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掛下電話后，沈意桐想事情想得出神，完全沒注意到傅寒聲什么時候被人推了出來。
他叫了沈意桐兩聲，沈意桐都沒有聽見回應。
他頓時就有些不耐煩了。
拿起朋友手上的保溫杯朝著沈意桐的腦袋就砸了過去。
劇痛猛地傳來，沈意桐被迫從自己的世界中走出。
“喂！很重的！”傅寒聲的醫生朋友趕忙彎腰撿起自己的杯子。
隨后在看到沈意桐的臉時，他頓時蹙起了眉。
“你流血了！”
傅寒聲聞言，掀了掀眼皮，當他看到沈意桐額頭上緩緩流下的鮮血時，表情兀地一怔。
可隨即，他將目光移向別處，語氣冷硬。
“你長著那雙眼睛是擺設嗎？”
沈意桐依舊沒答。
她只是默默地從包里拿出紙巾，擦了擦額頭上的血。
隨后想要站起身，卻身形不穩地晃了幾下。
離她最近的便是傅寒聲的朋友。
他下意識地攙扶了她一把。
沈意桐渾身滾燙，一瞬間的天旋地轉，讓她根本沒看到傅寒聲下意識伸出的手。
他表情僵硬，動作迅速地收回了自己的手。
嘴里吐出的話，依舊冷得不帶一絲溫度。
“真會找麻煩！”
他轉動輪椅，自行離去。
沈意桐婉拒了傅寒聲朋友幫她包扎的建議，而是頂著傷口追了出去。
傅寒聲并沒有帶她回家。
而是讓司機將車開到了商場。
沈意桐知道他要去做什么。
明天，是沈書瑤的生日，每一年的今天，他都會親自挑選禮物，再由她，送回沈家。
看著傅寒聲的背影，沈意桐的心臟劇烈疼痛到快要不能呼吸。
那年盛夏，替她遮擋熾熱陽光的男人。
在婚后五年，用一盆接一盆的冷水澆滅了當初的那股暖意。
她死死揪著衣角。
放下時，衣角早已皺巴不堪，就如同她的人生一般。
傅寒聲忽然給她打來電話。
她趕到的時候，傅寒聲將一條裙子丟給了她。
“換上瞧瞧。”
沈意桐眼皮抖動了一下，有些意外。
她沒想到，傅寒聲會給她挑選裙子。
裙子很合身，就像是為她量身定做一樣。
從試衣間出來后，沈意桐徑直走到了傅寒聲的面前。
還沒等她開口問為什么？
傅寒聲先笑出了聲。
“怎么樣？我說得對吧？”
沈意桐一臉錯愕地抬頭看他。
卻見他的眼里，只有站在他一旁的保鏢。
“二少你的直覺向來很準！”
傅寒聲哂笑一聲，再看向沈意桐時，眼里滿是譏諷。
“脫下吧，適合你的裙子都太土了，根本配不上書瑤的氣質。”
沈意桐怔在原地。
她下意識地攥緊拳，渾身遏制不住地發抖。
見她仍舊不動，傅寒聲眼里的譏諷更濃烈幾分。
“怎么？你該不會是穿上就不想脫了吧？還是你在妄想什么？以為我會給你買禮物？”
“沈意桐，少做點不切合實際的夢！”
她緊握不松的拳頭，在這一秒忽然像是卸了力。
她轉身走向試衣間，手剛搭在門把上時，卻忽然靜止不動了。
她沒有轉身，只是叫住了他。
“傅寒聲，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傅寒聲蹙了蹙眉，沒有答她。
沈意桐喉嚨里像是卡著什么東西，上不去下不來。
忽地，她輕笑一聲。
轉動門把，走進了試衣間。
今天，是她的生日。
和傅寒聲在一起的這五年。
她生日的每一天，她都在陪他給沈書瑤選禮物。
她曾經，的確有過不切合實際的幻想。
但還好，她已經足夠清醒了。