，破鼎重生"。當電梯降到B2層，
轎廂頂部的通風口開始滴落瀝青狀液體。林晚握緊玉墜，
在鏡面轎壁上看見自己背后浮現出青銅門虛影。而那個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這次直接鉆進她的耳膜："丫頭，該收利息了。
"第四章 替罪羊的逆襲午夜十二點的辦公室，中央空調出風口滲出鐵銹味的風。
林晚蹲在碎紙機前，指尖撫過剛被粉碎的招標文件，
紙屑突然在她掌心重新拼合——這是今早發現的第三個異常，
標書里的關鍵數據像被某種生物啃噬過，殘缺處泛著熒綠霉斑。"小林啊，
這么晚還在收拾爛攤子？"張浩的鱷魚皮鞋踩在滿地狼藉上，他甩過來U盤時，
尾戒在應急燈下泛著血光，"把市場部的數據重新整合，明早我要看到完整的標書。
"林晚接過U盤的瞬間，金屬外殼突然長出細密倒刺。她佯裝吃痛松手，U盤墜地的剎那，
三只通體漆黑的蜈蚣從接口鉆出，卻被她早有準備潑出的保溫杯姜茶燙得蜷縮。水霧升騰間，
她看見張浩西裝內袋的桃木符咒閃過紅光。"經理，我...我這就去打印室。
"她抱著筆記本后退，后腰抵住復印機時悄悄按下電源鍵。機器發出嗡鳴的瞬間，
墨盒里涌出的不是碳粉，而是黏稠如瀝青的液體，在紙面蜿蜒出"去死"的咒文。
張浩突然掐住她后頸，力道大得幾乎捏碎頸椎："公司花這么多資源培養你，
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他指尖劃過招標文件，被朱砂筆圈出的錯誤數據突然扭曲成小蛇，
嘶嘶吐著信子鉆進林晚的血管。劇痛中，林晚腕間的玉墜突然發燙。
那些在血管里亂竄的小蛇像是撞上無形屏障，竟調頭游向張浩的手腕。她趁機打開手機錄像，
鏡頭精準捕捉到張浩手背暴起的青筋里，有蟲卵狀的凸起在皮下蠕動。
"聽說策劃部新來的實習生很能干。"林晚突然抬頭，瞳孔泛起不易察覺的銀芒。
這是她今早在洗手間發現的秘密——當視線聚焦到對方印堂時，能讀取三秒內的思維片段。
此刻張浩腦中的畫面，正是他昨夜在車庫用指尖血喂養蠱蟲的場景。張浩瞳孔驟縮，
甩開她時扯斷了工牌掛繩。金屬夾彈飛的軌跡突然詭異偏轉，擊碎了天花板上的煙霧報警器。
混著香灰的水霧傾瀉而下，在地面凝成八卦圖案，
而林晚的手機屏幕在此刻自動跳轉到視頻會議界面。"您總說我是廢物。
"林晚踉蹌著扶住投影儀，指尖在觸控板上劃過時，大屏幕突然亮起監控畫面。
二十八個分鏡同時播放著張浩篡改標書的全過程——他如何用青銅刀劃破檔案袋，
如何將蠱蟲卵撒進墨盒，甚至今早在樓梯間對財務總監說的那句："林晚這種墊腳石，
生來就該替我們擋災。"張浩的咆哮卡在喉嚨里，他瘋狂點擊手機想要切斷投屏，
卻發現鎖屏壁紙上的青銅鼎圖案正在融化。鼎身銘文化作血水滲入主板，
整個23層的電子設備同時發出尖銳蜂鳴，
打印機自動吐出帶血字的A4紙：【貪污證據已上傳云端】。"你以為這些把戲能扳倒我？
"張浩扯開領帶，蜘蛛紋身的眼睛開始滲出黑血。他甩出枚古銅錢擊碎消防栓玻璃，
噴涌的水流在空中凝成鬼爪抓向林晚的咽喉，"在公司里，我就是規矩！
"林晚抓起碎紙簍擋在身前，飛散的紙屑突然被某種力量牽引，在她面前筑起符咒屏障。
當鬼爪撞上紙墻的剎那，整層樓的日光燈管接連炸裂，
飛濺的玻璃渣在墻面投射出數百個旋轉的卍字符。"張經理說得對。
"林晚在明滅的應急燈下勾起嘴角，將早已編輯好的郵件群發高管。
購單上的血手印、會議室香爐里的嬰胎骨灰、還有地下二層從未出現在平面圖上的密室監控。
張浩的蜘蛛紋身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八只眼睛同時爆裂。他跪倒在地撕扯襯衫，
胸口浮現出密密麻麻的員工工號，那些數字正順著血管流向心臟。當他想掐訣念咒時，
發現所有電子設備屏幕都鎖定了他的臉——虹膜識別系統將他設為永久黑名單。"您教過我，
廢物要學會抓住機會。"林晚舉起仍在直播的手機，鏡頭正好對準張浩扭曲的臉。
她故意碰倒水杯，讓潑灑的液體浸濕他藏在襪筒里的黃符，"就像現在，
全公司都知道您連襪筒都藏私房錢了。"高管群的對話框瘋狂滾動。
突然彈出條帶著青銅劍emoji的消息：【23：59前清理門戶】。幾乎同時，
所有電腦彈出新的人事任命彈窗，沈硯的電子簽名泛著朱砂光澤，
而林晚的OA系統權限突然升至總監級。自動門滑開的瞬間，沈硯倚著門框拋玩著消防斧。
斧刃上的鎮邪符在黑暗中泛起幽藍熒光，他抬腳碾碎正往通風口逃竄的蠱蟲，
挑眉看向滿室狼藉："我缺個能拆監控的秘書，時薪按雙倍加班費算。
"林晚的回應被淹沒在突然響起的警笛聲中。她轉頭看向落地窗，
十九樓董事長的身影在窗簾后一閃而逝，而樓下閃爍的并非警燈，
是七輛殯儀館的靈車排成北斗七星陣型，車頭懸掛的招魂幡上赫然寫著張浩的工號。
"提醒你件事。"沈硯突然貼近她耳畔，佛珠擦過頸側激起細密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